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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啟事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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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三個女人

21 三個女人

伊德布上校用平時的語氣說道:
「後來,」妃麗柏說得更快了,彷彿長期以來積壓在胸中的千言萬語一下決了堤,再快的速度也表達不出她的感受。「發生搶案後,我開始害怕了。因為我覺得,唯一有動機殺死布萊克小姐的人就是我。我完全不知道誰是艾瑪——我們不是那種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我們長得並不相像。因此,似乎只有我會受到懷疑了。」
「哈!好棒的火。」
小圍場的晚飯已經結束了。這頓飯眾人吃得食不知味,沉默已極。
「不行,不准你用我的廚房。」
「司威頓太太,你呢?」
「那麼照你的說法,下雨這段時間你穿著雨衣雨鞋在屋外,忙著清理排水管,可是從頭到尾沒有人能幫你做證?」
蓋達克警官說:
「誰?」
「我受不了罪犯都是瘋子的這種說法,」辛珂芙小姐憤怒地喊道,「我覺得罪犯腦子既聰明又正常!」
「你也外出過嗎,伊德布太太?」
「如果莫加璐說漏了嘴,結果洩漏了她——辛珂芙——就是殺人兇手的秘密,她就會。」
「你不先宣讀我們的權利嗎?」
「這些話你非說不可,對吧?」茱莉亞說。她的臉色格外蒼白,神態卻鎮靜自若,「我再說一遍,四點到四點三十分之間,我正沿著康普頓農場小溪邊的田野散步。我是從長著三棵白楊樹的田野走回到大馬路的,就我記憶所及,我並沒遇見任何人,沒有靠近礫石山莊。」
「我是沒有,對吧,親愛的?我是說,我們得據實以答呀!警方問話時,這點是很重要的。那時我正在跟蘭普森——也就是克羅夫特區的農夫——談論如何靠養雞賺錢。當時大約是三點四十五分。我是雨停後才到家的,剛好趕在喝茶之前,是四點四十五。蘿拉正在烤鬆餅。」
司威頓太太繼續發表長篇大論,並在她認為適宜用逗號或句號的地方停頓下來。
「如果布萊克小姐在戈德勒太太之前死亡,有兩個人能繼承遺產。我們只知道這兩人叫皮普和艾瑪。茱莉亞.西蒙斯原來就是艾瑪——」
聽到她進來,米姬噼哩啪啦就數落起來:
米姬突然一把推開門,衝了進來,幾乎將蓋達克推倒。她非常的激動。
就在今晚的晚餐時間即將來臨前,米姬走進來,宣佈說她不打算做晚飯,氣氛一時曾稍微轉變了一下。
「喂,米姬,你真令人忍無可忍!」
「是不是想等一切平靜後,再跟某個人索取一點錢,嗯?」蓋達克說。
「是你偷了伊德布上校的左輪槍。是你跟魯迪.謝爾茲共同密謀好開個大玩笑。你跟著派屈克.西蒙斯走進內廳,等燈一滅,就從上過油的那道門溜出去。你朝布萊克小姐開槍,然後又殺了魯迪.謝爾茲。幾秒鐘後,又溜回客廳,啪啪地打著打火機。」
艾德蒙一時間無言以對,只能氣急敗壞地說道:
「晚安,」她啞聲說,「很抱歉又闖進來了。警官應該打電話來了吧?」
蓋達克開門見山的表示:
「我陪艾濟坐在他書房裏,」伊德布太太回答說,一面用天真無邪的眼睛望著他,「我們在一塊聽收音機,對吧,艾濟?」
大家對米姬的尖叫記憶猶新,一聽到她如此威脅,便覺不寒而慄。
「沒錯。大家都以為皮普是個男孩——茱莉亞當然知道她的同胞胎是個女孩,但我不知道今天下午她為什麼不說——」
布萊克小姐和辛珂芙小姐和_圖_書彎著身子烤火,艾德蒙站在她們附近,妃麗柏則遠遠站在後邊的陰影裏。
「不可能啊,」艾德蒙叫道,「米姬不可能看見布萊克小姐。」
「也就是說,時間剛好是四點四十分。」她補充道。「或接近四點四十。」
布萊克小姐似乎已經撐不下去了。
