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金色的陰影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金色的陰影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一部 珞萊 第四章

第一部 珞萊

第四章

「我不這樣認為,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當年所受的屈辱。」
「是的,我跟愛蕾和德林的母親結婚。」
「你認為你可以改變我的性格?」
「不錯,但他袒護你。」
「很有意思。」
我坐在棋盤前,山貓以他細長的手指摩擦著棋後說:「這趟旅行不錯吧!」
他笑了,然後他說:「珞萊,妳要知道,生活不易,在一個無情的世界,一味好心是沒用的,妳太多愁善感,太感情用事了,總有一天妳自己會受到傷害。」
「那麼你是藝術塚。」
「愛蕾,我討厭他。」
「我並不怕你,不過我也並不喜歡你。」
「愛蕾會私下給他們的。」
「妳真聰明!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不必再提了。」
「我喜歡睡舒服的地方,我是個注重感官享受的人,我像貓一樣,喜歡睡在溫暖的床上,天天洗澡換衣服,露營太不方便了。」
「我要永遠記在心裡,直到我出頭為止。」
「自從我見到妳後,從沒有一刻不想妳。」
我愈來愈瞭解他,他對我似乎拆除他自己豎立在他四周的藩籬。而我也找到讓他解除武裝的訣竅。自從他給我看他的疤痕後,他又給我看一些他畫的畫。
「珞萊,我告訴妳,妳在這裡絕不是我的負坦,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會管妳的。妳對我直言無隱,因此我也對妳實話實說,我雖然喜歡兒子,但女兒更乖巧,更有用。」
我乖乖地順從他,只感到雙腿無力,幾乎喘不過氣來,但我勉力走向馬,山貓陪著我一起騎回去。
但那一晚他的自白,使我們兩人的關係更密切了,他也許對我有點警覺,而且後悔對我透露那麼多,但不管如何,我們更加密切了。
「她像明苔,」我說:「只是她沒有這種無助的神情。不過她母親不像這樣,也許年輕時像。」
「格萊,看來今晚妳的心還落在叢林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站在房間裡環顧四周,多奇怪呀!這裡沒有了他,就變成了一個很普通的房間,厚重的地毯和天鵝絨帷幕,堅實的橡木椅子和滿牆的書。這是典型的英國式書房,桌上擺著棋盤,正等著我們下棋。
「你是說明苔的母親?她就是你當年的學生?」
「這是我的密室。」他對我說。
「我告訴過妳瑪莉的事,可是妳不信。」
他揚起眉毛來盯著我,然後伸出他的手臂,把袖子捲上去,我看到他腕上有疤痕。「這是手銬擦傷的,還有腳鐐和鐵鏈,那些疤還在腳上。」
「怎麼,妳都知道,妳很好奇。」
時間似乎靜止了,我躺在那裡呆住了,山貓依然坐在馬上,手上是一管冒煙的槍。
羊毛棚的情形是我畢生難忘的。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這裡的法律,任何人,只要發現他的女兒處在我的地位,就有權殺掉那個凌|辱她的人。
「他到墨爾本去接洽業務,所以他跟我們一道去。」
「什麼罪名?」
「難怪他要我到坎特伯里跟他見面,艾小姐當時還說這種安排很奇怪。」
「正是這幢房子。」我叫道。
「那麼我還有用處了?」
「搶劫。」
愛蕾說,我們只能帶必需品去,否則行李太多,路上會很累。我們把要穿的衣服先送到墨爾本的山貓旅館,等我們到了後,就可以換上優雅和時髦的衣服去逛街買東西,然後再把買來的東西交驛車送回白蕾地,我們自己騎馬回來。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知道他不願離開這裡。
「他跟瑪莉的事。」
我們在墨爾本停留四天便回去,在回程時,我已學會生火燒水,經驗叢林的生活。
「他也去了。」
