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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諸子百家爭鳴

作者:易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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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儒道之爭 一 隱士哲學家

第三章 儒道之爭

一 隱士哲學家

甚麼人可以做隱士?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當中,甚麼人是隱士?不做事的人。所謂「不做事」,也不是甚麼都不做。耕田、種菜、砍柴、釣魚之類,還是要做的,否則他們吃甚麼?他們的「不做事」,其實是「不做官」。不做官也不是「不會做」或者「做不了」,而是「不願意」。能做,會做,做得了,卻偏不做,才叫「隱士」。
何況楊朱不但說過「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還說過「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而且這兩句話是連在一起的,全文是「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甚麼意思呢?就是說,犧牲個人來滿足社會(損一毫利天下),不對;犧牲社會來滿足個人(悉天下奉一身),也不對。社會和個人是對等的,誰也不能損害誰。只有個人和社會都不受損,都不犧牲,才是「天下大治」。這就是楊朱思想的完整表達。這樣的思想,怎麼能叫「極端自私」?
以上就是儒道兩家的第一個分歧:天下大亂有藥可救,還是無可救藥。由此,又引出了他們的第二個分歧:我們應該拯救天下,還是拯救自己?
看來,楊朱的思想是被曲解了,楊朱本人也被妖魔化了。這也並不奇怪。思想的傳播有一個規律,就是「簡單化」。因為只有簡單化,也就是說,只有把深刻的思想變成通曉明白、簡單明瞭、一聽就懂、琅琅上口的短語和口號,才能得到最廣泛的傳播。這可是有風險的。由於語言的多義性和理解的多樣性,這些簡單的說法很容易被曲解。如果這種「簡單化」的工作還是由論敵、對手或者不懷好意的人來做,就很有可能被「妖魔化」,比如共產主義就曾經被妖魔化為「共產共妻」。楊朱思想的命運,也大約如此。「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的觀點,如果被刪去後半句,就已是片面,已是歪曲;如果再被簡單化為「一毛不拔」,那麼,想不被妖魔化,都不可能。明白了這一點,我們才能理解孟孫陽的那句話:你們是不懂先生的良苦用心啊(子不達夫子之心)!
道家認為應該拯救自己。在他們看來,天下既然已經無藥可救,那麼,能拯救的也就是自己。這是楊朱的觀點。楊朱,是先秦道家第一人。先秦道家有三個階段,各有一個代表。楊朱代表第一階段,老子代表第二階段,莊子代表第三階段(馮友蘭《中國哲學簡史》)。可惜楊朱沒有留下著作,他的生平也沒人知道,只能推測他應該生活在墨子之後,孟子之前。因為《墨子》一書沒有提到楊朱,而在孟子的時代他卻已與墨子齊名,擁有眾多粉絲。《孟子.滕文公下》說,當時楊朱和墨子的學說風行天下(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所有的言論不是贊成楊朱,就是贊同墨子(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這可真是好生了得!
說來簡單,也只有四個字:一毛不拔。
隱士。道家是隱士的代表,道家思想m.hetubook.com.com是隱士的哲學。
這就有意思。明明知道「道之不行」,為甚麼還要去推行呢?也有兩個原因,一是盡義務,二是有希望。子路說,君子做官,只是為了推行自己的主張,盡到一個士人的責任而已(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像隱士們那樣只顧潔身自好,其實是取了小義,亂了大倫。所以「不仕無義」。問題是,如果這社會徹底無救,君子就算做了官,又有甚麼用呢?說到底,還是認為世道可救,或者希望可救。唯其如此,孔子才開出了救世的藥方。
如果說接輿的歌還只是暗示,那麼,另外兩個隱士——長沮和桀溺的話,可就是明明白白的了。有一次,孔子要過河,找不到渡口。正好長沮和桀溺肩並肩在耕地,孔子就讓子路去「問津」(詢問渡口)。長沮說,駕車的那位是誰?子路說,是孔丘。這裏有兩個問題需要解釋。第一,駕車是子路的事,孔子怎麼成了「執輿者」?回答是:因為子路下了車,所以韁繩就到了孔子手裏。第二,子路是孔子的學生,對孔子怎麼能直呼其名?回答是:因為子路是在對長者介紹孔子。直呼其名而不稱夫子,是謙虛,也是對長者的尊重。於是長沮又問:是魯國那個孔丘嗎?子路說,是的。長沮說,那他應該知道渡口在哪(是知津矣)!俗話說,說話聽聲,鑼鼓聽音,長沮這是話裏有話。他的意思是:孔夫子不是聰明絕頂嗎?他連天下的出路在哪都知道,還能找不到渡口?當然,這話也可以做另一種解釋:孔夫子早就知道天下的出路在哪兒了,何必還來問我?兩種解釋,都通。
先說第一條。
因為他們代表不同的士。前面說過,墨家代表武士(或俠士),儒家代表文士(或儒士);墨家代表士的下層,儒家代表士的上層;墨家代表士的過去,儒家代表士的未來。武士也好,文士也好;下層也好,上層也好;過去也好,未來也好,總歸都要做事。那麼,不要做事的道家又代表誰?他們的思想又是誰的哲學?
