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冰宮裡頭藏著個let it go？
第八十七章 贖罪吧，老胡。
他的話語讓低沉著頭的玉百鳥和胡嘯林二人猛然抬起頭來。
但可以肯定的是，倆人的關係絕對會進一步升華，不僅僅是因為那杯酒，也不僅僅是因為胡嘯林的心結。
兩人的目光在這一刻真正對視。
——雲平這個老流氓，在酒里下了葯。
開口的，不是雲平。
……
玉百鳥見狀，也學著胡嘯林的模樣，將眼前的酒杯直接朝著自己的雙唇傾倒下來。
「老胡，你應該還有要做的事吧。」
「所以呢？」
雲平擺了擺手，隨手便推開了門。
除了讓他們能夠昏迷的葯以外，還下了一種特殊的葯。
而是在一旁，看著胡嘯林露出那一張頹廢面孔的少女。
是么……
「沒辦法啊，這種事。」雲平把玩著手中的花生米，淡笑起來，「不就是這樣的嗎？你做著你不想乾的事，卻不得不去干，這樣做的下場，無非就是為自己，為他人帶來更多的痛苦罷了。」
一種醒來之後，就會發作的……
是啊，就交給他們了。
而是腦袋與桌面撞擊的聲音。
她怎麼說來氣就來氣……這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吧。
雲平話，讓胡嘯林渾身一震。
恩公所說的，應該做的事……
雲平則是若無其事地將最後一顆花生米塞進嘴裏，「我只是不太習慣這倆人的和-圖-書氛圍而已，反正這麼一來，這倆人姑且算是成了。」
要真是這樣，那他們雪影隊，也不會落得這番田地。
然而——
胡嘯林望著眼前的酒杯，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胡嘯林：「……」
玉百鳥曾經不止一次在夢境中回到自己的小時候，身邊是自己的父母，是那對人人都羡慕不已的夫妻，在白天可以帶著自己在街上走來走去，玩一玩雪，在中午可以三個人圍在一起吃著媽媽做的午飯，在夜晚可以聽著爸爸蹩腳的故事，和媽媽輕柔卻五音不全的歌聲睡著……
一切盡在不言中。
「做了就是做了，你一天到晚都沉湎在痛苦的回憶裡頭，難怪你整天擺著一張苦瓜臉。」
雲平突然開口說道。
咚！咚！
「你如果就這麼死掉，那我只能說，老胡，你有點自私了。」
哪怕是胡嘯林，當初逃出來，也都是因為宮主成功交替了而已。
明明是無比美味的美酒佳釀，在喉嚨之中，所產生的苦楚，卻是胡嘯林這輩子都未曾體驗過的。
胡嘯林一口，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雲平笑著，笑得很嘲弄，但嘲弄的對象卻又不是胡嘯林亦或者是玉百鳥，反倒像是在嘲弄某個過去的人。
緩慢地，猶如花瓣一般飄落在
和圖書雲平的肩頭。胡嘯林殺的人，可能比那個開了醉央樓的男人，比風唐問還要多。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老胡，這下你不想贖罪，也得贖咯～」
他的幾個弟兄也和他一樣，曾經因為深入內心的夢魘，因為那死在自己手下的亡魂入侵夢境而恐慌，甚至於瘋癲，他們誰不想回去？
雪影隊什麼的，雲平也懶得去追究。
胡嘯林顫抖的手，慢慢舉起了酒杯。
這一幕，落在胡嘯林眼中，卻是充滿了其他的意義。
「……不能。」對此，胡嘯林無法反駁。
張若雪猛擊一下桌子，整個人彈了起來。
看著突然昏厥倒在桌上的胡嘯林和玉百鳥，雲平默默地站起了身。
……
「你以前做過的事絕對無法挽回，那麼你現在能看到的，就只有未來了。」
他的鬍鬚之上彷彿還沾染著名為生命的鮮紅色液體，他的雙手似乎還浸泡在滿是腥味的血池之中——
以至於他都被這股苦楚逼得流下了熱淚。
始終都沒有離開過。
——她不知道胡嘯林有沒有殺死自己的父母。
「有什麼可是的。」雲平接過了話茬，從納戒里掏出一壺酒，將眼前的酒杯斟滿，直接推到胡嘯林面前，「我覺得若雪妹子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雲平似乎察覺和_圖_書到胡嘯林的情感變化，對他說道。
雪影隊……那樣的殺手組織，進去容易，出來難。
