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寒鴉行動

作者:肯.福萊特
寒鴉行動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六天 二十九

第六天

二十九

「當然——不過,看在上帝份兒上,別讓裁縫看見她。」
「是這麼說的。」
在穿上飛行服之前,每個人被強制性地去了一次廁所。飛行服帶有手槍袋,如果需要,特工可以在著陸後立即進行自衛。她們穿著外套,戴上頭盔和護目鏡,最後穿上降落傘背帶。
下午兩點他們到達貝德福德的桑迪村。客車沿著蜿蜒的鄉間小路下來,上了一條尚未鋪就的林間小徑,然後就到了一幢叫做坦普斯福德公寓的大宅邸前。弗立克曾經來過這兒,這裡是附近的坦普斯福德機場的集結點。安寧的心緒一下子消失了。儘管這地方充滿十八世紀的優雅,對她來說,卻象徵著飛入敵方領土前幾小時那難以忍受的緊張狀態。
這衣服很寬鬆,穿在弗立克身上就像一頂帳篷一樣,但她用一條皮帶束出了腰身。「你太時髦了,跟個法國女孩一樣。」吉耶曼夫人說。弗立克沒有告訴她,要這根皮帶主要是為了帶槍。
替她們更衣的是吉耶曼夫人,她身材苗條,穿著罩衫裙和一件別致的短外衣,年紀五十上下。她的鼻梁上夾著一副眼鏡,脖子上掛著一根皮尺,用一口標準的法語跟她們說話,還帶著點兒巴黎腔:「正如你們所知,法國服裝明顯有別於英國服裝,我不能說法國服裝更時尚,但是你們知道,它們的確……更加時尚。」她做了一個法國式的聳肩動作,姑娘們都笑了。
過了一會兒,女人們在藏書室集合。這間屋子看上去更像是電影片場的藏衣室。屋裡擺著一排排衣架,上面掛著各種服裝,到處是帽子盒和鞋盒子,紙箱上標著法語寫的「內褲」「襪子」和「手帕」,屋子中間還有一張支架桌和幾臺縫紉機。
葛麗泰問:「為什麼?」
「你看,我實在不想亮出我的職銜……」
「如果她去,我就會有危險!」弗立克打斷他,「你是在白費力氣。她被小組開除了。」
她坐在酒吧裡,環顧四周,心想,不知道這些人中誰能生還,誰將戰死沙場。其中有的非常年輕,一邊抽著菸一邊說著笑話,看上去毫不在意。年長的人面色堅毅,品味著威士忌和杜松子酒,冷酷地意識到這可能是他們最後的一杯酒。她想到了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妻子或女友、他們的孩子。今晚的出征會在其中某些人心中留下無法消除的悲傷。
弗立克急切地說:「為了這次任務她就得是女人,請你盡最大可能把她打扮好。」

弗立克抬高了嗓門:「我們還是直接點吧。」旁邊的一兩個軍官扭頭看他們。「為了你的上層階級的朋友,你要我帶上一個無法信任的人去敵後執行危險的任務,是不是?」
這並不是什麼時尚不時尚的問題,弗立克悶悶不樂地想:法國外套通常比英國的長十英寸,細節上也有許多差別,任何疏漏都會造成致命後果,讓特工露餡。因此,這裡的所有服裝都是從法國購買,或者用新的英國服裝跟難民換來的,也有得是依照法國原樣製作,然後做舊,顯得不那麼新。
想到再過幾個小時就要身處險境,沒人再咯咯笑了。
「我們吃晚餐吧。」弗立克和-圖-書說。
弗立克說:「我們需要非常昂貴的那種衣服,但要用舊了的。要讓我們看上去像有名望的婦女,以免引起蓋世太保的懷疑。」當需要偽裝成清潔工時,她們可以摘掉帽子、手套、皮帶,立刻就能顯得卑微一些。
亞里斯多德——十九:五〇
「這就好。我相信你不會後悔的。」
「那好!」丹妮絲說,「我們也清楚是在跟什麼人在打交道了。」
