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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個至情至性的小丫頭，只有幫幫蕭家了，林晚榮嘆道：「大小姐，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兼併？」大小姐皺起了眉頭，蕭夫人卻暗中點頭，嘆了口氣。

姐妹倆正說話間，那被林晚榮罵過的管事突然道：「大小姐，二小姐是我蕭家一員，她進入議事堂，我等自然無話可說。倒是這個奴才，不僅擅闖禁地，而且口出狂言，侮辱主子，不懲罰了他，實在是有損我蕭家聲威啊。」

秦仙兒嫵媚的望了他一眼道：「你來一次可不容易，我要不把你抓緊了，可就後悔莫及了。」

見娘親不再說話，蕭玉若轉過身去冷冷望了一眼諸位管事，冷聲道：「不知道諸位管事意下如何？」

蕭二小姐這幾天也沒來找他，林晚榮正圖個安心，倒是秦仙兒每日都拿了名帖來請他。

肖青璿臉色羞紅的望他一眼道：「油嘴滑舌。」

「粗俗。」蕭玉若臉色通紅的看了他一眼，瓊鼻裡哼出了一聲，聽了他的分析積累起來的一絲好感，便又迅速的消失殆盡。一直靜聽二人發言的蕭夫人也微皺了皺眉。

肖青璿臉上現出一絲歡喜之色道：「真的？」

嬌嚬眉際斂，逸韻口中香。自有橫陳會，應憐秋夜長。

她面容一整，面對林晚榮，怒道：「林三，你要做什麼？」

蕭夫人未曾想林晚榮竟然提出了這種要求，不過有他領了，玉霜自然不用受苦了，她心裡輕嘆一聲，擺擺手道：「既然你有這份心意，那便責罰一百五十大板吧。」

蕭玉若心裡有幾分好奇，這個家丁看來還的確有些本事，她心裡哼了一聲，不知怎的，卻想到那晚他打自己屁股的事情，心裡的惱怒便又上來了，聽他問話，沉默半晌，才道：「四成。」

兩個小丫頭輕輕一福，嬌聲道：「小翠（小蓮）見過公子。」聲音清脆，如黃鶯出谷。林晚榮暗道，秦仙兒的眼光果然不錯，這兩個小姑娘不僅相貌不錯，聲音也極為好聽。

見此時天色已經不早，林晚榮也不願意過多逗留，便起身告辭。秦仙兒依依不捨道：「公子，你明日還能來嗎？」

林晚榮見她手裡拿的正是最淡的那瓶，心道：這倒也適合她的性格，只不過眼下她要拿走自己的樣品，卻是不能答應的。

媽的，你還得寸進尺了！雖然他理解這母女二人愛護女兒（妹妹）的心思，但她們這樣瞧不起自己，還是讓他心裡不爽，如此相逼，不就是看不起我這個下人的身分嗎？要不是那小丫頭苦苦哀求，老子才懶得受你們這窩囊氣呢。

秦仙兒嘆了口氣，心知他說得有道理，以他此時的年紀，不管用功再勤，學武都很難再達上乘境界。

她含笑帶羞的樣子與她冰冷的神態完全是兩種模樣，林晚榮看得呆了一呆道：「肖小姐，你還是多笑笑好，這樣子多漂亮啊。」

大小姐鼻子一酸，想起自己一個女子，整日在外奔波勞碌，心裡的苦楚可想而知，她望了娘親一眼，眸中射過一道堅定的光芒道：「娘親，你放心，我不會讓蕭家敗在我手上的。」

來了個救命的啊，林晚榮恨不得抱住這表少爺親上一口，但眼下談什麼都來不及了，急忙道：「在哪裡？快帶我去。」

「你這丫頭，還沒胡鬧夠嗎？」蕭夫人板起了臉，蕭玉霜不敢反抗娘親，只得眼睜睜的看三人走入了隔壁廂房。

林晚榮搖頭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秦小姐，你若是去唱這小曲，保證要將天下男人的魂都勾沒了。」

芙蓉面，點絳唇，臉帶紅暈，眼中略有羞澀，未曾開口，先笑三分。一身緊身的紫色百合緞衫將她身材表露無遺，前凸後翹，動人之極。

林晚榮點頭微笑，便往外走去。秦仙兒拉住他的袖子，目光如水，溫柔注視著他，輕啟朱唇道：「公子，你莫要忘了答應仙兒的話，一定要常來看我。」

林晚榮懊惱的拍了拍額頭，又要做一回光榮的人民教師了。待到好不容易解釋清楚這個「外來詞」，蕭大小姐紅著臉道：「什麼放鴿子，偏就你說得這麼難聽。」

林晚榮嘿嘿笑道：「大小姐，我只是蕭家一個下人，這議事堂裡哪裡輪得到我說話？」

「那麼蕭大小姐，你是否對陶公子有些好感呢？須知這個問題可關係著蕭家今後的命運，大意不得啊。」林晚榮打趣蕭玉若道。

蕭玉若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望著林晚榮道：「你的意思是——經營？」這蕭大小姐確實很有些才幹，須知，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什麼營銷理論，所有的店舖還是自發銷售模式，更別說什麼營銷了。銷售一直是無人重視的一塊，蕭大小姐沒有林晚榮那些深厚的理論知識，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蕭大小姐銀牙緊咬道：「他這壞人，最喜歡作惡了，若不是他今日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我斷然饒不了他。」

秦仙兒愣了一下，知道他又懷疑自己在誘惑他了，心中閃過一絲悵然，輕嘆了口氣丟開他的手，旋即便恢復常態咯咯笑道：「林公子，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

「是啊。你早點認清我的真面目吧。」林晚榮笑著說道，心裡卻有些難受。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上，他幾乎沒有什麼可以說得上話的朋友，他有許多新的想法和見解想要與人分享，卻根本沒有人能夠理解。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孤單的人了。

林晚榮也是頗為震動，他要再看不出蕭玉霜那點心思，他就是傻子了。這個小丫頭，性子倒烈得很，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他有些擔心蕭玉霜，卻見大小姐正一臉惱怒的望著他，似乎他便是這事的罪魁禍首。

林晚榮穿好衣裳走出來，沒好氣的道：「來了，來了，又是誰啊？」

「我在想秦姑娘你啊。」林晚榮笑著道，他本來就是花叢老手，此時風流再現，調起情來一點也不含糊。

蕭玉霜輕輕嗯了一聲，偷偷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滿是感動和欣喜。她想起了林晚榮的話，便也不怕各位叔叔伯伯的眼光，望著大小姐大聲道：「姐姐，我們蕭家不能與陶家合營的。」

「放他鴿子？什麼放他鴿子？」蕭家兩個女人同時不解的問道。

秦仙兒展顏一笑，道：「如果明日公子不來，我還是要繼續下帖子的。」

「你不用吃驚，這些都只是我猜到的。」林晚榮說道。他是做銷售經理的，思維一向縝密靈活，對這些伎倆並不陌生。「陶家給了你幾成乾股？」林晚榮繼續說道。

「這個可能性我們也考慮過。」蕭大小姐鄭重道，「其實我和娘親也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可是卻找不到癥結在哪。他給了那麼多乾股，就算我們什麼也不做，每年也有四成的收益。」

