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秘洞怪人
「神君饒命！」
燕元瀾仗著身具天下至剛至柔的兩種內家真力，料定對方絕不能同時接得住一剛一柔這迥然不同的兩種力道，是以穩覺勝券在握。
「不要這個那個下，西門飛身受『刮骨搜髓九陰絕脈』之刑的時候，那種痛苦的情形你必然看得很清楚，你是否也想試一試！」
燕元瀾道：
花戒惡笑道：
「家師與谷師叔自經此事故之後，大徹大悟，不再作意氣之爭，雙雙覓地歸隱，只令在下出山，搜捕昔年縱火之人加以懲處……」
「唉！一言難盡！」話聲一頓，目光一瞥燕元瀾等人，又道：
「要你的命！」聲到人到，纖手抬處，五根春筍般的玉指，疾如閃電，點向獨眼老者的「人中」，「肩井」，「玄璣」，「期門」，「七坎」五大死穴！
「鬼話連篇，難道你的苦頭還沒有吃夠？」
燕元瀾不知這是什麼東西，不敢冒險，只好硬將發出的掌勢一收，凌空一提真氣，身形疾住上升……
怪老人冷笑道：
燕元瀾肅容道：
怪老人聞言，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喃喃道：
窟壁上，蜂巢似地佈滿著無數大小孔穴，地面平整如鏡，當中凸起一座三四尺高的圓形石台，石上端坐著一個形貌詭奇的老人！
誰知，雙方內力一發，燕元瀾不由心生駭凜，只覺黑髯老者雙掌上發出的潛力，竟也具備了一剛一柔，恰恰將自己的「先天罡氣」與「乾元真力」剋住！
「他們吃苦頭去了！」
燕元瀾搖了搖頭，沒有答話。
西門飛厲笑道：
西門飛心中暗喜，口頭上卻又復拿話緊擠一句：
怪老人臉色一沉，目光閃閃，注定搜奇客那春霖，冷冷說道：
「好吧，瞧在賢弟面上，就讓他先把私事料理完再說吧。」說完，對燕元瀾冷冷道：
「這次幸虧是我知道怪老兒和那軒轅老怪有很大的仇恨，所以把事情扯到這方面，才替燕老弟解開了困境。現在看這情形，大概是怪老兒知道自己無法去報仇，要燕老弟幫他的忙哩！」
「老前輩與家師及谷師叔恐怕已有多年未見面了吧？」
怪老人霍地縮手，嘿嘿冷笑道：
「賤婢欺人太甚！老夫先斃了你！」縮頸沉肩，硬將縱起的身形一頓，雙掌猛然推出……
燕元瀾恨恨道：
身隨聲動，雙臂一抖，斜掠而起，快似勁矢離弦，朝數丈外一個墳堆撲去！
獨眼老者驟不及防，不由驚得一身冷汗，身形連閃帶晃，換了三種身法，曲折後掠出尋丈以外，方始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雍冰嬌喝道：
「砰」的一聲，雙方掌力接個正著，各自退了一步！
燕元瀾冷笑道：
搜奇客那春霖道：
灰衣人叩頭如搗蒜，道：
怪老人鼻孔一哼道：
燕元瀾怫然道：
燕元瀾大怒道：
「你真的要赴軒轅老怪之約？」
半晌，灰衣人一咬牙，慢慢舉起一個指頭，卻陡地翻手一戳，竟戳在自己的「七坎大穴」之上！
「且慢！」
「老前輩若不見示與家師及谷師叔的關係，恕在下歉難奉告。」
一陣柔和的微風，輕輕地在西門飛身上拂過，頓時，他彷彿被千萬把刀戳中一般，發出一陣慘嗥……
「你要他們死還是活？」
怪老人怪笑道：
「我落在你們手上，隨便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好了，何必多問！」
搜奇客那春霖點了點頭，忽地用「蟻語傳音」問道：
「我們笑，是為了高興哩！」
「你……你是令狐璞和谷中蘭的什麼人？」
搜奇客那春霖眼珠一轉，已明白適才施展「制心大法」對付七煞仙翁之時，以及和燕元瀾的一番對話，已被西門飛在一旁潛伏所偷窺竊聽，不由十分氣惱，「哼」一聲，便待發作……
「那辦不到！」
怪老人怪笑道：
「北鶴門下，根本沒有怕字，不過有一樁事情尚未交代，閣下之事須得暫時擱在一邊！」
「這怪老頭兒收的徒弟也怪！」轉對搜奇客那春霖道：「老前輩，你看燕哥會不會吃虧？」
「我總是聽你的話的，但你要小心才好啊！」
「下五門的東西，死到臨頭尚不悔悟，若不顯點顏色給你瞧瞧，諒你死難瞑目！」
怪老人三角眼一瞪，沉聲道：
花戒惡「嗤」的一笑，道：
搜奇客那春霖待西門飛喘過一口氣之後，隨問道：
燕元瀾一定心神目閃神光，四下一掃！
火花閃爍，耀目難睜，依稀瞥見一條人影，破空而去，燕元瀾不敢怠慢，一翻腰，扣指一彈，「乾元真力」立化一縷銳風，電襲過去！
燕元瀾心頭一震，情知怪老人的兩條腿，必然是傷在恩師和谷師叔手中，這種情形，哪還算得是朋友？當下，略一定神，搖頭大笑道：
「還未挨上你便怕了嗎？」
西門飛獨眼圓睜，厲聲道：
灰衣人搖頭道：
「敢問老前輩名諱，並請賜示與家師及師叔的關係，以免在下失禮！」
燕元瀾冷笑道：
搜奇客那春霖顯然也被西門飛這種態度，激得大動肝火，雙眉一揚，冷冷道：
他們四人飛進來的姿勢，並沒有手舞足蹈地掙扎，極其自然地飄落地上，顯然怪老人發出的強大吸力，不曾將他們吸住。
搜奇客那春霖已搶著笑道：
「我奉命監視你們，蹤跡被你發現了，哪有不逃之理！」
「無妨，你在此地可說是穩如泰山，堅如磐石，有話儘管說，我擔保你絕對死不了……」話聲一頓，臉色倏地一沉，峻聲道：
「我說的是真話！」
灰衣人聞言，神色驟變，面如死灰，顫聲道：
燕元瀾「哼」了一聲，道：
燕元瀾劍眉微皺，冷冷道：
話剛出口，那黑髯老者已自揮掌攻到，當下，不再開口，發掌還擊！
搜奇客那春霖深知對方的怪脾氣，只好苦笑了笑，轉身和燕元瀾等人，向洞外走去。
「我和你拼了！」喝聲中，身形也自騰身而起，雙袖一抖，袖中飛湧出大蓬火花，恍似正月的花炮一般，生生不息，一面向燕元瀾湧去，一面朝四方擴展開來……
燕元瀾冷冷一笑，道：
忖想至此，眼光不由自己地向搜奇客那春霖瞥去。
霹靂火彭湃把頭一點，忽地大怒道：
「些須小事，自然不好麻煩閣下！」大步走過去，將那灰衣人提了過來，仔細一看，忽地運掌如風，在灰衣人身上連拍了十八處穴道。
怪老人勃然變色，怒喝道：
「你小子就算銅打鐵澆，被我雙掌擊實，管教你不死也要脫層皮！」口中大喝一聲：
雍冰卻嘟著嘴說道：
「對付別人，燕某不敢自誇，但對付你只需三招，便要你束手就縛！」
搜奇客那春霖聞言，猶豫了一會，反問道：
「老弟怎會和這位昔年人稱『拘魂手』的崔銘貴崔大哥結上樑子？」
西門飛啪巴張開，不能閉攏，不由急怒交迸，但一方面，由於燕元瀾真力之助，以及搜奇客那春霖那粒丹丸的藥力，使他內腑的傷痛，漸漸止住，是以眼神之中，又流露出希冀之色。
