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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血飄香

作者:黃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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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猛虎剛出柵

第十一回 猛虎剛出柵

「那爹還考慮什麼?」秋雁臉上露出了喜色。
「那天下的百姓不是要……」
燈火的熄滅與那八個人的出現,若是一些關係也沒有,未免太巧,若是有,那八個人在燈火熄滅之後才出來,無論已否知道他在佛堂內,都顯得有些怪異。
秋雁道:「我們幾經艱苦,才將元朝蒙古人趕出中原,恢復漢人的天下,現在卻……」
常護花在佛壇之前停下,四顧仍絲毫無任何異動,也看不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可是,不知何故,心裡陡然生出了一陣不安的感覺。
他以雙掌按地,迅速往前移動,竄入了一條柱子後面,當然沒有亦發出絲毫的聲響。
衣袂聲接響,那八個人滴溜溜一轉,手中兵器又刺了出去。
秋雁一咬唇,道:「天地會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組織?」
伍鳳樓道:「這是一種手段,爹才說過,政治原就是不擇手段的一種工作。」
剩下的一個女人不進反退,伏地一滾,滾過的地面,立時出現了一道暗門,那個女人再滾回來已然滾進了那道暗門之內。
秋雁嘆息道:「爹現在不是已經很富有了麼?」
伍鳳樓道:「政治這兩個字,原就是不擇手段的意思,為了達到目的,無論做出什麼事,都是值得原諒的。」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我躲在這裡,常護花的手已移到劍柄上,還未握下,八下急勁的破空之聲已然響起來,一股股銳風竟然是向他刺到。
伍鳳樓接問道:「那妳有什麼打算?」
伍鳳樓點頭道:「妳是一個好女兒,爹也不以為妳會讓爹太難堪。」
秋雁又問道:「天地會的目的可是要傾覆天下?」
——那莫非都是女人?一個念頭才閃過,梔子花的香味已近了很多,衣袂聲雖然不太響,但仍然聽得到,那八個人正在向佛壇這邊迫近。
剩下四個女人顯然都大吃一驚,一齊暴退,隨即一字橫開。
秋雁道:「那事後,韃靼又將會如何呢?」
伍鳳樓緩緩道:「蒙古人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想當年成吉思汗縱橫天下……」
常護花緩緩向前移動。
佛堂內一片寂靜,也只有正中吊下來的一盞長明燈冷然散發著光芒,常護花進入的那個窗戶卻是在暗影中。
秋雁立即問道:「爹其實早就知道有天地會的存在。」
幾下「哧哧哧」的破空聲也就在他落下的地方響起來,常護花立時肯定,那八個人的確不能夠在黑暗中視物,只是憑聽覺知道他的所在。
伍鳳樓道:「是常護花告訴你這座莊院有地下密室?」
秋雁脫口道:「他只是要到書齋!」
秋雁道:「天地會又能夠怎樣?總不成……」
常護花如影隨形,幾支向他刺來的長棒子都趕不上他的身形,再一探,劍柄撞上那一個女人的穴道。
伍鳳樓也不催促,只是笑望著秋雁。
難道他根本就沒有效忠天地會的決心?所以替天地會效力,只是出於一種報復的心理?