他將買來的玻璃瓶子取了出來，按照不同的配比，將香精倒進瓶中，又做上標記，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第一批的實驗算是正式完成了。雖然簡單了點，但從那天肖青璿的反應來看，效果還不錯。

秦仙兒饒有興致的看著林晚榮，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羞澀，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滿是期待之色。

小翠和小蓮看了秦仙兒一眼，見她輕輕點頭，便一起應道：「但憑公子吩咐。」

林晚榮抹了把汗珠，點頭道：「我家鄉的這小曲，便是取材於這個故事。這曲調和歌詞都很是簡單，我保證兩位姑娘馬上就能學會。」

肖青璿捂唇輕笑道：「我哪裡是打架，偏就你說得這麼難聽。你手下的那些人又不會……」她說了一句，想起了什麼，看他一眼，便住口不說了。

林晚榮心裡連道厲害厲害，就她這演技，不到奧斯卡拿小金人實在是可惜了。

秦仙兒在琴架前坐下，望著他微微一笑，輕輕一撥琴弦，咚咚的絃樂便如流水般蕩漾開來。

林晚榮冷笑道：「大小姐，這蕭家的宅高院大，處罰一兩個下人算得了什麼呢？其實用不著你們做什麼處罰，從今天起，林某人不幹……」

蕭玉霜咬著牙點點頭，看了林晚榮一眼，然後飛也似的跑了。

蕭玉霜似是沒有聽到姐姐的話般，望住林晚榮，緩緩道：「林三，你方纔所說的可都是真話？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

蕭玉霜「啊」的一聲退了幾步，驚道：「你，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林晚榮也沒想到蕭玉霜竟然在外面偷聽他們說話，此時見她神色淒慘，剛才那番話再也說不出口了。這麼好的一個小丫頭啊，要了也不錯啊，再過幾年何嘗不是一個大美人呢？他心裡升起的這一個念頭，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四成乾股。四成啊。」林晚榮踱了幾步，冷笑道，「這麼誘人的條件，換成是我，我也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秦仙兒嘆了口氣，良久才道：「公子，你請稍等一下。」

林晚榮擺擺頭，不去想這些事情，還是先把小丫頭交待和-圖-書的事情辦好要緊，也算自己沒負了她。

林晚榮這一番話，不由得蕭夫人和大小姐不深思。蕭玉若也是久經風浪，想了一想便堅定的搖頭道：「陶東成不是這種心思。你再說說另一種可能吧。」

「沒有，沒有。」大小姐臉一紅，急忙道，「他怎麼敢惹我？娘親就不要擔心了。」

那管事沒料到這下人竟敢如此猖狂，氣得渾身篩糠般顫抖，對蕭夫人道：「大嫂，這是你家養的好奴才。」

這曲子雖仍是有些幽怨的閨曲，但秦仙兒唱起來卻比那日多了幾分韻味，大概是因為此時只面對一名聽眾的緣故吧，曲裡帶著些哀怨，臉上卻也有幾分羞澀。

「小菊，快說怎麼回事？靠，你別哭啊，快說是怎麼回事？」林晚榮情急之下連前世的粗口都冒了出來。

大小姐心裡有些奇怪，這個家丁瞭解的東西還真不少，她老實答道：「合營之後，我蕭家負責布匹絲紡工場，何家負責貨運。」

「誠信經營。」蕭玉霜毫不猶豫的答道。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你這般操勞，辛苦維護著蕭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玉若，真苦了你了。」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有離別，才會有下次相見的喜悅嘛，不必過於憂傷。」

林晚榮嘆了口氣道：「你手臂上的傷勢好了沒有？」

「春蘭，春蘭，快上壺茶水。」林晚榮大大咧咧的坐下，對屋外的丫頭吩咐道，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外人。

敵不住那火辣辣的目光，林晚榮扭頭不去看她，嘴上笑著道：「秦小姐，你就不要再唬我了，我只是一個粗鄙的下人，可經不得你這般的誘惑。」

不僅大小姐和蕭夫人呆住了，就連林晚榮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小妞不是瘋了吧？他理解蕭玉霜的苦心，她是為了解脫林晚榮的罪名才如此說，但犯得著賠上自己的名聲嗎？

在美人面前爆粗口，這味道爽啊。望著羞澀不堪的母女二人，林晚榮暗自得意。

肖青璿看了他一眼，紅唇輕咬，半天才小聲道：「你與那秦仙兒，談得可好？」

「哈哈……」林晚榮大笑起來，「規矩是人定的，卻也是人廢棄的。老太爺在世時候訂立這樣的規矩，自然是為了懲罰那些別有用心的宵小之徒，可如今二小姐卻是為了盡她一份孝心，為了將蕭家發揚光大，又怎能與那些宵小相提並論。二小姐是老太爺的子孫，若挨了夫人的板子，那便是說她圖謀不軌，這又將老太爺置於何地？我想，即使是老太爺在世，他也絕不願見到這樣的場面出現吧，夫人？」

秦仙兒拉著他袖子直往裡走，林晚榮笑道：「你這般著急做什麼，又沒人與你搶？」

林晚榮點點頭：「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她再也說不下去，肩膀聳動，極力忍著不哭出來，但兩行珠淚奔湧而出，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中，晶瑩閃爍。終於，她頓了頓腳，身子一扭，狂奔了出去。

「娘親，不要啊。」蕭玉霜此時已經坐起身來，聽蕭夫人此言，趕緊跪倒在地，緊緊抱住夫人的雙腿道，「林三是因為我才闖進來的，娘親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林晚榮見她戀戀不捨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這一個顛倒眾生的花魁莫不是被自己迷倒了？這個秦仙兒對他這般依戀，倒也讓他的虛榮心好好滿足了一回。

跑不了多遠，就看見一座兩層小樓。樓下的房門半掩，林晚榮放眼望去，裡面坐著數十個管事，蕭夫人長身站立怒容滿面，那蕭大小姐正跪在地上，滿面淚珠，扯住娘親的衣袖似在求情，在她們身旁，小丫頭玉霜趴在一張寬大的板凳上，一個家丁的大板剛剛掄起——

「林公子，在想什麼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晚榮轉過頭去，那絕色的秦仙兒便已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蕭家家大業大，下面的各位管事都是宗族親戚，因此大小姐才將他們聚集一堂共商大計。蕭大小姐平日處事雷厲風行，這些管事都有些怕她，見她眼光掃來，俱低下頭去，方才幾個嚷得最凶的，也不敢說什麼了。

見林晚榮依然搖頭，她又不斷的搜尋著，《峨嵋亂披風劍法》《崆峒七傷拳法》……林晚榮見她一本本的拿出來，都有些傻眼了，這丫頭，不會是搞武林秘籍批發的吧，不知道是不是些地攤貨？不過這些小冊子看起來年代久遠，應該都是真的。

