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獸之森
Ⅰ
「這樣的話——」
「知道啦、知道啦。」
而她的手上還牽著一名小女孩。
每年有不少人類因為魔獸而喪命。要是能解讀操控魔獸的秘術，就不怕再有犧牲者出現了。
史列因雖然露出苦笑，但依然點頭答應了。
獨立運動進行的很成功，也可以說是成功過了頭。
「曼迪哥亞——」
「你說要救她出來，問題現在被抓的不是艾蓮娜，而是魔獸耶。」
「不會是你在作夢吧？」
蕾莉雅點點頭，並在史列因懷裏的女兒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潘恩等人不由得笑了出來。
蒂德莉特的瞼色也變得不安。
「該用劍還是魔法——」
她的外婆，也就是史列因的岳母，是瑪法教團的最高祭司。她仿佛能看透人心的一切，並然後說出那個人最希望獲得的話語。因此才有人說她是聖女，或大地母神的轉生。
她穿著薄到快看見內衣的純白衣裳，肌膚也潔白到跟身上衣服的顏色不相上下。眼睛有如夏日晴空般地湛藍，微卷的淺色金髮垂長至肩，沒上口紅的雙唇則透出自然的豔麗感。
塞西爾迷路而遇見魔獸使一事，讓他覺得這可能是什麼預兆也說不定。
「魔獸使？」
蒂德莉特覺得有點不安。
他的名字是塞西爾，是住在亞拉尼亞北部薩克森村裏的年輕魔術師。
「那、那我現在究竟要做什麼！」
老人臉如此回答道，並露出陰森的笑容。
回答潘恩這句話的，既不是塞西爾也不是蒂德莉特。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說服納達魯村一事進行的如何？這次我派你當使者，應該不是讓你迷路去見魔獸使女孩喔！」
被這麼醜惡的魔獸帶路送行，內心當然感到極度的不愉快。畢竟他原本以為是那位美麗的女孩送他出來的。
史列因也自知目前進入了轉換期，不過是否該進入下一階段，則是相當大的難題。
塞西爾有些不悅的回答。
潘恩像代表大家似的回答，並朝塞西爾看去。
所以塞西爾在心裏發下重誓，一定要親手把她救出來。
而且她說的還不是普通語言，而是古代語。蒂德莉特曾經從艾斯塔斯那兒學過古代語，不過潘恩應該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吧！
聽到她如此沉穩卻帶有魄力的聲音，塞西爾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當他走進屋裏，便連長袍也不脫就直接仰躺在床上。
「怎麼可能有，我可是個魔術師耶。」
「看來我們在這裏頗礙眼的呢。」
女兒湛藍的眼睛不安地凝視著自己，仿佛看透他的心思一樣。
當上次大戰進入白熱化的時候，討伐自己王兄的王弟拉斯塔公爵，與亞拉尼亞第二都市諾比斯的領主亞蒙遜伯爵，為了王位繼承權而分裂，使全國陷入內亂的狀態。
「請你離開吧，我會協助你離開這座森林的。」
為了籌措戰爭費用，貴族與騎士們只能對領民課以重稅。加上因為戰爭使治安惡化，經濟也處於停滯的狀態。從被瑪莫帝國征服的卡農，到變成戰場的亞拉尼亞境內的城市及鄉村，都能見到許許多多的難民，為了要尋找食物而紛紛前往農村。
「我沒理由為你帶路——」
魔獸那張老人臉嘲諷似地對他道。
「喜歡啊。」
「古傑明導師應該有一個女兒。」
雖然明知他這個人開不起玩笑，可是又覺得他的反應很好玩，所以有時總是忍不住會捉弄他一下。
史列因的長相跟聲音雖然給人一種溫厚祥和的氣氛，但他卻是個相當優秀的謀略家，不然他是無法成為獨立運動指導者的。
「你是沒那個能耐殺我的。」
「大概是她繼承了操控魔獸的秘術吧？」
「可惡的魔獸，要來就儘管來吧！」
「請讓我再去一次納達魯村，這次我一定會說服村長的。」
