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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吞了口口水。「呃，小雷……」

「是嗎？」卡拉蒙高興地漲紅臉。「你知道嗎，我可以放出消息說我正在籌組地下反抗軍，然後我……」

卡拉蒙先前正彎身檢查著柳樹，他一轉過身，差點撞上片刻前根本不存在的一株橡樹。他看看左邊，又發現另一株橡樹，在他的右邊還有一株。枯死的麥田、小溪，全都消失了，他現在身處在一座幽深的森林中。

「我應該早就猜到，可是你那消失的把戲是怎麼辦到的，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卡拉蒙扶著弟弟走上斜坡。

「當然不是。」雷斯林叉開始咳嗽。「來，不要呆站在那邊，扶我走上山。我只是預料到路上可能會遇到麻煩，先做好準備而已。我從帕林那邊聽說了一些有關我的傳說，我想應該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在手上和臉上塗些白粉，眼睛附近抹一些提卡的開心果泥和煤灰，一手抓著閃光粉，然後……注意！無底深淵回來的不死法師！」

卡拉蒙回頭看著弟弟，一失手弄掉了手中的水壺。

卡拉蒙不安、憂傷地看著弟弟。

卡拉蒙搔著腦袋。「這可問倒我了。」他回答。

「這不是威脅，」雷斯林說。「這是事實。派我來的不是達拉馬。卡拉蒙，你站在那邊發什麼呆？你是來拿水的，還不快去。」

「夜之王，我們該怎麼辦？」一名法師問道。

「你剛剛所謂的及時警告是什麼？針對什麼的警告？」

「你誤會我們了，」夜之王鎮定地說。「我們對你沒有任何敵意。」

所有生物都對高塔懷有戒心，不管是何種陣營的巨龍都不會靠近這座塔。達拉馬派來接送雷斯林與卡拉蒙前往高塔的黑龍，在飛越卡若理山脈之後，就不願再往高塔的方向前進。

這也是法師們現在聚集的地方，只是，很諷刺的是，這次他們躲避的不是光明的力量，而是黑暗的力量。

「你意思是說我會騙你嗎？」雷斯林不耐煩地反問。

「我要對艾瑞阿肯大君說些什麼？」夜之王在起初的震驚之後，現在已經漸漸恢復鎮定。她仔細地打量著雷斯林。

「好吧，」卡拉蒙緊握著劍，無畏地瞪著這座魔法森林。「我想我們還是趕快出發吧。」

「啊，這是個突來的靈感。」雷斯林回到柳樹邊，指著裡面說。「我本來不準備這樣做，可是當我靠在樹幹上的時候，感覺到一個巨大的裂縫。我看著裡面，發現這樹有一大部份是空心的。從旁邊種種的線索看起來，似乎附近的小孩子把這裡當做樹屋。在那爆炸與煙霧之中擠進這裡是很簡單啦，很不幸的，要出來就比較困難了。」

「卡拉蒙．馬哲理，也就是其他人口中的長槍英雄。」夜之王的視線回到雷斯林身上。「他竟然跟一名黑袍法師一起旅行，真是奇怪。」

「因為我給了她一個逃離這裡的下台階。他們使用各式各樣的法術，試圖找到進入森林的路，看來是一點用都沒有。我認為夜之王不敢就這樣向艾瑞阿肯回報她的失敗，現在我給了她不一樣的消息讓她回報。」

「這樣告訴艾瑞阿肯，」雷和*圖*書斯林說。「他的勝利是毫無意義的。在他大獲全勝的這一刻，其實也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提醒他不可有絲毫懈怠，反而應該提高十倍的警覺。注意北方，因為末日將從該處而來。」

「看來往哪邊走都一樣。」雷斯林無可奈何地說道。

他看著四周。「也許是那叢樹。小雷，你看到了嗎？靠近那株巨大的柳樹？柳樹通常都生長在濕地附近。我們可以往那邊走嗎？」

「沒關係，你的劍對付這些傢伙恐怕沒用。而且，我也不是全無準備，我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了。」當他說話的時候，雷斯林伸手進袋中摸索著。「啊，我果然沒錯。你看，那邊的樹蔭裡。」