這就難以讓人接受。只要拔一根毫毛,就能夠有利於整個天下,這樣的事情都不肯做,豈不是太自私、太小氣、太不像話了嗎?
不妨舉幾個《論語.微子》中的例子。比如楚國的「狂人」接輿,就曾經一邊唱著歌,一邊走過孔子的車子(歌而過孔子)。歌,當然是故意唱給孔子聽的。怎麼唱的呢?鳳凰啊鳳凰,咋就這麼倒楣(鳳兮鳳兮,何德之衰)!過去的不可挽救,沒做的還能追回(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算了吧,算了吧,那些當權派岌岌可危(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這話意思很清楚:如今這個世道,早就不可救藥。你孔某人就算是鳳凰,碰到這倒楣的時代,也只能是沒毛的鳳凰,還不如一隻雞!現在那些執政者早晚要完蛋,你東奔西走找他們幹甚麼!據說,孔子聽了立即下車,想跟他談談,接輿卻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楊朱這主張,也有https://m.hetubook.com.com兩個版本。一個見於《孟子.盡心上》,道是「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另一個見於《韓非子.顯學》,道是「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脛一毛」。一毛不拔的成語,就是從這裏出來的。
儒家認為不可能,墨家也認為不可能,只有道家認為可能,而且應該。於是,他們便又有了第三個分歧:積極有為,還是消極無為。
道家,就是這樣一些人的代表。道家思想,就是這樣一些人的哲學。不過這樣一來,就有了問題。第一,儒和俠需要哲學,需要代表,是因為他們做事。做事,就要有理論依據,也要有哲學指導。隱士甚麼都不做,要哲學幹甚麼?要代表幹甚麼?第二,隱士對於國家大事、天下興亡,既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你何必說,又有甚麼可說的?
但是且慢!楊朱膽敢公然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的主張能夠風行天下,也自然有他的道理。據《列子.楊朱》,有一次,墨子的學生禽子(即禽滑釐)問楊朱:拔先生一根毫毛,來拯救天下世道(去子體之一毛以濟一世),幹嗎?楊朱說,世道可不是一根毫毛就能夠拯救的(世固非一毛之所濟)。禽子說,如果可以,願意嗎(假濟,為之乎)?楊朱不理睬他。禽子出門,把這事告訴楊朱的學生孟孫陽。孟孫陽說,你們是不懂先生的用心啊(子不達夫子之心)!還是讓我來替先生說吧!請問,如果有人提出,痛打你一頓,給你一萬塊錢,你幹嗎?禽子說,幹!孟孫陽又問:砍斷你一條腿,給你一個國家,幹嗎?禽子不說話。於是孟孫陽說,與肌膚相比,毫毛是微不足道的;與肢體相比,肌膚又是微不足道的。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是,沒有毫毛,就沒有肌膚;沒有肌膚,就沒有肢體。一根毫毛固然只是身體中的萬分之一,但是,難道因為它小,就可以不當回事嗎(奈何輕之乎)?
儒道之爭,也可以說是儒、墨、道三家之爭。因為儒墨兩家的分歧,主要在仁愛與兼愛。但仁愛也好,兼愛也罷,總之是要做點甚麼。實際上,墨子雖然與孔子對著幹、擰著來,出發點可都是關心天下興亡,也都願意為此殫精竭慮,奔走呼號。道家卻無意於此。他們雖有主張,卻並不游說諸侯,也不設計方案。即便發表意見,也多半是自說自話。因為道家的主張是「無為」,也就是不做甚麼。不但自己不做,也反對別人做。他們的主張,是統治者也好,老百姓也好,都不要做。這才有了儒道之爭的焦點:有為,還是無為。這是道家與儒家的分歧,也是他們與墨家的分歧。也就是說,儒家和墨家都主張「有為」,分歧僅僅在於「做甚麼」和「怎麼做」。道家的主張,卻是「不要做」。這樣看,道家與儒家、墨家的分歧,比儒墨之爭的分歧更大。
前面說了,道家代表的隱士們,是不關心國家大事和天下興亡的。那麼,是他們認為這事不關自己的痛癢嗎?不是。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社會的存在物。每個人,都只能生活在一定的社會中,隱士也不例外。社會狀態好,他們的生活也好;社會狀態不好,他們的生活也不好。怎麼能不關心?怎麼能說關心是不必要的?其實,他們的不關心,是認為關心也沒有用,這個社會已經無可救藥了。既然無可救藥,關心它幹甚麼呢?
