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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鵲圖之謎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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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謀殺事件

第七章 謀殺事件

他微笑地看著我,知道我心裡的想法。
哈里.甘特來?他曾拿槍威脅佳斯頓.馬奇蒙,而且事實上,他還開槍射擊。
「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別太在意這個,很多人也常得忍受這個,況且你還這麼年輕。」
我到辦公室時,詹姆士開口第一件事就是:「西湖夫婦的兒子回來了。」
「這結局太完美了,我們將會結婚……只要這件事一結束。」
「我很高興你能來,佛萊迪,我好想和你談。這不會持續太久吧?總有一天會結束的,到時候我就自由了。」
自從我在邸園工作後,只剩下不多的時間分給縫紉行列或其他的活動團體;而且甚至連海瑟林頓小姐都瞭解這一點。她很肯定我所從事的工作,她認為女人應該嘗試在商業及大眾事務的舞台上,扮演重要的角色。
「她現在已經好了,親愛的,你說是嗎?」露西對她說。
「哦!的確是你提起那些秘密之類的事造成的。」
「像她這種情況的人,你必須要很小心。」
「你擔心嗎?」我問。
他聳聳肩。
「你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我?」佳斯頓對我說。
「誰是蓋瑞.西湖?」我問。這名字好像在那兒聽過似的。
「除非他們把兇手找出來,否則是沒完沒了的。」
「我猜他懂吧……讓別人活得不快樂……欺騙,說謊。」
「或許,」我說。「就是因為這些事。」
「聖奧比邸園有了新的發展,」他告訴我們。「他們正在灌木栽植地進行挖掘。」
「蘇菲姨媽也說了些有關他的事,叫蓋瑞是吧?你認識他嗎?」
「不能以此充當愚笨的藉口。」
「為何要這麼做呢?」
「的確,我也常這麼認為。我母親很以家族為榮,所以幫我取了這個名字,我們家族裡曾有好幾位弗雷德利克受後人尊敬——將軍、政客等。她倒寧願我是個男的,不過這麼一來我就是:沒特色的弗雷德利克。」
他轉向我說:「我好久以前就想和你談了,也許這是適當的好時機,但我無法再等下去了。」
「不用了,謝謝。」克里斯派說。
「我很抱歉,但我還是不相信。我真正的意思是:『那個有趣的小孩子是誰?』」
「她復原了。」她說。我心裡想著「復原」這個形容詞用法好像不怎麼恰當;有那麼一刻的時間,佛蘿拉回到現實的世界來,這怎麼會是件壞事呢?
她大哭。「我們常常吵架,他如今一點也不慇勤了。」
「你好久沒來了。」佛蘿拉重複地說。
「私通,我大膽地說。從我們對他的認識看來,我相信在某個角落裡,一定可以找到證據的。」
「嗯。當初懷孕時我有把孩子的事告訴他,但那時他並不在乎……一心只想到絕不能使這件事破壞了他對泰瑪莉絲的計畫。」
「好吧,如果你們需要什麼儘管說,我就在附近。」
我沉默不語。
泰瑪莉絲躺在床上,她雖然穿戴整齊,但長髮卻散在肩上,她的臉色非常蒼白。
我點頭表示贊同。
「一個人在十三歲時還被稱為是小孩子是很傷人的,而沒特色是更大的侮辱。」
「那個七鵲圖,」佛蘿拉說。「露西幫我裝框裱起來的;它是在告訴大家:有一個秘密……絕對不能說。」
「我瞭解。」我毫無情緒地說。
「傳訊時她將得到場,當然了——還有可憐的哈里.甘特來;其中的——一些僕人,以備臨時所需。不知道這對邸園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她一直待在邸園裡,」我說。「這件事一定令她感到很傷心。」
他們認為佳斯頓死亡的時間約在晚上十點半至十一點間,所以哈里.甘特來就如他們所說的「清白」。
「我想也是,但他確實也很恨他;不管怎麼說,事發當時他的確是在這裡。我想總有一天我們會知道答案的,警察會把真相公諸於世,不是嗎?」
「不是佛蘿拉。他才幾個月大時,她就無法照顧他了,然後就由露西接手照顧他。」
他平靜地說:「他們找到那把槍了。它被埋在灌木栽植地裡,離陳屍地點不遠的地方。毫無疑問地,這把槍一定是作案的凶器。」
「我希望兇手是我們不認識的人,」我說。「希望是他過去結仇的冤家。」
「那也是不可避免的,別忘了這是件謀殺案。警察到底對你說些什麼?」
佛蘿拉把娃娃放在嬰兒車裡,然後就坐下來,而我和佳斯頓則各自坐在她兩旁。
她兩眼直視著前方,我注意到她的雙唇垂了下來,滿臉鬱鬱寡歡,愁眉不展的樣子。
我去看泰瑪莉絲。他們告訴我她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我知道。但我認為有關他們倆的事是真的,我知道她對他很感興趣。」
「她曾是他的保姆,而她依然……生活在那段日子裡。」
「他傷不了你的。」
我驚慌地醒了過來,這只不過是一場夢,一場混亂的傻夢罷了。我怎會被幾隻鳥搞得心神不寧,嚇成這樣呢?
「不會有事的,他無法採取任何行動。」
「哦,詹姆士。」他專注地看著我。「詹姆士可想而知是個好夥伴。」
「這件事太可怕了,」他說。「我受不了看到那些觀光客在那裡徘徊,他們都想要到灌木栽植地看看。我希望他們能找到那個兇手,然後早早把事情解決。」
「我知道。」
莉莉很確定是哈里.甘特來做案的。
蘇菲姨媽走了進來。
「反正,這是讓你和西湖夫人見面的好機會,她丈夫是我們僱用的建築工人之一——他現在只能做兼差的了。那附近的地產總是有做不完的工程,我想聽聽蓋瑞的看法。」
「照這樣看來,開槍的兇手可能是聖奧比邸園的人。」
佛蘿拉在花園,旁邊的嬰兒車裡依然擺著那個娃娃。
佛蘿拉面帶笑容地看著手上的娃娃。
「我一直很害怕面對自己的感覺,」他說。「過去曾發生過的事對人的影響可真大,不是嗎?它會腐化你所有的思想,但如今……」
「不,並不全是這樣。現在這樣對她最好了,她真的高興多了。」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我敢說你不是唯一有這想法的人;很奇怪的,這麼多年來哈普葛林一直很平靜,然後突然間一切都變了。有可憐的杜利恩之死,私奔事件,這個男人的出現,以及現在的謀殺事件。」
「他四處玩弄女人,所以要找出對他不利的證據或許並不難。」
「這下可麻煩了。」莉莉說。
我說:「這個理由正當嗎?」
「的確很意外。」
我說:「瑞琪兒如今已是個快樂的已婚女性,且還有了個孩子;我相信如果他想佔她便宜,她一定會蔑視他的。」
接下來的幾天,警察成了哈普葛林的常客。由於哈里.甘特來曾脫口威脅,所以也被偵訊了好幾次,不過他有不在場證明。那天晚上他幫鄰居粉刷油漆一直到九點,而那是佳斯頓中彈身亡的時刻;之後那鄰居和哈里回到甘特來家;他們一起喝啤酒,吃希拉所做的三明治,玩撲克牌直到半夜才散去。
我注意到他開口前,有一絲遲疑及停頓。「當然了,我也希望如此。」
「他猜到了嗎?」
「你來了,佛萊迪。」她說。
蘇菲姨媽和我一樣急切地想知道初判結果,我確定克里斯派知道我緊張的心情,並會立刻來山梨之屋的。
「你們倆個吵架了嗎?」
這話題不能再談下去了,我必須制止。我很快地說:「你打算怎麼辦?泰瑪莉絲。」
「這件事一定和謀殺案有關,真不知這一切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謠言四處奔竄,到哪裡都可看到一群希望能一睹兇殺現場的陌生人。」
「他說希望我們能再次成為好朋友。」
「我想這個決定非常正確。」我說。
「我早就想來了……但,我不確定……」
「哦,他們是很有禮貌;其中一個很溫和地和我談,而另一個則在他的小手冊做筆錄。我把我們的婚姻及簡短的戀愛過程告訴他們。他們知道他在這裡用的是假名,他們知道一些有關他的事,顯然地他惹了一些麻煩……用的是另外一個名字。哦,我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屈辱。」
這一次泰瑪莉絲對我的防備心已沒先前那麼重了,我看得出她才剛哭過,她一定是瞭解一直假裝幸福快樂是徒勞無功,沒有用的。
「你知道是什麼秘密嗎?」佳斯頓問。
看到他眼中突然閃爍著強烈的好奇神情,我感到一股冷酷的寒氣灌入全身。
佛蘿拉的影子一直在我的腦子裡飄來飄去的,所以幾天後我決定去看她。去的時候露西正好也在家。
「哈,波林先生,」西湖老先生說。「我們不是每天都有個兒子從紐西蘭回家看我們的!」
我平靜地重複說:「對,我想我們該走了。」
「那麼這算是個協定了,」他說。「我們以後要常見面。你把發現的事情告訴我,然後我們再想看看有沒有可以解決的方法。」
我常常跑到格林多牧場去。丹妮兒是個討人喜愛的孩子,我對她非常感興趣。瑞琪兒也很快樂,我想她已成功地從過去走出來了,而這最主要得歸功於丹妮兒,因為她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她身上。
不是克里斯派,我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否則這將是最令我無法承受的。
她搖著頭說:「沒有,沒有過去。他說:『說出來……說出來……然後我就會把寶寶還給你。』」
「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我聽到自己口吃地說。
我想對她大喊:不是克里斯派做的,他一直待在屋子裡;而且人們也不會只因不喜歡自己的妹夫,就開槍把他打死!
