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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自家老師這般動作，蔣月天深吸口氣，進而很是確信地說道：「老師，我相信我沒有看錯……那把劍內的記憶里……的確看到了和若雪師妹一模一樣的人。」

「您老人家雖然不是天……但人家老天爺都得怕您幾分呢不是？」

「頭緒？」

甚至在許久之前的歲月以前，在那百聖時代前期，武皇尚未隕落之時，便有狂熱者為了追求武皇的無上煉體，因而開發出了一種不斷重塑肉身，不斷打磨肉身的方法，來追求極致的武道。

「雷羽宗在景林城裡頭還算有點名頭，但放眼整個荒天域，無非滄海一粟而已，而以雷羽宗的底蘊，重塑肉身修行之法，固然是不可能有的。」

蔣月天抬起頭，發現雲平早已踏上了那血光漫天的山頂，而自己則是因為沉思，而被悄然落在了後頭。

就和先前在山下所見一樣，這山頂上的建築物，不出意料的是一座遺迹。

在那布滿灰塵的破損不堪的遺迹內，有著兩道熟悉的身影。

「怎麼樣？」

一道迅捷而閃過的刀光命中了金屬大門的內側，恐怖的衝擊力將那似是用特殊金屬製成的大門劈砍得摺疊彎曲了幾分，進而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了白衫青年。

「所以……」蔣月天咕咚地咽了口口水，等待雲平下定論。

模樣倒是有些像家族的大院，只不過周遭的圍牆似乎已然經歷了無數歲月的風吹雨打，大多破損的石料都已然有了風化的痕迹。

也有傳言說只要重塑肉身達到九十九次，便可擁有與武皇不相上下的肉身體魄，在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和圖書甚至還產生了專門修行此等邪法的魔修。

蔣月天從劍柄上落下，那讓他感到心神俱顫的死亡畫面終於從眼前消散。

老流氓嘿嘿一笑，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這世間上神秘的事兒多了去了，為師又不是這天，更不是啥洞悉未來，執掌過去的神人，哪兒能什麼事兒都知道啊。」

而另外一邊的雲平，在劍柄上踏步而行倒是極其流暢，好似就在平常的路面上行走一般，那湧入腦海中的死亡記憶，對於這位雲天學院的院長而言，似乎沒有任何負面效果。

「既然不是修行之法的問題，那我所見到的那女子，和若雪師妹又有什麼聯繫呢……？」

「是啊，高高在上的，從最頂端向下俯瞰，把所有的一切都收入眼底，看得清人情世故，看得清恩怨情仇～這可是無聊的最高境界咯。」

約莫幾分鐘后——

陰沉的空氣在四周彌散而開，漫天的血光照耀下來——這裏沒有日光沒有月，有的只是這照亮了大地，不知為何物的血色。

對於這三個字，蔣月天的印象有些模糊，他似乎在先前的死亡畫面中看到過著碧空盟，但這碧空盟究竟是什麼，他卻不得而知。

是碧海樓以及其他幾個宗門勢力的修士。

「沒有……」蔣月天搖了搖頭，回憶起自己最初所踏上的那柄劍中蘊藏的記憶：「自那之後，便再也沒見到那女子了。」

就在這短短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他目睹了數千人死亡時的畫面，有的被斬下頭顱，鮮血迸濺，有的被砍斷四肢，活生生被折磨而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的則是神魂被邪法吞噬，當場淪為一具無血無肉的乾屍。

要是重塑煉體了那麼多次還是墊底的話，雲平覺得還是直接放棄修鍊比較好。

只是——

但這並不是關鍵。

合著您老也不知道呢……

耳旁的空氣狂亂嘶吼著，白衫青年平淡且簡短的側身，便讓那摺疊扭曲的金屬大門。

砰！

「我沒在懷疑你。」聽聞蔣月天之言，雲平瞭然地擺了擺手，笑道：「你又不是雨蟬那沙雕人，我相信你的腦袋還沒被那倆傻子同化。」

畢竟這丫頭的肉身實際上孱弱得很，在沒有經歷幽冥鬼蜮的鍛體之前，她那肉身放眼三大天域，都處於墊底的程度。

因為在大門被劈飛出去之後，雲平和蔣月天便看見了——

「而且若是轉世重生，也無法解釋肉身重塑的痕迹。」

雲平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展露出深思熟慮的模樣。

準確地說——是死亡時的畫面。

他連忙點了點頭，旋即便加快了腳步——說是如此，但不斷從邪劍里浮現出的景象，依然讓咱們家小蔣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櫻色與耀金的髮絲隨著陰風微顫，二人背對著立在原地。