此言一出，花戒惡和秦無癡俱是瞿然一震，四道銳利的秋波，齊齊望著搜奇客那春霖，瞧他對這問題如何答覆。
「軒轅老怪舉行賽珍大會的目的，是……」陡地一聲狂叫，渾身一顫，便寂然不動！
怪老人長嘆一聲，道：
跟著便是一陣沉默……
一股比適才還要強猛的吸力，疾捲過來，燕元瀾頓時腳步浮動，被吸得蹬蹬向前撲去……
燕元瀾搖頭道：
「這就要看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了。」
進了室中之後，那黑髯老者立刻放下一重垂簾，將門口遮住，然後端上茶點待客。搜奇客那春霖略一謙謝，問道：
西門飛「嘿嘿」冷笑道：
怪老人目睹斯情，心中也是驚異不置，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閃動著一雙精光四射的三角眼，睨視著燕元瀾，發出一陣懾人心魄的冷笑！
此刻聽得怪老人這般直率的詁問，哪得不注意之理！
「乃是家師和師叔！」
「無妨！任鼠輩如何狡獪，也難逃出我掌握！」笑聲一落，正色對西門飛道：
「是你們下的手？」
「剛才你說的什麼？」
西門飛神色大變，囁嚅道：
但見西門飛蜷伏在地上，口角滲出絲絲血水，獨眼緊閉，喉中呻|吟不止。
「我現在不想說話，賢弟快和他們走吧！」
雍冰撇了撇嘴，道：
燕元瀾怒道：
怪老人獰笑道：
鼻端幽香飄送，指影勁風一齊襲到，獨眼老者怒吼一聲，喝道：
霹靂火彭湃喘了口氣，急急道：
雍冰到底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從來不曾看見過受這種酷刑的慘狀，不由大為不忍地說道：
怪老人的目光，忽然變得充滿了怨毒，恨聲道：
「且慢！」右手拉開雍冰，左手擊出一掌！
「賢弟可是和他們一路？」
事出意外，燕元瀾打算止步已來不及，身形跟著衝進了紅色的光亮之中，同時，耳聽一聲極為陰沉的冷笑，一股奇強無匹的吸力，猛地吸上身來！
燕元瀾道：
「大哥和三弟都……都……」
他心念電轉之下，決定暫時不說，於是，將話題一改，道：
搜奇客那春霖微微一笑，道：
燕元瀾道：
哪知，眼前人影一閃，耳聽一聲嬌和圖書叱：
「好個不講理的匹夫！……」
「甚好，小弟和三位姑娘也有些饑渴了。」
燕元瀾道：
西門飛又是一長呻，蜷縮的四肢慢慢恢復原狀，面色逐漸好轉，周身皮肉也停止顫動。
但細看之下，卻又發現此人飛掠的速度雖快，但飛行之際，卻手舞足蹈，似乎在拼命掙扎，想脫離什麼束縛一般，而他的身上，又不見有任何異狀！不由燕元瀾更加驚奇欲絕！
獨眼老者怫然不悅道：
燕元瀾好不容易將那吸力擊散，人已累得心跳耳鳴，氣血翻湧，這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遇到這般功力奇高的對手，不由心頭一凜，忙暗自運功調息，準備對方再度攻擊！
「他們兩位老人家自從十五年前遭遇了一件非常的事故，便悟徹人生，不再為名器之爭了！」話聲一頓，肅容又道：
獨眼老者一把抓住了霹靂火彭湃的肩頭，大喝道：
「呸！殺你也用得著這麼多人嗎？」
灰衣人略一沉吟，果然把頭一點。
「對付這種鼠輩，老前輩何必勞神，待再晚把他收拾了就是。」言罷，轉對西門飛喝道：
這樣一來，雙方遂陷於膠著狀態，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
只見怪老人目射|精光，威猛駭人，注定灰衣人，鬚髮無風自動，聲色俱厲地喝問道：
雙掌運足十二成「蝕骨陰風掌」力，猛然擊在燕元瀾胸膛之上！
搜奇客那春霖點頭道：
「匹夫敢爾！」雙掌迎著怪老人彈出的指風，猛然一推！
燕元瀾一時想不透怪老人話中之意，也自暗地思索，岩窟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怪老人沉聲道：
忽見黑髯老者掀起垂簾走進，站在石室門口，作了個請眾人出去的手勢。
「這就奇了，你既和他無仇，那又有什麼關係？」
搜奇客那春霖笑道：
「我和雍姑娘的師門，與你有什麼過節？」
「老前輩以己之心，怎能妄加猜度！」
灰衣人凜然道：
燕元瀾乍聽那幾聲尖叫，心頭又是一震，忙將目光向洞口移去，只見這四條飛進來的人影，正是搜奇客那春霖和雍冰等三女！
「人稱我搜奇客，近代武林中，我不認得之人，可說絕無僅有，老實說，我不但認得你，而且你那一肚子牛黃狗寶，我也盡知，所以你最好知趣一些。」
「老弟，此人名堂甚多，須防上當！」
灰衣人苦笑道：
說話之間，怪老人已大不耐煩，獰聲道：
燕元瀾朗聲道：
搜奇客那春霖應道：
燕元瀾伸手一按灰衣人的肩頭，冷笑道：
獨眼老者聞言一愕，急忙伸手入懷中一摸，頓時臉色微變，頓足恨恨地「哼」了一聲，連罵了兩句：
「住口！是老夫在審問，不是你！」
「老夫的『桃花千日醉』，非我獨門解藥不解，你兩個怎麼醒過來的？」
在這種情形之下，那條人影若無入地之能，怎會鑽進這條裂縫裏去。
「那你兩位就要……」
「軒轅老怪的東西沒有那麼好賺，除非你是他的同黨，打算借此邀功罷了。」
怪老人道：
怪老人「哼」了一聲反問道：
搜奇客那春霖續用傳音說道：
「那賢弟請帶上這三個女娃，隨我門下去略為休息如何？」
「大爺落在你手，殺剮任便，絕不皺眉！」
「我並沒有敗在你的手中！憑什麼要回答你？」
「老夫不但有搜奇之癮，兼且有搜骨刮髓的手段，保險要他不流淚也不行。」言罷，轉對西門飛道：
燕元瀾劍眉雙軒，朗聲道：
燕元瀾怒道：
「算你聰明！」右手中指一挺，疾點灰衣人「陰交」、「陽關」、「靈台」三大要穴。
燕元瀾臉上一熱，忙笑勸道：
西門飛獨眼亂轉，勉強答道：
「我可沒答應回答你的問話。」
燕元瀾方待開口，搜奇客那春霖忽道：
怪老人「哼」了一聲，不再開口。
出得洞外，但見絕壑上空，朝霞滿天，已是辰末時分，眾人從裂縫出了絕壑，略一辨別方向，展開腳步，朝目的之地奔去。
西門飛此際已然心膽俱裂，哪還敢出手硬接，心念電轉，突地咬牙切齒，厲聲道：
燕元瀾轉身面對西門飛，沉聲喝道：
怪老人止住笑聲，哂然目注燕元瀾，冷冷說道：
燕元瀾一指灰衣人，道：
「你要和燕哥哥打架，我第一個就不答應！」
話聲甫住，陡聽那霹靂火彭湃一聲大叫：
