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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鳥之歌:滅絕年代的島嶼生物地理誌

作者:大衛.逵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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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蓄勢待發的理論 一見如故

第六篇 蓄勢待發的理論

一見如故

遠在哈佛的威爾森不是赫欽遜團隊的一員,那時他還不認識麥克阿瑟,也還沒有到南美洲休長假,不過當時他已經認識了斯洛伯欽,而且兩人相處得很愉快;因為興趣相投,所以開始準備合作計畫。
我凝視著幻燈片裡年輕的麥克阿瑟,戴著紅白相間帽子的他,如今名滿天下,卻已經離開人世,他的形影仍然一動不動地留在威爾森的螢幕上。
「好,」威爾森說:「現在關鍵的地方到了。」他以前在課堂上也講過這個故事,但這次是聽眾人數最少的一回,也是聽得最津津有味的一回。他說:「斯洛伯欽退出了,麥克阿瑟和我變得很要好,我們都認定生物地理學大有可為,並且深深為此著迷。所以我一直說,『生物地理學將來可是個獨領風騷的領域!』我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直談著大自然的平衡、討論平衡狀態之類的東西。我們看著那些曲線,然後在一九六二年夏天,我剛剛結束賓州和馬伯羅(Marlboro)的講學,就在麥克阿瑟的夏日居所收到他的一封信,兩三頁的信紙上談著平衡模式,也就是那些X形交叉線。他說:『我想,所有的研究都可以從這裡著手。』我看著這個東西,心想:『沒錯,就是這樣!』」
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一次研討會中,威爾森與麥克阿瑟初次見面,威爾森說:「我和他一見如故,從此相處融洽。」
他們開始構想合作計畫,「我覺得我們應該從事生物地理學研究,因為那是我最狂熱的。」威爾森從對熱帶螞蟻的田野實察得出的寶和*圖*書貴資料,加上他閱讀達林頓、麥爾等人作品的心得,歸納出生物地理學模式,他尤其對物種-面積關係曲線著迷不已。「我對這些曲線的興趣與日俱增,因為這些曲線很可能代表了一種平衡,代表了某種法則。」
威爾森說,演化適應(evolutionary adaptation)在複雜生物群落的交互關係中扮演著某種角色,赫欽遜和這些優異的學生探討這個問題時,比其他的人深入了一點。現在不多說,反正赫欽遜這群研究伙伴之中有個名叫斯洛伯欽(Larry Slobodkin)的年輕人,那時剛剛寫了一本生態學課本,闡述量化模式建構法,以解決演化問題。
斯洛伯欽有些數學技巧,正可彌補威爾森的不足,同時他也具備了生態學www.hetubook.com.com理論的堅實基礎;而威爾森則擅長蟻類學、生物地理學,以及物種形成理論。他回憶說:「我和斯洛伯欽都認為,也許可以把這兩大知識領域及這些研究方法綜合起來,寫一本族群生物學的書。」當時他們甚至跟出版社談過這個計畫。「可是斯洛伯欽卻猶豫了,他跟我說:『我們真的需要找第三個人來合寫這本書。』當時他心裡已經有了人選,是個數學家。他說:『我們需要那個數學家,因為他簡直優秀得沒話說。他絕頂聰明,是生態學界的明日之星,而且非常有概念。我要你見見麥克阿瑟。』」
此時,威爾森開始前往南美休長假,並且開始補強數學。他回到北方的時候,醉心於量化法則的程度更勝從前,也再度與麥克阿瑟取得聯絡,此後不管是參加www.hetubook.com.com研討會,或是在威爾森受邀演說的賓州大學,或在麥克阿瑟位於佛蒙特(Vermont)的夏日居所,兩人都把握住所有能碰面的機會。他們「漫談生物學,漫談族群生物學的未來發展。」當時兩人都年紀輕輕、充滿活力,跟所有愛作夢、活力充沛的年輕人一樣,夢想著種種野心勃勃的計畫。但是,這兩個人不僅是年輕有活力而已,他們同時也是訓練有素、聰明過人的科學家。
初遇威爾森的那年,麥克阿瑟才剛從牛津大學做完一年博士後研究回到美國,威爾森與他乍見,驚嘆這個美國人「為人不俗,靈敏細膩,略受英國文化薰陶,而且很明顯地,他對我們的研究主題一直有深入的思考。」同樣明顯的是,麥克阿瑟雄心萬丈地想在族群生物學上做一點刺|激而有所突破的研究和-圖-書,這與威爾森的志願不謀而合。因此,他們很快地結為好友,開始書信往返,針對他們三人準備要合寫的書交換意見。然而,斯洛伯欽與麥克阿瑟的友誼卻悄然變質,據威爾森回憶,斯洛伯欽開始討厭起麥克阿瑟,使麥克阿瑟深感委屈,因此寫書的計畫就此瓦解。
麥克阿瑟的舊照片還在我們眼前發光,要不是威爾森這部幻燈機的散熱風扇很好,只怕這張珍貴的幻燈片早就熔化了。
威爾森說,一九四〇至一九五〇年代末葉,赫欽遜在耶魯大學召集了一小群優秀的研究生,為他們上演化論,並且「一再向他們強調生態學需要演化論的扭轉。」當時的人認為生態學和演化論毫不相干,而且族群生物學這種綜合性的研究角度也才剛嶄露頭角,因此融合生態學與演化論的這種研究方法,在當時是違反傳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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