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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行Ⅵ之二:帝王術

作者:月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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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為了你,好好的

第六十二章 為了你,好好的

東宮官屬的集體入獄、前首輔解縉的被捕、閣老胡廣的悔婚、輔國公楊旭的沉默,以上種種,無不喻示著:太子要垮臺了。
解縉雖然入了獄,他攜來的安南王陳季擴的降書還是要處理的,朱棣看了陳季擴的乞降書,又看了張輔隨乞降書送來的有關安南軍事、民事、政事的匯報,決定接受陳季擴投降,封其為交趾布政司右布政使,協助朝廷差派的布政使大人治理安南。
紀悠南沒敢給他上太過殘酷的刑具,以免弄得他皮開肉綻,萬一哪天皇帝來了興致,想見見這位前內閣首輔,錦衣衛就逃不了一個「屈打成招」的嫌疑,所以紀悠南用的都是比較陰損的刑具。
而明朝科考,江西人一直考的最好,有時候全國性的殿試幾乎成了江西人的表演場,一眼望去,殿上站的入選進士全都是江西人。
除非永樂皇帝學他老子朱元璋,一怒殺掉半朝臣子。可是即便那樣也沒有用,因為你殺掉這一批,換上來的預備役依舊還是這些人,像胡廣那麼沒膽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官員書生意氣發作起來,那是很要命的。
那麼這些人是哪些人呢?
隨後,為太子求情的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督陳銘、刑部侍郎思溫、大理寺右卿耿通,也相繼入獄,這些人都是朝廷二三品的大員,機要中樞衙門的權貴,他們的被捕,令滿朝文武都惶恐不安起來,保太子保到丟官罷職、入獄待參,看來聖意已決,太子真是要廢定了。
太子黨就此一蹶不振,與漢王朱高煦重歸與好的陳瑛好像打了雞血似的,動用言官力量不斷上書,旁瞧側擊地促請皇帝易立太子,可是皇帝的態度十分曖昧,所有彈劾奏章一概留中不發,反而叫百官就遷都之事拿出個結論來。
你既然是回京串聯大臣的,總該有同黨吧?
日本國王是大明皇帝封的,日本王世子自然也該由大明皇帝來確認,大明皇帝既然確認了日本王世子的身分,那麼一旦有人否定他的身分,甚或用武力奪取了本屬於他的權力和地位,大明干涉就師出有名了。
朱棣先行召見了帖木兒國使節,又打又拉、又拉又打地弄出一個類似於「劃江而治」的調停方案,派使節持聖旨,隨帖木兒國兩支使節隊伍同往撒馬爾罕,調停其內戰,以息干戈。
紀綱https://www.hetubook.com.com終於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大喜若狂,趕緊揣起解縉的供詞,便往皇宮去了。
只是根本子虛烏有的事情,你讓他招供,解縉又有什麼好招的?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一幕奇景,太子和漢王兩派一面為了保太子和倒太子互相攻訐,一面又為了遷都與否異口同聲地聲討皇帝,如果不是因為有太子一案分化了他們的力量,面對這種洶洶攻勢,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怕也要吃不消了。
朱棣做得很絕,他老爹朱元璋曾經封足利義滿為日本國王,從那以後足利義滿給大明的國書就以「日本國王,臣源義滿」自稱。這一回,朱棣直接下了一道聖旨,派傳旨太監攜金冊金印去日本,二話不說,直接封足利義滿之子足利義嗣為日本王世子。