黑暗中突然響起了「嗯」的一聲,那八個人腳步移動,聚在一起,破空聲突響,手中兵器從八個不同的方向刺出,離開常護花卻甚遠。
伍鳳樓截口接道:「為了要達到目的,既然不擇手段,當然不用理會那許多的了。」
秋雁搖頭道:「女兒從沒有到外面走,到底一般百姓是怎樣感受,女兒也不會清楚。」
伍鳳樓肯定地道:「絕不會。」
秋雁道:「怎會會這樣?」
伍鳳樓笑道:「他們若是真的好本領,天地會也根本不會發展到這地步。」一頓又道:「何況,爹到現在也沒有準備改變主意。」
這七個變化下來,他根本已找不到方向,可是,他並不在乎,身形一翻,頭下腳上,雙用先著地,只以雙手拇指按著地面,隨即迅速的一旁移開。
他接將衣衫罩在被子上,再將之往椅上一放,推到燈旁,燈光將他的影子照在窗紙上,和-圖-書這影子卻已被被子弄成的假人代替。
秋雁又接問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
伍鳳樓道:「在龍飛、常護花來說,是一個很壞的組織,敵對的雙方,難免各都會添增許多不必要的憎恨與惡言。」
伍鳳樓有些傷感地道:「妳寧可相信一個才認識的人,也不信爹?」
伍鳳樓道:「那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任何一次變亂,總難免有這樣損傷。」
最矛盾的是,他既然深信天地會的所為正確,卻是瞞著秋雁這件事,若是他一早就將事情告訴秋雁,又哪會有現在這個麻煩。
伍鳳樓道:「這只是暫時的情形,大局一定,我們就會有辦法將他們攆走。」
那個女人的反應也很敏銳,左掌立即切出,常護花偏身閃開,左手長棒仍然控制住那個女人的長棒,在那個女人回棒之前,劍柄已然撞在她的穴道上。
伍鳳樓目光一轉,道:「建築這座莊院的費用大都是由天地會支付,爹不像妳看的那麼富有。」
伍鳳樓道:「妳也應該知道,爹為了朝廷,鞠躬盡瘁,可是朝廷非獨不願念這一點,而且還讓龍飛處處與爹作對。」
伍鳳樓苦笑道:「想不到常護花的說話竟然如此有力。」
這時候他正在書齋內,不是動腦筋,所以秋雁要見他立即就如願以償,而且他一臉笑容,反倒是秋雁,真有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感覺。
秋雁道:「也許爹的行事,是有許多不對的地方。」
秋雁並沒有想到那許多,反而因為伍鳳樓這樣做而感到難過,她本來就是一個柔順的女孩子,現在卻協助一個才相識的人來對付自己的父親。
秋雁吃驚的望著伍鳳樓道:「那許多性命……」
只有瞎子才有那麼好的聽覺。
一想到聽覺,常護花心頭立時靈光一現。
常護花即時又頭下腳上,以雙手支地,倒豎起來。
那八個人繼續旋轉,兵器不停刺出,在找尋常護花,兵器刺在東西上,發出聲響,那是珠簾聲響,那是銅鈴聲響,常護花分辨得出,也就憑此弄清楚自己到底在那一個方向,他的思想也沒有停下來,在珠簾聲響中,悄然雙腳落下,左手隨即探懷取出了一個火摺子。
「就是要阻止,現在也來不及的了。」伍鳳樓坐了下去。
秋雁不禁點頭,伍鳳樓接問道:「妳都告訴他了?」
秋雁道:「有力的只是道理,即使女兒今天沒有遇上他,日後知道,也是一樣的。」
他的確原是打算到書齋走一趟的,但到來書齋的時候,正好看見秋雁走進書齋內。
秋雁道:「這只要看爹的決心,常護花說過,他們可以幫助爹爹解決一切的問題。」
「這是最主要的目的。」伍鳳樓沒有隱瞞,神態也異常的鎮定。
這一天在常護花來說,覺得特別長,秋雁越合作,他的心情便越沉重,秋雁打的是什麼主意,他當然很明白,可是伍鳳樓到了這個地步,是不是只消三言兩語便能夠令他改變主意?莫說他,就是龍飛,相信也不敢置信。
常護花左手抄起了一支長棒往右迎去,封開了那邊那個女人的長棒,身形接著欺進。
這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就知道,天地會的所為不好,所以才會不讓秋雁知道。
