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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擇這一桌，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在所有的賭桌裏面，這一桌的賠率是最高的那幾個。

「招聘？你想讓我到你們公司里去上班？」

「這點籌碼，算是之前我耽擱您這麼長時間的些許補償，還請您不要推辭，務必收下，希望您能夠在這趟旅程中玩得開心。」

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拋了拋手上那個小袋子，白止一臉鄙夷。

「極暗之海雖說兇險異常，但是在這片海上也蘊含著幾乎無盡的寶藏，我們好心邀請你們過來共享財富，怎麼能夠叫做包藏禍心呢？」

「客人明白了嗎？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什麼人權道德之類的東西，因為自始至終，零一它就是我們公司製造出來的商品。」

「假如事情真的是如同你說那樣的話，你們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說明，還非得神神秘秘的弄這麼一出？」

身形向後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白止一臉的似笑非笑。

拿著自己的那枚籌碼，白止在各個賭桌前來回地轉了一圈。

臉上笑容逐漸淡去，眼鏡男平靜開口。

「當然，我們可是抱有很大的誠意的。」

「定製……你們把人當做商品？」

「所以……」

「……」

擺了擺手，眼鏡男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在口中輕笑一聲，眼鏡男開口說了起來。

伸手扶了扶眼鏡，眼鏡男臉上戴上了溫和的笑意。

「……」

極暗的特性雖然說很可怕，但是有些東西，先天就是它的剋星。

一邊說著，眼鏡男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小巧的天平放在了桌上。

和一樓的那些賭桌相比，二樓這邊的賭桌不僅要少上很多，同時聚集在這邊的賭徒的數量也是整整的減少了一大半，有些賭桌前甚至空無一人。

「我還以為你們是發現了我的特殊，所以才會專門過來找我呢，獨一無二的存在，唯一性，你們是在找這個吧？」

「我承認，我過來這邊是有一部分的原因在內，但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全都是hｔｔｐs://m.ｈeｔuｂｏｏk.com.cｏｍ真實的。隨著航程的進行，你們會感知到我們公司的誠意的。」

——獨一無二的存在。

在對方拿出來的這份文件里，上面的內容幾乎可以用反人類三個字來形容，因為切片融合技術的濫用，上面的信息簡直不堪入目。

隨著他手中響指的落下，在旁邊另外一張空空如也的賭桌那，坐在賭桌后的身影也跟著迅速變幻，眨眼間就變成了眼鏡男的模樣。

像最開始那個擲骰子的，賠率最高也才1比3，就算是他能夠精準的押中數字，也頂多才能贏得三個史詩籌碼，效率太過於低下。

在唯一性重新回歸之後，就算是他現在通過崑崙鏡跨越時間回到過去，他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和過去的自己對話了，只會看到一個淡淡且不可撼動的投影。

「那如果不加入呢？你們準備怎麼辦？」

突然間的，白止想起了墮入極暗成為融合體的夜月映雪陰雨散。

轉頭看著他，面前的眼鏡男笑著解釋了起來。

撇了撇嘴，白止伸手指向了下方那熱鬧的人群。

朝著對方看了一眼，白止一臉冷笑。

「我們的手續完全合法，切片的所有權始終掌握在本體的手中，因為零一的遭遇，可能會讓客人您對我們公司產生一定的誤解，所以我才會過來特意說明。」

但是在上船之後，他卻發現船上的景象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如零一，亦或者如同面前的這位眼鏡男的融合體，和他認知中的完全不一樣。

「對於你們的唯商品論，恕我無法苟同。」

「發生在零一身上的事情，我們這邊已經知曉了，對於對方肆意毀害公司財產的行為，我們公司法律部將保留對其追述的權利。同時為了表示歉意，稍後，我們會向白先生您那邊再派過去一個嚮導，您可以在這裏隨意定製嚮導的各項屬性。」