隨即,他就邀渤泥國王與其餘十二國使者,一同蕩舟玄武湖,遊覽金陵勝景去了。
朱棣就像懸鉤垂釣的姜太公,穩坐釣魚臺,完全無視於河底的暗流洶湧,也不知道他想釣的魚到底是哪一隻……
隨後,朱棣又召見日本國使節,表達了宗主國君主hetubook.com.com對日本合法政府的支持,同時態度鮮明地表示:支持由足利義滿嫡子足利義嗣擔任征夷大將軍一職。
解縉無奈,只好按照紀悠南的暗示,招認自己早被太子網羅旗下,為太子搖旗吶喊。因見皇上不喜太子,太子地位難保,才藉故還京,串聯大臣,以迫使皇帝不敢妄易太子。紀悠南得了供詞大喜過望,立即追問其同黨。
對於遷都,太子派和漢王派都有人反對,由於這件事與派系鬥爭沒有關係,所以兩派的黨魁並沒有就此事統一步調,而是任由所屬官員各抒己見。而不管是太子派還是漢王派,在遷都一事上態度出奇的一致。
紀綱得訊如獲至寶,立即稟奏皇上,得了旨意,將一干人等全部鎖拿,可這些官兒最大的也只是通政司左通政慕容浩以及大理寺少卿葉嵐,紀綱怎肯甘心,便叫紀悠南繼續用刑,力求弄出幾個大人物來。
解縉實在沒法,只好絞盡腦汁,苦思冥想,把那平時跟他一塊兒發過牢騷的、說過怪話的,都當了同黨供出來:戶部主事君行健、工部屯田部主事邢凌山、兵部武選司郎中趙鋒、通政司左通政慕容浩、大理寺少卿葉嵐等等……
南方人,主和*圖*書要是江西人。
比如枷號,把解縉一枷,杵在那兒,站不直坐不下,猶如蹲馬步,而且是強迫蹲馬步,蹲到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卻無法移動。再比如往他臉上蓋塊毛巾,朝上面澆水,拎一隻大水壺,水流不斷,你吸氣就嗆水,嗆到你崩潰,可是卻是一點傷都看不出來的。
日本國使節興奮若狂,千恩萬謝地打道回府了。
衙門裡,八大金剛集合眾緹騎摩拳擦掌,只等聖旨一下,便去輔國公府和胡廣家裡抄家抓人。
「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一半京官是贛人」。別的不說,瞧瞧內閣就知道了,永樂朝初立,內閣大學士七人,其中就有五個是江西人。
夏潯急流勇退,先前的「議遷都」他沒有參與,這一次的「東宮迎駕事件」,他還是沒有參與,好像完全的從政壇上消失了。
解縉一身傲骨,奈何骨頭雖傲,卻不夠硬。三木之下,何不可求?解縉咬著牙撐了幾天,見還是沒有人救他出去,反倒是連東宮屬官帶各部大臣,接二連三地進了大獄,終於明白大勢已去,為了免受皮肉之苦,只得違心地招供了。
這時候,紀綱審解縉一案又獲得了重大突破:解縉招了!
太子之位www.hetubook.com•com岌岌可危,可氣壞了工部左侍郎陳壽,陳壽大為憤慨,當即奮筆疾書,上書保太子,奏章上言辭懇切,痛陳利害,並直言不諱地直斥皇帝,將朝廷亂源歸結於皇帝寵溺漢王,故而漢王生野心,爭皇儲,亂源出於上,請求皇帝立即將漢王逐出京城,就任藩國,以還天下安定。
再往下去,各衙各司,也是坐滿了滿口南昌話、吉安話、撫州話的老表,把京城從南京搬到燕京去,你說他們能樂意麼?
明朝是科考取士,想做官,唯此一途。
滿朝文武一邊為了太子的去留問題互相掐架,一邊為了遷都與否跟皇帝掐架,朱棣卻不接招,他去接見外賓了。
朱棣料理了諸國使節之事,又帶入貢的十三國使節遊玄武湖歸來,看見這篇奏章,登時大怒,批示:「陳壽壞祖法,離間我父子,不可恕!」立即著錦衣衛將人拿了,把他投入了詔獄。
紀悠南心領神會,回到詔獄便對解縉繼續用刑,解縉拖著不招夏潯、胡廣等這些位高權重的朋友,是寄望他們能為自己脫困出一把力,及至從紀悠南口中聽到夏潯閉門稱病、胡廣意圖退婚,解縉最後一點堅持也放棄了,咬著牙在供詞上摁了手印,承認他們也是自己一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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