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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4:巍峨家邦

作者:林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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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書

妖書

他先是授意幾名向為他所用的官員上疏,指陳沈鯉與郭正域與妖書案有牽連,接著又指使錦衣衛的人馬大肆搜捕,甚至包圍了沈鯉的宅第,長達三晝夜。
「好了——朕有裁決了!」
「是——奴婢隨侍!」
他落得了個「聽勘回籍」。
「往後,殿下得空的時候,要多到啟祥宮走走,多聽聽萬歲爺的教誨!」
而且,萬曆皇帝自己的表現好極了——常洛到達的時候,他已起床,端然的坐著。
陳矩看了一遍沈一貫的奏疏,小心而仔細的向他報告說:
「你們仔細看看,有什麼特別的話再稟,如沒有特別的,幾個人講的話都是一樣的,就收下去吧!」
雖然,萬曆皇帝所問的不過是「近日讀了些什麼書」之類的平淡無奇的話,但是,這極其難得的父子相處的時刻,將整座啟祥宮的氣氛都烘托得好極了。
也有知曉內情的人透露出消息來:
太監們當然是一聲:
他走的是水路,沿江而行,一路煙水蒼茫——
光祿寺少卿張養志
「有什麼人上了奏疏」
「外頭總有些亂哄哄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跟殿下更是不相關,殿下無需理會,還是在書房裡好自讀書吧!」
一面卻在私底下訓示太監們:
小太監們飛快的把沈一貫的奏疏翻了出來,但是,他也懶得逐字逐句的聽了,叫陳矩給他講大義。
於是,小太監們飛快的奔去取來,為他高聲的誦讀——第一封讀的便是朱賡的奏疏:
「宣鄭貴妃!」
黯然的整裝上道時,他什麼話也沒有說,而只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嘆息就跨出了步子。
「上面都寫了些什麼?」
這件事,當時也有人上疏指出過;但是因為楚恭王妃十分堅持,朝廷也因為這不過是樁「家務事」,不好管,就不了了之了。
首先是文章中所提到的名單——這些被指為支持鄭貴妃正位中宮的十名大臣,人人自危。
他覺得,以往萬曆皇帝對於常洛的疏冷,大約是因為父子兩人極少相處的緣故;這次,有了這麼一個好的開始,只要好好延續,父子間一定可以更融洽。
照顧常洛多年,王安最深知常洛的一切;從小與王恭妃相依為命,不受重視,一切的供應、待遇都差,嚴重的影響了常洛心理、生理各方面的發展;身體瘦弱不說,智力還出奇的低,記憶差、反應遲鈍,便更遑論是思考、判斷各方面的能力了;在性情上,常洛出奇的膽小、怕事,容易受驚。
而一想到這些,他就越發的意識到,自己必須盡力來保護常洛,盡可能的不讓常洛受到驚嚇。
「現在外頭有人在亂說話——你無需驚恐,都不干你事;你只去讀書寫字,早些關門,晚些開門,什麼是非都不要過問!」
「請安就可——先聽聽萬歲爺有什麼訓示,要是萬歲爺提到了妖書,殿下就說不知道,沒有人拿給我看;這樣就行了!」
兵部尚書王世揚
而官員們的被捕,卻是一樁事涉權力鬥爭下運作的誣陷事件,而且,郭正域的牽連,也並非是「無風起浪」的事。
像是遲來的父愛突然的憑空而降——
錦衣衛指揮僉事鄭國賢
更且因為文章的題目過於「文」,百姓們索性援照上例和圖書,將這篇文章逕稱之為「妖書」;人手一冊的聚首談論。
楚的一名宗人華越,所娶的妻子是王如言的女兒,深知這其中的內情,心有不甘,於是聯合了宗室二十九人,入都訐奏,說華奎是異姓子,不當繼嗣王位;而華奎也收集了華越種種不法的事,上疏奏告。
錦衣衛千戶王名世、王承恩
陳矩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如係尋常小事,哪裏會令他語音帶顫?