「您是在短期內就晉陞到神話的存在，自然不需要進和-圖-書行那種測試，所以我才會……」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通過那張邀請函邀請了多少人過來，但你們的想法絕對不是想和我們和平共處，這般遊艇處處都透著詭異，你敢說你們沒有包含禍心？」

「……她也是切片？」

「不管你們到底相不相信，但我們確實的是抱有著誠意過來的。」

……現在看來的話，是因為公司的技術因素？

「之所以會花錢購買這麼多，因為只有這種接近一半本體的切片聚合物，才能夠穩固的和其他切片進行完美的融合，而不至於切片潰散混亂成為怪物。」

隨著白止不耐煩的將一切給挑明，面前的眼鏡男終於地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我們剛剛從囚籠中獲得自由，有很多事情都急需處理，但為了這次的邀請，我們有特意地將我們自身的切片給融入了船上一些重要NPC的身體之中 。」

「每個切片其實都是我們自己，擁有自身全部的感情以及記憶，但是出售的切片數量超過一半，那麼另一大半的切片將會成為你的本體，你自身將會成為切片。」

「抱歉，沒想到竟然有客上門，恕罪恕罪。」

「看來您對我們很不了解，所以接下來，還請我務必對您進行一番科普。極暗的特性是分割，但一個人不可能被無限的切分，一般來說，一個普通人被分割的數量大約是在1000個切片左右，這1000個切片，都是我們擁有的全部財產。」

抬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鏡男從桌下將一個小袋子拿出來放在了桌上。

賭廳上下兩層，將近上百張賭桌，沒有一張賭桌里進行的賭局是完全相同的，和其他賭桌上進行的那些賭局相比，最開始那張一次性擲上億顆骰子的賭桌僅是個小兒科。

「入職測試而已，自然是要做的更隱蔽一些。」

「我還以為你會送幾千神話籌碼呢，結果就這些？」

「賭局什麼的先不提，白先生可以先聽一下我們這邊的招聘公告。」

目和-圖-書前白止知道的擁有唯一性的，除了永恆之外，也就只有安娜還有曾經的精靈王了，足可見這玩意到底有多麼的稀有。

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回答，白止不由得稍微地愣了愣。

……絕對的唯一！！

「誠意？抱歉，我還真沒看到。」

只要是你能想象出的東西，都可以與那些作為承載體的素體融合，一個人也能夠達到百人的效果，不管你有什麼獨特癖好，這種切片融合技術都能滿足你。

白止所選擇的賭桌，正是這種無人敢來的賭局。

擺了擺手，老頭在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麼說的話，那你豈不是也是商品？」

「放心，這是我個人私人贈送的。」

臉上重新掛上笑容，伸手扶了扶眼鏡，眼鏡男微笑開口。

在稍微斟酌了一會後，白止最終在二樓靠牆角處的一張賭桌前坐了下來。

不同於下方賭桌那統一配備的荷官，二樓這邊賭桌后的負責人都各不相同，比如說此刻在白止面前的，就是一個穿著布料大褂戴著墨鏡和方帽的老頭。

他既不存在於過去，也不存在於未來，而是只存在於現在。

「我們無意挑起爭端，只想與你們和平共處，只要您答應加入我們，將會獲得我們的鼎力支持。想來方才的兌換清單你應該也有閱讀過，對於公司來說，那些根本就不算什麼。」

從方才老人突然間變換形體的情況上來看，對方很明顯的和零一是同類。

一邊說著，眼鏡男打了個響指。

「為了能夠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下活下去，從小到大，我們都會嘗試著出售自己的切片來獲得利潤，但一般而言，我們出售的切片不會超過自己總數的一半。」

