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萬派爭鋒
第七十四章 嚇癱了
青年感到自己現在正以造物主般透徹的視線看著整個世界，他甚至能夠洞悉任何事物的本質，看穿任何事物的存在本身。
「但你不可能是他，他已經死了！！」
從這傢伙的表現來看，完全就是再把雲平當做主人看待啊！又是搖尾巴又是伸舌頭的……
這要他怎麼敢相信，那個只有已死之人知曉的地方，怎麼還會有別人知道？
猶如萬雷轟頂！
是的，像一隻受到長時間馴養的家犬見到主人般，歡喜地張開嘴，不斷地搖著小尾巴，任由其上那足以瞬殺變神期修士的雷電瘋狂閃動。
可就像是天道都在跟他作對一樣，他只看到雲平伸出一根手指，微笑著在自己面前搖晃兩下。
「我當然不是普通人，你見過普通人胸口開個洞還能站在這兒跟你扯犢子的嗎？」
文帝軒雷說自己和平？
「這有什麼不好知道的？我不僅知道，我還送給過你們一份大禮呢。」
「可是……」
這個坑洞，是由監察者的審判仙劍留下審判刻印組成的，其數量之多……
說到這裏，小雷子也非常配合地朝著青年叫了兩嗓子，就是聲音稚嫩了些，完全沒有威懾力。
「好了好了，不就幾百年沒見嘛～有沒有這麼想我啊？」
雲平胸前那偌大的血洞在這隨意一抹之下，竟然瞬間消失不見，就連衣服上的破洞都在眨眼之間被縫補完全。
發出了毫無威嚴，和家犬一般無二的歡喜叫聲。
這般彷彿在招呼街邊小野犬的方式，在大多數擁有靈智的犬類妖獸看來是純粹的侮辱。
審判仙劍無力地垂落在地，青年雙腿一軟，周身氣勢瞬間熄滅，整個人向後傾倒才去，雙眸中的震撼直擊神魂。
「大禮？」
——說實話，弄得老雲挺癢的。
可雲平呢？
他回憶著方才經歷的一切，仍然有些不真實感，可事實就化作記憶，擺在他面前。
「他是否真的是你們找尋的那位存在呢？」
雲平聽了之後也緩緩舒展開笑容，他將小雷子放到地上，輕聲細語道https://m.hetubook.com.com。
「嗷嗷嗷！」
然而，神識清掃而過，整個過程沒有受到半點阻礙。
「和……和平？」
他瞬間屏息凝神，右手死握住神聖金色利劍的劍柄，下一刻，他的雙眼之中浮現出一把金色長劍。
然而這番話卻根本沒有抹消青年的殺意——
他就像是個無法修鍊的廢人，平淡無奇，只有幾十年壽命便會衰老至死的凡人。
不可能是他。
青年心中閃過一種理應不存在的可能性，這一可怖的可能在腦海浮現的剎那，便被他給抹殺。
「他最終還是活下來了。」
「閣下想與我談什麼。」
「你為什麼……為什麼知道那個地方……」
他看到的，是一道虛無縹緲般，黑色的神魂。
而審判仙劍刺中之人，都會在神魂內留下無法磨滅的刻印，這些刻印會在眨眼之間便將被刺者的神魂審判得連渣渣都不剩下。
話到了嘴邊，他愣住了。
「你，不該還活著。」
一陣朦朧的震蕩模糊了青年的視線，等到他再次看清時，雲平身上沾染的血色便蕩然無存，白衣依舊是白衣，勝雪一般的純白。
「也什麼別的事兒——」雲平回過身，指著在自己腳邊蹭來蹭去的小傢伙，「我只是想讓你放這小傢伙一馬。」
仔細查看的話，會發現那金色圓坑，實際上是由無數道金色的小型利劍組成的。
更不會在流出如此大量的鮮血后，容光卓然，神色輕鬆自在，沒有半點蒼白虛弱之色。
「這便是我所不解的。」
「嗷！嗷嗷！」
青年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你……你……」
「嗷！」
——我的天啊……
他又伸手捏住衣擺，輕輕一抖。
至少達到了百萬級別。
雲平很看白痴一樣地看了眼青年，旋即右手在胸前一抹。
又被稱作審判仙劍，監察者的武器。
他想起來，如果要證實雲平不是那個人，眼下分明有更加簡單的方法！
如果自己打得過雲平，青年第一時間就跳和-圖-書起來打爆雲平的頭。
普通嗎？
……
雲平慢慢把小雷子從自個兒臉蛋上扒拉下來，無奈地將它用雙手抱住，盯著這興奮過頭的小傢伙。
得出的結論，卻讓青年本身懷疑起自己的神識來！
靜寂的黑暗裡，青年獃獃地癱坐在地。