她們也得到了武器,點四五口徑的柯爾特自動手槍和鋒利的雙刃突擊刀。這兩樣弗立克都沒要。她帶上她自己的槍,一支勃朗寧九毫米自動手槍。她在腰間繫了一條皮帶,她可以把槍掛在腰帶上,緊要關頭也能掛上一支衝鋒槍。她還用她的翻領刀代替突擊刀。突擊刀較長,較有殺傷力,但有些笨重。翻領刀有一個巨大的優勢,當特工受到盤查出示證件,她可以大大方方伸手去掏裡面的口袋,然後在最後一刻抽出刀來。
詹金斯上尉和拉姆齊中尉——二〇:〇五
「她是個碎嘴子。」
「我命令你帶上丹妮絲。」
珀西點點頭。弗立克看見他眼裡泛著淚光。他把菸斗放進嘴裡,再把它拿出來。「好姑娘,」他說,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在耳語,「好姑娘。」
「所有被招募者都要經過倫敦方面你的審查。」
「唉,他媽的。」她大聲說。路過的一個飛行員猛然朝這邊看著,不敢相信一個女人會說出這種話。弗立克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退役了!」
「沒問題。蓋世太保裡面不會有太多裁縫的。」弗立克的信心是裝出來的,她不想讓吉耶曼夫人看出她有多著急。
食物很豐富,按戰時標準就算是一場宴會了,「寒鴉」們一個個大快朵頤。弗立克不覺得很餓,但她強迫自己吃下一大塊牛排,她知道在法國她一個禮拜也吃不上這麼多肉。
吉耶曼夫人一聳肩,說:「比例全不對——你的肩膀太寬,髖部太窄,腿上肌肉很多,你的手也太大——這些讓專家一看就看得出來。」
「或許這種事根本就沒發生過,這份電報直接來自蓋世太保總部。」
「別逗了。」弗立克說,「你連部隊的人都不是了。」
其他人已經在餐廳裡了。這是「寒鴉」們在英國的最後一餐,因此珀西為每個人送上一份昂貴的禮物:吸菸的人每人一只銀菸盒,不吸菸的人每人一只金粉盒。「它們上面都有法國標誌,所以你們可以隨身攜帶。」他說,女士們都很高興,但他下面的話讓她們的興致又低落下來,「這些盒子也很有用。真正遇到麻煩的時候很容易就能典當出去,換成應急費用。」
「說得好,小夥子。」珀西加了一句。
他們離開了。
保羅給她們分發身分證、配給卡、服裝券。每個女人給了十萬法郎,大多都是髒兮兮的一千法郎面值的鈔票。這些錢相當於五百英鎊,夠買兩輛福特汽車。
「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我也一樣,」他說,這話讓她覺得吃驚,「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們很快丟https://www.hetubook.com.com掉了起先的顧忌,穿著內衣在屋裡嬉笑逗趣,試著各種帽子和鞋子、圍巾和手包。弗立克想,她們暫時忘記了等在前面的危險,享受著換上新衣的單純快樂。
弗立克說:「好了,請大家回到各自房間,穿上你們的法國服裝,包括內衣,然後到樓下吃晚餐。」
「現在是夏天,所以我們穿棉質衣服,輕便的毛外套或防雨外衣。」她朝坐在縫紉機前的兩個年輕女人一擺手,「如果衣服不太合適,我的助手會幫助修改。」
珀西對保羅說:「飛行員在等著跟你說句話。」
這座宅邸的主客廳裡設立了一間酒吧。弗立克走進去時,看到裡面已經有十幾個人,有些人穿的是英國皇家空軍的制服。弗立克以前到這兒來的時候了解到,這些人都是被指定去法國執行祕密飛行任務的。一張黑板上寫著那些今晚離開的人的名字或代號,後面跟著離開這座房子的時間。弗立克見上面寫著:
「什麼職銜?」弗立克說。
眼前出現的兩個人打斷了她陰鬱的思緒,她不禁大吃一驚。西蒙.福蒂斯丘,這個軍情六處老練油滑的官僚,穿著細條紋外套走進了酒吧——陪著他的是丹妮絲.鮑耶。
葛麗泰不太喜歡地看著這些衣服。她本想把自己打扮得更加迷人。不過,她沒有任何抱怨。「我會害臊的,真得把自己鎖在套房裡邊。」她說。
