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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諸子百家爭鳴

作者:易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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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實話孔子 四 頭號教書匠

第一章 實話孔子

四 頭號教書匠

其實這裏面有許多問題可以討論。首先,束脩,或者十條乾肉,是見面禮,不是學費。而且,我讀研究生的時候,曾經聽先師吳林伯先生說,束脩一語雙關,還表示願意接受約束和修理。顯然,條件也還是有一點的,那就是要表示拜師的誠意。何況有所教誨,也不一定就是收為學生。回答他一些問題,也可以說是「吾未嘗無誨焉」嘛!
不過這樣一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這句話的本意就變了,不再是「以本色為美」,而是「以本色為底」。所以楊伯峻先生的翻譯,雖未必是詩的原意,卻符合孔子的想法。曲解詩意的,不是楊先生,倒是孔夫子。那麼,是孔子不懂詩嗎?不是。他是故意曲解,也就是要借古人的話,說自己的事。原意不原意,曲解不曲解,嚴謹不嚴謹,他可不管。現在許多人都主張「我注六經」,痛恨「六經注我」,卻不知道孔夫子恰恰是這種做法的老祖宗。當然,這樣做,對不對,好不好,也可以另案討論。至少我個人認為,在講解經典的時候,還是先弄清原意,再發表看法為好。
那麼,怎樣才能參與政治或者影響政治呢?
這就好像有點問題,因為孔子還說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話。這話在《論語》中記載了兩處,一處在《泰伯》,一處在《憲問》,好像與「雖不吾以,吾其與聞之」矛盾。其實「不謀其政」的關鍵詞,是「謀」。謀,就是謀劃,即進入操作層面。不謀其政,就是不越位操作,也不超出自己的權限來考慮政事的處理,但不等於不「思」(關心政治),不「施」(影響政治),不「為」(參與政治)。所謂「施於有政,是亦為政」,就是這個意思。
孔子這個「吾與點也」是甚麼意思?要看「與」怎麼解釋。解釋為「讚許」,就是「我贊成曾點的想法」。解釋為「相與」,就是「我和曾點一起去」。當然,這兩種解釋也可以並為一種:我贊成曾點,我欣賞曾點,我和曾點一起去!
子路說完,孔子就笑了(哂之)。哂,有兩個意思。一是微笑,二是譏笑。孔子是微笑還是譏笑?回頭再說,反正孔子笑了。又問冉有:阿求,你怎麼樣?冉有說:縱橫六七十,或者五六十里的地方,我去治理,三年之內,可以解決溫飽(可使足民)。至於建設精神文明的事,就得另請高明(如其禮樂,以俟君子)。
通過教育來消除差別,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構想。因此,說孔子是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教育家,一點也不過分。可惜孔子並不能把全社會人與人之間的差別都予以消除,這事他一個人做不了。他能做到的,也就是教好自己的學生。
於是我們要問:孔子招學生,都教些甚麼,又怎麼教?
好在孔子想得通。不能「從政」,那就「為政」。
這就奇怪!孔子不是主張讀書做官嗎?子路想做的官最大,孔子為甚麼要笑他?曾皙不想做官,孔子為甚麼要贊成?孔子到底喜歡甚麼樣的學生?
問孔鯉的一次記載在《論語和圖書.季氏》。孔鯉,字伯魚,生於公元前五三二年(孔子二十歲時),卒於公元前四八三年(孔子六十九歲時)。陳亢比孔子小四十歲,比孔鯉也小了一輩,因此稱孔鯉為先生。陳亢問孔鯉:先生您在老先生那裏,也聽到過一些甚麼特別的教導吧(子亦有異聞乎)?這意思很清楚:你爸當老師,你又是他的獨生子,總該吃過小灶的。孔鯉回答說,也沒甚麼特別(未也)。接下來,孔鯉講了兩件事。他說有兩次,父親大人「嘗獨立」,他自己「趨而過庭」,被叫住問了話。趨,就是小步快走,表示恭敬的意思。庭,則是建築物台階前的空地,即院子。也就是說,有一天,孔子一個人站在庭院裏,孔鯉恭恭敬敬邁著碎步從他面前走過,結果被孔子叫住。孔子問他,學詩了嗎?孔鯉回答,還沒有。孔子說,不學詩,就不會說話(不學詩,無以言)。於是孔鯉「退而學詩」。又一天,孔子又是一個人站在庭院裏,孔鯉又恭恭敬敬邁著碎步從他面前走過,結果又被孔子叫住。孔子問他,學禮了嗎?孔鯉回答,還沒有。孔子說,不學禮,就不會做人(不學禮,無以立)。於是孔鯉「退而學禮」。然後孔鯉告訴陳亢:我聽到的,就這兩條(聞斯二者)。結果陳亢非常興奮,說我只問一個問題,就得到了三個答案:知道了詩,知道了禮,還知道君子要疏遠自己的兒子。這口氣,不但像粉絲,而且像媒體。
這個意思實在是很清楚,子夏為甚麼還要問?顯然,他是要「舉一反三」。於是孔子回答「繪事後素」。繪事,就是畫畫;後素,就是「後於素」。也就是說,畫畫,要先用白顏色打底子,然後才能畫花紋。這就已經是由此及彼,說開去了。誰知子夏竟大受啟發,高興地問:「禮後乎?」甚麼叫「禮後乎」?就是說,禮,也像繪畫的花紋一樣,要放在打底子的後面吧?孔子一聽,喜出望外地說:阿商呀阿商,啟發我的人就是你呀(起予者商也),我可以和你討論詩了(始可與言詩已矣)!孔子為甚麼會這樣說?因為在孔子看來,禮樂也是要先打底子的。拿甚麼打底子?仁。仁愛或者仁義,就是禮樂的底子。仁為禮樂之本,當然要先仁義而後禮樂。這就叫「禮後」,或者說「仁先禮後」。
孔子又問公西華:阿赤,你怎麼樣?公西華說:我不敢說能幹,只能說想學。我希望能夠穿著禮服戴著禮帽,在祭祀和結盟時做一個主持人。
從政不如意,為政碰釘子,孔子還有路嗎?