堂堂洞虛期妖獸，即將渡聖逆天道的存在，竟然在一個如此平凡之人手下當寵物？
最終，青年只得從地上爬起，拾起那審判仙劍，站在幽暗空間內，向上仰望。
這不可能。
「行了，我可沒那麼嚇人，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我現在可是個愛好和平的人。」
就如同所見所聞那般，青年身上沒有法器的氣息，沒有用來遮掩氣息的功法，沒有任何承載靈元力的靈根。
他後撤一步，右手泛著金光的銳劍直指雲平。
「恩……沒來看你確實是我的錯，不過我事情也挺多的嘛～而且這不是來找你了嘛，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啦～」
風，從耳邊吹過。
他看到了什麼？
雖驚訝于雲平那詭異的手段，可青年仍然對雲平保持了足夠多的敵意。
那和幽冥魔界里的狂血嗜炎說自己是慈善家有什麼區別？
「洪蒙老祖……坤玄老祖，你們說……」
帶著這股宛若神明附體般強大的能力，他慢慢看向雲平。
咣當！
——嘶
他竭力地想說什麼，可宛若陰雲壓境般的恐慌，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青年神情陡然一沉，氣勢再度飆升，身後更是隱約浮現出一道無法睥睨的巨人虛影。
四個字一出，他竟感到自身神魂瘋狂地顫抖起來，那是無盡恐懼在驅使這他自己的神魂，逃離他的肉體。
雲平說著，搖了搖頭，隨即便消失在陰冷的空間中。
便是任何特徵都顯示他已然死去的這具屍體——此刻卻站在自己面前，掛著死魚眼，普通地笑著。
青年倏然呆立當場，手中利劍更是險些沒有捏緊，身後巨人虛影猛烈地搖晃兩下。
青年警惕又駭然地凝視著他，話語依舊如同洪鐘般震耳——
人類胸腔被洞穿出一個手臂粗細的洞口后，還能正常行動嗎？
一個被百萬監察者古靈審判過的神魂，此刻還完好無損地存在於世。
……
「小雷子不過在洞虛期卡了挺久的，這會兒修為綳不住了，就算是再持久的男人也總會泄洪的，小雷子現在也就是憋不住了，不得已才突破，何必要和天道扯上關係？」
「總之，這小雷子我護著了，你們監察者也別總搞這些有的沒的，有空多來人間逛逛，比你們那所謂的桃花源好多了。」
放了那妖獸？！
老雲也不是傻子，看到這傢伙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無奈的扶額。
——從這小傢伙的叫聲來聽，它似乎很高興。
得，又一個腦子有坑的。
「我的使命，便是阻止它渡聖！」
雲平卻彷彿聽懂了這簡短的兩次叫聲，額頭頓時浮現出尷尬之色。
「嗷嗷～嗷嗚～」
值得一提的是，這小傢伙的舌頭也是帶點的，舔舐老雲皮膚的時候，還會發出卡茲卡茲的電流聲。
然而堂堂洞虛期巔峰境，閃雷宗遺迹雷池之主，隨手化出的分身便能讓全城傾巢而出的妖獸——在這般招呼寵物般的動作下，竟然歡快地搖起了尾巴。
手中金色利劍的劍身猛然閃現出道道圓環，他盯著雲平，厲聲拒絕。
「好了，知道啦，我這回來還給你帶了幾根龍骨回來，放心，這回的龍骨比較耐咬，夠你再啃個幾百年了。」
文帝軒雷！
下一秒——
旋即，吐出了他這輩子最不想聽到的詞彙。
……連聖人之境都無法抵擋的審判，他神魂裡頭……竟然有百萬個？！
不過畢竟還是只小狗，喜歡啃骨頭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吧？
那個在於天道為敵之後，抗下百萬審判，還殺死了數十萬監察者古靈，造就古靈葬土的那個男人。
雲平撓了撓頭，望著青年，「小哥兒，你們現在監察者都這副德行嗎？是不是忘了上一個公然違逆天道的人叫什麼了？」
「小雷ｈttｐs://m•ｈｅ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m子，到哥這邊來。」
「古靈葬土。」
「……」
「唉，算了，反正我怎麼說都沒用。」
他相信答案是否定的，除非是已然抵達洞虛境的大能修士，方才能夠脫離肉身，駕馭自身神魂的能力。
嗡～
