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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萍兒則是繼續帶著賤笑——反正她從登上舞台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經鬧大發了，接下來自己若是彈得好，那會引來不少人的調查，故意彈差了，又會被搞事精帶節奏。

又加重了自學成才四個字，明顯是在嘲弄芸萍兒的琴藝。

蕭純潔也向芸萍兒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在她看來，芸萍兒不該如此猶豫才對。

許燕柳咕咚地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地說道：「真他娘神了，老娘還是第一次在飄香閣裡頭聽艷曲，而且還是在名憐大人面前彈的艷曲！」

「很難，非常難，難上加難。」許燕柳篤定地宣判了芸萍兒的末路：「這曲子，不是真正的琴藝大家，或者琴宗里出來的那些琴師，恐怕連彈都彈不來。」

她得跳艷舞。

蕭純潔指著芸萍兒，臉上寫滿了驚愕之色。

坐在原先的座椅上，許燕柳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為自個兒的酒葫蘆里倒酒，目光帶著些許的疑惑，望向那粉色的輕紗羅帳。

「沒事，她就算瞎彈被人揍死了也跟我沒關係，倒不如說我還挺想看她出糗的。」葉雨蟬嘿嘿地笑了兩聲，那模樣簡直和無良的老流氓一模一樣。

她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人居然真的在這種地方彈了艷曲。

她倒是根本不但擔心自家那老師，畢竟人家上輩子再怎麼說也是以文道尊仙之人，要是連琴棋書畫的四絕之一都琴藝都做不好的話，那這文帝的名號也差不多可以扔垃圾桶里去了。

「這……這就不必了。」

她還沒說完，芸萍兒便打斷了她的話。

「切……跳就跳，誰怕誰？！」

被百合盯上的葉雨蟬渾身上下打了個冷顫，同時挪了挪自個兒屁股底下的輪椅，默默地遠離了許燕柳：「雖然她們好像是挺看我和_圖_書們不爽的，但應該不至於那麼魯莽地出手吧？」