坐定之後,孔子就說:「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這話按照李澤厚先生的解釋,就是我不過比你們大幾歲,你們不要有顧慮。這是營造談話氛圍,很值得我們當老師的和做談話節目的主持人學習。接著孔子問:你們平時總說別人不瞭解自己(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果有人瞭解,你們想幹甚麼(如或知爾,則何以哉)?
孔子最後問曾皙:阿點,你怎麼樣?當時曾皙正在鼓瑟。和-圖-書鼓,就是彈奏。看來,孔子上課,是有人伴奏的,就像中央電視台的《實話實說》。按照楊伯峻先生的翻譯,孔子問話的時候,曾皙的伴奏也正好接近尾聲(鼓瑟希),便鏗地一聲把瑟放下站起來(鏗爾,舍瑟而作),回答說:我和他們的想法不一樣。孔子說:那又有甚麼關係?也就是「各言其志」罷了。於是曾皙就說:我嚮往的,是暮春三月,換了春裝,和五六個青年人,六七個小孩子一起,在沂水邊洗洗澡,在祭壇上吹吹風,唱著歌兒回家去。好嘛,藝術家!誰知孔子竟「喟然歎曰」,也就是長歎一聲說:「吾與點也!」
這樣算下來,孔子的學生一共有多少?很多。歷史上的說法,是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這在當時,可是一個驚人的數字,等於一個人又辦北大又辦清華。這還是在冊的,此外還有編制外的。比如陳亢(音剛),我懷疑就是「編外粉絲」。陳亢,字子禽,生於公元前五一一年,比孔子小四十歲,陳國人。他在《論語》中出現三次,三次都是提問題,一次問孔子的兒子孔鯉,兩次問孔子的學生子貢。問子貢的兩次,一次記載在《子張》,是他問子貢:先生對仲尼恭恭敬敬(子為恭也),難道他老人家真比先生您強嗎(仲尼豈賢於子乎)?這口氣,很不像孔子自己的學生。其結果,當然是被子貢駁回,說他老人家生得光榮,死得可惜(其生也榮,其死也哀),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比得上的(如之何其可及也)?還有一次記載在《學而》,是他問子貢:孔夫子每到一個國家,一定知道這個國家的政治狀況(夫子至於是邦也,必聞其政),是他自己問來的(求之與),還是別人告訴他的(抑與之與)?子貢說,這些情況,是靠他老人家的溫和、善良、恭敬、簡樸和謙讓得來的(夫子溫良恭儉讓得之)。也就是說,正因為我們老師為人好,所以大家都樂意把情況告訴他。至於是他老人家主動問,還是別人主動說,並不重要。從這段對話看,陳亢也不像孔子的學生。
有。甚麼路?育人。換句話說,就是把自己的學生培養出來,讓他們去從政、為政,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仍據錢穆先生《孔子傳》,孔子授徒設教,應該是在他三十歲那年(公元前五二二年);而據李零先生的研究,孔子招收的學生,可以分為三批。第一批是在他三十五歲之前,住在魯國的時候。第二批是在他五十四歲之前,自齊返魯後。第三批是在孔子五十五歲到六十八歲之間,周遊列國之時。這三批學生,我分別稱之為「黃埔一期」、「黃埔二期」和「黃埔三期」。此外還有年代不可考和不見於書傳的,一大堆。
也有兩個辦法,一是游說君主,二是教書育人。游說的對象,包括國君,也包括執政的大夫。據錢穆先生《孔子傳》和李零先生《喪家狗》,公元前五一七年,即孔子三十五歲那年,他到過齊國。公元前四九七年(孔子五十五歲),到公元前四八四年(孔子六和*圖*書十八歲),周遊列國十四年。出國的目的,一是「從政」,二是「為政」。也就是說,如果有可能,孔子希望能在某個國家做官,實施自己的政治主張。如果做不了官,則希望能夠游說執政者,推銷自己的政治主張。所以我說,孔子如果活到今天,肯定會上「百家講壇」,或者在網上開博客。這實在比東奔西走到處游說效率高多了。