也是被稱為「魔獸」www.hetubook.com.com，邪惡又危險的一種存在。
面對這個像是要確認的疑問，塞西爾很過意不去地低下頭。
她求救似的回頭看看潘恩，不過他卻正露出高興的笑容凝視著小妮絲。
「你不在的那段期間，我從來自港都畢魯尼的商人那兒聽說的。好像是港口停靠了一艘奇怪的船。外表雖是商船的模樣，但船上並沒有任何貨品，也沒有採購任何商品。只是從船上下來了一名身穿長袍的年輕人。然後他手裏握著的，是跟我們一樣的魔術師之杖。」
那是在古代王國時期，由創成魔術的奧義創造出來的一種合成獸。其性格相當殘忍，而且據說是暗黑神法拉利斯的僕役。
「今晚我陪你睡，這樣你願意原諒我嗎？」
蒂德莉特不禁往後倒退了一步。
「我有見過村長，也跟他談過了——」
塞西爾也回到自己的家。
「請你留在薩克森組織自衛隊。」
站在自由騎士身邊的森之妖精、精靈族的女孩如此說道，並輕輕發出了笑聲。
但是塞西爾厭惡王公貴族的頹廢生活，而來到了薩克森村，然後硬是要當北之賢者史列因的弟子。不過史列因也沒有對他做出任何導師應做的事。只是答應讓他閱覽自己所擁有的古代書而已。
史列因述說完後，便環視眾人，看看潘恩他們的反應。
自由騎士潘恩至今所立下的無數戰功，幾乎都已蔚為傳說。而那位美麗的森林妖精也總是伴在他身邊。
「別再故作神秘，快點解釋清楚吧！」
「——才沒那回事呢，根本就不可能嘛！」
潘恩的表情僵硬了起來。
魔獸如此說著，便用力拍動著它那蝙蝠般的翅膀。
眼前出現的與其說是野獸，倒不如說是怪物或魔物。
語氣雖然尖銳，可是聲音聽起來有著如同山澗清泉般的清涼感。
塞西爾有力的說著。
史列因說完便把眼神轉向潘恩跟蒂德莉特那邊。
史列因點點頭，妮絲馬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位於羅德斯東南部的富饒王國卡農，現在也屈服于建立在暗黑之島瑪莫的帝國之下。卡農的百姓受到征服者的掠奪與壓榨，過著民不聊生的日子。
「連弒君殺兄的公爵都沒辦法討伐，可見亞蒙遜伯爵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納達魯村的領主身分雖然不高，但聽說他以伯爵親信的身分十分活躍。或許一方面是他需要資金，一方面又因為太忙而無法回來領地。要是有個優秀的自家人在身邊，應該會比較好才對。」
原則上他算是向史列因學習魔術的徒弟。由於出身良好，雖然沒有繼承權，但依然算是亞拉尼亞的名門貴族。原本他應該加入亞拉尼亞王國的精銳魔法戰士隊，跟史列因及潘恩他們敵對的。
「怎麼了？」
「她好像就叫那個名字，之前我見到她的時候，差不多是小妮絲這個年紀——」
「老公——」
當蒂德莉特問他是不是只是做夢時，使得他不由得講話變得激動，這或許也是因為自己對她有意思的關係。
因為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潘恩邊笑邊安慰著塞西爾。
史列因半開玩笑地說著。
「我們知道操控魔獸的秘術確實存在——」
事情發生在他還在賢者學院學習，好不容易拿到正魔術師資格的那段時期，距今已經是十年以上的往事了。
「老魔術師早就去世了——」
自由騎士正跟妖精女孩談笑風生，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我覺得村長還在猶豫不決，雖然距離很近，不過從這村子到納達魯村還是得越過白龍山脈。他應該是在擔心諾比斯伯爵會趁山路被雪封住時發動攻擊。可是他對只顧課重稅，根本不顧村民死活的領主，也有很大的不滿了。」
「不用手杖反而選擇劍的半吊子魔術師啊，你不覺得我若真的想攻擊的話，早就行動了嗎？」
