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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囚

作者:傑弗瑞.亞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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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審判 3

第一部 審判

3

「沒錯,瑞德曼,但您似乎忘了我是在通報犯罪,而且我知道傅樂會通知警方。真的,如果您還記得,救護車是在探員來之前就到的。」
丹尼還記得,他被逮捕後不久,警官便建議他找位律師。而事實證明,這並不容易。他很快就發現,律師就像修車工人,是按小時計費的,你只能得到自己付得起的貨色。他付得起一萬英鎊,這是他近十年攢下的錢,原本打算用來付公寓地下室的定金,準備和貝絲成家後,在這兒養兒育女。不過早在這起案子送進法庭前,這筆錢便已分文不剩。他挑了位初級律師,而早在這個和事佬提筆寫字前,便要求預付五千英鎊。接著對方委託辯護律師艾力克斯.瑞德曼出庭,又向他要了五千英鎊。丹尼無法理解,為何他需要兩位律師做同樣的事。當他修車時,可沒要伯納德先掀起引擎蓋,再去檢查引擎。此外,他也絕不會在拿起工具箱前,便開口要定金。
同樣的,柯雷格又沒反應。
柯雷格一臉困惑,但察覺皮爾生正設法幫他,於是回答:「不是,先生,為何這麼問?」
「是否就在那時,您從吧檯後頭拿起刀子?」
「他們並沒有看到您的當事人用刀刺威爾森先生,因此和這件案子毫無關係。另外,我也考慮到,如果他們留下來,可能會有危險。」柯雷格說。
瑞德曼複述:「離您家只有一百公尺?」柯雷格沒吭聲,於是他繼續說,「您告訴庭上,聽到有人提高嗓門之前,根本沒發現酒吧裡有其他客人。」
柯雷格不屑地回答:「瑞德曼先生,您根本不能這麼說。我只是認為,您的問題和圖書不值得回答。」
柯雷格不屑地回答:「瑞德曼先生,您似乎忘了,案發才幾分鐘後,傅樂探員就來了。」
「庭上,沒有其他問題了。」皮爾生說。
「我已經告訴過您,拿起那把刀的不是我,不過我確實看到,您的當事人猛刺威爾森先生的胸膛。」
「瑞德曼先生,」法官厲聲說道,「我的職責不需要你來提醒,你的工作是詰問證人,而我的任務是處理法律疑點,接下來我們都要放手,交由陪審團裁決。」
「柯雷格先生,我很期待能一一反詰您的密友,因為我很想知道,在您回到酒吧後,為何會勸他們回家。」
不過,丹尼打從見到瑞德曼律師的第一天起,就挺喜歡他的。不只是因為他支持西漢姆聯隊,也因為他講話雖然有貴族腔調,又上過牛津大學,卻沒有瞧不起丹尼。
「可是您聲稱聽到被告說『那我們幹嘛不到外面去解決』?」
「柯雷格先生,當您在劍橋時,是否曾加入拳擊校隊?」
柯雷格再度保持沉默,然而,並非因為這個問題不值得回答。
瑞德曼要求丹尼和未婚妻再三說明那晚所發生的事,檢討說詞中是否有任何矛盾,但並未發現破綻。等到丹尼已身無分文時,瑞德曼仍願意為他辯護。
「對啊,我立刻打電話報警。」
「那也沒錯啊!」
「嗯,由於我們已經確認,您喝了三個多鐘頭的酒,是否能說半打,甚至七、八瓶酒?」
「多年後,您是否在一九九九年九月十八日那天晚上,又挑釁另一個『死小子』,而發生爭執,並使用吧檯拿來的刀?」
「早了幾分鐘,」www.hetubook.com.com瑞德曼強調,「不過我很想知道,您為何能輕易取得警務人員的手機號碼。」
「接著您就回到酒吧了?」
「柯雷格先生,讓我們說得更精確一點,您其實沒有打電話報警。事實上,您打了傅樂探員的手機。」
「我忘了確切的時間。」柯雷格回答。
「所幸還有四名證人可以證實我的說法。」
「我是聽到尖叫聲後,才跑進巷子裡的。」
瑞德曼欠身微微鞠躬,但他擡眼一看,卻發現陪審團正側耳傾聽自己的每一句話,於是又繼續說:「柯雷格先生,我要指出,因為您想打架,所以從正門離開,再跑到後面去。」
沙克維法官詰問道:「這和本案有關嗎?」
「我和這個人不熟,我們之間純粹是業務往來。」柯雷格說。
法官突然打岔:「瑞德曼先生,說話請小心。記住,是您的當事人在受審,而不是證人。」
「我們最近都參與了一項重大的毒品審訊案,有時一接到通知,就需要進行好些冗長的會議。」
「皮爾生律師,想必您要重新詰問這位證人囉?」法官問道。
「當然不是我的,」柯雷格說,「否則坐在被告席的就是我了。」
「所以當我的當事人和他的未婚妻,以及他最要好的朋友走進酒吧時,您已經喝了大約三個小時的酒。」
「沒有。」
瑞德曼問道:「是不是您當晚睡不著,才精心琢磨的那份聲明?」
「是的,庭上。」瑞德曼回身面對證人,「柯雷格先生,您和朋友當晚幾點抵達『敦洛普紋章』?」
