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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雪擋在張小寒面前，竭力地為身後那名少年（少女）進行辯護：「他未曾傷人害人，更沒有做雞鳴狗盜之事，從小到大在村裡都是出了名的乖巧，會在老爸幹活受傷的時候幫他，會在老媽生病的時候代替老爸照顧她，還扶過村口的老奶奶呢！哪怕是離了景元村，他也絕對不會幹什麼惡事！」

光是凝視著那通天的佛陀，張若雪便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跪拜皈依的念想！

「因為她先衝出去了。」許燕柳看向了身邊，那朝著張小寒一個勁傻笑的黑髮少女，無奈地攤開手：「我總不能看著你倆上去送死吧？」

青年彷彿化身真佛一般，身上的袈裟褪去一半，裸|露出的肩膀以及全身上下的肌膚全部變成了金色，與此同時，他的眉心也倏然張開出一隻淡金色的眼眸。

「師傅，我……」

他向前踏出一步，腳下泛起陣陣金色漣漪，端正俊朗的面龐上逐漸爬上了些許肅然之意。

「法海，退下吧，無需在此處大動干戈。」

總感覺，這種話莫名的耳熟。

他就那麼站著，像個普通的老頭一樣站著。

張小寒癱在地上，右手捏住發疼的左臂，面色駭然地盯著面前突兀出現的兩道背影。

「無論你們如何為其辯護，都無法改變它是天魔的事實，現如今魔族之淵重生，吞噬魔之類的先古魔族都從中出現，若是再放任魔族肆虐，三大天域必將迎來一次莫大的災難！」

雖然張若雪這番話說得很認真，但是不得不承認，她舉的這些例子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有些……微妙。

可老者的不同。

「如今女施主你卻告訴貧僧，他清白無辜，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他無法理解張若雪的舉動。

「這種事情跟你無關吧？」

「我懶得跟你在這兒扯犢子！」許燕柳眉宇間翻起層層怒意，手中長劍光華微閃：「我只知道這小傢伙在我們藥鋪的時候乖巧得很，一不傷人而不偷盜，百萬年前的罪過確實很和-圖-書大，但那是百萬年前，別拿過去的眼光來看現在的人。」

「你身後的那名天魔，儘管時光已然流逝了百萬年之久，他身上的魔氣早已淡化，可只要是成就天魔之人，少說也曾經屠戮過數十萬條生命。」

張若雪冷冷地盯著那老者，哪怕是她也看得出來，這名老者的實力恐怕遠在那青年之上。

「真是冥頑不靈！」

「小寒他沒有做過惡事！」

張若雪和許燕柳就這麼獃獃地望著，她們二人並未感受到任何靈元的壓迫力，和青年那時不同，她們的肩膀上並沒有任何重量。

清脆悅耳的鈴聲。

「這隻魔，我們罩了！」

神TM扶老奶奶過馬路，完全沒說到點子上嘛！

三千大道之中，有一西天佛門所研之道。

青年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神聖的靈元再度噴涌而出，一朵璀璨的蓮花赫然浮現於身後金佛的正前方，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著。

青年雙手合十，語氣平淡：「無論過多久，天魔便是天魔，都是傷天害理之輩。」

張小寒咬著牙，不滿地瞪著張若雪二人：「如果是那個傻子老姐也就算了，你怎麼也……」

張小寒的視線越過張若雪與許燕柳的肩膀，來到了那渾身上下燃燒著金色烈焰，彷彿置身於金佛內部的青年面前。

青年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中儘是複雜的情愫，既有震驚、疑惑，也有幾分冷冽的詭異。

——那是張小寒記憶中經常出現的眼神。

「要來了……」

三大天域，能夠引動大道化身的，只有一種人。

「也是沒辦法的嘛～因為腦子還沒想好，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這兒了。」

「貧僧只是不能理解二位的做法而已。」青年身後的金佛綻放出奪目的聖光，他站在金佛虛像的正中央，周身靈元伴著金光來回激蕩，端正的面容之上布滿了疑惑：「明明是人，卻偏偏要護著一隻作惡多端的魔，況且兩位身上也並無煞氣，看上去也並非作惡和*圖*書之人，為何如此想不開？」