林晚榮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這些不會武術的人，可是，肖小姐，你不要忘了，天下是這些普通百姓撐起來的，只要把他們發動起來，便是你有再高的武藝，也逃不脫的，這個叫做人民戰爭。」

林晚榮笑了笑道：「二小姐乃是千金之軀，她的板子我便一併替她領了吧。」

「難道這陶家真要吃了我們不成？」大小姐喃喃自語道。她對那陶公子雖無好感，卻也說不上討厭，兩個人又都是做生意的，碰面的次數不少，卻沒想到他還包藏著這等禍心。

蕭夫人也是愁眉緊鎖，三人之中，唯有林晚榮最為輕鬆，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何況這母女二人又沒有徵求自己的意見，他當然是閉嘴為妙了。

果然，秦仙兒正色道：「公子，你常在外面行走，又才華橫溢，難免遭人嫉妒。我這裡有些朋友送的防身之術，仙兒贈與公子，希望能保公子平安。」

秦仙兒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忍不住嬌羞的低下頭，輕輕道：「你，你在看什麼？」

肖青璿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臉上羞紅道：「明明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怎麼反倒是你委屈了？」

蕭玉若怒道：「你這是何意？」

肖青璿聽他問起自己的傷勢，心裡一柔，再也不忍與他鬥嘴，臉上有些羞澀，輕輕點頭道：「好得多了，謝謝你了。」

她轉身到床上摸索了一陣，林晚榮只聽到一陣嘩嘩的亂響，秦仙兒已經拿了一個包裹出來了。

總算他以前追求女孩子的時候做過麥霸，這一曲唱完倒也不算丟人。

林晚榮想想也覺得奇怪，自己認識的這兩個女子，秦仙兒雖是青樓花魁，卻是神秘莫測，眼前這個肖青璿更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卻怎麼都與自己有了些干係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帥，不然的話，怎麼也解釋不通啊。

這兩個丫頭領悟倒快，林晚榮教了一會兒，二人便有些模樣了。

「放肆！」蕭夫人怒道，這丫頭與這下人私通款曲，成何體統。

屋子裡三個人都有些發呆，蕭夫人和大小姐對蕭玉霜的脾氣稟性都很清楚，看到二丫頭對這個林三顯然已經情根深種，不僅暗暗心驚。這林三進蕭府，也就幾個月功夫，怎麼就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呢？

她手裡拿的正是濃度最高的一瓶，林晚榮心裡暗喜，他雖然不知道這肖青璿的身分，但看她氣質神態，絕非出身普通人家，能讓她讚不絕口，意味著這香水將會絕對暢銷。

「慢著，夫人，這一百五十大板要我受了可以，但是要師出有名。你方纔所講，依照蕭家祖宗留下的規矩，要打二小姐的板子，不知道這規矩是什麼時候定下的？」林晚榮道。

「那你便起個誓言，斷不能對玉霜動什麼心思。」蕭玉若開口道。

「你這麼盯我幹什麼？」見林晚榮久久不說話，卻只盯著自己看，肖青璿心中有些慌張，臉色更紅，急忙示威似的揚了揚手中的寶劍。

果不其然，蕭夫人急忙道：「四弟切莫生氣。你與老爺同宗同源，我家的便是你家的，待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下人。」

「你在想什麼？」肖青璿幽幽道。

蕭玉霜臉上一紅，哼道：「你可算回來了，怎麼，那狐狸精沒留你過夜？」

林晚榮在她那豐|滿的小屁股上飛快瞥了一眼，暗自吞了口口水，心道：這小妞，屁股和臉蛋一樣的迷人，摸上一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肖青璿冷哼一聲，偏過頭去道：「她溫柔嗎？怕只是在你面前吧。我這傷……」忽然省起什麼，住口沉默。

「秦小姐，你就不要再對我施展這種計謀了，好不好？我抗拒誘惑的能力真的很差的。」林晚榮苦笑著道。

蕭玉若嘆了口氣，道：「妹妹，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不僅是表面這麼簡單，先聽大家怎麼說，再從長計議。」

接下來幾日，林晚榮便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香水的研製中去了。他不用去書房陪站，空閒時間全部用在香水之上，每日走在路上，吃飯的時候，腦子裡都是香水。

林晚榮笑了笑：「這是不同的香味，以後你喜歡哪一種，可以隨便挑了。」

「其實，聯營這種事情，無非有兩種情況。其一嘛，當然說得好聽，叫做有錢大家賺。能有這種大公無私的心態當然好了，相信陶公子也是如此對大小姐宣傳的。可是他如此大方，將四成乾股給了蕭家，就算是他有心巴結小姐，難道他不怕另一家說閒話？再說，萬一蕭家拿了這四成乾股，蕭大小姐你卻放了他鴿子怎麼辦？」林m.hetubook.com.com晚榮冷靜分析道。

這次表少爺總算長進了一回，出來的時候雖然依然是滿身酒氣臊氣，卻沒有上次那樣狼狽了，林晚榮看他滿面紅光卻又有些倦怠，便知道那粉頭將表少爺伺候得很爽了。

這是一間安靜的小房，進了屋裡，氣氛便有些壓抑，蕭家母女二人都沒有說話。

大小姐臉色煞白，蕭夫人臉色也是凝重非常，如果照這個林三的分析，陶家的聯營之計顯然了暗藏虎狼之心，怎能不讓她們後怕。

「對啊，玉霜，你可不能胡說，你小小年紀，還未到選婿的時候，哪裡有什麼私訂終身？」蕭夫人急忙拉住蕭玉霜的手說道，臉上的神色變幻，關切、焦急、責備，不過終是憐惜最多。

「什麼？」林晚榮大叫道，趿拉著布鞋就往外跑。這是怎麼回事啊，夫人不是挺疼愛二小姐的嗎，怎麼幾天不見，就出這種事了？

到了二樓秦仙兒的屋外，郭無常回頭對林晚榮道：「林三，老樣子，你在這兒等著，過兩個時辰，我們一起回去。」

秦仙兒愣了半晌才道：「公子，你家鄉的這小曲，果然簡單之極，卻也好聽之極。仙兒以前還以為自己所學已經很了不起了，今日才知，實在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了。」

蕭玉霜一臉失望，無奈的轉身往外走去。行了沒幾步，忽然回頭道：「林三，我再問你一次，我家和陶家真的不能聯營嗎？」

蕭玉霜道：「今天是聊天，誰知道下次聊什麼。」

肖青璿狠狠的跺了跺腳道：「你怎的又說些輕薄話兒，懶得理你了。」話雖這樣說，可是也不知怎的，聽到這些「輕薄」話兒，她已不像先前一味反感，心裡反而有些隱隱的驚喜。

林晚榮點點頭道：「記得啊，怎麼了？」

秦仙兒在一邊看得大為有趣，不時看上林晚榮一眼，臉上的笑容像是盛開的鮮花。

到了妙玉坊已是華燈初上，這次由丫鬟領了二人直接上樓。

「不是簡陋，而是簡約。用最少的東西，裝扮出最適合自己的氛圍，這才是獨具匠心。」林晚榮一本正經道。

林晚榮接過手裡一看，是兩本精美的線裝小冊，一本叫做《達摩伏虎拳》，另一本更誇張，上面赫然寫著《易筋經》三個大字。《易筋經》這玩意兒可是名聞遐邇了。林晚榮有點暈了，不會是又讓我練武吧？