他轉過身，望向那噙著淚水的玉百鳥，那張絕美的精緻臉蛋上，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自己。
鮮紅的酒水，順著紅唇，沒入喉管。
「所以你是覺得死掉更好，一了百了是么。」
說白了，就只是在為某個叫宮主的存在……而殺戮罷了。
張若雪手一攤，「那不就得了。」
這下別說胡嘯林了，就連葉雨蟬都被張若雪給嚇了一跳。
胡嘯林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恩公，我真不覺得我還有什麼未來可言，若不是因為恩公，我恐怕都已經死在……」
他回過頭去，對著二人招呼了一聲，「行了，咱們走吧，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他們自己解決了。」
可是他們回不去，根本回不去。
玉百鳥沒有說話，她只是靜悄悄地注視著面前的男人，那個她心心念念愛著的男人。
胡嘯林不禁苦笑出聲，這個道理，他又怎麼可能不懂。
有幾個想要逃跑的，幾乎全都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張若雪。
或許，她也不敢知道。
更重要的是……
大概，就是這樣吧……
就算是全身而退了，也絕對無法還清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老流氓，你幹了什麼？」葉ｈeｔｕｂoｏk.ｃｏｍ.com雨蟬驚異地竄了出來，她連忙過去查探了一番二人的身體狀況。
她不知道是不是胡嘯林殺死了自己的父母，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報應個屁。」
這些道理，他又不是沒想過。
「……我不知道。」胡嘯林搖著頭，「或許是吧，這些罪過，我是永遠無法償還乾淨的，或許，我的妻子，我的女兒的死，就是對我的報應吧……」
他在雪影隊里也不止一次想要退出，可雪影隊，想加入容易，想退出……那簡直難如登天。
「當然有。」
至於他們倆到底會不會真的結婚生子，雲平不知道。
「恩公，身不由己，的確如此，但無論如何，我所犯下的罪過，都是無法……」
張若雪一雙冰冷的眼眸中充斥著火焰，她不留任何情面地沉聲道：「胡叔，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你這輩子就真的完了，我雖然活得不長，見得不多，但我至少知道，活著就得爭口氣，有事沒事怪命運，有事沒事怪報應……胡叔你這麼說，就能回到過去了？就能讓那些事沒發生過了？」
還好，只是昏迷。
「不覺得太不負責了么。」雲平飽含深意地望了胡嘯林身邊，那快哭出聲的玉百鳥，「死亡，真是個簡單的事，死掉的話，過去的一切都可以被消除嗎？不，不可以和圖書，只是你單方面被消除了，只是你單方面不用再承擔罪孽而已，只是你單方面不用痛苦了而已。」
「不過直接把他們弄暈，也實在是太……」張若雪也感覺有幾分不妥。
「身不由己，是吧？」
雲平不知該說些什麼，對於胡嘯林這類人，他是沒有任何感觸的，要說的話，只能怪當初胡嘯林沒有選擇一個正確的職業。
那是多麼美好，又多麼不可及的夢。
催情之葯。
沒有人，沒有人想呆在那個鬼地方。
她凝視著胡嘯林，「所以你就打算背負著這些已經死去之人的怨念，一輩子活在死人的陰影下面？」
「殺人也好，救人也好，什麼都一樣——你只是身不由己罷了。」
是這樣啊。
雲平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中年男子。
和殺父殺母的兇手相愛什麼的，雲平也只能開導至此。
「我？」胡嘯林悲傷的雙眸緊緊地盯著雲平，「我還能有什麼能做的。」
就是因為那個人，那個一身漆黑，自稱雪影隊的人……
那並非是門被叩響的聲音。
但內心的痛楚，又豈是這短短几句話就能消除的？
這些幻想，這些夢境，對於玉百鳥而言，就始終只能是夢境。
「可是……」
雪夜，北冰宮的雪花，竟然少見地沒有夾雜著陰風。
雲平將第二杯酒，推到了玉百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