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我——」葉秀曇羞慚的低下頭。
「要我通知總裁他們嗎？」朱秘書親切的道。
「你在說什麼？」龍瑞成不解的蹙高眉頭。
「我先回高雄看看狀況，我相信我能處理好的。」張郁瑜說道。
「呃——其實是雲青有事找你談，而我也想來這兒看看，所以——」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
哦，他只注意到龔妮姿臉色蒼白，都沒有注意到她神色憔悴，不過，她這句話倒是真的將他的注意力拉到她的臉上了，龍雲青在仔細打量一會兒後，語帶諷刺的道：「拿了一千萬，是不是不眠不休的狂歡了一個禮拜，所以臉色——」
「就像你是不是？」張郁瑜受不了的咬牙低吼，「父親雖然不對，可是他至少撐起了這一家子，也對你負責了，而你呢？終日自怨自艾、沉迷賭博，甚至自認賭博有理！」
龔妮姿見鬼了嗎？張郁瑜摸摸自己瘦削的臉頰，想起自己在出門前照鏡子時的憔悴樣，她原以為在淡妝的掩飾下，自己還像個人，但是依龔妮姿這臉色慘白的模樣看來，也許這兩星期非人的自我掙扎讓她真的變為鬼樣了。
龍雲青對視著父親，由於他保留了和張郁瑜激|情的部分，因此，父親也不確定他是否真的恢復性|愛能力了。父親是了解他的，父親也不曾追問，因為父親知道一旦他想說時，他自然會跟父親坦白。
「你在這兒——」張郁瑜瞥了一眼放在沙發椅旁的幾袋百貨公司的東西，「龍雲青也在這兒？」
「你為什麼要這麼好賭？為什麼？」沉重的無力感將張郁瑜原先藥觀的心態全擊倒了，她到哪裡去湊兩千萬？
倒是門外的龔妮姿瞠目結舌、呆若木雞疑惑的想，她？她是誰呢？
在女兒的逼視下，葉秀曇終於坐下身來低下頭。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借的，反正，這錢就愈積愈多了，總共要我還兩千萬，我哪有錢還？我連賭場都不敢去了，又沒地方躲，一下子就被他們逮到，痛打了我一頓——我打了好多通電話到你那兒去，但是都沒有人接電話——
「龍伯父，你好。」一身粉色系套裝的龔妮姿嬌羞的向龍瑞成點頭道。
天知道這兩個星期下來，她除了第一天趕到銀行匯了三萬塊給母親，並忿忿的將一千萬支票存入戶頭外，再來就是機械式的買報紙梭巡有關龔妮姿和龍雲青訂婚事宜的報導。真要說起來，她倒成了一個真正的隱士了，隨便可以泡面充饑，腦海裡充斥的全是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的購物儷影。
「你都沒有話跟我說嗎？」瞧見龍雲青眼中的暖意，她就知道自己押對寶了！
「你們聊聊，我在門外等你。」中年男子親切的道。
「麻煩你帶未來的副總裁夫人到處參觀、參觀。」龍瑞在微笑的對朱秘書道。
龍雲青擁著龔妮姿來到美揚國際集團總公司。
「父親，我相信我有能力處理。」龍雲青並不認為那是個問題。
龍瑞成微笑不語。
張郁瑜瞥了面無表情的龍雲青一眼，咳了咳，潤潤喉嚨後，清晰的道：「我是來退款的，我不要錢，我要貨。」
葉秀曇沉默不語，雖然她也曾想過要戒賭，但總是情不自禁的又跌了進去，沒有決心的她實在說不出任何承諾的話。
龍雲青則錯愕的瞠視她。
「你不喜歡？」
走進大樓，搭上電梯，龍雲青可以感受到員工們的真心祝福，畢竟以往他們認為怪裡怪氣的「冷面修羅」總算變為正常的人，也即將走進結婚禮堂。在到https://m.hetubook.com.com達父親的辦公樓層後，他挽著龔妮姿進父親的辦公室。
「那你也對弟弟們作了同樣的安排嗎？」龍雲青突然問道。
「我和你不同，我是張家的男人，而你只要找個好人家嫁了，就等於是潑出去的水，不用再和這個家有任何牽扯。」
張郁瑜愈聽頭愈疼，她終於忍不住的拍桌大喊起來，「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這我都知道，龍、龔兩大企業聯婚是商界一件大事，大家都拭目以待下星期日訂婚的盛況，可是我——」龍雲青嘆了一聲，整個人癱坐在沙發椅上。