而在上次那場m.hetubook.com.com與瑪莫帝國的大戰後，位於羅德斯中部的神聖王國伐理斯與沙漠王國弗雷姆兩國，至今也尚未從戰後的混亂中重振過來。
「什麼傳聞？」
從史列因的這番話，可以確認秘術是存在的，而那個魔獸使女孩也確有此人。像現在大家正在討論她的時候，她人也還在那森林裏——
況且搞不好會跟魔獸或瑪莫帝國的宮廷魔術師開戰，蕾莉雅身為司祭的實力，可是僅次於偉大的妮絲的。
而且宣佈要推行自治的區域將達到亞拉尼亞總國土的四分之一，這樣的勢力已經可以建立一個國家了。
聽了女兒的話，蕾莉雅一臉困惑地看著史列因。
能夠操控魔獸的秘術也跟魔獸一樣，危險性甚至還更高。因此蘭卡斯提議要封印那種秘術。
一聽到史列因這句話，塞西爾的臉色不禁沉了下去。
以及她身旁那此醜惡的魔獸。
「哎呀呀，我竟然挨罵了。」
「我是不會向你道謝的！」
「我主人的女兒並不希望有訪客打擾，不過也不能加害訪客，讓我覺得非常遺憾。」
史列因把女兒抱了起來，並對她說了聲對不起。
即使經歷了四十年前的魔神戰爭，及五年前的英雄戰爭這兩場大戰，仍然無法為這座島帶來任何的和平。
正如魔獸所言，他也是一名魔術師。年齡大概跟金髮魔術師相仿，不過也可能大他個幾歲吧。
但面對那人面魔獸時的真實感卻是千真萬確的。
負責行動的另有他人，以前潘恩就是這樣，現在則是以塞西爾作代表。而史列因也知道當機立斷的重要性，所以也很信賴他們的直覺。
蒂德莉特不由得嘆了口氣，她那長得像竹葉般的耳朵前端也微微動了一下。
「出來吧，另一位年輕的魔術師。」
「而且也不是古傑明導師對吧？」
塞西爾點了點頭，並回過頭希望史列因能解答這個問題。
「我叫艾蓮娜，跟這群魔獸一起在這森林裏生活。」
回過神來的金髮魔術師，為了決定要以武器或咒文與魔獸對戰而猶豫了一陣子。最後他丟下了手上的魔術師之杖，並拔出腰間所佩帶的寬刀劍。
「我只是在猜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女孩了。」
「這一定是錯的，怎麼可以就這樣在人煙稀少的森林裏，永遠跟一群魔獸生活呢？」
史列因一臉為難的如此說道。
「魔獸使？」
「父親大人，好痛哦——」
「魔獸使艾蓮娜——」
「她看哪些書啊？」
氣餒的神情在他臉上表露無遺。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聽完了史列因的話，潘恩跟塞西爾都用力的點頭示意。
（她是真的懂那個意思而說出來的嗎——）
「跟魔獸生活？」
「我也是頭一次聽說，畢竟我不是出生在古代王國時代啊！」
就像在山崩前會有小石子開始滾落的那種感覺。
那是他們三年前生的女兒妮絲，她的名字是承襲自蕾莉雅的母親，也是瑪法教團的最高祭司。所以這名少女是年紀較小的妮絲，大多數的人也都叫她小妮絲。
史列因看了一眼自由騎士。
從英雄戰爭結束至今五年來，這個運動也正逐漸走向成功——
蒂德莉特很訝異的問這個小女孩。
以擁有四百年以上歷史而自豪的東北部大國亞拉尼亞，與這次籠罩羅德斯全土的戰亂也並非無緣。
那位自稱是魔獸使的女孩的確很美，加上她身邊圍繞著一大群魔獸，更讓她增添了不少脫離現實的美感。
以薩克森這個村子為中心，亞拉尼亞北部的都市與村落的人們，在信仰大地母神的瑪法教團與北方的矮人族支援下，開始拒絕納稅與強制勞動。並發起從王國獨立，進行自治的運動。
「你的意思是自己比終將一死的人類還優秀嗎？可是你還不是被迫服於從你瞧不起的人類？」
「這有什麼好笑的！」
「總之先去見古傑明hetubook.com.com導師吧，還有他女兒艾蓮娜。」
「但那如果不是夢，那就不得了了，竟然有人會有操控魔獸的能力——」