然而這一次，還未等青年出手，一道聽上去有些飄然，有幾分平淡的話語，卻突然打斷了青年的動作。

要說不震驚，不疑惑，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勇氣可嘉是真，行為愚蠢……也是真。」

而另外一邊，張若雪和許燕柳的出現，明顯打亂了青年的節奏。

洪音如鍾。

所謂的身體比大腦意識還要快地做出了反應……么？

「它們在先古時代莫說是萬人，十萬人乃至百萬人，對於他們而言，都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若不是先古時代出了一名武皇，恐怕人族……不，那時還叫荒族——恐怕偌大的荒族都要淪為天魔的屠宰場。」

常人大多都不願意與魔族親近，在某些宗門內甚至認為魔族乃是世間至惡，能不去靠近便不去靠近。

不——那不是天地異象，硬要說的話，那是人為引動的天地法相！

那名始終微眯著眼，不言不語的老者……

明明張若雪那張傻笑的臉是那麼欠揍，可他卻偏偏生不起氣來。

是的，許燕柳認得這是什麼。

他將雙手緩緩合十，與此同時，他的身後也和青年一樣，浮現出了那龐大的金色佛像。

「所以你也衝出來了？」張小寒冷冷地掃了許燕柳一眼：「真是白痴……」

但他的周身，卻是那無窮無盡，一眼望不|穿，彷彿覆蓋了整片天地的金光。

那是佛光。

許燕柳往後瞥了一眼張小寒，掏了掏耳朵：「差不多吧。」

此乃佛道顯像！

但老者的氣勢所帶來的壓力卻遠遠超出了那名為法海的青年帶給她們的壓力。

真是麻煩。

「我本來也沒想招你喜歡。」許燕柳笑著撇了撇嘴：「只是覺得都逃過一次了，這回可不能再逃了。」

一眼望不到佛像之頂，萬千金光匯聚於此，成就一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碩大卍字。

他的師傅。

「退下吧。」

「這是……」

「逃才是正確的選擇，像現在這樣……」

「可是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傢伙給激怒了啊……」

許燕柳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應，張若雪看向張小寒的眼裡卻不滿了溫柔。

「嘶——」張若雪深吸一口氣，不滿地瞪著青年：「你這人怎麼說不清道理呢？！小寒他……」

「這種無聊的誇獎就不必了。」

這一刻，青年好似就代表著正義一方——

……

沉默。

許燕柳緊握著劍，凝視著那面色越發不善的青年。

老者微微一笑，望著許燕柳，淡道：「兩位女施主本有機會能夠離開，但卻還是選擇了出面護住那隻天魔，實在是勇氣可嘉。」

「不，兩位女施主的勇氣，老衲確實很佩服。」

——老者那滄桑的聲音。

許燕柳愕然地呢喃著，她曾經聽說過這一天地異象。

【沒事，讓姐姐先來～】

叮～

充滿威嚴的話語形成的浩蕩聲波將四周的靈土全部掀飛出去。

張小寒和青年，以及在旁觀看的老者，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小寒，姐先走啦，爸媽到時候就靠你照顧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放心啦，姐會回來的，要是村裡有誰敢欺負你，你就報姐的名號～】

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與先前張若雪那拙劣的辯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們倆……腦子是被驢踢壞了吧？？」

聖人。

感受著外在那越來越可怕的壓迫力，張小寒苦笑出聲——

百米？千米？

「來了！」

青年那飽含怒意的視線盯著張小寒，下一刻，他周身的靈元再度震蕩兩下，他向前邁出了一步。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