「追求自己的人生？」葉秀曇抬起頭來，神色悲淒的低喃，「還是及時行樂吧！否則，人生無常，悲劇也許就在前方等著你。」
而她呢！電話也不願接，只是掙扎著該不該將一千萬丟還給龍瑞成，看能不能要回自己的愛情及自尊？但是龍雲青已經另擇芳草了，她能要回他嗎？在輾轉反側、心緒難靜之下，她終於下定決心要來賭一賭，但怎麼也沒想到會碰到這報上頻頻報導的小倆口。
而在門外，聽到威而鋼、一千萬還反應不過來的龔妮姿在聽到這裡時，她的思緒終於連成一線，這威而鋼是目前眾人討論紛雲治療陽痿的藥，而張郁瑜的巨額酬勞應該就是一千萬，所以和雲青發|生|關|系的人就是張郁瑜，那服用威而鋼的雲青不就是有性功能障礙？
張郁瑜黯沉一張美顏，難怪，這幾日電話老響個不停，而她因為心煩都沒有接電話，也許就是龍總裁所告知的這些問題，那——她應該回高雄看看才行。她抬起頭來看著沉穩的龍雲青，她試著振作精神對他道：「我家人的情形，其實很早我就跟你說過了，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變本加厲到這樣的地步。」
精明的他當然明白要兒子完全斷念並不簡單，所以，他心裡也作了最壞的打算，兒子可能會再次接受郁瑜，因此，對郁瑜家裡的一切，他都有長期雇人盯梢。
龍雲青擁著張郁瑜面對著父親，「我和妮姿的訂婚尚未舉行，因此，我會向他們說明取消彼此的婚姻。」
「現在你有了？」龍瑞成問道。
「不——不用了，我先走了，跟龍伯父說我先走了。呃，張小姐，再見！」她拿起幾袋東西，靦腆的離開。
「對她還依依不捨？」
龔妮姿點點頭，還是說不出話來。
「進來談吧！」龍瑞成看看她再看看兒子，隨即轉身走進辦公室。
「雲青，你別忘了和妮姿的婚事。」龍瑞成的話就像一桶冷水般潑醒了盡釋前嫌的一對情人。
「呃——雲青，我突然想起來，我和另外一個朋友有約，我得先走了。」龔妮姿慌亂的想逃離這兒，在得知龍雲青的秘密後，她無法裝成沒事樣。
他回過頭來看著父親，無奈的點頭。
門被打了開來，龍雲青站在門口，正對著她，臉上的神色若有所思，在凝視她一會兒後，目光再落到她身後的龔妮姿身上，隨即再回到她身上，「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嗎？」
就在龍雲青陷入沉默的時間裡，龔妮姿由於心系於他，在朱秘書帶領下，看了兩、三個部門即回到龍瑞成辦公室外的接客室。
「我知道你是被迫和父親組成這個家庭，被迫生下我和弟弟，但那就表示你可以揮霍生命，揮霍我努力掙來的錢嗎？」灼熱的淚水涌上眼眶，張郁瑜憤然的抹去淚水。
龔妮姿倒抽了一口涼氣，驚慌的旋過身子。
ｈtｔps://www•ｈeｔｕbｏoｋ•coｍ•ｃoｍ龍雲青讚賞的凝睇著張郁瑜，對她這只母獅子的愛意更深了。
張郁瑜明白的點點頭，半年多不見，他長高了，也長壯了，眼神似乎也成熟不少。
葉秀曇別開臉不語，她心中累積多年的怨懟，誰能了解？
張郁瑜凝睇著他無語，心想，就是這張俊臉讓她魂不守舍、魂牽夢縈的。
「不——不！」
「好，我明白。」龍瑞成按了內線電話，「朱秘書，麻煩你上來一下」
「我明白，再說，我又哪來多餘的精力管他們的事，我自己都一塌胡塗了，只是——」他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父親，「你一開始就將妮姿設定為我的妻子人選，所以才找郁瑜的？」
她的眼眶一紅，喜悅的淚水不聽話的聚集在眼眶裡。
見母親一語不吭，張郁瑜姊弟兩人的臉上同時顯現出濃濃的失望之情。
龍瑞成相當不悅的瞥了兒子懷中喜極而泣的張郁瑜一眼，「可是你有沒有想到，她退回這一千萬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媽的債要讓她自己去還，否則，她永遠都不懂別人代她填補賭債這個無底洞的辛苦。」語畢，張守宇冷淡的看著母親，「如果你真的認為我和姊是無辜的，就請你好好振作起來，不要再和賭掛上邊了。」
他們下星期的文定之喜已由各大報揭露，而他們共同前去各大百貨公司採購訂婚相關禮品的照片也刊登在報紙上。只是他原以為那只「母獅子」在看到報導後，會反撲而來，結果卻無聲無息。算一算他們分別的時間已有兩星期了，而對張郁瑜的全然消失，在最初幾天，他還不在意，但這幾天，他心中的失落感卻一日勝過一日。