據說，如果你刻意要找威萊斯之塔，反而會找不到它。高塔會找到你，關鍵在於你來此的目的是好是壞。你可能前一天晚上在草地上睡去，第二天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塊原野上。高塔中的法師會決定原野該怎麼對待你。

樹木分了開來，一條通路領著他們前往更深的林中。

「怎樣？」卡拉蒙緊張地問。

「我想應該跟妳一樣，」雷斯林愉悅地回答。「我想要進入威萊斯森林。」

雷斯林咳嗽著，不停搖頭，緊抓著哥哥的手臂。

雷斯林哼了哼，不過，他說話的口氣似乎覺得相當自豪。「以西都凱之名，天哪，你該不會也被騙了吧？來，幫我一把。我動不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困住了。」

「妳膽敢嘲弄妳的神后所說的話嗎？」他伸出雙手，原先緊握的雙拳現在突然打開了。「小心祂的怒氣！」

卡拉蒙這下才搞清楚狀況，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只不過他的聲音中有些顫抖。

「不，小雷！」卡拉蒙著急地抗議。「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只是……呃……你應該可以給我一點暗示……」

雷斯林的面孔不再泛著金色，他的手和臉都如同枯骨一樣的死白。他的嘴唇是藍色的，沙漏狀的瞳孔深陷在暗綠色的孔洞中。

「哥哥，」雷斯林溫柔地安慰他，「你老毛病又犯了。很謝謝你送我到這裡來，我不再需要你了。」他握住哥哥的手。「需要你的是你的家人與索拉斯的鎮民，你得要回去，讓他們對即將到來的危機做好準備。」

雷斯林從樹幹中走了出來。他把身上的蛛網和塵土拍開，拿掉白髮中的樹皮。

夜之王吃了一驚，往後退了一步。「雷斯林．馬哲理！奇魔須啊！」她大喊著。「你已經死了啊！」

雷斯林抽開倚著哥哥的手，將雙手交疊在黑袍的袖中。法師們提高戒備，但由於雷斯林把手收在袖中，又稱呼他們為兄弟，他們有點鬆了一口氣。

莉莉絲打量他很長一段時間，然後瞇著眼睛說。「我總覺得這是場騙局，可是，」她舉起手，阻止部下們紛亂的問題。「不論如何，艾瑞阿肯大君都必須知道雷斯林．馬哲理已經重回凡間了。也許他是被吾后所派來的，也許他是像以前一樣為了自己的目標而來的。不論如何，他都會造成很大的困擾。」

教皇與他的信徒們畏懼所有非我族和圖書類的事物，這些事物的列表每天都在增加，但魔法師永遠都排名第一。暴民們攻擊所有陣營的法師，席捲他們的高塔，焚燒他們的學校，用亂石或烈焰奪走他們的生命。法師本可利用他們的力量反擊，但他們知道，這只會造成更多的混亂和流血。他們選擇撤退，選擇離世而去，躲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威萊斯的大法師之塔。

「我希望你還有魔力，」卡拉蒙踩著乾硬的地面，邊咕噥著。「我可不像以前那樣了。」

「是很像，哥哥，」雷斯林柔聲說。「比你想像的還要像。」

一陣讓人目眩的強光伴隨著爆炸聲在灰袍騎士身邊炸開，每個人都舉起手臂遮住眼睛，他們的領袖夜之王腳步不穩地跌下山丘。一陣惡臭的黑綠色煙霧瀰漫在這酷熱、靜滯的空氣中。當煙霧飄散之後，雷斯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草地上只剩下一塊焦黑的痕跡。

「我在這裡，老哥，」一個聲音強忍著笑意說道。「不過你得幫我才行。」

「我知道！」夜之王暴怒道。「讓我先想一想。」她懷疑地看著那塊焦黑的痕跡，然後看著四下張望著的卡拉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硫磺的味道。

「時間，」他咕噥著。「我們快沒時間了！這些蠢蛋在幹嘛？」

「看來每次我們要找它都找不到，」卡拉蒙嘀咕著。「那就假裝我們不想要找它好了。記住這件事，你就會突然發現它跑到我們頭上。不知道附近有沒有還未乾涸的小溪，我得趕快把手上的黏液洗掉，不然我就要吐了。」