甚麼叫「從政」,甚麼叫「為政」?從政,就是實際做官;為政,就是影響政治。其實「為政」一詞的本義,是從事政治。據《論語.為政》,有人曾經問過孔子:「子奚不為政?」這話直譯過來,就是「先生為甚麼不從事政治」。其實他的意思,是「先生為甚麼不出來做官」。孔子怎麼回答呢?孔子說,《尚書》不是說了嗎?要孝順父母,友愛兄弟,把這風氣推行到政治上去(孝乎惟孝,友於兄弟,施於有政)。這就是從事政治呀(是亦為政),還要怎樣才算從事政治(奚其為為政)?於是,「為政」這個詞,在《論語》中就有了特定的涵義,即不但是「參與政治」,也包括「影響政治」。只要能夠參與政治,或者影響政治,就是從事政治,也就是「為政」。做不做官,倒不一定。
實際上,孔子也經常和他的學生討論問題。據《論語.先進》,有一次(李零先生認為是在孔子六十歲以後),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四個人陪孔子坐著。子路和冉有,前面介紹過了。曾皙,名點,字子皙,生卒不詳,大約比孔子小二十多歲。他是曾子(曾參)的父親,為人比較「另類」,喜歡吃一種名叫「羊棗」的小柿子。公西華,名赤,字子華,生於公元前五〇九年,比孔子小四十二歲。他們四個人陪孔子坐,是按年齡來排序的。小九歲的子路第一,曾皙第二,小二十九歲的冉有第三,公西華最後。
其次,「有教無類」也未必是「無類而教」,即不分類別(身分地位、地域種族)地進行教育。實際上,要弄清楚甚麼叫「有教無類」,得先弄清楚「有A無B」這種句式。這種句式在漢語中有四種意思:一,只有A,沒有B,比如有勇無謀、有名無實;二,有A,沒有非A(B),比如有增無減、有過之無不及;三,既有A又沒有A,比如有意無意、有一搭沒一搭;四,如果有A,就沒有B,比如有備無患、有恃無恐。「有教無類」屬於哪一種呢?第一種不對。因為教與類不像勇與謀、名與實,是矛盾對立的兩面。第二種也不對,理由同上。第三種更不對。能選擇的,只有第四種,即「有A則無B」。比方說,有備則無患,有恃則無恐。同樣,有教則無類。所謂「有教則無類」,就是說,人,原本是「有類」的。比如有的智,有的愚;有的賢,有的不肖。但通過教育,卻可以消除這些差別。這就叫「有教則無類」,簡稱「有教無類」。可見「有教無類」是教育的結果,不是前提。這個觀點,是謝質彬先生在一九八九年第十一期《文史知識》提出來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同意。
所以孔子教學生,主要也就兩條:一是做官,二是做人。怎麼教?主要也是兩條:一是答問,二是討論。答問的記錄,《論語》中有很多。問孔子的人,有學生,也有別人。問的問題,也主要是做官和做人。我統計了一下,《論語》書中,孔子回答得最多的問題,是政治(包括做官、事君、為政),十九次。其次是問對某個人的評價,十二次。再次是問仁,九次。又再次是問禮,五次;問孝,三次;問君子,三次;問士,二次。其餘,如問友、問知、問明、問達、問行、問好惡、問做人、問成人,也都可以歸入問仁問孝一類。有人問過軍事,孔子的回答是他不懂,沒學過(《論語.衛靈公》),也有人問過鬼神,孔子的回答是「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論語.先進》)。這兩個答案,都等於拒絕回答。拒絕回答當然也是回答。答案就是:這些問題我沒興趣。感興趣的,只有政治學和倫理學。
孔子第一次出國,見了齊景公;第二次出國,在衛靈公、陳涽公、衛出公那裏做過官,見過楚國的葉公,還打算見趙簡子和楚昭王。但孔子的官做得並不開心,事也辦得不順。據《史記.孔子世家》,齊景公想用他,被晏嬰拆台;楚昭王想用他,被子西拆台。齊景公原本是要把尼谿(尼溪)之田封給孔子的,晏嬰如此這般一說,齊景公就變了卦,對孔子就敬而遠之了(敬見孔子,不問其禮),後來乾脆客客氣氣地把他打發回去。齊景公的做法也很絕。他先是談待遇,說季孫氏那樣的薪水寡人可是開不了。然後是找藉口,說寡人老朽,沒法用先生(此事《論語.微子》也有記載)。孔子只好回國。同樣,楚昭王原本是要封給孔子七百里地的,子西頭頭是道一說,楚昭王就變了卦,孔子也只好離開楚國。晏嬰和子西為甚麼要擋橫呢?茲事體大,我們以後再說(見本書第五章第一節)。總之,孔子轉了一大圈,還是沒有出路。這可真是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沒有一個家,難怪有個鄭國人要說他「累累若喪家之狗」(《史記.孔子世家》)。本國讓他痛心,別國讓他傷心,孔子豈非喪家?
