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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在開玩笑？」

居然真的是二十一點……

而不是像面前的老流氓一樣，壓根就不在乎周圍那怪異的目光，硬是把腿都給駕到了賭桌上，就好像……

瘦老闆面不改色地隨手一揮，那漆黑的骰筒緩緩上浮，露出了在賭桌上的那六枚骰子。

但是眼下，讓她自己去選擇，她又有一種輸掉之後會虧欠雲平很多的感覺。

曾經她和蔣月天也是這麼想的，直到他們在雷天賭場里見證了雲平一局贏下百萬金幣的壯舉……

「像！」

她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在乎儀錶姿態的人。

瘦老闆冷若冰霜的眼神望向了場內那掛著淺淡微笑，喝著小酒的白衫青年，語氣冷酷無比。

剛想到這兒呢，若雪妹子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來了。

老流氓倒抽了一口涼氣，回過頭來，正巧迎上了某位名為葉雨蟬的少女那虛假的微笑：「老流氓，認真點。」

段星辰愣住了，她剛想回絕，便聽到了白衫青年那滿不在乎的話語——

這也是段星辰十指緊扣，目不轉睛地盯著骰筒的原因。

不多不少。

這次賭桌上的人倒是沒有任何變化，雖然上一把有些人差點把自己的家底給掏空了，但那也只是差點，並沒有完全虧空。

雲平嘿嘿一笑，又從納戒里掏了個盒子出來。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以及三點。

單挑成功。

形式還算平穩，目前有五個人已經下注，三個壓小，兩個壓大。

對hｔtｐs://ｗｗw•heｔubook•ｃｏm•ｃom於雲平，葉雨蟬向來不清楚。

「幹嘛呀大妹子，這麼盯著我。」雲平笑眯眯地回頭盯著段星辰，道：「難不成是看上我了？」

哪兒有人一猜就把概率如此之低的特殊點給猜中了？

如此精準地猜中第一次二十一點，是巧合，還是……

見證答案的時刻降臨。

「我說大妹子，你看我這像是在開玩笑么？」

隨後他無視了這位始終覬覦自己納戒里的寶貝的女徒弟，轉而低聲解釋起來：「以前我見過一處剛長成沒多久的人蔘樹，對，凈世人蔘是長在樹上的，大概也就是兩三百年前吧……我順帶路過，就弄了點下來。」

這種眼神，屬於不願意虧欠別人的那種人，倒是跟他們家樊洛葵有點相像。

三點、四點、六點、三點、二點……

骰筒上升，顯現出擺在暗淡陣法中央的六枚骰子。

依舊是不多不少，依舊是無比精準的——

從六點到三十六點之間，如此之多的可能性，但凡是個正常人，有點兒腦子，都知道這玩意兒概率究竟有多低。

這話才剛出口，雲平就感到自己腰間的肉被某隻悄然伸出來的小手給擰了個迴旋。

「那為什麼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一……」

「……」

一咬牙，段星辰把面前的凈世人蔘推到了十一點上。

這老流氓該不會有什麼天眼神通啥的？能洞穿未來？還是說他有什麼特別的能夠操縱骰子的秘訣？

「二十一點和_圖_書啊！」段星辰指著賭桌中央的骰子：「你怎麼知道會開出來二十一點的？」

不是，這幾率……

雲平頓時笑出了聲，「不是我說，你想什麼呢大妹子，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我可沒有預言未來的能力，又怎麼可能事先知道會開出二十一點呢？」

「也不算特別值錢。」

包括那名妖族少女在內，整個賭桌上的所有人都跟見了鬼似的，紛紛用無法理解的視線緊盯著雲平。

雲平默默地又磕了顆花生米，語氣相當隨意：「我當時覺著凈世人蔘這玩意兒留著或許還有用，想著以後說不定可以拿了研究些東西，你懂的，研究嘛，需要的原材料會比較多——」

就算是段星辰這隻從前未曾接觸過賭博的丫頭也知道單挑二十一點是個什麼概念。

段星辰額頭的冷汗慢慢滴下，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再度望向雲平，企圖從他那邊得到比較準確的回答。

一種相當沒卵用的大眾心理在這時發揮了作用。

「單挑十一點。」

就好像他就是個看戲的一樣。

段星辰沉默了半晌，隨後咬住下唇，看了眼雲平，語氣毅然：「我以後會拿同等價值的東西還給你的。」

「諸位，還要繼續玩下去么？」

雲平本想說這點小東西不用她還，但看到後者的眼神后，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行吧，隨便你。」

這是她第一次賭博，而且第一次就把價值數百萬的凈世人蔘當做賭注，不得不承認，她作為新手而言，https://m.hetubook.com.com賭的玩意兒是挺大的。

霎時間，眾人壓下的賭注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他們知道，這是他們輸掉這局賭注的證明，他們賭下的一切都被莊家，也就是胖瘦賭館給贏去了。

