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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線民告訴我，他無意中聽到李區說，他就算死也要報復卡特萊。」

「有叔叔伯伯或其他親戚嗎？」

「是的。」

「下一個是誰？」

「軍紀委員會判您在履行職責時，既鹵莽又草率，而您也認了罪。委員會褫奪了您的職權，並判您八年徒刑，這評判公平嗎？」

「四星期都沒有薪水，也不能上福利社。」

「這種小事你不能自己處理嗎？」

赫斯特又勾選了一個空格，「蒙可里夫先生，您結婚了嗎？」

「蒙可里夫先生，我看到您趁服刑期間，取得空中大學的英文學位，並獲得大學二級學位。」尼克點點頭。「儘管您在獄中的紀錄可圈可點，但我確信您瞭解，在我完成報告前，仍必須請教您一些問題。」

「沒有，」尼克說，「相反的，我祖父留給我夠多的遺產，以確保我再也不必工作。」

「目前我們的人手很吃緊。」帕斯科說。

帕斯科說：「遵命，長官。」

赫斯特又做了筆記。「如果委員會建議，讓您服完一半刑期，便予以釋放，那您對不久的將來有何計畫？」

「是鳴槍示警，」尼克說，「就在我明確下令，要那些暴亂分子停止開槍後。」

赫斯特說完「我完全瞭解m.hetubook.com.com」，然後在最下面的空格打了勾。「最後，您有任何問題要問我嗎？」

「您的上士也回開了幾槍。」

「行，長官。」

「我叫馬爾坎．赫斯特，」來自假釋委員會的代表說，「尼克．蒙可里夫先生，請坐。」

「萬萬不可，」巴頓說，「那樣根本不是在懲罰他，而是我們。」

「長官，就像我說的，沒有證據。可是我們把李區再隔離一個月，以免他擅自拆了整個圖書館，」帕斯科吞吞吐吐地說，「我們還有個問題。」

「是誰夾帶毒品？」

「沒有。」

「沒有。」

「李區。」

「希望如此，」巴頓說，「因為我想盡快讓他平安回來。他是個聰明的傢伙，我希望他能順理成章，成為蒙可里夫的接班人。」

「假使您獲釋，有任何家人能提供協助嗎？」

「蒙可里夫先生，也謝謝您。」

尼克打定主意，等自己一獲釋，就要與艾力克斯．瑞德曼聯絡，表示會盡力幫忙。他不懂為何法官不准播放錄音帶，毫無疑問，等丹尼回到牢房就會說明箇中原因。他設法全神貫注，聆聽假釋委員會代表所說的話。

「他幹嘛撕書？」

「去找蒙可里夫談談，他是卡特萊最好的朋友。看他能不能幫卡特萊開竅，並在未來m.hetubook.com.com幾週支持他。」

「我知道，可是我們也都瞭解，當無期徒刑犯的上訴遭駁回時，他們可能有什麼反應。不是變成沉默的獨行俠，就是把整個牢房毀了。」

「那你就盡力。可別像上次一樣，又有人因為李區而受害，那可憐的傢伙只是對他比了個勝利手勢。」

「我只想問，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委員會的決定？」

「我知道了，」赫斯特說，「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以您的狀況來說，這或許聽來有點奇怪，不過我還是得問。您有任何理由會考慮重蹈覆轍嗎？」

「不是，和一捲錄音帶有關，」帕斯科答道，「可是我無法徹底查明真相。」

「有住在蘇格蘭的叔叔和嬸嬸，可是我們一直都不親，還有一個住在加拿大的阿姨，我們雖然有書信往來，不過從沒見過面。」

他們把丹尼拖出牢房，拽下鐵梯一路朝前拉，前往通到隔離牢房的紫色通道。抵達一間沒有號碼的牢房時，哈根打開門，讓另兩名獄警把他扔進去。

「相信我們那麼做是對的，」典獄長說，「但由於這名犯人很特殊，因此我衷心認為，需要進一步想想。」

赫斯特在第一個空格內打了勾。「當一群阿爾巴尼亞民兵開車逼近軍營，對空鳴卡拉希尼科夫衝鋒槍時，您手和圖書下的那排士兵正在守護一批塞爾維亞戰犯。」

赫斯特已經想過，該怎麼稱呼這名囚犯，他開口道：「蒙可里夫先生，您申請了假釋，而我的責任是要寫份報告，供委員會參考用。當然，我看過您的個案紀錄，裡面充分說明了您在服刑期間，如何經營自我，而保安部警員帕斯科先生說，您的行為足以作為模範。」尼克仍默不作聲。