看著面前的男子，白止微眯起了眼睛。

當白止在賭桌前坐下來時，對方正在閉目養神，一直到白止將那枚唯一的等碼放在桌上，對方這才算是猶如大夢初醒般地抬起了頭。

在口中輕笑一聲，眼鏡男從上衣口袋裡面翻出了一個工牌佩戴在了hetubook.com.com左胸之上。

「賭局還需要互報姓名？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規矩。」

將視線從旁邊賭桌上收回，白止饒有興緻地看向了面前的眼鏡男。

「商品？不不不，您誤會了，這隻不過是我們在極暗中的生存法則罷了。」

「這麼點籌碼，很難不讓我嫌棄。」

就算是白止他完全不做任何防護地暴露在最深層的極暗之中，他也絕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因為自身的唯一性，就註定了他絕不可能被分割。

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伸手扶了扶鼻樑上架著的眼鏡，金絲眼鏡男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疊文件放在了白止面前。

「行了，別浪費時間了，你這一桌賭的是什麼，直接說吧。」

「是嗎？我有時候其實還挺佩服你們的，既能夠把白的說成黑的，也能把說成黑的說成白的。」

「我在公司里的職級是C3，更高職級的員工在處理更重要的事情沒時間趕來，所以就派我過來了。公司的技術可能是您無法想象的，在世界之墓里，我們研究極暗整整研究了幾千萬年，早就已經衍生出了一套極其成熟的全新體系。」

「這籌碼……」

點了點頭，眼鏡男一臉誠懇。

「有了之前的教訓，這一次，我們公司將會加強這方面的管理輸入，還請您務必放心。」

「還請你不要嫌棄，務必收……」

將天平左側的砝碼拿起一半放到另外一側上，眼鏡男伸手指向了面前的天平。

而像這一桌，賠率直接達到了1比1千，最高甚至能夠拉到3000的賠率，既然在哪裡賭都是賭，還不如直接嘗試著將效率給最大化。

「商品？這種招待客人極端重要的事情，公司怎麼可能派個商品過來洽談？我是公司的正式員工。」

朝著空空如也的桌面上看了一眼，白止有些不耐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這位客官，還未曾請教尊姓大名。」

……他突然間很想罵人。

依舊沒有絲毫要動怒的意思，眼鏡男反而是笑著搖了搖頭。

「你和*圖*書確定是因為這個？」

而伴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身形迅速轉變，眨眼間就由原來的那個墨鏡老頭，變成了一個穿著身制服的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

「我們為此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能夠活下去而已，在生存面前，沒有道德可講。您或許會去同情零一的遭遇，但是像她這樣的人，我們這邊比比皆是。她以為自己才是主體，但是在實際上，她也只不過是主體的切片而已，我們公司購買的手續合情合法，沒人能夠在這方面指責我們，她那種極端任性的做法，只會給她的主體帶來麻煩。」

「沒錯，零一其實就是我們公司花大價錢向她的本體購買的將近一半切片的聚合物，構成它的所有切片數量是499份。」

「沒錯，從一開始，她就是作為被主體出售的商品而存在，作為商品，自然不存在什麼道德之類的說法。」

總體來說，風險越高，收益越大。

「既然當不成同僚，那也可以成為朋友。」

「抱歉，您是真的想多了，所謂的邀請函，其實只不過是公司的一份入職測試而已。」

「在公司的技術作用下，雖然說是被【極暗】分割出去的切片，但是我們共享同一個意識，平時在這些NPC體內沉睡，必要時則是會出來向你們解釋疑惑，相當於是一心多用，但是卻更方便。」

看了面前的文件一眼，微皺了下眉頭，白止抬頭看向了對方。

揮手將天平收起，眼鏡男點了點頭。

轉過頭，對方有笑著朝著白止這邊打了個招呼。

眼鏡男：「……」

在上下朝著他打量了會後，老頭陪笑般地朝著他拱了拱手。

在他的認知中，融合體基本上都是怪物，就算是如雨那樣，本體也是一大團蒼白的肉塊，所以他以為船上的融合體應該也是這樣的。

看著面前的男子，白止微眯了下眼睛。

「……所以呢，你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臉上的笑容保持不變，眼鏡男的語氣依舊溫和。

一直到很久后，他這才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