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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林傳奇2:烽火試煉

作者:瑪格麗特.魏絲 丹.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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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一行人手持火把,帶著莊嚴肅穆的氣氛,安靜又尊敬地進入墓室。男爵站在石棺上雕刻的騎士塑像頭部位置,其他人則在墓穴內散成一圈低頭闔手,其中一些對著奇力.裘理斯禱告,其餘則是沉思著自己死亡時的景象。雷斯林也站在靠近石棺頭部的地方,與哥哥很接近。他朝石棺內看去,一下子嚇得愣住了。
「我不會!我保證。這真是太刺|激了。」伙計一邊說一邊猛眨眼睛,如果有人走過去見到他這樣,也保證會起疑心的。
正確答案是:雷斯林天性就喜歡隱瞞,他不想聽赫金來問東問西,也不希望赫金或者任何人得知法杖裡頭蘊含的強大力量,尤其連雷斯林自己都還不知道怎樣運用這股魔力。這些都是他可以告訴哥哥、告訴半坎德人的理由,可是他也明白這兩人根本不會懂。
「對耶。」卡拉蒙臉紅起來。
雷斯林一直用手指戳卡拉蒙提醒他別多嘴,然後又狠狠地瞪了伙計一下,半坎德人才剛張開嘴就嚇得又閉上。
雷斯林忽然想到:這本書裡頭會不會有寶藏的線索,甚至透露地點?心中湧出了慾望,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雖然想要弄到那本書,但是雷斯林也意識到男爵祈禱結束之後,已經準備叫手下把棺材蓋子推回去。
神殿裡面並沒有發生什麼不藥而癒的奇蹟,士兵依舊有些倖存、有些辭世,但是赫金卻覺得在這裡離開人間的同袍們好像走得比較安詳,那些還在療傷的人好像痊癒的速度也快了些,甚至出乎意料得以完全康復。
「噢!」卡拉蒙叫道:「怎——」
「所以就讓這件事情成為我們三個人的秘密吧。反正我們不說出去,也不會害到什麼人。」雷斯林站起來要回去繼續工作。伙計卻拉了他的袍子下hetubook.com.com襬。
「石棺上刻的文字並沒有說明,大人。」雷斯林回答:「我猜想不管寶藏內容是什麼,現在都已經埋在石頭堆底下。墓穴後面那條路已經徹底封死了。」
「卡拉蒙.馬哲理!」男爵跟他握過手:「你怎麼啦?我好像沒在戰場上看見你呢。」
之後他與城裡頭一些居民聊了聊,旁敲側擊打探山中是否可能藏有財寶。但是鎮上的人都笑著搖頭說雷斯林一定是受了什麼江湖郎中的欺騙,希望城之前或許頗為繁榮,但是也沒富足到這種地步,他們從來都沒聽說過有寶藏這回事。
「你要照他們說的好好休息。」男爵又補上一句:「現在你可是得服從醫官的命令,而且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前線。」
「遵命,長官。謝謝長官關心。」卡拉蒙驕傲地微笑著。「小雷,」他聽見男爵的腳步聲遠離以後悄悄問:「你為什麼不把事情真正的經過告訴男爵?幹嘛不跟他說你和敵軍的法師打了一場,而且你贏了?」
男爵進城以後第一件事情也是過來探視傷患。他完全拖著在戰場上那模樣就進來了,身上很髒,沾滿血跡,有些是他自己的血,有些是敵人的血。雖然他也快要累垮了,但他克制著不表現出來,探視傷患的時候也不疾不徐,會跟每個傷者都聊聊天,而且他能叫出每個人的名字,也說得出他們在戰場上有何英勇表現,彷彿每個人的行動他都看在眼裡。對於那些將死的人,他則承諾一定會撫卹家屬。雷斯林後來也得知,男爵對這件事情真的是言出必行。