聞言，龍瑞成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似乎心裡早有數。
龍雲青舒展了這兩星期以來不時擰緊的眉心，開心的對著愁眉苦臉的父親道：「爸，你的眼光還是最好的，她果然有你所說的積極及執著。」
龔妮姿臉上血色全失，怔怔的瞪著一身絲質純白長衣的張郁瑜，在偷聽到龍雲青的大秘密後，她的心神沖擊已經夠大了，這會兒又被張郁瑜陡地一喊，她心虛害怕得不知所措。
「我的腿被他們打斷了，他們看我沒有能力還，也沒有地方跑，來了幾回要錢，倒是沒有再為難我，可是他們說期限只到明天，若我沒法子還錢，他們就要捉我去買，賺多少還多少——好在你回來了，要不，我這徐娘半老去賣春——」
「這件婚事——」龍雲青躊躇的道。
「她的反應？」龍瑞成繼續追問。
她嘆了一聲，「或許你父親的顧忌是對的，可是我真的很愛你。」她頓了一下轉向龍瑞成，「是不是我擁有那樣的母親和弟弟就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可是這是我的人生不是嗎？而且人生只有一次，我總該為自己而活，對不？我相信白手起家創立美揚國際集團的你，一定不是向命運低頭才有今日的成就的。」
「李先生，謝謝你。」張守宇朝李先生感激的一笑，在見李先生走到門外後，他看著張郁瑜道：「他是觀護所的人，我跟他說母親受傷在家沒人照顧，求他讓我回家看看。」
張郁瑜想都沒想的就越過她，舉手敲門。
「喂！你——」她憤然的住了口，因為另一個大頭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她瞟了龍瑞成一眼，「太好了，我就是來找你的。」
「我真的變得很可怕嗎？你怎麼嚇呆了？」張郁瑜擰緊了眉頭看著龔妮姿，心想，她的外貌應該尚可嘛！和_圖_書因為剛剛進不了這幢大樓的她，還是剛好碰以翁天佑，在他的應允及指示下，她才有辦法通行無阻的來到總裁的辦公樓層，既然翁天佑還認得她，那表示她的變化應該還好嘛。
「我的安排自有我的道理，我希望你別插手，也別向他們告知。」龍瑞成提醒道。
「你和她談了什麼？」龍雲青看著張郁瑜道。
「你——」龔妮姿不解的看著她。
「你真的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嗎？弟弟進了觀護所，而我現在得為你的兩千萬賭債想法子湊銓，難道這一切都是我和弟弟應該承受的嗎？是不是逼死了我和弟弟，你的日子就好過了？」
「後來呢？」
「不？」張郁瑜受不了的冷嗤一聲，「那你認為我哪來兩千萬幫你償債？」
「你和妮姿的婚事我在去年就跟你提過，當時你並沒有反對——我當然是依她的模樣去找適合的人。」龍瑞成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和她確實有了性關係。」龍雲青沉思良久，終於向父親坦承。
葉秀曇的心猛地一震，她怔怔的看著淚如雨下的女兒，「不、不，不是這樣的，你們是無辜的。」
龍瑞成看著眼前這對深情相對的情侶，他保留了葉秀曇欠地下錢莊巨額債務的實情，因為他相信張郁瑜一定會再回來跟他要錢的，雖然他對她的佩服再添一成，但是對於她的親人，他實在是敬謝不敏！他有把握兒子和她的愛情一定會再接受一次考驗，而這一次，他也會竭盡所能的讓兒子對她徹底死心。
朱秘書點點頭，先離開去辦事。
「他們說可以慢慢還，或者，你手頭上有多少？我去賭幾把，也許就能贏回錢去償債。」葉秀曇興奮的扶著右腳，撐起身子道。
龍雲青點點頭。
「有一個不負責任的媽，我不得不強迫自己長大。」在觀護所雖然才半個月，但在李先生的開導下，他的思緒已經不再激進。
「她沒有選擇出生家庭的權利，再者，我愛的是她，這跟她的家庭一點關係也沒有。」龍雲青說出自己的想法。
張郁瑜看著久違了七、八個月的家，它還是一樣的雜亂、一樣的冷清，小小的房子內堆積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報章雜誌，桌面上積了一層灰塵。