他跪倒在地,臉色看不清楚,但是,聲音中很明顯的帶著顫抖——萬曆皇帝一聽,心裏明白,不能不打起精神來問幾句話了。
其他附列其上的人也紛紛上疏,雖然沒有與朱賡一樣的辭官,卻以更激烈的言詞申辯,請求萬曆皇帝查明文章散佈的始末,緝拿主謀者,以使事情水落石出,還給他們一個清白。
他說的這些話都只有讓常洛和王安再三叩首稱頌,而且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常洛感受到了他的慈愛,漸漸的停止了身體的顫抖;過了一會兒之後,也勉強能就著他的問答上幾句話了。
於是,朱賡以名字的意思為「更替」,而成為罪魁禍首。
而且,沈一貫趁此攻擊郭正域:他指使多人上疏,指出華越的訐奏係由郭正域所指使。
那時,文章的作者托名朱東吉,文章的原題是〈閨範圖說跋〉,內容主要是指責呂坤所撰的《閨範圖說》支持鄭貴妃意圖正位中宮——這便是鄭貴妃與《閨範圖說》所惹出來的第一次的風波。
更何況,這次的妖書案一起,自己和朱賡都因為被列名,必須避嫌,待罪在家,只有沈鯉一人入值內閣——這給他的威脅太大了:
兩人時常意見不和,累積了多年,到了不久前更因為「楚太子」一案而鬧翻了臉。
王安責無旁貸,毅然領命:
卻不料,這一切的「好」只維持了幾天——事情又生出了劇變,他又整個的陷入驚恐之中;那便是他出閣講學的講官之一、素為他所敬重的郭正域竟然因為牽連了妖書案而被捕了。
跳過這句,他才詳實的陳稟這剩餘的「九亂」:
立時就有人去辦了,可是,就在這名太監的腳步走到門檻前,他的心念忽然改變了,更正著吩咐:
這一次,不但有人寫了文章,刻印了出來,而且還地毯式送到每一家的門口。
這是楚恭王妃恐怕恭王無後而被廢爵,因而密令承奉郭倫為她從外間抱來兩個孩子撫養;其實,華奎是王妃之弟王如言侍妾金梅所生的孩子,華璧是王妃的族人王如綍之奴王玉所生的孩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模仿了萬曆二十六年時的〈憂危竑議〉。
以往,不過是有人寫了一篇文章,動員幾名大臣上疏彈劾而已。
「當係有人乘天色未央,校尉輪巡交替之際偷偷放置——據傳,散入民間的,共有數十萬冊!」
列在第一名的是現任的內閣大學士朱賡,而其理由則荒誕得可以——文章中說:
郭正域哪肯接受呢?
內閣大學士朱賡既名列十人之首,當然更加驚慌失措,立刻就上了一道奏疏申辯,並且向萬曆皇帝請求准他辭官還鄉。
「此一『妖書』,胡言亂語,罪在不赦——你需多佈旗校,用心密www.hetubook.com•com訪,並著在京各緝拿衙門、在外各撫按,通行嚴捕,務在必獲。」
一夜之間散發了幾十萬冊,這得動員多少人手呢?而且事情更不可能是「臨時起意」或「個人所為」,必然經過了周密的謀劃。
仕官二十年,他唯一的感受是渾身無力,更不再對大明朝的政治存有任何的指望。
卻沒料到,長於政治鬥爭的沈一貫便連他退出官場之後都要趕盡殺絕——
老成的王安卻感受到一些不尋常了,於是,他向常洛提出建議:
陳矩當然又是一聲:
「這小爺,一點能耐都沒有,硬是拱著他做了皇太子——將來,繼位登極,他可怎麼料理國事呢?別說是朝廷裡的文武百官了,就是皇宮裡的這些人,他又罩得住哪一個呢?」
「這是朱賡的——嗯,那文章中說有『十亂』,十個人裡頭,還有什麼人上了奏?」
短短的一個上午,從朝廷到民間,從宮門到街巷,盡是紛紛的議論聲——整座北京城為之沸騰,無論官員、百姓,全數一起譁然。
有時,他打心底深處偷偷的胡想著:
「這妖書上自陳是項應祥和喬應甲兩人寫的——依朕看,這兩人決無蠢到寫了妖書還自列姓名的,顯係仇家誣攀,你去宣諭這兩人,無需驚慌,但也需從實細想緣由,將話回來!」
兩名小太監過去接著,然後,其中的一名打開一本,大聲的一字一句的誦讀了出來。
王安怕影響了他的心理——
接著又吩咐王安:
那些長年累月替常洛爭取立為皇太子的人,究竟了不了解常洛呢?
