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是——」
「嗯。我們倆都落難了呢。」
儘管流失了不少體溫，但由於身上穿著衣服的緣故，因此並未落得被凍僵的地步。更何況裘克洛曾渡過在全|裸狀態下持續被潑冷水的淒慘童年歲月，所以這對他而言並非是個可能造成生命危險的緊急狀態，甚至稍微翻身就能從容地再睡個回籠覺。只要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大概就能避免體溫過度流失了吧。
（可是，怎麼會呢！？）
「順便再補充一下，連兵站訓練宣告中斷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再加上這次是鬥毆騷動因此被關禁閉也怪不得別人啊。」
「那代表禁閉室是在學校裡頭囉？」
裘克洛的存在本身、以及卡迪那身為士兵的能力，都將使夏比的立場變得岌岌可危。光是卡迪那重返訓練兵行列，就形同已有一個憲兵席次空缺被占走。裘克洛的能力雖是未知數，不過他是巨人之子，或許身懷某種驚人潛能也說不定。
「你這樣問像話嗎？那是我該說的台詞才對吧？」
（他們倆是朋友嗎？）
「可能不太夠吃，但你們引發問題被丟進禁閉室也是不爭事實。趁此機會好好反省一番吧。」
而裘克洛其實也相當詫異。不過是針對居然有女性試圖駕馭立體機動裝置這件事。
說穿了就是衣服磨擦聲。
「妳講話真是完全不留情面呢。」
假如赫爾費有事先告訴他「軍團就是這樣的地方」，就算是裘克洛，應該也會克制自己別亂來才對。儘管內心八成仍會湧現想要得知夏比現況如何的衝動，但起碼也還有可能避免被關入禁閉室的窘態。
裘克洛壓低聲音嘀咕了一聲，立刻翻轉身子開始裝睡。當然並不是只有躺下裝睡，他仍不忘以耳朵緊貼地板繼續收集情報。
「真的假的？」
本應天衣無縫的計謀，大概是在某個環節出了差錯吧。夏比既推敲不出破綻在哪兒，也不曉得憲兵沒有逮捕裘克洛的理由為何，或許是他走狗屎運而奇蹟似地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我忘了為妳介紹——這位就是傳說中的裘克洛。」
（附近有東西……）
「卡迪那，你醒著嗎？」
覺得這景象似曾相識的裘克洛頓時皺起眉頭。
「儘管非我所願……」
大概是面露苦笑了吧。只覺卡迪那的聲調當中摻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雖是令人信服的說明，但還是有少許難以釋懷的部分。
不過在滿足睡眠慾望之前，他必須先確認一件事。
「裘克洛？這名字好像曾在哪……」
「好痛啊！」
「大概兩、三天左右吧。」
「我覺得太過輕鬆也不好。」
裘克洛邊輕摸額頭的腫包邊面露苦笑。
夏比．伊諾塞西奧內心混亂不堪。
（話說，就連調查軍團也都感情融洽地並肩前進呢。）
裘克洛一出聲回答，名叫羅莎的女性立刻「咦？」地驚呼一聲。她大概完全沒想到裘克洛只是裝睡吧。
卡迪那補充說明。
「看樣子我好像變得很沒信用了呢。」
語畢，羅莎關上小窗戶並逐漸遠離禁閉室。
一聽見卡迪那的推測，裘克洛的肚子隨即咕嚕作響。
「我原本壓根兒沒有重回訓練學校he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om的打算……該說是遇上了小小的命運作弄嗎……」
（所以赫爾費才沒阻止我們。）
只是即便沒有那記刀疤，夏比也不會認錯裘克洛。相信裘克洛必定也一樣。
他集中精神側耳聆聽，隨即感受到風聲及蟲鳴聲等自然聲響。幸好這附近似乎並沒有什麼對他抱持敵意的人事物。
他邊說邊開口呼叫裘克洛。
「你也被關在牢籠裡頭嗎？」