「大小姐，我問的是，做生意最重要的環節是什麼，或者說最重要的部門是什麼？」林晚榮循循善誘的啟發道。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銷售理論，大小姐雖然經營多年，卻一直是自己摸爬滾打，林晚榮只好再做一回老師。

丫鬟道：「回公子話，冬梅姑娘今天就專門等著公子呢。」

「二小姐天真活潑，至情至性，我很喜歡她，但卻不涉及男女之情，她年紀幼小，我只是將她看作一個小妹妹。夫人和大小姐如何看我，我不在乎，但不可懷疑二小姐。」林晚榮問心無愧的說道。

「可是大小姐——」林晚榮語鋒一轉道，「你有沒有想過，他憑什麼要給你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呢？你們是三家聯營，你占了四成乾股，他們陶家與另外的何家，合起來卻只有六成，這是為何呢？」

林晚榮心道：這事看來還是先得我來開口，免得人家以為我拐了她家的小姑娘，便逕直道：「夫人，大小姐，方才二小姐所講，只是為了維護我，一時口不擇言，切不可當了真。」

表少爺也知道事情緊急，不敢多說，帶著林晚榮便往蕭家正院奔去。

蕭玉若見娘親神色鬆動，急忙拉住她的手，堅定的道：「娘親，你早已說過，府中事務，無論大小，都交由女兒處理。今日玉霜雖有錯，但她亦是為蕭家著想，並無大惡，再者，她本是蕭家一員，這事關蕭家存亡的生死大事，她自然也有權力知曉詳情。」

這丫頭，還真是有點奇怪。林晚榮搖搖頭，推門走進自己的小屋，一抬頭，卻見肖青璿正靜靜的坐在桌前望著他。

林晚榮搖頭道：「今天就免了吧，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站起來大聲道：「你是哪裡來的奴才，竟然如此放肆？」

「啊！」林晚榮大叫一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莫非又是秦仙兒拿了名帖來訪我了？這秦仙兒也是的，大白天也送起名帖來了，昨兒個晚上不是剛剛教她唱了個《北京的金山上》嗎，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尋來了。

林晚榮苦笑著看了秦仙兒一眼，就知道你這個丫頭不會放過我的，這下又要講故事了。秦仙兒皺著小鼻子，調皮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笑意。

肖青璿小心翼翼的拿過一個瓶子，揭開蓋子，湊在鼻前聞了聞，又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呼出一口氣道：「這是什麼香味，這麼特別？要是淡一點就更好了。」

肖青璿仔細打量著這些玻璃瓶子，良久才問道：「我，可不可以聞一聞？」

林晚榮見她面色鮮紅，極是美艷，似是比那秦仙兒還要勝了幾分，心裡也是抖了兩下，心道：這麼個小妞放在老子面前，卻是個帶劍的，能看不能吃，這不是折磨人嗎？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在報復我上次讓你出醜了。」林晚榮道，「說吧，今次又有什麼要求。」

說了半天卻不知道該把他怎樣，林晚榮暗自好笑，緩緩走到她身邊道：「你就把我怎樣啊？」

蕭玉若看了他一眼，哼道：「怎麼，你還想我們當真不成？」

林晚榮是話裡有話，蕭玉若自然聽得出來，她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望著他道：「你倒有些眼光。」

媽的，還真是鐵面無私啊，林晚榮對這蕭夫人又恨又敬，大聲道：「且慢！」

「不錯。」林晚榮大聲道，「就是經營，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銷售。蕭大小姐，你可能還不能理解這營銷之道的威力，說得誇張點，只要有好的銷售隊伍，就是茅房裡的一坨屎，經過包裝，我也能把它賣出去。」林晚榮嘿嘿道。

想起蕭玉霜，林晚榮便好受了點，無論如何，小丫頭對他的信任都讓他很是感動。他冷哼了一聲道：「大小姐，你若信得過我，我便不發誓言，你也能看見，你若信不過我，我即是立下字據，卻也沒什麼作用。」

小菊哭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今天早上一早，就聽說夫人和大小姐召集了下面的各管事議事。後來，二小姐不知道怎麼就闖進了議事堂，好像還吵起來了。夫人發怒了，要杖責二小姐。」

「哦——」林晚榮恍然大悟道，「故作大方，送給蕭家四成乾股，只要博取了大小姐的好感，將來好事一成，這四成乾股卻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再收回來了，這陶公子確實打得好算盤啊。」林晚榮笑著說道，這也難怪蕭玉若和夫人作此猜想，那個陶東成極力討好蕭大小姐，她們也難免會考慮到這些。

肖青璿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的動作，見他完成了，才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晚榮想了想道：「這首小曲名字叫做《西廂》，是我家鄉的一個小調，取自一齣很有名的典故《西廂記》。」

蕭玉霜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園子裡的花瓣被她一片片的扯下扔在了地上，腳下已積了不少花瓣，顯然來的時間也是不短了。

知音自不惑，得念是分明。莫見雙嚬斂，疑人含笑情。

蕭玉若看了這個悠閒的家丁一眼，心道：這個惡丁倒也的確有些眼光，這陶家的伎倆連我都瞞過了，卻沒逃出他的眼睛。

肖青璿奇道：「此言何意？」

其實從她這一句話便可以看出，她對那陶公子並無好感，正像她話裡所說，她是屬於蕭家的，只要對蕭家有利的事情，她都會去做，哪怕是犧牲了自己。

林晚榮渾沒意識到她話中之意，搖頭道：「不管怎麼說，女人打架總是不好的。這樣吧，以後你要打架的話，可以找我，我手下有一幫小弟，幹別的不行，打架卻還是有一套的。」

大小姐想起玉霜臨走之前對林晚榮說過的話，語氣何等懇切，幾近哀求。自己這個妹妹一向好強，萬事不求人，可是為何對這個林三如此信任？這絕非情竇初開所能解釋。難道這林三真的身懷絕學，而自己妹妹也早就看出了這點，故此固執己見？蕭玉若對這林三觀感雖差，但此事事關蕭家前途，她也不想因為自己情緒，影響了蕭家的大業，便開口問道：「林三，這件事情你有何種看法？」

這小丫頭腦袋裡裝的什麼，怎麼又突然問到了這個問題。不過看她渴切的眼神，林晚榮點點頭道：「對蕭家來說，聯營是死路一條。」

林晚榮無奈之下，便只得打著研究學問的幌子，每日陪同少爺去逛逛窯子，順便再教導一下那兩個小丫頭，他可不想在自己開張大吉的日子被砸了牌子。

林晚榮聽她話裡似乎有些離別的意思，奇道：「怎麼，你要走了？」

林晚榮哈哈一笑，行了一禮，瀟灑轉身離去。蕭大小姐皺著一對秀眉，望著林晚榮去得遠了，才回身對蕭夫人道：「娘親，我看ｗwｗ•hｅtubｏok.ｃｏｍ•ｃoｍ這林三倒是有些手段。他不願意與我說話，卻該如何是好？」