弗立克把自己的翻領刀給吉耶曼夫人看。這把小刀只有三英寸長,刀刃很薄,但十分鋒利。它有一個小柄,但沒有刀把。裝在一個很薄的皮革刀鞘裡,上面有穿線的小孔。「我想讓你把它縫在翻領下面。」弗立克說。
福蒂斯丘終於能開口了,他伸出一根指頭朝弗立克晃了晃,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克拉萊特女士,對我說那種話會讓你會後悔的。」他從椅凳上站起身,「我很遺憾,丹妮絲女士,但我覺得我們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保羅點點頭,轉身走開。
他們走進一座看起來像牛棚的建築,看見一個身穿制服的空軍軍官站在那裡,守護著鐵架上的各種設備。在分發裝備之前,每個人都被搜查了一番。莫德的行李箱裡有一盒英國火柴;從戴安娜的口袋裡翻出《每日鏡報》上撕下來的一塊報紙,上面是完成了一半的填字遊戲,但她發誓她原本打算把它留在飛機上;至於賭性成癮的「果凍」,她帶了一包撲克牌,每張上面都印著「伯明翰製造」的字樣。
「好了,我想好回答了。滾你的蛋。」
「什麼?」
保羅說:「你們在跟我打交道。」他轉身又對福蒂斯丘說,「我是這次行動的指揮,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丹妮絲進入小組。如果你想爭個究竟,就給蒙蒂打電話吧。」
她轉過來對著葛麗泰,說:「你是個男人。」
福蒂斯丘壓著他的脾氣,盡量把聲音放低。「是這樣,她的兄弟是因弗羅齊侯爵,跟首相特別接近。因弗羅齊親自請求我給她這麼個機會,你看,把她刷下來實在不太得體。」
此外他們還給戴安娜準備了李─恩菲爾德步槍,給弗立克配備了一支帶消音器的司m.hetubook.com.com登「馬克」二型衝鋒槍。
科爾蓋特和邦特爾——二一:〇〇
她給大家每人一小疊內衣,每種都有兩件,上面都帶著法國店鋪的標籤。她選出來的內衣不僅大小合適,每個人最適合的款式也絲毫不差。「果凍」的是束身內衣,莫德的是漂亮的花邊襯裙,給戴安娜的是藏青色燈籠褲和無骨胸罩,為魯比和弗立克選了簡單的內衣和短襯褲。「手帕上都帶著蘭斯不同洗衣店的標誌。」吉耶曼夫人頗為自豪地說。
弗立克輕聲嘆了口氣,轉過臉去,感到很受挫敗。女裁縫幾秒鐘就看穿了葛麗泰的偽裝,這實在是個不祥的預兆。夫人又說:「你可以矇騙很多人,但騙不了我,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弗立克在傍晚熹微的日光中看著那張字條。這是一份電報譯文。看了上面的內容,她的肚子上像挨了狠狠的一擊。她抬起頭來,十分沮喪。「布萊恩讓蓋世太保抓到過!」
「……現在我是文職,相當於准將。」
她看了看手錶。現在是六點半,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每個女人得到了一支自來水筆,它的空筆帽裡裝了自殺藥丸。
珀西彎下腰,把它撿起來,弄平了上面的折皺。「還是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他說。
「必須記住,」弗立克說,「除了今天下午給你們的這些東西以外,你們什麼也不能帶。這決定了你們的生命安危。」
最後吉耶曼夫人給弗立克找了件蘋果綠的裙子和匹配的外套。「這顏色能凸顯你的眼睛,」她說,「既然你不愛誇耀賣弄,幹嘛不把自己打扮漂亮點兒呢?我會幫你展現出你的魅力,擺脫所有煩惱。」
「那樣的話,你就沒有無線報務員了。」
「確認一下他是否已經明白弗立克是指揮官。」珀西在他身後說道。