「我記得你總是編兩個辮子,很嚴肅,一副聰明伶俐的樣子。」
「泰瑪莉絲,你有什麼感受?」
「他很喜歡你。我可以老實向你招認,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很嫉妒他。」
有天下午,當克里斯派知道詹姆士.波林不在辦公室後,他馬上就過來找我。
他放開我的手,然後我們倆都坐下來。
我為瑞琪兒顫抖了一下,我想告訴他:千萬別牽涉到瑞琪兒,因為這對她很重要。但,沒有她的准許,我什麼話也不能說,否則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的。
我真的好想相信她和_圖_書,當我和她在一起時我相信她;但離開後,我想丹尼爾一定很恨他,因為瑞琪兒曾經愛過他,而他所珍愛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更過分的是,佳斯頓還曾來這裡恫嚇過他們的幸福。
我真懷疑他為什麼會對佛蘿拉的瘋言瘋語感興趣呢?為什麼他只為自己的利益著想呢?
「沒聽過他有什麼病痛過,詹姆士你聽過嗎?」我問。
「那蓋瑞呢?」
「很好,」他說。「你能在一點時到雌狐狸等我一起午餐嗎?」
他說:「我很久以前就愛上你了,而我最希望的是:你也能愛我。雖然我無法相信你會愛上我。我並不吸引人,比不上……」他的臉色一沉,恐懼又爬上我心頭。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
我說:「我們該走了,我只是來看看你好不好,」我繼續對佛蘿拉說。「我敢說,你姊姊一定快回來了。」
「這又代表了什麼呢?」
哈里很清楚佳斯頓對他的女兒有什麼企圖,這使哈里相當憤怒,聲稱要把那男人殺了,佳斯頓試著為自己申辯,但哈里已到房裡拿了一把獵槍——他專門用來射兔子的——出來。
「所有的報紙將會大肆宣傳,真不知到底是誰幹的;他們說佳斯頓遇害時,哈里.甘特來正和鄰居在一塊兒,當時我一直在這裡,克里斯派也是;有一段時間,我懷疑是克里斯派……」
「剛開始用租的,或許總有一天能買下它。」他充滿憧憬地看著我。
「不,我沒這麼說。」他說。
他是無辜的,她發誓他是無辜的。但我腦子裡卻有個小小的聲音說:呃,她當然會這麼發誓,不是嗎?
「我在想如果她能讓自己解脫……談談有關秘密的事……我想那是因為在她心裡的一個結……或者是編結的那條線。」
我去看瑞琪兒。我很高興她和佳斯頓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會受到外界的質疑了,這個秘密只有我、丹尼爾、泰瑪莉絲知道。
我以為他還要說些什麼,但他遲疑了一下,然後看來像是改變主意了。
「你也一直對她很好。」
突然間,她把娃娃丟掉,那瓷器娃娃的笑臉毫無生命地微笑著,落在嬰兒車裡。
「有很多人都符合這個條件。」
她雙手環住我,抱著我。
「我也不知道。」
西湖老人拿了些餅乾來搭配酒。「這簡直像個慶祝會嘛!」詹姆士說。
「我跟你去,」我說。「也許我可以幫上什麼忙。」
「你是什麼意思?」我害怕地問他。
「麻煩你告訴她我來了,好嗎?」我說。「只要她想見我,我隨時都願意來。」
「很可怕,不是嗎?」她繼續說。
「目前,」我說。「你在這裡的表現相當好。噢,真不知道傳訊進行得怎麼樣了?」
「有好一會兒時間,她看起來像是夢醒了,能真正地看清週遭的人事物。」
每當我把佃戶的事仔細告訴她時,她總是聽得津津有味。她喜歡詹姆士.波林,而且也陸續有好幾次都會請他來家裡喝茶。
他走後我們繼續地談論這件事,而詹姆斯.波林看到我後所說的第一件事是:「你聽說了嗎?有人在進行搜證及調查的工作。」
「你認為會找出什麼來嗎?」
「我不知該怎麼辦,我想克里斯派會想申請離婚的。」
「高大、挺拔,聲音宏亮、氣勢非凡。」蓋瑞低喃地說著。
到底是誰殺了佳斯頓.馬奇蒙?這個問題懸掛在每個人的口上,空氣中凝結著一股迫不及待的希望之氣,每個人都相信真相不久就會大白。
「人們總是說他將來一定會是個好丈夫。」
「關於這點,」湯姆說。「警察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想必我們不久就可以知道了。」
「你很快就要走了嗎?」我問。
這真是個有趣的早上。
「什麼時候?」我趕緊問道。
「這很不明智,不是嗎?事實上,他們幾乎懷疑上我了……雖然他們沒明確地說出。我一直是個糟糕透頂的大傻瓜,佛萊迪,但這不正是你眼中的我嗎?我一直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而當他告訴我心裡除了我以外,絕對沒有任何人時,他卻還持續地和瑞琪兒交往。」
佛蘿拉看起來一臉模糊的樣子。
「我真為你感到高興,克里斯派。」
「一把槍枝貯藏室裡的槍!」她大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要知道一切的事,克里斯派。」我急切地說。「拜託你別隱藏任何事,我會瞭解的……不管那是什麼。」
「太遠了,而且這些旅費是我多年的積蓄存下來的。」
「你一定早就知道我對你非常地感興趣。」
佳斯頓一直盯著我看。
「我相信的,總有一天會有哪個幸運的女孩能獲得這份榮幸。」
我說:「好了,我們該走了。」
「的確,雖然一開始並不容易。不過有很多年輕人都想到那裡去,所以移民的設備也就多樣化了。我是搭三等艙去的,聽起來滿簡陋,但當一個人才十七歲時,滿心興奮之時,哪會在乎這些!在那裡有個朋友等著接我,他比我大十歲,結果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你能來真好。」她說。
我在床緣坐了下來。
「佛蘿拉!」我大喊。「發生什麼事了?」
「我有邸園,」他繼續說。「我徹底地放棄了我自己,你無法想像邸園是如何幫我度過這段時間的。」
「謝謝你,我知道你的心意。」
「這到底意義何在?」蘇菲姨媽喃喃自語地說道。「他們是不是想挖出什麼東西?」
那天正好是星期六下午,通常除非是有什麼問題需要解決,否則我就可以放假休息;離上次拜訪佛蘿拉.蓮已有好一段時間了,所以我決定今天再過去看她。
他的背後保留了某件事。我在心裡默禱,希望他沒涉入這件恐怖的事;如果他真的有,我會承受不住的。
「我希望克里斯派能平安沒事。」詹姆士說。
「喜歡可以提升至更強烈的情感。不過,現在那個提升已有了我這個阻礙,所以不用擔心,你會發現我是那種很需要安全感的人。」
「而你則有一副尖牙利嘴。」
「冷漠、極不友善。」
他坐在桌子尾端,雙腳不停地擺動著,兩眼注意著前方,皺著眉頭,神情充滿了絕望的挫折感。我完全能瞭解他的心情,因為我也和他有同感。
「這是真的。」
「但,為什麼要把它埋了?為什麼不放回原位?」
我沒告訴她,其實我也很害怕。
「他們還在挖掘嗎?」