「我明白你的感受,布萊克小姐。我很抱歉,但事情很緊急。」
「你們大家都知道莫加璐小姐遇害了。我們有理由相信兇手是名女子,基於其他理由,我們還可以將範圍縮得更小。我這就請幾位女士說說她們今天下午四點到四點三十分之間的行蹤。我已經聽過自稱是西蒙斯小姐的年輕女士交代了行蹤,我想請她重覆一遍她說過的話。同時,西蒙斯小姐,我必須提醒你,如果你認為你的回答對自己不利,請你不必回答,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愛德華警員記錄下來,並可能做為法庭上的證詞。」
「我不要在這個屋子裏做任何事了,我要回到我房間,把自己鎖在裏面,一直待到天亮為止。我好怕呀!有人一再被害……那個長得傻乎乎的莫加璐小姐,誰會去殺她呀?只有瘋子才會!那麼這一切都是瘋子幹的囉!瘋子是不會在乎殺的人是誰。可是我不想被殺。廚房裏有影子,我聽見了響動——我看見院子裏有人,接著我又在儲藏室門口看見一個影子,然後我聽見了腳步聲。所以現在我要回我房間去了,我要把門鎖好,甚至還要用櫃子抵住門。明早我就告訴那個鐵面警官說我要離開了,要是他不讓我走,我就尖叫到他放我走為止。」
「為什麼不可以?你幹嘛瞧不起人?既然我一直這麼好心的保持沉默,當然該得到一點好處!尤其等哪天錢來的時候——會有很多很多錢呢。咦!我也聽說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知道皮普、艾瑪,而她——」她猛然伸手指著茱莉亞。「是這個秘密裏的一員。沒錯,我本來可以等著要錢的,可是現在我害怕了,我寧可先保命。因為也許不久也會有人想殺我。所以我要把我知道的事說出來。」
艾德蒙問:
「噢,可是這麼做既沒必要又浪費時間哪。」司威頓太太大聲說,「我保證可以馬上告訴你我那段時間在幹什麼,你要問的就是這個,不是嗎?現在我可以開始了嗎?」
「然而,莫加璐遇害時,辛珂芙在警察局。」
「沒有,」司威頓太太表示,「要是有的話,我馬上就拉他幫忙了!一個人弄很辛苦哩。」
「而你認為我就是那個皮普?」艾德蒙哈哈大笑,「真是異想天開,荒誕已極!我的年紀是差不多,但也僅此而已。你這混蛋,我可以向你證明我是艾德蒙.司威頓。我有出生證明、中小學畢業證書、大學文憑,一切一切。」
茱莉亞整晚依舊一副置之度外的冷漠。
「你聽見你母親叫你了嗎,司威頓先生?」
派屈克很不自在地發現沒人理會他,只好不時努力講點話,可是還是沒人理他。妃麗柏.海默斯陷入了沉思。布萊克小姐懶得再裝出平時的快活模樣,她換過了衣服,下樓時戴著瑪瑙浮雕項鍊,然而她的黑眼圈及發顫的雙手,卻在在表露她心中的恐懼。
茱莉亞低聲粗罵一聲,然後大步走到前門。
「炒洋蔥。」
「她可以先殺了莫加璐,然後再去。」
「當然啦,很難說得準確,因為我的時間觀念不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很強。自大戰以來,我們家的時鐘壞了一半,而沒壞的那一半,卻因為沒上發條,不是太快,就是太慢,要不然就根本不走。」司威頓太太停下來,讓大家了解她一家混亂的時間,然後才認真地接著說:「我想四點時我在翻新我的襪底(結果不知怎地,我竟然弄錯了,用了金銀絲線,你知道嗎,不是素線)不過,我若不是在做這件事,那麼下雨前,我一定是在外面把枯死的菊花修剪掉——不對,那應該是更早之前的事,在下雨之前做的。」
來的是辛珂芙小姐。
「很抱歉,麗迪,」她說,「我不能就這麼打包走人,我想警方不會容許我這麼做的。想來我玷污貴府——或者隨你怎麼說——的時間不會太長了。蓋達克警官應該隨時會拿著逮捕令和手銬出現吧,老實說,我真不懂他怎麼還不來逮我。」
「沒有,」艾德蒙答道,「我當時睡得很沉。」
「我不知道,」布萊克小姐面無表情地聲道,「也許莫加璐小姐告訴她一些事情吧。」
「就這些了,伊德布太太。」他接著說:「這些供詞會打成文字,到時各位看一看,若內容正確,請在上面簽字。」
「你是說,」蓋達克看到他的屬下一頭霧水,便問道:「你在清理排水管?」