「女施主身上並無魔氣，亦無半點魔族之貌，為何要謊稱是這天魔的親人？」

他眯著眼，冷冷地盯著許燕柳：「喂，死女人……別以為你和傻子老姐說這種話就能博取本尊的好感……我可是一點都不喜歡你們這倆傻子。」

張小寒竭力地從地上站起，挺直了腰板，體內的魔氣漸漸散發出來。

許燕柳不是沒看到先前張小寒與青年的對決，也和*圖*書正因如此，她才能立刻判斷出，那漣漪泛起的瞬間，便是對方動手的瞬間。

當下，張若雪三人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視線共同匯聚到了老者身上。

老者緩緩抬起眼瞼，霎時間，天空中降下一縷金色的佛光。

像她這般主動與一先古天魔攀上關係的，青年還是第一次見。

他站到了老者身邊，雙手合十。

青年身後那金色佛像約莫五十米高，已然是相當恐怖的高度，宛若巨人一般龐大。

她倒抽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望著二人。

金色佛像緩緩消退，外露的靈元也慢慢收入了體內，他從那宛若真佛降世般的威嚴姿態轉變回了那看上去有幾分瘦弱的青年僧人模樣。

是的，通天。

一字一句，話語連珠。

張若雪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儘管她非常努力地思考該如何駁斥對方的言論，可以她的腦子，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話。

師傅的命令，讓他感到了有些不甘，但眼下他卻只有一個選擇。

啊……真麻煩。

「女施主可知，何謂天魔？」

青年打斷了張若雪的話。

「妖魔……」

「就是！」張若雪也出言附和道：「如果小寒是壞人的話，他在景元村的時候早就把村民們都當作養料了！可她沒有，甚至還幫著村子擊退了一堆強盜！」

他盯著張若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天魔，乃是先古時代魔族之中利用邪門歪道之術成就天地大道的魔族，換而言之，便是今日的聖人。」

「真是杞人憂天的話……」

蓮花的正中央，小型的卍字正在急速旋轉，無形之間形成了一股靈元的漩渦，將四周靈田內部的靈元全部吸引了進去。

張小寒吊起了死魚眼，感到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

……

那通天巨佛，便是佛道化身。

青年的腳步倏然一愣，就連那朵璀璨的蓮花也停止了旋轉，他有些愕然地望著一旁站立許久的老者。

青年則是微妙地皺起了眉頭，轉而道：「那不過是先古天魔為了隱匿自身身份而不得wｗｗ.hetubｏok•com•ｃｏm已進行的偽裝，女施主莫要被這隻魔偽善的表面給欺騙了。」

「過往的經歷有那麼重要麼？」

許燕柳的嘴角抽動了兩下。

人類真是麻煩的生物。

但與青年的佛象不同。

而現在，許燕柳和張若雪面前的通天佛陀，便是如此！

許燕柳搖著頭，神色肅穆地盯著青年：「百萬年前的數字，你放到這靈澤時代來？」

她試圖站到張若雪面前，可後者卻用那並不算結實的背，擋住了張小寒。

……

【姐會保護你的】

引動了佛道化身，引動了佛道顯像！

毫無疑問的，眼前的這名老者的身份——

承受著對方那浩渺的聲威，許燕柳銀牙緊咬，帶著絲絲嘲弄的語氣，笑道：「但是那種東西，跟我護著這隻魔可沒有任何關係！」

【小寒，等你以後長大了，姐就帶你出村玩兒，去看看景林城，那兒好玩的東西多了去了】

「魔，便是魔！」

一道、兩道……百道、千道！

「姐會保護你的。」

不愧是弱智老姐。

凌駕于洞虛之上，能夠徹用大道之力的——

「通天巨佛……金光普照……」

普照的佛光。

結跏趺坐、手持禪定印，坐下雙層蓮花大座，經文四邊環繞。

而作為當事人的張小寒已經沒臉繼續聽下去了，雖然自家老姐為自己辯護的心是好的，但張若雪的口才實在是太……

那是通天的佛像。

……

頂著那疲勞的身軀，名為張小寒的少年（少女）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依舊帶著那感到不可思議的表情。

張若雪不善地盯著青年，雙拳緊握，似乎是在提防對方那威力不凡的佛法。

不知道。

換而言之……

雖然心中確實是在慶幸自己的小命被保了下來，但那只是基於生物本能的想法。

與此同時，與先前一般無二的漣漪再度憑空泛起。

張若雪回過頭來，望著張小寒，一如既往地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沒事，讓姐姐先扛著……」

無言。

【小寒，站在姐後面一點，姐現在可是修士了，比你厲害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