原來已鑽出了裂縫，置身於一個十分奇特的地方！
「尊駕難道不再考慮了嗎？」
搜奇客那春霖漠然道：
「軒轅老怪在哪裡？快說！」
「鼠輩哪裡逃！」
灰衣人略一猶豫，把頭一點，哪知——
眨眼，雙方已互攻了四十餘招，依然勝負不分！
灰衣人眨眨眼睛，茫然道：
「誰學會這種功夫了？」
「冰妹放心，小兄自信尚不至有甚差池！」
怪老人三角眼一瞪，喝道：
「尊駕確有此自信嗎？」
「崔兄且慢動怒，待小弟問個明白再說！」隨對燕元瀾道：
「你兩人笑什麼？」
雍冰不大相信地說道：
搜奇客那春霖微笑道：
饒是他應變神速，功力深厚，也禁不住上半身連晃了幾晃，方始穩住，那一股奇強吸力，亦告消失！
燕元瀾頓時被這笑聲，刺得心神不定，血氣浮躁，掌中發出的真力立刻減弱，頓被黑髯老者的力道逼將過來，心神頓時一震，真氣一陣翻湧！
「賢弟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你的『制心大法』，用來對付別人還可以，若想在我面前施展，嘿嘿，趁早收起來吧！」
燕元瀾目光一掠，笑道：
搜奇客那春霖眼珠連連轉動，含笑道：
「你瞧！」
怪老人沉聲道：
「那你為什麼要生擒我們？」
燕元瀾「哼」了一聲，伸手一指那蜷伏地上的灰衣人，道：
搜奇客那春霖笑道：
「你們商量好了沒有？」
燕元瀾聞言一驚，忙掉頭望去，只見背後伸手可及之處，赫然站著一個神態冷漠的黑髯老者！
「滾回去！」
「這話似乎有理，但卻難相信！」
搜奇客那春霖笑道：
燕元瀾瞧得心頭大震，暗道：「這不是『刮骨搜髓九陰絕脈』手法嗎？瞧此人出手之迅快與純熟，較之搜奇客那春霖又勝一籌，莫非……莫非……哦！莫非此人才真的是那個介於邪正之間的魔頭？那麼……這搜奇客那春霖呢……」
搜奇客那春霖趕忙俯身一探西門飛鼻息，方自頓足失聲，說了句：
搜奇客那春霖哈哈一笑，雙掌倏揮，「叭叭叭」連拍西門飛「陰交」，「陽關」，「靈台」三大要穴！
怪老人睨視著燕元瀾，徐徐道：
陡地，燕元瀾一聲長嘯，一招「光連璧月」，逼開了黑髯老者的掌鋒，立將「先天罡氣」與「乾元真力」運聚雙掌，身形微頓，口中大喝道：
「這就要問他了。」
「老夫有話要和你談談，你願意嗎？」
「崔大哥……」
「砰」然巨震，二人的掌力再度在半途一接之下，立時狂飆四捲，音波震得四壁回聲，隆隆不絕！
怪老人嘴皮連動，不知對黑髯老者說了些什麼，然後轉對搜奇客那春霖道：
「不要臉！」
只聽地面上響起一陣歡呼！顯然他這一指已告成功，遂一沉真氣，穿過包圍身外的火花，飄降地上。
「他既和黑森林縱火無關，老弟為何這般糊塗，多生枝節為甚？」
燕元瀾「哦」了一聲，道：
這一看之下，心頭一塊大石方始輕輕放下，立刻換上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面孔，冷冷道：
灰衣人搖頭道：
燕元瀾莊容道：
灰衣人喘了口氣，略一定神，目光四下一掠，訥訥道：
那條人影狂叫一聲，忽然應指下墜！
燕元瀾大喝道：
「你們打算把我怎樣？」
「什麼？他……他們……不再互相為敵了嗎？」
「嘿嘿！縱然你們把我剮了，也休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
燕元瀾冷然截住道：
「不管他兩人如何打算，今晚你自行投到，可謂天假其便，老夫也不難為你，只將你的穴道閉住兩處，然後放你回去，傳個口信，說十六年前的舊友專誠奉邀……」
燕元瀾不由暗吃一驚，自忖對方的門下，已有這般深厚的功力，則其本人可想而知，看來，非得速戰速決，先解決一個再說……
黑輯老者應手而起，神態間尚還委頓不堪地走了過來，垂手恭立。
雍冰眼角一瞟怪老人，道：
言罷，舉手照著西門飛輕輕一拂！
西門飛這時候已然兇戾之性盡去，馴伏得有若羔羊一般，聞言，立即答道：
「老前輩用不著為難，再晚之事，自有再晚承擔！」言罷，轉對怪老人冷笑道：
西門飛咬牙切齒道：
西門飛慌道：
原來在他身後發笑之人，竟是被幽火秀士張文遠和風火童子鄧通抱去作樂的秦無癡與花戒惡！
怪老人哂然道：
「崔兄稍安毋躁，且先讓燕老弟和這個被你制住之人把事情了斷以後，小弟敢擔保崔兄決不會再計較了。」
燕元瀾大喜，真氣暴提，雙臂一抖，身形疾掠而起，竟自施展出生平未使用過的武林奇學，「馭氣逐電」輕功，電也似地朝那條人影飛去！
「不錯，但已被崔銘貴所擒https://www.hetubook.com.com。」
說時，那西門飛口中發出一聲呻|吟，又復甦醒過來，只見周身皮肉不住地一陣顫動，四肢縮成一團，獨眼中佈滿了血絲，眸珠似欲奪眶而出，面色灰白得像個死人一般，形容慘厲之極！
「如今這兩人的性命還在我手中，你們如果不想他們送命，便要乖乖聽話！」
搜奇客那春霖不料有此一問，不由呆了一呆，訥訥道：
西門飛咬牙切齒，喉中「哼哼」不絕，眼光中充滿了怨毒之色，卻不開口說話。
燕元瀾略一忖度，立刻得到結論，當下，更不猶豫，運功護身，躍進裂縫裏去！
怪老人「哼」了一聲，沉吟不語。
「我才不哩，我不要離開燕哥哥！」
西門飛道：
「你的命依然還在我的手中，勸你放明白些！」
「師叔！不好了！」叫聲中，他那龐大身影已飛撲而至！
「你……你……你竟然……」話未說完，突的渾身一陣痙攣，大叫一聲，便暈絕過去。
燕元瀾也同時清叱：
「很好，你是奉誰的命令來監視我們？」
「西門兄，好漢不吃眼前虧，勸你還是老實些的好。」
但這黑髯老者的功力，似乎尚欠火候，他那一剛一柔內家真力，雖能剋制燕元瀾的「先天罡氣」與「乾元真力」，但卻無餘力將其逼回或化解。
隨聽洞口那面，傳來幾聲輕微的尖叫，四條人影電也似地飛進岩窟來！
怪老人「嘿」然冷笑，道：
「原來如此，老前輩既然有此人代為出外購辦食用之物，當然對江湖上發生之事，絕不會點滴無聞吧？」
這間石室也甚寬敞高大，裏面陳設俱全，雍冰臨達室門之際，仍不放心地回頭瞧望。只見燕元瀾和那怪老人面面相對，互相嘴皮翕動，卻是聲息不聞，似是運用傳音功夫說話。
「兩者俱有！」
「過來，讓老夫試試你們的功夫好到什麼程度！」
「是怎樣死的？」
黑髯老者臉上掠過一抹驚喜興奮的神色，身形一穩，雙臂一伸，掌心外吐，迎著燕元瀾的掌勢推去！
「你自身難保，還有何本事與人了斷，何況此人犯下老夫的禁條，已注定須受刮骨搜髓之刑而死，勸你少管閒事吧！」