但是他打量雷斯林一番:「我該收回那句話,你好像也經歷了什麼大事,小子。怎麼回事?」
回想昨天在這裡時有沒有看見這東西,但他印www.hetubook.com.com象中應該沒有,只不過昨天墓穴裡頭光線很暗,只有法杖照明而已。這本小冊子靠在石棺邊緣,說不定因為影子的緣故他就沒看見。
「這得去處理一下,」他說:「搞不好已經有人想進來盜墓,得讓那位英勇的騎士好好安息才行。你知道那段話裡頭說的寶藏是什麼嗎,馬哲理?」
士兵用推車載運傷者經過街道的時候,心懷感激的鎮民拿了毯子、食物、床墊、藥品等等出來,過了不久神殿地板上就整齊地鋪好了床。醫官把工具擺好後,赫金與雷斯林與城裡比較有經驗的醫師一起合作照顧受傷的人,盡可能減輕他們所受的痛苦、使他們能夠舒服地休息。
「你不肯說的真正理由到底是什麼?」伙計壓低嗓音。
要應付這麼多傷患很忙,但是雷斯林依舊注意男爵一舉一動,發現他走到哥哥身邊時,雷斯林立刻過去要聽一下他們的對話。
「沒事的、沒事的,」雷斯林像是在哄他,然後低聲解釋:「大人,他現在會稍微有陣痛的感覺。他這個狀況是因為跟我一起來探勘神殿情形的時候,走到隧道裡面正好遇上了地震,有些石屑飛進他眼睛裡,造成他一時視力失常。這應該只是暫時的症狀,他多休息就好了。」
「我也是。」伙計有點惋惜。
棺材裡面有一本皮革封面的小書。
卡拉蒙一直想把眼睛的繃帶取下,他說自己看得見,不過就是有點模糊。不過雷斯林毫不退讓,堅持哥哥得繼續纏住雙眼。卡拉蒙本想繼續求情,但是男爵卻親自上去扶他走路,對於年輕士兵來說這可是天大的榮幸,結果他就臉紅著又糗又高興地讓男爵引路,在男爵身邊驕傲但笨拙地走著。
「你說得對。」赫金說完又朝他掃了一和-圖-書眼。
「這樣啊。」男爵端詳著雷斯林。
男爵挑了挑眉毛,大概是懷疑為什麼一個法師會想要對索蘭尼亞騎士致敬,但終究點頭讓雷斯林上前。
「那就好!我放心了!」男爵開心地說:「馬哲理,你是個好軍人,沒了你我可不大甘心哪。」
摩根又下一次命令,大家將大理石蓋端正放在石棺上,一聲輕響之後,石棺在乾玫瑰花的香氣之中闔上了。
「你應該也不希望男爵因此失望。」雷斯林又說。
「對啊,為什麼呢?」伙計上半身靠到卡拉蒙那邊,也非常好奇地問。
雷斯林繼續治療傷兵,心想卡拉蒙會因為羞愧不敢多嘴,伙計則是心存期望也不願透露,這樣應該可以安心。對象換做是個純種坎德人的話,雷斯林就不會願意多說什麼隱密的內容,不過以伙計而言,雷斯林猜想他人類的那一半應該有辦法把嘴閉上才對。而法師的確打算有朝一日要回來一趟,那寶藏也許被埋起來了……但也說不定並非如此。
結束探視傷患的過程後,男爵又跟赫金、雷斯林聊了一會兒,主要是針對這座神殿。得知神殿地底安葬了一位索蘭尼亞騎士時,他似乎相當有興趣,所以雷斯林將在此的探險講得蠻詳盡,只避開了那些與旁人無關的細節。男爵相當留神,聽見他說石棺的蓋子居然開著,便皺起了眉頭。
「還有什麼事?」雷斯林瞪著他。
雷斯林朝附近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偷聽,然後彎腰在伙計耳朵旁邊說:「寶藏啊。」
雷斯林差點就認為鎮上的人串通好了要隱瞞這件事,不過他們看起來都是說實話,否認的時候那微笑發自內心,而且似乎是真的覺得他講的話很好玩。所以他也不免覺得這兒的居民說得沒錯,其實一切都像是坎德人的故事那m.hetubook.com.com樣沒什麼可信度。
