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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貸款嗎？」

「嗯，先拿我的畫吧！」達文波特說，「我花了一百多萬英鎊買來收藏的。」

他關上大門，彷彿在應付推銷的零售商。

法克斯反駁道：「距離市區不到一哩。」語畢兩個人都笑了。

「法克斯先生，您為那頂樓豪宅的開價六十五萬英鎊嗎？」

丹尼精心挑選了上午十一點這個時間，而大艾爾先在雷克里夫區繞了兩圈，才停在二十五號住宅門外。

「你想想，如果在一年內付清貸款，我就不收利息，並歸還這批畫。」丹尼說。

「是的，請，等你跟他說完話後，我也想和他談談。」丹尼說。

「有一個條件。」

「一百二十萬英鎊，我們就成交了。」

而丹尼問：「你怎麼解釋一百八十萬又一千一百五十六英鎊這個數字？」

他告別教授後，便沿著走廊狂奔，出了校門，走下階梯，只見大艾爾焦急看著錶，站在後車門等候。丹尼置身三個不同的世界，而在下一個世界裡，他可承受不起延遲向觀護人報到的後果。

「是啊，那是叫價。」法克斯確認道。

而丹尼只想知道：「裴恩有沒有再打電話來？」

「我能幫你倒杯酒嗎？」達文波特問。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噢，萬一你決定要賣了這棟房子……」

「總而言之，是的。」

「就是以往議會合作的一級建商費爾法克斯房屋。我研究過他們的提案，」塞加特遞給丹尼一份光面小冊子，「他們顯然和_圖_書受到計畫委員會的限制。未來幾週內，這方案應該會獲得核准。」

但就在他上完早晨的課後，丹尼便看到摩利站在辦公室門口，根本躲不掉他的勾指召喚。丹尼就像知道會挨打的學童，乖乖跟他走進研究室，等著接受尖酸的批評、話中帶刺的妙語，還有瞄準靜止標靶的毒箭。

達文波特打開大門時，丹尼說：「希望你的經紀人能想出適合你特殊才藝的點子。」

「這對我來說有點早。」

達文波特穿著絲晨袍與拖鞋，顯然好幾天沒刮鬍子。他置身晨光下，猶如春天剛降臨時，冬眠醒來的動物般，眼睛眨個不停。丹尼提醒他：「你告訴我，有個我可能感興趣的投資機會。」

就在丹尼低下頭時，摩利教授說：「我很失望。」他能同時應付瑞士銀行家、倫敦西區的戲劇製作人、資深合夥人，以及經驗豐富的律師，但在這人面前，卻嚇得魂不附體。「現在你知道，」教授說，「奧運決賽選手最後無法上領獎臺時，必然有什麼感受了吧！」

「還能俯瞰麥爾安德路另一側的修車廠。」

達文波特回到房裡時，丹尼轉身離開窗口，只見他穿著開領襯衫、牛仔褲與球鞋。就連丹尼在獄中也看過比他會打扮的人。

「啊，對了，」塞加特核對數字，「記得您的投資是一百多萬，而費爾法克斯房屋出價和圖書一百八十萬又一千一百五十六英鎊，利潤超出五十萬英鎊，我想您會滿意。這筆資金操作不到一年，報酬率算是不錯。」

達文波特說：「先坐一下，我換換衣服就來。」

塞加特重新坐下，微微頷首致意，接著說：「如今您已擁有兩處最有機會獲選興建奧運自行車競賽場的用地。儘管您或許無法再期望，能有那麼高的獲利，但原始投資的收益還是很不錯。」