兩人一起走到河床上。卡拉蒙撿回了水壺，雷斯林用溪水抹著臉和手，不死生物的灰白顏色很快就沿著小溪往下流。

「或許是這塊田地的主人。」卡拉蒙說。他的手移動到腰間，不安地將劍微微出鞘。「來幹嘛？收割這些枯死的東西嗎？」雷斯林小聲地回問。「不！威萊斯森林知道我急著進去，卻還躲著我，一定有什麼理由。我想應該就是因為他們。」

雷斯林轉身看著哥哥。「你剛剛說什麼？喔，那場戰爭啊。」他聳聳肩。「你這樣一講，我還記得一點點。但是，好像都發生在別人身上，不是我身上。」

雷斯林站在路邊，看著一片焦黃的麥田。他仔細搜尋了很長一段時間，很明顯沒找到他要的東西。他皺著眉，緊抿雙唇地搖搖頭。

兩人都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樹葉騷動的聲音聽來十分不安，鳥叫聲全都跟著寂靜下來。

「那麼她為什麼不留下來搞清？」

「放輕鬆，哥哥，過了這麼多年你都忘啦？」雷斯林又再度將手收到袖子裡。「威萊斯森林已經找到我們了。」

很久以前，在伊斯塔教皇的年代，這個世界是由善良的力量所統治……至少，他們是這樣稱呼自己的。有些人質疑歧視、排擠、仇恨、迫害怎會是帕拉丁的美德？但教皇用高貴、精美的白袍遮蓋這些罪惡，直到最後，連他自己都無法看穿底下的腐敗。

雷斯林單薄的嘴唇露出凝重的笑容。「是的，哥哥，這點我可以保證！」

雷斯林搖著頭笑了。「你那hｔtｐs://ｍ•ｈeｔｕbｏｏk•ｃｏｍ•cｏm張臉藏不住事情的，親愛的哥哥。夜之王只要看你一眼，就什麼都知道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不太相信這一切。」

「這真是超棒的，我還以為你的魔力恢復了。」卡拉蒙說。

其他的棘刺騎士也很快跟上。他們最後瞪了那焦黑的地面一眼，喃喃唸著咒語，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了。

雷斯林伸出手，褪下兜帽。「沒什麼好奇怪的，兄弟當然要一起旅行。」

雷斯林失去了哥哥的扶持，只能走近巨大的柳樹，背靠著它。

「沒問題，小雷，」卡拉蒙笑著說。「就像以前一樣。」

夜之王皺眉問道。「你弟弟呢？」她問。

「你好，黑袍法師，」一名女騎士說。「我是夜之王莉莉絲。你來這邊有什麼事嗎？」

「小雷！你還活著！可是，」他聽起來無比的困惑。「你怎麼躲進樹裡面的？」

「拿開你們的魔法，」雷斯林輕蔑地命令道。「我不會傷害你們，如同我之前所說的，我是來警告你們的。吾后親自派我前來。」

「塔克西絲派你來的？」夜之主懷疑地問。

「他們會的，哥哥，」雷斯林嘆氣道。「現在沒有什麼陣營的問題了。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你在這邊等等，小雷，」卡拉蒙在半路上說。「我繼續就好了。」

「從哪裡？索蘭尼亞騎士嗎？」莉莉絲嘲笑道。「還活著的傢伙都已經投降，現在被我們關在地牢裡！我可不認為他們……」

「你們的確應該參加，」雷斯林回答。「你們會聽到讓諸位大吃一驚的消息，也會收到及時的警告，但前提是你們得要相信才行。不過，我懷疑這並非你們參加法師議會的真正理由。你們還有多少人仍未現身？」他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四周。「二十？一百？妳認為這樣足夠攻下大法師之塔嗎？」