「閉上嘴。」

「我說蕭小姐，你剛才是不是說，只要我彈的曲子，你都願意跳對吧。」

「你……」

芸萍兒彈的是艷曲，那麼也就意味著……

絕大多數琴師恐怕連完整地彈奏出這首曲子都很難，更莫要說弦音和音韻了。

沒辦法，老流氓就這性格，她才不管蕭純潔啥感受呢，誰讓這丫頭想搞自己的？

許燕柳柳眉微凝，沉聲道：「咋了，你不擔心嗎？」

一個只有琴音，只有音韻的世界。

「那可未必，嫉妒這種感情，那可是說不準的，況且，她們看你們不爽，自然會想讓你們難堪，比如那首《斷腸追不朽》。」

見琴聲許久不起，那名燼妖道盟的女子頓時咧嘴一笑，「怎麼了，這位琴藝大家，莫不是這首曲子太難，你不會彈？」

「你……」

琴聲起，弦音揚。

笑得相當賤，笑得相當欠扁。

葉雨蟬若無其事地望著酒桌上的小點心，那是先前蕭純潔的侍女為她們端過來的，樣式格外精美。

這股烈火般灼燒人心的情愫與那孤寂的情愫相互碰撞在一起，進而迸射而出的琴音，讓葉雨蟬和張若雪都不免有些莫名的感覺。

芸萍兒撫摸著琴弦，將過往的記憶暫且拋之腦後，腦內自動浮現出那首曲子的曲譜。

「艷曲？！」

葉雨蟬這下知道為啥自己體內會有股莫名的熱浪了。

蕭純潔傻了。

——若雪妹子的心向來挺寬的。

「誰敢反對艷曲，我第一個打爆他的狗頭！」

「你到底彈不彈啊？你可是名憐大人請來的，這麼推三推四的，莫要讓名憐大人丟了面子！」

芸萍兒笑了。

「是這樣。」蕭純潔可和圖書愛地歪了歪腦袋，瞪大了那雙靈動的眼睛：「那又如何了？這首《斷腸追不朽》我還是會跳的。」

而那名燼妖道盟的女子更是笑意旺盛，滿臉寫著【勝利】倆字，語氣也是陰陽怪氣的：「哎呀，這首曲子對於閣下而言卻是有些難了，我差點忘了，閣下可是【自學成才】呢～」

「這首曲子怎麼了嗎？」張若雪歪了歪頭，小聲問道。

蕭純潔也豁出去了，她這輩子還真沒跳過艷舞，眼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不停地擺弄著自己的嬌軀，配合著琴聲，做出一個又一個極具誘惑力的動作。

「這可是正宗的——斷腸追不朽。」

「我看之前名憐大人吹你的都白吹了，一首曲子都彈不來？」

「咋了，小（蕭）妹子～」芸萍兒一邊彈著刺|激萬分的艷曲，一邊饒有趣味地盯著蕭純潔，「不跳嗎？」

「放心，你點的曲兒，我會彈的，等我先彈完這首助興的曲兒就彈，如何？」

蕭純潔氣得向前踏了幾步，一副要將芸萍兒生吞活剝的模樣。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飄香閣內不少人的諷刺。

乾脆拖個人下水得了～

「這……這真是太棒了……」

「我收回前面的話，什麼琴藝大家，全他娘的是放屁，只有艷曲才是王道！」

從剛才開始就有不止一道充滿敵意的視線一直盯著她，要不是因為老流氓還在這兒，外頭又是陌生的世界，雨蟬早就開溜了。

各種各樣噴血的聲音在飄香閣內部響起——作為百合的聚集地，望見如此尤物在此跳如此暴露的舞蹈，她們不噴鼻血那才奇了怪了。

……

許燕柳給自個兒大口大口地灌著酒，雙頰緋紅地注目著那羅帳裡頭的曼妙人影，擦了擦滿是酒水和哈喇子的嘴ｈtｔps://wｗw.h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角：「不管你們那朋友彈得好還是不好，待會兒可得稍微注意點，這飄香閣裡頭的人大多都已經盯上你們了。」

芸萍兒展露出了邪魅的嘴角，死魚眼高高掛起，彷彿要化作利劍穿透蕭純潔一般：「這首曲子稍微有點難……」

葉雨蟬瞥了眼自己頭頂三樓那十幾道鋒利到彷彿要殺人的視線，面色平淡地把眼前的點心塞入嘴裏。

咕咚咕咚……

芸萍兒則是微笑著吐了吐舌頭，那模樣讓蕭純潔都想把他的頭給擰下來。

那是一首葉雨蟬和張若雪從未聽過的曲子，琴聲清脆而又帶著些許沉緩，緩慢之中，似乎又瀰漫著一股清幽與火熱。

她刻意加重了琴藝大家四個字，似乎是為了以此來貶低芸萍兒。

羅帳之內。

「而且，還是最激烈的哪種艷曲。」

許燕柳倒抽一口涼氣，用看神人一般的表情看向羅帳內正在撫琴的芸萍兒。

「這他娘的她彈的是艷曲……」

滿身香汗的蕭純潔總算停下了那嫵媚的動作，嗔怪地瞪了眼身後的芸萍兒，臉頰上布滿了羞澀的緋紅。

半晌后，這才用震驚無比的聲音說道。

——這傢伙，居然反過來算計自己……

望著那滿臉震驚的許燕柳，葉雨蟬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嗯，這個我倒是發現了。」

斷腸追不朽。

——這一刻，眾人的反應出奇的一致。

霎時間，整座飄香閣都好似被送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

「我說，你們那朋友行不行啊？」

雖說這裡是青樓沒錯，但問題是……問題是……

許燕柳那頗感興趣的目光頓時落在了葉雨蟬身上：「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讓姐姐護你們一陣？」

