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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3:蒼鷹之翔

作者:林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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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病

天之下病

然而,這件在他心中至高至大的要事,對於目下的大明朝廷來說卻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上的小事,小到既沒有引起注意,更無任何聲息——常州知府歐陽東鳳固然是把它當成了大事來辦的,上奏給萬曆皇帝的時候也詳細的做了一番說明,奈何萬曆皇帝是根本不看奏疏的,中央的要事猶且如此了,何況是一封來自地方的奏疏,所奏的又是這麼一件小事——不獨是萬曆皇帝,就連內閣、六部,乃至為萬曆皇帝掌管文書的太監們,即或有人看到了這封奏疏也絲毫不以為意的忽略過去了。
偏偏,兵部的能人本就不多,又少了個遠赴朝鮮出戰的邢玠,真正對「邊事」有認識的人更少了,大家開始討論主將的人選的時候先就捉襟見肘了,既而大家議論紛紛的如以往一樣的吵嚷不休,事情就更進行得不順利了。
「難得憲兄有此雅興,我等當然樂於附驥!」
「任憑這書院荒廢、衰敗、實是你我大家的恥辱啊!」
因此,人選很快就決定了——部議以李如松為遼東總兵官,以對付土蠻——這個決定被送到萬曆皇帝的病榻前,讓他親自點了頭就算定案了。
太湖畔的景色絕美,三萬六千頃的碧波上隨著天時的變化而氣象萬千,晴雨霜雪與春夏秋冬、日夜黃昏混和組織,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幅水墨畫,美得令人目不暇給,美得令人心醉,更美得令人在心中與這大自然的靈秀合為一體。
大家異口同聲的笑著說:
後宮當然全都混亂成一團,連慈聖皇太后都被驚動了,顫巍巍的親來探視——但是,這一切對萬曆皇帝當然毫無助益,他確確實實的病倒了。
不料,睡到了半夜,他卻發起燒來了;太監們一發現這個情況,連夜又傳太醫——折騰到天亮,萬曆皇帝的臉已因高燒而變得火紅,雙目卻緊緊的閉著,嘴裏不停的發著囈語。
顧憲成親自在現場監工,手裏拿著書院的建築圖,眼睛看著在飛雪的季節中仍然揮汗如雨的工人們,他的心中充滿了激動,人站在雪中,臉頰熱得通紅。他沒忘了寫信告訴每一位目前居留在別的地方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和以前的長官、像是孫丕揚、陳有年、趙南星、鄒元標等人,詳細的陳說著修復東林書院的計畫和進度,每寫一個字,他心中的熱血就更澎湃一分,常常,理想燃燒的炙熱令他激動得下筆千言——
可是,這件事畢竟還是影響到了他的情緒——殺人總是個血腥事件,他沒來由的覺得胸口悶,精神不爽了,先是叫人來揉胸,揉了半天氣悶如故,改成了搥背、推拿,也依然無效,甚至連飲食都不想進了;侍候他的太監中開始有人發出疑問:
「修書院乃是地方小事——」