「有，我在倫敦和蘇格蘭都有房子。」

帕斯科已告訴尼克，可能會有哪些問題。於是尼克回答：「當然！」

「另外，我要怎麼處理他的工作類別？要把他從教育部門除名，重新放回去做鐵鍊苦役嗎？」帕斯科問。

尼克答：「沒有。」

「您有任何子女，或是其他扶養親屬嗎？」

典獄長說：「只要一個月就夠了。」

赫斯特在另一個空格打勾。「可能有任何財務問題，讓您無法擔任教職嗎？」

「雖然他會失去改過向善的紀錄，回到原點，但顯然是個好人選。」

「長官，我們別無選擇。」帕斯科說。

「長官，我有懷疑一些可能性，但沒有證據。」

「可是在您接受審訊時，兩名目睹整起事件的聯合國觀察員作證說，當時那些阿爾巴尼亞人只是對空鳴槍。」尼克絲毫不想為自己辯解。「儘管您並未親手開槍，但當時卻ｗｗｗ.ｈｅtuboｏｋ.ｃoｍ.com是代理指揮官。」

「我還是不懂他為何要見我。」典獄長巴頓說。

「而您承認所接受的判決是應得的。」

「我打算回蘇格蘭，在任何願意聘用我的學校任教。」

丹尼在冰冷的石頭地板上動也不動，躺了好一陣子。要是牢房裡有鏡子，他就能好好欣賞自己的黑眼圈和滿身傷痕。而他毫不在乎，當你失去希望，又擁有二十年去思考時，根本就不會在乎。

「我們最後在牢房區後的大垃圾箱找到書，但已經被李區撕爛了。」

尼克才說完「沒有」，赫斯特便擡起頭，這是第一個沒有打勾的空格。「我父母雙亡，也沒有兄弟姊妹。」

「沒錯。」

「圖書館的書沒還。」

而赫斯特說：「我要花幾天寫報告，再呈交委員會。不過等他們收到，應該只要幾週，就會與您聯絡。」

典獄長說：「我只需要這些，你最好二十四小時監視他倆。」

「如果您獲釋，有家可回嗎？」

「什麼問題？」

「長官，一般來說我會自己處理，但這次是一本昂貴的皮面精裝書《法律評論》，而李區雖然受到好幾次口頭與書面警告，但仍舊沒還。」

「您目前有沒有接受任何藥物治療？」

「赫斯特先生，謝謝您。」

「ｈｅｔuｂooｋ.cｏm•cｏｍ因為他是圖書館員嗎？」

獄警抵達丹尼的牢房時，裡面已被破壞了。他砸碎桌子、撕裂床墊、將床單扯成碎片，並從牆上硬拉下小鋼鏡。哈根先生一開門，就發現他想從立架扯下洗臉臺。三名獄警立刻衝上前，而他則向哈根揮了一拳。倘若這拳打中，大可擊倒中量級拳王，不過哈根及時閃過。第二名獄警抓住丹尼的手臂，而第三名則狠狠朝他腿彎踢去，讓哈根有足夠的時間回神，趁同事制伏他時，銬住他的手腳。

「另外我也注意到，您是位改過向善的囚犯，不僅在圖書館工作，還協助監獄教導工作人員英文及歷史。您似乎成功教育了某些獄友，他們將獲得普通中等教育證書，有一位甚至在準備三項高級課程考試。」

「在隔離牢房裡待個幾天，卡特萊就會恢復理智。」帕斯科說。

「是的，赫斯特先生。」

「長官有什麼想法？畢竟他確實搗毀了牢房。」帕斯科問道。

「這次又是什麼罪名？」

尼克悲傷地點頭，帕斯科已私下告訴他，丹尼上訴失敗，正從中央刑事法庭返回監獄。原本他想在牢裡等丹尼回來，不巧假釋委員會幾週前就排定了面談。

「正是。」

「他的福利社權益呢？」

「我無法再繼續軍中的事業，而老實說，我也不想這麼做，因此給您的回答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