兩人這一展開快速攻勢，但見周圍三丈以內，掌影縱橫，勁風如濤，有若濁浪排空，一波接一波，四散激盪，洞壁也為之震撼不已！
「令狐璞怎會發出這般愚蠢的弟子，你且回頭看看！」
燕元瀾在空中也自一擰腰，一式「鷹隼攫兔」，斜撲而下，大喝：
搜奇客那春霖撚鬚微笑道：
「不知道！」
怪老人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片驚愕之色，那黑髯老者臉色也不禁大大一變！
花戒惡走過來拉住雍冰，笑道：
這老人的頭髮已經灰白，長長地披散著垂下來，和滿腮雪白的鬍鬚連在一起，竟將整個身子遮住，低塌的額角下，長著兩道稀疏的眉毛，一雙三角眼，鷹勾鼻，臉色蒼白得怕人！
「好！好！我說！」
搜奇客那春霖卻毫不猶豫地答道：
可是，燕元瀾卻愈覺焦躁，同時也更心驚！因為他發現這黑髯老者，不但內力雄渾，且掌法亦復詭奇絕倫，並且有許多招式，彷彿是專為了破解三十六手「小周天璿璣掌法」而發，因此迫得他往往不敢把攻勢盡情發揮，形成了束手縛腳的局面，不言燕元瀾心內焦躁難安，而那黑髯老者也同樣有此感覺，以他數十年內外兼修之功，與及一套傳自怪老人精心獨創的掌法，竟不能得心應手地立時將對方制住，即憑年歲相差懸殊這一點比較，便已落在下風，怎不教他的內心，也是焦躁至極！
「你為何要伏在此，暗算我們，目的何在？」
她玉指連彈，幾縷白色輕煙，分射入燕元瀾，雍冰和搜奇客的鼻孔裏……
灰衣人在這時候，哪還敢不說實話，當下答道：
花戒惡笑道：
「燕哥！你……你怎麼了？傷得重嗎？」
這時，驀聽灰衣入發出一聲呻|吟，甦醒過來，只見他周身皮肉一陣緊一陣的顫動，四肢縮成了一團，雙目圓睜，眼中佈滿血絲，面色灰白，形容慘厲之極！
燕元瀾一愕，道：
西門飛情知今晚絕難事免，但表面上仍自強持鎮定，聞言，故作不眉之色，冷冷道：
「老前輩既然行動不便，怎能獨自在此居住十六年之久？」
燕元瀾心情一陣激盪，伸手握住雍冰的柔荑，緊緊地握了一握，朗聲笑道：
「在邙山哀帝陵中！」
「你我均剩一招，看你還有何技倆？看掌！」
雍冰回眸瞪了怪老人一眼，嬌聲喝道：
喝聲甫住，燕元瀾陡覺一縷指風電襲而至，情知是背後的黑髯老者奉命出手，當下，冷笑一聲！身形微晃，電飄雲般讓避開去，大喝道：
怪老人揮手止住正待跟蹤追襲的黑髯老者，冷冷道：
「燕老弟已答允回去稟知其師與師叔，應崔兄之邀……」
「並非再晚多事，其奈對方相逼太甚，不得不爾！」
「不！不！我……我……說……了……」
燕元瀾大怒道：
燕元瀾掌心一托，將西門飛的下顎復原，冷然道：
「這個……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嘭」一聲暴響，燕元瀾衣襟盡碎，蹬蹬蹬後退三步！西門飛卻被「先天罡氣」反震之力，震得齜牙咧嘴，蹬蹬蹬也斜退了三步！
「你憑什麼不相信？」
「你如果不說，後果如何，亦自然明白！」
這洞穴的入口雖小，但裏面卻甚為寬敞，只見前面一條人影，足不沾地，仿似凌虛躡空一般朝前飛逝，不禁大為駭異，暗忖此人的功力，怎地陡然增加了？
他這一招看似是雙掌完全運上勁道，但實際上，左掌卻是虛似作勢，他判斷燕元瀾如果發招硬接，則左掌立即變勢使出第二招，那時候，燕元瀾三招之勢已滿，自然只有白白挨打，倘若燕元瀾不發招硬接，他便雙掌一齊運勁猛擊，則燕元瀾不死也得受傷。
燕元瀾定睛望去，只見怪老人的雙腿，左腿齊膝削去，右腿只剩下一層枯萎的皮膚，依附在腿骨上面，分明是傷在兩種不同的功夫之下！
「但主使此人的軒轅老怪，與老夫大有關係！」
「你和軒轅老怪有仇？」
「該死的東西，難道老夫就治不了你！」話聲一落，右手一伸，五根枯乾的手指連連彈出！
燕元瀾搖頭道：
心定神清，真力又復大增，源源自掌中透出，立將黑髯老者通過來的力道壓退回去！
那墳堆後面，「嘿」然一聲冷笑，貼地飛掠出一條人影，彷彿一縷輕煙，朝西北方飛去！
「自然要他們活啦！」
霹靂火彭湃道：
「你暗算西門飛，是否為了滅口？」
「賽珍大會……賽珍大會……」話聲微頓，頗感興趣地問道：
雍冰嗔道：
燕元瀾恐怕西門飛借此而逃，不由大為著急，當下，把心一橫，仗著「鼇皮寶衣」水火不侵，運功閉住七竅，一沉身，衝入火花之中！
怪老人臉色一沉，道：
岩窟之中，一片沉寂，十二道目光，盡都迫切地注視在灰衣人身上……
燕元瀾朗聲道：
「什麼事大驚小怪？」
腳步一錯，身化百變神龍，施展三十六手「小周天璿璣掌法」，迴環並進，立將黑髯老者圈在一片颯颯掌風、飄飄人影以內！
這一突變，頓使眾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蓬」然微響，四隻手掌已在接一起，雙方的內家真力，立時從掌心源源湧出，向對方體內攻去！
燕元瀾正色道：
獨眼老者眼珠一轉，掉頭對霹靂火彭湃喝道：
此人來得聲息俱無，陰冷得有如鬼魅，燕元瀾情知又是一個勁敵，當下，一懾心神，回頭凝注怪老人，道：
獨眼老者獰笑道：
只見灰衣人渾身一顫，張口咯出一灘淤血，緩緩睜開眼睛，甦醒過來，發現燕元瀾就在面前，不由大吃一驚，霍地一躍而起！
雍冰驚呼一聲，一躍上前，扶住燕元瀾的肩頭，急聲道：
「西門兄久走江湖，大概也聽說過『刮骨搜髓九陰絕脈』這名堂吧？」
「這個……這個……」
搜奇客那春霖點了點頭，快步走過去對怪老人拱手笑道：
灰衣人一怔，訥訥道：
「不要這個那個，快說！」
「令高足已為在下所傷，閣下是否要親自賜教？」
搜奇客那春霖道：
花戒惡笑道：
「是……是……是被人點中『七坎穴』死的！」
「少廢話，你有什麼伎倆儘管施展，接得下我三招，放你走路！快動手吧！」西門飛一聲冷笑！身形一矮，左掌疾然劈出，右指如鉤，對燕元瀾撩陰抓去！
「少囉嗦，你有什麼手段，儘管施展，大爺絕不皺眉！」
怪老人縮回右手，喝道：
怪老人也笑道：
花戒惡嬌笑著搖手道：
怪老人陰森一笑，道：
「這個……這個……」
雍冰皺眉道：
「孽障，該死的混蛋！」
灰衣人不等怪老人開口，已自搶著道：
「他發黑帖約在下端午節日，參與在洛陽金谷園舉行之賽珍大會，其用意如何不得而知，故此非得從此人口中問明不可。」
忽聽燕元瀾一聲朗笑，振衣而起，大步走了過來，對搜和圖書奇客那春霖拱手道：
燕元瀾冷哼一聲身形斜掠，反臂一揮，一招「彗星掠空」，「乾元真力」橫掃而出！