伍鳳樓道:「我不是懷疑他們的能力、誠意……」
伍鳳樓接問道:「卻仍是幫了,否則常護花今夜也不能夠留在這地方。」
常護花立即掠到,以劍柄點倒了那個女人,兩腳雙飛,接將左右兩個女人踢飛,貼地接一滾,已然將前面那個女人的穴道封上。
「常大哥可不是這樣說。」秋雁這句話出口,也有些後悔。
當前那個女人立時覺察,回棒知道已不及,驚呼急退,卻正撞在後面那個女人背上。
伍鳳樓沒有作聲,也沒有任hetubook•com.com何表示,秋雁轉身舉步,奔出去。
伍鳳樓道:「沒有人能夠阻止這件事,就是爹也不能夠。」
秋雁道:「沒有,女兒雖然總不能坐視不管,但也不想幫著別人對付自己的父親。」
伍鳳樓道:「我若是退出,大概不出三天,一個頭只怕要搬家的了。」
那八個人緊接向他撲過來,火光下常護花看得清楚,赫然是八個女人。
秋雁想了一想,道:「爹大概也不會否認,天地會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四個女人身形突然一轉,東南西北各立一方,四支長棒同時疾刺了出去,她們其實並不知道常護花人在什麼地方,這一棒只是一試虛實。
他隨即往前掠去,藉著樹木的掩護掠出了老遠,轉往莊內深入。
秋雁道:「女兒雖然足不出戶,卻從書本上看到不少事情。」
他的手迅速而穩定,那些珠串竟然絲毫聲響也沒有發出來,可是他怎也想不到每一條珠串都連著一條銅線,經由承塵上的銅管,再由柱子中空的部位接到地下密室裡的一個個銅鈴。
七個女人的長棒立時都襲向那條長棒,「叮叮叮」一陣亂響,那條長棒被擊得疾飛了起來。
那到底是有秘道相通還是只在地面上設有暗門,與地下並無關係,他不能肯定,他仍然決定往書齋那邊走一趟。
伍鳳樓沉吟道:「當然得讓他們留下來。」
秋雁接問道:「地下密室的出入口不是在佛堂裡?」
秋雁道:「佛堂那邊已設下埋伏?」
再打一個轉,他終於發覺院子當中,一座假山內隱約有呼吸聲傳出來。
他原就要仔細擬好應變的計畫,再給秋雁那麼說,心情自不免更亂,也自不免更要詳細的考慮一下。
常護花人在長棒未及的範圍內,卻在棒刺出同時,身形一弓,疾向前射出。
秋雁搖頭道:「女兒只是想知道,爹的決定是否絕不會改變?」
「那兒不錯有一個出口,只是在他找到之前,他那條命只怕已丟定了。」
衣袂聲接響,那八個人亦往上拔起來,銳風緊追向常護花刺到。
伍鳳樓道:「韃靼將會乘此機會舉兵,而我們裡應外合,就不難一舉而取得天下。」
秋雁又點頭,伍鳳樓笑道:「那他今夜當然一定會闖進佛堂一看究竟。」
伍鳳樓無言頷首道:「不錯,這些事應該一早就跟你說清楚,反正都是要說的,也反正你一定會知道。」
到現在他仍然沒有考慮做這件事是否正確,卻知道現在他就是要退出,也沒有可能。
常護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靜候在一旁。
伍鳳樓道:「有一件事,妳總會明白,天下若是真的太平,國泰民安,根本也不會出現於天地會,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若是他存心為惡,效忠天地會,他便應該告訴秋雁一切。
那八個女人年紀不一,全都是一身白衣,手中拿著長幾及一丈,錐子似的的一支緬鐵煉成的長棒子。
秋雁雖然常護花說過,現在親耳聽到,仍然不由得一怔。
佛壇上供奉著一具檀木觀音,雕刻精細,寶相莊嚴。
秋雁垂下頭道:「女兒也只是要爹知道,不管這件事情成功的機會有多少,女兒始終都不會贊成。」
那絕不是暗器,常護花判斷得出,但又是什麼兵器?這可就猜不透,他也不及細想,銳風已迫近,分從不同的方向刺來。
秋雁聽到這句話,一顆心不由發涼,伍鳳樓接道:「事成之後,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享不盡富貴榮華!」