兩人像在說「知道了。」似的點頭示意。
要是導師已經不在人世，就表示魔獸使的秘術是傳給女兒艾蓮娜了。
只要拉斯塔公爵跟亞蒙遜公爵之間的內戰持續下去，要想動自治領的腦筋可是相當困難的事。
可是古傑明卻持相反的意見。
「我並沒有看到那樣的人。」
一位全身裹著藏青色長袍、身材瘦長的魔術師就站在那裏。
「我不需要任何人帶路。」
金髮魔術師像是要振奮自己精神似地大聲吆喝。
話雖如此，不過史列因很懷疑導師是否還健在。
「母親大人你也跟父親大人去吧，我要去偉大的妮絲外婆那兒找她，聽聽有關女神的事蹟。」。
然而直到五年之前，她都沒有離開過位於亞拉尼亞南方的「不歸森林」，因此她並不是很清楚人類世界所發生的事。
「該不會是瑪莫的走私船？然後船上載的是帝國的宮廷魔術師——」
潘恩叉著雙臂，朝蒂德莉特看過去。
他看準只要能成功說服納達魯村，嘗到相同痛苦的鄰近村落也會一起效法。對亞蒙遜伯爵來說，這將會造成他失去三成左右領地的重大打擊。
「當初在寂靜之湖魯諾亞納的古代王國遺跡之一，發現記載操控魔獸秘術之古代畫的，是一位叫古傑明的高位導師。導師是賢者學院院長蘭卡斯大老的左右手，彼此也是非常要好的友人——」
身為森林妖精的精靈族都很長壽，這雖是眾所皆知的事，不過蒂德莉特也才一百六十歲。而且她還是屬於精靈族上位種族的高等精靈，因此與壽命兩字無緣，擁有長生不老的生命。
「好久不見了，醜惡合成獸暨邪惡知識的守護者。」
有著老人臉的魔獸則沉默地目送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為止。然後它把視線移到小路旁的叢林。
塞西爾茫然地重複艾蓮娜的話。
要是這時太心急的話，很可能會害過去累積的成果全部化為烏有。
她是個聰明到令人訝異的女孩，雖然年僅三歲，卻已經能跟大人正常對話了。
怒氣沖沖的塞西爾回答道。
「父親大人——」
「——崇高之魔法王法拉姆親口指示：讓不順我王國的蠻族們瞭解魔術之偉大吧！」
「照你這麼說，那我也是很邪惡又危險的存在了吧？因為我是可以操控這些魔獸們的魔獸使——」
站在旁邊的則是他的妻子蕾莉雅，雖然她是侍奉大地母神瑪法的祭司，但因為某些理由，如今已跟教團斷絕關係了。
要完成那個目標並非不可能，只是想達成的話有一個條件。就是需要那個人物做出某種決定。
「大概是吧，只是光憑那樣就認定他有什麼企圖是言之過早了點——」
「沒錯，她是那麼跟我說的。而事實上，也的確有幾頭魔獸都服從於她。」
「請等一下！」
魔術師對著魔獸如此說道。
「知道了，那就帶塞西爾一起去吧。我想拉斯塔公爵也沒那個勇氣攻打這座村子。」
妮絲點點頭並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他的名字是史列因。
魔術師嗤笑地說道。
想當然爾，難民們跟村民間一定會有所衝突。但原本應該平定這些騷動的領主們，卻都早就離開自己的領地，只顧著進行武力鬥爭與爭奪權力。
老人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這次你已經完成任務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來處理吧！」
「——我只能送你到這裏，年輕的魔術師。」
來到森林入口處，曼迪哥亞對塞西爾說道。
「你是來見我主人的嗎？」
不久就有一名男子像在回應他這句話似地，從樹木後方走了出來。
塞西爾大聲的反駁。
蒂德莉特把臉靠到史列因的耳朵旁，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問道。
究竟要用什麼技法或咒術，才和_圖_書能操控得了這些魔獸呢？
