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道滿占卜箱內物
五
「沒錯。」晴明回答道。
兩人偶爾將酒杯送到嘴邊,漫不經心地觀望著庭院夜色。
「原來是道滿大人,恭候許久了。」晴明說。
「你怎麼知道?正是如此。萱鼠的嘴裡啣的,正是小指大小、用黃金雕刻的十二神將。」博雅說。
「藤原師輔。」
「哪個神將?」
「說真的,那服裝真會累死人。」道滿搔著頭說。
晴明和博雅相對而坐,正在喝酒。
午神將,因達羅。
「是那小子先打壞主意的。」道滿說。
「那是藤原師輔大人的珍寶吧?」
「可是,太遺憾了,有一隻萱鼠始終找不到。那隻萱鼠還啣著十二神將之一,怎麼找都找不到。」
「下回見……」道滿頭也不回地說,就這樣消失在庭院中。
窄廊上擱著一隻大酒瓶、三隻素陶杯。其中有兩隻盛滿了酒。
神,亦即龍也。
最後師輔好像想到了什麼,低聲嘟囔了一句,剝起手中的大柑子的皮。
辰神將,頞你羅。
「黃金十二神將之一,辰神將的頞你羅。」晴明回答
和圖書道。
原來四個大柑子中,裡面各有三隻小萱鼠,大家剝開看時,就看到小萱鼠陸續爬了出來。
巳神將,珊底羅。
「是啊,我們事前約定的。」
戌神將,招杜羅。
「那小子?」
「別管了,博雅,喝酒吧。」晴明在博雅的酒杯中斟酒。
「這是……」博雅問。
當時,道滿如此向晴明說,又補充一句,「但是,吾人想要一件東西。」
「那是師輔大人的……」博雅問。
丑神將,伐折羅。
「你們彼此各執己見,結果箱子內的東西,中了最後說出答案的那人的咒?」
「為了懲罰對方作弊。這是吾人跟你之間的比賽,那小子竟然來向吾人說些無聊的條件。晴明啊,吾人就讓你贏得這場比賽,你得名,吾人得利,怎樣?」道滿問。
「師輔大人?」
「不過,道滿最初說出答案時,連數量和裡面的東西都說出來,我還擔心不知道結果會變成怎樣。可是,是不是因為道滿先說出來,反而讓他陷於不利的立場?」
兩和_圖_書人悠然自得地喝著酒。
亥神將,毘羯羅。
「為什麼那東西會在這兒?晴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一開始你就打算將這個東西送給道滿大人……」
「這……」博雅啞口無言。
「咒。」
「果然是出色的作品。」晴明觀賞了一會兒手中的金像,再將金像遞給道滿,「拿去吧。」
「什麼事?」
「吾人想要箱子裡的十二神將之一。」
卯神將,安底羅。
道滿漫步過來,從木階直接跨上窄廊,坐在兩人之間。
「晴明,你怎麼知道?」
「……」
「博雅,你也覺得很好玩吧?」晴明問。
博雅望向庭院,發現庭院中有人朦朧地佇立在暗處。
「道滿大人……」博雅低聲道。
「吾人來要約定好的東西……」
晴明輕輕彈了三下手指,庭院中傳來一陣窸窣聲,一隻萱鼠沿木階爬上窄廊。
這天中午,晴明和道滿進行了一場法術競賽。
「眾人還觀賞了我們的法術,這點報酬算是太便宜了,太便宜了…和-圖-書…」道滿邊說邊將酒杯送到嘴邊。
子神將,宮毘羅。
「什麼約定?」博雅追問。
正是蘆屋道滿佇立在庭院中。
月亮跌落西山邊緣,道滿站起身,低道了一句:「晴明,這場比賽實在好玩……」
申神將,摩虎羅。
「乖,乖。」晴明伸手取出萱鼠口中的金色東西。
「什麼?」
是個衣衫襤褸的老人。白色蓬髮和白色鬍鬚,都是博雅眼熟的。
「好酒!」道滿伸出舌頭舔去沾在嘴脣上的酒。
道滿在窄廊上緩步走向木階跨下木階,來到庭院。
「他說,因為是他在宮中提出吾人的名字,為了面子,一定要讓吾人勝過晴明。」
「難怪箱子內出現大柑子時,師輔大人會吃驚得大叫,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博雅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語。
寅神將,迷企羅。
沉默了一會兒,博雅才點頭低聲回答:「嗯。」
「為什麼?」
晴明,兩天後的比賽,吾人可以故意輸給你……
「嗯,的確是在下咒。」
「大家慌忙捕捉啣著神將的小
www.hetubook.com.com
萱鼠……其實這也是有理由的。」「辰神將的頞你羅。」
「證明你和道滿大人都猜中了箱子裡的東西。」博雅說,「結果,從柑子裡爬出的小萱鼠,每隻都啣著一個金色的小玩意,你知道那小玩意是什麼東西嗎?」
「明白了,喝一杯再走吧。」
從窄廊看過去,之間黑暗中稀疏點綴著白花。
「喔。」
晴明舉起酒瓶,在第三隻空酒杯內斟滿了酒。道滿接過酒杯,津津有味地喝下。
「是嗎?」
「但是,晴明啊,你跟道滿離開之後,又發生了一件令人吃驚的事情。」
此刻是夜晚,晴明宅邸庭院的櫻花,因白天氣溫高,已經開始綻放。
幾個人過來幫忙剝柑子,剝開四個柑子的皮後,沒想到柑子皮內竟出現了萱鼠!
「唔。」
「是啊。」
「於是,兩天前的夜晚,道滿大人來這兒找我了。」晴明道。
「麻煩大家幫我剝一下這柑子。」
「結果我就答應了。」晴明道。
「晴明……」道滿低聲呼喚。
「嗯,是藤原大人於幾年前www•hetubook.com.com請東大寺的佛像雕刻師製作的金像,據說是非常精緻的作品。這回是師輔大人自己建議將十二神將藏在箱子內,當時,知道箱子內東西的人,除了師輔大人,據說只有實賴大人和忠平大人而已。」
「那吾人就收下了。」道滿接過金像,理所當然地收進懷裡。
未神將,波夷羅。
「是金製的十二神將吧。」晴明道。
晴明語畢,庭院裡似乎有人出現。
「箱子裡頭的東西,本來就是十二神將吧。」
「……」
「師輔那小子,事前來向吾人賣人情,透露當天要以射覆鬥法,而且還告訴我箱子內的東西……」
「唔,嗯。」博雅端起酒杯喝下。
「你們走了以後,第一個衝到箱子前的是右大臣藤原師輔。師輔大人看起來很不服氣的樣子,拿起大柑子來看,又反覆查看箱子……」
酉神將,真達羅。
「話說回來,晴明啊,實在太令人吃驚了……」博雅說,「你和道滿互相堅持老鼠、柑子那時,是不是彼此在下咒?」
萱鼠啣著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