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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板銅琶

作者:諸葛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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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最痛苦的時刻

第十三章 最痛苦的時刻

他,先在其餘三異身上,暗中施下毒藥,然後又以迷|葯當著白曉嵐面前,將江麗君姦污。白曉嵐羞憤氣急交迸之下,不顧一切,強提真力與古太虛拼命,但因身中劇毒,功力大減,終於被古太虛擊得昏死過去。
生身的父母,和有過救命之恩的伯伯,居然向自己行禮,向他參見,試想柏長青此時是怎樣的心情。
柏長青方自尷尬一笑,表示自我解嘲間,東方逸卻以真氣傳來向他說道:「這三位的神志,已不同於常人,老弟可莫見怪。」
「有如此嚴重?」
但呂伯超也已身中劇毒,他自知回天無力,匆促中,乃立即將白天虹和那四異武功的手抄本,悄悄交與白曉嵐的義僕宋超然,囑他務必設法保存此一白家的幼苗。
袁玉琴不禁喃喃自語道:「『藏漢全席』?『一身膻氣』?那分明就是指的那番狗啊!」
柏長青心中暗罵:「老賊,現在且由你鬼話連篇,總有一天,我要你嘗嘗小爺的手段……」
袁玉琴道:「話是不錯,但咱們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房門啟處,當門而立的,竟非柏長青而是季東平。
東方逸此來目的,本來就是為了要察看柏長青是否還在房中,所以,縱然季東平不請他到裏面去,他也設法藉口進去,如今,既有季東平這一請,那是正好順水推舟啦!
一頓話鋒,又注目接道:「怎麼?難道獨孤護法還認為有可疑?」
陳素娟微微一楞,疾退三步,注目訝問道:「你……是誰?」
季東平返還室中時,柏長青已含笑欠身而起。
「誰願意糊裏糊塗把老命送掉哩!」
柏長青故做沉思狀道:「好,屬下同意。」
也許是天奪古太虛之魄,同時也是白天虹命不該絕,古太虛於擊昏白曉嵐之後,竟繼續在江麗君身上,發洩他的獸欲,而無暇繼續趕盡殺絕。
季東平接道:「那麼,方才老奴與東方逸之間的對話,主人都沒聽到了?」
她,微張惺忪妙目,向東方逸訝然問道:「副座,深夜來此,有甚要事麼?」
袁玉琴幽幽地一嘆道:「但願你言行一致,果能如此,也不枉我對你的一番情意。」
接著,又蹙了蹙劍眉道:「時間已不早,我必須走了,諸位請多多珍重,小明告辭!」
這話可一點不算誇張,事實上,如無季東平所傳的隱身術和借物代形術,柏長青又怎能分身親自前往宓妃祠赴約哩!但季東平卻謙笑道:「主人過獎,這是老奴份內之事。」
柏長青目注東方逸問道:「東方兄,朱總鏢師在本教中是何職位?」
是的,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確已非比尋常,而且,這一非比尋常的關係,是起自三個多月之前,也就是元月底在桐柏城,柏長青怒誅「關中三鬼」中的老二刁俊、老三刁傑之後。
柏長青點點頭道:「副座說得對,只是,那年輕人不知落腳在甚麼地方?」
獨孤鈺道:「大上既已查證清楚,那足以證明柏長青與白天虹並非是同一個人,不過,卑職卻想起了另一個可疑的問題。」
話聲未落,已魚貫地走進四個人來。
東方逸道:「話是說完了,不過還有一點,我要問問你。」
司馬宏與獨孤鈺二人躬身退下了之後,青衣蒙面人這才示意黑衣蒙面人將房門關上,低聲秘密談起來……
柏長青也笑了笑道:「副座,儘管您才開始有此計畫,但屬下仍然深感無上光榮。」。
一頓話鋒,又注目接道:「有甚麼事,快點說吧!」
柏長青不禁喃喃自語道:「怪不得……」
柏長青道:「是的,當時,我只能這麼做。」
他為了幫助柏長青查索仇人,也為了能為她心目中的夢裏情人盡一份力量而求得自我安慰,所以,當柏長青怒誅「關中三鬼」中的老二老三時,她心中迅疾地做了重大的決定。
她,手提一隻盛滿已經洗好了的衣服的竹籃,緩緩地推開那小花圃中爬滿長春藤的柴門,嗆咳著問道:「娟姑娘在麼?」
此舉固然可以慰情聊勝於無,但她內心的空虛與悽楚,是不難想見的。
刁英輕輕一嘆道:「談不上勾搭,那是當時他們想利用我。」
此時,四異中的「神風秀士」呂伯超也已發覺這一慘變。
原來袁玉琴因傾心於柏長青的絕世豐神與翩翩風度,竟不惜冒生死之險,暗中背叛東方逸,但自感敗柳殘花,而且年華已老大,以致滿懷情愫,無由傾吐,乃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與柏長青結下姊弟之交。
當下,分賓主就座之後,東方逸首先目注柏長青笑道:「老弟,昨宵我曾去看望你,想必季大俠已向你說過了吧?」
柏長青注目問道:「那麼,副座對於教主來歷,可說是一無所知?」
東方逸也含笑接道:「不錯!老朽也正是如此想法,退一步說,縱然老弟敗了,敗在寰宇共尊的鐵板令主手中,也不算丟人,老弟,你說是麼?」
那時候,白天虹(即目前的柏長青)才不過三歲多一點,因為四異之中,也僅僅只有「惜花公子」白曉嵐有這麼一個寧馨兒,而古太虛又是暗中另懷鬼胎,他為了討好白曉嵐夫婦,乃提議將特製的珍貴藥水,替白天虹洗煉筋骨,以便自幼紮好根基,同時將四異武功,做成手抄本,交與白曉嵐,俾使白天虹成人之後,成為「中原四異」的共同傳人。
陳素娟點點頭道:「好,你跟我來……」
一頓話鋒,只神秘地一笑道:「所以,方才老朽說你要鬥那年輕人的志願,不久即可實現,現在,你懂了麼?」
東方逸含笑反問道:「老弟懷疑本教主就是那鐵板令主中的叛徒?」
這時,整個避秦別院,已籠入一片腥風血雨與鬼哭狼號的殺聲之中。
東方逸方自心頭疑念加深地一楞,季東平卻也微感詫訝地以最低話聲問道:「副座夤夜蒞臨,莫非發生了甚麼非常事故?」
話是說得很禮貌,但人卻早已走進了客房之中。
說著,已起身向外走去。
聽這語氣,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已不尋常了。
東方逸道:「不對,老弟,毋須等到本教正式開壇,只要咱們目前派人漏出一點風聲,說四海鏢局可能就是通天教所開,那小夥子還不乖乖地自己找上門來麼!」
但柏長青既已殺了刁英的兩個兄弟,儘管這兩個人都是死有餘辜,但在骨肉情深的情況之下,刁英又豈能輕易就範!
