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離開……

「坤天域太大了。」

雲平可不相信這黑雨會是什麼天災，二十一極致幾乎個個都是跟老天爺平輩的存在，莫說其他大道沒這個資格了，就算是天道它老人家想動二十一極致，那還得看看頭頂上那兩位大佬同意不同意。

聖潔玄金那年邁的軀體微微挺直，他用極其肅穆的姿態站在雲平面前，語氣也變得格外沉重：「那些雨實在太過詭異，和我目前為止知曉的任何一種液體都不同，那更像是一塊塊水滴形態的碎片，而正是這些碎片……澆滅了陽雀火域的烈火。」

而且聽老流氓的語氣，似乎無所不知真的是那賭館的特性。

雨蟬妹子稍稍擺弄了一下輪椅，讓自己處於一種相對舒適的姿勢，問道：「那是什麼？」

「而那個賭館呢，姑且算是一個需要用賭博來換取情報的存在，基本上這世界上就沒有那個賭館不知道的情報。」

「好。」

「但願我還能再撐一陣子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就是純粹地消失不見了。」

作為一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存在，聖潔玄金一眼便看出了雨蟬、若雪倆妹子臉上閃過的失落，頓時掛起了微妙的笑意。

雲平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你說的該不會是你們聖羽宗那會【特別】的捆綁法的聖女吧？！」

線索……崩斷。

呈現在面前的，不再是那正常的肉體。

尤其是張若雪，從剛才開始雲平和聖潔玄金的對話她聽起來就有些困難，作為雲天學院兩位耿直girl裡頭智商偏低的一位，她這會兒還在努力地分析雲平和聖潔玄金的對話呢。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兒么？」

——走一步算一步吧。

張若雪也捏住了葉雨蟬尚且未曾被侵蝕的左手，銀牙緊咬，抬頭望向聖潔玄金：

能讓陽雀火域整個消失的變故……

不過好在，他們至少知道陽雀英火應該還活著，只是轉移到了某個別的地方。

「那個啥，老師，你要不解釋下哪個混沌之城和賭館是啥？我有點聽不大懂。」

和-圖-書一百五十年，對於從創世之始便存活至今的二十一極致而言，簡直太短太短了。

……

「混沌之城離聖羽宗倒是不遠，你們要是去的話，倒是可以坐我們聖羽宗的馬車過去。」

雲平認真地盯著面前的聖羽宗宗主，也就是聖潔玄金化身的白髮老人，「你說的是真的？那個賭館又開了？」

在一百五十年前……

沒有選擇直接回答雲平的問題，聖潔玄金只是淡淡地拋出了一個信息。

「放心，星辰的性格很乖巧，你只要帶著她就行，而且她也一直有很在意的東西，這次去賭館，正巧能幫她解答一些疑惑。」

他下意識地回想起了一百五十年前的那場浩劫，事實上，他還有些信息沒有告訴雲平。

所謂的問題沒解決，又冒出來個新的疑問。

——他以前也在混沌之城裡呆過一段時間，不僅把當時的混沌之城搗鼓得雞飛狗跳，甚至還差點被當時的城主勒令追殺……原因是他當時一不小心就泡到了人家城主的女兒。

雖然遇到了聖潔玄金這個老朋友，但到頭來，只是搞清楚了陽雀火域究竟是如何消失的，不僅不知道陽雀英火的去向，還莫名其妙多了個黑雨的疑點……

雲平驚了，段星辰那可是讓他備受屈辱的罪魁禍首啊。

「倒也不是幫忙。」聖潔玄金咧嘴一笑，「就是想讓你帶個人一塊兒過去。」

——這就是他沒有告訴雲平的那件事。

「知道是誰做的么？」雲平開口問道，想要從聖潔玄金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混沌之城是在坤天域中心地帶的一座城池，幾乎所有勢力的人都會在混沌之城裡安插幾個線人，因為那是大多數勢力黑暗中交易的渠道，某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在混沌之城裡幾乎是隨處可見。」

他慢慢坐了下來，將右手那垂落到膝蓋左右的長袖撩開，拽到了胳膊上面……

「混沌之城裡的那個賭館，十天前開了。」

「那陽雀英火呢？」

他經受的是傷及本源的重創，一時和-圖-書半會兒絕對好不了，哪怕已經過了一百五十年，它的傷勢也不可能完全恢復。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千真萬確。」老者微笑著捋了捋鬍鬚，全然一副仙風道骨，老神在在的模樣：「老夫何曾騙過你？」