因此,他一接到敵情的報告,說是土蠻的隊伍在塞外出現了蹤影,而且人馬並不是很多的時候,他立刻決定,自己親率輕兵出塞邀擊,務要先馳得勝——在情緒激動中,他絲毫沒有做進一步的審慎思考與判斷,當年在碧蹄館戰敗的慘痛教訓也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呈現在眼前的景象是一曲的弓溪,兩、三株老柳,一片蓊鬱的樹林;宋代的大儒楊時所講學的「東林書院」便築在這片樹林中,只是,屋宇早已因年久失修而破舊不堪,斷壁頹垣東倒西歪的,不只布滿荒煙蔓草,甚且寄居著鼠與狐,蜘蛛們結了實密的網,結成了灰塵,把這遺蹟中原本該有的書卷氣質給摧殘殆盡了;看得高攀龍先就發出了一聲感慨: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語話引起了共鳴,於是大家熱鬧的討論了起來;然而,在顧憲成的心中還有更多的話沒有說出口——
這一天,李如松憑恃著自己在遼東征戰多年的經驗和「李家將」的威名,認為曾經多次在自己父子手下吃過敗仗的土蠻等眾根本不足為慮;甚至,他得意洋洋的笑著對身邊的家將們說:
一有人提出這樣的一個意見來時,持反對意見的人很少——的確,整個大明朝中要論熟悉遼東的人選,佔第一名的絕對是李成梁父子;李成梁鎮守遼東長達二十年,他的兒子們從小在遼東成長,長大後又隨他征戰,無論就任何一方面看,「李氏父子」之任遼東,絕對是當仁不讓的。
可樓中收藏了好幾萬卷的書籍,其餘的家具陳設雖然簡單,卻十足的是他精神上的瑯嬛福地,帶給了他踏實的歸屬感。
這些話,人人都有同感,也引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發出了各種感慨;而就在大家的感慨聲中,顧憲成發出了驚人之語:
「我輩雖非楊氏後人,但既居無錫,又忝為讀書人,竟坐視自己的鄉里中的先儒講學之地淪為鼠輩的棲身之所,豈非是恥辱呢?」
史孟麟也接著說:
「宋朝至今不過短短數百年耳,學者匯聚一堂,講學論道,風聞數里的盛況不再,一代大儒的苦心經營,竟告煙消雲散;想係後世無傳人,更空憑這書院荒廢了!」
「父帥的『寧遠伯』之爵,本就由土蠻孝敬的——這些賊胚,給殺的還不夠呢,這回又送上門來,大約還要再孝敬個爵位上來吧——咱們好好的打上一仗,痛宰一場,叫這些半開化的野人以後看到咱們的『李』字大旗就破膽!」
幾天後,在顧憲成的為首下,這群罷官為民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們一起去拜訪了常州知府歐陽東鳳和無錫知縣林宰,向這兩位地方官說明重新修建東林書院的計畫並請求援助。
就這樣,他一去不回——土蠻之部並不是他心中所認定的「半開化的野人」,更非有勇無謀之輩,在塞外所出現的少數隊伍的蹤影,根本只是一個對付他的誘敵之計,等他只率少數的輕騎出塞的時候,早先設下的埋伏盡出,將他團團https://m.hetubook.com.com圍住後將所有的人馬全數殲滅——他身中數十箭後墜馬,屍體被馬群踏成了根本無可辨的稀泥,整個生命隨著成泥的血肉滲入了塞外的風沙塵土中。
而遠在朝鮮的邢玠也在新的一年到來的時候展開了新的作戰計畫——來到朝鮮一段日子後,他對朝鮮的熟悉度大大的提高了之後,所做的整體規劃也就更為周密;他觀察到,朝鮮是個臨海國,水軍的重要性非常高;而日軍佔據朝鮮的幾大重要城鎮已經進入了第七個年頭,在水軍的規模上已不容忽視;唯獨己方來援的明軍中沒有水軍的陣容,這不是持久之計,於是,他開始徵募了江南的水軍前來助戰;到了二月裏,一切部署就緒,而且,他所徵募的員額由都督陳璘率兩廣兵、劉綖率四川兵、鄧子龍率浙直兵分別到達;他便將水陸兩方的軍力做了一個調配,共分四路,每路的主將分別由李如梅、麻貴、劉璘擔任,各自固守一方,準備相機行動。