雖不知這是什麼地方，但對裘克洛而言，卻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一種房間格局。
即便等到訓練結束，去浴室沖掉汗水，再回到位於兵舍的自用寢室床上，他的不安依然沒有消退，反而持續不斷擴大。坐立難安的夏比，只能偷偷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微微睜眼的裘克洛雖小心謹慎地觀察周遭狀況，卻因深邃漆黑籠罩住四面八方而導致他什麼也看不到。但他仍慎重地摸索附近的狀況，或許是眼睛開始適應黑暗環境了吧，他總算漸漸得以認清四周模樣。
「雖然我不曉得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我可以認定你有想要畢業的意思對吧？」
當時在眾多同伴面前，使得他並未表現出動搖或驚懼的神情，但他的心跳早已猛然加速，全身上下也緩緩冒出一顆顆冷汗。
「意思是說，那傢伙也被關進來囉？」
羅莎話說到一半突然支吾其詞起來。
「既然要我們好好反省，你認為還有可能端飯給我們吃嗎？」
「你是指自己才剛退團又插班重新加入，然後還來不及打招呼就被丟進禁閉室等事嗎？」
夏比一邊微微顫抖不止，一邊開始摸索能讓自己獨占幸福的方法。
觀察過裘克洛的不明人士，接著舉步走向卡迪那所在的禁閉室。跟剛剛不同的，是他聽見了一陣輕輕敲門的微弱聲音。
儘管不知夏比到底是如何描述有關巨人之子的事，然而要想像他一臉興高采烈地到處吹噓自己英勇事跡的模樣倒不困難。可是夏比照理說應該並不太清楚關於巨人之子的事，而且大概也無意深入探討吧。夏比所需要的就只是擊敗巨人之子的事實罷了。但就因為連此事也並非事實，所以夏比等於對裘克洛根本一無所知。
或許是想到什麼事情吧，羅莎用彷彿陷入沉思般的口吻說道。
由於卡迪那搶得先機，導致裘克洛沒能繼續發言。
換句話說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偏低氣溫促使裘克洛以固定節奏吐出近似水蒸氣的雪白氣息。
「嗯。會用到禁閉室的情況相當罕見。應該說就我所知，禁閉室好像未曾被動用過……」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劇烈悶痛突然竄過了裘克洛的頭部。
卡迪那口中的「他」是指夏比。八成是才剛開學沒多久，夏比就到處宣傳「我曾經擊敗過巨人之子」所致吧。
他邊皺著眉邊伸手撫摸額頭，只覺額頭上好像冒出了一個腫包。大概是頭部遭到了重擊吧。雖然原因令人耿耿於懷，但他現在沒那麼多閒工夫細思此事。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裘克洛的敏銳聽覺已捕捉到一絲微弱聲響。
卡迪那似乎自認已經解釋得夠淺顯易懂了，裘克洛卻仍舊和-圖-書摸不著頭緒。
儘管目前感覺起來並不太像是有生命危險的狀況，仍舊不能放鬆戒心。
裘克洛倒臥在一個勉強可以呈大字狀躺下的狹窄房間。房間內不見家俱等生活用品，只有一座便斗及附帶鐵柵欄的小小採光窗。透過窗戶只能看見稀落星斗與黯淡月光，找不到可以用來辨識目前身處何方的事物。只不過由這種獨特的寂靜來判斷，現在應該是三更半夜吧。房間出入口有一扇金屬製的堅固門扉，並可看見有個用來觀察室內狀況的小小窺視窗。
「真的這麼不妙嗎？」
「不同於卡迪那，你擁有明確的目標是吧？」
儘管再怎麼討厭，身體也會牢記此次教訓，但這實在是一種太過粗暴的學習法。
不過夏比混亂不堪的腦袋，還是很明確地理解到一件事。
聲音大概是出自腳步聲的主人吧。一陣竊竊私語般的女性聲音傳入耳中。
「食人魔？」