雷斯林將手伸進石棺中,花瓣灑在騎士遺體旁邊。手收回去的時候,雷斯林利用法師長袍那片寬大袖子作為掩護遮掩手指,偷偷地將那皮封面小冊子給掐在手中,然後放進袖內,趕快低著頭退開。
他坐在哥哥身邊,招手要伙計靠近一點。「說真的我們的行動並不很光彩。」他冷冷地告訴兩人:「我們的任務是要搜查神殿,但是我們卻因為想找寶藏就跑進去了。」
「這邊走,長官。」雷斯林轉過身。
「男爵大人?」卡拉蒙表情一亮:「長官您好!真可惜,我錯過這次大戰了,聽說很精采。我那時候在這裡,長官。我們——」
雷斯林解釋說神殿那裡發生過地震,依照居民說法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怪事。赫金進了神殿檢查柱子牆壁等等,認為結構穩固只要有乾淨水源就完美了,尋找一番以後發現神殿後面有水井,裡頭是清涼甜美的山泉。於是赫金便下令,將傷患都送到這裡靜養。
伙計張大眼睛:「我就知道!我們之後可以再回來找!」
「我們有時間談這個嗎,長官?」雷斯林問:「現在很多人受傷要照顧,總之我找到神殿了,那邊應該可以用來收容傷患,不過還是先請您過去檢查一下好。」
「假如我可以搞清楚寶藏到底是什麼,」雷斯林心中自言自語同時,雙手同時也靈巧地為一個士兵的斷腿纏上繃帶。「也許就可以有找到寶藏位置的頭緒了。」
「這挺合適的。」他說完看著雷斯林,眼神又有了讚許和另外一番尊重。
「或許會有那麼一天。」雷斯林輕聲說:「你可別說出去!」
「嗯,當然不想。」卡拉蒙回答。
那天晚上他上床時情緒糟透了,而且也做了惡夢。在夢中,他被一個非常巨大可怕的怪獸攻和-圖-書擊,那怪獸的樣貌他看不清楚,因為一道銀白色的強光將他眼睛給刺瞎了。
男爵以眼神示意摩根,摩根下令眾軍官一齊將手放在棺蓋上,然後大家一起將棺蓋抬起。男爵立正站好,以索蘭尼亞的傳統手勢行禮。
雷斯林一隻手放在哥哥肩膀上,趁男爵沒注意的時候用力掐了一下。
「大人,請等一下。」雷斯林說話的時候還差點激動得說不下去,一方面是興奮,另一方面是害怕有人也看見那本冊子,搶先一步說出口。「我想要對這位騎士致敬。」
隔天男爵召集了一些人深入神殿,清理落石、灰塵,打算要將騎士的石棺封好。男爵手下的軍官都一起進去,而雷斯林、卡拉蒙、伙計三人身為發現墓穴的人,也特別受到邀請一起出席這項儀式。
「精采的一仗哪,紅袍小子!」赫金非常興奮,邊說話邊摩擦手掌,他手上都是閃光粉。赫金帶著傷者第一個走進城門,然後看見學徒正等著自己:「你不在場真可惜!」
雷斯林也毫不動搖地望回去,這一次是男爵給他那對沙漏形狀的詭異瞳孔給盯得撇過頭。又看過幾個受傷士兵以後,男爵到了卡拉蒙休息的地方,卡拉蒙坐立難安,是個不肯配合的傷患,一直堅持自己沒事、身體好得很,嚷嚷著要起來幫點忙。當然他還說他想吃頓正常的餐,不想再喝這兒的湯了——叫一隻雞泡一下水就叫雞湯嗎?然後他叫著說自己眼睛已經好了,只要拿下那條布他一定看得見。伙計得講一大堆故事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後提醒了他二十遍不要揉眼睛。
「奇力.裘理斯與你同在。」
「真的嗎,長官?」卡拉蒙說道:「謝謝長官。」
雷斯林將手伸進身上的小包包,掏出一把玫瑰花瓣,張開手掌給大家看見以後,男爵也笑著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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