他撓了撓頭，略顯怪異地望著自家老師。

原因不是別的——正是那不管不顧地沖入到蔣月天腦海中的記憶。

這就好比人家校長親自泄題外加考場老師相助再加允許查手機作弊，就差沒給你直接抄學神答案了，結果還是考了個全校倒數第一——就這水平，真的，還是放棄為妙。

雖說也曾目睹過他人死去，或因爭鬥m.ｈeｔubook•ｃｏｍ•cｏｍ，或因地盤權力，或因惹是生非……總而言之，他的確見證過死亡。

站在蔣月天旁側的劍柄上，面色自始至終都頗為平素的白衫青年望向那位美人：「還有見到你之前所說的那位，與若雪一模一樣的人嗎？」

對此，雲平只是兩眼笑眯眯地攤開手，進而邁著隨意的步伐，淡道：「說是這麼說，但你不覺著老天爺很無趣嗎？」

碧空盟。

蔣月天點了點頭，眼神略有些許陰霾地瞅了眼正前方那密集如林的邪劍，深深地嘆了口氣。

站在那疑似遺迹大門的地方，腳下是一片凹陷下去的黑土——蔣月天抬起頭，望著那斜掛在黑漆漆的門柱上那被人掰斷了一角，滿是裂隙的牌匾。

不過要說張若雪修行了這功法，雲平是肯定不信的。

思索之餘。

正要說什麼的時候——

「前世今生？」

但像是今日這般，親眼看著一道道身影在自己面前死去，由於邪劍中灌入腦海的乃是死者生前的剎那畫面，因而顯得格外真實且可怖。

蔣月天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下去。

是的，重塑肉身鍛體之法，實際上是存在的。

蔣月天側過頭，凝望著雲平：「既然這遺迹會出現於此，是不是便說明，這裏對於那魔道半仙而言，也有著特殊的意義？」

「碧空盟？」

一人持刀，一人持劍。

「不過，你說的這事兒，我倒是有點頭緒。」

「但是……」

蔣月天沉下頭，一邊承受著腦海內翻湧的血色光景，一邊低聲詢問道：

對於修為境界已然開元且逼近結嬰的蔣月天而言，穩步于劍柄上行走，和*圖*書並非是一件多麼困難之事。

「但那不是因為若雪師妹以前一直很拚命修行，弄得肉身都有所損壞的緣故嗎？」

老流氓側過身，望向自家的美人徒弟，無奈地攤開手，聳了聳肩：「所以為師也不知道咋回事～」

雲平一指前方那愈來愈近的劍冢山頂——他們二人距離那怪異的建築物，已然只有不到千米的距離。

平凡……么？

咻——

然而饒是如此，他每踏出一步，動作都會微微一僵，神色更是幾度變換，有好幾次都面色慘白，體態搖晃，險些從劍柄上墜落而下。

蔣月天沒怎麼殺過人。

——蔣月天到現在可還記得自家老師跟天道他老人家對著乾的場景呢。

——總覺著有些不太能理解。

「無趣？」

「呼——」

「若雪的神魂並未有殘損的痕迹，更沒有半點轉世的氣息，按理而言，她不會是轉世重生之人。」

蔣月天：「……」

「邊走邊說吧。」

而在他們的周邊，呈包圍之勢，將二人困於其中的——

雲平點了點頭：「神魂雖可殘損，但仍有少數強韌的殘魂在時間的長河下僥倖存留下來，飄散在人間，在本該胎死腹中的嬰兒神魂消散之時附入其中，因而達到重生的效果——不過轉世大多會讓記憶流損，若雪不知曉以前之事，也在理所當然之中。」

不斷地將自身的骨骼經脈肌膚打散，再用他人的神魂骸骨來滋養自身，在不斷的循環中完成重塑。

他長吁一口氣，轉而擦了擦額頭的香汗，慢慢起身，站在白衫青年的旁側，望向四周。

這種感覺很奇怪，而且他覺著，自己的那位大師兄身和-圖-書上，也有著這種怪異的感覺。

老流氓宛若閑庭漫步般走著，面對蔣月天的疑問，他搖了搖頭：「有這一部分的原因在內，但究其根本，倒並非如此。」

「以前我就察覺過，若雪的肉身雖然看上去沒什麼毛病，但卻有過被重塑過多次的痕迹。」

眼前這位外貌平凡無奇的青年，雖然有著極其可怖且深不可測的實力，但不知為何，自己站在他身邊，就像是在和一位普通的市井小民交談一樣。

「嗯。」

蹭著自己的面頰飛掠而過。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絕美的身影腳踏劍柄，每踏出一步，周身陰冷的邪風便會颳起他那絢爛的紫色長發。

說到這裏，就連雲平自己都皺起了眉頭，顯然是覺得這個猜測很不合理。

蔣月天一腳踏出，血淋淋的畫面再度在腦海內浮現，他面色一僵，愣了兩三秒這才反應過來。

但這種方法實際上——是種邪法。

牌匾上寫著三個字——

「喂，愣著幹嘛呢？趕緊過來，到山頂啦。」

「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前世今生。」

甚至有好幾次，蔣月天都差點以為那記憶中的一道血劍橫來，是要抹掉自己的腦袋，下意識地做出了迴避的動作，差點沒從劍冢上墜落而下。

「若雪這丫頭的神魂我曾查探過，倒是沒什麼問題，唯獨這肉身，讓我覺得有幾分奇怪。按理而言，一個出生在凡人家庭中的少女，在來我們雲天學院之前也只不過在那雷羽宗呆過些許時日——」

雲平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那歪斜的，滿是劍孔的大門。

雲平右腳向後微微踏出半步，身形微側，目光卻始終望著那大門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