愛蕾和我花了好幾週做綠衣服,現在是秋天,我們已準備過冬了。柴房裡堆滿了柴,家中一應物品都準備好,冬天常有大雨,也會下雪,山貓不喜歡家中缺三少四的,愛蕾也做了許多果醬。
在玫瑰色的燈光下,在棋盤上消磨漫長的夏夜,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帶著滿意的心情,看著那一雙修長的、屬於藝術家的手,在棋盤上活動,小指上的綠玉戒指發出晶瑩的光輝。每當他才走幾步便圍住我時,我不免緊張萬分,但他總是等我反攻時才來個大舉殲滅。
德林說的不錯,只要是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不可能不受到他的影響。
「我沒想到他還有這種閒情逸致。」
天氣依然熾熱非常,早上,我不是在廚房忙,便是整理花園,下午,則找個陰涼的地方,躺在濃蔭蔽天的柳樹下看書。只是蒼蠅成群,從來沒看過這麼多蒼蠅,坐在愛蕾涼快的小客廳更是舒服。我有時跟她一起縫紉,或唸書給她聽,她最愛讀珍奧斯汀和白朗蒂姐妹的作品。她跟她父親一樣,特別喜歡帶有英國風格的東西。有時,潔茜會一聲不響地溜進來,靜靜的聽我唸書。不過有她在場,我總是有點坐立不安。她會靜悄悄地坐在那裡,手放在膝上,我知道她想跟我單獨談話,告訴我山貓初到澳洲的事。
「我知道妳會喜歡它。」他的眼睛充滿暖意,「妳絕不是那種看見一隻蜘蛛就會大驚小怪的女人。」
我聽到兩頭笑瘋鳥在笑,彷彿嘲笑我的處境,我的呼吸急促,他像一頭餓狼,我知道他恨我,但這不僅沒有減低他的情慾,反而使他更高漲。
「你應該瞭解人們對找金子的慾望。」
當他來時,對我擠眉弄眼的。
「她老了……也許並不老,只是顯得很老。」
我已經嚇呆了,躺在床上說不出話來,愛蕾照顧我,她給我一杯牛奶加蛋和白蘭地,我不想喝,但她堅持要我喝,她說:「爸說妳一定要喝。」於是我喝下去,確實好過些。
「我很高興能參加這次旅行。」他對我說,我只冷淡地點點頭便張望別的地方,我很高興德林跟我們一起去。
德林一臉倔強的樣子,我知道自己嫉妒他對他父親的愛,在任何情況之下,山貓在他心目中總是佔第一位。
「其實對你來說是一件負擔。」
在閃爍的營火旁,連賈雅各布的面目也不那麼可憎了,愛蕾談起她有次野營時,在叢林中迷失的經驗,那m.hetubook•com•com時她是去汲水,結果迷路了。
「他們去哪?」我問。
「妳和德林到過這裡,」他說:「妳的圍巾落在人家家裡。」
「三十五年前她是十七歲,她長得很美,但是她沒繪畫天才,我打算娶她。」
我躺在地上喘息著,我的騎馬裝已經被撕破了,頭髮篷亂地落在臉上。我用顫抖的手把頭髮撥開,看見山貓威嚴十足地騎在一匹白馬上。他的眼睛藍得像冰似的。
「我當然有興趣,你這麼快便忘了培拉。」
「你想知道那裡改變多少?屋子依舊,而人事全非……」
「我承認她是可憐,這是一件對雙方互利的婚姻。」
「他們現在是一貧如洗。」愛蕾說。
德林最聽不得別人批評他父親,說:「聖誕節和平常有何不同?」
「我瞭解,我也經歷過。」
在夏天的晚上,我曾跟山貓下過幾次棋,他經常拿我開玩笑,因為他知道我求勝心切。而我也處處表現我不怕他。
「那當然,我們來下盤棋,妳不是要贏我嗎?」
我奇怪德林和愛蕾上哪兒了?他們怎麼還不快回來,好結束這種不愉快的談話,我當然可以走開,但我不願顯出害怕的樣子來。
「那我就馬上收拾行李走路。」
「那就是白蕾地的主人。」
「珞萊,妳覺得野營如何?」德林問我。
我想推開他,但他抓住我,他的厚嘴唇壓在我臉上。我抓住他的頭髮用力拉,但我不是他的對手,我用力踢他,他痛得大叫一聲鬆開我,我乘機跑向馬去,但他又趕上來把我推倒,我大叫:「山貓!德林!救我。」
他躺在我身邊的草地,肘支著頭,看著熊熊的火。
親愛的德林和山貓,我愛他們,還有愛蕾,他們早已彌補了我的失父之痛。
「但一樣舒服啊!」
「妳似乎不怎麼高興看見我,我是特地來找妳的。」
「她當然害怕,因為她的事被發現,這都是老套,在這裡,妳不能用在英國的觀點來判斷人,在這兒的人都是……孤獨的,因此這種事層出不窮。妳不用替瑪莉擔心,也不要讓雅各布太難堪。」
「妳感到奇怪?妳認為我不像是會畫畫的人?我沒有藝術家的氣質是嗎?」
「你跟這家人有過節?」
