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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中，玉蓮的歌聲和月琴聲響了起來。

「人如果怨恨太深，死了變鬼也會作祟。」

「喂，空海，你老實給我回答。」

「丹翁大師——」空海望著丹翁。

說著，也站起身來了。

「不是。我什麼也沒做啊。」白龍回答。

「什、什麼——」

一旁的麗香，則為白樂天和逸勢斟酒。

腹部拖曳著垂露的腐爛肚腸，無頭牛逐漸靠近過來。

每一顆狗頭，都以炯炯發亮的眼睛瞪視著空海等人。

宛如傾耳細聽那聲音，白龍閉上雙眼，不久，又睜開了。

「是有可能。」

「嗯。」

「雖然不確定——」

「嗯，我的意思是，有可能發生這種事——」

「是的。」空海點了點頭。

「其他可能性呢？」

懷中的月琴，緩緩鳴響起來。

丹翁打斷白樂天的話：「另一個人，就讓我來——」

「我？」

「這個嘛——」空海望向白龍，說道：

「有！」

「有方法嗎？」白樂天問。

逸勢不知所措，隨後急不可待地跺腳，求助般望向空海。

絨毯前方，狗群不甘心地扭動身子，狗頭則和-圖-書發出嘎哧嘎哧咬牙聲。

白龍雖然這樣說，卻一副不相信自己所說的口吻。

狗頭對黑貓展開攻擊。

「好，好。」

用牙齒緊咬住岸邊的岩石、水草，利用牙齒一步步登陸。

空海為空杯斟滿了酒。

黑貓發出警戒般叫聲。

鬃毛上垂掛著狗頭的馬身，也來了。

眼神彷彿在問什麼。

「咒物會攻擊白龍大師？！」

「或許會是漫長的一夜，但在早上之前終歸會結束——」

「這真是個好主意。」丹翁微笑說道：「那，空海，快給我斟滿酒——」

「即使沒人施咒，那些東西也可能動了起來。」

「嗯，逸勢，你坐下。」空海說。

「你們在說什麼？青龍寺是怎麼回事？」

「走出結界？」

玉蓮點頭後，開始彈奏。

那些正是白龍用來詛咒皇帝的東西。

狗頭一吠叫，嚙咬住毛皮的下顎便鬆了開來，狗頭於是落地。

「這是我下咒用的。」白龍開口。

「玉蓮姐，你能不能彈個曲子。胡曲或許更好——」

一個、兩個、三個狗頭，貓都閃開了。終於，第四個狗m.hetubook.com.com頭將它咬住。片刻之間，數個狗頭接踵而至，貓便在此時被咬死了。

狗群腳下，還有一群無頭蛇在蠕動。

只要張大嘴巴，空氣就可入喉，狗頭正是利用這點微薄空氣發聲吠叫的。

「依你看，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呢？」

空海搖頭，隨後望向丹翁。

牠想逃之夭夭。

「那些咒物也是如此嗎？」

「我也要一杯。」

「沒錯。只要界內之人不召喚的話，對方就無法進入。」

狂吠的狗群數量逐漸增加，一圈、兩圈，團團圍住了結界守護的絨毯四周。

逸勢高聲驚叫，站了起來。

「怎麼可能。」

「空海，這事得我才行。」

「白龍大師這邊，用這些咒物詛咒皇上。青龍寺惠果和尚，則正為了守護皇上而努力——」

「那，我彈一曲〈月下之園〉——」

「不，白龍大師，我並非為了這個而問的。」白樂天慌張地解釋。

「兩位大師的意思是，惠果和尚可能用了什麼修為大法，將咒物逼回到白龍大師這邊了。」

「施咒之物，入夜後自行活m.hetubook.com.com動，有這種可能嗎？」

「真的是這樣嗎？」

「換言之，如果這些咒物是被青龍寺逼回的，那，應該會攻擊下咒的我。」

「我沒做。」

「是嗎？」

「結、結界？！」

「逸勢，別動。」空海開口。

「逼回咒物？」

「既然不是丹翁大師，也不是白龍大師，莫非這是你做的？」

她同時輕聲吟唱。

「惠果的話，的確有可能。」丹翁說。

說畢，便站起身子。

「怎麼說？」

空海說畢，狗群終於來到篝火附近。

丹翁以覺悟了般堅決的聲調回答道。

「請務必為我們演奏一曲。」

丹翁遞出手上的酒杯。

白龍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道：「有方法可以確定。」

白樂天問空海。

空海沉穩地說。

嗥！嗥！

黑貓毛髮倒豎，回瞪著它們。

「宴席四周，已佈下結界。被咒術操縱的物體，是無法跨入的。」

「空、空海——」逸勢用求助般的眼神望著空海。

滾落地面的狗頭，一邊嘎哧嘎哧地磨牙，一邊依靠微弱呼吸繼續吠叫。

嘎——嘎——

「不，在你發問之前ｗｗw.ｈetｕｂoｏｋ.ｃom•cｏｍ，我就想到只有這個法子可以一試了。」

他擱下了酒杯：「那麼，得試一試嗎？」

火光之中，狗頭與狗身分離的狗群正汪汪狂吠著。

「不過，就算這樣，一直等到早上也……」

「是。」

「對了，剛才說過，這或許是漫長的一夜。我們何不繼續舉行宴會呢？」空海說。

多數的狗頭，都嚙咬住自己的身軀。

「是。」

「據說是胡國君王所作。為了一個因追隨死去的愛人而化為花魂的女子而作的。」

用的是胡語。

「是什麼樣的曲子？」

丹翁如此接話，同時望向白龍。

月光下，狗眼散發出可怕的光芒。

無頭的狗身，毛皮上垂掛著自己的頭顱而來。

「什麼樣的方法呢？」

同樣地，白龍也遞出手上的酒杯。

「只要我和其他人，走出結界就知道了。」

「今天，我們一起去長湯，看到那些東西。當時，你沒動什麼手腳嗎？」

玉蓮鎮定地點了點頭，把月琴重新抱在懷中。

「那——」

牛、馬的龐大身影也混雜其中。

逸勢彷彿下定決心，環顧四周之後，嘆了口氣。

「對了，空和*圖*書海。」丹翁開口。

「為了期待愛人歸來，每年，女子之魂讓庭院開滿美麗的花朵，然而，那人卻不曾歸來。即使國破家亡，季節一到，女子依然讓那滿園花開，不過，再也沒人前來賞花了。一百年、兩百年過去，唯有夜晚的月光，映照滿院盛開的花朵。此曲所說，就是這樣的故事——」

狗頭從水中爬了上來。

「還不確定。」

「原來如此，是這回事。」空海點頭。

「——」

「誠然。」

「空、空海——」

「白龍啊，這真的不是你的咒術嗎？」丹翁想確認般地說道。

「不要跨出我佈下的結界。」

空海也為白龍斟滿酒。

「知道了。」逸勢點了點頭，說道：「我也不認為你會這樣做。只是想問問你而已。」

「你偶爾不是會幹這種事嗎？」

「其他可能嘛，是青龍寺——」白龍說。

由於無法從喉嚨送出腹中的氣息，狗吠便成了咻咻般的摩擦聲。

逸勢終於坐了下來。

說畢，空海望向玉蓮，又說：

狗頭之上，又垂掛了好幾個無法爬行的蛇頭。蛇頭藉由嚙咬住狗頭而上岸了。

逸勢的聲音，多少恢復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