「我——當然不是,去你的!」
「莫加璐小姐遇害前說了一些話。案發當晚,有人從這個房間裏開溜了,莫加璐小姐告訴她朋友,當晚她看到了哪些人,將這些人一個個剔除掉後,她發現她沒看見溜掉了的那個人。」
「要是辛珂芙果真殺了莫加璐,那就有道理了。」派屈克得意洋洋地說。
「不——不,我只是坐著聽收音機,我沒有出去,那時我沒出去,而是更早時候出門的,大約——大約三點半吧,只是去散個小步而已,沒走多遠。」
「你到屋外清理排水管時,有人看見嗎?」
「我告訴你,」米姬慎重地說,「那天晚上我其實不是在餐具室擦銀器,我聽見槍響時,我已經來到飯廳了。我從鑰匙孔裏往裏面瞧,走廊上一片漆黑,可是槍聲很響,手電筒掉在地上——我看見了她!我看見她手裏拿著槍,就在他附近。我看見了布萊克小姐。」
麗迪亞.布萊克突然尖聲大叫,把眾人嚇了一大跳:
「那場雨,」警官說,「是在四點十分開始下的。」
「你這種說法太歹毒了。為什麼說是我?我究竟有什麼動機?」
「瞧你把我乾淨的廚房弄成什麼樣子!這個炒鍋,我只——只用來做煎蛋捲的!可是你,你拿它來煮什麼?」
「是嗎?這可幫大忙了。是了,那時我在樓上把洗臉盆放在走廊上接水,那地方總是漏水,雨水流得很快,我立刻猜到屋頂的排水管又堵住了。於是我下樓來,穿上雨衣雨鞋。我喊了艾德蒙,可是他沒回答,我想他大概寫到精采片段吧,就沒再打擾他了。再說,我以前也常自己弄。拿把掃帚柄,綁到用來往上推窗戶的長棍上就行了。」
「辛珂芙不會殺害莫加璐的。」
「好啦,我要回房去了。」米姬重申道,將自己的意圖表明。她象徵性地將身上的印花圍裙扔到一邊,「晚安,布萊克小姐。也許到了明天,你已不再活著,所以我就先說聲再見了。」
「不可能是她嗎,司威頓先生?為什麼不可能?既然拿著槍站在那兒的不是布萊克小姐和-圖-書?那麼是你了,是嗎?」
「親愛的,我真的一個字也不想說。」司威頓太太說完,挨著茱莉亞坐到沙發上。
警官轉向他說。
「我?」布萊克小姐大吃一驚,從坐位上跳起來,「你瘋了!」
八點三十分,蓋達克警官來電。
「太可怕了,不是嗎?」她說,「我是指每件事。我看還是少講為妙,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就像鼠疫一樣。親愛的布萊克小姐,你不覺得你該喝點白蘭地嗎?即便半杯也好?我向來認為沒有什麼比得上白蘭地更讓人提神醒腦。我……我們這樣好像很無禮,這樣的不請自來,不過,是蓋達克警官硬逼我們來的。太可怕了,還沒有找到她,我是指住在牧師家那位可憐的老太太。圓圓.哈蒙都快瘋了,沒人知道她去哪兒了。老太太沒來我們家,今天我甚至沒見過她,她要是來過,我一定會知道的,因為我就在客廳裏——就在房子後面。知道嗎,艾德蒙在他書房裏寫作——那是在前面,所以無論她從哪一頭進來,我們都應該看得見。啊,我真希望那可愛的老太太別出事。願她一切平安。」
「那不是米姬!」茱莉亞喊道。
「我才不去開門呢!」米姬從廚房裏喊道。
「你幹嘛不問其他人當時在什麼地方?比如說海默斯那個女人?還有艾德蒙.司威頓?你怎麼知道他確實在屋裏睡覺?又沒人看見他。」
「我怎麼會知道你用哪個鍋煮什麼,」茱莉亞生氣地說,「是你自己要去睡覺的,你幹嘛又爬起來,莫名其妙。走開,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洗碗。」
「我與茱莉亞的想法一樣。」妃麗柏顫聲說道,「自從失去丈夫、戰爭結束後,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母親許多年前就死了。我發現我和戈德勒家族的關係,戈德勒太太行將就木,她一死,錢就會落到布萊克小姐手裏。我找到了布萊克小姐的住處,於是我——我就搬到這裏了。我在盧卡斯太太家找了份差事,希望年老無親的布萊克小姐能伸手相助,但不是為了我,因為我能工作,我是希望她能支助哈里的教育費。畢竟,這是戈德勒家的錢,再說她又沒有特別的親人需要花費。」