見蕭大小姐和夫人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林晚榮心裡倒徹底的平靜了下來，他對蕭玉霜道：「我知道二小姐是為了搭救我才故意出此言語，但女子貞節，重若生命，切不可亂說。」

「既然會傷害到別人？那你能讓這件事情停止嗎？」林晚榮道。

蕭玉若對他迷惑自己妹妹深感不滿，冰冷道：「林三，你還是回去忙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

蕭玉若雖然有感林晚榮義助自己妹妹，但一個家丁如此公然犯上，出口不遜，正是蕭家歷代的大忌。此時見那個管事藉機發難，不由冷冷看了林晚榮一眼，一時難以決斷。

蕭夫人聽林三說話，便想起了府間丫鬟們對林三的傳頌，又想起了他那獨特的合同制員工契約，心道這林三莫不是真有些本事？她此時極想聽聽林晚榮的想法，故出言毫不遮掩。

秦仙兒笑道：「這個好辦，請公子稍待。」她走出去一會兒，一盞茶功夫便帶著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頭進來了，笑著對林晚榮道：「公子，這兩個丫頭還是清倌人，曲子唱得不錯，你看她們怎麼樣？」又對那兩個丫頭道：「這位是林公子，快些見過了。」

林晚榮不去與她計較，沉聲道：「大小姐，陶家與蕭家聯營，可是提出了什麼誘人的條件？讓我來猜一猜，是不是他給了蕭家很大的乾股？」

林晚榮暗道：她一個弱女子，棲身這青樓之中，若不是有了苦楚，斷然不會唱出如此憂傷的小曲，便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秦小姐，一個人有心事，這是很正常的，不要憂慮太多，也不要被這些事情所左右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之所以現在還無法辦到，是因為我們還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鑰匙。」

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蕭夫人百感交集，淚珠在眼中打轉，她忍住淚水道：「玉霜，你雖是我女兒，但擅闖議事堂，更出言不敬，按照祖宗規矩，定要好好責罰。今日宗族長輩面前，我便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來啊，將蕭玉霜和這林三拉下去，重責一百大板。」

秦仙兒望他一眼，咬著嘴唇輕輕道：「公子，如果有一些事情會傷害到別人，可是由於某些原因，例如，為了最親近的人，又不得不如此。若是你的話，該當如何是好？」

「嗯，很壞。」林晚榮笑著說道，「無惡不作的壞。」

林晚榮心道：那是自然，這流行歌曲就是要曲調簡單，琅琅上口才能廣為流傳，都像你們唱小曲般一詠三歎，誰還來聽啊。

歌聲扇後出，妝影鏡中輕。未能令掩笑，何處慾障聲。

屋裡人一下子全部愣住了，只見一個歪戴帽斜穿衣的家丁，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前，那驚天的怒氣，似乎把天都要掀下來了。

蕭大小姐臉紅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倒是那久未說話的蕭夫人開口了：「我和玉若商量了一下，極有可能是陶公子有意與我蕭家聯姻，才開出這般優厚的條件。」

一連幾天過得十分愜意，白天研究香水，晚上研究美女，直令林晚榮懷疑是不是在做夢。做家丁做到這個境界，也算是天下第一了。

林晚榮想起自己有家不能回，淪落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心裡自然有些不好受，不過他天生豁達，見肖青璿臉上很是關切，他又起調戲之心道：「還說不慘？你見過一言不和，被人踢下河的才子沒有，本公子就是了，還差點送了性命。」

回到府中，林晚榮與表少爺告別，剛走到自己院子門口，就見一個俏麗的身影在院子裡來回走動，小嘴裡還不時嘟囔著什麼。

「林三，你雖然忠心護主，忠誠可嘉。但你這般擅闖議事重地，又口出侮言，不加以責罰，實在是難以服眾，你還有什麼話說？」蕭玉若看了林晚榮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蕭夫人一愣，竟被這個家丁說得啞口無言。她本已將蕭家的經營事務全部移交給大小姐處理，奈何今日正在討論事關蕭家生死存亡的大計時，蕭玉霜卻衝了進來，與諸位管事發生激烈爭執，不得已之下，她只得跨過大小姐，以長輩身分直接責罰二小姐了。

這日兩個人暢談軍國大事，林晚榮沒什麼顧忌，什麼都敢說，肖青璿聽得渾身冷汗，心道：你這壞人，若非遇到了我，恐怕早已經被殺頭幾百遍了。

林晚榮呆呆望著她，良久才長舒了口氣，心道：這丫頭，和那肖青璿都是傾國傾城的人物啊。

什麼？二小姐聲音雖小，但林晚榮與大小姐、蕭夫人三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大小姐臉上揚起一抹堅毅之色，哼道：「不管他有什麼居心，我們都不可不防。」她眉頭一皺，擔憂的道：「但是這陶東成的父親陶宇，乃是蘇州織造，我們不能輕易得罪啊。」

「以後少打點兒架吧，女人還是溫柔點好。像那秦仙兒，就溫柔得很。」林晚榮下意識道。

林晚榮笑了笑道：「我是與你知心，才說起這些，別人就是想聽我說，我還懶得提起呢。」

靠！林晚榮怒火滔天，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飛速衝上前去，重重一腳將那門踹得洞開，大聲道：「誰敢打！」

林晚榮想起肖青璿打聽過幾次秦仙兒的消息，今日聽秦仙兒如此說來，她果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但她對自己如此直白，人不負我，我豈可負人。林晚榮點點頭道：「小姐放心吧，我今天什麼都沒看到。」

林晚榮點頭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這話他自己都有些汗顏，騙小妞是他最拿手的事情了。

蕭玉若臉色有些發紅，怒瞪了他一眼，心道我與陶公子的事情與你何干。

「闖了議事堂就要打屁股？靠，這他媽什麼玩意兒啊？」林晚榮罵道。

和這小孩子還真沒法解釋，林晚榮搖頭道：「時候不早了，二小姐，你快點回去吧，免得大小姐擔心。」

肖青璿嘆口氣道：「我到這金陵有一段時日了，要辦的事情卻沒什麼進展，近日便要離開了。」

林晚榮想了一下道：「想找兩個年歲小點，模樣清秀點，個子差不多的姑娘，嗯，曲子要唱得好聽的。」

秦仙兒聞言心喜，望著他嫵媚一笑，直令百花失去了顏色。

「哦？」秦仙兒奇道，「但不知是什麼樣的小曲？我們這妙玉坊，別的沒有，會唱小曲的姑娘可多的是，公子想找什麼類型的？」

蕭夫人盯住她的臉道：「玉若，是不是他做過什麼事情惹到你了。」

林晚榮不去答她的話，反問道：「大小姐，你們三家之間，是如何調配資源的？哦，說簡單些，就是相互之間如何分工合作？」

「我哪能信你？」秦仙兒風情萬種的瞥他一眼，輕移蓮步，走到他身前，「若不是人家厚著臉皮，拿了名帖去請你，恐怕公子早就忘了仙兒是誰了。」

蕭大小姐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惡丁，竟然蹬鼻子上臉了。見他不願答自己的話，蕭大小姐的牛脾氣便又上來了，她哼了一聲咬牙道：「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為難你了。你今日所言，算是為我蕭家立了大功，功過相抵，這擅闖議事堂之事，我也不再追究了。你這就下去吧。」