當這神秘巨宅中的會議進行之同時,四海鏢局中,袁玉琴所住的精舍前,走來一個青布包頭,老態龍鍾的青衣駝背老嫗。
柏長青冷冷一笑道:「好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柏長青故裝大感意外地一怔道:「副座,這話如非由副座親自說出,屬下真不敢相信……」
司馬宏幸災樂禍地瞥了獨孤鈺一眼,淡淡一笑道:「太上,目前咱們犯不著鑽牛角尖,還是另想辦法,繼續求證吧!」
徐丹鳳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于姥姥又正容接道:「這孩子自出道以來,這一聲長嘯,可能是第一次將全身的功力發揮到極致,這樣也好,先寒寒那些賊子們的狗膽!」
獨孤鈺不愧是老狐狸,對司馬宏那帶刺的語氣,不但不以為忤。反而含笑附和著道:「太上,司馬兄說得對,咱們不妨繼續求證,依卑職拙和圖書見,咱們也該找機會讓柏長青與白天虹那小子互相較量一番。」
此情此景之下,身為總鏢師的朱誠,只好自告奮勇,擔任持壺把盞的工作,所以,當東方逸說話之間,他已斟好了酒,東方逸一頓話鋒,舉杯含笑接道:「來,咱們乾杯!」
柏長青笑道:「如果所有壞人都像副座這樣,那武林中,早就天下太平啦!」
刁英禁不住大感意外地一楞道:「這……」
東方逸也低訝問道:「怎麼?柏老弟這樣夜晚還在用功?」
季東平笑了笑道:「副座說得不錯,以主人這種年紀而有如此修為,絕後也許未必,但空前卻是可當之無愧。」
柏長青微微一笑道:「收穫不小……」
柏長青不禁一楞道:「副座此話怎講?」
青衣蒙面人道:「不錯!再加上那所謂『不平凡的身世』與甚麼『血海深仇』,以及他也擅長『中原四異』的武功,則蛛絲馬跡就更為可疑了。」
宋超然保著白天虹逃出羅網之後,他心知古太虛必然大事搜索,但他為了出敵意外計,並不遠走高飛,反而就在與避秦別院近在咫尺的洱海中,以漁人身份定居下來?
刁英頓住話鋒,輕輕一嘆道:「以後,因她們已經走遠,以下的話,就沒法聽清楚了。」
柏長青不禁一怔道:「鳳姊,你這消息由何而來?」
袁玉琴道:「明白就好,最好三天之內,就能有所收穫。」
袁玉琴不由悚然一驚道:「出了甚麼事麼?」
柏長青點了點頭,接著,季東平將方才的一切經過,向他複述一遍。
柏長青接問道:「副座,本教準備何時正式開壇?」
緊跟白衫文士後面的,是一位年約三十五六的白衣美婦,她,身材嬌小,眉目如畫,尤其是那絕代風華,比起「東海女飛衛」冷寒梅來,可算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事實上,柏長青於由宿舍來此途中,已由朱誠以真氣傳音向他提醒過了,朱誠之被納入通天教核心,也是今天午後的事。
所以,他的心情,可遠比「矮叟」朱誠更要激動,和緊張萬倍。
柏長青笑了笑,目光深注地道:「副座,教主他老人家是否是……跟鐵板令主有甚淵源?」
東方逸道:「四海鏢局,不過是本教公開行道前的一個幌子而已。」
于姥姥接道:「白老兒當晚就走了,他說過,過幾天還要來的。」
綠珠溫馴地嬌應一聲,向柏長青投過深情的一瞥之後,轉身走入裏間。
季東平仍然壓低嗓音道:「是的,我正在替主人護法。」
東方逸道:「一俟教主認為他們的武功已達到預定程度時,即可解除。」
也許這純粹是一個私人聯誼性的便餐,所以,酒席儘管非常豐富而精美,但杯筷卻一共才三副,這就是說,除了主人東方逸外,應邀的僅僅只有柏長青與「矮叟」朱誠二位,甚至於連一個伺候的小廝與侍婢也沒有。
青衣老嫗傳音答道:「娟姑娘,在下刁英,」
東方逸道:「當然是出於自願。」
「為甚麼?」
青衣蒙人注目問道:「獨孤護法指的是那一點?」
柏長青苦笑道:「三天前,當我在四海鏢局中初次見到他老人家時,就有一種沒來由的親切之感,鳳姊你說怪不怪?」
季東平點點頭道:「是的,每隔三天,主人都需在午夜入定兩個時辰,除非有特殊事故,從未間斷。」
接著,又頗不自然地一笑道:「雖然,他也曾自稱複姓東方,但你判斷他是因為我是複姓而隨意胡謅的。」
刁英笑了笑道:「玉琴,不瞞你說,玉環、飛燕兩人,也算是我的老相好,否則,我不會替四海鏢局賣命,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季東平淡淡地一笑道:「不會的,副座,站在我的立場而言,我倒情願驚擾主人而不願忽視主人的安全。」
柏長青尷尬地一笑道:「副座多多包涵!」
青衣蒙面人沉思著道:「這個,本座自有安排。」
隨著這一聲嬌應,一身侍婢裝束的陳素娟,已悄立門口,接著,「哦」道:「原來是王媽,今天的衣服怎麼這樣早就送來?」
東方逸道:「那麼,老朽告訴你,本教宗旨,在統一武林,替天行道,你信不信得過?」
東方逸道:「只等教主啟關,即可正式公告,擇日開壇,總之,這日期,絕對在今年之內。」
柏長青正容接道:「屬下恭聆。」
