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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女人號

作者:維多利亞.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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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寧靜仕女號 第十六章

第三部 寧靜仕女號

第十六章

於是我接受了他的邀請。當時他在當班,不能一直坐在我旁邊。據我所知,每到一個港口,事務長辦公室都是最忙的。那天晚上他帶我去了一家名叫「羅斯灣」的餐館,那是一家令人愉快的餐館。每張餐桌上都點著藍色和金色的蠟燭,還有一支樂隊,演奏的是浪漫曲。樂隊的小提琴手專門來到我們的桌邊,為我演奏了一曲。
「聽妳這話似乎我們將面臨一場戰爭。」
船在圓形碼頭上停靠兩天,這樣我有了機會去看看雪梨。格里諾爾夫婦和朗德爾小姐已下了船,格倫寧夫婦也下了船。沒了他們,也沒了往常在海上時的那些生活,還真讓人感到生活發生了變化。船上在亂烘烘地裝貨和卸貨,我和巧黛則上岸去逛商店。她是為她自己和莫妮卡買東西,我為我自己和愛德華買東西。
他對我笑了笑說:「愛德華來了,謝謝妳,布雷特小姐。」
「他活得真累。另外,島上有保姆,有老護士,還有妳和我。我只不過是個次要角色。」
「船在哪兒,他就在哪兒。」我補充說。
我換了話題說:「到了海上以後天氣會涼快得多。」但克萊寧仍把話題扯回到巧黛身上。他說她的經歷很傳奇!他認為她在伺候我姑姑之前曾經護理過一個叫亨洛克的女士。
一個船員來到我的船艙,通知我,讓我把愛德華帶到船長室去。
格倫寧夫婦倆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我以為他們是為巧黛惋惜,因為比起我來,他們見到巧黛陪著雷克斯的次數更多。
我帶著愛德華上了甲板,當我們來到船長室敲門之後,來開門的是雷克斯。
「想逗逗妳。」
「這倒是真的。巧黛……妳沒有不高興?」
第二天下午我坐在甲板上看書時,迪克.卡勒姆過來在我的旁邊坐下。我是上午出來的,到此時已覺得累了。愛德華當時與他父母在一起,而巧黛則不知去向。
他們對巧黛印象深刻並不讓我感到奇怪,因為大家對巧黛印象都很深。她要比我更吸引人,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使我感到意外的是,格倫寧夫婦這次叫我來,似乎就是想跟我說說巧黛的事。我不知道他們並不瞭解具體情況,是不是想把她牽扯進去……我不得不強迫自己別再想下去,老想莫妮卡活不長久了是邪惡的。
迪克盡他的努力使我高興,如果對此沒有一點欣賞的話,顯然是很不禮貌的。
「我是不是又在上課了?」
「別說了,妳肯定會說不行。要是妳真這麼說,我會傷心的。」
巧黛就站在我的旁邊,她也為眼前輝煌壯觀的自然景色所征服而無言以對。
「雷克斯在澳洲,我們現在是在公海上,難道我們還要再想他嗎?」
「我們會想念你們大家的,」克萊寧說:「非常想。不過,我們可以看到在雪梨的克里狄頓先生。」
巧黛在對我笑。我既高興,又大大地鬆了口氣。
這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當我們緩緩駛進港口時,太陽早已傾洩在甲板上了。這個港口要比我想像的更大、更美、更令人難忘。我從書上讀到過對這個港口的描寫,「這是一個全世界最優良的港口,即使有一千艘定期班輪靠港也絕對安全可靠。」這個港口當之無愧這段描寫。它確實令人歎為觀止,港內有許許多多的小港小灣和我們必須穿越的壯觀尖岬,另外再加上岸上的樹木、花草、海鳥和與之交相輝映的藍色大海。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說,和_圖_書別為我操心了。我喜歡雷克斯,但我也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不會結婚的。她這個人冷靜,也很有頭腦,我但願自己也有她那樣的冷靜。