兩人就刑的這一天,京師的百姓也大大的忙碌了一場,大家扶老攜幼、像趕集般的圍得整個菜市口水涐不通,人人爭看石星被斬首的畫面——像這樣朝廷堂堂正二品的要員被斬首的「盛況」已經許多年沒有發生過了,百姓們的心中交融著好奇和幸災樂禍乃至衍生化為興奮、刺|激——當穿著大紅囚服、身上五花大綁的石星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人群中不時的發出此起彼落的尖叫,軀體則像潮水般的一波波的往前面湧著擠著,擠得刑部派出的校尉們幾乎無法維持刑場的秩序;背上插著「斬」字木牌的石星早已沒有了昔日「尚書大人」的威風,他面如死灰,全身哆嗦,腳軟得無法走路了,全靠押送他的校尉架著他的臂膀前進,眼前這些聲浪與人潮對精神、意志已因即將被處決而崩潰的他來說,根本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是以,他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依舊對人性的殘忍與愚昧並無多深入的了解。
這一病,他當然更無須上朝、理政了;因此,為了對付西南的楊應龍和遼東的土蠻的戰爭,從人事安排到戰略規格,他全都不聞不問的由兵部去擬議了。
他這麼一說,聽到的人都不免愣了一下,於是自動的停止了說話,目光也一起的聚集到了顧憲成的身上,渴望的首著他,等他往下說;顧憲成心中的許多想法早已推敲過了許多次了,這時候說出來更是分外有力;他侃侃而談:
他說著,自己的情緒已先升高了,兩頰通紅,眼睛發亮,話也就索性一路講了下去:
因此,當顧憲成向他提出修復東林書院的甫畫時,他不但毫不考慮的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還滿口的推崇、讚譽的說:
不料到了四月裏,這份完整的計畫竟因人事上的變動而不得不更動主將,李如梅的中路大將的職位只得由董一元瓜代了。
歐陽東鳳是萬曆十七年的進士,在科甲上比顧憲成晚了九年,算來是「後進」;他為人正直,為官清廉,對於民間聲望甚高的顧憲成一向尊敬,更因為科第比和_圖_書顧憲成晚,平日裏與顧憲成往來總是自謙為弟為後學,「請益」兩字不絕於口;這一次,他從一接到顧憲成的名帖,約期來訪的時候,以雀躍、期盼的心情在等待著自己素所景仰的顧憲成和這一群名望甚高的罷官鄉居的知名人士的到來。
顧憲成一再痛心的呼籲著:
而且,他自從上次在朝鮮戰敗回國後,一直坐著冷板凳,再也沒有得到過率軍出戰的機會,心中既充滿了挫折感,又鬱鬱不得志;這一次,好不容易得到了這麼一個機會,出任的又是父親的舊職「遼東總兵」,使他對這份「萬歲爺隆恩」感動得幾度垂淚,心中暗暗的立誓,務必要身先士卒,全力以赴的大勝歸來,報答皇恩。
日常的生活裏,他仍然半日讀書,半日靜坐;有時,他攜帶小童徜徉於湖上,或伴清風明月,或伴夕陽水影,他澄明寧靜的心靈專注的思考學問與真理。
於是開始商議細節,第一件要進行的事便是籌募修復書院所需要的各種款項,乃至於興工時的人力、物力的需要與來源,書院本身應有的規模——一個美好的遠景就在這次的拜訪和談話中奠下了初步的基礎,而且不久之後這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來——修復東林書院的計畫開始具體的進行了,就在原來已經殘破不堪的舊址上,民伕們先把這間宋朝所遺留下來的老屋整個拆下,將現場清理乾淨,然後,重新開挖地基,重新打樁——整個工作的精神意義一如大家所期盼的整個除舊布新的政治改革。
「熟稔遼東軍務的,莫過於李氏父子——」
但是,他卻非因此而成了個「萬事不關心」的方外人;讀書、靜坐、思考之外,他的心非但沒有與世隔絕,反而更加的關心人群,關心世道人心;他與顧憲成、史孟麟等等師長、朋友的來往更加的密切,在各種講習、研探的過程中,他覺得自己的學問精進了不少,與這多位師友的心志也更接近——尤其是顧憲成,給他的啟示和與他所發出的共鳴,早已與他自己融成一體了。