柏長青沉思著道:「副座,屬下有一疑問,提出之後,副座請莫見責。」
柏長青嘆一聲道:「一代大俠,竟不明不白地死於宵小之手,真令人扼腕興嘆。」但他心中卻在暗罵著:「老賊,但願你不是古太虛的化身,否則,將來我必然將你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東方逸苦笑道:「事實上,老朽也不知道本教教主是何許人?」
東方逸道:「那是由於假定他就是另一位鐵板令主所忖測,如果他果然就是那另一位鐵板令主,而鐵板令主此行的目的是在追查叛徒,並且曾假定那叛徒是隱身於通天教之中,也曾假定通天教的總壇是設在洛陽,試想,在目的未達到之前,他會離開洛陽城麼!」
柏長青正容點點首道:「是的,明兒記下了。」
當然,東方逸那有意無意之間的深深一瞥,並不曾在柏長青臉上發現甚麼,顯然,他這一神來之筆,是白費了!
略為尋頓,又注目問道:「怎麼?季大俠還沒睡?」
只見柏長青盤膝趺坐床上,寶相莊嚴,有若入定老僧。
東方逸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最後一位,是一個約五旬出頭身材中等,面相清臞,三綹花白長髯垂胸的青衫老者,神態之間,隱隱有一股懾人的英氣。
季東平有季東平的專用宿舍,半夜三更,他怎會在柏長青的房間裏呢?
柏長青接問道:「姥姥沒問過?」
一頓話鋒,又注目接道:「鳳姊,他老人家還在白馬寺麼?」
不待袁玉琴表示可否,已閃身而出,並順手帶上了房門。
東方逸含笑截口道:「老弟,傳說往往是不可靠的,事實上,他們四位確於十年之前被仇家偷襲而被擒,是本教教主無意遇上,將其救出來,於是,他們三位在感恩圖報之下,自願追隨教主為通天教效力,並自告奮勇,首先接受教主所發明的藥丸,做一種實際試驗。」
徐丹鳳道:「所以,你當時就暗中傳音,要他老人家到白馬寺來找我?」
陳素娟道:「沒有,他說有重要消息要向你報告。」
這些,本來也僅僅是一剎那之間的事。
刁英正容答道:「玉琴,我可以對天發誓。」
而且,季東平服裝整齊,手中還握著一枝青銅長劍,這情形,不但表示他尚未入睡,而且好像正在戒備著甚麼似地。
東方逸道:「只要老弟同意,馬上就可實行。」
袁玉琴目光淡注地問道:「如今,果然已成過去了麼?」
柏長青訝問道:「那麼……」
柏長青心中冷笑一聲,但表面上卻笑問道:「副座怎能斷定那年輕人還在洛陽城中?」
東方逸笑了笑道:「那是說,由此刻開始,老朽才準備視你為『推心置腹』的心腹。」
東方逸一伸舌頭道:「乖乖,這罪名我可吃不消……」
表面上卻注目問道:「和*圖*書副座有何錦囊妙計?」
在座諸人都點了點頭之後,獨孤鈺接問道:「太上,那柏長青的武功,是否高於白天虹那小子?」
青衣蒙面人擺手截口道:「司馬護法且請坐下。」
東方逸獨個兒悄然來到柏長青的房間前,輕輕敲著房門道:「柏老弟,柏老弟……」
柏長青淡淡一笑道:「怪不得,這些年來,武林中都說『中原四異』神秘失蹤了,卻原來……」
朱誠含笑接道:「不會的,我想以總督察的身手,最低限度也能與那年輕人打成平手。」
柏長青答道:「副座對屬下,多次拔擢,推心置腹,屬下之有今日……」
「矮叟」朱誠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喉管,緊張得大有當場窒息之感,也幸虧他江湖閱歷極深,還能沉得住氣,臉上居然沒有變化。
東方逸接道:「本教教主,也就是四海鏢局的總局主,老朽雖然經常與其接觸,但所見卻並非他的本來面目。」
刁英接道:「是的,我也是如此想法,只是,在未經證實之前,還不敢斷定,所以我方才只說是『也許』……」
四個人中,除了最後是那手捧三副杯筷的青衣小婢之外,其餘為首的是一位身材修長的白衫文士,這白衣文士,由外表看來,年約四旬,無論面目、神態,和氣質,都夠得上稱為一個倜儻不群的美男子,而且,其面部輪廓,竟與柏長青未膺奇遇前,也就是去年八月以前的小明時代,有八成近似。
綠珠俏臉一紅,頓足嬌嗔道:「副座,這種話,您也問得出口!」
袁玉琴幽幽一嘆道:「為了大局,也為了你我的將來,目前,不但要冒險也得多多忍耐,好了,你早點走吧……」
本來嘛!世間最厲害的武器,莫過於美人的紅唇,而刁英又是有名的「風流鬼」,以袁玉琴軟硬兼施,恩威並濟,就此補敘不提。
接著,又注目笑問道:「副座,聽說『不老雙仙』初出江湖時,也不過是十七八歲年紀,確否?」
接著,又笑問道:「是幾時斷絕來往的?」
東方逸笑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慾,有甚麼不能問出口的。」
申天討一旁接道:「不錯,這一聲長嘯,靜夜中聽來,怕不遠達十里之外……」
東方逸是有意無意之間,向柏長青投過深探的一瞥。
柏長青道:「他們目前的武功,是否已增進了呢?」
柏長青點頭道:「是的!」