「我想他一定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
「他們注意到那塊地不久前曾被翻動過。」
「我也不知道,我想克里斯派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他一向很聰明,而且也早已開始行動了,我不認為他能容忍和佳斯頓共處一室。佳斯頓依然在蠱惑我母親,他諂媚地稱讚她美麗得有如豆蔻少女般;她是站在他那邊的,不過這也幫不上他的忙。我相信克里斯派不久就會有所行動了。」
「啐!」我們離開時他說:「她可真生氣。」
他把手伸過來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我也是……如果我不知道丹尼爾在這段時間內一直待在家裡。事發時間不是在十點半到十一點之間嗎?他靜靜地躺在那裡……死去……就在這時候。」
佳斯頓說:「我敢說你很快就又會再回來的。」
「那麼,祝你好運了。」佳斯頓說。
「表示我想繼續聽你說。」
「事情已日漸惡化了,」他說。「我們真的非擺脫這傢伙不可。」
「不要問我,卡汀漢小姐,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警察已經到那裡去了。」
我被這麼豐富的情感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般;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而這件事就和其他的事一般出乎人意料之外。
「她很擔心佛蘿拉,這可真是個沉重的責任啊!」
「不是他,」她突然激動地說。「他下午就回來了,一直待在家裡直到隔天早上,傑克也在,他可以作證。」
「我帶她進去了,」她靜靜地說。「我會讓她靜下來的,她的情緒常常起伏不定。」
短暫的猶豫再次出現。
「你和波林依然相處得很融洽嗎?」他問。
「親愛的,和我在一起不需要拘泥你的用辭,我要你把最真實的感受說出來。」
他幾乎懇求地說:「你能在乎我,並也能關心邸園的事令我感到很開心。」他不悅地揮著手說:「這一切……麻煩……很快就會結束的,他們會找出犯案的兇手,然後我們就會忘了這件事。我們在一起會幸福的,親愛的,你改變了我,你改變了我對人生的看法;我曾是那麼地憂鬱,我對美好的事物抱著不信任的態度。我要讓你瞭解……有關我第一次的婚姻狀況。」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好了,」他說。「解釋已結束了,你知道我的過去並且依然要嫁給我,我高興地想在這裡跳舞,但你已有和我跳舞的經驗了,而且也知道你對此的評價並不高。」
「你聽說過那個意外事件了。當時我被通知去指認她,她傷得很重,幸好有那只我在婚後送她的戒指為證,否則我也不敢確認;那戒子好幾年來一直屬於聖奧比家族的,上面有雕刻精巧的標章,現在我依然保有它。還有一件裡面繡有她名字簡寫的羽毛披肩,這段插曲才算是真正結束。」
「湯姆剛剛才告訴我,」她說,「佳斯頓在聖奧比邸園的灌木栽植地裡被發現中槍身亡。」
「我會盡全力照顧你的……那……在我虛弱的時候,你必須守在我身旁。」
我可以看到蘇菲姨媽的腦子裡正奔竄著那些想法。為什麼克里斯派會選在這個時間要我和他結婚呢?
「他告訴她的,」我說,然後很快地接下去。「她什麼也不會說的。她不會要別人知道當他追求她時,同時也和你做|愛。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蘇菲姨媽認為可能是他過去的仇人下的毒手,像他這種人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一定有很多仇人,連在這裡這麼短的時間內,他都能樹立那麼多敵人。」
局勢有了新發展,也為鄰近居民引起了一陣波動。哈里.甘特來發現和圖書佳斯頓.馬奇蒙很留意他的女兒希拉,那女孩連十六歲都還不到,哈里.丹特來在花園裡的柴房內逮到他們倆。
「會有什麼影響呢?」
我覺得自己幾乎快暈倒了。
他跑出去,跳上他的馬。
我把手放在他手臂上制止他發問,我看到露西正走向花園來。
「過去曾結過怨的仇人?」
他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我腳邊,緊緊地把我靠在他身上抱著,使我看不到他的臉。
她們說這是她們第一次來英國。蓋瑞則解釋到當年他是如何在邸園流血流汗、辛勤地工作;就在他滿十七歲的生日一過,他便毅然決然地下了決心前往紐西蘭。離鄉背井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認為只有在新的國家,他才能有更好的機會出頭;他先前已有個朋友到那邊去,而他們也都一直有通信保持連絡,所以他才決定到那裡。
「你必須原諒我,並把它也忘了。弗雷德莉卡,我愛你,我要你嫁給我。」
西湖老人笑著看著他的兒子。「當初你和那個女孩處得可真好,」她說。「你那時候離開對誰都有好處。」
「但,這是事實啊!」她說。
「我喜歡他。」
「一點也不為過,百分之百贊成。」我回答。
他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我面前,用手緊緊地抱著我。儘管有多麼地恐懼和懷疑,我的心裡依然充滿了快樂。
僕人上樓時,我在那裡徘徊了一會兒;當她匆匆下來時,我正打算離去。
「事情都過這麼久了,」他說。「嗯……克里斯派.聖奧比先生好嗎?」
她哭著說:「他把寶寶奪走,他搶走寶寶,他會傷害寶寶的,他說如果我不把……如果我不把……」
「哦,你一來到聖奧比邸園上課時我就注意到你了。」
「佛萊迪,你不會認為是丹尼爾幹的吧?」
我不敢相信地往後退了一步。
「什麼也幫不了的。」
「不再是個秘密了,絕對不能說……但,寶寶……他會傷害寶寶的。」
「當然不能。但卻可安慰你,讓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
「她們都很滿意有對方相伴,而克里斯派也對她們很好。」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我說。
「天啊!當然不認識,他走時我想我還沒出世呢!不過哈普葛林的村民都還記得他,現在正熱烈地討論著他的歸巢呢!我正好要到那個方向去修理一些東西,我想可以到西湖家坐坐,順便看看這個年輕人,你要不要和我去?」
露西陪我走到大門。
「我真高興已對你表白我的心意!我真不敢相信你也愛我,你將會一輩子照顧我。」
「現在該怎麼辦呢?」
「別再想那件事了,把它忘了吧!現在已無關緊要了,你已經自由了,我只是想確定丹尼爾沒有……」
「哦,佛萊迪,事情變得這麼糟,我好怕。」
