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你大爺回來了
第二十九章 重回四合院?
用以庇護四合院的陣法想來也隨著時間的消逝而失了原有的作用,已然無法起到抵禦外敵的效果,而若是魔朝侵襲的話,恐怕四合院這會兒也已然是一片廢土了。
對於葉雨蟬的發言,被一條漆黑鐵鏈所拴住,體態與人截然不同的生物便用那嘶啞的聲音說道:
那本該最為顯眼的景林城……此時此刻已然連廢墟都算不上,只餘下那一棟殘破不堪,千瘡百孔的宛若城主府一樣的建築,城牆坍塌成灰,街道也好,房屋也好,酒樓也好,全都沒了蹤影,連個骨架都沒留下。
當初第一次見著這四隻變神期的雞的時候,葉雨蟬都給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想不到區區一隻雞居然能打一萬個自己……
回憶起當初第一次坐飛雞的畫面,葉雨蟬便默默地伸手扶額,表情就跟胃疼似的。
儘管雲平很想勸他們起來,他本就是個不怎麼在意禮儀的人兒,但荀然青等人肅穆的表情和那挺拔的脊樑,雲平大概也猜得到,他們恐怕不樂意就這樣起身。
因為在此之後,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何時。
雲平的出現,對於然山派而言可謂是天降偉人,倘若沒有這位爺,然山派此刻已會徹底淪為一片血海,並變成皺儀和金何的食糧了。
這也是在解決然山派那點破事之後的第二天——雲平便決定動身的原因。
因此代步工具便成了必不可少的玩意兒。
興許是察覺到了離君蕭那複雜的神色,葉雨蟬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你姐姐只是選擇的路有所不同而已,我倒是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而且就算有,她現在也得到了應有的懲戒,你無需放在心和圖書上。」
話雖如此……
「我哪兒知道為什麼,沒準……是我太帥了?」
就連昔日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千鬼林,此刻竟是也淪為了一片枯木林……只剩下幾桿乾枯瘦長的黑灰色長樹榦,連紛飛的落葉都不知去往了何處。
從各種方面而言,葉雨蟬和雲平對於然山派的大恩大德,他們無以為報,只有一跪方能表達自身的敬意。
而不出意外的——
蔣月天的長槍。
他甩了甩雞頭,進而也有幾分不太相信地說道:「但我記得就是這邊啊,咱們那院子應該就在附近才對。」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嘛?」
……
「回頭好好練功去,別又給人揍得不省人事。」
因而當丁伯吐出此言后,然山派宗主荀然青以及幾位分峰長老皆是撲通一跪,便就這麼跪在了這位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青年面前。
「老大,你該不會是在裡頭天天打牌……打傻了吧?」
「好吧,其實我也有點……」
說句不好聽的,雲平不覺得以小蔣和鳶兒的能耐可以扛得住魔朝的攻勢。
這架勢,放在以前那基本只有嵐天帝國的那位鎮國大將來的時候,有過那麼一次,其他時候,不管是誰來,都受不得這般誇張的場面。
至於然山派嘛——
只一眼,葉雨蟬便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表情說不出的驚駭。
所以來時,他孑然一身,去時,也不過帶走了兩壺茶水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老大……」
此時此刻。
景林城被滅了。
就算是現如今的嵐天帝國,似乎也是多虧了那位魔皇和四魔主尚且分身乏力,才沒有在短時間內淪陷,若是魔皇親臨,估摸著就算是嵐天帝國hetubook.com.com將底蘊全數搬出,也未必是那位魔皇的一合之敵。
是雲平和葉雨蟬都再熟悉不過的——
葉雨蟬也的確沒有怪罪離霖灑的意思。
這是一種敬意。
「看上去你跟那叫任瑤的小丫頭,走得挺近啊。」
臉上印著疤痕,模樣顯得相當兇狠的雞——也就是四隻小飛雞中的老大,這會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進而引得其他三隻雞也跟著晃動了兩下。
「喂……雖然我是聽說了景林城覆滅……」
至於離君蕭,她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場變故。
……
近千米高空之上。
葉雨蟬翻了個白眼,卻是沒有出言反駁。
而在其中一面破損的灰色牆壁上,肉眼可見的,插著一樣東西。
離君蕭抬起頭,望見葉雨蟬那雙澄澈的眼,不由得輕咬下唇,微微頷首。
只是二人一邊互相調侃著,扯著毫無營養的話題,卻是沒能察覺到,自己身後那越來越遠的然山派山門前。
這話放以前,她肯定覺得雲平是在狡辯扯皮,現在嘛……她自己臉皮其實也變厚了——在面對雲平的時候除外。
在方才發言的那隻雞的旁邊,正張開那雪白的翅膀不斷撲棱著的一隻較為瘦削的雞突然開口,聲線較為尖銳。
離君蕭自然也到了。
那是一柄已然布滿了裂痕,失了靈元,暗淡生灰的法器。
可在那之後,雲平別說是報酬了……連半點要求都沒有,就跟丁伯要了兩壺茶水,除此之外,葉雨蟬甚至還把商會老闆的位置讓給了丁伯。