刁英道:「好,我將全力以赴,只是這樣未免太委屈你了。」
袁玉琴微微一哂道:「那些牙疼咒兒,我不愛聽。」
接著,他娓娓地說出了如下的一段故事:原來「中原四異」之所以在點蒼山建築避秦別院,共同隱居,是出於「恨月山人」古太虛的提議。
柏長青微微一笑道:「那真是遺憾得很。」
東方逸笑道:「老弟這話未免太見外了,心有所疑,當然該問,彼此既已成為休戚相關,生死與共的人,縱然所問有甚不妥之處,老朽還能怪你麼!」
東方逸卻目注白曉嵐等三人,向柏長青一指道:「這是本教新任的第二副教主,三位快點向前參見。」
至於柏長青,目光一觸之下,已可斷定這三人中前面那兩位是他生身父母,也就是「中原四異」中的「惜花公子」白晴嵐和「白雪公主」江麗君夫婦,最後一位,則自然是「神風秀士」呂伯超了。
在場群豪都是當代武林中的頂尖高手,但除了于姥姥與徐丹鳳二人依然未動之外,其餘莫不臉色大變地掩耳紛紛後退。
柏長青道:「一時之間,屬下除了驚奇之外,還談不到有甚麼感想,副座,本教宗旨,屬下可否與聞?」
季東平離去之後,柏長青向綠珠笑了笑道:「綠珠,半夜沒睡,你該歇息一下了,我也要調息一會兒……」
說來也真令人啼笑皆非,這位「第二副教主」剛剛站起身來,三位「護法」卻早已坐回原位。
柏長青點頭道:「屬下懂得,只等本教正式開壇,如果那年輕人就是另一位鐵板令主的話,必然會找上門來。」
東方逸淡笑接道:「老弟,本教現有特級護法九位,其中有四位是名列當今武林八大高人中人物,一位是『南荒孤獨翁』獨孤鈺,另三位就是即將為者弟引見的呂白江等三人。」
白曉嵐等三人如響斯應地一齊立起,向柏長青抱拳一拱,漠然地說道:「參見第二副教主。」
刁英道:「緊急還談不到,不過有重要消息報告琴姑娘。」
東方逸目光一瞥朱誠,神秘地笑道:「老弟不但希望很大,而且,只要老弟能聽老朽安排,老朽保證能於短期內達到與那神秘的年輕人一較身手的目的。」
袁玉琴低聲喝道:「還是戴上你的偽裝!」
說話間,兩人已進入柏長青的起居室。
刁英答道:「就是由桐柏城回來之後。」
目光移注季東平道:「季大俠,等會柏老弟醒過來時,請告訴他,今晚我請他便餐。」
東方逸神色一黯道:「古大俠已於那次仇家的偷襲中,不幸重傷死去。」
柏長青似乎不勝嚮往地道:「那情形,想必相當精采?」
一頓話鋒,目光深注地接道:「老弟,對當今八大高人中的姓氏想必都知道吧?」
柏長青歉笑道:「已經說過了,副座,屬下很抱歉,當時因正……」
柏長青注目道:「副座真打算如此做?」
柏長青含笑注目道:「副座,如此說來,屬下與那年輕人放手一搏的希望,還很大了?」
東方逸笑道:「這,老朽就放心了,此刻,老朽不妨向老弟你鄭重保證,本教除了一統武林,替天行道之外,決不做任何壞事!」
司馬宏點點頭道:「是的,因為咱們所獲得僅僅是證實了那小子就是白曉嵐的孽種白天虹,以數十條人命去換取這麼一個證實,未免得不償失。」
然後才向柏長青傳音道:「教主為使他們三位的武功,百尺竿頭更上一層,給他們服了一種特製的藥丸,這藥丸能激發體內的潛力,但同時也使腦部的部份神經,受了控制,所以才有目前這種現象。」
柏長青正容答道:「那是當然!」
東方逸道:「如此說來,老弟並沒將老朽認做壞人。」
接著,已當先帶路,並含笑說道:「副座請到裏面來坐。」
接著又注目問道:「東方兄方才所說的呂白江等三位,是否即『中原四異』中人物?」
可是,環境不饒人,不由他不將「眼淚和血一齊吞」而裝出一副副教主的姿態,起立還禮道:「三位護法請坐!」
東方逸注目伺道:「老弟,有關通天教的傳說,你已聽到過了?」
刁英接道:「玉琴,有關那番僧的住處也許我已摸到了點門路。」
青衣蒙面人截口問道:「是那一點?」
「我還會騙你麼?」
青衣蒙面人道:「那是絕對錯不了!」
一舉酒杯,爽朗地笑道:「乾!」
一旁的綠珠媚笑道:「兩位別客氣了,柏爺,您是幾時回來的?」
東方逸道:「不錯……」
一頓話鋒,又正容注目接道:「老弟是否還有甚麼疑問?」
至於古太虛之有此提議,則是暗中垂涎「白雲公主」江麗君的美色。四異中的其餘三人,自然不會想到與自己同享俠名的古太虛竟心懷叵測,暗中包藏禍https://m.hetubook.com.com心,而欣然同意。
徐丹鳳截口訝問道:「明弟,怪不得什麼呀?」
接著,將在宓妃祠的經過,複述了一遍,然後神色一整道:「昨宵能有如此收穫,季老當居首功。」
東方逸沉聲說道:「添三副杯筷請呂白江等三位護法。」
所以,他的心儘管激動得無以復加,但表面卻平靜得比「矮叟」朱誠還要來得自然。
說著,還揚了揚手中的青銅長劍。
這一重大決定,就是留下「關中三鬼」中心性較好的老大刁英,讓他重返四海鏢局,做為一著隨時靈活運用的閒棋。
柏長青似乎悚然一驚道:「副座,屬下怎敢當此重任?」
說著,她獨自走進房中,向整裝甫罷,正凝望窗外支頤沉思的袁玉琴低聲說道:「琴姊,刁英來了。」
司馬宏起立發言道:「太上,有一點,卑職深感不解……」