她留下我們倆個後,他來到我的面前,握著我的雙手。
我繼續說:「我懷疑這件事和蓋瑞.西湖有關?」
「一路順風。」我又加了一句。
「我真高興你在這裡,佛萊迪,我真高興你是我的朋友。丹尼爾常常說你是我們倆最好的朋友,每當我想起……」
「在古塚樹林事件後,是的,這點我已理解。」我不可抗拒地又加了一句:「雖然在這之前你很難得注意到我。」
那是傳訊的日子。克里斯派和我並沒有公開宣佈我們結婚的消息,我們認為這不是理想的好時機,而蘇菲姨媽也贊成這主意。
「現在呢?」我問。
佛蘿拉看起來狂亂不已,而露西則一次又一次地說:「沒事了,佛蘿拉,沒事了。」
我真不敢相信,佛蘿拉回到現實世界來了。
「是的,」湯姆接下去說。「他今天早上被發現在灌木栽植地裡;你知道,就在邸園後面不遠的地方,一個園丁在那裡發現到他,看來一定是昨晚發生的。」
我真的好恨那個男人!不管他走到哪裡,總會鬧得雞犬不寧。我以為當丹尼爾接受並珍惜那孩子時,一切的問題就已解決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出佳斯頓對他們的傷害有多大,我對他越來越反感了。如果他能離開就好了!只要他能離開!他太喜歡聖奧比邸園那豪華的生活了,他計劃安排和泰瑪莉絲結婚,然後在此定居——他是毫無離去的意願的;他會為了留下來而奮鬥的,只要他能得到自己所要的,他是不會在乎別人的死活的。
「我想也是。」
「他來這裡幹嘛?」
「我剛剛路過小屋時,露西小姐把我叫住,」他口吃地說。「她要我來告訴你,先生,立刻到那裡去,發生一些事了。」
「有人從槍枝貯藏室拿了這把槍,利用它來作案,事後不但沒將它放回原處,反而把它埋在灌木栽植地裡。」
「她的姊姊真可憐。」
「這就就是你所需的,」她說。「我對克里斯派的感謝真的無法表達。」
我大吃一驚,她則苦笑著。「我當然沒把這件事告訴警察,否則他們會懷疑是我做的。我可以老實地告訴你,有好幾次我的確有這個想法。」
「你剛剛是在做夢。」露西說。
「我隨時聽候你的差遣。」我告訴他。
我說:「蘇菲姨媽一定開始好奇了,我們是不是該把這件事告訴她了?」
「你覺得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他說。
他非常溫和地對著我笑,我感到自己好似被快樂推向無盡的天際,這種反應每當他表現出對我有意時都會出現。
「他酒喝得太凶了,這是在他露出馬腳後我發現的。他談了好多瑞琪兒的事,他說只要他願意,他能使她拋下一切,跟他到海角天涯。」
「這指出那個人能夠進入邸園,但卻不住在那裡。」我說,感到自己鬆了一口氣。
他立刻冷靜了下來。
「你是說,經過那件可怕的事之後……」
我走到門口,並喊道:「有人在嗎?」
「那是一種自衛。」他突然笑了出來。「如今……所有的事都還朦朦的……」
我看得出他有多傷她的心,她連坐都坐不穩了。
我必須問他為什麼。
當他抱緊我,親吻我的頭髮時,有一會兒的時間,整個世界都沉默了。
「那時,」他繼續說。「不顧我朋友的反對,我娶了她,放棄了學業。反正我有這一大片的邸園,而且對邸園的事物也一直都很熱中,我以為會就此安定下來。凱薩琳……我不認為這是她的真名……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真實,一切都是假造的。凱薩琳.卡菲爾厭倦了邸園的生活,她不願意住在鄉下,我當時既痛苦又失望。很快地我更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可怕的錯誤;當一個人看到自己十九歲還像個傻子般,是件很丟臉的事;有時它會使你的生命變得……殘缺不全,對我而言的確如此,直到你出現後,我才開始有了轉變。」
「別哭了,」克里斯派說。「現在這些都過去了。」
「我是在擔心丹妮兒。」
「所以你必須把它忘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再也不能隱藏自己的真情了,弗雷德莉卡,你的名字既莊嚴又高貴。」
「你把這件事告訴丹尼爾了嗎?」
「我能瞭解你的感受,我真的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把你和這件事牽扯在一起。」
瑞琪兒的恐懼一天比一天大,她無法承受那個醜聞傷及她祥和的家,佳斯頓.馬奇蒙是不會在乎的,只要他認為是對自己有益的,他會毫不留情地去傷害別人。
「自從他逮到佳斯頓和希拉在一起時,他就有這個想法了。」她說。「我保證。如果你問我,我的答案是非他莫屬。反正他是罪有應得,而這也正好給了他一個教訓。」
「泰瑪莉絲,我希望一切都能平順。」
「這只是目前的推論罷了。」
「哦,佛萊迪,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我很高興他不會再出現了,否則永遠也不會有太平日子可過。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他來找我,一個僕人把他帶到起居室,而我正巧也在那裡,我還以為他不會走呢!」
「胡說八道!」
「聽我說,他活在世上時曾造成了很多傷害,如今他已經死了,就讓這一切結束吧!」
「沒有,他們停止了。呃,他很快就會來了,他說要私下和你談。」
「這點倒是很可疑,不過倒不失為最佳的解決之道。」
「一定有什麼事情挑起這一切。」我暗示道。
「你知道西湖家的嘛,他們在卡里斯路有幢房子。」
「但你知道我的感受!」
「你確定他是那種濫交的人嗎?」我問。
「所以『過去曾結過怨的仇人』這個想法就不合情理了。」
「他會來這裡的,他知道你回家的時間,他說他會再回來,你可以和他在起居室談。」
「那時就在樓梯口,我正和泰瑪莉絲及瑞琪兒在那裡;我們從上面下來,而你正要上樓去。你簡短地點了個頭就上樓了,而就在聽得到的距離裡,你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我記得你是說:『這個沒特色的小孩子是誰……』」
如果我把古塚樹林發生的事告訴詹姆士,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我真心希望她能平安沒事。」
「從來沒有聽過。」
「或許他們能找出答案來吧!」
「是的。這條線索把邸園扣得更緊;但,到底為什麼這個人拿了槍後,卻把它埋了……而且還不是很俐落?這種做法太奇怪了。」
「蓮小姐把樓上的嬰兒室佈置得真美。」他說。
「真是疑雲重重。」
「不需要為這件事找台階下,我當時的確沒特色;但你知道嗎?自從那之後,我開始對自己的外表感興趣了。所以,你瞧,最後的結局變得很完美,你幫了我一個忙。」
「她真的……處在另一個世界,把洋娃娃當成嬰兒!它應該是克里斯派吧?這簡直是瘋狂不可理喻。想想看那位趾高氣昂、意氣風發的首領,而她居然能把他看成一個瓷娃娃。」
