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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樂躊躇不語。「督察長，多少人？」

老瑞德曼寫下「男士」這兩個字，通常警方在提及線民時，不會這樣形容。開庭當天早上，這是他在外野接到的第二球。當皮爾生向督察長投出微微的側旋球時，他心想，這種機會不多。

「相當合理，」皮爾生很滿意，「您能向法庭說明，您是如何逮捕這名暴力犯的嗎？」

「貝絲．威爾森小姐嗎？」

「第二天凌晨兩點，我們包圍波爾頓區的宅邸，進行突襲搜捕。我先針對逃獄一事警告卡特萊，接著才逮捕他。此外，我控告貝絲．威爾森協助並教唆罪犯。同時，我有理由相信同住的艾爾．柯雷恩也是共犯，因此我旗下的另一組人馬便將他逮捕。」

看到海克特法官進入法庭，所有人都起立。瑞德曼咧嘴笑道：「沒有壓力。」

督察長走出法庭時，瑞德曼靠向父親，低聲說：「我還沒讓他承認，那位『專業人士』就是柯雷格。」

「所以並不像控方大律師所說，是警方獨力完成的？」

「督察長，為了在凌晨兩點逮捕一對上床的男女，您認為有必要部署多少員警？」

「你得讓這位證人承認的只有一件事；但不能讓法官或皮爾生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老瑞德曼說。

「所以，你們說好要見面談hetubook.com.com？」皮爾生問。

傅樂脫口說出「他沒拿錢」，但立刻就後悔了。

「皮爾生，謝謝。瑞德曼先生，您要反詰這位證人嗎？」法官說。

傅樂轉頭向法官說：「庭上，我希望能不必說出地點。」

而瑞德曼起身道：「當然，庭上。」

就在瑞德曼點頭的同時，海克特法官看著律師席說道：「或許這是休庭的好時機。」

海克特法官問：「皮爾生先生，您要再詰問這位證人嗎？」

「督察長，您告訴法庭，您目睹威爾森小姐走進屋內後，才確信住在那兒的是丹尼．卡特萊，而不是尼克拉斯．蒙可里夫爵士。」

「而你們第二天見面時，他告訴你有關丹尼．卡特萊的消息。」

老瑞德曼彷彿沉睡中遭驚醒的叢林野獸，張大眼睛，緩緩起身說：「庭上，您會這麼問真是太好了，可是我現在不想，可能等等吧。」接著他癱坐回椅子上。

「你當時就決定要逮捕他？」

「具體的證據，像是什麼？」

「督察長，可是您一旦羈押了我的當事人，難道沒有片刻不安，懷疑可能抓錯了人嗎？」

「當然不夠，我需要更具體的證據。」督察長回答。

「您怎麼知道卡特萊可能逃出貝爾馬什監獄，並冒充尼克拉斯．蒙可里夫ｗｗｗ.ｈeｔｕbｏｏｋ•coｍ•cｏm爵士？」

「沒有，先生。他不是那種會在電話上高談闊論的男士。」

接著皮爾生問：「同時落網的另外兩名犯人狀況如何？」

這時瑞德曼開口：「或許這不是您第一次……」

皮爾生說「不，謝謝庭上」，同時寫下「自從我看到傷疤在他……」，並試圖想出其中的含意。

「督察長，會面的地方在哪兒？」

「所以，您的線民，也就是這位『男士』主動打電話到貴辦公室？」督察長點點頭。「接著，您就安排隔天在彼此都方便的地方碰面？」

「沒錯，我們決定第二天碰面，時間和地點由他選。」

「督察長，謝謝您。庭上，沒有問題了。」

傅樂仍緊抓著證人席的圍欄，「是的，沒錯！」

法官聞言皺起眉頭。

「接下來你做了什麼？」

「去年十月二十三日，我接到可靠消息來源的電話，對方有急事需要見我。」

「十四個人。」

「這是可以理解的，」海克特法官說，「瑞德曼先生，請繼續。」

第一個邊界球得分，媒體區突然動了起來。瑞德曼緊噘著嘴，怕自己會突然大笑。而法官也在勉強克制。

「對，我很意外。因為我以為他已上吊自殺了，而事實上，我旗下一名警官參加了他的葬禮。」傅樂hetubook•cｏm.coｍ說。

自從四年前的初審後，瑞德曼就沒見過傅樂。但督察長那次出庭時表現得很聰明，讓瑞德曼居於下風，因此他不可能忘記。若說有什麼差別，那就是傅樂看起來比以前更有自信，甚至連瞧都不瞧卡片一眼，便自行宣誓。「傅樂督察長，請您先向法庭確認身分。」皮爾生說。