要隨著艷曲起舞的人，可不是那些只有長相好看的青m.hetubook.com.com樓女憐，而是那位名憐啊！

「噗噗噗噗——」

芸萍兒這番話語，讓女子根本無法繼續糾纏下去，若是繼續抓著這點不放，那故意找茬的模樣就太過明顯了。

啪啪啪啪——

「你聽不出來？！」許燕柳一臉見鬼的模樣，語調都上揚了好幾度。

就連先前那名瘋狂諷刺芸萍兒的燼妖道盟女子也愣在了原地，鮮紅色的鼻血流淌下來，在這一刻，她在心中竟然為芸萍兒的做法點了個大大的贊。

數道琴決赫然福浮現與琴身之上，她雙手宛若閃電般飛速變換方位，又是數道複雜的琴決打出——

「好好聽，好好學。」

「相當不錯的助興節目，不過這曲說到底也只是最為普通的曲子，不能體現出閣下那精湛的琴藝……」

也便是在這時，周圍響起了掌聲。

不僅僅是許燕柳，但凡是對音律琴藝有點了解的人兒，基本上聽到芸萍兒所彈奏出的弦音，都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許燕柳滿臉驚愕地對葉雨蟬和芸萍兒的關係產生了懷疑。

在琴音的環繞下，許燕柳直接就把自個兒嘴裏的酒水一股腦地吐了出去。

「呵呵……」

既然橫豎都是鬧騰，那不如……

來自燼妖道盟的女子一邊起身，一邊鼓著掌，神色無比的肅穆。

「好！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要彈什麼曲兒來助興！」

「你……」

噗……

弦音疊盪，琴音浩渺！

這首曲子，乃是天絕時代一位被譽為琴仙之人所作，至今為止無數琴藝大家都研究琢磨過這首難如登天之曲。

而自己居然真的也傻兮兮地說了【只要你彈的曲，我都願意跳】

她強行將這口氣咽了回去，儘管芸萍兒那隨意的語氣讓她頗為惱火，但眼下，她還是強行壓下了自個兒的氣焰。

老芸倒也www.hetubook.com.com根本不在意這傢伙的冷嘲熱諷，她揚起了賤兮兮的笑容，哪怕是頂著女人的嬌軀，那模樣依舊欠揍得讓人想一巴掌倫上去。

她指尖微挑，撥弄琴弦的剎那，靈元翻湧。

最終，琴聲作罷。

這種感覺，就像……

要問為什麼的話——

張若雪對此倒也不是特別擔心，這丫頭向來就沒擔心過老流氓，在她眼裡，自己這師傅牌面也好，身份也好，都大得很，真出了事，大不了就打起來唄。

葉雨蟬「哦」了一聲，沒繼續應聲。

「你是說這曲子？」葉雨蟬搖了搖頭：「我從來沒聽過啊。」

「你們真的是朋友么……」

「行了，我知道了，《斷腸追不朽》是吧，啰啰嗦嗦的，煩不煩？我都說了會彈的。」

她先是咳嗽了兩聲，然後隨手將自個兒的鼻血擦乾，又道——

艷曲啊，這可是艷曲啊！

之所以難，不止是因為其意境難以捉摸，若是不細加研究，很難捕捉到此曲作者的心境，進而難以彈奏出曲境，更是因為這首曲子本身的琴決和弦音都難得過分。

「別的曲子？」女子冷笑一聲：「你莫不是不會彈，想用別的曲子來轉移注意力吧？」

「誰知道呢～」

「所以，閣下還有……」

見那人還要開口說話，芸萍兒神色一凜，雙眸之中冷意盡然。

「說什麼有點難，不會就不會，扯什麼犢子呢？」

而蕭純潔臉上的笑容卻慢慢收斂，因為她感覺自己好像不小心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她跟個沒事人似的，像是把那些對自己的嘲諷完全忽略了一般，依舊盤坐著不動，手指微微撩起琴弦，淡道：「我話還沒說完呢，這曲子是有點難，我得花點時間回想會想，而在正式彈那曲子之前，我就先和咱們的名憐大人彈首別的曲子，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