「有很多原因啦。我跟他是獲得赫爾費教官及卡爾洛隊長的推薦而前來訓練學校接受訓練。」
「你應該有聽過才對。夏比說親手教訓過的巨人之子就是他。」
令人在意的還不只有這件事而已。
「原來……我是被夏比狠踹了一腳才……」
「有夠正經八百耶。稍微放輕鬆一點又何妨呢？」
（那傢伙為何加入訓練軍團？）
（他是特地前來跟我打照面的嗎……為了讓我知悉他還活著……）
裘克洛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聆聽由門扉另一側傳來的模糊聲音。那既非小動物發出的腳步聲，也不是昆蟲振翅飛行的聲音。
赫爾費之所以沒插嘴干涉裘克洛及夏比的糾紛，乃是出於希望能有效地教他學會遵守紀律的考量。雖說大概還有其他更適當的方法，但他大概判斷這對裘克洛而言才是最佳方案吧。
（事先知會我一聲不就得了嗎……）
裘克洛如野獸般緊貼地板，閉上眼睛阻斷視覺。雖然因此無法透過眼睛接收情報，但聽覺靈敏度卻隨之提升。他聽見的是腳步聲。
造成夏比困擾的主因，正是裘克洛的存在。
「意思就是只能餓肚子……」
對夏比而言，裘克洛的存在就是個威脅。他一旦說出事實真相，夏比當初所言必然被戳破。一路直升憲兵的康莊大道當然就此中斷，甚至會被打入骯髒昏暗的監獄啃臭牢飯，之後的人生也會由彩色轉為黑白吧。儘管知悉真相的妹妹夏露露也同樣構成威脅，但既然她截至目前為止都選擇保持沉默，那應該就不會造成實際危害才對。況且夏露露也不一定還活著，有如溫室花朵的她，大概也沒辦法在這種社會環境當中生存下去。
「那訓練兵之所以規規矩矩地排隊奔跑……」
夏比透過用金錢收買感覺可能成為勁敵的對手，至於那些賄賂手段行不通的死腦筋，則靠蠻力迫使其俯首稱臣，他便是用這些手段，才成功建立起現今的地位。雖然這樣做八成還是無法以榜首成績風光畢業，但為了確保前十名的成績，他可說是用盡了各式各樣的手段。
裘克洛因殺害伊諾塞西奧一家及異端信徒的罪名而被判處死刑，照理來說根和_圖_書本不可能再出現於夏比面前。再者，刑罰已於將近一星期前執行完畢。他雖未到場見證，但是有收到憲兵的報告，所以絕不會有錯。
「你總算清醒過來啦？」
「雖然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這次的事情在訓練兵之間已經傳開了喔？」
而此事分明太過矛盾，簡直匪夷所思。
（是獄卒嗎？）
「畢竟再也沒有比這更誇張的打招呼方式了啊……」
「原來如此。現在率領補習生的人是你啊。」
「我們何時才能離開這裡？」
雖然差點忍不住放聲大叫，夏比卻咬緊牙關強忍下來。
大概是被戳到痛處了吧，只聞卡迪那「唔唔」地咕噥了一聲。
（該不會只是碰巧長得很像的陌生人吧！？）
「天曉得這算什麼問題。」
「我雖然不夠老練，但起碼也是個士兵，也學過關於巨人的知識學問，要判斷是真是假並非難事。」
「那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事態發展至此的過程才是問題所在呢。」
這可憎的光景與不合理的狀況使得裘克洛頓覺毛骨悚然。
「三餐呢？」
「不過以前也曾被他搞得暈頭轉向就是了。」
「卡迪那？」
（這很不妙。實在非常不妙。）
「我欠了他一點人情債，因此才忍辱負重地重返訓練學校囉。」
「那都是你自作自受好嗎？但他似乎大有可為。儘管做為士兵而言還完全不成氣候，但既是赫爾費教官的推薦，相信其素質必定十分優異。況且——」
羅莎打開位於門扉下方的小窗口，遞出半塊麵包及一顆蘋果。
（個子大概跟夏露露差不多……）
「就是害他人生徹底走樣的巨人之名。」
「夏比他人不在這裡啦，現在他八成高枕無憂地躺在被窩裡睡大頭覺吧。」
（那傢伙應該早就已經死掉了啊。）