「啊？」

葉雨蟬有些好奇地盯了雲平一眼，雖然她內心深處也覺得這老流氓單挑二十一點的說法有些天方夜譚，但問題是——

但問題就在於，真的可能嗎？

「誒嘿嘿……」葉雨蟬嘿嘿一笑，連忙轉移話題：「那你當時摘了多少顆人蔘下來啊？」

她那纏繞著雪白繃帶的右手輕輕拍了下雲平的肩膀，湊到後者的耳邊，低聲問道：「欸老師，你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凈世人蔘啊？那玩意兒挺值錢的吧？」

……

神tm猜的。

雲平落下這麼一句，隨後又跟個沒事人似的繼續喝酒。

「那行唄，你說壓什麼就壓什麼，現在是你賭，我就是個旁觀的。」

「我沒摘。」

段星辰則是俏臉微紅，她甩了甩頭，連忙把自個兒腦袋裡那些雜亂的東西暫時扔到一邊兒去，轉而直接切入正題：「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們的老師可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葉雨蟬、張若雪：「……」

壓大？還是壓小？

雲平喝著酒，嗑著花生米，面對段星辰的質疑，他也沒有選擇堅持自己的建議，而是反問道：「那燈泡大妹子，你說你想壓什麼？」

依舊是四百年的凈世人蔘，依舊像是丟垃圾似的丟到了段星辰面前。

莫說是賭桌上的其他人，和_圖_書饒是段星辰看向雲平的眼神都顯得有些不自然。

雲平臉色一沉：「你以為我聽不懂你在說豬八戒吃人蔘果的梗是吧？」

段星辰再次拿到一顆四百年的凈世人蔘，這回她可不敢再盲目跟風了。

妖族少女柳眉緊皺，她壓的是小，如果真的開出十一點來，她也是賺的。

瘦老闆清冷平淡又帶著些許諷刺的話語，在眾人耳邊迴響。

雖說賭博這玩意兒不是選人多的那一邊就贏面大，但段星辰這丫頭又不會賭博，只是覺得壓小的人多，自己要是輸了，他們也一塊兒會輸。

——不清楚。

「十一……點？」

那麼只剩下段星辰了。

——竟然真的單挑十一點！

「十一點。」

「什麼怎麼知道的？」

段星辰腦子一懵，心說這人怎麼不壓大小，上來就直接報數字的啊！

哪怕是那些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們，在公開場所也不往往會注意風度，刻意凸顯出自己的儒雅之氣。

最後那名女修士也壓了大，這樣就造成了三人小，三人大的平穩局面。

最終，骰筒緩緩平息，陣法消退。

段星辰愕然地轉頭凝望著那依然面色淡然的雲平，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之色。

段星辰仔細地盯著面前正跟一攤爛泥似的癱坐在椅子里，兩眼細眯成一線，渾身上下散發出慵懶氣質的白衫青年——以及他隨意擺放在賭桌上的那碟花生米。

「開點為二十一，大小全收。」

「我哪兒知道。」雲平喝了口小酒，淡道：「我猜的啊。」

最終段星m.hetubook.com.com辰還是將那顆四百年的凈世人蔘壓在了【小】上，開啟了人生第一次賭局的段星辰心情忐忑地凝望著賭桌中央那緩緩升起的陣法，以及那開始搖晃起來的黑色骰筒。

以及二點。

見到眾人突然陷入沉默，瘦老闆咳嗽了一聲。

正好二十一點。

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回歸平靜。

骰子晃動的聲音在耳邊迴響，陣法浮現，漆黑的骰筒不斷地搖晃。

「人蔘樹？」葉雨蟬聽到這詞兒，頓時想到了某個神話故事，「那老流氓你是不是把上頭的人蔘果給囫圇吞了，然後還沒吃出味道來？」

回到賭桌。

雲平剛說出這話，就被旁邊的葉雨蟬用鄙視的眼神瞪了一眼。

就是不知道洛葵她們現在如何了——

葉雨蟬和張若雪不懂了，沒摘那哪兒來的這麼多凈世人蔘？

「壓……小吧。」

上來就把四百年的凈世人蔘拿去賭一個三十分之二十九的幾率會輸的賭局？

雲平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瞥了眼賭桌。

「拿著吧，這玩意兒我多了去了，對我來說沒什麼特別的，拿來當賭注玩兒我都覺得穩賺不賠。」

幾乎是沒有半點猶豫的，段星辰點了點頭。

「所以我把樹根拔了，把那棵人蔘樹直接搬走了。」

得了，看起來自家女徒弟貌似有些看不得自己調戲人家小妹妹……

一點、四點、一點、一點、二點……

算了，拼了！

段星辰望著場面上那幾乎一邊倒的押注，七個人裡頭有五個人都已經壓了小。

無聲。

「玩兒啊，當然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