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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雨人

作者:約翰.葛里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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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十一章

卷三

第十一章

「別提了。」他和哈姆雷特把椅子踢回去,踏著大步往門口走去。「你有五分鐘的時間。」他回過頭來說,然後甩上了門。
我想不出話來應她,我也怕他們。
「我別無選擇,我不能就這樣放她走。」
史茂頓在衡量要告訴我多少時嘟噥出聲。「發現她丈夫死在客廳地板上,腦殼破裂,好像是用棒球棍打的,她並沒有說太多,只告訴我們兩人正在辦理離婚,她偷溜回家去拿衣服,他發現了她,兩人吵了起來,他喝得相當醉,總之她捉到了球棒,然後現在他就在停屍間裏了,你在幫她辦離婚?」
「夠了。」最後我終於說。她抱著一個塞得飽滿的枕頭套,我則拿著幾件掛在衣架上的套裝,跟她來到客廳。「我們快離開這裏。」我緊張個半死地說。
我的心跳因這個問題而停了一下,但她早就想好了答案。「開我的車。」她說。
她談到了最後的一次毆打,接著便是決定離開和躲起來,而後訴請離婚,因為這些全都是真的,所以她說來徹底可信,讓我擔心的,是接下來的謊言。
「過失殺人。」
我在這個時候插|進來說:「在我有機會跟她談過,並調查過這件事前,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這段詢問到此為止。」我伸過手去按下錄音機的紅色停止鍵。史茂頓慢慢地看了他的筆記一分鐘,哈姆雷特帶回列印資料,他們又一起看了會兒,凱麗和我互不相理,但我們在桌下的腳卻碰在一起。
「你保證?」
狄克剪下昨天《孟菲斯時報》上的報導,以便我需要額外的一份,我說謝謝,或許真有需要,雖然我寓所裏早囤積了十來份。我出現在本地一般版的首頁上,除了一篇有關我勝利的長篇佳文外,還伴隨好大一張我坐在辦公桌前的照片,昨天一整天,我都沒辦法把目光由自己身上移開。這份報紙深入三十萬戶家庭,花錢也買不到這樣的曝光率。
「你可以給她一間私人牢房嗎?」我問史茂頓。
「我不想說。」
「是在孟菲斯這裏嗎?」
我忘掉了時間,一輛驗屍官廂型車開進來,馬上帶給圍觀人群一陣興奮的耳語聲浪,克里夫不會坐救護車了,克里夫將被送往停屍間。
我跟前面櫃台的警官說我是位律師,我的當事人剛剛被捕,而我堅持在她被偵訊時,要陪在她身旁,我說得夠強而有力,他遂打了通電話給知道情況的人,馬上就有另一位警官來帶我上凱麗一人獨坐的二樓詢問室。一名叫做史茂頓的兇案組探員正透過一面單向窗戶在看她,我遞上一張名片,他拒絕握手。
她仔細地擦乾眼淚,想了好一會兒。「他有個大家庭,而他們全都像他,全都是暴力的酒鬼,我怕死他們了。」
我聽了不禁露出笑容,掛上電話後,馬上轉述給狄克聽,天畢捱一家保險公司告這個意念,實在讓人開心。
第一輛警車在十分鐘後抵達,第二輛隨後趕到,再來是一輛救護車,我低低地坐在擁擠停車場內的富豪裏,目睹一切、救護人員奔進公寓裏,再來一輛警車,紅藍燈照亮夜空,也吸引來大批的群眾,好幾分鐘過去了,不見克里夫的蹤影,一名救護人員出現在車道上,好整以暇地從救護車上拿某樣東西,他一點兒也不急。