主控其事的赫然是內閣首輔沈一貫,——
而朝臣們的反應則分成好幾種。
兩人都是確有其人,越發使得文章的可信度大幅提高,也更加發揮文章的作用。
「既然無力兼善天下,便做個獨善其身的人吧!」
由於萬曆皇帝的「嚴捕」、「務獲」的命令一下,職掌察訪、緝捕的東廠和錦衣衛都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無不希望早日捕獲妖書的撰寫者與指使者,以便交差;於是,不但廣佈旗校偵察,還只要被認為是可疑者,或經人密告者,都不問青紅皂白的先拘捕入獄,再逐一刑訊,短短的幾天中就從民間逮捕了好幾百人,雖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對案情的偵破根本毫無助益;但是,這捕人的行動倒是弄得京師人人自危,不敢再隨便議論什麼,原本沸騰的人聲降低了許多,街頭巷尾變得平靜了,卻是一樁很不小的作用。
這回,他極其難得的仰起了上半身,讓幾名太監扶著他坐起,然後,喝了一口蔘茶,清了嗓子後,鄭重的指示陳矩:
「不許把些亂糟糟的事拿來說給殿下聽——嚇壞了殿下,你們全部吃罪不起!」
「沈閣老請罷官,以為奉職無狀之戒——又說,妖書上也提到了他,並以惡毒之言謗他;他叩請萬歲爺降旨緝拿衙門嚴查,究竟是何人撰此妖書?何人刊刻?係操何謀?欲冀何事?真正主使為誰人——」
「內閣只三人,為何獨漏沈鯉?莫非——根本就是他指使的?」
然而,這一趟倒果如王安所料,並沒有太嚴重的情況,也無需向萬曆皇帝多說什麼。
hetubook•com.com且,他加重了一道命令給陳矩:
文章的內容只有一個重點,那便是攻擊鄭貴妃,說她意欲正位中宮,意欲廢去已冊立的皇太子常洛,改立己子福王常洵;接著,附列了十名為鄭貴妃大力推動此事的大臣的名單。
念頭轉到這裡以後便收不回來了,而且一路的發展下去——最後,他鐵了心:
等到常洛行過禮後,他展現了有生以來的最大的慈愛,好言好語的對常洛說:
「啊,不,宣皇太子來見!」
但是,萬曆皇帝懶得逐一的聽了,他吩咐:
「遵旨!」
「遵旨!」
原來,楚恭王素有陽痿之疾,一直沒能治好,因此沒有後嗣;不料,楚恭王在隆慶五年薨逝後,宮人胡氏竟然生下兩個遺腹子來,一個取名華奎,一個取名華璧,一起養在宮中。
於是,華奎轉而向沈一貫請託——
「沒有殿下的事!」
躲在啟祥宮中受用著福壽膏、不問世事的萬曆皇帝再也賴不下去了。
最早向萬曆皇帝報告這事的是東廠太監陳矩——他明知萬曆皇帝什麼事都懶得搭理,卻還是硬著頭皮去到啟祥宮面稟。
王安想了想,作出判斷:
「內閣首、次二輔及列名『妖書』之人,一律無需辭官——朕心明白,這是不逞之徒無端造謠,眾卿無需不安,依舊盡心為朝廷效力!」
而現在,《閨範圖說》既再次流傳,風波自然也就捲土重來;而且,這一次的規模擴大了許多。
「一夜之間,非但民戶門口散滿,便連皇宮門口也被放置了數十冊——」
他還是閉著眼睛聽,聽完之後再問陳矩:
「總算做上了皇太子——卻不知,這究竟是福還是禍?」
「不是他,也是他了!」
「皇太子想必受驚了——朕來同他說幾句話!」
保定巡撫孫瑋
於是,他問了一句:
陳矩跪伏著身子,立刻高舉雙手過頭頂,把帶來的幾十本小冊子高高奉起。
錦衣衛掌衛事左都督王之楨
吏科都給事中項應祥撰,掌河南道事四川道監察街史喬應甲書。
沈一貫收了賄,很輕易的擺平了這件事——不久,朝廷作下了結論,認定華越為誣告訐奏。
京營巡撫都督僉事陳汝忠
「我只要盡心盡力的把這小爺照料得停當,別的事,既超出了我的能力,也超出了我的職責——以後,便連想也盡量少想吧!」
但,偏偏,爭取冊立常洛的意見得到了勝利——朝廷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去考量常洛的能力、才幹,只因為他是「長子」就拼死拼活的擁戴他!