這就是典型的道家思想了,即「無為而無不為」,或者說「不利而無不利」。所有人都不損害自己,那就沒人受損害;所有人都不做犧牲,那就沒人做犧牲。一個既沒人受損害,又不需要有人做犧牲的社會,豈非太平盛世?
問題是,這可能嗎?
第二,局部不可小看。沒錯,整體利益確實大於局部利益。就連「《列子》中的孟孫陽」,也說「一毛微於肌膚,肌膚微於一節,省矣」。但這決不意味著局部利益就不是利益,就是可以隨便犧牲的。因為整體不過局部之和。你不把局部利益當回事,今天犧牲一個,明天犧牲一個,最後整體利益也沒有了。不要說甚麼「大河不滿小河乾」,事實是:長江、黃河都由涓涓細流彙集而成。所有的泉水、溪流、小河都乾了,長江、黃河還有水嗎?
應該說,這「《列子》中的孟孫陽」,還真是話糙理不糙,也有道理和教訓。有甚麼道理和教訓呢?第一,口子不能亂開。你今天可以拔一根毛,明天就能撕一片皮;今天可以挖一塊肉,明天就能剁一條腿;今天可以傷害身體,明天就能殺人或者自殺。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口子一開,不可收拾。孟孫陽問禽滑釐,拿一條腿換一個國家行不行,禽滑釐為甚麼不回答?因為他很清楚,下面的問題,就是「砍掉你的腦袋給你整個天下」,那也能同意嗎?
這就只能說明兩點:第一,道家不等於隱士,隱士不等於道家。準確地說,道家不是隱士,只是「隱士哲學家」。他們的立場、觀點、態度,是隱士的,因此主張「不做」。他們的社會角色是哲學家,因此不能「不說」。說甚麼?把為甚麼主張「不做」的道理說出來。主張「不做」,同時「要說」,這就是「隱士哲學家」,也就是道家。第二,作為「隱士哲學家」,道家其實還是關心國家大事、天下興亡的。只不過在他們看來,這個社會,這個天下,已經沒救了。要救,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無為」。這就是他們與儒墨兩家的根本分歧。因此,所謂「儒道之爭」,就可以概括為三句話:有藥可救,還是無可救藥;拯救天下,還是拯救自己;積極有為,還是消極無為。
顯然,楊朱所謂「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只不過「極而言之」,並非當真是只要拔一根毫毛,就能夠有利於整個天下,也不幹。因為「世固非一毛之所濟」,哪有只拔一根毫毛就能有利於天下的呢?說穿了,不過是下套,先哄騙我們獻出一根毫毛,然後哄騙我們獻出肌膚和肢體,最後哄騙我們獻出生命。因此,對付的辦法,就是把話說透,說到m.hetubook.com.com底,說到極點:別說要我的命,就算只要一根毫毛,也不給。
這兩個道理用於社會問題,就能推導出第三個教訓:別把小民不當人。或者說,不要動不動就以「國家天下」的名義,任意侵犯和剝奪人民個人的權利。個人之於國家、天下,或許有如毫毛與肢體、全身,但難道因為他們小,就可以不當回事嗎(奈何輕之乎)?小民也是人,小民的生命也是生命。只要是生命,就要尊重,就要珍惜,哪怕他輕如毫毛。誰要把我們這些小民當作毫毛,隨隨便便就拔了,對不起,不幹!
子路碰了個軟釘子,只好又去問桀溺。桀溺問:先生哪位?子路說,是仲由。子路的回答也是稱名不稱字,也是謙虛、尊重。桀溺又問:是魯國孔丘的學生嗎?子路說,對的。桀溺說,現在普天之下都是滔滔洪水,誰能改變,你們又和誰一起去改變(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與其跟著「辟人之士」,何不跟著「辟世之士」?這意思也很清楚:現在這個社會已經壞透了,爛透了,根本就不可救藥。你們與其像孔子那樣,只是拒絕與壞人合作(避人);還不如像我們這樣,根本就拒絕與整個社會合作(避世)。
問題是,儒墨兩家為甚麼要做,道家為甚麼就不做呢?
那麼,楊朱有甚麼主張,竟能夠得到如此之多的青睞?
