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下一秒，周圍的景象急速變換。

除此之外，便是虛無，無止境的虛無。

山崖上的女子彷彿位於蒼天之上，映照著月明，被繁星與雲擁躉著一般。

只是，這脆弱不堪的模樣，看上去都有些不太像是這位平時有些傻乎乎的獃子了，她應該更有活力些才對……

望見雲平那似乎頗為輕鬆自在的模樣，葉雨蟬有些好奇地問道：「所以，老流氓，你知道她到底要幹啥了？」

畢竟是全世界最了解自己的女人。

葉雨蟬聞言，眯起了眼，並且開動了她的小腦瓜。

它迷茫，它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葉雨蟬有些懵。

「他會來的，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想確認。」

因為當那十座偌大的墳墓屹立在二人面前時，被鎖鏈束縛其上的樊洛葵、張若雪等人的身影也一併沒入眼帘。

但是她為什麼要埋藏這些，雲平不明白。

給她寫企劃書的時間，已經不夠了。

葉雨蟬頓時一愣，進而看向了另外兩顆彷彿正在沉睡的光點……

還有夜璇秋曾用過的劍，那劍是軒雷替她尋來的寶貝，直到夜璇秋死去，都一直在用著這把劍，劍身上還留著劍紋……那是夜璇秋刻下的劍紋。

硬要說的話，那更像是在水底行走，窒息感逐漸爬上胸腔，那股沉重和緊閉是最為痛苦的。

啪嗒。

雖然這和智商沒太大關係，主要還是利用他雲平的性格來迫使他做出二選一的方案來……真要說的話，算是情商方面的壓制吧。

「嗯，我確實是在罵人，你這個負心漢確實不是個東西。」

和-圖-書「哈？」

「這是坤玄擁有意識以來，將天地蒙塵吞入后，所誕生而出的第一個生命體，整個過程花費了約莫二十六億三千多萬年。」

這話可是發自肺腑的，至少老流氓覺著，就夜璇秋這能把自己玩在掌心間的操作，就證明了這妮子的心機著實不淺。

讓自己永生的辦法……除了成為源祖之外……

葉雨蟬做夢都不會想到，再次團聚居然會是以這種方式……

「差不多吧，雖然我感覺大概也是這麼個路子，但是我猜想的應該跟你不大一樣。」

「若雪！」

就能達成一定程度上的永生。

三人竟是赫然間離開了千鬼林，轉而出現在了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中。

然而，就在下一秒。

跨越了黑色的迷霧過後，呈現在二人眼前的，便是那格外顯眼的黑暗墳場。

不只是這些，墳墓里甚至還藏著一些雲平過去的留下的東西，有他所書寫的殺詩，有他所用過的兵器，也有那一身曾經穿在身上的染血的道袍……

夜璇秋沒有繼續故弄玄虛，而是默默地打了個響指。

面對葉雨蟬的猜測，老流氓微微一笑。

倘若夜璇秋所言為真實，那麼這三顆最為閃耀的光……便是這世界的源祖？！

……

不過……

葉雨蟬沉思著，最終腦內產生了一個大胆的想法。

腳下踏著的是死去的土壤，葉雨蟬望著前方那彷彿永無止境的道路，忍不住問道。

葉雨蟬又看到這顆名為坤玄的光球全身上下長出了大量的尖刺，尖刺上分明還沾染著大量的黏液……而最終，這些尖刺和黏液竟m.hetubook.com.com是又慢慢地生成了另外一顆較小的光球。

夜璇秋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夜璇秋默默地轉過身，有些不耐地望著那面色陰沉的葉雨蟬，無奈地笑道：「我在這兒凹造型都凹了很久了，再不來我都打算在這鬼地方打地鋪了。」

畫面到了這裏，葉雨蟬突然醒悟過來……

難不成老流氓說的……是穿越？

她自然沒有死去，只是被短暫地剝離了意識，由於張若雪的肉身本身就強橫異常，因而短時間內不進行呼吸也不是大問題。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它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

