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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3:蒼鷹之翔

作者:林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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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突

衝突

唐文獻顧不得君臣之分了,連忙解下自己身上的狐皮袍子,披在常洛身上給他保暖;郭正域的性情一向正直剛強,實在看不過去了,胸中的怒火湧了上來,則是大聲叱喝了起來:
名單上的人選是前大學士王家屏、前禮部尚書沈鯉、前吏部尚書孫鑨、禮部尚書沈一貫、左都御史孫丕揚、吏部侍郎鄧以讚、少複事馮琦。
他抬起頭,雙目正視著陳有年,心中油然的澎湃著崇敬——他所看到的不是陳有年衰老的外表,而是那份屬於讀書人的內心和風骨,堅毅不屈,百折不回;他不由自主的輕輕一顫。
可是,面對這無限好的春光,顧憲成卻是少數無法沉醉於美景中的人之一——春光再美再好他都無心欣賞品味,他所關注的對象永遠都是國計民生,因此,無論身外的景物如何,他的心情都是沉重的、憂惠的,甚至是惡劣的。
但是,他什麼話也沒說,而只是低著頭靜坐著;顧憲成看著他,心裏有一股想對他說些什麼的激動,嘴裏卻無法出聲,只有任憑滿腹錯綜的浪潮撲打翻滾,糾結到一處;一波波的擊打著心頭;其他的人當然就更不敢說話了,一起低著頭,黯然的陪坐,四周的氣氛壞透了,整個吏部轉成了一座冰窖。
但這更鼓勵也確實提醒了陳有年時間的存在,他低垂的頭慢慢的抬了起來,一張滿布皺紋的臉上彷彿比幾個時辰前蒼老了十歲,但是眼神中卻不是完全的頹敗,而是在虛空、無力中仍然隱隱的帶著屬於他生命中的剛毅之氣;他用這眼神默默的環視了面前的所有的從屬一遍,然後,他抬一抬手,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其中,孫鑨、孫丕揚都不是翰林出身,馮琦官只四品,本來是沒有被推的資格的,但,既有萬曆皇帝的「無拘資格」的一句話,就不受這些限制了,所有的人選所考慮的就只是賢能和操守兩大要點——尤其是列名第一的王家屏。
他府裏的老僕走進來看他,一看他是這副形容,登時就嚇了一跳,卻又想得到必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故了,更不敢開口出聲,只得垂手肅立著;過了一會兒,老僕走了出去,再過一陣子,一份份的膳食被送了進來。
顧憲成當然聽得出他的絃外之意,卻也更加的肅然起敬,於是,他向陳有年一拱手道:
「『廷推』之制,本朝已行之多年,豈可壞於一、二之手?孫大人在位,常以未能恢復廷推為憾;如今,老夫身在其位,自然應該在萬歲爺面前據理力爭——」
陳有年是嘉靖四十一年的進士,為人剛介,為官清正,而且年高資深,很受朝中眾臣的敬重;去秋孫鑨因「京察」一事觸怒萬曆皇帝的時候,他居官南京右都御史,孫鑨去職後便召拜他為吏部尚書;他年已六十四,對於顧憲成這一批年輕的官員來說,既是長官,也無異是父執輩;而且因為性情相近,他一向對顧憲成這般人頗為賞識,這一回,他一聽完顧憲成所述說的主意,登時就連點好幾下的頭。
對他來說,萬曆皇帝肯讓常洛出閣講學就已經是從天下掉下來的運氣了,哪裏還敢奢望別的呢?