他方自一點頭，陡地一股大力吸上身來，立將他吸得騰空而起，「叭」的一聲，跌落在怪老人面前！只驚得他面色鐵青，魂不附體，倉皇地爬起來，立即又俯伏地上，顫聲大叫道：
「夠不夠資格，閣下一試便知，空言何益！」
「真人眼裏不揉沙子，朋友少來這一套！」
西門飛「哼」了一聲，道：
「既然如此，可不要怪我手狠！」話落，突然指掌齊施，迅快如風，連拍帶點，閉住了西門飛胸、腰、手、腳等部位的十八處穴道。
西門飛「嘿」然冷笑身形急轉，原式不變，閃至燕元瀾背後，右手五指一伸，化抓為掌，獨門蝕骨陰風掌力，悄然吐出，擊向燕元瀾「敲尾」大穴。
「老前輩您……」
「老前輩之言，未免令人有些難以相信！」
怪老人道：
花戒惡嫣然一笑，接口道：
黑髯老者竟然也打著同樣的念頭，未等燕元瀾發動，便悶聲不響地舞起拳頭，猛攻過去……
「我只奉命把你們的舉動據實回報，其他一概不知。」
這種模樣，與西門飛身受完全相同，灰衣人知難忍受，不等怪老人喝問，便自哀聲叫道：
搜奇客那春霖瞋目喝道：
「就在此時，此地，又如何？」
搜奇客那春霖笑道：
燕元瀾乍聞「刮骨搜髓九陰絕脈」手法之名，心頭也是一動，他似乎曾聽恩師和谷中蘭師叔談起過，這種極為毒辣霸道的功夫，乃是一個介於邪正之間的魔頭的獨門絕學，如今這搜奇客那春霖為何竟擅精此道，莫非……
燕元瀾勃然變色道：
燕元瀾搖了搖頭。
半晌，只聽西門飛重重地呻|吟了一聲，緩緩張開眼皮，搜奇客那春霖上前塞了一粒療傷丹丸在他口中，笑道：
獨眼老者狠狠地瞪她一眼，「哼」了一聲，沉聲道：
只見他一聲未哼，身子往後一仰，便氣絕死去！
「鼠輩還想逃嗎？」
「無恥匹夫，教你知道厲害！」五指一伸，便待抓下去……
此際，花戒惡與秦無癡二女也似有所醒悟，不約而同地齊聲道：
「是不是『伏牛三怪』派你來的？」
「去！」
恰好搜奇客那春霖的目光，也有意無意地朝他邊望來，雙方目光一接，搜奇客那春霖立刻報以詭異地一笑！
「那你就回答我的問話也是一樣。」
「好極！這可是大丈夫一言！」
「尊駕以為靠著『北鶴』『南龍』的名頭，就可以嚇唬人了嗎？」
搜奇客那春霖冷笑道：
燕元瀾眉頭一皺，也用傳音答道：
燕元瀾面沉如水，凝視著灰衣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本是追擒此人而來，在他身上有許多話須得問個明白，請閣下將他受制穴道解開，讓我把這事了斷之後，再來奉陪！」
「好，好，我說……我說……」話聲微頓，獨眼一轉，乾咳了一聲，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緩緩說道：
「我打算活捉你和雍姑娘，好在賽珍大會上，賺軒轅老怪兩件寶物。」
灰衣人訥訥道：
二女聞言，只微微一笑，也不動怒，花戒惡卻開口道：
「此事小弟自當向崔兄解釋，但目前還是讓燕老弟先將事情了斷要緊！」轉對燕元瀾，作了個要他繼續詢問灰衣人的手勢。
此際，那一大蓬火花已擴大到三四丈方圓，連西門飛的身子也包沒其中，不見形跡……
怪老人聞言，喃喃唸道：
「我說的是真話，信不信由你。」
搜奇客那春霖搖頭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監視我們幹嗎？」
灰衣人充滿恐懼的目光，四下掃了一遍，嘴唇囁嚅著，仍然說不出半個字。
「目前不是多說閒話的時候，等事情解決，再說吧。」
「賤婢你要賣弄口舌，須知你們的性命仍然握在老夫掌中，你們答得好，老夫酌情輕辦，如答得不好……」
「嘿嘿嘿」西門飛忽地不屑地哂然大笑起來……
不料怪老人又將手掌縮回，目注燕元瀾，長長的鬚髮起了一陣抖動，臉上的神情顯得非常激動，從密密的長鬚內，發出沙澀的聲音道：
「怎樣滾法，我不會，你滾給我看看！」
暗影沉沉之下，發現左側乃是一堵高聳的峭壁，壁下有一條寬可容人的裂縫，裏面黑黝黝地不知有多深！
「十五年前他兩人為了何事而大徹大悟，你知道嗎？」語氣極為冷硬，令人聽了便會自然生出不舒服的感覺。
「何以見得！」
「究竟哪一樣比較重？」
「這種功夫，是那老前輩所施展，閣下明白了嗎？」
「女娃兒小小年紀，也敢強行出頭，對老夫無禮，還不快滾開！」
搜奇客那春霖「哼」了一聲，道：
怪老人目閃異光，稀疏的眉毛一揚，方待另施詭計，卻陡然「哼」下一聲，眼皮一搭，作出傾聽之狀……
「是你逼我還是我逼你，你心中明白！」話聲微頓，面色一沉，沉聲問道：
「我沒有暗算西門飛，同時也不認識此人。」
「我原先並沒有暗算你們的打算，乃是聽得姓燕的和姓雍的姑娘二人師門來歷，才決定生擒你們的。」
雍冰姍姍而來，纖手一指怪老人，嬌喝道：
「些須小事，不必勞煩家師和谷師叔，在下師門如果和閣下有什麼積欠，在下自應負責了斷！」
「滾下去！」
搜奇客那春霖停下手，瞧著西門飛，笑道：
雍冰忽然「嗤」的一笑，走過來對灰衣人道：
黑髯老者雙唇緊閉，神色凝重，左足斜踏七星，雙掌也自緩緩平胸|推出……
「連你在內，早就該死了！」
「瞧老前輩和這怪老人的關係極不尋常，夙聞此老當年脾氣之怪，簡直怪得空前絕後，老前輩又是怎樣和他結交的呢？」
「他只不過真力損耗太多，調息一會就會好的，姑娘不宜驚動他。」
只聽「哇」的一聲又悶又怒的吼叫，霹靂火彭湃雙手捧腮，蹬蹬倒退，他原來的位置，已換了溫婉可人的秦無癡！
「住嘴！」獨眼一瞪，指著躺在地上的燕元瀾等人，喝道：
「你想知道的關係，是指哪一方面的？」
他說話之時，已不再是那種冷硬的語氣，並且聲音發顫，顯見內心已被這問題所激動了。
「女娃兒好沒道理，老夫要害他還等到現在嗎？」
怪老人三角眼一睜，沉聲道：
怪老人聽至此處，忽然仰面發出一陣冷笑……
「西門兄，放硬朗些，不要那麼沒骨頭！」
燕元瀾一面急迫，心頭暗恨道：「就算你上天入地，我非把你追到，看看你是什麼變的！」盡力施展輕功，立時將距離又大大縮短！
「崔大哥！一別多年，尋得小弟好苦，想不到你隱居在這裏，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雙方掌力一接之下，「砰」然微響，西門飛的「蝕骨陰風掌」力，頓時化於無形，右腕一陣酸麻，不由大驚失色，慌忙縮手挫腰後躍……
「不會，不會，老夫敢擔保他還有點好處可得哩！」