「無論從哪方面看,那個島都是一個邪惡的地方。別擔心,安娜,有我在。『無論妳走到哪,我都會跟隨妳。妳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安娜,妳不覺得總有前人說過的話適用於現在嗎?」
她很輕率,她的輕率與她的同情心同樣都是一種幫助。上次夏洛特姑姑死時,她的同情就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我驚歎和欽佩她掩飾自己不幸的能力。我估計她心裏一定很難受。
「可人們在議論紛紛。」加雷思說。
莫妮卡的身體稍好了些,顯然是船到了雪梨使她激動,也使她身體有了好轉。她穿戴得整整齊齊。巧黛事先告訴過我,她一直與船長在一起,她認為有地位的人要上船,他們自然是要接待他們。既然她在船上,做為船長的夫人,她自然也是要在場的。
「多謝。」她很得意。
「妳覺得會怎樣。他們上船來歡迎『寧靜仕女號』到達雪梨,我想雷克斯也在那兒。」
「可憐的安娜,妳把什麼都看得太認真了,其中也包括我的事。把船炸了有什麼好處嗎?那他就會回到雪梨去,在那兒等候英國來的指示。不行,把船炸了不是個好辦法。」
「很有趣,比我想像的要美多了。」
這個變化,照巧黛的說法,就是少了點「家庭」氣氛。
「我們會想念留在島上的妳的,」加雷思說:「我們聽說了很多有關那個小島的事。」
「現在可說不上來。」
「聽你說起這些話來,你倒像個算卦的,不像是『寧靜仕女號』上的事務長了。」
「我不是在跟妳談這件事,我想的是那個島,那地方有點神秘。這事真與船長無關嗎?真的會有人給那船附上了咒?」
「為什麼?我看上去傷心了?」
「哦,加雷恩,你怎麼能說這些,」克萊寧說,語氣中帶著溫和的責備。「布雷特小姐就要到島上去生活了。」
「老天,巧黛,妳幹嘛要這樣?」
「我也認為他沒有去過,」加雷思答道:「是在船上聽說的,說是島上有……鬼怪出沒。」
我任他說了下去,我不想對他說我永遠也不會嫁給他。
「是的,我懂。與其說是傷害了他,莫如說是傷害了我自己。」
「他不會留在島上,他最多只在島上住三個晝夜,然後再出海兩個月。」
她不在自己的船艙裏。我不安地去看了看我的船艙,她也不在。
「唉,你真的相信會有這樣的事?」
「我們不是說過不再談這件事了嘛!」
「做為旅伴,洛曼護士是個很可愛的人,」克萊寧繼續說道:「我們也會非常想念她的。」
劇烈的心跳使我從夢中驚醒,於是便躺在床上想起了今後,想起了「女王故居」,還有孩子們,在草坪上玩耍的我的孩子們。過了一會兒我又進入了夢鄉,奇怪的是剛才的夢又接了下去。我走到門口,門口站著兩個男人。我不知道我是與這兩個男人中的哪一個一起走進「女王故居」的。真是一個神奇的夢。難道它在預示著什麼嗎?
「我也聽說了。不管怎樣,如果我們不喜歡那個小島,我們可以離開它。」
「我們快到碼頭了,我都看見桅桿了,」愛德華說:「瞧!」
我們來到了遼闊的太平洋上。太https://www.hetubook.com.com陽曝曬著我們的船,下午太熱,大家什麼都不幹,一個個都伸直了四肢躺在甲板上。
「我親愛的安娜。」她突然伸手摟住我,抱緊了我。
他對他上次的失禮道了歉。「我承認,」他說:「我是嫉妒船長。」
「嗯。」
「天,巧黛,快別再說了。這又不是真的在演戲。」
我很想見巧黛,想瞭解她是怎麼跟雷克斯分手的。現在是瞭解事情的原委的時候了。
「安娜,我不願看到妳留在島上。」
加雷思.格倫寧理解我的焦急心情說:「布雷特小姐,別擔心,我們會按時回船的。」
就連愛德華也安靜了下來。他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我曾抓住機會給他上過一堂歷史課,給他講了幾百年前的第一艦隊,那時這個地方與此是不一樣的。那時這兒既無房子,更無城鎮,有的只是未開墾過的土地和有著美麗羽毛的海鳥在粼粼碧波的海面上翱翔。
我自認為自己膽大,意志堅強。其實不然,如果不是巧黛,我是絕對不會出這次海的。我回到了我的船艙,只聽愛德華在念叨著強尼,而且還問我中午會吃什麼?