高攀龍就在這絕美的太湖畔築了一座小樓居住,題名為「可樓」——他是取「無所不可」之意,兼為勉勵自己之用——築樓於此,他是打算在這裏遯跡終老了。
這一天,北京城倒彷彿度過了一個瘋狂的午後;不過,身為天下至尊至貴的萬曆皇帝的「瘋狂」的方式與情景還是與平民百姓大不相同的。
這下,兵部又有得忙了,光是設法敦請萬曆皇帝知道這兩地的狀況就費了好一番手腳,好不容易讓萬曆皇帝肯在享用福壽膏的同時,聽聽太監們為他誦讀關於這兩地的緊急奏疏;接著,戶部、工部也忙了起來,戰爭所必須用到的錢糧、馬匹、武器得先準備了起來;刑部也有事要辦,趕在「秋決」的時候,處死了因處理援朝戰事失當而獲罪的前兵部尚書石星和誤事的沈惟敬。
他當然不會擠到刑場去看殺頭——事實上,他對於這樣一個全民認為很大不了的場面幾乎沒有什麼感受,那不過是在處罰一個失職的官員罷了;而後,當石星、沈惟敬兩人已經hetubook.com.com處決完畢的報告被送進宮來的時候,他聽著跪在地上的太監朗聲向他稟述,話只聽了一部分他就懶得再聽下去了,揮揮手,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太監也就知趣的結束了這件事的報告。
「這裏不是東林書院的遺蹟嗎?」
他的考慮點放在長時期上,目標仍是政治改革;修復東林書院便是一個基礎性的扎根的工作——他所懷抱的理想固然高遠,做法卻是腳踏實地的;他不但不是個好高騖遠的人,甚至遠較常人多出好幾分的堅毅沉著,對於所懷抱的理想,他無論遭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和挫折,也都不會放棄的、鍥而不捨的繼續奮鬥下去的;因此,儘管在政治鬥爭的戰場上他失敗了,被迫離開了,但是,在人的精神力、意志力的戰場上他卻是個永恆的勝利者;而這個精神的感召力和影響力更大,幾乎每一個與他相處過一陣子的人都會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從而認同他的想法、做法——修復東林書院之議也就得到了每一個人的共鳴,立下了大家齊心協力奮鬥的宏願。
而其他各地的戰事卻絲毫沒有因為他的陣亡而受到影響,仍然在不停的展開——
他不事生產,罷官之後便無俸祿的收入,日常的生活所需便全賴父母的遺產——由於他是過繼的嗣子,嗣父母去世後,他獨得所有的產業——這份產業頗豐,他卻不善經營,便任由閒置,幸好他的生活簡樸,所需不多,用以維持衣食是綽綽有餘的了。
顧憲成的身材略胖,臉也略略顯圓,一雙燃燒著理想的眼睛與那股抑遏不住的熱情組合成一股特殊的感染力、影響力和領導力;他穿著一身家居便服,笑呵呵的迎接著朋友們,一面向大家說道:
腳步停下來之後,已經有人發出了一聲輕讚:
「今日的天氣晴和,實是上天作美——我等以往總是侷促一室之內講談,今日何妨出外漫步,於清風煦陽之間探究學問,豈非另有一番感受?」
這天,顧憲成又具函來邀,他和每一個受邀的朋友全部欣然赴會,一起到達了無錫。
「這實是地方之福啊!修復東林書院,又得顧先生這樣學德兼備、名重朝野之士來主持,江南的文教之興已經指日可待了!」
「這裏已有許久未有人蹤了!昔日大儒講學之處,竟落得蕭條衰敗如此——」
「該不會衝到了煞氣?」
