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她向來不懂得轉彎
第四章 眾所周知,巴掌治百病
聽聞此言,葉雨蟬連忙賠笑兩聲,暗地裡用白皙小手擰了旁邊的青年腰間肉三圈,目光卻還是回應毫不知情的寧許臣:「可能就是毒的原因吧,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寧許臣這條命是陸盈秋救下來的,現如今,如果說有誰能夠救下陸盈秋的話……那便只有他了。
以往葉雨蟬見到雲平擼袖管,那基本就代表著老流氓準備要動手了。
在醫術這方面,葉雨蟬是無法插手的,因而她只能將那少許的希冀放在了雲平身上。
語罷,葉雨蟬便看到自家老流氓突然擼起了袖管。
而是紅著臉,靜靜地,什麼也沒說。
更奇怪的是——雲平就在葉雨蟬的注視之下,一個大跨步,就跨過了那雪白的床鋪,進而整個人向前微傾,便就這麼站在了陸盈秋的身前。
可寧許臣根本沒時間在意這些,他連忙衝到陸盈秋旁邊,將自己這位師傅攙扶起來,急忙說道:
熬制完的湯藥,不過須臾,便被陸盈秋全數飲入。
端著一大碗懸浮著暗色氣沫的湯藥,臉色煞白的寧許臣慌慌忙忙地從木屋裡出來,並飛快地鑽進了陸盈秋所在的屋子裡。
……
「不。」雲平搖了搖頭,緩步走到陸盈秋面前,低頭盯著這位按輩分應該是自己徒孫的少女:「藥效足夠了,有魔銀草在,的確能夠起到以毒攻毒的效果,但時間上卻是來不及。」
這傢伙……
……
「不太好。」
這藥效,竟然出奇地好!
各種意義上來說,是個直到瀕死之際,還想著救人的傢伙。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是中毒的緣故嗎?師傅的臉好像腫了一圈。」
與此同時——
和-圖-書「再怎麼說,這小子也算是我的徒孫輩的,你說是吧~」
灼熱的觸感就好似碰到熔岩般燙手,寧許臣慌忙將手收回,向後退了兩三步,眸中逐漸散出絕望與恐慌之色。
是的。
他內心瘋狂地祈禱著,祈禱這葯爐能快些將葯熬製成功,祈禱著自己的師傅,那孱弱的少女能扛住病魔的折磨。
寧許臣的所作所為,都是徒勞的。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
但眼下一沒有人跳出來挨打,二沒有什麼怪物需要老流氓動手,他擼起袖管這動作,怎麼看怎麼奇怪。
畢竟陸盈秋的毒發速度……比寧許臣想得還要快!
而在旁邊觀看了全程的葉雨蟬,則是滿臉的懵圈。
「不太一樣?」
寧許臣的視線掃了一眼落在陸盈秋身旁地面上的遺書,面色鐵青,仿若失了魂一般,慌慌忙忙地從懷裡掏出那玉瓶,向著不遠處的一間小屋子狂奔而去。
換做以前,葉雨蟬肯定上去就朝著雲平的腦袋來上一腳,不過現在的她大概也明白——這顯然只是老流氓賣騷的小手段而已。
只見老流氓深吸一口氣,進而搓了搓手,回頭看了眼那小木屋,確認了寧許臣還沒熬完葯之後,便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這麼一查探,他驚奇地發現,自家師傅體內的腐屍毒竟突然弱化了幾分,就連那原本快要順著咽喉沖入大腦的毒性,都被壓制了下去!
白衫青年半蹲下來,拾起了地上那張寫滿了墨字的白紙,那張陸盈秋的遺書。
原本陸盈秋至少還能抗上七天左右的時間,才可能會被腐屍毒侵襲心臟,可他寧許臣才走了不過四天和*圖*書時間,那腐屍毒便已然快要了陸盈秋的命!
為了讓寧許臣不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所以才特意沒有將毒素全數排出,而是將毒素壓制下來,再由寧許臣親自熬制的葯來治愈……
「師傅,葯來了……只要喝了這……」
「把人家丟在外頭二十多年的傢伙,沒這個資格說這種話。」
想到這兒,葉雨蟬的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似的,生死別離,對人而言,無疑是一場難以接受的變故。
到頭來,卻還是要面對自己重要之人死去的結局,這樣的事……葉雨蟬並不喜歡。
但不知為何,葉雨蟬的表情有點微妙的尷尬。
「我本來就是老師好吧?」
雲平無奈一笑,揉了揉葉雨蟬的腦袋:「好~好~我的鍋~為師錯了。」
葉雨蟬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和從前一樣,把雲平的手給甩開。
「怎麼會……是我回來得晚了嗎?」
他一進門,便看到葉雨蟬和雲平二人默默地站在原來的位置,好似根本就沒移動過一般。
「來了來了來了!!」
「師傅!」
自家這師傅的俏臉上……怎麼紅紅的?好像還留著倆巴掌大的印子?