這下子,他再次的不安於位了,索性就公開表明了辭官之意,以推開輿論的責難——
在經歷過去和_圖_書的「京察」事件之後,趙南星、陳泰來、于孔兼等人多被貶官,一向與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仍然留在朝中的已經不多了,僅剩下的少數幾人職位也不高,但他卻不因此而氣餒,仍然很積極的聯絡,約齊了到宅邸小聚。
王家屏是隆慶二年進士,人方正,學問好,官聲也好,在萬曆初年的時候還做過日講官,為稚齡的萬曆皇帝傳授學問,很得萬曆皇帝的敬重,因此稱他為「端士」;到了萬曆十二年的時候,他創下了本朝任官的一個特例——他本來的官職是修撰,負責修史;這一年他被擢為禮部右侍郎,不久改吏部,幾個月後,萬曆皇帝就命他以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入預機務——由史官不到兩年即入閣輔政,這在本朝還是第一人呢。
想著,顧憲成不由自主的連聲長嘆;這句話已是同儕們公認的一句適用於王錫爵的結論了——其實不只是王錫爵適用,打自申時行以來的幾任首輔,又有哪一個具有「風骨」這兩個字呢?
他的話不是反對,而是商量,顧憲成登時就不悅了,神色凜然的說:
話說得正義詞嚴,別人當然就不再置喙了;於是,這份名單很快的就被送到了萬曆皇帝的跟前。萬曆皇帝也一樣的是在享用福壽膏的時候命太監宣讀給他聽,可是,這一回,他的反應卻大不相同了——「王家屏」這三個字聽在他耳裡,觸到了他心裏的一個不愉快的回憶,他登時勃然大怒。
「實萬民之福——萬民之福——」
他氣虎虎的想著:
他連形式上的「選賢與能」都不肯了,用人的大權全部抓在自己手中,只要揀那聽話的軟骨頭來給他做名為輔臣,實為應聲蟲的奴才;而且,對於這一次的事件中違逆了他的心意的吏部的官員們,他只給陳有年保留了顏面,沒有一句話提到,其餘的人則都給予了嚴厲的處分。
但是,他的官途卻沒有因為創下了一個特例而從此一帆風順——初選入閣,他的名次當然排在最後,而首輔既是申時行這樣的人,他當然就沒法子施展什麼抱負,只能堅持著自己的操守,秉正持法,不亢不隨;卻也因為這樣,在萬曆皇帝一步步的走上荒淫之途的時候,他漸漸的失去了萬曆皇帝的歡心。
處分得最重的一個人是顧憲成,他在幾天後就被罷斥為民。
「萬歲爺心中極不喜王大人,我等列為第一,是否妥當?如若有違聖意,能否被採納?」
常洛的講官選的是翰林院編修郭正域和修撰唐文獻,兩人都是正直、博學之士,在課業的教授上是絕對可以勝任的;但是,皇宮中所給予這組師生講學的待遇卻差得過分了——二月中還是雪花紛飛的和圖書時節,天寒地凍,冷得不得了,常洛講學的書房中卻連個火盆子都沒有,硯台裏的水結成了冰,筆凍得呵不開,而常洛因為日常的供應差,身上還只穿著一件已經嫌小的舊棉袍,給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太監陪著走進書房來的時候,原本就已經比一般同年齡的孩子瘦小的身軀給凍得不停的發抖,登時就看得他兩位老師一陣心酸,險些落下淚來,兩人一起喊了聲「殿下」,常洛卻因為人都凍僵了,久久無法出聲回應。
而陳有年卻不再說什麼了,只默默的動手,付諸實際的行動;顧憲成幫著他整理奏疏,用最懇切的字眼向萬曆皇帝再三的陳說;兩個人直忙到東方既白,才算完成了這封詳細剖析內閣輔臣人選的萬言書。
「執行總管何在?還不快取火來禦寒?」