卡拉蒙手中的水壺又掉了。

「要命！」卡拉蒙咒罵著。「我們該怎麼辦？」他回頭看著弟弟。雷斯林拉起黑色的兜帽，蓋住面孔。「這次只能智取，不能力敵，意思就是請你閉嘴，讓我來就好。」

卡拉蒙驚訝地看著他。「你不記得了？噗噗與菩吉大王，還有瀕死的河風復活……」

夜之王看著四周的荒野，瞪著據說是威萊斯之塔的方向。

莉莉絲鞠躬為禮，雷斯林也跟著回禮。夜之王直起身，繼續先前的話題，同時目光不停地在雷斯林身上遊移，試圖看清楚兜帽底下的面孔。

卡拉蒙看來半信半疑，但他知道爭辯也沒有用。「你也會回來嗎，小雷？」他滿懷期待地問。

「你可以走了，」雷斯林告訴牠。「但別走得太遠。注意這條路，如果我們沒找到目標，會再需要你的。」

卡拉蒙神情嚴肅地看著這座森林，他先前曾經來過這裡好幾次，但那些都不是什麼快樂的回憶。「小雷，有件事情我不明白。灰袍騎士嘲笑你的警告，艾瑞阿肯大君應該也不會相信，他們不會和我們並肩……」

「你吸入太多灰塵了，」卡拉蒙關心地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回去嗎？」

夜之王很明顯是他們和-圖-書的領袖，她開口道。「我們聽說黑袍達拉馬召開了一場法師議會，我們希望能夠參加。」

黑龍降落之後，不安地抖動身體，拍擊著翅膀，聞著空氣中的味道。很明顯的，這一切讓牠惴惴不安。牠趴在地面上，著急地看著雷斯林，迫切地想要離開，卻也不敢對雷斯林有所怠慢。卡拉蒙扶著弟弟跳下，拿下兩個背包。黑龍抬起頭，渴望地的看著天空。

兩人離開大路，穿過田野。路並不好走，枯死的麥桿插在乾硬的地面上，刺穿卡拉蒙的皮靴，拉扯著雷斯林的衣角。下午的暑氣讓人難以消受，毒辣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照射著。他們的腳步往往揚起一股沙塵朝他們撲面而來，卡拉蒙忍不住大打噴嚏，雷斯林則劇烈咳嗆著，迫不得已扶著哥哥的肩膀才不會倒下。

雷斯林暫停下來，思索著。「我不能夠保證。」他搖著頭說。

「在樹裡面啦，你這個笨頭！過來這邊！」

灰袍騎士正在等著他們。他們從草地上站起來，圍成一個半圓，立刻向他們靠攏過來。

卡拉蒙抓住雷斯林的手，他溫熱的肌膚讓他鬆了一口氣。他看著那隻手臂的方向，最後發現弟弟躲在樹幹裡面。

「如果雷斯林．馬哲理離開了無底深淵，他姪子帕林．馬哲理一定也跟著回來了。我們在這裡已經浪費夠多的時間，我們趕快走吧。」她說完之後，優雅地舉起手在頭上繞了三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好吧，我還真是……媽呀！這鬼東西從哪裡來的？」

「你早就知道了！」卡拉蒙感到十分敬佩。「在我們來之前，你就知道了？」

「是嗎？我不記得了。」雷斯林心不在焉地說。他彎下身，在背包裡面搜尋著。他拿起幾個出發前自己收拾的小袋子，將它們掛在腰間。

雷斯林喘氣著，勉強擠出一句話。「噓！我聽見……有什麼聲音。」

「這是吾后傳來的信息！我們應該立刻通知艾瑞阿肯大君。」另一人說。

卡拉蒙抬起頭，嚇得六神無主。說話的是那棵柳樹。

「還會有誰呢？」雷斯林反問道。「還有誰能夠讓我的幽靈重獲血肉？如果妳還有最基本的智力的話，請馬上離開這裡，把我的警告轉達妳的主上艾瑞阿肯。」

兩人並肩走著，雷斯林靠著卡拉蒙的臂膀，刻意讓他使劍的手臂空出來。他們一起進入了樹叢。

「別靠近！」她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墜飾命令道，其他的灰袍騎士也紛紛開始摸索著卷軸及法術藥材。