「你真好！」達文波特說。

丹尼四處亂逛，欣賞蒙著灰塵的畫作與高級家具。他從後窗向外望去，只見一片未經整理的廣大庭園。

等丹尼見過班奈特小姐回到家時，茉莉已為塞加特先生倒了第二杯茶。丹尼走進房內，這位瑞士銀行家隨即起身相迎，而他除了為自己遲到幾分鐘致歉外，並沒有多加解釋。

「我家？」達文波特說，「不，絕對不賣。根本不可能，連想都別想。」

「噢對，現在我想起來了，」達文波特語氣放軟了一些，「好吧，請進！」

「尼克．蒙可里夫，」丹尼回到走道上，「你要我打給你，但你的電話並沒有登記，我剛好經過……」

達文波特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道：「我會考慮考慮。」

丹尼聞言大笑，同時開始研究費爾法克斯的建案，只見在他曾任修車廠技工的地方，將興建一整片名為「城市達人」的公寓式新豪宅。

丹尼在獲得一切必要的資訊後，便轉移話題：「關於我們在麥爾https://www.hetubook.com.com安德路的那塊地，誰出價最高？」

「什麼條件？」

「法克斯先生，那我就把電話轉給尼克拉斯爵士，」塞加特說，「他想跟您談談。」

「謝謝您，教授。」丹尼試著理解教授的話。他彷彿聽到尼克說「老弟，幹得好」，同時只想和貝絲分享這消息。她會感到很光榮。見不到她，他還能再撐多久？

「我能打電話給法克斯先生，通知他成功得標了嗎？」

「可是我付了超過……」達文波特氣急敗壞，又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丹尼步上最近兩旁都未修剪的走道，到了大門前，他按下門鈴，但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應門。接著他重重扣了兩下銅門環，聽到裡面有人回話，但還是沒人應門。於是他又按了一次門鈴，最後才放棄，並決定下午再來試試。就在他快要走到大門時，門突然開了，並傳來一聲質問：「你他媽的到底是誰？」

而塞加特說：「沒有，人人似乎都知道哪塊地會中選，在這種情況下，他何必要感興趣？」

丹尼已打定主意，不要告訴班奈特小姐下午要怎麼過，因為他確信，班奈特小姐會認為那根本不重要。然而，她看起來確實很高興得知，他在徵文比賽中的成績。

「那你就甭擔心了，」達文波特說，「我敢打賭，你幾星期內就能拿回這筆錢。」

「恭喜，」摩利教授笑容可掬，「你在徵文比賽中獲得第四名，將計入你的學位成績，我期待你和-圖-書在期末考中能有很棒的表現。」他臉上仍帶著笑，起身與丹尼熱烈握手，又道了聲：「恭喜！」

「有，他今天早上又來了電話，並為最可能中選的地點出價四百萬英鎊。而我想，您會要我回絕吧？」

「整批收藏我可以給你三十萬英鎊。」丹尼說。

「你想耍什麼詐？」

於是丹尼告訴法克斯先生，他想做的唯一改變，而對方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幾週以來，丹尼都避著不見摩利教授。他擔心論文比賽的表現未能受到這位囉唆的教授激賞。

達文波特說「永遠不嫌早」，同時為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他喝了一大口後笑道：「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只是現在有點缺錢，而你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等有人跟我簽約拍電視影集就好了。老實說，我的經紀人今早才打電話來，提了一、兩個構想。」

「出多少？」丹尼努力壓抑自己的不耐煩。

「可是如果一切照計畫進行，那塊地至少會值一千兩百萬英鎊。」

達文波特咧嘴笑道：「我不可能輸。」

丹尼進入昏暗的走廊，回想起波爾頓區宅邸在茉莉接管前的模樣。

當天早上日內瓦來了電話，只聽到不知名人士的聲音說，區內住宅目前的轉手價約為三百萬英鎊，而達文波特是在一九九五年買下了二十五號宅邸，當時的每個週六晚上，都有八百萬觀眾打開電視，等著看《處方》中的貝瑞斯福醫生又要睡哪個護士。電話中傳來的聲ｗww•ｈetｕbook.com.ｃｏm音說：「他向諾威奇聯合保險公司抵押貸款一百萬英鎊，而過去三個月來，他都逾期未付款。」

丹尼聞言一臉困惑的擡起頭來。

而丹尼說：「如果您把頂樓豪宅算進去，我願意以一百三十萬英鎊成交。」

達文波特走向大門，而丹尼也起身跟上，「希望不會。」

「法克斯先生，我剛看過您的建案，知道您在頂樓有豪宅。」丹尼說。

「你能拿什麼當抵押品？」

「那是假設你能提供證據，顯示你付的錢加起來確實超過一百萬英鎊。」這時達文波特瞪眼凝視他，彷彿在努力回想上回在哪兒見過他。「我會叫律師擬合約，等你簽字那天，就能拿到這筆錢。」

丹尼尾隨他走到玄關，說道：「我會把合約連同三十萬英鎊的支票寄給你。」

「沒有耍詐，但若你無法在一年內還錢，整批畫就歸我。」

「我猜是因為法克斯先生預料，在一百八十萬英鎊附近，會有好些人出價，乾脆在後面加上他的出生日期。」

塞加特打電話時，丹尼繼續研究費爾法克斯的建案，看著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新公寓大樓，他只有一個問題。

「沒錯，」費爾法克斯說，「有四間臥室，每間都附有整套的衛浴設備。大概接近九十坪。」

「對，不過告訴他，只要趁大臣宣布決定前簽約，你會接受六百萬英鎊的價格。」

「請放心，一切都按計畫進行，裴恩對另一塊地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