林晚榮瀟灑的擺擺手道：「肖小姐，請繼續品香吧。」

「你怎麼知道？」蕭玉若倒是真的吃驚了，這事極為機密，只有她和自己娘親知道，連蕭玉霜都沒聽過，這個家丁卻是從哪裡聽來的？

蕭玉若道：「你這話倒也說得對。既然如此，我便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秦仙兒呆呆的望著他道：「林公子，你和別人真的不一樣。別人都是勸善，偏你就是勸惡，你真的是個壞人嗎？」

林晚榮愣了一下，秦仙兒臉上染上一抹紅暈，輕聲道：「也不知怎的，我喜歡聽公子說話，只盼著公子能常來走動。」

「蕭玉霜擅闖議事堂，按照祖宗律制，重責五十大板。」蕭夫人咬著牙道，「至於林三你，不僅擅闖議事堂，更是當庭喧嘩，目無尊長，重責一百大板。」

林晚榮見她說這話時面色潮|紅，神色中帶著絲絲驚喜，忍不住玩笑道：「怎麼，仙兒小姐就不怕我提出什麼非分請求？」

林晚榮讚許的點點頭，「另一種可能，便是聯營其實只是表面，實際上卻是玩的兼併遊戲。」

「三哥，你不知道蕭家的規矩。議事堂是我們蕭家最重要的地方，是議定蕭家大事的地方，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否則，按照蕭家祖宗定下的規矩，就要杖責。二小姐現在還沒有管事，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闖了進去，所以夫人要杖責她，嗚嗚……二小姐讓我來找你，說你一定能救她，嗚嗚，三哥，你一定要救救二小姐啊。」

林晚榮見蕭玉霜已經沒事了，正要悄悄退走，卻聽那個管事揪住了自己，心裡暗自惱怒。這個王八管事，說不過我便要使陰招了，真他媽不是東西。

秦仙兒臉紅過耳，羞澀道：「公子莫要這般說話，仙兒當不得。」

見林晚榮目瞪口呆的樣子，秦仙兒羞澀的道：「公子，可是仙兒彈得不好？」

蕭夫人嘆了口氣道：「林三，你的事我也聽說了些。玉霜年紀還小，有時候性子上難免有些偏差，你可不要誤會了。」

林晚榮無奈的搖搖頭，這事太過突然，竟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魅力大真是害死人啊，他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自戀的想道。

見她神態誠懇，林晚榮也不想瞞她，便道：「我叫林晚榮。」

「啪」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了，蕭玉霜臉色蒼白的站在了門外，呆呆的望著林晚榮，眼神空空洞洞，似是沒有了任何色彩。

大嫂？林晚榮心裡奇怪，蕭家老爺好像沒什麼親兄弟啊，莫非是遠親？

秦仙兒道：「自那日公子走後，我就想著公子說的話，自己譜曲唱曲，便是要給自己聽的，管他人做什麼。那夜想了一夜，便做了首小曲，想請公子指正一下。」

「林三，不要！」蕭玉霜哭泣著掙扎，蕭玉若急忙緊緊的拉住了她，同時感激的看了林晚榮一眼。不管這個林三為人如何，但他對玉霜的關心，卻是貨真價實。

「《西廂記》？」秦仙兒興趣盎然的道，「這個典故沒有聽過，公子能不能給我們講講。」

她轉過臉去面對蕭玉若和自己娘親，臉上浮現一抹動人的紅色，嬌羞道：「娘親，姐姐，林三其實也算不得外人，我與他已經……」她咬咬牙看了林晚榮一眼，細如蚊蚋的聲音接著道：「私訂了終身。」

急跑了幾步，林晚榮才想起來，還不知道那狗屁議事堂在哪兒呢，再晚一會兒，那小丫頭屁股就要開花了。媽的，這蕭家沒事建這麼大個房子幹嘛，是不是為了方便打|野|戰啊？一時之間急得團團亂轉，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行去。

林晚榮為了自己酒樓的生意，也顧不得臉皮了，便輕聲唱道：

「你是哪裡來的野狗，竟然滿口噴糞？」林晚榮臉上一黑，毫不示弱的罵道。媽的，跟我耍嘴皮子，老子就是靠這個吃飯的。

「求娘親不要責罰妹妹，女兒願意替妹妹受過。」蕭玉若也抱住蕭夫人泣聲哀求。

肖青璿悵然若失的道：「那般日子，倒的確快活，卻與我沒有緣分。」

林晚榮倒是看得開，笑道：「小姐好意，林某永記在心。不過我與武術無緣，卻與美人有緣，說不定到時候還要麻煩仙兒小姐幫忙呢。」

林晚榮見她神色黯然，忍不住搖頭道：「你年紀不大，哪來這麼多感慨？心懷放開些，要知道，你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人。最慘的那個，正站在你面前呢。」

林晚榮道：「回來沒多長時間，就聽到有人要對我不客氣了。」

「林——晚——榮——」秦仙兒念了幾遍，臉上有些羞澀，嬌聲道，「公子，你難道真的想在蕭家做一輩子家丁嗎？以你的才華和學識，天下能有幾個人當得起你的伺候？」

那肖青璿卻似是與秦仙兒約好了一般，每日林晚榮從秦仙兒那裡回來，肖青璿必然已經坐在房裡等他了。

林晚榮苦笑著搖頭道：「我的大小姐啊，你們被人耍了卻還不自知，恐怕你被他們騙著賣了，你卻還在數銀票呢。」

林晚榮冷笑道：「那陶家是否負責銷售？」

肖青璿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道：「我只是來看看，你答應我的東西什麼時候能夠弄好？」

林晚榮道：「夫人放心吧，我不會誤會的。二小姐年紀尚小，有些事情只是覺得好玩，才會一時起了好奇之心。待得心思過去，便會一切如常了。」

郭無常嘿嘿淫笑了兩聲，林晚榮恍然大悟，我說表少爺那日沒見著秦仙兒卻為何沒有意見，卻原來是姘上了別的粉頭。那秦仙兒還真有些手腕，懂得對症下藥。

「這是一個老掉牙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了。從前，有位富家千金，叫做崔鶯鶯，她有個丫鬟，叫做紅娘……」林晚榮充分發揮自己所長，將一曲《西廂記》講得高潮迭起，蕩氣迴腸，秦仙兒和兩個小丫頭聽得愣神半晌，才咯咯笑道：「沒想到還有這等趣事，這張公子可真是好福氣啊。」

一個小丫鬟匆匆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三哥，三哥，快，快，夫人要杖責二小姐了。」