「泰瑪莉絲,求求你別這樣說;想想看這會對她和丹尼爾造成多大的傷害,況且還有個孩子呢!」
「這麼一來必會引來更多的人群,」我提醒他。「況且還有個審判呢!」
「真無禮!」
我直覺地立刻知道她和*圖*書指的是誰,當然是佳斯頓了,我不是有好幾次都在這裡看他嗎?他一直對佛蘿拉很感興趣,非常地感興趣……並下定決心要揭發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確定是找到關鍵要點了。噢,可憐的佛蘿拉!她曾把七鵲圖指給他看,就如她當初帶我上樓一樣,而他卻下決心要逼她把秘密說出。
泰瑪莉絲?她後來也開始恨他了,他欺騙她、屈辱她,她是個捉摸不定、輕率魯莽的人,而最重要的是她最恨受到屈辱。
「我相信他們也有此同感,」他說。「我不懷疑,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是非,恐怕我們還沒見識到這件事最糟的一面,不過至少傳訊已結束了。」
「你說你已派人暗中監視他了。」我說。
「私通,我認為。」
我想這不可能會是他第一次來看她的。我猜他一定和我一樣專程來看她的,然後在談話中說服她;寶寶身體不適,需要服藥。於是她便上樓,而他則也跟著上去。
「這是洋娃娃。」佛蘿拉輕輕地說。
「海曼小姐是個很不尋常的女士,」佳斯頓插了進來。「她是在時代尖端的人。她站出來證明一些早在幾年前我們就該學習的事,這位小姐和男人一樣能幹——甚至更好。」
「我覺得很慚愧,但你必須瞭解我只要……」他遲疑了下來,我又再次感到恐懼湧上我的心頭。
「現在我已有了工作,所以沒什麼時間來。」我解釋道。
「用什麼立場?你不能突然決定離婚,就只因為你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那麼地愛他。」
「我在想,如果他們永遠都找不到兇手,那一定會造成很大的不便。我常常想擁有自己的一塊天地,剛開始面積小小的就好了,我自己的牧場,我是說……一個自己可管理的地方,能夠當自己的主人是再好也不過的事了。」
「如果是以跳舞能力來做評估的話,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輕聲地說。
我們走出大門,來到馬路邊。
後來我們又聊了一下邸園的事;由於我對邸園已有很深的認識,所以他顯得相當地滿意,且也很開心。我們要分開時,他說:「我很擔心泰瑪莉絲,但我們會找出解決之道的,至少我們在一起時很快樂。」
克里斯派恨他,也曾不只一次地說想要擺脫他。他對每個人都構成威脅,他甚至去干擾可憐的佛蘿拉,不論走到哪裡,他都能使周圍的人不快樂。
「我希望可憐的哈里沒涉入這淌渾水。」蘇菲姨媽說。「這是謀殺,不管你是用什麼角度來看。我知道他很急躁,但我懷疑面對這麼無情的手段,他會躺在那裡等死,他一定會察覺的。不,我認為兇手應該是他過去結怨的人,我想他一定有仇人的。」
「午安,」他開心地大叫,「我猜得出你要去哪裡,我還以為自己是孤孤單單的呢!」
「我敢說他們會的,他們通常都是如此。」
「這可真是個有趣的理論,我希望這會是真的。」
我回應他的問候,然後轉向佳斯頓.馬奇蒙,說:「這位是蓋瑞.西湖先生。」
我遲疑了一會兒,知道人們正為我們倆頻繁地成對進出已在交頭接耳了。我非常喜歡詹姆士,但卻不願意和他名字相連,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不過他是否知道這些閒話,並也因而覺得很不安?
「在哪裡?」
「她先前還有個訪客,」佳斯頓說,「我想這件事一定和他脫不了關係,不知道我們的殖民地前衛拓荒者對她說了些什麼?」
所以,果真出事了。想要除掉他的人有很多個;而我非常害怕,怕犯下這謀殺罪的兇手會是我認識的人。
不要是瑞琪兒,我心裡想著。這對他們的打擊一定很大,況且她那時還未結婚,這條路千萬不可行。不過如果他們開始進行調查,那麼這件事一定會事跡敗露的。瑞琪兒的幸福絕不能被犧牲。
「非常痛苦。蘇菲姨媽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使我的傷口復原。」
他離開我們走回去了。
我們為什麼一直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呢?感覺上好像我們試著把什麼可怕的事撇在一邊,避開不談。我一直記得他對杜利恩先生的憤怒,及狂暴之氣;和當他提到佳斯頓,及想擺脫他的慾望時的態度。他選擇這個時間,在這混亂不清的一刻,當凶器被發現在他的灌木栽植地時,居然向我求婚。
有天早上吃早餐時,蘇菲姨媽告訴我:「蓋瑞.西湖回家了。」
我笑著說:「我一直相信這是你最不缺少的一個條件。事實上……」
「我希望很快就結束。詹姆士說村裡四處都是好奇的陌生人,想來目睹謀殺現場。」
「我一直認為克里斯派有很多優點,」她說。「當我看到你們倆在一起時,我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他不是還替你找了這份工作嗎?那是一個好訊號,這件事讓我開懷了很久。當然了,他有他第一次悲慘的婚姻,那時他還好年輕,生命裡最可悲的一件事之一就是:當你年輕時意氣風發、自命不凡;而隨著年紀的增長,卻發現自己只是個無知的傻子。但『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些都會成為你的經驗,至少當你摔得很重時,心裡就會有警惕。佛萊迪,我真為你感到高興,也為自己感到高興,你將會一直待在這裡——我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這是最圓滿的結局了,我一直害怕哪一天你將離我而去。」
「看來那個人一定對邸園有相當程度的瞭解。」
「我不能確定。當我提到要離去時,你卻把我留在這裡。」
她點頭。
「沒有這個必要的。」
「你對他有任何強烈的感覺嗎?」
「泰瑪莉絲,」我說。「你為什麼不把事情告訴我?也許會有幫助的。」
我一看到佛蘿拉,立刻知道有什麼事不太對勁,她的雙眼張得大大的,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
「我真希望這裡沒有人涉入其中,」他不安地說。「可憐的馬奇蒙夫人!這件事對她而言一定是項很大的考驗。」
「再見。」我說。
「非常確定。事實上我一直派人監視他,這是非常機密的,他完全不知情;如果他有什麼可疑之處……那麼,他會被警告的。」
那天回到家時我很高興蘇菲姨媽正在等著我,她說有要緊的事要告訴我;在她說之前,我的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他們到底在灌木栽植地挖到什麼東西了?