「西門兄，這滋味如何？還不錯吧？」
燕元瀾不由又驚又怒，大喝一聲，雙掌齊地平胸|推出，「先天罡氣」與「乾元真力」混合成一股崩山撼嶽的狂流，猛擊過去！
「翹了，死了，不是一樣麼！」
西門飛略一調息，怒吼一聲，欺身猛撲過去，雙掌緩緩推出！
殘月西墜，大地一片暗沉，兩條人影飛星逐電般奔馳於崗巒野地之間，雙方距離逐漸接近……
怪老人將鬚髮放下，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思忖至此，疑念陡生，不自禁向搜奇客那春霖投以一瞥奇異的眼光……
燕元瀾寬心大放，精神陡振，大喝一聲，如綻春雷，運聚平生之力，雙掌猛地一震，清叱一聲：
怪老人「唔」了一聲，緊逼問道：
「殺了你對我也沒有好處，我只要你老實回答幾句話，便放你一條生路。」
「好雄渾的掌力！在下回敬一掌！」跨前一步，雙掌一提，運聚了九成真力，平胸|推出！
燕元瀾突地跨前兩步，道：
西門飛故作躊躊之狀，期期艾艾地道：
灰衣人聞言，面露恐懼之色，期期答道：
燕元瀾大喝一聲：
「他躲在裏面幹什麼？」
花戒惡突然插嘴道：
「這人是被老夫制住，但他的穴道老夫卻懶得解，你看著辦好了！」
這一招兩式，出手雖是迅快絕倫，但招數卻平凡得很，燕元瀾不由暗笑：「這種功夫也拿出來現眼！」右手一招，硬接迎面劈來的左掌，左手一招「鴻溝分界」，斜向西門飛右腕削去！
灰衣人頓覺一股泰山般的重力壓將下來，身不由己，頹然坐在地上，恨恨道：
花戒惡笑道：
「是利害的關係？抑是道義的關係？」
「正是，大哥為何見問？」
「想不到！想不到！他兩人也會大徹大悟，唉……」長長嘆息了一聲之後，便默然不語。
「你認得我？」
勁氣如潮，破空疾湧！
獨眼老者氣得面孔鐵青，吼道：
哪知他喝聲甫一出口，眼前突然失去了那條人影的蹤跡，不由大為詫異，忙一沉身，飛降地上，凝神閃目一看。
西門飛神色一震，急急道：
「很好，叫他過來讓我點上兩httｐs://wｗｗ•ｈeｔuｂoｏｋ•ｃｏｍ.cｏｍ處穴道，放他回去！」
搜奇客那春霖乾咳了兩聲，趁機住口，帶了三女走出室外。
獨眼老者一怔，道：
「賤婢……」忽地一聲獰笑，一個跨步，掠至燕元瀾和雍冰身旁，獰笑道：
「這種人死了就算下，燕哥救他幹什麼？」
「你是不是怕和西門飛遭到同樣的命運？」
「此地事情已了，咱們走吧！」
「你只能算是利息的一部分，全部債務，你不夠資格清償！」
「一根指頭，舉手之勞，也值得大驚小怪！」
「不錯，咱們的確想聽聽你說些什麼話，不然也不費這樣多手腳了，有什麼話，你說吧！」
「好個狡猾的傢伙，竟敢信口雌簧，大概你剛才的滋味還不曾吃夠！」言罷，右手徐徐舉起……
燕元瀾朗聲道：
「這個……這個……」
「當然！」
燕元瀾勃然怒道：
西門飛奸笑道：
「你笑什麼？」
灰衣人急著道：
燕元瀾停下來迅快地朝四周一瞥，發現這地方乃是一個上銳下豐，形如覆碗的絕壑，周圍廣約數畝，地面光滑如鏡，懸壁上寸草不生！
那條人影耳聽身後風聲有異，急忙回眸一瞥，不禁心膽俱寒，驚呼出聲，身影一側，向左方拼命一竄！
「姑娘有所不知，這傢伙身上事情多著哩，燕老弟打算將他弄醒過來，好詳細問個明白。」
搜奇客那春霖的臉上，卻掠過一絲詭異之色。
「沒有。」
「我也不知道！」
獨眼老者獰笑道：
圓形石台的前面，蜷伏著一個身穿灰色勁裝之人。
良久，怪老人忽地眼簾一張，道：
燕元瀾一把將西門飛抓起來，仔細一看，發現方才自己一時情急，全力一指點出，竟將西門飛的內腑也震得受了重傷，不由劍眉微皺，倏地伸出右掌，按在西門飛的「命門」穴上，把「乾元真力」渡將過去。
「怎樣？西門兄要不要再來一下？」
「您老明察，我這種腳色，怎配參與內堂之事！」
西門飛冷笑道：
此際，怪老人一隻枯乾的右手，方自徐徐縮進長垂的鬚髮裏面，三角眼陡地一張，射出兩道懾人的光芒，先朝地上的灰色勁裝之人瞥了一眼，隨即凝注在燕元瀾的臉上……
「這個我可不能肯定。」
燕元瀾點了點頭，表示不錯。
這叫聲淒厲刺耳，宛似鬼哭，又像狼嚎，簡直不似出諸人類之口，聞之令人心神俱顫！
怪老人陡地冷冷叱道：
這種互較內力之舉，半點取巧不得，全憑各人的修為與天賦而定勝負，誰能支持到最後，方算得真正獲勝。
搜奇客那春霖詭異一笑，壓低嗓子道：
燕元瀾含笑點頭，雍冰這才姍姍舉步，和秦、花二女跟著搜奇客那春霖，隨那黑髯老者走到一間開在窟壁下面的石室中。
「無妨，我們且在此人身上設法。」
怪老人眼睛連連眨動，十分詫異地說道：
燕元瀾怒道：
「來得好！」
獨眼老者眼球一轉，厲聲道：
「不然，老夫有個和你大同小異的習慣，就是不喜歡殺那些對我無利可圖之人，所以你想死也要看看有什麼價值。」
怪老人沉聲道：
「找可以發誓，說的都是真話！」
「老前輩何故發笑？」
「你若再不老實，便教你嘗嘗生死兩難的滋味。」
「不……不……我……我……」
「冰，你就隨那老前輩去休息吧！」
燕元瀾以地異人怪，心頭哪敢絲毫大意，已自功行百穴，力聚雙掌，嚴陣以待，誰知這怪老人只管對他凝視，卻久久沒有開口。
西門飛聞言，臉色頓時變成灰白，獨眼圓睜，瞪著搜奇客那春霖，顫聲道：
「賤婢出言無狀，你是自速其死！」右手一伸，倏地曲指遙向雍冰彈去！
「據我所知，你對無利可圖之事，縱然割了你的腦袋你也不會伸手，我想……你暗算咱們，總不會是為了你那三個寶貝師侄吧？」
燕元瀾正色道：
他雙掌方自推出，空中湧到一股奇猛無比的勁風，迎著他的掌勢一撞一壓，只撞得他眼前金星亂迸，心頭氣血狂翻，「砰」然倒飛數丈，墜落地上！
怪老人略一沉吟，道：
「朋友不要逼人太甚！」
怪老人「哼」了一聲，冷笑道：
燕元瀾朗聲笑道：
「真的不知道？」
「你們是否準備以多為勝？」
獨眼老者怪眼圓睜，瞪視著花戒惡，厲喝道：
他意念方萌，那怪老人似已前知，就乘他心神微分之頃，倏地右手一伸，五指箕張，朝他遙遙一抓！
燕元瀾傲然道：
「沒有！」
須知，這一路上來，秦無癡和花戒惡以及燕元瀾，都對搜奇客那春霖懷著甚深的戒心，尤其對他願意結伴同行的企圖何在，曾經多次私下的商討，始終得不到正確的結論。
陡聽怪老人一聲大喝：
「為什麼？」
燕元瀾怒道：
西門飛急道：
「三招之內，燕某如勝不了你，任你走路，如你落敗時，便要老實回答那老前輩的回話！」
「都翹了是嗎？」