東方逸神色一整道:「老弟,你認為老朽待你如何?」
東方逸接道:「不過,在本教正式開壇之前,在對外上,咱們的稱呼還是照舊。」
東方逸淡笑道:「本該如是……」
東方逸笑了笑道:「老弟,你我相處,雖不算長,卻也並不太短,以你老弟這些日子來的觀察,認為老朽是好人?還是壞人?」
當日辰牌時分,當柏長青正在真的調息之際,洛陽城中「南荒孤獨翁」獨孤鈺所住的那幢神秘巨宅之內,卻有一場秘密會議正在進行著。
東方逸微微一楞之後,才點點頭笑道:「對了!行功的時候,自然不能同房,年紀輕輕,能多加節制,倒是好的……」
東方逸截口笑道:「老弟,該抱歉的是老朽,深更半夜,竟忽然心血來潮,想請老弟一同前往宓妃祠去瞧瞧熱鬧,哦!老弟,昨夜的宓妃祠前,可真夠精采哩!」
東方逸神色肅然地道:「老弟,老朽就是通天教的副教主。」
柏長青點點頭道:「是的!」
但他心中卻在冷笑著:「好!該來的終於來了……」
東方逸拈鬚微笑道:「事情就這麼決定,但老弟這『屬下』二字的稱呼,應該改一改了。」
徐丹鳳滿臉惶急地道:「姥姥,他……他……是不是瘋了?」
東方逸這才分別一指三人,向柏長青含笑說道:「這是本教的白護法,江護法,呂護法,也就是『中原四異』中的……」
于姥姥接道:「至親骨肉,多半都有一種心靈上的自然感應!」
接著,又注目問道:「老弟聽到這消息之後,有何感想?」
東方逸笑道:「正是,年輕人就是好奇,本來我是不准他去的,但他畢竟偷偷地去了,而且,回來之後,還冒著受責的險,向我報告當時的實況。」
季東平笑問道:「副座根據那一點比較?」
接著,神色一整道:「老弟既已加盟本教,老朽先委以第二副教主之職,三天之後老朽晉見教主時,再向教主報備。」
季東平微一沉思,如此這般地低聲交談了一陣之後,才告辭而去。
柏長青自語似地接道:「教主為何要如此神秘呢?」
袁玉琴目注微顯不安的刁英,壓低嗓音,沉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居然也跑了來?」
不等對方開口,又立即正容接道:「不過,目前,你必須與玉環那妖姬重拾舊歡,而且要好好地多下功夫,時間是越快越好。」
可是,儘管他內心之中激動得想脫口叫出「爸媽」,也想一掌將東方逸擊斃,但此時此地,他能這麼做麼?
當柏長青在宓妃祠前揭開自己身世之同時,他那四海鏢局所在的精舍中,也在進行著一幕緊張而頗為有趣的鬧劇。
柏長青笑了笑道:「我會當心的,而且經過今宵的考驗之後,四海鏢局只有對我更加信任,說不定還可以更行打入他們的核心哩!」
東方逸微笑如故道:「我怎樣呀?」
柏長青注目問道:「季老何以教我?」
東方逸笑問道:「我進來對柏老弟的用功,不會有影響麼?」
他,於悲憤莫名中,仗著平日對院中環境的熟悉,也乘院中殺聲震天的混亂局面掩護,點了白天虹的「黑甜穴」,悄悄地由陰溝滑入護院河,再由排水道中,逃出了敵人所佈的天羅地網。
刁英笑了笑道:「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是輪值巡查人員之一,天亮之前,當我巡查到距摘星樓箭遠之處時,卻看到局主的寵姬玉環姑娘,偕同她的侍婢晴雯,由摘星樓中,悄悄地走了出來。」
東方逸笑了笑道:「目前,至少已比他們原有的武功,增進了三成。」
這一段,與「關中三鬼」中老大刁英所提供者,互相吻合,所以,白曉嵐夫婦與呂伯超等三人仍然活著的希望很大。
季東平如釋重負地暗中長吁一聲,一面起身相送,一面答道:「好的……」
季東平存心拖延時間,以便柏長青及時趕回,所以無話找話說。
東方逸點點頭道:「不錯,不過,當年初出江湖的『不老雙仙』,其武功修為方面,卻較如今的柏老弟要稍遜一籌。」
獨孤鈺接道:「太上,柏長青的身世只有宋超然才清楚,而事實上白天虹的身世,也只有宋超然才清楚,世間不致有如此巧合的事吧?」
刁英挨攏袁玉琴身邊,握住伊人的柔荑,長嘆一聲道:「玉琴,杜牧說得好:『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軟紅十丈的生活,我已過膩,如今,既已有了你這樣一位紅粉知己,我還能不痛改前非,為未來的幸福著想麼!」
綠珠媚笑道:「副座,您有沒有個完?」
徐丹鳳美目深注地說道:「如此說來,明弟果然是『神拳無敵』白爺爺的孫兒了?」
青衣蒙面人道:「是怎麼問題?」
于姥姥正容說道:「可以,只是你身居虎穴,一切都得格外當心」
柏長青道:「話出副座之口,如果還信不過,屬下還能信誰的話呢?」
以「矮叟」朱誠江湖閱歷之深,已於奉命邀請柏長青之同時,自然忖測到東方逸可能有此一手,所以他才於途中,事先提醒柏長青,以便使柏長青在心理上,先有一個準備。
綠珠扭著小蠻腰,不依地截口撒嬌道:「副座,我不來了,您……您……」
刁英苦笑道:「玉琴,摘星樓是本局禁地之一,未奉宜召,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其周圍十丈之內的。」