潘恩露出苦笑說著。
他的眉間出現了深深的皺紋，雖然平時他的臉龐端正得會令人誤認是女性，然而耐不住性子的個性卻總使他擺出一張臭臉。
隨後他就在曼迪哥亞的指引下走出了森林。
那不是自己一貫的作風，所以他就像在疊一片片磚瓦般地小心翼翼進行到這一步。
她這番話令塞西爾訝異不已。
自由騎士的名字是潘恩，而妖精女孩的名字則是蒂德莉特。
人面魔獸仿佛在對森林的樹木呼喊似的。
史列因覺得被束縛的應該是魔獸。
「正如各位所聽到的。請大家今天先做好準備，明天就出發到納達魯吧！」
塞西爾手中緊握著劍，並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三人同時朝開了房間最深處的門進來，並說出那句話的人望去。
而在他重新打量著這名少女時，也不禁為她的美而屏息。
他的髮色跟眼睛的顏色一樣，身上穿著暗灰色的長袍，手上握著一把前端彎曲的木杖。那把木杖上還刻了滿滿的古代魔法語。
「然而支配吾的卻並非汝。」
「可是塞西爾遇到的是一名女性，而且年紀還很輕——」
「那絕對不是夢！」
史列因正經八百地說完這句話後，便開始慢慢述說有關操控魔獸之秘術的事。
另外，位於羅德斯西南部，由許多小國締結盟約而成立的莫斯公國，則有「龍之鱗」威農與「龍之眼」海蘭德等國家，為了爭奪公國的霸權持續激戰中。
潘恩如此對蒂德莉特說著，然後向史列因一家人道別走出了房間。
他是推動脫離亞拉尼亞這項獨立運動的實質指導者，而且最近越來越多人稱他為「北之賢者」是出身于過去創立在王都亞蘭的「賢者學院」的魔術師。
「我在森林看到她那個樣子，根本不覺得她是幸福的——」
史列因露出靦腆的笑臉，溫柔地撫摸女兒的頭髮。
「這件事我也是頭一次聽到。」
「結果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對吧？」
「你就是看準這點才派塞西爾去的吧？」
「你一起來的話或許也比較好，那邊的村子或許有病人等待治療——」
是浮在亞列克拉斯特大陸南方的邊境之島。大陸的居民也稱它為「詛咒之島」。這是個歷經無數次激烈的戰亂，而且在各地都有怪物猖獗的魔境。
「歡迎動手，畢竟為了自衛的戰鬥是被允許的。」
至今一直在旁默默聽史列因他們談話的蕾莉雅，終於若有所思地開口說著。
對那種狀況感到不滿的人們，在對王國跟其統治者感到失望後，也自然而然採取了必要的行動。
聽到史列因的話，塞西爾不禁像是呻|吟似地說著。
那頭野獸有著獅子的身體，但是它卻長著人類老人的臉及蠍子的尾巴，肩膀附近長著全黑的皮翼。
被眾人稱為自由騎士的青年，如此反問金髮魔術師塞西爾。
發現他這個舉動的潘恩問著。
魔術師的這番話與其說是回答魔獸，倒不如說像在對他自己說似地。
「我老人的臉代表睿智，獅子身體代表強韌，蠍子尾巴則是死亡的象徵。」
（我非常需要你的力量，而且時間也已經不多了呢。）
塞西爾也隨即告訴那名叫艾蓮娜的女孩，希望她立刻收拾掉這群魔獸，然後離開這片森林。
魔術師露出了從容的笑容。
塞西爾再次堅決的說道。
可能的話希望她會是友方，而且千萬不要成為敵人。
可是塞西爾並不那麼認為。
從他在森林遇見自稱是魔獸使的女孩已經過了兩天，不過他剛剛才回到薩克森村。
「過去這十年來都沒什麼問題，我想往後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史列因懷念似的喃喃自語，然後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略歪著頭。
「我跟過去完全不同了，我接受了偉大黑魔導師的教導，已經成為這黑暗之島的優秀魔術師了。」
對於推行要從亞拉尼亞獨立之自治運動的人和*圖*書們來說，可說是象徵性的存在。