「哼,你為什麼不讓我跟其他人一起進來,你這個古板的警察!米姬不過是在廚房打雜的!就讓她留在廚房裏吧!我告訴你,我米姬跟別人一樣,我也會看,也許還看得更清楚咧。沒錯,我看到一些事。案發當晚我看見了一些事,我當時不相信,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說。我告訴自己,我要等時機到了,才把當時看到的事說出來。」
她把頭埋到手裏。過了片刻後,她抬起頭,生硬地表示道歉。
「米姬又下來了。」茱莉亞說。
茱莉亞從座位上起來。
「是嗎?有時候我覺得她瘋了,真的瘋了——不過也許我們全都瘋了。」
「媽,」艾德蒙極其不耐地說,「您能不能別再講了?」
「我十五分鐘左右到貴府去,」他宣稱,「我會帶上校和他太太,還有司威頓太太跟她兒子過去。」
「你可去看看排水管哪,」司威頓太太說,「很乾淨呢。」
說完米姬飄然而去,房門在她身後輕輕關上。
那張漂亮的臉蛋愈發像黃鼠狼了,她的眼神十分慌亂。
「不。目前只有西蒙斯小姐需要而已。我沒有理由認為其他人說的話會對自己不利,但是,任何人當然都有權利請一位律https://www•hetubook.com.com師在場,律師不在場時也可拒絕回答問題。」
蓋達克警官站在靠門的地方。三個女人面對著他,幾乎坐成一排——茱莉亞和司威頓太太坐在沙發上,伊德布太太坐在她先生椅子的扶手上。警官並未刻意安排,但結果卻如其所願。
司威頓太太得意地結論道:
「他不是皮普。」角落的陰影裏傳來一個聲音。
「伊德布太太,現在請你說了。」
伊德布太太不願摘下軟毛帽,緊貼著丈夫坐下來。她那張美麗但缺乏深度的臉蛋,此刻竟似一張擠壓過的黃鼠狼。艾德蒙脾氣很糟,對每個人都沒好臉色。司威頓太太盡可能客氣,結果反顯得造作。
「我去做晚餐,」她以就事論事的口吻說,「這樣安排挺好的——比讓我跟你們同桌令大家尷尬好多了。派屈克(既然他自封是麗迪阿姨的保護人),你最好把每道菜都先嚐一遍,我可不想又被冠上毒害別人的罪名。」
「是的,請吧,司威頓太太。」
「不必了嗎?」蓋達克說,語氣依然十分尖刻,「艾德蒙.司威頓可是個見錢眼開的小伙子哩,說不定他想娶個有錢老婆,不過如果布萊克小姐不在戈德勒太太之前死掉,他想討的這個老婆就不會有錢了。既然戈德勒太太非死在布萊克小姐之前不可,那麼,他就得有所行動了,不是嗎,司威頓先生?」
「你認為她也被害了嗎?」派屈克好奇地問,「可是為什麼呢?那老太太能知道什麼?」
「艾德蒙,」他母親責備道,「我還以為你在寫作呢。」
茱莉亞憤怒地大步走出廚房,這時門鈴響了。
「艾濟,」伊德布太太責備道,「你打算說你沒有跟我在一起嗎?」
「毀了,真的毀了。現在非洗不可了,可是我從來——從來不洗煎蛋捲的鍋子。我都用油墨紙小心擦,這樣就行了。還有你用的這個長柄深底鍋,這口鍋,我只用來燒牛奶——」
蓋達克斷然打斷他說:
「謀殺,謀殺,謀殺!你們就不能說點別的嗎?我很害怕,你們知道嗎?我很害怕。以前我並不怕,我原為我能照顧好自己……可是,你如何防備一個在暗處伺機而動的兇手?啊,上帝啊!」
「他沒告訴我們你要來。」茱莉亞說,一面將客人領到客廳。
「誰也不可能看見什麼。」茱莉亞說。
「茱莉亞,我有些事想說——」
「你有沒有——找到瑪波小姐?」
「好吧,」警官懷疑地說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當然是辛珂芙啦,」派屈克得意地說道,「那是她最後出現的地方——礫石山莊。我的看法是,她根本沒有離開過礫石山莊。」
「把所有的燈打開,」布萊克小姐說,「給火爐裏再加點火。我很冷,非常冷。過來,到爐火邊吧,辛珂芙小姐。警官說他十五分鐘後就到,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出現了一時的靜默,伊德布上校脹紅了臉,握住妻子的手。
「你不懂這些事的,小貓咪,」他說,「我——呃,是這樣的,警官,你突然問我們這件事,內人,呃,內人被弄得很不知所措,她很緊張,繃得很緊,而且她並不了解做供述之前應該要考慮清楚。」