愛蕾和我在店裡剪料子時說:「做漂亮衣服真是令人愉快的事,妳穿這個一定很美。」她緊緊地拉著我的手說:「我真高興妳來,要是沒有妳,日子真枯燥。」
「你不多愁善感,你也不感情用事,但你還不是照樣受到傷害,而且是使你永生難忘的傷害。」
「珞萊,這次不行了,」他說:「真可惜,這些棋子真美,看看這個城堡,刻得多精緻呀!如果妳贏了,妳還會跟我下吧?我不希望因棋子易主就不下了。」
這是頓愉快的聖誕大賽,山貓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布丁和白蘭地酒的滋味都很好。
「妳可以想像我來時的情況,跟一船犯人關在一起,腳鐐手銬,而鐵鏈把手腳都磨破了,擦傷的地方生膿潰爛。跟我同來的不是強盜、妓|女,就是殺人犯……我們成了最廉價的勞工。我還記得我們抵達雪梨的那天,陽光普照,海水澄藍,我記得最清楚的是各式各樣的鳥鳴,紅翅膀的鸚鵡,像彩虹一樣的長尾鳥,它們在海面上翱翔,自由自在,珞萊,妳曾羨慕過一隻鳥嗎?而我當時真恨不得自己化身為鳥……當時我在內心暗中發誓,有朝一日我要報仇,也因此一念,使我堅強的活下來。」
「那我很高興,我很喜歡妳,珞萊小姐。」
他遲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是我前所未見的,然後說:「進來吧!」
地上都是血,山貓為了我的緣故殺了雅各布。
「我承認,我因為好奇才爬樹偷窺裡面,但當時我並沒想到那幢房子和你有關。」
「所以你到澳洲不久便結婚了。」
他改作誇張的鬆了一口氣。
但聲音很清楚的說。「雅各布,起來。」
「愛蕾和德林很好,」我很快說:「他們教我生火燒水和如何在叢林過活。」
「等我回去時,我會把這件事告訴山貓。」
「你怎麼知道……」
「可是……」雅各布的臉浮現在我面前,我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怕他,也許是瑪莉的遭遇使然,愛蕾不相信瑪莉,可是我相信。
當他看到我,伸出他的手來,我站到他身邊,愛蕾和德林站另一邊。棚子裡站滿了人,有些人我認得,有些人我從未看過。
「德林都告訴你了?」
「我覺得很有趣。」我專注地看著火說。
「但是疤痕還在。」
這時我聽到山貓的聲音,起初還以為自己是想像的。
我氣得縱馬狂奔,因為我在內心已經替自己建立一個未來的遠景,我跟德林結婚,山貓成了我的公公,我希望我們之中沒有山貓的影子,我真希望德林的父親是個普通人。但我這是妄想,我的生活中怎能除去山貓,事實上,我還為我們逐漸密切的關係而興奮,我知道他很關心我時,更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我要引起他的興趣,聽我說話,尊敬我,喜歡我,我要在他面前變得重要,但我也要在德林的心目中佔得最重要的地位,可是只要有山貓在,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事。
「我認為你收容我,是因為你答應我父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嗯,她顯得很柔,面上的表情很……很好。」
「你認為她可以與培拉相提並論?」
「對妳而言她也許看來老,正如我一樣。」
我不管她說什麼,總之,我不喜歡這個人。
「我只是下決心不怕你。」
我們下棋,知道他對我愈來愈有興趣,使我內心狂喜不已。
「那你又何必苛責別人?」
「珞萊,這是贗品,我討厭贗品。」
「對珞萊來說,這可是頭一趟出遠門。」德林說。
「我認為在聖誕節,未免太無情了。」
「你是個畫家。」
第二天,德林若無其事的來找我,彷彿我們之間沒吵過架似的,他對待我像是他妹妹一樣。我並不要他這樣對我,但我還是感到快樂和安全,因為我們的關係愈密和-圖-書切,我們就愈少不了彼此。
「珞萊,難道妳以為他是……」
正當我們杯觥交錯時,廚房傳來一陣騷動,一陣高昂的聲音嚷道:「我要見他,我要見愛蕾小姐。」
「相反,我請妳來。」
我們還多帶幾匹馬,兩頂帳篷,這實在是一次令人興奮的旅行,睡在星光下,是多麼的詩情畫意呀!