「與戰爭差不了多少。她常恨船長,卻又愛他,這就是她特殊的個性。毫無理智可言。她只用她的感情而不是大腦來思考,那根本不叫思考。這就是悲劇的種子。多霧的熱浪。瞧,霧不是多起來了麼?赤道的夜晚,天數的星星,南十字星座一直比北斗七星星座聽上去更有感情|色彩。妳說呢?波浪般起伏的棕櫚樹林、香蕉林、桔黃色的灌木林,還有甘蔗林。完全是一場……戲劇的背景。」
「妳在為我操心,而妳自己的事情卻比我的更讓人憂慮。」
有了愛德華在身邊,我們無法隨心所欲地談心。不過,我不知道即使只有我們兩個人,她也不願與我談。
「遺憾的是你們還要繼續航行,離開我們,」加雷恩插話說:「萬幸的是你們有洛曼護士陪著。」
再過一會兒就要吃午飯了,到那時大家就會發現巧黛已經失蹤。
「可憐的安娜,我看妳真的離不開我。」
「妳就會嚇我。」
「安娜,那時我會再問妳以前我問過的話。誰知道這兩個月內會出什麼事呢?」
我估計他是在計劃把「女王故居」視為他的家,他想給我勾勒一幅畫,一幅我倆在一起過一種寧靜也許還幸福的生活的畫。
「有人來訪?」她問我。
當時真不知道萬一船開了我們該怎麼辦?
我深深地同情她,這種同情因為有了我自己眼下的境況而更加強烈。
他點點頭,又說,「妳對要去的小島有何想法?」
「總得有個限度吧!」
我對愛德華說:「我們到甲板上去散步。」我們在甲板走著,甲板上也沒有巧黛的人影。
「是克里狄頓先生告訴你們的?我可從沒聽說他去過那個小島。」
然而我又想,她的無言是不是因為她不得不與雷克斯告別所引起的呢?船長不在船橋,而此時他本應該在那兒,船橋上只有我們三個人。
「即使妳想炸,也下不了手。」
我不知道如何答覆。
「安娜,每個人都會有迷信的時候,即使是妳,就算妳以前沒有迷信過,以後也會有的。等著瞧吧!等船到了小島,等妳感受到了那兒的氣氛,妳就會有的。過https://m.hetubook.com.com一段時間以後,我們還會回到小島的。」
接著我聽到了「格格」的笑聲。我把摀在眼睛上的手掰開,猛然轉過身來。
接著我又聽見一陣笑聲,夢中的笑聲,那是莫妮卡在笑。
「謝謝妳對我的關心。可妳為什麼要覺得不安?」
這似乎是對他的安慰。
「誰會給船唸咒語?」
進港之後再過了兩個鐘頭我們的船才靠上了圓形碼頭。船上照例一陣忙亂,我和愛德華進了船艙,巧黛也進了她自己的船艙。我的頭腦裏此時只有巧黛,我在想這一下我肯定能知道她的真正感情了,因為如果她真愛他的話,她絕不可能在我面前隱瞞住的。
我瞥了一眼雷德弗斯,裏面還有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人。我猜那女人最多不過二十五、六歲。
我漸漸恢復了平靜,對她說:「一個人要嘛關心別人,要嘛就不關心。」
「此事說來話長,也許是其中的一個島民吧!關於那艘船曾有過一個傳說,據說它將被命名為『幸運女士號』什麼的,但我從沒聽說過。後來克里狄頓夫人給它取名……取的名字出乎人們的預料。可以想像她給它取這個名字時會有什麼樣的感情。她腦子裏想著的那個女人,也就是船長的母親。她說:『我給這艘船取名為「神秘女人號」,祝願駕駛她的人一路順風。』說不定她不是在祝願她,而是在給她下咒語,說不定就是她給船下的咒語。」
值得令人安慰的是,難道如此怯懦的人值得巧黛去愛嗎?