蓋達克警官心平氣和地說:
「他說除非我願意,否則不必過來。」辛珂芙小姐道,「但我非常願意。」
愛德華警員是位優秀的速記員,但不太懂得應對進退,只見他紅著臉愣愣答道:
「沒有,」警官答道和-圖-書,然後掛斷了電話。
大家都好奇地止住了話。
妃麗柏一掃冷漠,突然說道:
「我可沒時間聽女人的秘密,」茱莉亞堅定地表示,「回飯廳去吧,妃麗柏。」
吃過晚餐,眾人來到客廳,圍坐在火爐邊的茶几旁喝咖啡。但誰都無話可說。大家都在等待,如此而已。
她似乎期待更多的提問,但蓋達克平靜地說:
「不是,」蓋達克警官說,「是那個謀殺了三個人的兇手……」
「我想想看……」司威頓太太閉上眼,然後又睜開,「我跟莫加璐小姐的遇害當然無關,這一點相信在座的每位都很清楚。不過,我也是個知情達理的人,我很了解警方得問些最不必要的問題,並鄭重地一一寫下來,做為『記錄』。對吧?」司威頓太太忽然向忙著記錄的愛德華警員問道,然後還體恤地補上一句:「我說話不會太快吧?」
她停下來,將秀髮自臉上往後梳理。蓋達克猛然意識到,書信匣裏那張褪了色的照片,一定是妃麗柏的母親。她們兩人是如此的相像。他也明白了,為什麼看到信上那句「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時,會那麼似曾相識了——因為妃麗柏這會兒正在做這個動作。
「那麼是你囉,海默斯太太?」
茱莉亞把咖啡盤端到廚房,她驚愕地發現,米姬正對著水槽裏的碗盤出神。
愛德華警員眨眨眼。
「還好,夫人。呃,也許稍微慢一點會更好。」
「如果她也被殺的話,」派屈克說,「推測起來,只有一個人可能下手。」
「這全是胡說八道!」艾德蒙大喊道。
妃麗柏自願到廚房幫忙,但茱莉亞堅決說不要別人插手。
米姬轉向他,一臉怒容。
沒有人敢安慰辛珂芙或提起莫加璐小姐的死。這位高大精幹的女子一臉黯然神傷,使得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多餘。
「莫加璐就能,」辛珂芙小姐忽然用她低沉的嗓音說道,「她就站在門背後,也就是蓋達克警官現在站的地方。她是當時唯一看得見的人。」
「沒關係,麗迪阿姨,」派屈克愛憐地說,「我會照顧你的。」
伊德布太太忽然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布萊克小姐對我很好,非常非常地好……我從未意圖謀害她,從來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可是結果還是一樣,我就是皮普。」她補充道,「你知道,你不用再懷疑艾德蒙了。」
「哈!那是你以為而已!不是嗎?」米姬質問道。
此時,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叫喚,那是從廚房裏傳出來的——一聲悠長的而令人心驚的尖叫。
「你?」麗迪亞.布萊克以近乎指責的語氣回答說。
「他正在找那位老太太,瑪波小姐。」布萊克小姐說。
外面響起了汽車聲,不一會兒,蓋達克便陪同上校夫婦、艾德蒙、司威頓太太走進來了。
於是茱莉亞燒了一頓極其可口的晚餐。
「我很抱歉。我——我一時失控。」
「為了家庭的和諧,」茱莉亞說道,「我忽然意識到你是誰。但在那一刻之前,我的確不知道。」
「是啊,管子全給樹葉堵住了。我花了好長時間,而且全身都弄濕了,不過最後我還是把它清乾淨了。後來我進屋子裏換洗——枯葉的味道真臭——然後到廚房把水壺擱到火爐上,那時廚房的鐘指著六點十五分。」
「我頭好疼,」布萊克小姐靜靜說著,用手按住前額,「辛珂芙何必殺害瑪波小姐?沒有道理。」
「可是,警官……我今晚不方便接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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