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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賴朝1:浴火之卷

作者:吉川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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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膽 一

龍膽

抱著籠子的女童逃進附近馬廄的房簷下。白色的雨一瞬間嘩嘩傾盆而下,似雷般的雨聲近在耳旁。
「啊!傍晚的驟雨!」
只是山河仍然有著花開花落,有著魚鳥來去。流配所的田圃,今年的茄子花又開了。
過不久透過雲隙看到天轉晴了,女童們鬆了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瞅到廄內,突然發出狂叫聲。
此國的地殼中有火脈在燃燒著,所以很多地方和圖書都會湧出溫泉。
雨斜斜地落下來。
他這十七年的流放生活是極其安穩的,甚至可說是和平得令人厭煩了。
「哇!好大的雨。」
「雷公!」
披荊斬棘開闢出宅地和耕地,蓋了流配所。圍了土牆的總面積雖然相當廣闊,但是建築物很粗糙,空地就是田圃。
雖然如此。
這裏可算是箱根南邊的山腳。微隆的田地,四周是山崖。而崖和-圖-書根的土,不管從哪一邊看,都像是被狩野川的流水沖洗過——河川中的草叢島。所以這蛭小島或許就是當地的土著叫出來的。
有時候,右兵衛佐賴朝會扳著手指頭算看看,自被送到這兒來,到今年正好是第十七個年頭。
離此一里不到的駿河灣靜浦、江浦一帶,已全部被低沉的雲遮蔽了,就在剛才還有陽光照射的海面,現在連一尺的水面也看不到。
https://m.hetubook.com.com瓜田摘瓜的兩個女童,好像約好了似的,同時塞住了耳朵。仰望著山頭說:
「喔!好可怕!」
「唉呀!馬不見了!主人在家可是龍膽卻不在。龍膽到哪裏去了呢?」
——滴答……滴答答。
那樣的日日無事又無為的日子,直到今天都沒有改變。
以流放者的住所來說,已算是相當完備的了。在正屋中心有供奉自己崇拜的佛像之佛堂,也有侍從房和-圖-書。寢室、廚房、女童房、奴僕小屋一應俱全,最醒目的是連馬廄也有。賴朝外出是被限定於某個區域,他偶而會出去狩獵、洗溫泉,看來是相當自由的樣子。
今年已二十九了。
今年已是安元二年。
安元二年,也就是行了初冠禮的九郎義經,越過附近的足柄山,到奧州去的兩年後。
箱根連峰看著看著就被疾風雲包圍住,而最靠近的函南山半山腰,映照著陽光都赫然顯得翠綠。
https://www.hetubook.com•com此地的山亦有不知何時會噴出火來的性質,富士、愛鷹、箱根連山等都是。一般說來,伊豆半島土地上的風土和自然,都反映在人們的容貌和氣質上了。
他暗自在心裏嘀咕著古語說的「三十而立」。
大體來說,這兒的男男女女都早熟而熱情;因為山地多,物產貧乏,所以大家都重視樸實而豪放之風;而且又接近海,所以個性也很進取;雖處偏遠地帶,但時常去關心京城風聞及中央政情者也不乏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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