卡拉蒙驕傲地看著弟弟。「這可真不簡單！這個白漆和所有的東西！你是什麼時候弄的？」

「沒錯，沒錯，」雷斯林打岔道。「只是要小心別被殺了。來，我得走了，我已經浪費夠久的時間了。回到大路去，黑龍會在那邊等你，牠會把你送回去的。」

卡拉蒙轉過身，用力地眨眼。「我的眼睛也不像以前那樣了，那是什麼？」

「卡拉蒙！」夜之王重複著，轉頭看著他。「你是卡拉蒙．馬哲理？」

「他們不會相信我的，」卡拉蒙直言道。「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卡拉蒙撿回水壺，一手拿著它ｍ•ｈetｕｂoｏｋ•ｃoｍ•coｍ裝水，另一隻手則握著劍柄。

雷斯林扶著哥哥的手臂。「我自己去就好，卡拉蒙，你先回去吧。」

「巨大的危機。一切的末日，死亡。」雷斯林冷冷地說。

「不，哥哥，這樣看起來會很可疑。我們已經弄出了這麼大的噪音，他們一定看見、也聽見我們了。現在換我們了，我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窺探我們。」

黑龍點點頭，紅眼發著光。牠張開黑翼，用後腿一躍直入高空，往北遨翔而去。

雷斯林假裝吃驚地抬起頭。「啊，兄弟們，你們好。你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沒錯，」雷斯林柔聲說。「但我現在不是站在妳面前嗎？來，妳可以摸摸我！」他朝著灰袍法師伸出灰白的雙手。

他起初很明顯不願意離開，但最後還照做了，只不過整個過程中，他都小心翼翼地不敢背對灰袍法師。他側身走著，緩緩走向只剩涓涓細流的小溪。他拿出水壺，開始裝水。

「嘔，」卡拉蒙不爽地把兩個背包丟到地上。「這種味道！好像屍體發臭的味道，讓我想起那次在沙克沙羅斯，有隻黑龍抓住了你。如果不是金月和她的藍水晶杖，我們可能全都會被殺。」

雷斯林又聳聳肩，轉過身。「我們有更迫切的危機要處理，親愛的哥哥。那座森林不在這裡。」

「留你在這邊？」卡拉蒙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不，我絕不……」

「小雷，你可真是把我嚇壞了。你真應該看看哪些灰袍騎士！他們的袍子大多都不灰了啦！來，別動，我知道是什麼問題，你的兜帽被鉤到了。往前彎一點，我手伸不進去……再一點……嗯！搞定了。」

「你不記得沙克沙羅斯了嗎？一點都不記得了？」卡拉蒙追問道。

灰袍騎士交換著困擾的眼神。

「你會想出辦法的，哥哥。」雷斯林說。他又劇烈地咳了幾聲，接著掏出手帕來擦嘴。「我相信你。」

「在……」卡拉蒙急忙走到柳樹靠近焦黑地面的那一側，遲疑、恐懼地撥開柳樹茂盛的枝枒。

「我們在龍背上的時候。」雷斯林若無其事地說。「來，扶我走到溪邊，我得把這些東西洗掉，開始覺得有些癢了。」

夜之王瞪著他，吃了一驚，然後放肆大笑。「你膽敢威脅我們？我們是全安塞隆的統治者，這真有趣！當你見到達拉馬的時候，記得這樣跟他說。」

卡拉蒙欲言又止，他最後點點頭，背起背包，清清喉嚨道。「你會替我照顧帕林的，對吧？」

「人聲，在那樹叢裡面。」雷斯林不停地咳嗽，邊擠出力氣說道。

莉莉絲狼狽地爬起來，她看來受到十分巨大的打擊，但依舊強自鎮定，不讓外人看出來。其他人聚集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到那塊焦黑的痕跡。

「正是在下。」卡拉蒙語氣沉重地說，邊還不安地偷瞄了弟弟一眼。

「棘刺騎士，塔克西絲的灰袍法師，總共有六個。」

卡拉蒙鬆了一口氣。

卡拉蒙跳出小溪，往上衝來。他伸出手在面前的空氣中亂抓。「小雷？」他不知所措地低語。「小雷？你在哪裡？你……你不會又把我丟在這裡吧？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