有葉生的琴……當年那個女扮男裝跟在自己身邊的葉生，對於武皇顧天仁而言乃是一生摯愛的葉生所用的琴，這琴上還留著葉生當年刻下的心中的言語。

「是啊，被全盤否定打臉了，不過我後來琢磨出了另外一種可能。」

「就算有也會被外面那層迷霧擋下。」雲平補充道：「那妮子可不傻。」

雲平輕輕地掃了眼那座墓碑，下方所埋葬著的，是一些很值得懷念的東西。

不……那可能是比靈元更加純粹的東西，乍一眼看去，甚至會以為靈元只不過是從中分離出的一小部分而已。

當初自己在變成沙雕的過程中……分明記得她做了一個夢。

葉雨蟬自然也能透過墳墓來看到這些東西，儘管她不知曉這些東西的來歷，但卻多少也看得出來，這玩意兒都是夜璇秋搗鼓進去的。

屬於過往的東西，全部被埋藏於此，深深地藏在地下，用墓碑來祭奠。

並且肉眼可見之處，還和圖書散著數之不盡的霧靄，那些霧靄同樣是由極其高精度的靈元構成。

它做到了。

她笑盈盈地望著雲平，月光灑在她的背上，因而讓那張美艷的面容稍顯幾分陰暗：「說起來，夫君，看你的模樣，似乎又對我的想法有新的猜測了？」

顯然，這都是夜璇秋埋的。

自己曾經夢到了這方宇宙的創始……是因為她本身也是夜璇秋，也是源祖的一部分。

夜璇秋盯著雲平，慢悠悠地拋出一句：

「啥子？」

不過葉雨蟬和雲平倒是個例外——

墳場的風讓人很不舒服，有股子好像被千百個人用冰冷的手在撫摸一樣的感覺，就連走起路來，都好似腳踝被鬼魂束縛，行動起來也頗為不便。

「這些東西，如果被人看到了，估計會很不妙吧？」

如果是輪迴的話，就讓人生不斷地重來，不斷地重複，只要保留記憶，保留一定程度上的能力，就和老流氓重生了那麼多次一樣，完善自己的輪迴體質……

「所以這地方很安全。」葉雨蟬嘀咕一句：「沒人會在這種時候跑到這地方來湊熱鬧。」

雲平聳了聳肩，仍是滿臉輕鬆的樣子：「大概吧，不過現在大多數勢力都忙著解決仙都和魔朝的事兒呢，這倆勢力的終結對於他們而言有好有壞。」

儘管誰也不知道這片叢林是如何變成死寂的荒地的，但可以確定的是，無論是腳下所踏著的土壤亦或是瀰漫而開的空氣，都已然染上了死亡的味道。

這會兒葉雨蟬這丫頭已經開始不斷地腦補夜璇秋的真正目的了，這丫頭腦洞一開，估摸著能在地上寫出十www.hetubook.com.com幾個奇怪的永生企劃書出來。

千鬼林，變成了墳場。

「什麼？」

的確。

「猜了個大概。」雲平可不敢說自己已經完全確定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還是和永生有點關係。」

迷失的結果是什麼，不用腦子去想都能猜得到，大抵就是死無全屍。

夜璇秋瞅了眼葉雨蟬，眼裡頭帶了那麼幾分難以掩飾的嫉妒，但很快這抹嫉妒又消失得蕩然無存，轉變成了一抹飽含深意的微笑。

唯一讓人感到舒爽的，便是那隨著步伐前行而愈發清晰的那輪皎潔圓月，清白而又純凈的月光潑灑而下，為墳場平添一層幽深的同時，也多少給了前行之人那麼一點企盼。

老流氓的嘴角微微抽動兩下：「這話怎麼聽著像是在罵人。」

它開始蠕動自己的軀體，並試著讓自己生長出【口】的存在，它渴望著，努力地蠕動著，用盡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吞噬周遭的塵霧。

便是在這片混沌的渾濁中央，出現了三顆尤為閃亮的光點，緊接著，其中一顆星辰之光開始慢慢向外擴張，它開始展現出奇怪的形體，像是正在不停扭動的泥鰍。

四周閃爍著大量的光點，那光點雖然細小，卻彷彿擁有無止境的力量，比任何一名半仙所擁有的靈元都要多上數倍！

……

「叫做洪蒙。」

「夫君，你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嗎？」

輪迴就輪迴唄，哪兒來的不一樣？

這般言語一出。

望見那被捆縛而起的少女時，第一個喊出聲的，毫無疑問是葉雨蟬。

雪白衣衫沐浴于月光之下，她背對著雲平二人，輕輕地，微笑著撫摸著屬於hetubook.com.com自己的墓碑。

「讓自己永生的辦法，可不只有成為源祖一個，況且我現在覺得，源祖也未必是永生的。」

「算是吧。」雲平倒是不予否認：「只是現在不是猜謎的時候，坤玄呢？」

興許是為了隔絕那些沒有必要來到這裏的人，興許是為了避免被人打擾，這片死地方圓十里之內都被一層濃重的黑霧所籠罩，但凡有想要跨入這層黑霧的人，最終都會在此處迷失。

輪迴。

「它是坤玄。」

她驚訝地望著雲平，突然冒出一句：「我說，該不會是輪迴之類的吧……」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接下來幾十年裡頭，有得他們忙的。」

這如同分裂一般的過程，看得人有些懵圈。

面對葉雨蟬的呼喚，張若雪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她只是默默地垂著頭，儼然沒有半點氣息。

「而它的名字——」

「你不是說上次這事兒錯了嘛？」

因為他們倆是被請來的。

她向前眺望，看見的是漆黑的天與皎潔的月，吹在臉上的是墳場幽森的風，總感覺有股莫名的悲涼沉澱下來，順著那死去的故土流淌不止。

「總算來了。」

吐出一句驚世駭俗的言語。

她呆然地望著那十座墓碑，上面捆縛著的，是除了自己以外的雲天學院另外八人，以及陸盈秋與寧許臣兩師徒。

那個夢裡所看到的，就是現如今的景象！

一座又一座的墳，墓碑上沒有刻著任何人的名字，只是單純地屹立在那裡。

望著面露獃滯之色的葉雨蟬與那彷彿心有瞭然的雲平，夜璇秋微微笑著。

葉雨蟬有些獃滯地望著四周，她感覺……這畫面有些莫名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