葛麗泰從套房裡出來,一身打扮看上去相當驚豔。弗立克頗有興致地打量著她。她把純白色上衣的領子立起來,顯得十分時髦,還穿了一件不定型的大衣,那大衣像斗篷一樣披在她的肩上。吉耶曼夫人只是揚了揚眉毛,沒作評論。
莫德說:「它會把我炸飛了的!」
他們沒有趕上午飯時間,但餐廳為他們準備了茶水和三明治。弗立克喝著茶,但心急得無法吃下任何東西。不過其他人都狼吞虎嚥吃完了。隨後他們被帶到了各自的房間。
他從外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弗立克。「一個倫敦來的摩托車信使從特別行動處總部送來的,就在我們就要離開那座房子之前。這是布萊恩.斯坦迪什昨晚發來的。」他猛吸了一口菸斗,吹出一團煙霧。
「我從皇家騎兵團的上校職銜上退下來……」
弗立克的衣服需要裁短。趁著加工的工夫,她仔細研究起那件外衣來。臥底特工的經驗讓她的目光十分銳利,不放過任何細節,她急急地檢查邊縫、襯裡、紐扣和口袋,確信一切都是法國式的。她沒看出有什麼毛病。在衣領的標籤上寫著「拉斐葉百貨店」。
吉耶曼夫人點點頭,說:「我可以縫。」
她嘆了一口氣。「我們必須冒險。沒有時間做預防措施了。如果我們不在三天之內和*圖*書炸毀電話交換站,那就太晚了。我們無論如何都得走。」
浮泡先生、悖論、薩克斯管——二二:〇五
「寒鴉」們坐在一輛小客車上一路向北進發,走了一整個上午。這是一次緩慢的旅程,穿過樹葉茂密的林地和長滿綠色麥苗的田野,曲曲彎彎地經過一個個沉睡的集鎮,繞經倫敦向西而去。這裡的鄉村似乎已被戰爭遺忘,或許這裡自從二十世紀以來的確如此,弗立克真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當他們穿過古老的溫徹斯特時,弗立克想起了另一座教堂城蘭斯,想到街上那些身穿制服、高視闊步的納粹和坐在黑色轎車裡橫衝直撞的蓋世太保,她暗自禱告著,感謝英吉利海峽阻擋了他們。她坐在保羅旁邊,看了一會兒窗外田野,沒多久她就把頭倚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沒有誤解,」弗立克態度強硬地說,「丹妮絲沒通過課程,一切就這麼簡單。」
「愚蠢的傻瓜。」珀西嘟囔著。
「你看,這裡似乎有一些誤解。丹妮絲把那個警察哥們的事兒都跟我說了……」
她正說著,珀西和保羅走了進來。珀西用毫不掩飾的敵意瞪著福蒂斯丘。保羅說:「我沒聽錯什麼吧?」
「我估計這很自然,蕾瑪斯小姐可能招了什麼人幫助她。」
「沒有我也可以對付。這個查倫頓是怎麼回事?」
「但是,它的安全密碼都對。再說,他們不會編造出這種又抓又放的故事。他們知道這會引起我們的懷疑,直接說他安全到達就行了。」

「有理由懷疑什麼嗎?」
丹妮絲說:「你這惡毒無禮的女人。」
「果凍」解釋說它其實是非常安全的。「我認識一個傢伙以為它是巧克力,吃了一些,」她說。「我告訴你,」她補充說,「他都沒怎麼鬧肚子。」
丹妮絲厭惡地哼了一聲。
大家都穿上了新衣服,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裝扮自己,一邊咯咯笑著。吉耶曼夫人選得不錯,她們都喜歡自己的衣服,只是有些服裝需要改一下。「我們現在就改衣服,你們可以選一些配件。」夫人說。
「那我不得不考慮一下我該如何回答。」弗立克說。
「你很清楚,這種規定從未遵守過。」
「一定。」保羅回答。
吉耶曼夫人從魯比開始。她仔細看了魯比一分鐘,然後從架子上拿來一套藏青色外套和一件褐色的雨衣。「試一試這些衣服。這外套是男式的,但法國人現在誰都沒那麼挑剔。」她朝房間另一頭一指,「你可以在屏風後面換衣服,如果覺得不好意思,也可以去桌子後面的套房。我們都覺得那兒是房子主人偷偷看色情書刊的地方。」大家又笑了,只是弗立克沒笑,她以前就聽吉耶曼夫人說過這個笑話。
