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伍迪.威斯特韋德
「你在幹什麼?」
阿標皺起眉頭,他的表情彷彿在說,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我也看見了。」阿標說。
「喂,燕尾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什麼?」
「我再也不要在這沙發上做了。」
「……我會換掉啦!」
①美國歌手法蘭克辛納屈Frank Sinatra,膾炙人口的代表作之一,一九六九年發行。
「這些事情你是跟誰學的?」
「呃?那個以後再說!」
「殺人了!」
「可是我不太清楚是什麼。」
「這麼做,真的不會被人發現?」
坐在車斗中的我們,也能通過管子聽見這些對話。
「哇——!」
亞倫哭了起來。
離開墓園之後,我們向空地駛去。
「……呃?」
不二藏解開線,扔到一邊。但是,另一隻手又纏上了。不二藏氣惱地不停甩手,這時後,響起了「喀噠喀噠」的奇怪聲音。不二藏又再次試著扯掉手指上的線,結果又聽到「喀噠喀噠」聲也再次響起,那線也越扯越長。
不二藏問亞倫,但亞倫沒有回答。不二藏脫下襯衫,順勢走進浴室,突然尖叫起來。浴缸中躺著一個男人的屍體。因為亞倫把那男子的屍體又扛回了房間hetubook.com•com。
「錄音帶?這是什麼錄音帶?」
「?」
下班回家的不二藏看到房間裡混亂的樣子,不禁呆住了。亞倫坐在床上,我被他抱在腿上。
「可是……」
當大家都注意到這件事時,不二藏已經和這個「喀噠喀噠」作響,而並越來越長的線纏鬥了很久。
「若要埋死人,難道有比那兒更合適的地方嗎?」
亞倫驚慌地拉住阿標的袖子。
「危險的東西?」
林的一隻手已經完全伸了進去,強行將腸子等內臟都拉了出來。
起初很有精神地大聲唱歌的阿標,也配合兩人低沉的聲音降下音調。
「到你上班的墓園啊。」
「冷靜一點。」
「什麼啊,你是跑著過來的?」
「唱吧。」
「都可以!」
「……亞倫……亞倫……」
「發生什麼事?固力果呢?」
阿標沿著線追著線頭,線一直通向屍體的腹部。阿標嚇了一跳,轉過身去。不二藏還在扯著線。
「我該怎麼辦?」
「呃?」
「什麼都可以。」
「裡面有東西。腹膜已經破裂,卡在大腸之間。」
亞倫慌亂的大聲回答。不二藏聽過之後,反而稍微鎮定下來。
固力果在想該唱什麼好,帶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一整晚,在背景音
和圖書樂「My Way」的陪伴下,貨車行駛在漫漫黑夜中。
「你說什麼?」
「你是住在隔壁的鄰居,今晚一直在家睡覺!知道嗎!你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記住了?」
阿標和林處理事情相當俐落,三兩下他們已經將屍體裝進袋子,抬了出來。
「因為那傢伙竟然對這麼小的孩子做那種事……」
奇怪的是大家都沉默無語。
林說道。
說著,阿標和不二藏一起把屍體扔進棺材裡。兩具男人的裸屍並排躺在一起,並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事情。
於是,阿標他們把袋子搬到車上,橫放在車斗裡的沙發上。
「復健。」
「喂,燕尾蝶,發生了什麼?」
「亞倫,跟我說一下是什麼情況吧!」
林勇敢地接近屍體去確認絲線,確實,這絲線來自那男子腹部的傷口。固力果突然想了起來。
我不明白不二藏在說什麼。
「就是說嘛,這到底是什麼呀?」
「……知道了。」
「從那傢伙的肚子裡出來的。」
「什麼都可以?」
「我記得他說過那裡面藏著危險的東西。」
「……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呢。」
「……亞……」
車子開動了,亞倫神色不安地目送我們離去。
和_圖_書「笨蛋!別再解說了!」
「在肚子上劃一刀藏點東西,這倒是常見的手法。」