于姥姥道:「問是問過,可是他推說說來話長,且等他們爺兒倆,再度見面時,再親自告訴你。」
袁玉琴注目問道:「你去過摘星樓麼?」
柏長青目光移注于姥姥道:「姥姥,我想只等救出我父母和呂伯伯,以及解決掉那番僧之後,立即以本來身份,公開跟通天教周旋。」
柏長青蹙眉自語道:「這未免太希奇了……」
青衣蒙面人恍然大悟地點頭截口道:「對對,我想起來了。」
徐丹鳳笑道:「他老人家如果還在白馬寺,今宵豈有不來之理?」
青衣蒙面人笑了笑道:「這問題,恐怕只有徐羽軍那老不死夫婦,和那小雜種才能答覆了。」
袁玉琴黛眉一蹙道:「我怎能知道,還是快點說吧!」
袁玉琴方向站在門口,一身老嫗裝束的刁英蹙眉一瞥間,陳素娟已向刁英一打手勢,將刁英召了進來,並向袁玉琴神秘地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道:「琴姊,你們好好談談,我在外面替你們把風。」
接著,曖昧地一笑道:「玉琴,你猜她們說些甚麼?」
東方逸點點頭道:「有此可能。」
東方逸目注柏長青,卻向季東平低聲說道:「柏老弟年紀輕輕,修為卻顯然已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最上乘境界,這在武林一般人而言,恐將是空前絕後的了。」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中,袁玉琴以其天賦本領與無限柔情,再加上她的渾身解數,終於使刁英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青衣蒙面人道:「司馬護法,你錯了,昨宵的犧牲是值得的。」
東方逸神色一整道:「老弟,在說出老朽心中秘密之前,老朽要先提醒你一旦成為老朽心腹,即與老朽同舟共濟,生死與共,可不能半途反悔!」
綠珠妙目一瞥滴漏銅壺,不由低聲「哦」道:「五更將近,快天亮了哩!」
在朱誠向柏長青敬酒之同時,東方逸舉掌輕擊,一個垂髫青衣小婢,應聲而入。
袁玉琴淡淡一笑道:「不愧是有名的『風流鬼』,連顛倒眾生『金谷雙姬』,也早已被你勾搭上手。」
柏長青在總鏢師「矮叟」朱誠的陪同下,通過那劃分內外的女牆,越過繁花似錦的花圃,到達東方逸所住的精舍中。
青衣蒙面人目光環掃在座諸人,然後沉聲問道:「諸位,對昨宵宓妃祠前所發生的一切,諸位都知道了,現在,如有甚高見,請即行提出來。」
柏長青不禁一楞道:「副座此話怎講?」
當東方逸說出請呂白江等三位護法時,柏長青不禁心頭一震,但他的表面上卻鎮靜得有如一泓止水。
此時,住在裏間的綠珠,已悄然啟門而出,鬢亂釵橫,卻是別具一種撩人的風韻。
抱拳一個羅圈揖之後,長身飛射而去……
所以,這三位一出現門口,室內的三位,立即有了不同的反應。
東方逸先向白曉嵐等三位說道:「三位可隨意喝酒用菜。」
東方逸道:「教主胸羅萬有,功參造化,他既然如此做,想必有其必須之原因。」
柏長青心中暗笑道:「差不多了……」
所以,當時袁玉琴要求柏長青將刁英交給她,同時也要求陳素娟一同陪她三天。
青衣老嫗目光向四周機警地一掃,疾步越過小花圃,走近陳素娟身前,低聲問道:「琴姑娘起床了沒有?」
刁英抹下臉上的偽裝,涎臉笑道:「玉琴,我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隨侍你身邊……」
刁英微顯不安地點了點頭道:「我懂,你是要我由玉環妖姬口中,探聽出摘星樓中的秘密。」
東方逸笑了笑道:「沒甚麼,我只是突然想到,前幾天所傳說的那個甚麼油布包的故事,其中可能另有文章,今宵正是約定贖取的日期,我準備約同柏老弟,暗中前往察看一下。」
冷寒梅雙目中淚光晶瑩地促聲問道:「小明,是怎麼回事?快點說給我聽。」
說著,他將昨宵宓妃祠前所發生的一切,居然如親目所見地複述了一遍,末了,並補充說道:「那一聲洪烈的怒嘯,怕不震撼了整個洛陽城,可惜老弟你正在行功入定,卻沒聽到。」
東方逸笑道:「老朽不會介意,何況鐵板令主既然也曾對老弟你懷疑過,當然也可能懷疑本教教主就是他口中的叛徒,所以,老弟的此一問題,也算是老朽意料中事。」
獨孤鈺道:「太上,卑職指的是柏長青當時所說,他是奉恩師遺命赴長沙三英鏢局找宋超然鏢師,查詢其不平凡而有血海深仇的身世……」
柏長青飲乾杯中酒後,注目含笑道:「副座,是不是那位司鏢師前往瞧過了?」
東方逸笑道:「以老弟之超絕身手,實在該鬥鬥那年輕人。」
東方逸笑道:「老弟,如以武功成就來說,老朽這第一副教主應該讓與你才對,而且,事實上,老弟目前這總督察一職,也就是本教中的第三人了,如今,名正言順地坐上第二副教主的寶座,還有甚麼推辭的。」
這些由表面上看來古太虛是多麼熱心而夠義氣!更是多麼像一位恂恂長者!
