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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者宮本武藏

作者:柴田鍊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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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年篇 悲慘情侶

壯年篇

悲慘情侶

小次郎雖厲害,按理應無法躲過彌七郎的襲擊才對。
「可惡!」於吉瘋狂的彈跳起來,連發三把飛鏢。
突然出現的是一位同是白衣打扮的行者,不過,卻是位容貌端正二十歲左右的女子。
彌七郎緩緩轉身,面對於吉。
「不,我也想一親芳澤。」
「別說了!依靠女人幫助才獲勝,太沒面子了,只會成為他人的笑柄。」彌七郎憤恨說道。
「在!」於吉答道。對她而言,久等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少主,佐佐木小次郎是我的殺父仇人。」
走到溪邊岩石灘時,於吉呢喃道:「……你該抓住那個機會跳過去才對……」
過去,蟠龍齋曾在筑前岩屋城,教授城代高橋鎮種及其侍從飛鏢之術。
「什麼事?」
彌七郎發自本能的採取下一步行動。
金剛杖是保護佛法的法具,四面各有發心、修行、菩提、涅槃四轉。真正的行者絕不會在裏面掩藏刃器。
此時的於吉正沉浸於感官的高潮中。
不久,兩人走出小徑。
「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應該可以接受你的愛了。」
小次郎認為,只要彌七郎跳向自己的岩石上,定可在此瞬間決定勝負。
小次郎伺機以待。
「你父親蟠龍齋是與小次郎公平比武,敗在他手下的,妳不該心存憎恨。」
「嗯,怎麼了?你不跳過來的話,可無法殺了我佐佐木小次郎呀!來呀!看看是你的金剛杖會贏,或是我的竹竿會勝?」小次郎挑釁著。
「你何時才把我m.hetubook.com.com當女人看待?」
但是,因彌七郎被殺而陷於絕望谷底的於吉,覺得此事有如一場惡夢,對於站在眼前的小次郎,看起來像是身在霧中一般。
「少主……」於吉自背後呼喚。
假如小次郎的竹竿無法砍斷九尺金剛杖的話,就絕無法使彌七郎血流五步。
「一、二百隻喪家之犬聚集在一起,又能有何成就呢?關東之役後,連德川內府都不敢討伐島津義弘,你們卻是螳臂當車,不知天高地厚,簡直是鬧笑話。」

刺出後,瞬間前端的二根利刃突然向左右分開。
所以,即使在比武時,會被擊敗喪命於他人手中,他亦毫不畏懼。他告訴自己,苦無法收拾小次郎這種邪惡劍客,就別妄想能取下島津義弘的首級,所以,他才會單獨挑戰。
二把飛鏢都被竹竿擊落。
小次郎立即領悟不可迎擊,而迅速後退。
在小次郎的挑釁下,彌七郎伸直左手,慢慢把右手放在橫掛胸前的金剛杖,前端朝向小次郎晃動。
由於有此淵源,當侍女帶年幼的彌七郎逃離陌城後,交由熊本的蟠龍齋收養。