許多人認為沒有。因為孔子有兩句名言,一句叫「有教無類」(《論語.衛靈公》),還有一句叫「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論語.述而》)。束脩,就是十條乾肉。因此,不少人認為,只要交十條乾肉,就能成為孔子的學生。身分地位、地域種族等等,都不是問題。後面這一點,差不多也是學術界的共識。比如楊伯峻先生就把「有教無類」這句話,翻譯為「人人我都教育,沒有區別」。李澤厚先生也把這句話翻譯為「教學生不要分類別」,而且認為孔子能打破族類界限,實乃「重大進步」。
實際上孔子一天都沒離開過政治。前面說過,朝廷有甚麼事,那些在朝的學生是會報告孔子的。比如季康子打算攻打顓臾,冉有和子路就到孔子那裏去請示彙報。這可能是規矩,可能和_圖_書是習慣,也可能是要向先生討教,或者希望得到先生的支持。總之,做官的學生經常會向不做官的先生彙報工作。據《論語.子路》,有一次,還是冉有,也就是當季孫氏大管家(季氏宰)的那個,下班回來見孔子。孔子問他:怎麼這樣晚(何晏也)?冉有說,有政務(有政)。孔子說,是事務吧(其事也)!如果有政務,我雖然不在朝(雖不吾以),也會知道的(吾其與聞之)。可見,孔子即便不從政,也能為政。
當然,我這樣說,並不是批評孔子。孔子的「曲解詩意」,其實是不怎麼好批評的。為甚麼呢?環境不同,目的不同,想法也不同。孔子和子夏談詩,並不是做研究,而是講道理。他的這堂課,也不叫「詩經研究」。子夏問,孔子答,目的都不在詩之中,而在詩之外。詩的本意,也就並不重要。只不過這個彎,也實在轉得太大了一點,讓我們看得一頭霧水。但從這裏,我們也能看出孔子教學的方式:一是啟發式,二是討論式。
孔子的教學,有四教、四科之類的說法。四教,就是「文、行、忠、信」(《論語.述而》),也就是歷代文獻(文)、社會實踐(行)、道德修養(忠)、行為準則(信)。四科,則是德行、言語、政事、文學(《論語.先進》)。文學不是詩歌、小說、散文,是熟悉文獻;言語,則是能言善辯。德行和政事就不用解釋了。總之孔子的學問,一是道德,二是政治。自然科學、工程技術、國計民生、通商貿易,他都不關心。這是孔子的局限。
這就是要討論了。於是,子路想也不想就回答說(率爾而對曰):一個有千乘戰車的國家,夾在大國之間,外有強敵,內有饑荒。如果交給我去治理,三年之內,就能讓國民人人有勇氣,個個懂道理(可使有勇,且知方也)。當時的制度,是以一千乘戰車為一軍。天子六軍,大國三軍,中國二軍,小國一軍。一個有千乘戰車的國家,是個小國。子路打算去治理一個小國,志向不能說很大,也不能說很小。
孔子的學生和粉絲這樣多,他「招生」的時候有選擇、有條件嗎?或者說,孔門之中,有「准入制度」或「准入標準」嗎?
其實即便是問文學,孔門師生也能扯到政治倫理上去。比如子夏向孔子問詩,兩個人之間的問答就讓人摸不著頭腦。子夏,就是卜商,生於公元前五〇七年,比孔子小四十四歲,「黃埔三期」的,也是孔子的重要學生之一。據《論語.八佾》,有一次子夏問:《詩經》上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甚麼意思呀(何謂也)?這話的前兩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見於《詩經.衛風.碩人》。倩,笑容美好的樣子;盼,眼睛明朗的樣子。「素以為絢兮」是逸詩,楊伯峻先生翻譯為「潔白的底子上畫著花卉」,可以商量。其實「素以為絢」是倒裝句,即「以素為絢」,因此應該翻譯為「以本色為美」。也就是說,這三句詩的意思是:笑容甜甜的,眼睛亮亮的,最本色的,就是最美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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