「怎麼了？看你眉頭深鎖的樣子。」龍瑞成坐下身來，看著佇立在窗口的兒子。
「我知道你們正為訂婚在大肆採購，報紙上已經寫了很多了，放心，我要找的人是龍總裁。」張郁瑜無趣的瞥她一眼。
「她母親現在是債台高築，又惹上地下錢莊，弟弟混上幫派，半個月前還因械斗而被帶到少年觀護所——」
「她積極、愛錢又執著，外貌氣質與妮姿相似，她有足夠的體力及動機來應付你，一旦她成功的接近了你，再來，你要和妮姿結為夫妻，就不是件難事，因為她們倆的氣質外貌都同屬縴細柔弱。」龍瑞成老神在在的分析道。
「我知道，我剛剛在辦公室內聽到了。」龍瑞成回身坐在總裁位子上，正視著張郁瑜，「你有什麼事找我？我們不是已經銀貨兩訖了嗎？」
龍雲青當然清楚父親指的她是誰，對父親，他一向是坦承的，因此，他坦然的告知龍瑞成自己內心的感受，「對郁瑜，應該是又愛又恨吧！」
「所有的事情都進入緊鑼密鼓的階段，這箭在弦上，哪容得你退卻？」龍瑞成一臉凝重的看著兒子。
龔妮姿在和龍瑞成父子微微頷首後，即跟著朱秘書離去。
「郁——郁瑜」葉秀曇表情靦腆。
「不，我是語重心長！我愛和_圖_書他，我不要錢！」語畢，她快速的打開皮包將剛剛跑到銀行，麻煩銀行經理開立一張一千萬的本票放到龍瑞成的桌上。
「哪能談什麼？我現在長得像鬼，你的甜心一見到我就被你嚇得臉色蒼白，真是抱歉！」張郁瑜的語氣是酸不溜丟的。
她嘆了一口氣，正視著躺在竹椅上，鼻青臉腫，左腳上裹著一層石膏，嘀嘀咕咕個不停的母親。
「這麼巧？你也在這裡？」一個略帶無奈的聲音在龔妮姿身後突然響起。
「無辜又如何？」張守宇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們同時轉向後方，看著被理了平頭的張守宇和一名中年男子。
龍雲青見父親反應平平，也不覺意外，他繼續道：「一開始真的很困難，我的心理反應雖強，但生理卻沒有反應。」
龔妮姿無聊的在辦公室外徘徊，她實在很想進去，可是又怕打擾到他們父子的談話。這兩個星期來，雲青對她是溫柔有加，可是常常陷入不自覺的沉思當中，她實在很想為他分憂解勞，可是他卻不願向她傾吐煩惱。站在門口，正當她要回轉身子坐回接客室的長沙發時，龍雲青的聲音令她頓時停下步伐。
龍雲青不由自主的搖搖頭，「難怪，雲哲和雲嘉打越洋電話向我恭喜時，語氣中多有無奈與羨慕，坦承他們的情路沒有我這般順遂幸福。」他頓了一下，神色複雜的看著父親，「他們哪裡知道我的新娘並不是我的意中人？」
沒一會兒，朱秘書走了進來。
「那你為何將她安排在我身邊？」龍雲青坐直身子，提出埋藏在心中許久的疑問。
張郁瑜不可置信的朝她上下打量，「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想去玩？十賭九輸，你還沒有得到教訓？」
斗大的淚珠終於從葉秀曇的眼眶中滑下，她真的是一個失敗的母親，可是她沒有足夠的意志力去抵抗賭博啊！
末了，張守宇低聲道：「我得走了，李先生是特別通融我才能出來的，但時間只能一會兒。」他吐了一口氣，似乎要發洩沉悶胸口的抑郁之氣，他朝張郁瑜點點頭，「姊，我走了。」沒有跟葉秀曇道別，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張郁瑜走到龍雲青面前，深情款款的道：「我是真的愛你，我覺得我無福消受這一千萬，看著你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我吃不下、睡不著，還患了嚴重的相思病，管他的門不當戶不對、管他的家世背景，我什麼都顧不了了，再者——」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我覺得你的病癥還沒有完全治愈，所以我還得繼續追蹤治療。」
「我原本自信滿滿的認為可以追求自己的人生，但是我發覺我錯了，因為執迷不悟的你絕對會像個瘟疫，危害我的幸福、危害我愛的人。雖然我可以不理你、不睬你，但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預測你這顆不定時的炸彈，會在何時在我的生活中引爆，強制將我捲入你的暴風圈中！」