蕭玉若見眾人並無異議，拉起妹妹的手道：「玉霜，你既然來了，那就正好，你是我的妹妹，這蕭家也有你的一份，你便坐在我身邊，聽我與各位叔叔伯伯討論這事吧。」

林晚榮收攝心神道：「其實，也沒什麼別的，過些日子，我一個朋友的酒樓開張，我想請秦小姐代我找兩個姑娘去唱些小曲。」

「那，你今晚不給我講故事了嗎？」蕭玉霜語氣中失落之極。

肖青璿一一揭過瓶蓋，細細聞著那芳香，臉上越發欣喜，她握住其中一瓶道：「這個送我了，好不好？」

秦仙兒想了想道：「即使我停止了，也會有別人接著去做的。」

本來就是想讓她做試香員的，林晚榮聳聳肩道：「當然可以了。」

「林三。」蕭玉霜焦急的截斷他的話，她美目中蘊滿淚珠，走到他身邊，拉住他袖子道，「林三，你答應過我，一定要幫幫姐姐，我們蕭家不能垮的。」

秦仙兒又作了些曲子拿與他聽，卻是越來越歡快，早先的幽怨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林晚榮心裡奇怪，這個秦仙兒這些日子容光煥發，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人參果了。

見表少爺春風得意的背影，林晚榮搖頭苦笑，你去風流快活，卻要我在外面望風，做少爺真他媽爽啊。

佳人靚晚妝，清唱動蘭房。影出含風扇，聲飛照日梁。

「不行，我也要去。」二小姐急忙拉住了姐姐，關切的看了林晚榮一眼，說道。

林晚榮呵呵樂道：「二小姐，你的小腦袋裡，天天都想的什麼啊？我們只是聊聊天，哪有你想的那樣齷齪。」

林晚榮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大小姐，你認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麼？」

秦仙兒卻似對這小曲生了極大的興趣，纏著他又唱了一遍，便坐在琴前，纖手輕撥，竟是將這小曲完整的彈奏了出來。

林晚榮苦笑著搖搖頭，秦仙兒道：「公子是不喜歡少林功夫嗎？不要緊，我這裡還有。」她從那包裹裡又取出一本《天罡北斗劍法》，「公子，這本是武當絕學……」

蕭玉霜卻似沒有聽到母親的話般，她面無血色，雙眼圓睜，緊緊的咬住嘴唇，緊張的看著林晚榮，期待著他的回答。

見林晚榮微笑不語，秦仙兒忽然幽幽說道：「仙兒視公子為莫逆之交，知心以待，今日之事，還請公子替我保密。」

林晚榮望著秦仙兒正色道：「秦小姐，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的親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麼金錢、榮譽，都像這天上的浮雲，空空蕩蕩，不值得一提。到了你閉上眼的那一天，陪在你身邊的是誰？他們才是你最親的人。為了他們，不要在乎什麼罵名，人這一輩子，太短暫了，如果事事都要瞻前顧後，那豈不是太累了。」

秦仙兒哼了一聲道：「若你真的是經不住這等誘惑，那便也好了。偏就你做出這副樣子，卻從沒正眼看過我一眼。」

林晚榮慨然一嘆，罷了，罷了，這小丫頭一番苦心，無非是要自己幫助蕭家走出困境，看在她一片赤誠的分上，我就幫她們一把吧。

林晚榮正說得高興，卻見她神情古怪，便道：「怎麼了，是不是我這言辭嚇著你了？」

秦仙兒咯咯一笑，美目流轉，幽怨之色一掃而空道：「知我者，公子也。公子可還記得你那日對仙兒說過的話？」

這個秦仙兒，變臉變得太快了，林晚榮自認臉皮夠厚，卻也有些難以適應。

蕭玉若神情有些茫然，良久方才道：「不管是陶公子也好，還是什麼李公子張公子也好，只要他對我蕭家有利，我便可以犧牲了一切。再說了，那陶公子有什麼不好，總比你這處處欺負人的壞人要強……」

林晚榮呵呵笑道：「人平平安安的活一輩子不容易，哪還有那麼多要求呢。」

林晚榮這話有感而發，如果能夠讓他回到父母身邊的話，即便是與全世界為敵，他也絕對義無反顧。

秦仙兒見他似乎沒有一本看中的，而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那包裹翻了個底朝天，她忍不住臉上一紅，道：「公子就真的沒有一本看中的嗎？」

林晚榮走近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蕭家二小姐。

秦仙兒輕咬朱唇，眼中有些濕潤，神色幽怨的望著他，像是一個被夫君遺忘了的閨中少婦。那般神情殷切，絲毫看不出作假來。

林晚榮回了回神，急忙道：「沒什麼，其實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請仙兒小姐幫忙。」

「你怎麼知道？」蕭玉若奇道，「我們統一供貨運輸後，便由陶家統一經營。然後乾股分成。」

蕭夫人沉思了一陣道：「我聽下人們說過，這個林三確實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幾分才學，聽他方纔所言，似乎也做過生意，很有些經驗，而且對這聯營之事已有對策，如果他能幫助我們蕭家，說不定會有出路。」

蕭玉若吃了一驚，急忙道：「玉霜，你怎麼在這裡？」她深知自己這個妹妹的脾氣，這是一個認死理的丫頭，下定了決心，就很難讓她回頭。

肖青璿氣質高雅，談吐不俗，對軍國大事甚是關心，林晚榮也是吹牛皮高手，她每提起一事，林晚榮便能依據自己前世的經驗和見聞，提出些獨到的見解和思路。林晚榮經歷豐富，對社會和人性的認識，遠非肖青璿可比。雖非字字珠璣，卻總能一語中的，肖青璿與他一番談話下來，竟也頗有些收穫。

小翠和小蓮兩個丫頭雖是初次接觸這流行歌曲，卻很快便喜歡上了，林晚榮教導她們該怎樣扭腰，怎樣擺臀，怎樣走臺步，怎樣最大限度的發揮身體魅力。

林晚榮想起秦仙兒對自己囑咐過的事情，心道這兩個丫頭莫不是對頭？卻怎麼都和我有了瓜葛呢？他點頭道：「當然好了，我與她唱唱小曲，談談人生，快活得很。」

「大小姐，如此囂張的奴才，如果不嚴辦了他，我蕭家怕是永無寧日啊。」那管事痛心疾首的說道。

靠，回答得還真是準確，可全都是他媽廢話。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這滋味還真是特別啊。林晚榮眨眨眼，笑著道：「肖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早？」

肖青璿咬了咬牙道：「你這些話兒，便只對我說說罷了，切不可對外人提起了。」

肖青璿苦笑道：「我當然記得。只是等你配好的時候，也不知道我到了哪裡了。」

林晚榮點點頭道：「兩位姑娘好。相信你們已經聽仙兒小姐說過了吧，我想教兩位姑娘唱個小曲，到酒樓開業那天，能夠前去助興。」

她將包裹解開，從裡面找出兩個小本，遞給林晚榮道：「這個給你。」

裡面便是秦仙兒的香閨了，一桌二椅一琴，床前道道流蘇，遮住了床上風光。旁邊桌上放著一面玻璃鏡子，簡單而又素雅，房中散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這不就結了。」林晚榮笑著道，「既然結果無法改變，那誰做都一樣了。如果事關自己親人的話，為了他們，便是喪盡天良也要做了。」