（只要有這股痛楚提醒，我就絕對不會忘記。）
（我為什麼被關進牢房！？）
「畢竟我們同班的可能性很高，事先了解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總而言之，我了解你們的真正想法了。」
（這是什麼地方？）
周遭一片鴉雀無聲，附近也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氣息。
「禁閉室？什麼意思啊？」
腳步聲逐漸逼近禁閉室雖是不爭的事實，但問題在於對方究竟是誰。裘克洛原本還提防會不會是夏比現身襲擊，但聽腳步聲的節奏，便能判斷來者並不是他。若考慮到這裡是禁閉室的話，那麼大概是教官前來巡視吧。然而腳步聲卻顯得較為密集，如果再考慮到步幅的話，則可得知來者是女性而非男性。
卡迪那的指責促使裘克洛回想起一件事。就是他隨著調查軍團前往牆外遠征時所目擊到的情景。
「她叫羅莎．卡爾斯提德。是在赫爾費教官底下接受特訓的士兵之一。」
「只不過，沒想到你居然會跟傳說中的巨人之子一起行動呢。」
（——有人在另一邊。）
「因為兒童型的巨人或許存在，但歷史上未曾有過巨人生下孩子的紀錄啊。」
感受到寒意的裘克洛猛然打了個寒顫。
「你大概不記得了吧，之後訓練就宣告中斷。大家一起折返回學校囉。」
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m.ｃｏm「離畢業只剩幾個月時間，現在沒那種一五一十地從頭詳盡教導你的閒工夫。教官八成是打著與其用嘴巴講，不如讓你親身吸收教訓的如意算盤吧。事實上，你也的確獲得深刻教訓了吧？」
「當然囉。既已成為軍團的一份子，單獨行動就會是個大問題啊。」
「哎呀，你可別問我為什麼喔。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就是巨人之子……」
卡迪那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們又不是動物，不會隨隨便便就被闖進那種鬼地方啦。」
「既然稱作軍團，就表示士兵所採取的是集體行動，幾乎沒有任何單獨行動的機會可言。也就是說，個人因素居次要地位。倘若士兵任意行動，只會造成作戰無法進行。」
「這還用說嗎？」
「有人來了——」
一陣耳熟的男性聲音倏然打破寂靜。
（該如何是好！？）
卡迪那嘆了口氣，接著繼續說道：
「為什麼？」
「教官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啦。」
「啥！？」
（是服裝磨擦的聲音……）
雖不知是敵是友，但總之有人沒錯。
「這是——」
「就是……督促違規的人趕緊自我反省的地方啦。」
就在裘克洛準備思考後續對策之際——
「你們休想妨礙我……」
腳步聲的主人在禁閉室門口停下步伐。
魄力雖然差一大截，可是進行兵站訓練的訓練兵身影十分酷似調查軍團的行軍。
不過夏比立刻自行否定這個推測。
一切都按照夏比所寫的劇本在走。為了除掉礙眼的裘克洛而向憲兵做偽證，最後更順利換來執行死刑的結局，這堪稱是一項完美無缺的計劃——除了裘克洛還活著這點以外。
卡迪那重重地嘆了大氣。
「那也算是訓練內容之一，兵站訓練的目的並不是競爭高下。我不是說過嗎？行囊裡頭裝的是士兵不可或缺的要素。」
「妳不怕我嗎？」
由無拘無束的對談口氣聽來，可以判斷卡迪那及羅莎兩人互相認識。
裘克洛頗感傻眼地做出回應，隨即張嘴咬了一口乾巴巴的乾燥麵包。
「怕你？因為你是巨人之子的緣故嗎！？」
可能是透過窺視窗觀察室內的情況吧，裘克洛雖感覺到一道視線在身上遊走，不過對方似乎並未抱持著惡意。視線不過片刻便自身上消失，來者氣息也同時遠離房門。