「你也知道，我沒有意見的原因為何，當時的我根本沒有愛人的能力。」
「嗯。」她總算說出個字來了。
「當然是真的，其實我也知道你是個好女孩，要不，我怎麼會讓你接近我兒子？」龍瑞成搖頭嘆道，「可是結親家，結的可不是你一個人而已，得得難聽一點，你的家人等於都惹上黑道人，我不希望我兒子，甚至我的企業、家人莫名的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甜心，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龍雲青蹙眉問道。
「我相信你。和圖書」龍雲青信心十足的看著她，「我留在台北，同龔家人解釋一切，也許有些棘手，可是我會辦到的。」
張郁瑜洋洋得意的燦然一笑。
「我也相信你。」她甜蜜一笑。
「你還要我怎麼樣？要我跟著你去賣身幫你還賭債？」
「是！」朱秘書回以一笑。
龍雲青伸出雙手柔柔的將張郁瑜擁進懷中，吸吮她特有的體香，是了，他想真心擁抱、真心相守的就是這個擁有夏荷味道的女人。「我也愛你，愛得痛，也愛得深。」他低頭深情凝望。
她再次咳了咳，以軟柔的嗓音大聲宣布，「我要人，不要錢了。」
「或許有一千萬在背後支撐著她，她的反應很不尋常，她很鎮靜也沒有嘲弄我。」龍雲青悶悶的道。
張郁瑜站起身子，走向張守宇，握緊了他的手，「瞧你還不算成年，講話居然這麼老成。」
「就這樣？報章雜誌都已大幅報導，你這樣不明不白的取消訂婚，要龔家人的面子往哪裡擺？」
「在藥物的影響力下，你們有了第一次的性關係？」
聞言，張郁瑜鼻頭一酸，一股酸澀跟著涌起，她轉頭看向低頭不語的母親。
聞言，葉秀曇仍舊低頭抿嘴不語。
龍雲青低頭看著急忙搖頭的她，「我想懷疑她，可是我的內心告訴我她是可以相信的，畢竟她在退回這一千萬時，也有人財兩失的風險存在，可是她還是做了。」
「你說什麼？！」張郁瑜原本幸福滿溢的臉孔刷地變白，「你說的是真的？」
見狀，龍雲青只覺得自己沉甸甸的心似乎漸漸輕鬆起來，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彎起，綻出一個微笑的弧度，他好整以暇的瞅著張郁瑜，眸中已浮上笑意。
「妮姿先走一步了。」龍雲青告訴父親。
「在衝動之下，我去買了威而鋼，也很不幸的，就讓她給發現了。」龍雲青酸澀的道。
「你還是別理媽，趕快回台北去。」他靜靜的道。
「她不適合你。」龍瑞成喝了一口茶明白的道。
「好好，怎麼去買東西買到這兒來了？」龍瑞成高興的朝她點點頭，再看向靜默不語的兒子。
「他在裡面？」
龔妮姿吞咽了好幾口的口水卻還是吐不出一個字來，因為她的震驚實在太大了，雲青是個性無能，而在藥物的幫忙下，他的眼前這名女人味十足的心理治療師有了性關係——
面對著這張雖顯憔悴但仍嬌柔的美顏，又耳聞她的真誠告白，龍雲青靜靜的凝視她，任由心中撥雲見日的愉悅感受流竄。
「簡直是語無倫次！」龍瑞成忿忿的道。
「不了，我在這兒坐一會兒，等他們談完。」龔妮姿回以羞澀一笑。
「她真的不適合你，她的家庭——」龍瑞成搖搖頭再次說道。
張郁瑜看著低啜泣的母親，教她怎能不幫母親？母親究竟是生她的啊！她怎麼眼睜睜的看著母親以賣身的方式償債？可是兩千萬，這是一筆天文數字啊！跟雲青要？不！不行！她昨天才退回一千萬，還說自己要人不要錢，然而，今天就加倍的跟他要兩千萬，這不是自打嘴巴嗎？那——就只剩龍瑞成了，或許能跟龍瑞成打個商量，來個私下借貸？
龍雲青神色嚴肅的回道：「我不想勉強自己接受妮姿，事實上，這幾日的準備下來，我沒有一絲興奮，心情反而沉重不已。」
「到觀護所的你都還心系著媽，我又怎能不理？」張郁瑜苦澀一笑。
龍瑞成被駁斥得無語，他不得不在內心嘆道，新新新人類的思維果真不同，她的成熟度並不亞於在商場縱橫的交際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