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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這次就算了？

「所以你們就是因為這個打起來的？」

「我不告訴也會有人告訴，這件事又不是只有兩三個人知道。」余宙小心地給她上藥，「今天我算是見識了女生對八卦的熱愛，她們班那麼多女生，你怕是瞞不過她。」

「不會出錯，當時就我們三個人，她對我有回應，她一定聽見了！」林清頌紅著眼圈篤定道。

余宙微微側身望她。

林清頌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人心都是偏的，雖然這麼說不正確，但余宙爸媽也這麼說過，比起聽見自家孩子被人打了的消息，他們還是更願意聽見自家孩子打了別人。

余宙從書包里掏出一瓶碘酒棉，他踱著步子過來：「居然是在反省？」他自然地在她身邊蹲下，「手伸出來，我看見你手上流血了。」

他並不是很想得到她的這一句認可。

「證據呢？就憑你這幾句主觀的揣測？」田老師覺得頭疼，「更何況誰說要處分了？」

田老師明顯不解。

無聲的輕笑過後，他將它放進包里。

林清頌嘆了一口氣：「其實我也說不上為什麼，但我就是覺得她是故意要整北梔。不過打架也是我一時衝動，當時只覺得生氣，也沒多想什麼，還挺不好的。」

林清頌「撲哧」一聲笑出來，那一笑扯著了她臉上的傷口，她又「嘶嘶」地虛捂住。

但他面上依然冷冷淡淡：「老師，林清頌先動手是不對，但我覺得如果要處理或者處分，劉青必須一起，歸根究底，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再說，這大冷天的，您不覺得她弄這麼一瓶子薄荷水噴人家桌子很奇怪嗎？」

林清頌在hetubook.com.com他肩頭一拍：「夠義氣！」

「行了，我回座位，午休還剩半個小時，你趴會兒好好休息。」

「嗯，謝謝你呀。」林清頌說著，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怎麼會隨身帶碘酒？」

「還好北梔中午請假回家拿東西了，等她回來，你別告訴她。」

「本來也就是在說你們打架的問題，問個起因還能生出這麼多東西。」

「噓—」林清頌趕忙望一圈周圍，在確定沒人被他們吵醒之後才鬆口氣，「沒事兒，不過，剛才那一瞬間，我覺得你像個江湖人。」

聽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田老師望向林清頌：「那位同學也說了自己不知道，你想想，是不是你說的時候她不在，或者她沒聽見？不要那麼篤信你的記憶，有時候，尤其是在玩鬧的時候，記憶是會出錯的。」

辦公室里，田老師揉著額角。

邊上班級的學生聽著辦公室里哭鬧了一中午，還以為會通報出什麼東西，沒想到，事情居然就這麼過去了。

回到班裡，林清頌依然悶悶不樂。

這一邊的麻煩還沒處理完，另一邊又來了一個。

「那誰清楚？那個學霸班的女生不是信誓旦旦說劉青知道嗎？況且劉青會這麼做，你驚訝嗎？我反正覺得挺正常的，她又不是頭一天這麼壞……」

小丫頭什麼都愛問為什麼，哪兒那麼多為什麼？

這番話說出來，劉青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你在瞎說什麼？你這是誹謗！你污衊我！」她轉向自己班主任，「老師，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再說了，那個視頻能證明什麼？對，也許她是和我提過，但https://m.hetubook.com.com我不記得啊，我就是不記得，我……」

劉青打人很狠，一抓一拳都是往臉上招呼的，而林清頌雖說不是沒打過架，但她即便是在氣頭上也顧著對方是女生而留有餘地。因此，她的臉頰有輕微抓傷，劉青倒是沒有太大事情。

當他回教室拿了手機敲開辦公室門時，正巧趕上辦公室里林清頌被氣得跳腳，她們的爭論點卡在了「劉青到底知不知道秦北梔會過敏」上邊。兩個女孩子都死咬著，一個堅稱不知情，一個說對方肯定知道。

畢竟這是校園，就算孩子們真有鉤心鬥角，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處理。他們不能隨意下判斷，這會影響他們的未來。

擺擺手示意劉青和林清頌先停下，田老師揉揉額頭抽空搭理了余宙：「你來自什麼首？」

劉青權衡了一下，先伸出手，她可憐兮兮道：「都是誤會。」

孩子們的事兒，最不好處理。

「老師，我想自個首。」

有些東西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信也不對，不信也不對。

上完碘酒，稍離遠些才吐出一口氣，余宙喃喃道：「那也總比她冤枉了你好。」

余宙卻條理清晰地解釋道：「這個視頻是我們班十一聚餐時候的，當時那位同學也去了，我……我本來想拍一些班上同學玩鬧的片段留著紀念，把手機架在那兒，好巧不巧，就拍到了林清頌說秦北梔過敏那件事兒。」

而余宙在回到座位上之後，他先是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她，然後又將視線轉向自己手裡的碘酒棉。