「地點選得不對,很容易引起火災,珞萊小姐,這可是我最不希望妳看到的場面。」
山貓牽著我的手,看了棺材一眼說:「這個棺材裡躺著賈雅各布。這是我的女兒,這裡如果有誰敢動她一根寒毛,他的下場便和賈雅各布一樣,我這個人一向說到做到。」
「他們要回來?我以為他們發財了。」
「即使他業務很忙,那也並不表示他應該整天守在這裡。」
「那我們沒什麼好說。」我轉過身去,但他立刻抓住我的手臂,我感到很害怕,因為我發覺他力量很大。
那天晚上,他邀我跟他下棋,我知道他要拿傑密的事揶揄我,因為德林告訴他,我如何幫傑密的事。
「這未免太奇怪了!」
「也許……」愛蕾求情道。
「珞萊小姐,妳現在已深入叢林了。」他說。
為了這事我們吵了起來,我說他沒有自己的思想,一味以他父親的標準為標準,他反駁我說,我當老師慣了,因此老是自以為是。
我們坐在火旁,非常愉快。
每當這時,我總會抬頭望望他,他用那一對像磁石般的眼睛,帶著嘲弄的神情看著我,彷彿是說,諒你孫悟空再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我如來佛的掌握。
我想看他的眼睛,但他不看我。
晚上她又給我喝了一些藥,我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才醒。我一想起叢林那幕就不禁發抖,我永遠也忘不了山貓坐在馬上,冷酷地開槍打死賈雅各布那一幕。
「他是我最好的經理,」他說:「不容易找到合適的人,大多數人寧可去尋金,他們一走了之,雅各布確實很能幹。」
「她應該向他們解釋。」
愛蕾面色轉白,她站起來走出去。一會兒便回來了,山貓說:「是誰?」
「但你說你永遠都要記得這件事。」
我從半掩的門縫裡看進去,他在裡面,但背對著我,面前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幾張油畫,我記起潔茜告訴我,他曾畫了一張自畫像,貼在棚子上用來嚇土人的事。
德林和我並轡前行,他時而對我笑笑,並指給我看一些我忽略掉的景觀。我在想,他使我的生活起了多大的改變,他在我的生活中有多重要。不過我也常想到山貓,他在我思潮中出現的次數遠較德林為多,在我的生活中,他居於一個主宰的位置,而德林卻是一個較為優雅、仁慈的形象,我很難不被山貓吸引而崇拜他,正是我以前指責德林所謂的「盲目崇拜」。德林給我一種較溫暖和較人情味的感覺。我不能想像白蕾地沒有山貓是多麼的了無生氣,每次晚餐時,當我看到他坐在餐桌首時,我的興致不禁陡然增高,我更是急著和他下棋,誘他對我坦白。但我知道自己愛德林,至於對山貓的感情,那是難以形容而極端微妙的。只要德林向我求婚,我會毫不遲疑的答應他。山貓一定會誠心地祝福我們,我會敦促德林放棄礦場,如果有一天山貓死了……哇!死!想到這裡,我的腦子不禁一片茫然,這簡直是難以將他跟死聯想到一起,像他這麼活力充沛的人,尤其是談到金礦那種眉飛色舞的表情。
「多久以前發生的事?」我問道。
「當然。」
「我們當時也這麼想,」雅各布說,他的圓臉表情為之黯然。「我們被火包圍了好幾小時,我一直在等著屋子附近的橡膠樹倒塌,然後大家就完蛋了。」
「你能證明你的無辜嗎?」
「珞萊,扮演天使的角色不見得都是好事,」他說:「妳喝杯葡萄酒吧!」他倒滿杯子說:「妳可以看看傑密的表現。」
「這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獨自亂跑。」
「德林也這麼說。」
「你最愛他。」
那天早上,我都在廚房幫忙愛蕾。廚房裡熾熱非常,我只得到外面去涼快一下,但屋外跟屋裡一樣熱。我看著點綴著花的橡膠樹,不禁想起了我在德恩沃斯的最後一個聖誕節,因為沒有父親的音信而焦躁不安,在這短短一年中的變化是多大呀!
他又帶我看桌上的那幅畫,正是坎特伯里的白蕾地,也就是我和德林爬樹偷看的那幢房子。
第二天當德林和我騎馬出去時;我仍然想著藍姆斯的事。
「我經常注意妳的行動,當然知道妳會上哪兒。」
「是你!」我有點結巴道。
「當然不能。」他語帶輕視的說。
「如果我一怒之下叫你走路的話?」
「誰說我沒看過?我曾住過那裡,對那裡熟得很。」
「沒錯,一個人的動機往往是很複雜的。她確實對梅白很好,她身體很差,潔茜一直在照顧她。」