將門掩上,他隨即就將被子拿來,在極短的時間將之捲成一個人模樣,跟著將衣衫脫下,裡頭赫然已穿上一襲緊身夜行衣。
與之同時,那盞長明燈逐漸暗下來,終於熄去。
八個人毫不例外,全都瞪著眼,眼瞳卻是乳白色,絲毫生氣也沒有。
伍鳳樓肯定,道:「佛堂——hetubook.com.com
秋雁接道:「爹爹現在才坦白說出來,女兒也很高興,最低限度,女兒仍然有說話的機會。」
秋雁皺眉道:「他是算準了我一定會有意無意的說出來,可是爹又怎能夠肯定,他不會到來書齋?」
一入他即以雙掌先著地,卻用雙腳將窗戶關起來,一些聲響也沒有發出。
常護花聽不到鈴聲,即使他伏在地上,也一樣聽不到。
秋雁頭垂得更低,忽然問道:「托歡是不是真的在這裡?」
常護花左手長棒立時脫手飛出,那個女人方待將暗門關上,長棒已飛至,她的反應仍敏銳,手及時縮回,常護花人劍立至。
伍鳳樓沉默了下去。
一陣輕微的軋軋聲接從兩旁響起來,衣袂聲接響,常護花雖然看不到,傾耳細聽,卻聽到衣袂聲一下緊接一下,一數之下,佛堂中已從地下冒出了八個人。
伍鳳樓點頭道:「而且爹還是天地會的一份子,在天地會中身居高位。」
秋雁一驚,伍鳳樓接問道:「常護花跟著一定向妳打聽,爹平日大多會留在什麼地方,這座莊院有什麼地方嚴禁出入。」
柱子之前是一道珠簾,透過珠簾往內望去,就只見煙飄縹緲,燈光淒迷,並沒有人在。
伍鳳樓沉吟道:「有些事本該早就告訴你的,現在說,大概也還不太遲。」
在常護花挑開珠串同時,銅鈴亦被牽動,「叮叮」的發出一陣聲響。
她終於開口道:「那個常護花,今天對女兒說了很多關於天地會的事情。」
破空聲緊接劃空飛來,常護花不等那八個人掠到身形已變,從樑上落下,迅速的改變了幾個位置,可是那八個人仍然準確的追來。
用過晚膳,夜幕亦已低垂。
秋雁道:「爹應該知道,這是怎樣的一條大罪。」
他知道伍鳳樓已經作好了安排,只等他闖進去,那就是將他殺掉也總算有一個堂皇的理由,秋雁問起來也不用太費心解釋。
秋雁脫口道:「爹,這……」
伍鳳樓的人不錯在常護花那座院落的周圍監視著,常護花卻在掠出了那座院落之後才改向內深入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伍鳳樓接道:「那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
這在伍鳳樓意料之中,便笑了笑,問道:「他當然是說,天地會是一個很壞的組織。」
秋雁道:「他說這座莊院的中心與外圍不甚統一,中心一帶人工裝飾太多,除了為方便開闢地下室之外,別無原因。」
常護花的動作異常敏捷輕靈,可是銅線銅鈴的裝置卻是異常精巧,只要一動珠串,便被牽動。
伍鳳樓笑笑道:「這個人非常聰明,可惜越聰明的人越短命。」
那個女人悶哼了一聲,倒了下去,常護花劍一引一挑,她握著的長棒亦脫手,橫飛向追來的七個女人。
那影子就像是在桌旁看著什麼,常護花安排好了,身形接往上拔起來,一隻大蜘蛛似的掛在一條橫樑上,接將橫樑上的承塵推開,竄了進去。
伍鳳樓沉吟著,道:「此一時,彼一時,當今天子昏庸無道,天下百姓,怨聲載道。」
常護花完全聽不到,也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危險中,繼續往前走,來到了佛壇之前。
婢僕招呼得相當周到,送來的晚膳不比任何一間館子為差,常護花沒有問是那一個的主意,抑或這座莊院招呼客人一向如此。
常護花乘機欺入,劍掌齊施,劍挑飛了三支長棒,左掌一連封住了那兩個女人的穴道,劍接一翻,柄又封住了另一個女人的穴道。
常護花身形一動,疾往上掠去,掠上那座觀音的肩頭。
「女兒卻是什麼也不知道。」秋雁接又問道:「托歡是給囚在莊院的地下密室內?」
每當危機迫近的時候,他就會生出這種感覺來,他的身子同時猛一動,掠上了佛壇之上。