「遵旨!」
這下華奎急了,連忙託人向郭正域說項,願送賄賂,但請他莫追前事。
陳矩把錦衣衛收集來的、散佈在宮門口的幾十本小冊子全數呈上,並且推論:
「除保定、陝西兩地以路遠,尚未收到之外,其餘各位大人都上了疏!」
他以最溫和的口氣告訴常洛:
「我該跟父皇說些什麼?」
逐一列完之後,他又補充:
初一聞召,常洛的臉在瞬間變得雪白,手腳不住顫抖,等來人一走,他就拉著王安的手,小聲的詢問:
「皇太子要好生侍候——關照講書的先生們,格外多用點心!」
他所發出的是一個飽學的正人君子對於污黑的政治環境徹徹和圖書底底的灰心、失望——他暗暗的下定決心,這番回籍,便在原籍江夏做個鄉野草民吧,再也不要回到北京的官場來:
頓了一下之後,萬曆皇帝又吩咐他:
「萬一趁此空檔,沈鯉在萬歲爺面前賣了乖,讓萬歲爺逕升他做首輔?」
這麼一想,就更容不得沈鯉了,而且又怕沈鯉獨留內閣的日子多了,獨攬的事更多,於是,飛快的動手。
而且,因為「妖書案」而被捕入獄的還不只郭正域一人——
常洛的膽小、怯懦,他非常清楚——最深刻的記憶是:當常洛好不容易的被冊立為皇太子,須由原來與王恭妃共住的景陽宮遷移到特為皇太子所居的慈慶宮時,已屆成年的常洛卻因為第一次離開王恭妃而獨居,害怕得夜裡縮在棉被裡哭,連哭了好幾天,直到慢慢的適應了獨居的生活才逐漸改善——
沈鯉與他一殿為臣,同為內閣大學士,但位在他與朱賡之後為三輔;而儘管沈鯉在官位的排列上遜於他,在民間的聲望上卻遠遠的超過了他,早已令他又忌又恨,又得時時的防備:
但,這篇文章卻又不是匿名之作;文章後面很明白的署名是:
這次的妖書上,將他與朱賡都列名其上,偏只沒有列上沈鯉,使他的原來的忌恨上又多了一種懷疑。
「朱賡被誣得最冤,你去替朕多撫慰幾句!」
而之所以牽連上郭正域,卻又是另一番恩怨——
他很明白的說:
陳矩連忙領命:
返回慈慶宮的路上,常洛的心情當然不一樣了——到了二十多歲的年紀才初嘗父愛,他有點錯愕,有點茫然,也有點受寵若驚,便連自己也分辨不出滋味來。
與這許多人交好的官員們則附和他們的聲音,一起上疏,也一起在朝廷中議論不已;卻也有人在暗中幸災樂禍,有人又繼續運作——朝廷中且遠比民間還要多亂上了幾分。
話也一樣了無新意,萬曆皇帝聽了一半就不耐煩了,不待他講完就打斷了:
這一天一大早,北京城中絕大多數的人家——尤其是在朝為官的人——在晨起開門的時候,都在門口撿到了一本小冊子。
「不曉得哪天就爬到我的頭上來了——要奪我的首輔之位呢!」
而且,一段話談完之後,常洛行禮告退,萬曆皇帝不但命賞賜膳品四盒、手盒四副、酒四瓶,還破天荒似的起身舉步,親自送常洛出殿檐。
而這番憂慮的話,王安也只能藏在心中——他是個老實人,更何況,在宮中任事久了,曉得「謹言慎行」的必要,許多事想歸想,不說歸不說——他也給自己拿捏了個原則:
「你陪我去——」
他其實早就憂心忡忡的替常洛想過:
但,這一次,他卻非如平常一般的就此沉沉睡去——閉上了眼睛,他的耳中一樣傳得進聲音;他本是聰明絕項的人,不聞不問則已,聞問起來,並沒有什麼事難得倒他。
因為,茲事體大,沒有人敢負起責任,事情更不能不處理——
小太監讀完這份「妖書」的同時,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小冊子只有薄薄幾頁,內容是一篇文章,題目是〈續憂危竑議〉。