法官打岔道：「瑞德曼先生，夠了！」

而瑞德曼問：「事實上，他真的有武器嗎？」

「先生，沒錯。」

「他絕不會說出接頭人，但你還是有辦法讓他再度落入陷阱。別忘了，還有一名證人必定知道，究竟是誰報警抓丹尼，而他在法庭內八成渾身不自在。不用等海克特想通你真正的意圖，應該就能將他逼入絕境。千萬別忘了在上訴法院的情形，還有當時未播放的錄音帶，我們沒本錢再犯這種錯。」

督察長改口：「在警方電腦上查過他的DNA後。」

「貝絲．威爾森當天早上交保獲釋，後來緩刑六個月。」

「督察長，謝謝，您可以離開證人席了。」法官說。

「嗯，至少現在我們知道，他是位沒拿錢的專業人士。」

而瑞德曼道：「不是二十個嗎？」

「沒有，瑞德曼先生，自從我看到疤痕在他……」

「是的，她為卡特萊生下女兒。他在獄中時，和*圖*書她都會固定探監。因此我確信這個情報是正確的。」

「不，他並沒有……」

「監視的第三天，貝絲．威爾森小姐便造訪嫌犯，並留下過夜。」

「我叫羅德尼．傅樂，是倫敦警察廳在職人員，隸屬切爾西宮殿草坪區。」

老瑞德曼用大得足以讓法庭內人人都聽到的聲音說：「試得好！」

「他透露這件事，當時您有什麼反應？」

法官請瑞德曼，繼續，但他還來不及回答，父親就又起身，好聲好氣地問道：「庭上，真對不起，您指的是哪位瑞德曼？」

「由於他當時在保釋期間，因此由警方送回貝爾馬什監獄，服完原有刑期。」

「我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波爾頓區十二號，並很快就發現，自稱蒙可里夫爵士的人，的確酷似卡特萊。」

「丹尼．卡特萊上次犯法時，是否由您將他逮捕，並讓他入獄服刑？」

「他可能有武器，我不願意冒險。」傅樂說。

「想必那還不足以讓你發動突襲，並逮捕他。」

老瑞德曼在「男士」兩字底下畫線。

「如果把支援小組也算進去，可能有二十個。」

「是的，但我知道他有暴力前科，因此要求鎮暴警察支援。這涉及公共安全，我不願意冒險。」

「坐下，」老瑞德曼低聲說，「你已經獲得一切必要的資訊，海克特法官八成和圖書還沒想通傷疤的重要性。」

「事實上，這位男士以往很可靠，因此我認真以對。」

法官向眾人深深鞠躬，才坐回高背紅皮椅，並打開筆記本，結束對皮爾生開庭陳詞的分析，並翻到新的一頁，寫下「第一位證人」。接著他朝皮爾生點點頭，皮爾生起身道：「我傳喚傅樂督察長。」

這時法官厲聲道：「馬修．瑞德曼先生，您想發表高見嗎？」

「是的。」傅樂決定不透露任何口風。

陪審團突然大笑，而法官根本無意回答。老瑞德曼又砰一聲坐下，閉起眼睛低聲說：「直攻要害吧！」

「艾爾．柯雷恩呢？」

老瑞德曼故意大聲地自言自語：「幹得好……」

「全體肅立！」

傅樂緊抓證人席的圍欄。「對，沒錯！」

「當時對方說了任何細節嗎？」

「督察長，要是我要求您，說出拿錢的線民是誰，那就沒有意義囉？」

「不，瑞德曼先生，我深信您會瞭解，警方依賴線民網，要是沒有他們，目前在獄中的半數罪犯，將會在街頭犯下更多罪行。」

「督察長，您告訴法庭，有位公民自願提供情報，讓您得以逮捕丹尼．卡特萊。」

「對一男一女來說，聽起來是多了點。」瑞德曼說。

「自從您看到疤痕在他……」

「謝謝您，督察長。目前我沒有任何問題要請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