就算是鬼聽了，都不可能會信！
普通，氣息也罷，穿著也罷，雲平整個人便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
眼角餘光察覺到青年那震驚不解的面色，雲平輕笑一聲，看也不看他一眼，蹲下身子，朝著不遠處的小妖犬招了招手。
「對了，你們頂頭上司如果問起來，就說是我罩的，不用擔心泄露我的身份問題，我的存在，老天爺早就知道了。」
電閃雷鳴之際，巴掌大小的小妖犬化作紫電藍光，轉眼之間便在原地留下一道偌大的充斥狂躁雷電的圓坑，撲進了雲平懷中。
「那妖獸乃是妄圖違逆天道的存在，若是不斬殺它，讓它渡聖，那便是違天。」
可普通人不會被洞穿了胸腔還能站起來。
見到他這副模樣，雲平也知道對方估計是察覺到自己真實身份可，當下便嘆了口氣。
做完這一切，老雲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青年道：「行了，現在咱們可以開始談了。」
視線穿透所有障礙，彷彿是看向了蒼天。
雖然是龍骨。
他倒吸口冷氣，望向雲平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提防，「閣下……顯然不是普通人。」
什麼都沒有。
雲平卻絲毫不顧他的惶然，雙眼微眯，語氣淡然如常，「你應該能猜到我為什麼會知道。」
監察者是天道的擁護者，同樣也是天道的執法者，其地位是和三千大道同等的存在！
他不願相信，可不得不信。
只是他剛踏出一步，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過頭來，指了指頭頂，留下一句——
他彷彿早已下定決心似的，目光凶然，「天道便是天道，無論各種情況，違逆天道就必須接受審判！」
青年宛若大海浪潮般洶湧的神識瞬間掃過雲平全身，想要以此來探尋到他不死的秘密。
那是雲平的神魂。
和-圖-書青年眸中散出不可置信的驚愕之光，他凝視著面前那賤笑著，從血池裡慢慢爬起的雲平。
「沒準還沒有。」雲平笑著聳了聳肩，「就像你剛才認為我已經死了一樣。」
它圓滾滾的雙眼裡顯現出激動的欣喜，小尾巴搖來搖去，一邊在雲平懷中撒著嬌，一邊伸出粉|嫩的滿是倒刺的小舌頭，去舔舐雲平的臉頰。
可雲平身上毫無修為，體內亦無靈根，從血洞中向內望去，他體內純然一片虛無，莫說靈元力了，連經脈都見不到半根！
——這次的叫聲聽上去有些不滿，但還是很激動。
他轉過身，抱起在地上不停盤旋地追著自己尾巴亂跑的小雷子，頭也不回地朝外走。
但這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的神魂上中央，有一處金色的圓形坑洞。
歷史上，被百萬監察者審判過後，還活下來的人，只有一個。
他嚇得癱坐在地上，身體與神魂全都激烈地顫抖起來……
一個殺人不眨眼，隨手一揮便碾死百萬生靈的傢伙，說自己和平？
反觀另外一邊，將一人一狗跨種族交流的全過程收入眼底，周身閃耀著神聖光華的青年則是徹底呆住了。
沒有任何光芒顯現，也沒有半點靈元力涌動。
他的神魂完好無損，而神魂之內，卻有著一個偌大的金色坑洞。
轟！
青年一愣，旋即目光死死地瞪向雲平，「你知道監察者！！」
嗜血嗜殺的妖獸，為何會與雲平如此親近？
被認定為死人的雲平無奈地攤開手，「可我就是活得好好的，就站在你面前呢。」
半晌后，他才帶著虛弱的語氣，自言自語般嘆息道。
那個人已經死了，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
的確，以尋常角度來看，雲平應該是個死人。
「當然，估計那兩位，應該也知道了吧。」
他茫然地指著雲平，話語中滿是不敢置信。
絕對不可能是那個人……
雲平嘴角一抽抽，滿臉胃疼得跟吃了過期食品似的，「我說小哥兒，這世界上哪兒來那麼多逆天的存在？真當人家閑的啊？有事沒事跟老天爺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