彌七郎雖然口中吶喊,卻並不立即跳過去,他似乎要暫時凝聚心氣一般,正視前方,保持不動的姿勢。
小次郎顧忌飛鏢會不停射來,於是放棄較https://m.hetubook.com.com量,凌空跳起,移身至遠處下方的岩石。
當她清醒過來時,才覺得自枝葉投射而來的陽光,正落在自己仰臥的身上。
「呵呵……」小次郎嗤之以鼻。「該抱妳的不是高橋彌七郎,而是我佐佐木小次郎。」
蟠龍齋朝距離三十步遠向他刺擊而來的小次郎連發七支飛鏢,卻完全被小次郎揮落,而被迎頭砍成二半。
瞬間,彌七郎有機會跳向巨岩。
看見頓時變成兵器的金剛杖,小次郎不禁冷笑道:「你雖是行者打扮,卻是以修驗道為掩飾,一心想重建高橋家,再當城主。」
但是,卻不等其擺好架勢。
「於吉……」彌七郎的喚聲激動,他不曾接觸過女性的肉體。
於吉頓地,刺擊而來。
小次郎退至距金剛杖頗遠之處等待著。
其實,彌七郎亦深愛於吉,他早已是非於吉莫娶了。
二人自然的索求對方的嘴唇。甜美的吻使他們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僅屬於他們二人。身子彷彿溶於真空中,令他們忘了一切俗事!
「妳是說我若跳過去,就會被殺?」
「我會過去的!把你的穢身丟至水底!」
「……」
彌七郎把金剛杖靠在一邊的老松樹,伸出雙手。
「難道你只把我當妹妹看待?難道我不值得你疼愛嗎?」
正當於吉的身體慢慢傾倒而下之時,背後有人大聲吶喊:「高橋彌七郎,真不像話!佐佐木小次郎在這裏呀!」
而且,瞬間已消失於樹林中。
但是,不知和_圖_書何故,彌七郎並未抓住機會跳起,足以證明他事先不知有人將以飛鏢相助。
於吉投入其懷抱。
這二根利刃開閉自如恰似活生生的東西一般。如劍來必將劍卡住,若敵人進入刀圈內的話,必會把顏面、咽喉刺的皮開肉綻。
「少主……」於吉以熱著的眼神望向彌七郎說道:「若非我射出飛鏢,你早已跳到他的岩石上了。」
彌七郎用力緊抱於吉那年輕又富彈性的身體。
小次郎讓彌七郎有機會推開於吉,抓取老松樹邊的金剛杖。
「是的……」彌七郎昂頭挺胸答道:「目前聚集於本山的百餘名行者,都是主家被島津義久、義弘所滅的武士。眾人推派我為首領。……只待時機來臨,我們即將衝入薩摩,以洗刷亡君亡父之仇恨。」
佐佐木小次郎在九州三年間,曾進行八次真劍比武,其中一次是在熊本跟一位叫蒼雲軒蟠龍齋的飛鏢高手決鬥。
若要配合彌七郎的閃電刺擊,以使用斬燕快斬,砍斷金剛杖的話,似乎必須暫且靜觀,以等待適當的時機。
「胡說!我還不至於死在他的手下。我已經想出殺死那小子的戰術,卻被妳破壞了。」
巨岩與小岩石之間約距六尺,岩下是瀑布流下的水,形成漩渦,湧起白沫,沖刷岩石。
高橋彌七郎所站的小岩石,高於小次郎所站的大岩石。但是彌七郎所站的岩石形狀,有如一隻蹲著的熊,寬度不足二步。因此,高處之利與立足點之不利互相抹剎掉。而小次郎所站立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巨岩,平坦寬闊,可自由移動身體。
此時,前端發出聲響,迸出彎曲的利刃,形狀有始如爪。
彌七郎仍然執著於自己是猛將高橋鎮種之子。
所以彌七郎在蟠龍家長大成人。與蟠龍齋的獨生女於吉,感情有如兄妹。
因為金剛杖雖是用以攻破魔軍的器具,但卻不許將其轉變為兇器。
若小次郎不具有神速的斬燕秘技的話,或許會被其中一把刺中。
竹竿砍斷金剛杖,順勢砍向彌七郎的臉上。
接下來被推倒於地,白袴撕裂、下肢被大大張開等等,她只是在無意識狀態下稍加反抗而已。
於吉低下頭,但絲毫不覺得錯在自己。
「啊、啊……」於吉此時才察覺到自己正置身於悲慘的活地獄中,令她發出難以名狀的哀嚎。
她只有在懷劍被奪之前,還保持些許的清晰意識。
所以,他們是絕不會放過無故入侵福智山的劍客。
不過,即使能砍斷金剛杖,若同時也被前端的二根利刃刺中臉部或咽喉的話,亦會敗在對方手下。

「惡魔!可惡!你休想凌|辱我!」於吉的手中已無飛鏢了,不得已只有拔出懷劍,採取防禦架勢。
……不久,當她慢慢起身時,才看到五、六步遠之處,彌七郎倒臥血泊中。
由於這是斧鉞不入的深山中,因此,雖是白晝,周圍亦一片昏暗。
「這可說不定……」
小次郎迅速逼近。
彌七郎目睹此景,不禁朝樹叢斥罵:www•hetubook.com.com「於吉,誰叫妳多管閒事!」
「那麼,今天就……,或是現在……」
對於這陣嘲罵,彌七郎以悽厲的一擊代替回報。
小次郎也察覺這二根利刃一定也塗有劇毒。即使稍被劃傷,也必會一命歸天。
「還早。」
彌七郎與於吉同時發出哀嚎。
「別急!」
此時,一陣響澈雲霄的尖銳利刃聲,朝小次郎的方向轟然響起。
私處微感一陣疼痛。
屆時,一心一刀虎切刀將以難以眼力捕捉的飛燕快斬,斬斷金剛杖,並將彌七郎砍成二半。
「我是很急。……我想懷你的孩子。」於吉幾乎是強求似的。
彌七郎為了消滅島津義弘,一定是萬般考慮,才製造出此種兇器。
接著是失聲慟哭。
自下顎、口、鼻以至於眉間皆被斬切,在一片血液飛沫下,彌七郎倒臥血泊中。
可以說是小次郎命不該絕。
「我,我太高興了!」於吉亦緊擁著他。
全身充滿熱情的彌七郎,絲毫沒有察覺到小次郎早已接近。
他們雖彼此相愛,卻因為彌七郎負有重大的任務,而不忍提出要求肌膚之親。
小次郎閃過二把,踢開一把。
彌七郎並不輕易跳至巨岩。
這時代的女子一旦對男方有意,絕不會在內心暗自煩惱,而會率直說出。
現在彌七郎也深深覺得,現在是二人結為一體的時候了。
但是,於吉仍然處在茫然與虛脫中,身體不動,張著腿。
他以目力所不及的速度,拔出竹竿,高喊一聲,發出嗖嗖的劍聲。
有二把飛鏢發自樹叢,朝小次郎平行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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