但,沈一貫之所以藉妖書案來整肅郭正域,還只是一層煙霧——他的心中的頭號敵人、非要將之整倒的和_圖_書人其實是沈鯉。
更明確的時候便是嘆息:
郭正域是萬歷十一年的進士,被選為庶吉士,授編修,初入館的時候,沈一貫任教習師;但是,郭正域鄙薄沈一貫無才無能無望,不以弟子自居,反而與向為士人所重的沈鯉交好——嫌隙早在此時就已深深的種下因由,此後的一路發展就無足為奇了。
陝西總督李汶
而常洛也因為走這一趟的感受非常好,心情愉快,原來的驚恐全然消失了,對這個建議也就滿口的應好。
郭正域只得費盡唇舌的極力上疏自辯,說明自己的清白;但,既已為奸人所陷害,清不清白又有什麼用呢?自辯又有何益呢?
「沈一貫說了些什麼?」
他的船才走到楊村,為沈一貫所指使的錦衣校尉就追上了,將他,連同船上的媼婢僕傭十五人一起拘捕了。
萬曆皇帝依舊躺著聽,聽了兩句之後就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了。
即便是原本最最保守的人,因為事涉宮闈祕辛而不敢妄加一詞,到了此刻,也忍不住了;而原先早在竊竊私議鄭貴妃的一切的人,也就越發肆無忌憚,盡情的議論了起來。
但,生平第一次受到父親的宣召,常洛的心中竟比聽說那份「妖書」的事時還要驚慌幾倍。
然而,常洛還是害怕:
萬曆八年,這兩個孩子已十歲,便由華奎繼嗣楚王,華璧也封了宣化王。
「真還不如把皇太子的大位讓給別人,出去做個藩王,什麼國家大事都不用管,逍遙自在!」
已經計畫好的行動遲早都會執行的——大明朝中為了護衛皇太子常洛的地位,打擊鄭貴妃的易儲之心的行動在十一月間如火如荼的展開了。
而萬曆皇帝的話也吩咐完了,於是又緩緩的躺下了身體,閉上了眼睛,陳矩曉事,當然就恭敬的叩首告退出宮去了。
他的心裡是清明的,而且覺得哽著東西,眼睛閉上了許久也沒能拋開這一切而走進夢鄉,於是索性就張開了眼睛。
曰:何以知之?曰:以用朱相公知之。夫在朝在野,固不乏人,而必相朱者,蓋朱名賡,賡者更也,所以寓他日更立之意也。
卻不料,多年後,這事生出了新的風波。
兩方互告,而正好逢郭正域署部事——案子到他手裡,他立刻發揮出個性中剛正的一面,要仔細的推察此案的前因。
所謂的「妖書」,他並未親眼目睹,而僅是聽慈慶宮的太監們向他陳說了一番;甚至,太監們也沒怎麼說全——太監們才說了一半,就被老成的資深太監王安給打斷了。
「十亂之首,列的是鄭貴妃!」
然後問:
陳矩用力吞了一下口水,先忍住一句話:
萬曆皇帝算是非常明快的處理了這件事,然而,即使是陳矩的腳步聲已經遠得聽不見的時候,閉上了眼睛的他也還沒有入睡。
卻沒有料到,萬曆皇帝竟宣召常洛——
其次指示:
——臣以七十衰病之人,蒙起田間,置之密勿,恩榮出於望外,死亡且在目前。復更何希何覬?而誣以亂臣賊子之心,坐以覆宗赤族之禍——
隨即,他問:
因此,當別的太監們向常洛提起「妖書」的時候,他非但不想細究,立時打斷,不讓太監們說完,也一口一聲的兜住了一切:
下意識的,他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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