「……也許就因為在那兒發生了那件事,船……在那兒的海灣裏被炸沉了。」
「萬一趕不上,」愛德華眼睛裏充滿恐懼地問:「船長會把我們扔下,自己開船走嗎?」
我坐不下來,又去了一趟她的船艙。
我竭力表現得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告訴他中午會吃什麼。我以為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去小島了。儘管我一直有這樣的感覺,但這一次更讓我深切地體會到我是多麼地依賴她。我需要她的快樂,需要她對生活超出常人的態度,還需要她沒有多愁善感的那種性格。
即將出現的是那個小島,一個陌生的外國小島,一個籠罩著被詛咒的氣氛,又為大家議論並警告的小島。然而我身邊卻沒了巧黛。
「我不是這個意思。可一旦發生這樣的意外事故,一旦一位船長在神秘的狀態下失去了自己的船,他是永遠也洗不清自己的罪名的。以前我就對妳說過,如果此事發生在一個與克里狄頓家無關的人身上,他早就被主人吊銷行船資格了。但我不想跟妳談這個,該說的都已說了。妳覺得雪梨怎麼樣?」
「船長帶我們一起航行。」愛德華語氣中充滿自豪。
「我在想雷克斯。」
「許多人根本不會相信大白天有鬼,但當夜幕降臨時,他們的觀念就改變了。有多少嘲笑別人怕鬼的人敢真的獨自在一幢被人認為有鬼出沒的屋子裏住上一晚?在雪梨,尤其在這家餐館裏我們面對面坐著,聽著小提琴手演奏門德爾松的『無語的歌』,我絕不信什麼咒語或附咒,但那小島的情況完全是兩碼事。我們現在離小島越來越近了。」
「妳這齣戲的演員是誰?」
「親愛的安娜,妳不知道我什麼都幹得出來?」
「妳沒有必要說出來的。」
「可把我……嚇壞了。」
「雷克斯叔叔也說會想念她的,」愛德華插嘴說:「大家都這麼說。」
「他們是亨利爵士和海倫和-圖-書娜.德林翰。」
我恨雷克斯,因為她的命運掌握在他的手中。正因為他的軟弱,所以才不得不到雪梨來向海倫娜.德林翰求婚,以補償他在倫敦未能向她求婚而給對方造成難堪。
他壓低了嗓門輕聲對我說:「妳知道,是船長在駕駛它,他在上面指揮他們幹活。」
「我太自私了,」她說:「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多麼想給妳安慰。」
「船的開航時間一到是不等任何人的,」我對他說:「但我們還有時間。」
就連船員們也有了變化。他們議論卡萊爾島的聲音變輕了,議論時還有偷偷地看看四周有沒有其他人。那是一個神秘的小島。一個船長,也就是他們的船長,曾經在那兒失去過他的船。看他們的眼神,似乎那兒又要發生一樁可怕的事。
「妳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對嗎?」
但唯有我才能安慰她,因為她畢竟失去了她的情人。那是我認為的。她失去他,不是他們之間有不可跨越的障礙,而是他沒有勇氣娶她。
「是的。」
「我敢保證,如果他上島,就一定會有一場戲。但願我們能想出個辦法不讓他上島,比如在海灣裏炸掉他的船什麼的。」
我無法掩飾我高興的心情,因為她最終還是陪在我身邊。當然,我這是自私的。要是她與雷克斯私奔了,現在他們就會留在悉尼,就會無比地幸福。
我還與她在甲板上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和使人昏昏欲睡的下午。
那天晚上,船靜靜地靠在碼頭上,我安然地睡在我的船艙裏。在睡夢中,我夢見了夏洛特姑姑。她來到了我在「女王故居」的房間裏,我睜開了眼,看見她站在我房裏,臉龐模模糊糊,卻很慈祥,這倒是很少見的。她只是夢中的影子,而那些傢俱卻都栩栩如生。
就連愛德華也變得懶洋洋的了。
「有時候我覺得妳有很多話沒對我說。」
我猛地推開艙門,走了進去。剛走進去,身體就被人從後面抱住,同時還有一隻手摀住了我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我嚇壞了,以為會發生可怕的事。令人驚奇的是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我想到了許多事情。我想到了有人把愛德華帶到甲板上,想到我被人制服,扔進了大海。巧黛說過,海上是殺人最方便的地方,因為處理屍體時根本不會有任何麻煩。
「我從沒見過他們。」
這段時間裏我倒是能經常見到巧黛了,她很不好意思給我帶來恐懼心情。
我想我也許應該料得到,她一定是逃走了。他們倆一起逃走的。難怪她會那麼平靜,她早就有了這個打算。
我渾身一哆嗦。
「那麼這是戰勝自己情感的第一步,而……」
我回到了我的船艙,發現巧黛在裏面,正對著我的鏡子仔細看她的臉。
「其實我考慮的是我自己,」我說:「一想到就我一個人上島,我就感到害怕。」
「一個年紀大的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人。」
我實在定不下心來,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安娜,我倒是有點為妳擔心。妳太關心別人了。」
我無話可說。她繼續說:「莫妮卡已經變了。她,怎麼說呢……變得好鬥了。她就要回到她家鄉的土地上了,在那兒她將會有人給她助威。」
「別傻了,」她說道:「拿就拿妳能拿的,別伸手拿妳不可能得到。怎麼可能呢?難道就沒有災難?沒有悲劇?別忘了,我的孩子,死神曾來找過妳。」
他們帶上我們一起坐車出去,走得離城很遠,那地方差不多可以看見遠處和_圖_書的藍色山脈了。我當時有點著急,生怕不能按時趕回船上。
可她為什麼一點話也不留給我?