「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流淚，老前輩下手須得辣一點。」
燕元瀾大喝一聲，猛運神功，揮掌劈出，同時施展「大力千斤墜」身法，身子陡地一沉，足尖沾地，武林奇學「金剛拄地」立即發生效力，雙腳緊緊釘在地上！
西門飛的慘嗥之聲漸漸低下去，喉中斷斷續續地吐出微弱的聲音道：
燕元瀾隨時都在注意著怪老人的動作，一見這種情形，便看出他正在施展內家絕學「天視地聽」之術，不由心頭一動，暗忖：「莫非洞外又有人來了？來的是誰……」
「這就是老夫十六年幽居於此，不履江湖的原因。」
「咦！是你！」
燕元瀾大喝一聲：
西門飛冷冷道：
「既是姑娘講情，老夫就慈悲他一下好了！」
「老夫與他們是朋友，但也可算是敵人，唉！這關係一時間也難以說得清楚！」
燕元瀾目光一掃搜奇客那春霖及雍冰等人，微笑頷首示意，便自盤膝坐下，垂簾調息。
西門飛默然半晌，道：
搜奇客那春霖大喝：
這時候，那一大蓬火花越升越高，被空際的大風一吹，漸漸四散而滅，地上又恢復了一片幽暗！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由燕元瀾和雍冰等人俱是一怔，齊將驚疑的目光，朝怪老人望去。
「快說，賽珍大會賽的什麼珍？」
剎那之間，雙方又回復膠著之境！
怪老人略一沉吟，哼了一聲，道：
灰衣人又是一聲長呻，痛苦霍然若失！
西門飛哼下一聲，張嘴便要把丹丸吐出，卻被燕元瀾伸手一捏他下鄂，那粒丹丸便順勢滑下了他的腹中。
「求您老大發慈悲，我什麼都說。」
幸虧他根基深厚，定力堅強，這心神一震之下，立即警悟過來，忙深深吸了口氣，正肅心神，恢復靜如止水之境！
搜奇客那春霖道：
燕元瀾一時間竟想不出辦法來逼這灰衣人供出實情，不由急得連連頓足……
「他兩人既然悟徹人生，消泯了意氣之爭，便不該命你出來追究那縱火人，由此看來，他兩人之所謂歸隱，不過是膽怯而已！」
「賽什麼珍？」
燕元瀾奇道：
「老夫才懶得費那許多手腳！」語聲一頓，忽地面沉如冰！目射異光，凝注西門飛，一字一頓地說道：
手法之快，有若迅電奔雷，剎那間便點中了灰衣人的胸、腰、手、腳等部位十八處穴道！
「嘿嘿嘿嘿……」笑聲充撞著岩窟，往返排蕩，回音愈震愈響，生像是無數個怪老人在齊聲發笑！
「你有什麼後事不曾交代？」
「這個你用不著深究，方才老夫想知道的事情，你可以說出來了！」
「混蛋，西門飛身死之時，只有你潛伏在附近，不是你是誰？」
「好！好！且喜故人有此佳弟子，你就先付利息吧！」話聲一落，沉聲喝道：
花戒惡笑道：
「光棍眼裏不揉沙子，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快將軒轅老怪舉行賽珍大會的目的和他有什麼陰謀，從實招來，否則便教你再嘗嘗方才的滋味！」
西門飛搖頭道：
獨眼老者聽出乃是燕元瀾的聲音，不由心頭大震，一咬牙，運聚數十年功力，再度發掌擊去！
「死得太怪了。」
燕元瀾不是笨人，西門飛的企圖哪有看不出之理，當下，默運「先天罡氣」護住全身要穴，屹然綽立，並不發招抗拒。
忽聽怪老人和搜奇客那春霖同時發出一聲詫呼：
原來，他發現置身之地，乃是一間極為高大的岩窟，窟內佈滿了濛濛的紅色亮光，卻看不出光源所在！
獨眼老者怒吼一聲：
「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撒謊，朋友瞧著辦好了！」
燕元瀾詫道：
「老夫的話，你必須從心裏回答，聽到了沒有？」
同時，更瞥見一條人影，在右側的懸壁上閃了一閃，便告失蹤，忙定睛看時，發現那人影失蹤之處，有一個數尺方圓的洞穴，穴|口距地面不過三五丈，思量那逃走之人，必然熟悉此地的情況，這洞穴一定通往別處，當下，振臂騰身，飛躍過去，足尖一點，穿進洞中！
在前面奔選的那條人影，略一回顧，忽地腳底一緊，速度突然加快，眨眼工夫，又將距離拉遠了許多。
此際，崎嶇的崗巒野地已遠遠拋在後面https://m.hetubook.com.com，進入了重重疊疊的崇山峻嶺之中，光景更為幽暗，腳下已無路可循，前後兩人飛騰縱躍其間，全憑敏銳的目力和精純的輕功，是以在此情形之下，前面奔逃的人影，速度便大為降低，燕元瀾的距離，僅剩十丈左右。
「你我之事，何必將第三者牽涉在內！」
陡聽燕元瀾一聲大喝：
晃眼間，已進入洞裏十多丈深，前面忽地現出濛濛的紅色亮光，那條人影飛行之勢並未稍減，電也似地飛入了紅光的範圍之內，「叭」的一聲，便忽然摔落在地上！
這還未了，花戒惡已笑著截口道：
搜奇客那春霖攔住道：
「玄風！點他的『精促』穴！」
「我若不問明白，事情怎能了斷！」
怪老人目光一掠搜奇客那春霖和雍冰等三女，忽地伸手朝那坐在地上的黑髯老者一抓！
黑髯老者乍見來了強敵，心神方自一驚之頃，不妨燕元瀾驟施煞手，將他發出的力道盡數逼回，頓時心脈俱震，氣血逆行，悶哼了半聲，蹬蹬後退了兩步，「砰」然跌坐在地上！
燕元瀾暗忖：「此人與恩師和谷師叔的關係，顯然十分複雜，但從他話中看來，似乎與十五年前黑森林縱火一案無關，我是否應該將實情說出？」
怪老人並未答話，忽地目光一垂，喃喃自語道：
「他是否也和黑森林縱火案有關？」
「快去瞧瞧他們怎樣了，沒事不准過來！」
怪老人「哼」了一聲！突然將披垂在身前的鬚髮一掀，露出了下半截身子，恨恨地說道：
燕元瀾心頭一動，暗忖：「奇怪，又是一個深知兩位老人家底細的人，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略一沉吟，朗聲答道：
朝西門飛當頭擊下！
燕元瀾心念電轉，暗忖：「在旅店有人暗中下帖，顯然我們行跡已落在主辦『賽珍大會』之人的眼中，可見這灰衣人必然與此有關。」當下，緩緩問道：
「不知道！」
搜奇客那春霖一怔，道：
搜奇客那春霖舉手作勢，喝道：
「在……在……我不知道！」
搜奇客那春霖道：
「朋友！放聰明些，乖乖坐下！」
燕元瀾神色一蹙，道：
灰衣人默然搖了搖頭。
裂縫裏面，雖然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卻沒有什麼異狀，眨眼工夫摸進十來丈遠，一陣涼風拂面，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燕元瀾對怪老人行了一禮，便迎了過來，神色凝重地說道：