只覺得然山派裡頭那任瑤丫頭傻得很可愛,和自家某位傻狍子徒弟很像——雖然說她是傻狍子不太好,但就她那腦子,www.hetubook.com.com也差不到哪兒去。
飽含歉意的目光,也一直落在葉雨蟬身上。
「你現在這臉比以前還差點,帥個屁啊。」說到這兒,葉雨蟬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的臉皮倒是和以前一樣,跟城牆似的。」
只是她的表情並沒有任瑤那般自然,此刻的她,似乎還沉浸在自己姐姐,也就是離霖灑的事件中。
此刻,端坐在飛雞上的青年眯縫起了眼。
——比想象中還要鄭重啊。
「是嘛……上一次坐的時候,我還是玄門期啊……」
「沒想到過了那麼久,再坐上這玩意兒……我居然會有種懷念的感覺。」
至於小蔣和鳶兒……還有老四古行卓的下落如何,雲平也不得而知。
是的。
「各位也請保重。」
在魔朝侵襲的大環境下,這天底下又有多少人能夠堅持自我,不被那股可怖的力量所吞噬?更何況,離霖灑的背叛她大概也明白,也不過是為了保全自身和自己的妹妹而已。
「大爺,真走呀?」
只是那將自身的未來完全交付給魔朝來保全性命的做法,葉雨蟬實在不敢苟同。
「但這也太……」
見到宗主都跪了,任瑤和離君蕭哪兒能不跪?當場便是雙膝觸地,向著雲平和葉雨蟬抱拳作揖。
腰間的肉被白皙的小手擰了半個圈。
丁伯那邊,便顯得較為隆重了。
這一磕,乃是告別。
極其少見的——然山派的山門前,所佇立著的,乃是整個宗門最上層的領導者。
「二位,一路保重。」
而雲平不僅僅是任瑤的救命恩人,準確地說,他應該是整個然山派的救命恩人。
「人活在世上,沒點臉皮,很容易被人一兩句話刺破了臉,那感覺可疼了。」hetubook.com.com
時隔二十多年,再次坐上飛機的葉雨蟬,竟是有點懷念的感覺。
因此當得知雲平要離開然山派時,宗主荀然青帶著座下長老以及丁伯等人一齊來為雲平以及葉雨蟬送行。
他微微側過身,望向下方。
說起代步工具,便不得不提到雲平座下四神獸——飛雞!
「怎麼?你小子質疑老大的方向感?」
地面是焦黑的,並無時無刻散發出一股怪異的氣味,像是什麼東西烤焦了似的,目光所及之處,毫無生機可言。
「去你丫的——老雲!」
「沒飛錯地兒,而且,我已經看到咱們那四合院了。」
——在那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這些天來,雲平這位大爺雖然在她這兒白吃白住的,但最後還是真多虧了這位大爺出手,要不然,任瑤這傻丫頭會落得怎般下場,她自己都不敢去想。
只是輕微地掃了一眼,他便得出了結論。
這一點,荀然青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這條命是雲平救的,他的宗門然山派也是雲平救下的,只要雲平一句話,哪怕是要他做牛做馬,他都會照做不誤。
二人正乘著飛雞在數千米的高空飛行,而在二人之下的……
對於然山派,雲平也沒有過多的留戀。
她運轉靈元,加持雙眸,這才能夠清晰地看見地面的情形。
「我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呢,好像也沒過多久,以前那個不過玄門期的小丫頭,現如今居然都修鍊到洞虛了。」
然山派距離原先的景林城,還是有著一段不近的距離。
任瑤嘿嘿傻笑一聲,乖巧地點了點腦袋。
「雲大爺,您一路小心。」
一種對救命恩人的敬意。
「真的?在哪兒呢?」
畢竟雲平和葉雨蟬要去的地方……可和-圖-書是在魔朝的統治範圍之內啊。
那正下跪的眾人,朝著二人遠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不——
「哦嚯?那我怎麼感覺那丫頭看你的眼神,有點小崇拜啊……你這是成了人家小姑娘心裡頭的偶像了啊。」
葉雨蟬連忙湊到雲平身邊,順著老流氓的視線向斜下方望去。
若是步行前往的話,著實需要花費些時間。
老流氓眉頭一挑,嘴角猛地一抽抽,發現身側的某位葉姓女子臉上分明寫著吃醋倆字:「我只是看那丫頭傻乎乎的,跟若雪有點像而已。」
而最重要的,是那原本應該屹立在山峰頂端的四合院。
方圓近數十里,所有的所有,目光可以望見的一切,全都被無止境的稀薄的黑色煙塵所覆蓋。
這對師徒只是對視一眼,緊接著由雲平落下一句。
他們甚至不知道未來是否能有機會再見到這二人。
耳邊是呼嘯而至的凜凜涼風,她壓住了在半空中凌亂飛舞的銀色髮絲,坐在白衫青年的旁側,眸子里儘是一股不可名狀的無奈和感慨。
雞老大有點不安地喊出了某位青年的名字:「你知道這咋回事不?」
站在然山派山門前,雲平重新換上了一身雪白的長衫,一如從前那般。
此刻,在後方飛行的某隻雞也發出了贊同的話語:「老大,我也覺得有點冷。」
那座枯萎的,毫無生氣的山峰之上,留著的,便只有兩三面殘破的牆壁。
「不是……老大,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啊,怎麼越飛我越覺得冷呢……」
因此雲平沒有去勸阻,葉雨蟬也沒有。
他看向面前那胸前傷口尚未痊癒,面色略顯蒼白的任瑤,伸手摸了摸這丫頭的腦袋:「下次你大爺可就沒辦法幫你了,只能靠你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