此時響起了一個聲音。
魔術師並沒回答魔獸的問題。
由於那絕非什麼簡單的魔術，想必她也是一名有相當實力的魔術師。其實力絕對在塞西爾之上，有可能還勝過自己呢！
「我的理由雖然跟塞西爾不大一樣，不過我也贊成他的意見。我不認為跟魔獸群生活是什麼幸福的事，而且對操控魔獸的秘術置之不理也是相當危險的。」
「你那裏會有小孩子喜歡看的書嗎？」
對他來說，這森林就像自家的庭院一樣。
接著塞西爾便開始朝遠處依稀可見的街道大步走去。
「賢者若太輕易把事情點明就做不成生意了，經由傳授知識得到代價，可是我們的主業呢！」
塞西爾激動地如此問著史列因。
被人嘲笑而不悅的塞西爾，狠狠地瞪著自由騎士。
小妮絲的聲音讓史列因回過神來。
站在那裏的是一名年輕女孩，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吧。
身穿白色長袍的金髮魔術師，看著從叢林間悠然出現的那頭野獸，感覺到全身就像是被凍結住似的僵硬。
「小妮絲喜歡看書嗎？」
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又清晰地浮現在森林裏見到的那名美麗女孩的臉。
史列因的個性天生就比較慎重，所以並不會當機立斷做出什麼行動。
塞西爾則狠狠的丟下這句話。
可能是聽到兩人的對話吧，小妮絲很快樂的說道。
塞西爾不禁有所疑問，為什麼這麼美的女孩會跟魔獸生活在一起。
「你會念書給我聽嗎？」
他不斷撫摸女兒的頭髮，可是力道好像不知不覺太大了。當他發現的時候，女兒的頭髮早就亂得一塌糊塗了。
大概是覺得小妮絲很了不起之類的吧。
魔術師的所學使得他知道這種怪物的名稱。
令人驚訝的是，她身邊還跟著幾頭動物。而且都是些大山貓、人面鳥、鷲頭馬、牛頭魔人、合成獸等幻獸及魔獸之類的生物。
「總之我們應該要救她出來。」
「魔獸是非常邪惡又危險的存在，你怎麼會跟那些生物一起生活——」
有一座名為羅德斯的島。
「她自稱叫艾蓮娜。」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這我當然知道！但總不能讓她一直待在那種地方吧，搞不好哪天魔獸會脫離她的操控，並襲擊她呢！」
塞西爾如此說著，並依序念出當時看到的那些魔獸名稱。
「你是——」
塞西爾一臉茫然地希望史列因繼續說下去。
「結果兩人的意見一直無法整合。於是古傑明導師便離開了賢者學院。」
「而且最近也有個令我在意的傳聞——」
「我沒聽過操控魔獸這種事，不過正因如此，所以才算是秘術吧。」
「喔，古傑明導師離開學院的時候，我記得有一名見習魔術師也跟隨他離開。我記得他的名字好像是叫藍迪斯——年紀應該跟塞西爾差不多吧。」
被潘恩這樣把話講明，即使是塞西爾一下子也無言以對。
「什麼，怎麼這樣——」
塞西爾皺著眉頭問道。
「我知道了。」
小妮絲也擺出嚴肅的表情凝視史列因。
巨大的身體輕盈地飄了起來，魔獸打算要用飛的回去。
就算真的攻打過來，也只會吃到苦頭而已。發佈獨立宣言的都市跟村落都有組織自衛隊，大地母神瑪法的神官戰士跟大地妖精矮人族的戰士們也隨時待命。還有些有心的領主成為跟潘恩一樣的自由騎士，保護著自己的領民。
「你就先回去跟你主人稟報，說我藍迪斯已經回來了——」
潘恩說出他的意見，蒂德莉特也頗有同感的應和。
「我想也是，畢竟幻覺之魔法早已消失，如今每個人都能看見通往森林宅邸的路，也難怪那個人會不小心闖進來。」
「請把劍收起來，這些魔獸全都是我在控制的。它們不會加害於你的。」
史列因一直都提醒自己不能太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