露西聳聳肩膀。
「露西姊姊看來並不喜歡看到這種情形。」
她吻了我,然後再吻克里斯派。
「搞不好他會告訴大家丹妮兒是他的孩子,這麼一來醜聞一定會四處流竄,到時對她一定會造成大的影響的,人們一定會傳上好幾年的。哦,佛萊迪,我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他把我拉向他,然後吻我。
是的,我的心裡想著。你能從他手掌心逃出算是非常幸運的了,佳斯頓.馬奇蒙的死,一定為這世上的許多人帶來很多快樂的。
「他們對這個論點有何看法?」
她告訴我,她有多麼地快樂。
「這就是你都選在她離去時來訪的原因嗎?『貓一離開……』人們是這麼說的吧?」他真的激怒了我;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蓋瑞.西湖正跨出大門。他也來小屋探望她,這真是太奇怪了。
「是的,」我熱切地說。「我願意。」
隔天早上當郵差送信來時,也順道帶來了最新消息。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我問。
我想著克里斯派,認為該告訴他泰瑪莉絲已向我透露部分的情況。
「是關於佳斯頓的事嗎?」
哈普葛林四處都充滿了懸疑的氣氛,在聖奧比邸園的挖掘成果已上了報紙的頭條新聞,被廣泛地拿來討論,我可以想像各種鬼怪的推論都出籠了,我們每個人其實都非常緊張。
「我想每個人都會為自己所愛的人這麼做的。」
她看到我時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會來的。」她說。
「每件事都不對勁。他說我是個傻瓜,他比較喜歡瑞琪兒;他說她很傻但有自知之明,我也很傻但卻不自覺,這是我們倆唯一的不同處。克里斯派恨他,而他也恨克里斯派,我想他也恨我。他的脾氣火爆,但我曾把他想得那麼迷人……」
「真的?」他說。
露西把佛蘿拉帶回房間,克里斯派跟在後面幫忙;而既然幫不上忙,我只好離開了。
佳斯頓幸運地逃開了,而哈里則對空射擊以警告他,若再膽敢接近希拉,這將會是他的下場。鄰居們都聽到了槍擊的聲音,且也都目睹了現場的情況。
佛蘿拉開始發抖了。
我洗了個澡,梳好頭髮,等著他。然後我聽到他的馬蹄聲,不久蘇菲姨媽把他帶到起居室來。
我的驚訝一定很明顯。看到她對佳斯頓這麼友善,並還邀他進來屋內,這讓我覺得很奇怪——我是在先後拜訪她多次後,才享有這特權的。
「是她先提起的,她帶我上去並指給我看,那時候她並不在意。」
我說:「求求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我進到小屋裡時,佛蘿拉和露西及克里斯派正好在廚房裡。
露西的眼裡充滿了恐懼之情,她的雙唇抖動著好像是在祈禱般。她挽著佛蘿拉的手。
「嗯,他非常生氣。我想如果讓他再見到他,他一定會把他殺了的;丹尼爾不常生氣,不過這一次他真的火大了。哦,我真希望佳斯頓永遠都不會再來,如果他……」
「不知道馬里特夫婦在澳洲的生活過得怎麼樣?」
「為什麼?」他對我說。「到底是什麼事改變了這一切?」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進來。」克里斯派叫道。
「否則還會是什麼?」蘇菲姨媽說。
周圍的一切事物好像都靜止不動了。我注意到佛蘿拉痛苦的臉,及佳斯頓熱切的好奇。
「只是一場夢?」佛蘿拉輕輕地說。「這只是一場夢罷了。」
我恐懼地盯著他的臉。
他熱切地吻著我,甚至可稱得上是狂烈。
「她的精神錯亂,你不該提起那些鳥的。」
「所以你告訴他了。」露西毫無聲調地說。
「是的。但只是和希拉調情並不能證明什麼。」
「的確很好。」蓋瑞說。
秘密!四處都是秘密;這一切都和採訪蓮家小屋,及那幅牽絆人的七鵲圖有關,我甚至還夢到它呢!
「能擺脫他算是和_圖_書最好的結局了,但這是不可能的;他是不會為了讓我們好過而離開這裡的。唯一的方法是離婚,這雖然不能令人全然滿意,但我看不出還有其他可行的辦法。」
「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他說。
「我想她一定很喜歡別人去看她,她總是一副期待的樣子,我真為這個老小姐感到惋惜。」
「這對案情有幫助嗎?」
「你知道,」他興奮地說。「或許你可以告訴我們,這樣一來一定很好玩,對吧?我們是不會說出來的,別擔心。」
第一個浮現在我腦子裡的人是:丹尼爾。我無法相信像他這麼溫和的人會是殺人兇手;這個想法讓我無法承受;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將為瑞琪兒的幸福劃下句號。
「但你卻有這個計畫。」
他搖搖頭。
他搖搖頭。
「他們正在挖掘聖奧比邸園。我們吃早餐時,郵差進來向我們報告最新的發展。」
她抱著我。「我好怕,真的好怕。」
「我可以瞭解。」
蘇菲姨媽對佳斯頓.馬奇蒙的死並沒多說些什麼;不過哈普葛林所有的村民可就不一樣了,他們自然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話題的。
克里斯派也試著安撫她,但佛蘿拉卻無法平靜下來。
「相信我,我真的很抱歉。這真是太傻…太愚笨了,我當時該看得出你是個非常吸引人的小淑女的。最沒特色,平白無奇的人,通常最後都成了大美人;你知道的,醜小鴨長大後也變成天鵝了。」
他的臉貼著我的,而那股疑懼依然強行介入我們倆之間;如果沒有那些不安,我將會有多麼快樂啊!
「為什麼?」蘇菲姨媽問。
第一次,我開始面對自己對他的感覺;當我最初見到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深深地被他吸引了;而那個不幸的傷口會那麼痛,也是因為他是烙下這個印的人。古塚樹林事件?唉,那件事對我們倆都有很深刻的影響。對我而言,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他將杜利恩先生丟出去的神情;也忘不了他柔情地轉向我,溫柔地抱我離開的情景。我是多麼喜愛在雌狐狸共度午餐的那些時光?我曾試著欺騙自己,否認自己有多麼盼望他能在辦公室出現。
看樣子,他好像在懇求我除了談論我們的愛之外,什麼話都不要說;除了表達我們對彼此的愛之外,他要求我把其他的事都放到一邊。
「這樣搖他比較容易入睡,這招比什麼都管用。」她說道。
「有什麼證據?」
「百分之百正確。」蓋瑞看起來好像很滿意般地大笑著。
我說:「灌木栽植地的進展如何?」
「我知道現在的時機不宜,」他繼續說。「但是我再也無法隱藏自己的感情了,有幾次我都幾乎脫口而出,感到在光陰的追逐中,我們已浪費了好多時間了。」他探索的眼光看著我。「你願意繼續聽我說下去嗎?」
「哦,這是蘇菲姨媽提出來的。她認為像佳斯頓.馬奇蒙這種人,不管到哪裡都一定會和人結仇,她想有可能是其中的哪個仇人追上他,然後對他下毒手的。」
「馬奇蒙太太說願意和你見面,海曼小姐。」她搖著頭,看著我說:「可憐的小姐,警察又來煩她了,她無法承受這一切。」
他只是皺著眉頭,並沒有回答我的話。我心裡想著:他懷疑是克里斯派做的。我又憶起當時克里斯派在古塚樹林的情景——他抓起杜利恩先生的眼神;事後我對他說:「你可能會把他打死的」時,他回答說這並不會造成任何損失。他對佳斯頓.馬奇蒙是否也有相同的看法呢?
「我現在很困惑。」
那一整天我的心思全被這些事佔領了,而那天晚上則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夢到自己正無助地躺在古塚樹林的空地上,杜利恩先生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我,我大聲喊救命,樹林間卻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響;突然間逼近我的不再是杜利恩先生,而是那幾隻鵲鳥,它們停在樹枝上邪惡地看著我;我滿心恐懼地不知所措,就有如杜利恩先生帶給我的威脅一樣……
「這是個痛苦的回憶吧?」
「我不知道,直到找到真正的兇手,否則每個人在他們的眼中都是嫌疑犯。如今可確定的是,那個人曾進到邸園裡過。」
「佛萊迪,你知道我對你特別感興趣嗎?」
「是的,他和善,也很熱心。」
但,她竟然說:「克里斯派來過了,他想和你見面,說是有要緊的事。」
「這只不過是個洋娃娃。」佛蘿拉可憐兮兮地說。
「抱歉,」他喃喃地說。「今天的天氣真好,是適合坐在花園的好日子。」
「唉,我相信自己的確沒特色。」
「那也算是。不過在那之前,打從一開始……」
看到泰瑪莉絲使我覺得沮喪;我猜得出從克里斯派和我談過後,她活得越來越痛苦了,而我也一直試著贏得她的信心。我對佳斯頓.馬奇蒙的反感更深了,且他對佛蘿拉這麼感興趣也令我很不安;他似乎以折磨她為樂,而他去探望她的事實也一直困擾著我。
「我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
「你要不要來杯葡萄酒?」蘇菲姨媽問。
「我完全能瞭解。」
克里斯派走後,蘇菲姨媽和我坐在起居室裡聊天。
她滿臉恐懼地看著我。
「我不想看到其他的人,但我想和你談。」
事實上,當人們看到我和詹姆士在一起時,他們會相互地交換眼光;我猜得出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是怎麼進來的?」
我心裡一直想著有關他提到瑞琪兒的事。如果這件事被發現的話呢?那麼這將是格林多家快樂的終點站,他們倆最珍愛的小丹妮兒怎麼辦?如果他把這一切都破壞了,我會受不了的。但他不會這麼做的,他不能,否則他醜陋的私生活就會曝光——勾引良家少女!