他的聲音啞了,聽起來倍感蒼涼,底下的人更不敢接話,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便依言逐一的起身離去;每一個人的動作都是緩慢而無聲的,離座之後,向著陳有年拱了拱手,再朝座上的其他人拱了拱手,然後轉身低頭緩行——這樣一個接一個的重複著,越發使得氣氛沉悶得幾欲令人窒息。
他登時就在宮裏破口大罵,罵夠了的時候當然也沒忘了派太監去到吏部「嚴旨責讓」——
他本是個思慮縝密、周到的人,因此,在聚會之前,他已經先把事情想了個通透,等到一開始說起話來便顯得胸有成竹——與會的朋友儘管只有任給事中的盧明諏、逯中立和任禮部郎中的何喬遠,他一樣滿懷熱情和理想的陳說著:
這一天夜裏,他的心情便更加的激動,也越發的無法入眠,便一口氣寫了十來封信,給貶官到了外地的朋友,以及弟弟允成;在信中,他談著這次的爭取廷推計畫,也談著如江河般日下的國事,甚至從上次孫鑨、趙南星的去職談到這一次陳有年所抱持的態度——
於是,大臣們也就更加的不滿,更加的大聲疾呼,也更加的對首輔王錫爵施以壓力,要求他拿出辦法來使萬曆皇帝改善對常洛的態度和待遇。
可是,兩個人再也料想不到,這封萬言書根本就到不了萬曆皇帝跟前了——才不過一夜之間,盛怒未休的萬曆皇帝根本就推翻了自己答應採用廷推的承諾,他派出太監宣達他的意思,內閣輔臣的人選仍由皇帝「特簡」任用。
「王錫爵不安於位了,首輔必當易人——這實在是個力挽狂瀾的轉機——」
卻不料,這一次,萬曆皇帝的反應竟然是給了大家一個意外的驚喜——接到吏部的奏疏後,萬曆皇帝雖然仍是在享用福壽膏的同時,叫個太監在旁邊讀給他聽,卻很快的做下了決定:他命太監傳和圖書話,說他同意採用廷推的方式來產生內閣大學士,並且被推的人選可以無拘資格、品級。
他是個不在意、不眷戀名位的人,對於萬曆皇帝的反感,他非但沒有產生絲毫的恐懼而改變自己的原則,還依然故我的忠言直諫——一次又一次的,萬曆皇帝心中對他的不悅如滾雪球般的擴大了開來,終於在前兩年明白的下詔指責他。
而這件事一傳揚到朝廷中,當然又是一陣人聲沸騰,感慨、指責,乃至於為常洛爭取較好待遇的呼聲不斷;可是,對於這些接踵而來的聲音,萬曆皇帝根本充耳不聞,一點表示也沒有——甚至,他連責備一下這些怠忽職守的太監的意思都沒有,彷彿根本沒有這回事似的。
「顧大人所言甚是,目下亦唯有恢復『廷推』,才能匡正閣臣選用之弊了!」
也虧得他這麼一聲大喝,躲在密室中圍爐取暖的太監們才三三兩兩的現了身,端了火盆子進來,這才使常洛沒在講學的第一天就凍出病來。
入夜了,燈火通明的吏部大堂越發寂靜得半點聲響也沒有,氣氛冷得幾欲把人活活凍死,陳有年的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有如槁木——
整個吏部登時就陷入了十八層地獄,陳有年率領著全體的官員跪在為迎接聖旨而設的香案前,聽著宮裏派出來的代表萬曆皇帝的太監連珠炮似的辱罵——那趾高氣昂的太監從唇齒間摧折人的尊嚴的效果不亞於本朝特有的廷杖,足足兩個時辰,罵完了還拉長了語調喊一聲:
「時候不早了,大家請回吧!」
「士大夫之風骨已蕩然無存——」
「皇帝最喜歡的大臣都是些善於迎合、不會勸諫的;所以,朝廷中的臣子,大官為了貪圖祿位,小官怕獲罪,都不敢有聲音——要等到哪一天,大官不愛爵祿,小官不怕刑誅,全體官員都以『魏徵』自許,我大明朝才能有『貞觀之治』的再現啊!」