「她是解釋了,她要她父親聽她解釋,但他們堅持她驚嚇過度,因此胡言亂語,說是我威脅她,使她心生害怕。他們想盡辦法把我驅逐出境,因為他們知道,如果我留在英國,一定會誘拐她逃走,所以他們安排一個絕佳的機會,把我流放到澳洲,使我永遠回不來。」他舉起他的左手,戒指上的山貓眼正閃閃發光。
「我很欣賞那幢房子,我當然希望擁有它,那時我只有十九歲,我最滿腔熱情而且很浪漫。妳大約想像不出,我愛上培拉,她也愛我,我一向是很自負的人,妳一定也這麼認為。但她父親當然不要我這樣的女婿,我只是個畫畫老師,一文不名。但我有能力,我可以把他的產業經營得欣欣向榮,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窮困了,他們習慣奢侈就很難改過了。」
「他們……」
秋天騎馬外出是最好不過的活動,如果愛蕾和德林忙,我就一個人出去。但我一直記住愛蕾的話,不輕易涉足到叢林去,我隨時注意四周景色,默記地勢。我知道,他們表面不禁止我的行動,但暗中頗為操心,所以我盡量不給他們添麻煩。
「女孩總是那樣和*圖*書說,在這以前,我們怎沒聽過她說被他強|暴,等有了小孩才說。」
「珞萊,看來妳是屬於那種拓荒一類的人物,妳對這次旅行很滿意。」
「嗯,這次妳猜對了,我要他去看的不是屋子而是人。」
「至少比寄人籬下要好。」
「我說不上來,她看起來有些無助,好像是一株菟絲花,是個完完全全的女人。」
「上哪?」
「我不要他們。」山貓冷冷地說。
「當然不同,」我說:「任何一天都可以冷酷無情,可是聖誕是團圓日呀!」
所有的人都集合在帳篷前,那天早上,靜得出奇,彷彿要舉行很隆重的典禮似的。
「起來,雅各布。」
我被笑瘋鳥的叫聲給驚醒,我和愛蕾便到河邊梳洗,她還帶回一些水來燒水泡茶,茶在這時嘗起來格外好喝。
這雙經營礦場的手,竟然也繪出這麼多的感情來。
「妳未免下結論太早,我住過那裡,並不表示那是我的,我曾在那兒擔任過圖畫老師。」
「但瑪莉說是他……強|暴她。」
他的眼睛發出灼熱的光芒,我知道他在想報仇的事。
他聳聳肩。「一個很不錯的地方,我希望能擁有那樣一個地方。」他的眼睛射出貪婪的光芒。「我建這個地方,不過是個差勁的仿造而已,我要一幢真正有數百年歷史的老屋,那才是真的白蕾地,而不是這幢。」
「最近一場大火真可怕,」愛蕾插嘴道:「我那時以為我們所有的產業都要付之一炬了。」
「那不見得,我也有感情,但不濫用,但我一旦用情,我比別人都專。」
愛蕾出去了,我麻木的坐下來,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因為你認得他們,他沒說,甚至也沒告訴他們他的名字,他們也沒問。」
「我知道自己的感情。」
他看著我笑了。「珞萊,妳是個大膽的女孩,妳可不怕我呀!還把我批評得體無完膚。」
我狠狠地瞪著他說:「賈先生,請你拿開你的手,你要再冒犯我,我要對賀先生說……我是指山貓!」
那次下棋後,我和德林、愛蕾、以及另一個人一齊結伴去墨爾本。我們騎馬走四十哩的路,換言之,要在野外露營兩個晚上。
「哦!可憐的珞萊,現在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雅各布也跟你們一道去是吧?」
「但你現在在不同的地方,而且擁有這麼多東西,你是這個王國的國王,有兒有女,別人都敬畏你,難道還不夠嗎?」
當天晚上我們到達墨爾本,在買東西時我忘了雅各布的事,我買了一些綠色綢子,打算做衣服,等晚上跟山貓下棋時穿。
「妳為這事跟他吵?」
「可憐的梅白。」我說。
「不用怕,」德林說:「不過記住,千萬不要亂闖。」
「但他不肯幫他們忙,他是個鐵石心腸。」
「你跟我幹什麼?」
「對一個自視甚高的女人而言,這不是太委屈了嗎?」
「我並不是無一技之長,我在德恩沃斯教過書,我可以給人家做管家或家庭老師。」
「但這些畫……」
「也不見得,不過我能洞悉他想什麼,何況他是我兒子。」
「不,你不顯老,但她似乎身體很差。倒是那個女孩很可愛,還有個叫露茜的護士。」
「那沒關係,我們可以改變情勢。」
「珞萊小姐,我不同意妳的說法,」他把那張胖臉湊近我的臉。「這次我可逮著機會了。」他接道。
雅各布恍惚地站起來,我看到山貓舉起手來,一聲槍響,雅各布已倒在血泊裡。
我們開始下棋,但我很快便輸了。
「三十五年前。」
「我認為他是管理產業的經理,就應……」
「我跟他辯論。」
「妳喜歡這幅?」
「是不錯,但……」他停住了,縱聲笑道:「珞萊,妳這個小精怪,妳引我說實話,不過我願意對妳說實話,因為我真的把妳當女兒看,我並不是個感情用事、喜歡跟女兒嘮嘮叨叨的人,但我卻跟妳聊得這麼起勁。」