事情採「雙管齊下」的方式處理,可是,兩方都得不出什麼具體的結果——太醫固然診察不出萬曆皇帝這無名的氣悶究竟是什麼病,該下什麼藥,只得盡心開個補氣益神的方子出來;而鄭貴妃卻拿不定太監們所建議她的「召道士進宮作法」的主意,一時陷入了猶豫中;萬曆皇帝自己卻在喊了一陣悶,服下太醫所開的第一劑藥之後就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不久就闔上了眼睛,漸漸的入睡了。
那是因為李如梅接到了朝廷十萬火急的命令,命他立刻動身,出任遼東總兵官——但這卻不是喜訊——他之被調升為遼東總兵官乃是因為他的哥哥李如松在迎擊土蠻的時候遇伏陣亡了,朝廷決議由他繼任兄職。他在哀https://m.hetubook.com.com痛中拜別邢玠,匆匆趕赴遼東,一路上,他才得仔細的聆聽關於兄長陣亡的經過與細節,而主要的原因卻只有一點,那就是奮不顧身的一馬當先與恃勇輕敵而已,和昔日的碧蹄館之戰的先勝後敗的情況是雷同的——李如松敗在自己輕率急躁、不夠沉穩的個性上。
「憲成為了此事,已經思索了多日;今日邀集了大家前來,置身於遺蹟中,實欲使我輩在親眼目睹這衰敗的景象後,油然於心中發出使命感,以修復這東林書院為職志,使昔年大儒講學之風再現——」
「修復了東林書院,定期由學者講學其中,受學的人逐漸增多之後,便凝聚為一股力量,所發之言便為極具影響力的輿論,可藉以改善世道人心與時政之蔽——況且,講學乃百年大計,各方前來受學的學子他日應試及第,便為朝廷官員,何異於我等重回政壇?」
這名老成的太監猜測,由於被處死的石星生前執掌兵部,本身就帶「殺氣」,尚書的官位既高,殺氣當然重,而今死在刑場,說不定就是他們的陰煞之氣衝撞了聖駕——這當然只是「說說」而已,可是對正在束手無策的人們來說,這種「玄之又玄」的話最容易進入人心,大家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來看待,並且請了鄭貴妃來拿主意,一面也在某幾個人的堅持下,召了太醫前來診視。
從官場中退下陣來的這幾年間,他日思夜想的反覆考慮著一個計畫已經逐漸的蘊釀成熟而且了有具體的做法了——宦海既然受挫,無法發揮理想、施展抱負,他便只得以在野的身分來影響政治;幾番往來講定的經驗也給了他很大的啟示——
在這個當兒,大家關注的重點集中在戰爭上——朝鮮的戰事還沒有了結,新的戰爭又在別的地方發生了,先是西南的楊應龍再度的叛變,大掠合江、綦江兩地;接著,遼東也傳來了警訊,消息很正確的指出,亞蠻正在糾集人馬,準備大舉入侵。
不久前,他的生父母也相繼去世了,遺言將財產均分為七份——他本家生有兄弟,父母並未因他過繼外家而未予遺產——但是,他的心中向來只存有學問而沒有金錢,自認已得嗣產,便不肯再受父母的遺產,因此便把個己所應得的這一份遺產設置了「義田」,用來贍養親族;他自己仍然沿續著一貫的生活方式,做個純粹的讀書人。
「讀書人的第一要務在於挽救世道人心——」
這個話講了許多次,可是,聽的人非但不覺得他重複、囉嗦,反而每一次都覺得這話是道暮鼓晨鐘,深深的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內心,也使得這句話幾乎成了這群友輩的共同理念了。
於是,一行人魚貫出戶,顧憲成領著大家向東而行,不多時就出了城;而顧憲成似乎是胸有成竹般的既熟知道路且又有著明確的目的地,他踏出的每一個步子都是堅定沉毅的。
最後的議決卻是,楊應龍之叛因為情況還不甚危急,可以等詳加之後再定奪;土蠻卻因為實力強大到有數十萬之眾,不容忽視,必需儘快決定主將人選,盡快讓他率軍迎敵,因此,議論的時間短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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