「他說:『你曾愛過我的,記得嗎?』我叫他走開,我一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了;他好恐怖,試著想用手抱我,我嚇死了。」
「我認為最好是別理她……順著她的意……假裝那洋娃娃就是個嬰兒;這就是她姊姊的方法,而克里斯派也是如此。他們知道怎麼做對她最好,她失常時她姊姊也正好在場,而克里斯派……呃,他認識她很久了。」
露西幾乎驚跳了起來。「怎麼可能?」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大喊著。
「他當然不會這麼做!他向來都非常理智的。」
早上我到辦公室時,看到詹姆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我說。「克里斯派和我決定要結婚了。」
「沒有人知道。」
「這故事真奇怪,不是嗎?不過倒是挺有趣的。我的本意只不過是想讓這個老小姐快樂些罷了,如今倒是對這些事感到很有興趣。」
「我當然在乎你。」
她輕聲低語,連頭都不回地說:「再見。」
「是的,」她的丈夫說。「可憐的女孩,你走後她就變得很奇怪了。」
「你有客人……」
「他們最近應該會寫信回來吧,到時那封信一定會四處傳閱的。我敢說他們一定過得很好,他們倆都很勤奮工作。」
「我當然不能讓你走。」
「克里斯派想了幾個方法要擺脫他。他的話從頭到尾都是騙人的,甚至他的名字,而且他根本沒有房地產。他只是一個膽小的投機份子,噢,佛萊迪,我覺得好丟臉。」
「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一些。他說我們結婚前,他和瑞琪兒是愛人關係;他說他寧願娶她為妻。我知道他娶我是因為這一切的關係,他認為我很富有;當然了,我是有些資產,而他想把它占為已有。他很妒嫉克里斯派,他說我哥哥不懂得如何享受生活。」
「警察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忙著搜證,」克里斯派說。「我們每個人在台上都度過了一段繁重而累人的時間,可憐的泰瑪莉絲是最沮喪的了。目前的局勢對哈里.甘特來很有利;雖然他曾威脅過馬奇蒙並也開了槍——對空發射,而且現場還有許多人親眼目睹;但當然了,那發致命的射擊並不是來自他的槍。馬奇蒙一直是個討人喜歡的人,但不能以此做為理由,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把他殺了。我們沒聽到下文,因為這把槍已掀起很大的波動,看來範圍已縮小到附近居民了。他們問了我很多關於這把槍,和槍枝貯藏室的問題,我們現在已不常使用那些槍了,以前邸園內常有射擊活動。最奇怪的一點是:有人拿了這把槍然後把它埋了。但是,如果那個人能進到邸園裡拿槍,把它放回去不是更容易嗎?」
「她以前也曾像這樣子過,」露西告訴我。「這對她沒好處,事後的影響很大,她會變得興奮過度、會做惡夢。我拿了些醫生給的藥讓她服用,她才能平靜下來。」
「哎,我認為事情在這之前就開始不對勁了。不過,兒子,你那時也的確是個小帥哥。」
但,我們之間有個不明的障礙橫在那裡,有時我看到他態度溫和地走向我——我能想像他一定很在乎我——然後一下子又換上了冷漠的面孔。或許我愛上他了,但有時我覺得自己並不完全認識他這個人,雖然他的冷漠不只是針對我,對每個人也都是如此。他狂熱地致力於邸園的事物,我想這是可瞭解的,而且也是很大的責任。這其中好像有什麼埋在他心裡,像是有什麼秘密似的。
當他到達辦公室時,我逮到機會便告訴他。
回想起近些年,他的眉頭不自主地皺了起來。
「他們認為是聖奧比邸園的人做的嗎?」我問。
「我早就想來了,但我不確定你是否想和任何人見面,剛才我幾乎放棄離去了呢!」
「我不想為自己找藉口;但除了露西.蓮外,沒有人是真正地關心我,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如此輕易地上了凱薩琳的當,她非常善於偽裝。我的父母對我和泰瑪莉絲都不感興趣,他們是那麼沉迷於自己的生活中,而我們卻不被包括在內。露西一直對我很好。」
「上天保佑你們倆,」她說。「我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你們倆早該可以做這個決定了!」
「他太魯莽、太輕率了。雖然他盯著關鍵機會的眼光很銳利,但在某些方面他有可能變得很愚蠢。他和泰瑪莉絲結婚,是因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她可提供他一個舒適的生活,這點他是如願以償了;但,繼續假扮親愛的丈夫形象,卻已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他是很聰明,但卻還不夠聰明。佛萊迪,我一定要把他趕出家門,我真高興泰瑪莉絲開始向你透露了;她很少和我談話,而即使我們聊天時她也都保留著克制的態度。你可以讓我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和感覺,我們必須常常見面。」
「用什麼立場?」
佳斯頓揚起眉毛看著我,好像很高興看到這景象般。知道這麼多有關他的事之後,我對他的輕視一直往上升。
她瞪著手上的娃娃。「這不是……這不是……這不過是個洋娃娃。」她喃喃自語著。
她和佛蘿拉進去小屋裡,留下我和佳斯頓目視著她們離開。
「我不認為她姊姊喜歡別人來打擾她們。」
佛蘿拉點頭。她看著嬰兒車裡的娃娃,開始一前一後地推著它;然後她站了起來把它推往小屋的方向。
「那個人可以進入邸園裡,把槍拿出來。」
蘇菲姨媽當然也很高興。
「你還沒說完。」我提醒他。
「你在怪我把事情弄亂嗎?」
「我們坐下來談吧!」我說。
「呃,我想你不是唯一被他玩弄於手掌心的人,他是那麼地能言善道。」
「先告訴我,你在乎我嗎?」
「這種事發生在很多年輕人身上。」
隔天早上我們吃早餐時,郵差來看我們——通常如果他的時間充裕,莉莉都會在廚房為他沖一杯咖啡——而今天她則帶他來見我們。她的兩隻眼睛睜得又圓又大,裡面充滿了恐懼及興奮,我猜想一定是壞消息。
「結束!那這些糾纏不清的警察呢?」
就在這麼喊時,佛蘿拉帶著娃娃出來了,令我驚訝的是佳斯頓.馬奇蒙也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那種情況,」我說。「除非她准許,否則我不會待太久的。」
這些鳥對我有某種特別的作用力,使我想起那首古詩——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顯然也有同樣的感受。
她神色不安地看著我。
「哈囉,」佛蘿拉說。「你好久沒來了。」
「這是否表示……」
我往小屋的後方走去。沒有人在花園,嬰兒車依然在佛蘿拉平時坐的木椅旁,但裡面卻空無一物;接下來我注意到後門的門是開著的,所以我猜她大概進屋裡做些什麼事吧!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讓我好過多了,我猜你是要把你那一套老哲理搬出來了。『事情總會撥雲見日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將會是新的開始,我必須忘記這一切;而我一直反覆告訴自己的一句話是:我自由了。」