「你住過那裡!那幢房子是你的了,難怪你在這裡建一個一模一樣的。」
他的藍眼睛灼灼的看著我。「妳認為這兒不需要妳?」
「那個人!」我向愛蕾抗議道。
「你怎麼會畫一幢你沒看過的房子?」
「幹什麼?」山貓問。
「現在算不得什麼了,你現在是富甲一方的大人物,主宰你週遭所有人的生命。」
「她後悔了嗎?」
「那麼瑪莉呢?」我說,我感到自己因生氣而脹紅了臉。
他笑得很冷酷。「我哪有資格跟他們理論,一個圖畫教師,而他們是有錢人,不過現在景況大不如前了,那個老傢伙是個賭徒,輸了不少家當。」
「我想你一定很滿意這件事。」
愛蕾沒說話,德林來接我。「珞萊,妳不用怕,什麼事都沒有,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
「那麼……」
「這種生活很偉大。」他說完便挨著我跪下來,這使我心生警覺,立刻站起來,我四望一下,竟然沒有愛蕾和德林的影子。
「他當然很生氣,他認為一個圖畫教師怎夠資格娶他的女兒,這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何況追求他女兒的人不少,有的是高門大戶的人家。培拉決定和我私奔。但她把這件事告訴她的女傭,這個女傭去告密,我就被辭退了。我跟她約好私奔,我想辦法弄了一張梯子爬牆進到她房間,她把首飾交給我,我放進袋子裡,正在這時,杜亨利帶著四個男僕進來,這就是整個故事了。」
「他不會比別人壞的。」
「只有幾晚是很有意思。」
「這有何不好,我看過這幢房子和房子裡的人,有個叫明苔的女孩,還有她母親。」
「缺乏技巧和形式,總之,它們不是佳作。」
「你娶了你主人的女兒。」
「很有趣。」
他看見我了。
當他走出棚子時,依然牽著我的手,愛蕾和德林跟在我們後面。
「這真是個可怕的故事。」我說。
我停在一幅女人的畫像前面,我覺得畫中的人很面善。
「說下去。」
他點點頭。
「我記得那次,」德和-圖-書林說:「結果我們都去找妳,才發現妳不過距離營地半哩,始終在那兒打轉。」
「我不怕。」
這句話很生效,誰都畏懼山貓三分,雅各布趕緊縮回手。這時我聽到德林的聲音,不禁大大鬆了一口氣。
「妳是個心高氣傲的年輕小姐,我可以使妳改變。」
這真是一個大宴會,山貓坐在桌首,我仍然坐他左邊,德林坐他右首,跟我第一晚在小白蕾地吃飯的情形一樣。還有一些客人。貝傑克在旅館忙得不能分身,所以他沒出席。自從瑪莉的事情發生後,我盡量避開賈雅各布。我想起了瑪莉說他強|暴她的情形,我知道他想跟我說話,但我對他絕不假以辭色。我討厭他,總有一天我要對德林說這件事,我隔著桌子看見德林正對我笑,使我也為之振奮起來。
「妳說實話沒關係。」
「是妳,珞萊,時間到了嗎?」他說。
他多有意思呀!什麼也瞞不住他的。
「當然不是,不過至少給他們一點吃的。」
夏天過去了,天氣轉涼了。愛蕾提議再上墨爾本去,她要去辦幾件事。山貓也兼營雜貨的批發生意,所以家裡一應用品是不缺的,但愛蕾喜歡到城裡去自己選購。我現在對這個地方已逐漸適應了,馬上功夫也相當不錯了,因此我們打算騎馬去,露宿野外,這樣要比等柯布斯公司的驛車方便得多。德林陪我們去,另外還有一個要到墨爾本辦事的男士也跟我們結伴去。
他畫得很像,像馬鬃一樣濃密的頭髮,鬍子,傲慢的表情和粗獷的氣質。他很會把握自己的特徵。
「那個疤痕烙在你心上,一如在腕上。」
在我們出發前一小時,我才知道要跟我們去的那位男士是賈雅各布。
「害怕?」我冷冷地反問道,我感到很生氣,竟然和他獨處。「怕什麼?」
「當然,一個害你被驅逐出境的人遭到壞下場,難道不高興嗎?」
「妳心裡有數,何必在這上面計較。」
「賈先生,我不喜歡你的態度。」
「珞萊,茶準備好了嗎?」
「妳用不著嫉妒一個女傭!」
「你認為這些人該死,只因為他們找金子。」
「妳錯了,我只是不願在他們失敗了以後收留他們,我並沒有用鞭子趕走他們,他們隨時可以走路,但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他喃喃地說我是女魔鬼,我想罵他,但我怕他會殺我,而且我要保持精力來跟他奮戰。
我這才想起為何這畫中的人如此面善了,她像明苔。
我感到臉頰發燙。
我實在想像不出森林大火有多可怕,除非是身歷其境,而眼前雅各布所生的這個火,卻可以讓我們飽餐一頓。