裘克洛立刻趴在地板上開始尋找昆蟲，但他還沒找到糧食，就先捕捉到一陣微弱聲音。
「你不記得了嗎？在兵站訓練的途中，你不是跟夏比發生了爭執嗎？」
「這聲音……是羅莎對吧？妳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啊？」
（他右眼的那記刀疤——那是我留下的傷痕。）
被稱作羅莎的女性聲音當中，可以感受到些許焦躁色彩。
考慮到現狀的話，大概是八九不離十吧。
（立志成為憲兵的人是我才對！）
（當時士兵若能撇下運輸隊的話，應該就更有機會平安回到城內才對。）
「想擊殺巨人就需要藉助立體機動裝置的力量，所以我才來到這裡。」
操縱立體機動裝置並不需要壯碩肌肉。因為縱使缺少結實肌肉，機械也會負責將身體帶往該去的地方。壯和_圖_書碩肌肉反而會對立體機動裝置造成妨礙。
「妳就只為了詢問這件事而特地跑來禁閉室嗎？」
「我們只是手牽手一同被丟進禁閉室罷了。」
卡迪那補充解釋，透過兵站訓練學到的不單只是知識、技術及強化身體能力，甚至連培養協調性也包含在內。換句話說，士兵會被要求表現出有條不紊的整齊行動。而用不著仔細回想，也能知道當時就只有裘克洛及卡迪那兩人脫離了訓練兵隊伍。
過度驚訝的裘克洛忍不住向前探出身子。
「還不都是拜某人退團所賜。」
（他為什麼還活著？）
裘克洛活著的理由可以用狗屎運打發掉。儘管這種解釋算是勉強接受就是了……但裘克洛以訓練兵身分插班加入訓練軍團，那就是非比尋常的事態了。而且還連同本已離開訓練軍團的卡迪那一起出現。
「補習生嗎？她有在接受立體機動裝置的訓練嗎！？」
「擊殺巨人『食人魔』——這就是我的目的。」
「唯一能說的，就是夏比八成祭出了投機取巧的手段吧。例如只要宣稱自己教訓了破壞軍紀的害群之馬，他的暴力行為自然就有了正當性啊。」
「沒錯。」
接踵而來的意外事態使得夏比腦中思緒有如毛線球般亂成一團，沒因此陷入恐慌狀態就已經夠不簡單了。
「為什麼？」
由外套紋章便可判斷出裘克洛隸屬於訓練軍團。
羅莎語調平淡地講解有關巨人的事。
可能是橫躺在石板上吧，只覺體溫似乎由貼著地板的那一側不斷流失。
夏比不禁感到憲兵頭銜正逐漸離他遠去。
但他立刻打起精神，霍然挺直身子，毫不鬆懈地擺出可以應付任何突發狀況的架勢。
看樣子羅莎似乎對降臨在卡迪那身上的災厄一無所知。只不過由於訓練學校位在與外界隔絕的地方，她沒能獲得資訊也是情有可原。在訓練軍團中知悉來龍去脈之人，大概就只有裘克洛、卡迪那以及赫爾費等三人而已吧。其他教官應該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考慮到他們倆被懲處的刑罰內容，他們就不得不保持沉默。
（那兩個傢伙確實對我造成威脅。）
只是無論裘克洛再怎麼絞盡腦汁想像，始終描繪不出女性運用立體機動裝置挑戰巨人的身影。理由很簡單，因為夏露露的身形不時浮現在腦海當中。
羅莎以嘆氣回應卡迪那的回答。恐怕他先前也是某一天突然就宣告退團了吧。羅莎會如此訝異也是無可厚非。
雖然得知三餐沒著落便感到更加惦念，但只是小餓幾餐的程度，他自然忍受得了。更何況裘克洛有大半人生都是在跟空腹感奮戰。假如只是為期兩、三天的絕食，固然肚子會餓得咕嚕叫，但八成是不至於到令人大喊吃不消的狀態吧。況且只要在個人囚房裡頭仔細尋找，應該就能找到糧食才對。幾天時間轉眼就會過去了。
在裘克洛理解狀況的同時，也找到了額頭那顆腫包的起因。
「附帶一提，執行任務時的最小單位為班，一個班由八名成員組成。而你父親生前曾擔任班長，就代表他另外率領了七名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