真是越聽越稀奇。

雲平一邊解釋著，一邊回憶起自己曾經在混沌之城裡遇到的破事。

雲平可不希望沒事招惹到聖羽宗的長老，到時候對方要是針對自己，他進退兩難那可就不好了——畢竟聖潔玄金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

「召喚黑雨的人是誰，恐怕只有陽雀英火知道……」

「然後它就落敗了？」張若雪問出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甚至葉雨蟬都在懷疑，老流氓是不是得了什麼XX就會死的病，雲平遇到過那麼多妹子，真下手的一個都沒有。

「這點小忙，你應該不會幫吧？」聖潔玄金相當誠懇地看著雲平，旋即又帶著調笑的口吻，說道：「還是說，你怕你身邊那兩位小情人吃醋？」

那方面有問題？

先前，哪怕是雲平都沒注意到，聖潔玄金這副軀體一直在維持精力旺盛的模樣，但等到雲平離開之後，他的臉色便倏然蒼白了許多。

更不可思議的是，聖潔玄金點了下頭，表示張若雪的猜測沒有任何錯誤：「是的，陽雀英火敗了，我感應到它似乎受了傷及本源的重傷，之後便帶著它的陽雀火域離開了這裏……」

所以肯定是有人與陽雀英火展開了一戰——那喚出了黑雨的人。

聖潔玄金又怎會看不出雲平三人的心思，可愛莫能助的他只能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就在一百五十年前，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裏本該是陽雀火域，陽雀英火的領域，但卻因為一場變故，陽雀英火連同它的領域一起消失不見了。」

但問題是，在他印象裡頭，黑雨的可能性實在太多……

不過……能夠讓陽雀英火這樣的存在重傷逃竄，那黑雨顯然不是普普通通的玩意兒。

他就已經被那黑雨給侵蝕了。m•ｈｅtｕｂoｏｋ•cｏｍ•cｏｍ

這下莫說葉雨蟬了，雲平都被聖潔玄金這一言給唬住了。

而看到這一切的張若雪和葉雨蟬就蒙了，啥賭館啊，啥混沌之城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從哪兒來的？

葉雨蟬與張若雪二人身子同時一僵，她們倆極其不善的目光同時投射到了雲平身上，尤其是後者的眼神，鋒利得有點像是要刺穿老流氓的身體似的。

「別這麼失落嘛，雖然我不知道陽雀英火去了哪兒，但是有人知道。」

「一場變故？」

雲平頓時苦笑出聲，心說你們瞪著我幹嘛啊，說這話的是聖潔玄金這個老不靠譜的，瞪著自己算個什麼事……

可無一例外的，哪怕是那壇能夠讓聖人喪命的幽水，都不可能澆滅陽雀火域才對。

雲平簡練地回應了一句，漆黑的眸子里滿是果決之色。

「我去，還真是她啊？」

然而哪怕是聖潔玄金也沒有任何可以提供的線索，他搖了搖頭，道：「不清楚，那黑雨來得太快，也太突然，那時的我還沒有成立聖羽宗，而是藏在坤天域的某個角落裡沉睡，直到黑雨降臨，我才蘇醒了過來。」

沉重的嘆息，從蒼白的嘴唇中吐出。

望著眾人離開的背影，聖潔玄金臉上的笑容緩緩凝固。

雲平眯起眼：「誰？」

作為朋友，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地消失，別給那傢伙拖了後腿。

「黑色的……雨？」

陽雀火域……消失了？

嗯，還不只是一個，把人家城主的三胞胎，仨寶貝女兒全都泡到手了，把那城主氣的，沒過多久就把當時的老流氓給趕出去了。

「那是一場雨。」

小雨蟬身上的傷可還得依仗陽雀英火出手呢，若是陽雀英火出了什麼事，全天下便無人能夠治愈葉雨蟬，屆時雨蟬終生難以為修士，估摸著下半輩子就得在雲平給她打造的輪椅上度日了。

現在，侵蝕的力量正在不停地摧毀著他的本源……儘管他還能支撐一陣子，但卻已經是油盡燈枯了。

後者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鬢角銀色的髮絲微微垂落，和_圖_書少女緩緩低沉下頭，以此來掩飾雙頰上那難以啟齒的失落。