秋雁接道:「爹爹若是認為這一切作為是對的,那就只有m.hetubook•com.com對女兒這件事是錯的了。」
聽著腳步聲消失,伍鳳樓才發出一聲嘆息,一陣失落的感覺同時襲上心頭。
伍鳳樓道:「那是表面的太平,實則並不是那樣子,到處都是怨聲載道。」
伍鳳樓道:「不錯。」
他們父女相依為命,秋雁儘管刁蠻,可也一向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從來都不敢太違背他的意思,只有這一次。
常護花想得到伍鳳樓可能已有了應付的辦法,對周圍的情形更小心,秋雁卻因此反而更認為她爹爹絕不是常護花所說的那種人。但她卻也不以為常護花說謊,那聽來,確實也不像說謊。
秋雁呆望著伍鳳樓道:「天下原是太平無事,為什麼要……」
跟著他倒掠下來,從簷角暗影滑下,竄進了一角窗櫺之上,再用一根三折的鐵針,弄開了那道窗櫺,然後在風吹支葉掩映的剎那,越窗而入。
她也不懂得掩飾,常護花差不多整天與她走在一起,也明顯的發覺她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以伍鳳樓目光的銳利,當然也不會發現不到,可是他仍然讓常護花留下,那除了他準備在莊院內解決這件事,相信沒有其他解釋了。
「他也不會欺騙你,只是……」伍鳳樓又笑笑道:「你們未免太輕視天地會的能力。」
常護花身形第七次變動,衣衫已然給刺穿了幾處,若非他反應敏銳,身手靈活,早已傷在那八個人的兵器下。
四個女人臉上立時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一個個側著腦袋。
方才打了那兩個轉,他已經知道該往那兒離開,急風一起,枝葉一動,他的身子便掠上了屋旁的一株丹桂樹上。
可是他並不太在乎,常護花若是連他那些手下也瞞不過,才令他失望。
秋雁倒退了一步,道:「女兒要到那邊去看看。」
伍鳳樓道:「因為爹今夜就留在書齋這兒,不準備離開。」
秋雁道:「可是爹有沒有想到,這樣做,有什麼結果?」
「軋軋」聲又起,那不用說暗門又關起來,常護花傾耳細聽,算準了暗門所在,他的鼻子同時嗅到了一陣淡淡的梔子花香味。
伍鳳樓一怔,道:「妳怎會知道這些。」
珠簾長幾及地,常護花小心的挑開了七條珠串,一閃而入,將珠串小心放下。
然後,他又發現幾個可以藏人的地方,他沒有逗留,也沒推開來一看究竟,若無其事的走過,走回房間內。
秋雁垂下頭,伍鳳樓輕嘆一聲,接道:「一件事的是與非,又忌是片言可以說盡。」
有什麼人用不著燈光照明,全憑聽覺殺人?
常護花推門外出,在院子周圍打了一個轉,並沒有任何發現,連一個婢僕也沒有遇上,卻不知怎的,他竟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可是這又有什麼要緊?」
那八個人繼續找下去,方向一變,向常護花這邊迫近。
常護花眼睛一向很好,可是在這種漆黑如墨的環境下,卻是什麼也看不到,只是憑聽覺知道那八個人從什麼方向襲來,那八個人的聽覺顯然在他之上。
常護花身形暴長,半空中一個翻滾,疾往外掠去,在燈滅之前,他已經穩記這座佛堂的結構,這一掠正好蕩在一條橫樑上。
那八支尖銳的長棒接向常護花刺到,常護花左手抓著火摺子,右手拔劍,跳躍騰挪,閃開了七支長棒的襲擊,劍接一棒,身形一欺,到了那個女人面前,那個女人長棒被封在外門,急忙倒退。
這一次離開常護花更遠,他們顯然在找尋常護花所在,常護花趁哧哧聲響換過呼吸,接又往前移動。
他還看過不少辦事不力的天地會眾,也知道天地會怎樣處置叛徒,只要一想起,便不禁由心底寒出來。
這等如告訴她,伍鳳樓是在書齋內,以伍鳳樓的習慣,今夜當然也不會離開書齋的。
秋雁到現在仍然是一廂情願,也因此常護花更感為難。
秋雁道:「可是這一次,www.hetubook.com.com你們劫去了韃靼王子托歡……」