「沒有人知道你和佳斯頓的事,除了我們和……唔……泰瑪莉絲。」
「呃,或許吧!」
佛蘿拉點點頭。她正前後地推動著嬰兒車。
莉莉帶他進來時,我們正在吃早餐。
「我只是這麼懷疑著,因為他來看過她;我們看到他時,他正好走出來。」
「身體很健壯吧?」
「他是他們的兒子。幾年前離開了家,好像是二十年……不,不只,大約二十六年前,應該是吧!當初他還是個十七歲左右的小伙子,突然就決定要移民到澳洲;不,不是澳洲,是紐西蘭,因為他在那邊有個朋友。」
「他們怎麼會想到從那邊著手?」
「我很自大,這點我們都同意。」
「他沒有。我發誓那段時間他一直在這裡。」
「明天。我很高興能回到這裡,不過美好的事物總是結束的前兆,哎!」
看來一切好像又恢復正常了。
「如今他已傷不了你了,瑞琪兒。」
「蓮小姐能帶我上去嬰兒室真好,」佳斯頓繼續。「謝謝老天,不用再搞猜猜我是誰的遊戲。海曼小姐,你有沒有注意到牆上那幾隻凶相橫生的鳥?」
我把泰瑪莉絲告訴我的,一五一十地轉告給他。
「媽,這件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總是會替我找理由,不是嗎?」
她看了看壁爐台上的時鐘。「大約三十分鐘前。」
「我完全同意,這是最貼切的形容訶。」詹姆士說。「你不覺得嗎?」他問我。
「我這麼做也是自然的。」
「我也不想走。」
「真不敢相信我再也見不到他了,真不敢相信他死了。警察來過這裡,一連串地問了好多問題,他們也對克里斯派……我母親……及一些僕人做過了面談。我母親非常不快樂,她真的很喜歡他。」
我整天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那天我盡早趕回家。
她說:「我知道這不該說,但也只有對你才能如此坦白。我很高興。真的,我恨他。」
「我真希望他們沒發現埋在灌木栽植地的那把槍。」
「凱薩琳離開後,我整個人都鬆了一大口氣,那種感覺真叫人無法形容。」
「進來吧,親愛的,」她說。「沒事了,一切都沒變。」
「告訴我,佛蘿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談話的態度裡夾帶著侮慢,我心裡想著。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並左右地搖著她的頭。
「當然了,她一向是個甜美的小妻子;關於那孩子……我想當時她一定已經對丹尼爾很有好感了。」
「我知道了,」佳斯頓說。「能回到自己的國家和家人見面,感覺一定很棒。」
我正往佛蘿拉家走去,當我離小屋不遠時,很惶恐地,我碰見了佳斯頓.馬奇蒙。
我很高興終於回到山梨之屋,他看我走回家後便往聖奧比邸園去。
「丹尼爾怎麼可能會涉入其中?」我說。「佳斯頓怎麼會和你扯上關係?沒有人知道它可能會構成一個動機。」
如今人們開始談論聖奧比家族的是非了。當初他們浪漫地逃到格蘭塔葛林,但結果卻引發了這件事,克里斯派先生一定在想辦法把這傢伙擺脫掉。
我常常去找泰瑪莉絲,但她並不真的歡迎我去,我想事情並不太順利,而她卻不願告訴我出了什麼錯;我也常常到格林多牧場,寶寶活潑健康,很明顯地丹尼爾和瑞琪兒都很喜歡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菲姨媽很冷靜,她的想法使我不禁為克里斯派擔心了起來,她也許比我更能瞭解我心裡的感受;她非常瞭解克里斯派一直很恨佳斯頓.馬奇蒙,並一直希望能將他趕出聖奧比邸園的大門。我情願把兇手想成是佳斯頓以前的仇人。
「我一直都很自大吧?」
她睜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喜悅的光采。
「非常好。」我說。
「你是個強壯的男人,應該是由你來照顧我。」
「可憐的泰瑪莉絲!」
「我猜,在他心目中她是他親愛的保姆。」
「不能讓他們知道,佛萊迪,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當然了,我要讓大家都知道。」
「你永遠都不需要擔心這點。」
「對我的影響卻很深……促使我變成如此的原因,直到我愛上你之後,我才從過去的陰影中逃出。你必須瞭解,否則我一輩子也平靜不下來。」
「你有什麼好主意嗎?」我問。
他來了。
「哈囉!」他說。
在這之後,我想去看看佛蘿拉怎麼樣,但我想自己大概不會受到歡迎吧!我希望克里斯派能來辦公室,但他沒有。我很慶幸詹姆士沒發現我心不在焉。
我低聲地對他說:「你嚇著她了。」
哎,可惜這幸福無法持久。
「初判結果,」他告訴我們。「果真是謀殺,與某個或某些還沒露出真面目的人,發生衝突而被殺害。」
「我也對你有相同的要求。」我回應他,再一次地,那疑懼不安又浮現出來。
佳斯頓.馬奇蒙向我敬了個禮。「我正好路過,」他說。「我和蓮小姐聊了一下,她帶我到她照顧那小寶貝的嬰兒房去。」
他緊握著我的手,然後繼續說:「當時我年紀很輕,還不足十九歲,正在上大學:有一天村裡來了一群藝術表演者,她是其中之一,那時她一定有二十五歲了吧!但她堅稱自己才二十一歲。我去看那場表演……是音樂喜劇……歌舞劇之類的,她是合唱團員,位置就在第一排,那時我心想她真美麗。我觀賞了首晚的演出……然後接下來……我送花給她,然後她准許我和她見面,我完完全全地迷戀著她。」
「這樣我就高興了。雖然……我很高興,我們會在一起的,不論有任何困難,我們都能一起面對。」
「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繼續道。
露西回過頭看著我們。
「哦,瑞琪兒,我一直在擔心。」
「這真令人受不了。」
「你是想在這裡待下來嗎?」
蓋瑞看起來很不安。
「現在我可以了。你愛我的這個事實已經使我恢復了自信。」
西湖之家雖小,但卻整理得有條不紊,花園也是經過細心照顧的,那真是愉快的早晨。
「哦,不。他已經離開這裡至少二十七年以上了。」
「佛萊迪,」瑞琪兒說。「他來過這裡了,佳斯頓來過這裡了。」
我把他們在灌木栽植地找到的東西告訴她,她瞬間變得相當嚴肅,我察覺她臉上的喜悅已消失無蹤了。
我說:「克里斯派,我愛你,我要嫁給你,我要讓我們倆的關係永遠能完美無缺,我要知道所有和你相關的事,我不要讓任何秘密阻隔在我們倆中間。」
她一臉恐懼地看著他。
我帶著一顆嚴肅的心走回家。
我告訴他,我會去的。
所以,我就和詹姆士出去了。
「那把槍證明是屬於聖奧比邸園的。」
邸園的一個工人走了進來。
「我對邸園內的人、事、物都很感興趣,畢竟我已是聖奧比家族的一員了。」
「我真希望那個人從沒來過這裡。」
「這件事疑點很多。哦,我真希望這個討人厭的事情能馬上結束。」
「你把她……和她妹妹照顧得相當好。」
「當你注意到一個沒特色的小孩子?」
「快別這樣說,泰瑪莉絲!」
西湖夫人拿出她自己釀的接骨木果子酒,我見到蓋瑞——一個開朗的男人,帶著他的妻子和一個年紀與我相當的女兒回鄉。
我和克里斯派在雌狐狸談後不久去看瑞琪兒,結果瞭解到事情也不平順。
「他又感冒了,從來沒真正痊癒過,我帶他上去拿藥給他吃,是草藥偏方吔!你會好起來的,小寶貝。」
「關於這點,我親愛的弗雷德莉卡小姐,可說是上帝給我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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