「您打電話給探員七分鐘後,他才到現場,踏進酒吧之前,還www•hetubook.com•com花了很多時間訊問我的當事人。」
「若說任何人有危險,應該是目睹威爾森先生謀殺案的唯一證人,那您為什麼不和朋友一起離開呢?」
「只有超人才能在目擊謀殺後,回到酒館,向朋友說明大概再飛奔回家,洗個澡、換了衣服,接著奔回酒吧,然後在傅樂探員出現時,若無其事地坐在酒吧裡。」幾個陪審員聽到這裡,努力憋笑。「又或許,他身邊就有個方便的公用電話亭。」這時眾人已經哄堂大笑。笑聲漸息後,皮爾生才說:「柯雷格先生,請容我戳破瑞德曼先生的幻想世界,並請教您一個嚴肅的問題。」皮爾生又等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才繼續說:「當蘇格蘭警場的鑑識專家檢視凶器時,鑑定刀柄上是您的指紋,還是被告的呢?」
沙克維法官轉向辯方律師,而這是瑞德曼第一次在他面前出庭,但沙克維和瑞德曼的父親馬修.瑞德曼很熟。老瑞德曼聲譽卓著,最近才卸下高等法院法官的職務退休。
柯雷格厲聲說:「我沒有,我在聲明中已經說得一清二楚,是你的當事人走出去時抄起了那把刀。」
「我既然沒有和卡特萊打架,他們怎麼可能看得到?」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還在念大學。」
「是,庭上,」皮爾生說,「我很想問一件事。」他面帶微笑向證人說:「柯雷格先生,您是超人嗎?」
「確實如此,」瑞德曼模仿皮爾生,「您到……就說是十一點為止吧,喝了多少酒?」
「最多只有五瓶,四個人喝起來根本不算多。」柯雷格反駁。
柯雷格沒好氣地說:「你妄想我明知道和*圖*書警察隨時可能出現,還敢冒這種險嗎?」
「柯雷格先生,」瑞德曼既未用力拉翻領,也沒有摸假髮,便開口說道,「我相信沒有必要再提醒您,您是發過誓的,再加上您還是位律師,身上負有額外的責任。」
「或是一個喝多了的人想炫耀,才當著一位美女的面,向酒醉朋友所說的話?」
「那就讓我們設法喚起您的記憶。是七點、七點三十,還是八點?」
「柯雷格先生,要不是您有位同伴在書面聲明中說,他只喝了健怡可樂,還有一位說,因為他要開車,所以只喝了一、兩杯酒,我大半會相信您的話。」
「我不知道耶,那天是裴恩的三十歲生日,所以沒人在算。」
「您在劍橋遭勒令退學的原因是?」
瑞德曼說道:「這或許又是一個讓您不屑一顧的例證?您的朋友有跟著跑進巷子裡嗎?」
瑞德曼回答:「我就是這麼認為,因為如果不這麼做,您就要在監獄內度過餘生。」
「所以傅樂探員是您的朋友囉!」
法庭內頓時議論紛紛。陪審員全盯著柯雷格看,但他還是沒有回話。瑞德曼等了一會兒才說:「柯雷格先生,我要再說一次,我很期待一一反詰您的朋友,」接著他轉身面對法官,「庭上,沒有其他問題了。」
「不過,柯雷格先生,當我的當事人要離開時,您還對他說了句難忘的話,因此挑起這場爭端,難道不是事實?」他低頭看了自己的筆記,念道:「『等你玩完她,剩下的還夠我和朋友輪流上』?」瑞德曼等柯雷格回答,但對方還是默不作聲。「我能假設你之所以不回答,是因為我說得沒錯?」
「沒錯。」
「就和_圖_書如我已經告訴庭上的,我沒看到他們進來。」
和事佬才看過起訴書,並聽了丹尼的說詞,就建議他承認過失致死罪,還表示有自信能與刑事法庭達成協議,讓丹尼服刑六年了事,而丹尼拒絕了這項提議。
法官再次打岔道:「瑞德曼先生,我必須再提醒您,在本案中受審的是您的當事人,不是柯雷格先生。」
「瑞德曼先生,」沙克維像在唱名,「您要反詰問證人嗎?」
「庭上,當您歸納證詞時,我們再看看您是否仍如此認為。」
「庭上,我很樂意把這點留給陪審團來決定。」瑞德曼接著轉向柯雷格,繼續問道:「您是否因為喝醉酒,和一些在地人打架鬧事,遭劍橋勒令退學,後來還對地方法官說,他們是『一群死小子』?」
「柯雷格先生,我要說,您跟他熟到可以直接打手機,並確保他先聽信您這方面的說詞。」
「或許您要他們離開,其實是希望他們別礙事,這樣您才能跑回家,趁警察出現前,換掉渾身沾滿血的衣服,是吧?畢竟,猶如您承認的,您家距離只有『一百公尺』。」瑞德曼說。
「我認為那聽來比較像貴當事人會說的話。」柯雷格回答。
「可是我不用開車啊!」柯雷格說,「我常去那家酒館,而且離我家只有一百公尺。」
「柯雷格先生,我衷心希望,您會認為我的下一個問題值得回答,因為我要指出,當時威爾森說『你根本在放屁』,而您回答『那我們何不去外面解決』。」
「所以他們沒看到您與卡特萊先生打鬥?」
「我想是接近八點吧!」
柯雷格遲疑了一下才說:「對。」
瑞德曼收拾好筆記,答道:「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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