秋雁道:「爹爹其實要變成這樣壞,應該一早就對女兒說明白,好讓女兒一切都信服順從,否則,爹爹即使成功了,女兒除非不知道,否則也一樣難受。」
常護花一陣迷惑,他實在不明白那些人怎會這樣走出來。
——瞎子!常護花心念再一轉,身形又展開,迅速七個變化。
夜風吹急,伍鳳樓的心緒也彷彿更亂了。
常護花也沒有說,第一他知道伍鳳樓決定了要做的事,秋雁未必能夠左右,第二他實在不想再加重秋雁的精神負擔。
恭候在銅鈴旁邊的人都聽得很清楚,立即出動,同時牽動了其他幾個示警的銅鈴。
伍鳳樓笑笑道:「可惜你現在就是怎樣說亦好,也沒有用的了,事情到這個地步,已經是無可補救了。」
常護花所以立即轉往佛堂,行動迅速而小心,繞著佛堂三轉,已找到七處暗樁,也找到了一處破綻,在第三個轉之後,以最迅速的動作竄進了一處暗角,然後循著擬好的路線,爬上了屋脊。
秋雁截道:「爹最好不要欺騙女兒,這些事,女兒只要外出一問,便有一個清楚明白。」
伍鳳樓喃喃道:「看來我實在應該禁止姓常的跟你走在一起。」
他沒有立即掀開珠簾進去,靜立在簾邊傾耳細聽,足有半盞茶之久,才向前移動。
被踢飛出去的兩個女人一滾即躍起來,在躍起來的剎那間,長棒已然從脅下刺出。
秋雁道:「爹可以退出。」
常護花的身形終於拔起來,半空中火摺子劃著,身形正好落在佛壇之前,燃著了佛壇前的兩盞油燈。
他以迅速的動作,用劍將幾片瓦片取下,看見可容身子穿過,身子一弓,便一條蛇似的竄了出去,整個身子旋即貼在屋脊的暗影中。
常護花心念轉動,連呼吸都閉上,也就倒豎著身子,以雙手拇指移動。
伍鳳樓並沒有反對常護花留下來,而且給他安排了一個很精緻的院落。
常護花身子隨即蹲下,耳貼著地面細聽,可是什麼也沒有聽到。
伍鳳樓道:「致命的埋伏,我看他能夠活命的機會只怕不大。」
傾聽了一會,他的身子才彈起來,以最迅速的動作檢視了周圍的柱子牆壁一遍,也是一些收穫也沒有。
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連他也不太清楚。
伍鳳樓怔住,秋雁接道:「也有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爹爹多年來辛苦得到的聲名,難道就甘心毀於一旦?」
秋雁吃一驚,仍然道:「可是,常護花……」
冷風吹透窗紗,伍鳳樓也彷彿給吹冷,秋雁看著,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種心寒的感覺。
伍鳳樓不怒反笑道:「爹的話你也不信,反而信那個常護花,那爹還有什麼話好說?」
那八個人的身手雖然沒有他的敏捷,但反應卻是非常敏銳,無論常護花退到那兒,他們都能夠立即找到去,黑暗對他們竟好像一些影響也沒有。
「妳是女孩子,當然不會明白的。」伍鳳樓悠然接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財,也不可一日無勢。」
「到了爹這個地位,就是爹要退出,也不可能了。」
丹桂飄香,常護花亦隨香飄出,伍鳳樓安排給他的院落是接近圍牆附近,才有那麼高的樹,幸好常護花的記性一向還不錯,並不難找到正確的方向,而因為接近圍牆,才有那麼高的樹方便他掩飾身形。
「那是說道:『天下要一分為二?』」秋雁更吃驚。
常護花這時候果然已來到了佛堂附近,那距離書齋也並不太遠。
他移動得並不快,那八個人卻沒有再向他襲擊,顯然不知道他去了那兒。
秋雁點頭道:「女兒今夜到來,是要問爹爹幾件事,也希望爹爹不要再瞞騙女兒。」
秋雁搖頭道:「女兒只記得爹爹曾經說過,一切要以天下百姓為重,要忠君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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