我沒提我知道梅白為何身體差。
「叫他們走路,我不要開小差的人。」
「不,我知道你會畫畫。」
「她希望她是這裡主人的女兒,這樣她可以嫁你。」
「那麼德林正好碰見……」
「如果你父親找到金子怎麼辦?」我說:「那我們不是都要跟著他回英國去了嗎?」
我感到不寒而慄,因為站在我身後的是賈雅各布,當我轉過身去,差點撞入他懷中,我立刻覺察到四周的安靜,這使我想起上次在叢林中的情景,但當時附近有愛蕾和德林。
「那種事經常有。」
他指指那幅女人的畫像說:「她像這個樣子嗎?我是憑記憶畫的。」
「你是冤枉的。」
我聽到不遠之處有聲音,我聽清楚那是馬蹄聲,於是我站起來用手搭在眼睛上眺望,但看不到半個人影,於是又坐回去,回到我愉快的思緒中。
「他們沒發財?」
他站在那裡,臉上一副色迷迷的表情,他是那種不能克制自己情慾的人,他很容易在那些女傭身上獲得滿足,山貓也視若無睹,但他應該知道我跟她們不一樣,如果他敢動我,他得小心山貓和德林。
這是個新奇的經驗,雅各布很會生火,他知道如何選擇地點,不會逆風,也不會引起火災。
「妳又猜錯了,我叫他去的。」
他笑道:「不遠,用不著害怕。」
我總算瞭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她是白蕾地大廈屋主的女兒,而他是個窮教師,我想起潔茜說他初到玫瑰溪的情形。
「我從未忘過培拉,妳不能罵我不專情。」
「大肆抨擊我。」
「他不會告訴他們,那太不聰明了。」
「他不得不這樣,否則,這些人來來去去,我們如何應付得了。」
「那次藍姆斯……」
「我也不喜歡妳的。」
我答應他們我絕不會亂闖,德林和愛蕾合唱起歌來,都是一些英國老歌。「這些歌我父親很愛聽。」愛蕾說,都是一些英國小孩熟悉的兒歌。
又是舊事重演,他對另外的小廝說,他要去找金子。
「妳喜歡睡在野地裡?」
「看來妳不是一個鑒賞家。」
「我不關心別人,只管自己。」
吃過早飯後我們便出發。叢林的景色令人賞心悅目,但發生了一件意外,使得這趟旅行的美好氣氛被破壞無遺。到了中午,我燒水,雅各布生火,等我察覺時,他已經很靠近我了。
「潔茜一定把所有的事告訴過妳,可憐的潔茜,她很嫉妒梅白。」
「他是我派去的。」
在一個炎熱的夏天早上睜開眼竟然是聖誕節,這種感覺是很怪異的。在聖誕節前幾天,德林和我到叢林中採了一些槲寄生回來,它是依附著橡膠樹長的,跟生長在英國的那種槲寄生不同,不過為了應景,只好將就用了。我們在門上掛一些,在屋裡也點綴一些,當我們掛好後,德林親我一下說:「希望這是妳在澳洲的許多聖誕節中的第一個。」
「哪裡有法理可言,他指控我非法侵入他的房子,我是在他的房子,但我並不是來偷東西的,珞萊,妳很好奇。」他說。
在我身後響了腳步聲。「珞萊小姐,妳好。」
他沉默了一會後,瞇著眼說道:「格萊,妳說得不錯,我所經歷的事使我永生難忘。我一定要達到某種目的,才能撫平我的創傷。」
「但她告訴我,她愛梅白。」
「我早來了,我的錶快了。」
「是一顆老鼠和*圖*書屎壞了一鍋稀飯?」
「結果呢?」
我坐在這裡,享受四月的秋風,看著溪水,想著過去幾個月來所發生的事。我真高興自己能離開德恩沃斯那種地方,那兒現在正是春天,繁花似錦,可憐的瑪莉,也許可有一段短暫的好日子過,而桂瑞米小姐一定會感慨又是一年春天,她也快接近退休的日子了。
「也許對你有利,對她並無利。」
「妳是問我是否是個畫家?」
「這幢房子也很好哇!」
「我也喜歡享受,但在野外紮營也有它的趣味,可以體會別人是怎麼過的。」
「那可是永生難忘的創傷。」
「我們會照顧珞萊小姐的。」雅各布說。
我們一大早出發,瀏覽著叢林,傾聽鳥鳴,偶爾看見一、兩隻野獸出沒在草際間,我盡量不管雅各布,一心放在德林身上。
「我應該想到會有這種事發生。」
「你在那家教畫,你想娶那家人的女兒,成為那幢房子的主人。」
「是藍姆斯,他們回來了。」愛蕾說。
「我娶了梅白。」
「那你還忘不了嗎?」
「他們要回來這裡。」
他點點頭,帶我到另一幅畫前。「自畫像。」
「杜亨利爵士。」
多可悲呀!可憐的桂小姐,可憐的瑪莉,而我卻不必過著跟她們一樣悲慘的日子,在這裡過著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日子。
「但你結婚了。」
我不是個懦弱的人,但他力大無窮,我只有祈禱。「哦!上帝救我,哦,山貓!山貓!」