「我一向以為我說話時沒有好好想一想就把想法說出來了。總之那是妳的個人看法。」
他臉上的微笑是愉快的,再說他做的一切畢竟都是對我的尊敬,當然也帶有對雷德弗斯的敵意。不過,在那種情況下,許多人都會說這是自然的。
我們終於按時回到了碼頭,離開船還有半個小時,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因為得提前二十分鐘撤掉跳板。我向格倫寧夫婦道了聲再會,然後帶著愛德華向我們的船艙走去。愛德華嘴裏不停地說著貨物和吊車,還說想看看我們的船是如何離開碼頭的,於是我把他帶到甲板上,看著船員是如何準備船隻離開碼頭的。我們向碼頭上的人揮手告別。樂隊又開始演奏,愛德華興奮地蹦蹦跳跳。等他意識到他這時已離開了澳洲,意識到強尼已留在了那片大陸的某個地方時,他才開始多了個心眼。
「就算是吧!其實也確實是,說實話,這也是一種讚美。他是一流的船長,這一點很重要。船長規範船員的行為。可惜的是……」他猶豫了一下,我催他說下去。「沒必要再提舊事,但這就可惜了『神秘女人號』。這種事很難讓人輕易忘記。幾乎所有船員都知道一些這件撲朔迷離的事,而且很有可能再添油加醋一番。至少此事使他們對一個人有了恐懼。」
我一屁股坐在她的扶手椅裏,抬頭看著她。她那張可愛的臉上充滿了笑容和嘲諷。
我們於中午啟航。格倫寧夫婦於前一天又上了船。他們在邦迪海灘的一家飯店要住上幾個星期,並且問我能不能帶愛德華去他們那兒玩玩。問這話時愛德華正好也在,他說他想去,於是我就接受了他們的邀請。儘管我與他們沒什麼來往,但他們對我倒是一直都很客氣的。
「過兩個月。」我說。
當然,我也想到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然而從外表上卻一點也看不出她的難受。她與艾弗.葛萊葛瑞調情取樂,又慇勤地照顧著莫妮卡。
最後,我們終於抵達了那個神秘的卡萊爾小島。
「女主角是莫妮卡,男主角是船長。」
再過一會兒我們將駛入太平洋,那塊令人感到安慰的大陸將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
「只要妳不想,我也能不想。」
我把愛德華留在船艙裏,自己再去了一趟巧黛的船艙。空空的船艙並不使我覺得可怕,只是讓人心裏覺得有點沮喪。
「坦白說,」她說:「是不是以為我扔下妳不管了,對不對?」
愛德華哪裏知道我此時的大腦裏一片混亂。他倒好,一直在問著中午吃什麼?
她在鏡子裏看著我,然而從她的表情中我一點也看不出她有什麼反應。
我們又談了些別的事情,他對我訴說他的雄心,他要在英格蘭建一個家,這樣在航行期間有個回去住的地方。他見過「女王故居」,故居在藍茅斯是眾所皆知的。我知道它是在我的夏洛特姑姑去世之後才出名的。
「這麼說,船員們害怕而且不尊敬他們的船長了?」
是不是她上岸之後看錯了時間?過去我們就一直擔心會錯過時間。不,不會的。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巧黛不會看錯時間的,她從不錯過時間。
船上的氣氛有點變化。我們又有了四位新乘客,只是很少能見到他們。這幾個人是搭我們的船去太平洋上的某個港口的。
卡勒姆對我說:「可以邀請妳今晚出去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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