怪老人神色一蹙，沉聲道：
只見怪老人和搜奇客那春霖，四目相對，兩人的臉上，俱是充滿了激動之情，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麼他們倆人呢？」
燕元瀾這時已然猜出這怪老人一定和軒轅雷震有一段不平凡的仇恨，但為了自身的利害關係著想，遂趁這空檔，插口問灰衣人道：
黑髯老者默默搖了搖頭，便自掀開垂簾而去。
容得他勉強站穩，運功壓下那一口湧到喉頭的熱血，睜目四下一掃時，發現霹靂火彭湃已然僵仆地上，前後左右均已被對方五人圍住了！
「你在何處學得『刮骨搜髓九陰絕脈』手法？」
正思忖間，只見怪老人雙目一睜，臉上掠過一絲獰笑，兩隻又枯又幹的怪手倏地伸出來，十指箕張，朝著洞口遙空一抓！
「那你為什麼要逃走？」
燕無瀾想了想，道：
良久，怪老人忽然長吁一聲，目視燕元瀾，道：
灰衣人搖頭道：
「你既然不能從口裏說出來，那就由我燕哥來問你，問對了你就點頭，你看好嗎？」
「唔……不多不少，已整整十六年了！」
「軒轅老怪派你來監視我們，是為了什麼？」
他手法之快，即連燕元瀾在旁邊也無法看得清楚，不由大為詫異，暗駭道：這是什麼手法……
「這位燕老弟已答允代崔兄傳信，崔兄何必與後生晚輩斤斤計較呢？」
雙方各退了三步，依然平分秋色！
「原來如此，不過，老前輩難道在這十六年當中，也沒有在江湖走動嗎？」
「這只怪你那個寶貝師侄，與你家姑奶奶無關。」
燕元瀾暗忖，昔年黑森林縱火一案，目下已成公開的秘密，不如說出來，或許能在這怪老人身上，得到一些線索，於是，便將十五年前黑森林被人縱火，意圖暗算「北鶴」、「南龍」之事說了，又正色道：
「放屁，都死了！」
灰衣人臉色頓變，慌道：
燕元瀾正色道：
「瞧這老頭兒就不像是好人，我才不放心哩！」說話時，她那俏臉上，關切之情流露無遺！
「小輩納命！」
燕元瀾一撲不中，心中暗懍此人輕功身法，竟然不在自己之下，更警惕於對方適才下手暗算西門飛的狠辣陰毒，自是不敢大意，當下，真氣一提，展開師傳絕世輕功，躡蹤急追……
「這個……這個……我……」
「就讓你佔些便宜，我要在一招之內，接你兩招，照樣教你躺下，快上！」
搜奇客那春霖點了點頭，眼角一瞟那蜷伏一旁的灰衣人，仍用傳音問道：
獨眼老者眼見大勢盡去，雖然氣得七竅生煙，但也不願做個不識時務的人物，是以身形甫告穩住，立即足尖墊勁，提氣擰身，斜掠而起……
「你跟隨令師有多少年了？老夫以前怎未見過？」
「閣下有話盡說無妨。」
怪老人怒道：
「八十老娘倒繃孩兒，想不到今晚會著了你西門飛的道兒，真是好笑已極！西門飛你今夜只好認命了！」
獨眼老者笑嘻嘻地對秦無癡、花戒惡一招手，笑道：
「不用老弟動手，老夫自有安排。」
「此事與我的關係，相信比閣下更為重要！」
「拘魂手崔銘貴，不就是當年獨鬥寰宇三兇，結果四敗俱傷的那位介於邪正之間的怪俠嗎？」
怪老人搖頭止住道：
花戒惡抿嘴笑道：
搜奇客那春霖撚鬚笑道：
獨眼老者整夜隱伏在這亂葬墳場中，根本未見她二人出手，同時由她們說話及行動看來，都像是下人身份，遂以為她倆不過是婢妾之流，是以毫不把二女放在眼內，口氣也輕薄至極。
「朋友！我們來較量一下內力！」話聲出口，一式「日月雙輝」，已自猛然劈出……
燕元瀾便將適才發生之事，一一敘說了。然後略帶詫異地問道：
「不！不！你不要誤會！」
「住口！」喝住了灰衣人，三角眼一睜，精光暴射地凝注燕元瀾，沉聲道：
「那賢弟，你打算怎樣？」
「好啦好啦，少在你家姑奶奶面前囉嗦了，有屁就快放吧！」
「在下只想知道，老前輩與家師及谷師叔，是友、是敵？」
「嘿嘿！老夫本待將你二人斃於掌下，但這樣豈不太便宜了，嘿嘿！」說著，一指燕元瀾和雍冰，陰惻惻地又道：
灰衣人垂首沉吟，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霹靂火彭湃一頭霧水地應了一聲，匆匆朝適才幽火秀士張文遠和風火童子鄧通隱身的方向奔去。
怪老人聞言，臉上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轉向搜奇客那春霖望去，嘴皮動了一動……
燕元瀾敞聲笑道：
西門飛心中大喜，暗罵道：
搜奇客那春霖聞言一怔，臉上掠過一絲奇異的神情，撚鬚沉吟道：
「大哥指的是哪方面的關係？」
「那就是你追的人？」
燕元瀾朗聲道：
「不行，此人傷我門人，犯我禁條，非加以處罰不可！」
燕元瀾仗著身穿「鼇皮寶衣」，「先天罡氣」護體，是以雖然挨了兩掌重擊，內腑卻絲毫未傷，身形一穩，立即揚聲大喝：
良久，良久，搜奇客那春霖長長地吁了口氣，上前兩步，對怪老人行禮道：
「我燕哥哥有什不妥，小心你的老骨頭！」又對燕元瀾低聲道：
燕元瀾勉強忍住心頭的激動，閉目搖了搖頭。
「丈夫一言，駟馬難追，你先動手好了！」
搜奇客那春霖搖手止住，深深地掃了眾人一眼，道：
他這一瞧之下，心頭禁不住又是一驚！
怪老人三角眼睛連連閃動，忽地哼一聲，道：
「好啦，咱們快點把他弄死吧，這樣子多難看！」
「軒轅老怪藏在何處？」
「轟隆」！一聲極其怪異的悶響爆處，兩人之間的空中，捲起了一陣漩渦，竟將那蜷伏地上的灰衣人捲出數丈之遙，連翻幾個翻滾，方始「叭噠」一聲，摔落地上！
燕元瀾傳音答道：
搜奇客那春霖略一沉吟，道：
「你說，你為什麼要逃？」
獨眼老者搖了搖頭，道：
搜奇客那春霖含笑問道：
搜奇客那春霖面色一沉，冷冷地道：
「你休要得意，老夫門下並沒有在功力方面輸給你，若老夫一出手，你必無倖理，老夫只不過不願與那賢弟傷了和氣而已！」
他情急拼命之下，這兩掌推出之勢，力道有如排山倒海一般，花戒惡輕笑一聲，嬌軀急掠，凌空斜飄八尺，閃避開去，空隙一露，獨眼老者哪敢停頓，振袖躬腰，身形又復上竄，哪知，眼前又是一條人影飛來，耳聽一聲大喝：
怪老人仰首望著窟頂，半晌，方開口道：
「剛才你已經答應如果三招以內敗了，就得老實回答我的問話，瞧你也是個成名人物，為何不守信用？」
燕元瀾頷首道：
「難道是軒轅雷震？」
灰衣入默默點了點頭。
怪老人冷笑道：
怪老人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