「呀,咱們試著聽聽看。」
「這種情況下我不會唱歌了!」
「阿標,這是什麼啊?到底要扯多久它才完?」
正在貨櫃車裡休息的林聽到她的腳步聲,睜開了眼睛。正舒服地打呼的阿標,也因為固力果的突然來訪而被吵醒。
「誰被殺了?」
「跑出奇怪的線來了?」
「又見面了呀!」
固力果皺起眉頭。但接下來的事情更讓她難受,林用小刀剖開了那男子的肚子。大家全都發出「哇——」的叫聲,林甚至把手伸進剖開的肚子裡,更高分貝的「哇哇」聲不斷地從各人口中發出。
「亞倫怎麼啦?」
「唱什麼?」
固力果和我一起坐在副駕座上。林坐在駕駛座上,插上鑰匙發動車子。
固力果好奇地過來。
「啊,我忘了。」
固力果帶著阿標和林回來了,他們直接進去浴室。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不二藏。
阿標大聲嚷了起來。
阿標和固力果,還有我,一起擠在塞滿搬家行李的車斗中。
「搬走……搬去哪兒?」
不二藏若無其事地拍拍滿是泥土的雙手,突然發現手上沾了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好像被絲線之類的東西纏住了。
「雖然是個討厭hetubook•com•com的傢伙,不過還是麻煩照顧一下。」
「什麼呀?怎麼啦?」
我們決定,屍體由伍迪.威斯特韋德接手。
「呃?」
不二藏嚇得渾身發抖,不停地解纏在手上的線。
「放心吧,日本警察是世界第一流的笨蛋。」
從剛才開始,一直覺得我的耳朵怪怪的,什麼都聽不清楚,後來我才回想起原因。
這種情形令人再也無法看下去了,不二藏忍不住嘔吐起來。林看到後,皺了皺眉頭,說:「真髒啊!到那邊去吐。」
「殺人了!」
「阿標!」
「你們要做什麼?」不二藏擔心地問道。
固力果像小孩子一樣啜泣地說。突然聽見阿標的可怕歌聲。剛開始我沒聽清是什麼歌,後來才知道原來是「My Way①」。駕駛座上的不二藏也一起唱了起來,最後連固力果也跟著唱了。
林從墓坑中出來,收回錄音帶。
到達墓地後,阿標和林這對搭檔的動作還是那麼的迅速。
「啊,對了,那傢伙的肚子上有個傷疤。」
「這是怎麼回事?!」
「固力果,唱一首歌吧。」阿標說。
固力果竭盡全力,跑過深夜的空地。
「搬走啊!不二藏,過來幫忙。」
「殺人了!」
只有林一個人是如此的泰然自若。
「呃?」
我把塞在耳朵裡的耳塞拿出來。阿標hetubook.com.com和不二藏的可怕歌聲,猛地衝進耳膜,迴蕩在我的頭腦中。我把耳塞又放回原來的位置。
阿標打開棺材蓋,和伍迪打招呼。好久不見的伍迪樣子變了許多,不過舉著來福槍的姿勢還是沒有變。固力果往裡看了一眼,不禁噁心得幾乎要吐出來。四周瀰漫著異樣的惡臭。
亞倫用大手撫摩著我的頭,我已經平復了。
「做什麼?」
駕駛座上,不二藏握著方向盤,問坐在身邊的林。
「那傢伙是誰?……誰也不知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你明白了嗎?」
「喂,固力果!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說啊!」
「是寄生蟲嗎?」
固力果驚慌得說不出話來。
林興奮得宛如小孩子在土中找到了獨角仙一般。當然林找到的既不是獨角仙也不是鼹鼠,他把找到的東西扔給阿標——那是一卷包在塑膠袋中的錄音帶。可能由於那男子從三樓摔下時的衝擊力,錄音帶已經摔碎了,塑膠袋也破了,血滲了進去。
驚醒過來的阿標發現了固力果不同尋常的神情。
阿標拍拍亞倫的肩膀,跳上車斗。
大家連反駁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呃?那是什麼?」
「出了什麼事?」
「……亞……啊……啊……!」
「找到啦!」
「我並沒有打算要殺死他!」
「……我並沒有打算要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