「這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簡直太不把朕放在眼裏了!」
他所要進行的是一件毫無把握的事,但是,為著一份讀書人所背負的力挽狂瀾的使命,即使毫無把握也要全力以赴——他娓娓的訴說著,素箋上淋漓著墨痕,一頁又一頁的流瀉著他心中那股巨大的聲音;但是,信固然寫了一夜,存在他心中的激|情卻不但沒有因這宣洩而排遣了出去,反而更加的強烈;迎著天邊初次透出的一線曙光,他內心中所蓄積的力量與聲音擴張到了極致——甚至,他所懷抱著的竟是一種悲壯的心情在迎接這新的一天的到來,在萬道金線的照射下,他的心發出了強烈的顫抖,然後,他提早出發到吏部去辦公。
這話說得懇切,也深得有識之士的共鳴,因此,他儘管去職下野了,失去了政治的舞臺,卻得到了極高的聲望——在顧憲成的心目中,他自然是第一位正人君子,內閣大學士的名單非將他列在第一不可。
他所提出的辦法是由「制度」下手,倒是聽得人人都不約而同的點起頭來,一起應和著他的意見,盧明諏便道:
「如若恢復『廷推』,便是吏部所司;我等不才,唯願竭盡全力!」
春天到了,沐浴在春光中的北京城處處是美景,再加上春風一拂,楊花撲面,別具一種迷濛的情境,美的幾乎令滿和*圖*書城的人都陶醉了。
這次與會的人數雖少,但是一番話說出來,在在都給了顧憲成莫大的精神支持;於是,接下來,他又提出了更明確的行事的步驟;第一步就是去拜訪接替孫鑨擔任吏部尚書的陳有年,向他提出爭取恢復「廷推」的建議。
遠處開始傳來了初更的更鼓聲「托、托、托、托」的響著,然後,「狂」的一聲,餘音拖得老長;卻等到餘音漸杳,人世又歸於一片沉寂的時候,再重新反覆一次——聲音由遠而近,漸傳漸響,繞進吏部大堂的時候,分外顯得荒涼,空茫,而且沉重。
「我輩讀書人,行事當只問是與非,豈能以『聖意』為依歸?」
臨去前,他感慨萬千的發出了幾句心聲:
但,王錫爵哪裏會有什麼辦法呢?
逯中立也道:
天色很快的轉黑了,僕役們早把燈點著了送了上來,卻是誰也沒有心情留意這些;而且,每個人都因為心情沉重、黯淡而顯得神色慘然、失魂落魄,在燈影下看起來更加的無神,尤其是年事已高的陳有年,他整個人都灰了,僵了。
由於萬曆皇帝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日子不上早朝了,官員們當然樂得躲懶,整整一個上午,各部中連親自現身的官員都寥寥可數;吏部的情況因為由陳有年出任尚書,情況略略好些,幾圈人便群策群力的幫著陳有年準備爭取廷推的奏疏和規劃、設想接下來所要面對的情況、事宜——
他堅毅的眼神和說話的口氣在在都顯示了他即將付出的勇氣和決心;但是,他畢竟是朝廷中的資深要員了,做了四十年的官,經驗和歷練都比年輕人要豐富得多,因此,他雖然做下了全力以赴的許諾,對事情成敗的看法卻有著一分保留;話談到最後,他便向顧憲成說:
但是,他卻不但不是個消極、退縮的人,甚且是奮鬥的意志非常強的人,越是處在困難的環境中,越會鼓起勇氣來向困難挑戰;因此,儘管現實的政治環境是如此的令人憂慮、失望,這些在上位者的作風、人格又是如此的令他嘆息,他並沒有放棄努力的打算——甚至,他的所思所想還更加的積極:
「已經答應讓他們廷推了,結果給朕來這麼一手——得寸進尺,太過分了!」
倒是侍郎趙參魯微微的遲疑了一下:
他很明確的感受到,自己所處身的時代正步步的走向紛亂、衰敗——皇長子常洛出閣講學所帶來的希望很快的成為曇花一現,萬曆皇帝只因為鄭貴妃心中不高興了,嘟了兩天的小嘴,對這件事情的熱度就冷下來了;反而詔書已經頒下,輿論已經得到了敷衍,事情就是交代過去了;為了挽回鄭貴妃的心,他把全副的時間和精神都用來陪著鄭貴妃,別說是上朝,就連命太監們讀奏疏給他的事都免了;這麼一來,常洛出閣講學的事也就在一應承辦的人員的「樂得躲懶」的心態下給辦得草率不堪。
而陳有年則必須率領著全體吏部官員在他每一句的停逗處都磕上一個響頭——等到送走了這名目空一切的萬曆皇帝的化身時,陳有年悲憤得幾乎掉下淚來。
他審慎的想著,心中有了很明確的打算了;首輔易人,如若換了個有作為、有擔當的正人君子出任,朝政當然就會有逐漸改善的希望;而這m•hetubook•com.com新任首輔的人選,決定權固然操在萬曆皇帝手上,但是,大臣和輿論的力量如果充分的發揮出來,還是很具影響的——主意一想定,他立刻聯絡起仍然在朝為官的朋友一起商議進行這件事的方法和步驟。
「你留下來也好——我想再上一疏,據理力爭!」
「成敗在所不計,只求盡己之力而已!」
「讀書人本當『知其不可為』——憲成敬領受教!」
「欽此,謝恩哪——」
「是。」
一封封的信全都一氣呵成的宣洩著他心中澎湃的思潮,他發自肺腑深處的沉重與激動,以及為了這一次的行動所抱持的義無反顧的決心——他向朋友們訴說,甚實也在向自己訴說:
導火線還是為了冊立皇太子的事,他連連上疏,最後,怒不可遏的萬曆皇帝派了一個太監去責罵他,說他連上幾疏請立皇太子,不過是件「沽名釣譽」的做法,想藉批評皇帝也增加自己的名望,實在是不忠、不敬——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他當然只有託疾辭官了。
「孫大人雖去職,風範卻長留,乃是我等的榜樣——為這次的廷推,老夫如若無法如願,則當效孫大人風範,辭官歸里了!」
於是,心中的理智被這份喜悅給掩蓋了,對內閣大學士人選的看法,他的態度轉趨樂觀了;身為他的晚輩、屬下的顧憲成當然也不例外,甚至,因為年輕、顧憲成的態度更加熱切,立刻就把幾天來大家已經討論了許多次的、心目中所認定的應推舉入閣的人選在紙上給寫了出來——不多時,一份完整的名單就出爐了。
原本已經做了這個建議不被萬曆皇帝採納的最壞打算的陳有年和顧憲成等人,一聽到這個消息,當然興奮得無以復加;一頭白髮的陳有年激動得含著兩眶淚水,喃喃的重複著幾句:
更鼓聲再一次的「托托托」響起的時候,大堂中只剩下了陳有年和顧憲成兩個人;顧憲成飽含著兩眼淚水,情緒激動得無法用言語陳述心情;陳有年卻無須他說話就能了解他的內心,在一陣寂靜之後,他率先說道:
「能影響首輔人選之道,莫過於恢復『廷推』之制——本朝閣臣由『廷推』而出,由來已久;都只為申閣老去職時力薦繼任,萬歲爺才樂得採『特簡』,延誤至今——如若現下大家一起力爭,恢復『廷推』,則閣臣由吏部會九卿推舉,便可免去再用佞臣、庸臣了!」
「萬歲爺肯行廷推,事情將有轉機了——」
顧憲成輕輕的應了一聲:
希望的火花重新的在心中燃起,他發出了一種近乎於期許、憧憬的想法:
可是,儘管已經超過了晚餐時間,卻是誰都沒有心情食用——陳有年還是一動也不動的坐著,顧憲成也還是低著頭,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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