雲平看了眼那緊閉著雙眼,眉頭擰成一團,大口地呼出濁氣的少女,目光並無焦慮之色,有的只是平緩和寧靜。
快一點……快一點……
葉雨蟬見狀,倒也打消了勸說的念頭,帶著微笑,向後退了兩步。
雲平嘿笑一聲,靠著牆,站在葉雨蟬旁邊,便就這麼笑眯眯地盯著寧許臣。
蹲坐在葯爐前,寧許臣死死地攥著拳頭,冷汗從額頭流淌而下,雙腳極其不安地踏著地板,目不轉和-圖-書睛地盯著那逐漸散出蒸騰熱氣的葯爐。
葉雨蟬一愣:「為什麼?你想做好事不留名?」
在葉雨蟬的話語說完之前,雲平便回過頭,笑道:「再怎麼說,這丫頭也算是我的徒孫嘛~況且為師也沒那麼冷漠,見死不救的事兒我可做不出來。」
寧許臣連忙用靈元扣住昏迷不醒的陸盈秋的後頸,旋即便將湯藥碗口貼在陸盈秋的櫻桃小嘴上,靈元一震,便讓陸盈秋雙唇微張。
葉雨蟬微笑著擰了擰雲平的腰間肉,不禁調侃道:「還挺有個老師樣的嘛。」
俏臉腫了一圈,寧許臣獃獃地撓了撓頭,心說自家這師傅怎麼好像臉蛋胖了點?
語罷,還瞪了眼旁側的雲平。
寧許臣為了陸盈秋,不惜踏過百里危路,找來了那魔銀草。
雲平對於腐屍毒這等魔毒,很是了解:「她中的毒相當難解,而且下毒之人的修為境界少說也在洞虛之上,甚至有可能是魔道聖人親自施下,因而威力巨大,且在她體內潛伏數日之後突然爆發,以她的肉身,不可能扛得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呀,那丫頭體內的腐屍毒都快衝到腦袋裡頭去了,我只能朝著她臉扇幾個巴掌,把毒給扇回去唄……」
「不能。」
「有!效果比想象中還要好!」寧許臣興奮地都快要跳起來了,眼角甚至還含了些許晶瑩的淚珠:「太好了……這樣一來……我至少還是起了點作用的……」
他話還沒說完呢,便發現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他還沒有報答救命之恩,怎麼能讓陸盈秋就這樣……
不過在那之前——
緊接著……
五分鐘后。
「那個雨蟬啊,接下來發生的事和圖書兒,你可別跟那小子說哦。」
他向來做事就沒正經過。
屋內傳出了肉體碰撞的聲音。
「嗯……也不是~」雲平笑了笑:「只是我這救人的法子稍微有點不太一樣。」
「想讓毒素完全被攻破,至少需要兩日時間,而她根本撐不了那麼久。」
寧許臣喘著粗氣,小心翼翼地將陸盈秋重新安置在軟床上,進而緊張地查探起自家師傅的情況。
「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針灸療法,或者什麼千奇百怪的醫術呢,結果就是扇巴掌啊……」
「這叫物理療法,你懂個籃子。」
「你看了就知道了。」
葉雨蟬翻了個白眼,旋即又掃了眼在那裡激動地快要流淚的寧許臣,嘴角微微一撇,又忍不住問了句:「所以你有這能耐,為什麼不幹脆直接把毒都給排了?」
對此,老流氓則是無可奈何地攤開手,用傳音向葉雨蟬解釋道:
她來到渾身發顫的寧許臣身邊,嘗試以平靜的聲音來喚回寧許臣的冷靜:「你先別急,你不是還帶著那魔銀草嗎?」
咕咚咕咚——
換而言之——
「哼。」
啪啪啪啪啪啪——
葉雨蟬掃了眼那名為陸盈秋的少女,對方體內的靈元正以一種自己難以理解的方式正在蒸發,並且其體內經脈似乎也正在極速腐化。
在那之後,便有層層靈元湧出,只是那靈元的波動極其不平穩,就好似寧許臣的心一般,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啊?」
葉雨蟬扯了扯身側雲平的衣角,眉間不自覺地浮出几絲擔憂:「老流氓,她情況如何?」
「我要直接把毒排了,這小子苦心熬制的葯,不就白費了嘛。」
或許也是發覺了這一點,陸盈秋www.hetubook.com.com才會提前寫好了遺書——作為醫術高超的名醫,她知曉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在自己失去寫字的力氣之前,忍著痛苦……將想要交代的事全部寫下。
「安心啦~」
對此,葉雨蟬也選擇了用傳音回復——畢竟都洞虛期了。
上面所寫的,大多都是想對寧許臣的話,順帶著還寫上了自己所珍藏的醫學典籍的放置位置,並想讓寧許臣,接替自己救死扶傷的責任。
對此,雲平的回答很是乾脆。
從雨蟬妹子的角度去看,就好像是陸盈秋是睡美人,而雲平則是個準備趁著美少女入睡的時候實施猥褻動作的死變態。
「再加上這段時間里,這腐屍毒似乎又產生了異變,加速了毒性擴散的速度,時至今日,她體內八成經脈都已接近腐化,雖然她竭力地護住了心口,但毒性卻擴散向了咽喉,不過半天時間,毒性沖腦,她必死無疑。」
寧許臣神色大驚,火急火燎地將背後葯笈放下,趕忙衝到那少女面前,將手緩緩放在少女白皙的脖頸處。
「魔銀草……對……魔銀草!」
那是專門用來熬製藥物的地方,寧許臣順帶著還將許多種藥物攬入懷中,抱著一大堆千奇百怪的藥材,這才沖入了屋內。
這種讓人頭的做法……
「我說老流氓……」
此時此刻,葉雨蟬咳嗽一聲,便試探性地問了句:「那啥,你師傅怎麼樣了?葯還有用么?」
「師傅……您可千萬別處事啊……」
「是藥效不夠?」
她不再言語,而是就這麼站在牆邊,靜靜地望著雲平。
聞言,葉雨蟬回身,看向先前寧許臣所踏入的那間藥方,又問道:「那……他去熬制的那葯,能救得下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