蕭玉霜沒見到林晚榮進來，嘴裡輕哼道：「這個壞人，到那種地方風流快活，我恨死你了。再等一盞茶的功夫，你要不回來給我講故事，哼，我就，我就……」

但這蕭玉若到底是經過風浪的女強人，神色一轉，便疑惑的道：「其實，我也有些懷疑，就算那陶東成對我有心，也大可不必這樣明顯的做給我看，這裡面定還有什麼蹊蹺古怪。」這句話倒還說得有點水準嘛，總算你那些生意沒有白做，林晚榮心裡暗嘆。

蕭夫人怒道：「你還有何話說？」

他看了蕭玉若一眼，直奔主題道：「大小姐，我聽二小姐說過陶東成要與蕭家聯營的事情，但不知二小姐和夫人是如何考慮的？」

林晚榮有點可憐這大小姐，心道這小妞還真是有些氣概，可惜性子差了些，否則倒還值得交朋友。其實這倒怨不得大小姐，誰讓他第一次見面就稀里糊塗占了嘴上便宜，還帶著表少爺逛窯子被抓了個現行，大小姐對他印象差那是理所當然。

秦仙兒聞言心喜，急切道：「公子快請講，只要我能做到的，仙兒無不從命。」

他這話說得自然而然，全然不當自己是蕭家的一個下人。

「夫人，你又要做什麼？」林晚榮向前兩步，瞪著蕭夫人道。

一曲終了，那動聽的聲音卻似帶著回音般，在這房裡輕輕流淌，餘音繞梁。

「咳咳。」林晚榮急忙假裝咳嗽打斷了她的話，蕭玉若臉色有些羞赧，她方才想起了那日他對自己做的那些羞人之事，一時失察，差點順口說了出來，若讓娘親知道了，她還不早就羞死了。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大小姐和夫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沒準陶公子是真的仰慕大小姐而為蕭家著想呢。」話已經說透了，林晚榮得了便宜便要賣乖，假惺惺的道。

蕭玉霜見他久久不說話，心裡便明白了，她銀牙輕咬，拚命抵制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深深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道：「林三，不管如何，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一定要幫幫娘親和姐姐，否則，我，我……」

「林三，這邊，這邊。」正急得焦頭爛額之時，表少爺也不知道從哪裡跑了過來，「林三，你一定要救救玉霜表妹啊，我求你了。」

蕭夫人道：「這是老太爺在世時候便定下的規矩，怎麼，你還想反了不成？」

「把經營權教給陶家？那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人家。那陶東成生意規模雖大，擴張迅速，可是在營銷網絡上，一時半會兒是很難建立完全的，哪裡及得上蕭家多年的苦心經營？陶家掌握了經營權，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利用蕭家的資源擴充自己的實力，甚至是取而代之。一旦取消聯營，蕭家的營銷網絡卻已荒廢，你拿什麼去和陶家競爭？我的大小姐啊，這聯營之策，說得不好聽一點，那便是自斷手腳自廢武功，只有給人吞併的分啊。」

蕭夫人看他一眼，心道：難得這林三當堂否認，但即便如此，議事之人眾多，良莠不齊，飛短流長已經在所難免，如何善後，也是要借個地方說話了。「林三，你跟我來吧。」蕭玉若說道。

「林三……」蕭玉霜叫了一聲，委屈的「哇哇」痛哭了起來。

「偏就你最會說話。」秦仙兒看了他一眼，臉上泛起絲絲紅暈，映著她雪白的脖子，說不出的誘人。

對秦仙兒的好意，他也很是感激，便笑笑道：「不是我看不上它們，實在是它們看不上我。秦小姐，我年紀也不小了，此時再學武術，恐怕為時過晚了。」

見她神色很是失望，林晚榮忽然想起了昨日肖青璿送自己秘籍時的神態，心道，這年頭，女人都這麼愛打架了嗎？

秦仙兒見他性格如此開朗，心裡也很是敬佩，嬌笑道：「公子說了幾句話，卻又沒什麼正經了。」

林晚榮哈哈笑道：「不就是聊天嗎，只要有功夫，我會來的。」

林晚榮深吸一口冷氣，這秦仙兒時而嫵媚輕佻，如懷春少婦，時而羞澀清純，如靜謐處|子，當真是變化萬千，勾人魂魄。

她說著說著，臉上竟有一絲黯然，林晚榮連道厲害，這丫頭果真是個顛倒眾生的尤物啊，單這副幽怨神色，也不知能勾了多少男人的心魂。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秦仙兒忽然道：「公子，你能否告訴仙兒你的真名？」

對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妞，林晚榮也習慣了，懶得與她生氣了，只哼了一聲道：「大小姐，事無絕對，也許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下人，可是在我自己看來，我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可以取代。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結論也就不同，就像做生意一樣，你也許只看到了這其中的好處，卻沒有看到這裡面隱藏的風險。」

林晚榮又感動又憤怒，這個小丫頭在這麼危險的時候如此信任自己，實在是很讓他感動。至於憤怒，則是對蕭夫人的憤怒，什麼他媽的狗屁家規，連自己女兒都捨得下手，這夫人是不是更年期綜合症啊。

「咯咯。」秦仙兒陣陣嬌笑，「林公子，我方才是試探你來著，沒想到你還真的是這種壞人啊。」

肖青璿低下頭去，忍不住輕聲嘟囔了一句：「我哪是看不起你？偏就你最會胡說八道。」與這肖青璿相處的時間久了，她似乎也沒那麼冰冷了，只要不出言調戲，便一切都好說。

秦仙兒摀住小嘴笑道：「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不過，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那樣會被很多人罵的。」

「怎麼了？是不是太簡陋了？」秦仙兒羞澀道。

蕭玉若卻沒有說話，只冷眼看著林晚榮，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仙兒輕嘆口氣道：「公子，你看這曲如何？」

郭無常問前面那丫鬟道：「冬梅今天閒著嗎？」

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的抓住了他手掌，帶著點點的顫抖。他抬起眼來，卻見秦仙兒微紅的臉龐：「公子，你願意和我說說話嗎，我喜歡聽你說話。」

分析了半天，最後這段話才是重點，林晚榮喘了幾口氣，心道，給小丫頭講十個故事也沒見這麼累的。

這一天早上，林晚榮好夢正酣，忽然有丫鬟在門外叫道：「三哥，三哥……」

秦仙兒道：「仙兒一個凡塵女子，哪能入得公子法眼。便是仙兒掃榻以待，公子怕也不會相看一眼。」

見蕭玉若願替妹妹受罰，林晚榮對她的好感稍微增加了一點，總算她們姐妹還有幾分感情。

見林晚榮搖頭，肖青璿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戀戀不捨的將那香瓶放回了桌上。林晚榮看得好笑，道：「我不是答應過你了嗎，等到正式配置的時候，一定送你一瓶的。現在這個還沒完工，味道還嫌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