實際上,楊朱不但主張「一毛不拔」,同時還主張「天下為公」(詳見本書第六章第二節)。他也不反對天下大治,更不反對天下太平。只不過在他看來,這不能靠犧牲個人來實現。因為所謂「天下大利」,正是無數「個人小利」的總和,這就叫「積一毛以成肌膚,積肌膚以成一節」。因此,只有每個人的生命都不受傷害,每個人的利益都不受損害,天下才能大治,也才叫大治,這就叫「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類似的話,子路也說過。有一次,孔子在前面走,子路在後面跟,掉了隊。為甚麼會掉隊呢?估計是孔子坐車,子路步行,跟不上。這時,子路遇到一位「荷蓧丈人」,也就是用拐杖挑著除草工具——蓧(音掉)的老人,就問:先生看見我老師了嗎?荷蓧丈人說,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誰是老師(孰為夫子)?這話也歷來有多種解釋。有人說「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是指荷蓧丈人自己的,也有說是指子路甚至孔子的。這樣一來,這句話也就有三種翻譯。第一種:荷蓧丈人說,老夫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哪裏認得你們老師?第二種:你們這些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誰是你們老師?第三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也是老師?誰是老師?這三種解釋誰是誰非,我們且不去管他,關鍵是之後子路的議論。子路說,別以為我們不明白。我們主張行不通,那是老早就知道的(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這話是不是楊朱的意思,我們不清楚。因為有許多學者視《列子》為「偽書」,至今仍未弄明白。就算是「真書」,那也是《列子》,不是www•hetubook•com•com《楊子》。比較靠得住的辦法,是把這裏的楊朱和孟孫陽,稱為「《列子》中的楊朱」、「《列子》中的孟孫陽」。《列子》中的楊朱和孟孫陽,是不是歷史上的那兩個人,也許永遠搞不清。但他們講的話,還是可以討論的。
甚麼是隱士?隱士是士的另類。前面說過,春秋戰國時期的士,大體上都是「自由職業者」。他們的工作,主要是給別人幫忙。比方說,大夫的采邑,就是士來打理的。這樣的士,叫「家臣」(前面說到的陽貨,就是季孫氏的家臣)。另外,打仗,也要靠士。這樣的士,就是「戰士」,也叫武士、甲士。打仗要有人衝鋒陷陣,也要有人出謀劃策,還要有人拉幫結派合縱連橫。這樣的士,就是「謀士」,也叫「策士」。國家之間不但要打仗,也要談判,要唇槍舌劍,折沖尊俎,得有人幫著說話。這樣的士,就是「辯士」。天子、諸侯、大夫,都要占夢、算卦、看風水,要有人懂醫懂藥懂房中術。這樣的士,就是「方士」。如果甚麼事情都沒有呢?他們也得有人陪著吃喝玩樂閒聊天。這樣的士,就是「食客」。總之,士的任務,就是有事幫忙,沒事幫閒,說話幫腔,打仗幫兇。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要做事,也都要依附於高級貴族(大夫、諸侯、天子)。他們都是「毛」,必須依附在一張「皮」上。皮之不存,則毛將焉附,所以他們要關心天下興亡。隱士卻不同。他們誰也不依附,甚麼事情都不幫別人做,也不為這些事情費腦筋。甚麼天下,甚麼人民,甚麼家國,統統事不關己。如果你拿這些事去請教他,他還要生氣。比如傳說中的隱士許由,聽說堯要讓位給他,就跑到河邊去洗耳朵。結果他的哥們巢父更生氣,說你這麼一洗,把溪水都弄髒了,我只好去上游飲牛。這就是「隱士」。
更何況當時的情況,不但是要求小民們犧牲個人(損一毫),而且犧牲個人的結果,竟不過是犧牲整個社會(悉天下)來滿足另一些個人(奉一身),這才叫「極端自私」!問題是,這種極端自私的行為,卻又是打著「大公無私」(利天下)的旗號來進行的。因此,為了矯枉,只好過正,即為了否定「悉天下奉一身」,只好連「損一毫利天下」也一併否定。也就是說,你想「損人利己」嗎?對不起,我「一毛不拔」!
這種觀點,主要是老子、莊子之前那些隱士們的。這些人是道家的先驅,我們不妨稱之為「前道家」。孔子的時代,就有這樣的人。孔子和他們的關係,大約是孔子對他們很客氣,也很敬重;他們對孔子則不欣賞,也不贊成。
長沮和桀溺說完,就只顧埋頭幹活,不再搭理子路。子路沒有辦法,只好回去報告孔子。孔子聽了,悵然說道:人又不能和動物一起生活(鳥獸不可與同群)。不跟人打交道,又跟誰打交道(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天下如果太平,我也用不著出來搞改革了(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也就是說,正因為世道看起來無可救藥,這才需要我們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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