而且那片紫黑的面積也越來越大，現在已經覆蓋了整條手臂，正在朝他的心臟部位蔓延而去。

把腦子裡頭自動蹦出來的回憶給抹去，雲平咳嗽了兩聲，慢慢把這一頁揭過去。

倆妹子這下算是明白了：「所以我們得去那賭館里……賭那陽雀英火的下落？」

「特別的捆綁法？那是什麼？星辰她會這玩意兒嗎？」潔玄金眉頭一皺。

「唉……」

現在一聽陽雀火域消失，就好像最後一絲希望的曙光被撲滅，望著葉雨蟬那低沉下來的腦袋，雲平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那個，前輩……陽雀火域它消失了，是指……」

聽到這兩個字，雲平臉上的凝重總算好轉了一些。

雲平也蹙起眉頭，黑色的雨水他並非沒有見過，無數歲月積累而來的眼界讓他看到過許許多多奇異的存在，當然也包括這黑色的雨水——

聖潔玄金那蒼老的眼眸盯著雲平，半晌后，緩緩吐出一句——

對於雲平的抉擇，葉雨蟬和張若雪也是沒有什麼反駁的，反正在她們來看，雲平連銀寒雪冰那樣貌若天仙的美人都不下手，區區一個段星辰，估摸著也不會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還是說其實雲平他……

因為離開和徹底消失是不同的兩種狀態，前者至少說明陽雀英火還存在於世，只要找到了它，就還有治愈葉雨蟬的可能性，後者則是純粹的絕望。

是的，太大了。

遠古天魔時期的邪術，百聖時期的秘法，某處泉水被污染之後的形態，亦或者是魔族之淵里的那壇幽水……

紫黑色的肌膚上浮現出一根根被黑色不明物質填滿的血管，這些血管來回交錯，並且像是心臟跳動般不停地鼓動著，每次鼓動，他手臂上的紫黑就會越發濃郁。

長袖緩緩垂下，遮住了那隻近乎扭曲的手臂，聖潔玄金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大道級別，乃至古靈，亦或者是那兩位源祖……除了這些比真正的半仙還要可和*圖*書怕的存在之外，很難想象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偌大的陽雀火域憑空消失。

「不清楚。」聖潔玄金搖了搖頭，「他似乎並沒有跟那黑雨正面交鋒，或許他們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已經交戰過了，所以至少在明面上，沒人看到陽雀英火正面抵抗黑雨。」

聖潔玄金這話一出口，雲平就忍不住挑了下眉頭。

葉雨蟬瞭然地點了下頭……同時忍不住在內心感慨，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種賭館居然都存在。

「一處類似秘境，卻又不是秘境的東西。」

「沒錯。」

雲平準確地捕捉到聖潔玄金話語中的關鍵詞，「那是什麼變故？」

念及此，雲平下意識地轉過頭，用前所未有的複雜神色盯著葉雨蟬。

並不是因為他想要隱藏這些信息，而是因為他不希望雲平為此而分心。

混沌之城？

聖潔玄金淡淡地開口，語氣之中蘊含著一股對未知存在的敬畏，「誰也不知道那場雨是什麼時候下的，只是在某一天，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黑色的雨。」

賭館？

——做出回應的，是站在雨蟬妹子身邊的白衫青年。

葉雨蟬與張若雪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在她們倆的觀念里，這世界上還真沒出現過黑色的雨水。

所以哪怕是聖潔玄金，也無法知曉陽雀英火到底去了哪裡。

他看向了表面上依舊風平浪靜的聖潔玄金，嘴角一翹，「怎麼著，突然獻殷勤，有事兒要我幫忙？」

「好吧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帶上那丫頭吧。」

別看雨蟬妹子這會兒還會打趣雲平，偶爾還發揮自己的吐槽功能，儼然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但實際上現在的她相當於半身殘廢，雲平真不相信她能高興到哪兒去。

對於雲平而言，多帶個人問題倒也不是很大，一開始比較抗拒段星辰，主要是因為她還有個變態的死妹控哥哥……

——帶著這些微妙的疑惑，葉雨蟬坐在輪椅上，在張若雪的推動下，與雲平一起慢慢離開了這在聖羽宗最中心的一處洞府。

一個無所不知的賭館？

而事實卻再一次讓雲平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