林清頌扯著嘴角不情不願地輕握了一下：「最好是誤會。」

只是m.hｅｔｕbｏｏk.ｃｏm•cｏm沒太大事的劉青卻比被打傷了的林清頌哭得慘多了。

劉青的班主任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興許是她的聲音太小，而余宙又恰巧轉身，他沒有聽見，因此也就沒有回答。林清頌努了努嘴，在滿教室綿長的呼吸聲里放棄追問。

余宙拿回手機，心裏滿是詫異，他原是帶著手機被收的心理準備來的，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好事，田老師把手機還給他了。

大概是陷入自己的想象里，余宙做了各種各樣的猜測，每一種猜測，他都覺得林清頌這麼下去要吃虧。

「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她該不是想借這個讓秦北梔過敏缺考吧？」

余宙著急之下差點兒忘記壓住聲音：「你沒事兒吧？」

班上同學大多都趴在桌上睡著了，只剩他們倆還醒著，他們的交談聲放得很輕，就怕一不留神吵醒了午睡的同學。

「還想著這件事兒？」

他們湊得很近，她的睫毛很長，彷彿一片羽毛，上下輕掃。余宙屏住呼吸，拿著碘酒棉在她的臉頰按了幾下，生怕手太重會弄疼她。

將它揣回兜里，余宙總覺得自己似乎白撿了一個手機。

但這份震撼不過瞬間就消失了，想起衝動出手的林清頌，余宙驟然有些擔心。她的聰明勁兒好像都用在了學習里，除此之外總是直來直去，說白了就是個會讀書的小傻子。

「這誰說得准？」齊耳短髮的女生搖搖頭，「不過上學期期末的表演考試你也看見了，被搶了那麼大的風頭，當時劉青那個臉色，哇……真和她名字一樣！要說她對秦北梔沒意見，我才不信。」

劉青咬著嘴唇正要反駁，隨即收到班主任的冷和*圖*書眼，她一愣，很快噤聲。

「按校規來說，打架鬥毆是要通報批評，但她們沒那麼嚴重，不過是同學之間的不和，正常摩擦而已。」田老師是經驗豐富的老教師了，當然會護著學生，「現在事情也說清楚了，是場誤會，老師希望你們還是能夠握手言和，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可她也說了她不知道秦北梔對這個過敏啊。」

余宙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一邊點了播放，一邊開口說：「當然我也清楚，不論如何，林清頌打人就是不對，衝動莽撞，還違反了校紀校規。但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相比起來，我覺得在學校里玩這種手段更可怕。」

辦公室的另一邊，是劉青和她的班主任，劉青不停地吸鼻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後，我聽說藝術班要划幾個重點學生出來衝擊電影學院，貌似之後的集訓會差別訓練，而考核就在今天下午。我不太清楚這裏面有沒有存在競爭關係，但推理小說里類似的橋段很多。」他說著，頓了頓，「其實我沒有證據，如果和這個無關，就當我亂說的。這位同學，不好意思。」

人總是看不得自己親近的人吃虧。

「我說我相信你，比起別人，我更相信你。如果真冤枉了她，那我向她道歉就是。」他說著，裝出個誠懇的樣子，對著空氣一鞠躬，「對不起同學，我不該這麼說，誤會你了。」

因為是午休時間，這事兒動靜很大，大傢伙傳來傳去，很快整個年級都知道了兩個女生打架的事情。走廊上，藝術班的女孩們聚在一起討論這件事兒，嘰嘰喳喳熱鬧得很。

余宙哭笑不得。

「學校里和-圖-書不讓帶手機，但我帶了，我錯了。」余宙這個錯認得理直氣壯，說完就拿出自己的手機，不等田老師搭話，自顧又道，「但我想給您看個視頻。」

他只是蹲在原地朝她勾手指：「臉湊過來，臉上也擦傷了。」

幾個女生討論八卦投入得很，完全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的少年。

「好了。」

另一邊，田老師把余宙的手機還回去：「下次再讓我看見，我就沒收了。」

「江湖人？」

林清頌憋屈得慌，連回嘴的力氣都沒有，只伸了手。

余宙這一路是小跑過來的，他微微喘著，頭髮也有些亂。

劉青站在一旁，背脊有些僵硬，她攥緊手裡的小瓶子，因為力氣過大，指節輕微發白。

「什麼女生對八卦的熱愛？」林清頌一頭霧水，可余宙並不回她。

余宙原本只是下來搬個書回班上，卻在聽到這些的時候怔了一怔，站了許久。實話實說，他從沒想過女孩子之間會有這樣的事情，上一回看見類似的情節，還是在陪外婆看的某部宮斗劇里。

少年人血氣方剛，也因此總是莽撞。

林清頌乖乖靠近：「對了，你什麼都不清楚，這麼攪和進來……先不說你的手機，萬一、萬一真是我弄錯了，萬一是我冤枉了她呢？」

林清頌每回在氣頭上都會失去語言表達能力，不是一句話反覆講，就是氣急了直接動手。這一點很不好，首先容易傷人害己，其次有理也會變成沒理。

這不過剛剛開學，她還沒來得及在班會上恭喜小姑娘拿了年級第一，就聽見她又惹事了的消息，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惹事。這回，她是跑去別人班上，和人家打了一架，而且聽說還是她先挑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