司馬宏依言坐下之後,青衣蒙面人才淡淡一笑道:「司馬護法認為昨宵咱們的弟兄是白白犧牲了?」
綠珠嬌嗔地接道:「您,老是欺負人。」
也就是這簡短的「六字真言」,使柏長青通過了這一最嚴重,也算是最危險的考驗。
不等柏長青開口,又含笑接道:「第一副教主與第二副教主,職權之大小容或有所不同,但地位是平行的,所以,由此刻起,老朽托大,你就稱老朽一聲『東方兄』或『東方老哥』都行。」
接著,側身低聲肅容道:「副座請!」
陳素娟俏臉微變道:「有甚麼緊急事故麼?」
這時,柏長青那無比悲壯蒼涼的長嘯,才戛然而止,臉上也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本來嘛!這也是人之常情,面對自己生身的父母,和可能是陷害自己父母的仇人,他能不激動和緊張麼!
東方逸話鋒一轉道:「快天亮,我也該走了。」
柏長青沉思著道:「姥姥,他老人家再來時,請秘密通知我一聲。」
青農小婢一聲嬌應,轉身而去。
柏長青把刁英所說之事,最後也向群俠,一併加以說明。
接著,目光一掃司馬宏和獨孤鈺道:「兩位暫請退下。」
季東平連忙低聲問道:「主人,此行有何收穫?」
「誰?」
冷寒梅接道:「小明,話是不錯,但還是一切小心為上,凡事都不宜操之過急,懂麼?」
雖然這是柏長青意料中的事,但他仍然禁不住心中一震,注目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目光一瞥有如入定老僧的柏長青,含笑接道:「幸虧柏老弟入定未醒,否則,他向我興起問罪之師來,那還得了!」
柏長青一頓話鋒,又含笑問道:「副座,那麼,這四海鏢局又是怎麼回事?」
柏長青接問道:「這是否出於他們自願?」
刁英一面重行戴上偽裝,一面笑道:「玉琴,別緊張,東方逸已經出外了,一時之間,不會回來。」
一頓話鋒,又淡淡一笑道:「好在這些都無關緊要,教主雖未曾以真實來歷相示,但對老朽卻是推心置腹的,無以復加,在其閉關期間,有關本教一切大小事宜,都授權老朽便宜處理。」
主持這一個秘密會議的是那被稱為「太上護法」的青衣蒙面人,與會的,除了位居特級護法的司馬宏與獨孤鈺外,還有一個神秘的黑衣蒙面人。
兩人相偕走到袁玉琴的房門口,陳素娟低聲向刁英道:「請等一下。」
柏長青嘆道:「好的,師叔……」
于姥姥長嘆一聲:「不會的,如果他心中那滿腔悲憤不發洩出來,那真可能會發瘋,但經過這一聲長嘯之後,他會平靜下來的……」
徐丹鳳微笑答道:「好的,我一定替你好好保管。」
柏長青謙笑道:「副座過獎了!怕只怕屬下有負副座的殷望。」
司馬宏道:「太上,以昨宵宓妃祠前雙方的實力而論,咱們並不弱於對方,卻為何白白犧牲幾十個弟兄,而不……」
宋超然,本是長沙三英鏢局的鏢師,因受過白曉嵐夫婦的救命之恩,堅持自願以奴僕身份,伺候白曉嵐夫婦終生。
東方逸道:「老弟,應該說是非常精采……」
https://m.hetubook•com•com司馬宏不禁蹙眉接道:「說來真是邪門得很,白天虹那小子,去年八月中秋時,還是一個不堪一擊的毛頭小子,短短幾個月的工夫,徐羽軍那老不死竟將他造就成如此出色,竟有點像變戲法似的。」
柏長青說完之後,如釋重負地發出一聲長吁,其餘群俠,也不由發出深長的嘆息。
東方逸笑了笑道:「錦囊妙計還談不到,不過,老朽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與老弟掬誠一談。」
柏長青點點頭道:「是的,都聽說過。」
所以,柏長青的抱拳還禮,看起來竟像是向對方三人行禮似的,而他所說的話,也自然成了馬後炮了。
季東平道:「不要緊,只要談話小聲一點就行。」
話鋒微微一頓,又歉然一笑道:「不過很抱歉!這問題老朽也沒法答覆。」
當柏長青心念電轉之間,那白曉嵐等三位,同時向東方逸深深一躬分別就座。
東方逸拈鬚微笑道:「想當然耳……」
袁玉琴淒然一笑道:「話說得怪好聽的,但願你心口一致才好。」
獨孤鈺沉思著道:「太上,還記得柏長青在長沙分局中所說過的話麼?」
「是是!」刁英神秘地笑道:「當時,只聽晴雯那丫頭低聲笑道:『喲!眼圈都發黑啦!嘻嘻……昨宵,那頓藏漢全席,想必非常豐盛!』那玉環姑娘啐了一口道:『死丫頭,你如果嘴饞,明晚就請老太君派你去。』接著,又像是回味無窮地妖吁一聲道:『說實在的,那廝的功夫,委實稱得上高明,高明到使我幾乎吃不消……』晴雯截口吃吃地笑道:『連你都會吃不消,想來那廝的功夫,確實是上乘之選的了。』玉環接道:『只是那一身膻氣,卻令人難受!……』」
季東平神色一整道:「主人,今晚的便餐,其中必有文章。」
因為,照目前這三位的奇異神態,與奇異目光,以及還居然好好地活在魔巢之中的情形而論,很顯然,對方必然在這三人身上做了甚麼手腳?