「只有幾秒鐘。」
「活著回來。」他對著她的耳朵說。
「果凍」需要的塑膠炸藥平均分給六個女人,這樣,即使丟失一兩個包,剩下的仍然足夠完成任務。
「馬丁尼,乾型的。」
「你說得對,但我的感覺就是不對。」
然後他吻了吻她。她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激|情回吻著他,抓住他的身體靠向自己,不顧羞恥地把舌頭伸進他和-圖-書的嘴裡,直到她已覺得喘不過氣來。
福蒂斯丘臉騰地紅了。他大概還從未聽一個女孩說滾蛋。他一反常態,說不出一句話來。
保羅請弗立克出來一會兒。他手裡還拿著最為重要的、能讓這些女人以清潔工身分進入城堡的特殊通行證。如果一名「寒鴉」被蓋世太保抓獲,這個通行證會暴露任務的真正目的。為了安全起見,他把所有的通行證都給了弗立克,讓她在最後一分鐘分發出去。
福蒂斯丘說:「我真不知道一個出自良好家庭又聰明伶俐的女孩怎麼會通不過……」
給她們準備的還有普通的圓形米爾斯手榴彈,帶有常規的龜殼狀外殼,但弗立克堅持要那種通用型方罐手榴彈,因為它們也可以當炸藥起爆器用。
全體寒鴉——二〇:三〇
「至少他們應該經過當地指揮員的批准。」
福蒂斯丘說:「我帶丹妮絲一道來是因為,說實話,不讓她去會讓政府難堪。」
「費利西蒂,我很高興逮住你了。」西蒙說。不等人家邀請,他就為丹妮絲拉過一隻凳子。「杜松子酒和奎寧水,謝謝你,招待。你想喝什麼,丹妮絲女士?」
珀西臉色難看,讓弗立克有了一種預感。「哪兒出問題了?」她說。
一聲小心的咳嗽打斷了他們。弗立克聞到了珀西菸斗的味道。她從擁抱中脫開身。
「不錯,他被批准了——米歇爾滿意,這個查倫頓可信。查倫頓從蓋世太保手裡救下了布萊恩。大教堂裡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是故意安排的,有可能嗎?」
女裁縫再次打量葛麗泰,說:「我給你一套反差大點兒的裙子和上衣,能降低你的身高,再來一件四分之三身長的大衣。」她選好衣服,把它們交給葛麗泰。
他們吃完晚飯後,就該動身去機場了。她們回自己的房間去拿法國箱包,然後上了汽車。汽車載著他們沿著另一條鄉問道路行駛,穿過一條鐵路線,然後接近了一片農場建築,它們處在一個巨大、平整的田野邊緣。一塊標誌顯示這裡是直布羅陀農場,不過弗立克知道這就是皇家空軍的坦普斯福德機場,而那些穀倉是重重偽裝的尼森式活動營房。
「她沒法閉上她那張破嘴。她不值得信賴。不能讓她這麼自由地到處走!」
弗立克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有規定,」她決絕地說,「任何一個特工,如果被敵人俘虜,無論當時是什麼狀況,必須立刻返回倫敦匯報。」
弗立克沒回答他的問題。「她應該待在蘇格蘭的!」她說。
女裁縫仔細打量著葛麗泰,然後說:「我過一會兒再為你選。」她給「果凍」選完,又給戴安娜和莫德挑了衣服,她們幾個都去了屏風後面。然後,她轉身對弗立克低聲說:「這是個玩笑嗎?」
「你呢,費利西蒂?」
最後她拿出了各種各樣的提包:一個帆布旅行包,一個格萊斯頓提包,一個肩袋,還有不同顏色和大小的廉價行李箱。每個女人都拿到一個。裡面裝著牙刷、牙膏、撲粉、鞋油、香菸和火柴,一切都是法國品牌。儘管只在很短的時間內使用,弗立克還是堅持給每個人都配了全套用具。
弗立克的臉沉了下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