他跟我一齊回書房,我們面對面坐下來,不過他有點心不在焉,那天晚上我幾乎贏過他,但他及時扳回頹勢。他絕不肯讓我贏,一則他不願我贏回那副棋,二則他不願被女人打敗。
「妳現在跟我們一樣了。」德林讚許的說。
「妳那時很氣我是嗎?」
家裡一陣忙亂,大家替雅各布準備一具棺材,棺材放在最大的堆放羊毛的帳篷裡。
愛蕾和我回到我們的帳篷,長途騎馬使我感到疲憊不堪,不一會便睡著了。
「嫉妒!我看你是想錯了。」我走開,但他接近我,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
「這太殘酷了,何況是在聖誕節。」我說。
「經過這許多年,人都會改變的,時間會改變一切的。」
「我們怎能隨他們愛走便走,愛來便來,難道他們回來,我們還要擺盛宴歡迎他們。」
「這裡很容易迷路,因為地形改變不大,使人容易迷失,好多路看起來都很像,等走了一半才發現走錯了,在叢林裡迷路可真恐怖。」
愛蕾來找我說:「爸要妳你去羊毛棚一下,不要怕,我和德林陪妳去。」
「於是妳就成了諫議大夫了。」
山貓冷冷地看著我說:「他們如果離開這裡就休想回來。」
「她告訴我時,神色是很害怕的。」
「我親愛的多愁善感的珞萊,聖誕節與此事無關。」
我們一直往南行,當天色暗下來後,我們找到一個靠近溪邊的地方紮營,這樣我們可以汲水,德林去提水,雅各布生火,愛蕾教我如何在火上燒大鐵壺,水開了我們就有茶喝了。
「積恨如此深嗎?」
當山貓聽見這事後,他笑道:「又是一個,等他下次回來時,絕不能收留他。」
「我不知道。」
在這樣的野外是最容易作這種夢了,我相信德林想的跟我一樣。
「談談她吧!德林不會描述,女人心細點。」
「妳本來不是要說很好吧?」
「珞萊,快起來,騎上馬。」
「我知道你這種人不喜歡別人批評你,但你並不是聖人,應該有人出來指責你的錯誤。」
我已認定這裡是我的家,終我一生要在這裡度過,山貓會視我為女兒而更加愛護我。我和德林會有許多小孩,山貓會疼他們而更加寵我,因為我給他添了孫子。
愛蕾轉身離去,我站起來說:「他們也許餓了。」
棺材放在架子上,兩端各點燃一根蠟燭,山貓站在那裡,藍眼射出冰冷的光芒。
「怕我。」他說。
「那我打擾你了?」
他對我笑的樣子,使我感到愉快,我知道他喜歡我,這是一種不言而喻的感情,他希望別人尊敬我,喜歡我,他更急於使我博得他父親的歡心。從很多跡象中可以顯示他愛我。
「是她急於要嫁我的。」
「我是不會忘記,」他激動地說,我看見他手上的戒指閃爍。「不過這都過去了,不提也罷,我們還是下棋吧!」
藍姆斯的事情再也沒人提起,我相信愛蕾一定在私下幫了他們。瑪莉的肚子愈來愈大,我也常在馬廄看到傑密,他變得有自信得多,常一面工作一面吹口哨,我覺得很高興能幫他忙。因此,在二月初的一個早上,傭人說傑密失蹤了,使我大感意外。
有一次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書房,因為我的錶快了十分鐘。我敲敲門,但沒有人應,於是我推門而入,他不在屋內,但屋內一邊的簾子拉開了,露出另一扇門來,門半掩著,我從來不知道這裡還有門。
「爸說妳不用再擔心了,我們以後會更小心照應妳。」
「但她希望處於梅白的地位。」他接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妳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是我見過最了不起的,我對女人從來沒這麼認真過。」
於是我進去,在一個畫架上擺著一幅畫,椅子上掛著一件滿是油彩的外衣。
我確是個幸福的人,我要跟德林結婚,我才十八歲,也許等我十九歲時,他會向我求婚,我想像我們兩人在書房中接受山貓的道賀,他會把我摟進他的懷中親我。「現在真是我的女兒了。」他一定會這麼說,一個從小被母親拋棄,又遭喪父之痛的孤兒,卻成了一個人人敬畏的人的女兒。
一天早上,我決定到凱悅溪去,這是我最喜歡的地方,這兒有一灣流水,穿過高大的橡膠樹,花正盛開的垂柳迎風招展著。我喜歡把馬拴在橡樹下,坐在那裡看著潺潺的流水。十年前有個叫凱悅的人在這裡發現了金子,他曾在這兒花了十年功夫,想找到更多的金子,結果失望而離開。因此這裡便叫做凱悅溪。當凱悅證實這裡沒有金礦時,這兒便成了無人之地,也正因它清靜,所以吸引了我。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