不過,他還邊走邊假意地低聲歉笑道:「希望不致驚擾柏老弟。」
綠珠微顯忸怩地白了東方逸一眼道:「副座,您沒看到柏爺正在行功麼?」
柏長青笑了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小弟只好改口啦!」
接著,目注柏長青笑道:「老弟不是曾有意要鬥鐵板令主麼,如果那年輕人就是另一位鐵板令主,那是再好不過,乘機殺殺鐵板令主的威風,不但老弟的聲譽上一層樓,四海鏢局全體同仁也與有榮焉!」
同時,朱誠目注柏長青笑道:「恭喜副座,由此刻起,屬下也改換稱呼。」
這三位,有一個共同之點,那就是面色冷漠,目不斜視,而且,目光之中,還似乎隱約地透射著一絲奇異的彩芒。
信中的大意,大致是如此,至於白曉嵐夫婦與呂伯超等三人的生死下落,則僅於末尾附加了一筆!據他事後在大理城茶館中,無意間由魔徒口中漏出消息,這三位好像當時並沒有死,而被劫持走了。
「特級護法」,東方逸擎酒杯道:「別忘了喝酒,朱護法,你該敬柏副教主三杯,然後,我再引見三位本教中的高級人員。」
略為一頓,又淡笑接道:「昨宵,咱們不但證實了那小子是白曉嵐的孽種,而且,由於其武功之高絕,以及與姓徐的丫頭在一起,也足以證明那小子就是另一位鐵板令主,以數十條不足輕重的人命換取如此重大的證實,還有甚麼不值得的。」
柏長青心中冷笑一聲,注目接問道:「這情形,須要到何時才能恢復正常?」
接著,神秘地一笑道:「綠珠,你跟柏老弟既然沒鬧彆扭,卻為何要分房而睡?」
袁玉琴淡淡一笑道:「你是聰明人,還用我多做解釋麼?」
于姥姥代答道:「是前幾天白老兒自己說的,他也只說明白曉嵐是他的兒子,至於武林中人為何都不知道這一事實,他卻隻字未提。」
可是,就當避秦別院落成不久,白天虹剛剛五歲,也就是如今說來十年之前的一個夜晚,古太虛終於露出了他的猙獰面目!
姑且搬開身處龍潭虎穴不論,也暫時壓下追查師門叛徒之事留待以後處理,但他又怎能忽視自己生身父母,和對他有過救命之恩的呂伯伯等三人的安全。
他之所以有此表現,上述原因的投鼠忌器,固然是原因之一,而東方逸於對話中所作的暗示,也使他在心理上事先有了一個適應的準備,而更主要的原因,卻是昨宵他於獲悉東方逸邀請其今宵便餐時,季東平向他所說的一句話兒。
由於東方逸的這一手太以突然,而且方才於對話之間,已指明這三人姓呂、姓白、姓江並且還是「中原四異」中人物。
獨孤鈺提醒這一個重大的疑點,方自以為建了一件大功似地沾沾自喜間,青衣蒙面人卻像是反問,也像是自語似地接道:「可是,經過昨宵的查證,證明他們分明根本就是兩個人,這……又如何解釋呢?」
接著,又雙眉一軒道:「有機會時,屬下倒想鬥鬥他。」
袁玉琴黛眉緊蹙地沉思少頓,才妙目深注地接問道:「據說,晴雯那丫頭,是你的老相好?」
于姥姥點了點頭,柏長青俯身將那油布包重新包好,望著徐丹鳳蹙眉說道:「鳳姊,這東西我不便帶在身邊,勞駕你小心帶回去,消毒後暫時代為保存。」
獨孤鈺若有所思地問道:「太上,昨宵那柏長青果然沒離開過四海鏢局麼?」
當時,他曾向季東平問道:「季老何以教我?」而季東平所答覆的,卻是認定東方逸目前不致對他有甚不利行動,將想盡一切意想不到的方法,以考驗其是否跟「中原四異」和「不老雙仙」有關,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東方逸笑道:「聽說你跟柏老弟小倆口在鬧彆扭,所以……」
當夜上燈時分。
東方逸冷然一笑道:「只要老弟有此雅興,加上那年輕人也在洛陽城中,彼此碰頭的機會必然不會太長!」
柏長青笑了笑,道:「剛回來,正好與東方逸擦身而過。」
司馬宏的心中也許還不同意這種說法,但他表面上卻恭謹地笑道:「是是,卑職明白了。」
青衣蒙面人接道:「至於昨宵咱們為何自動撤退一節,那完全是教主的意旨,諸位都知道,教主行事一向是高深莫測的。」
此時,他自知能力不足以救主,只好拼死設法保存主人的這一根幼苗……白天虹。
那是約莫當柏長青以隱身術暗地離開頓飯工夫,也是二鼓與三鼓之交的當口。
袁玉琴不禁目光一亮道:「真的?『也許』?這話怎麼說?」
青衣蒙面人道:「這問題很難說,也許雙方都在伯仲之間。」
柏長青淡笑著截口道:「小弟知道了。」
三人對飲一杯之後,朱誠自注東方逸道:「副座,司老弟也跟屬下說過,據昨宵宓妃祠前的情況判斷,那年輕人極可能就是另一位鐵板令主。」
但他口中卻「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一頓話鋒,又注目接問道:「那麼,還有一位『恨月山人』古太虛呢?」
精舍中一間豪華的密室內,早已擺好了一桌精美的酒席。
東方逸截口接道:「老弟,多次拔擢,還說得過去,不過,那『推心置腹』四字,至少到目前為止,還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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