「現在在哪裏?」
「不能。」
她從我手中拿走球棒。「我一直www.hetubook.com.com待在這裏,走開去藏起來,你今晚並不在這裡,我稍後再打電話給你。」
人群愈聚愈多,一名警員過來叫大家往後退。
不要招惹我,兄弟,今天晚上我才敲碎一個腦袋。我們憎恨地看著對方。「謝謝。」我說。
「我要坐牢?」凱麗說。
「把球棒給我。」她說。
「什麼?」我試著問道,看看她,再看自己。
「到臥室裏去開始收拾衣服,我裝了三、四個枕頭套自己的東西,並搬了一堆衣物到客廳去。」
「什麼?」
「好。」我們一起走進房間,凱麗雖訝於看到我,但仍設法裝出冷靜的樣子,我們交換了個律師與客戶式的禮貌性擁抱,另外一位便衣探員哈姆雷特警官也拿著台錄音機加入史茂頓的行列。我沒有異議,但在他開了以後,卻搶先說:「謹供紀錄,我是貝勒,凱麗的律師,今天是一九九三年二月十五日星期一,我們在孟菲斯市區的中央警察總局裏。我的出現是因為在今晚約七點四十五分時,接到一通來自我當事人的電話,當時她剛聯絡過九一一,說她想她的丈夫死了。」
我當然沒有殺死人。
「在打過九一一之後,她馬上就聯絡了我。有何發現?」
「過失殺人是什麼意思?」
「要,不然他會殺了我們。」
「你們這些人的行動還真快,是不是?」他十足輕蔑地說。
門口處一陣騷動,接著一名救護人員便往後退拉出擔架床,屍體裝在一個銀色的袋子裏,他們小心地沿著車道把它推上驗屍官的廂型車,然後開走。幾分鐘以後,凱麗一邊一位警察地出現,她看起來既嬌小且害怕,謝天謝地的是她並沒有戴上手銬。她設法換過了衣服,現在穿著牛仔褲和一件雪衣。
「在我看過以前不行。」我說,突然想起來此刻的我是律師,而不是個共謀者。
「福士的捷兔。」
「但你要將她登記在案?」
「十分鐘吧,也許。」
「在克里夫先生回家以前,你在那裏待了多久。」
「既然你這樣說得話,那我們就動手吧。」
球賽在七點開始,而為了確保安全,我們還是開車經過壘球場,PFX貨運隊的確在球場上,我連忙加快車速。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十分緊張,事實上,我們都很害怕,沒說什麼話,愈近公寓,我車開得愈快,我座位下藏了把點三八,打算貼身帶著。
下一通電話來自古柏,他和他的朋友們今天早上已經在夏洛特的聯邦法院提出訴訟,他們代表二十幾位在一九九一計謀之年時遭宏利壓榨的保單持有人。等我方便時,他想造訪我的事務所,看看我的檔案。隨時歡迎,我說,隨時歡迎。
「快,凱麗。」我說,把鎗放在隔開客廳和廚房的狹窄點心櫃台上。我們走進臥房,我打開了一盞小燈,發現床鋪已經好幾天都沒整理了,還有更多的啤酒罐和薄餅盒,以及一本《花|花|公|子》。她指著一個廉價小梳妝台櫃的抽屜。「那都是我的東西。」她說。我們始終輕聲細語。
「是的,我會給你一份副本,上週法官才下令不准他接近她,他已經揍她好幾年了。」
星期天早上。既然我已經是個有錢有閒的人,便放心地睡到九點,悠閒地穿上卡其褲、輕便鞋,沒有打領帶,在十點鐘抵達事務所。和_圖_書我的合夥人正忙著把荳德的文據收走,並搬開已經盤據我們前頭辦公室好幾個月的折疊桌子。我們兩人笑著每一件事,壓力盡消,是休息與心滿意足的時刻,他上街去買咖啡回來,然後我們坐在桌旁,享受美好時光。
我推開車門,盡量安靜地在我隔壁的車旁嘔吐,沒有人聽見,然後我擦一擦嘴,隱進人群中。「她終於殺了他。」我聽見有人說。警察湧進湧出公寓,我在五十呎外,迷失於人海中。警察拉起黃色膠布,圍起了整棟房子,裏頭的照相機每隔幾秒鐘就透過窗戶發出亮光。
坎伯在十一點鐘時打電話過來,我連忙轉到「乾淨」的那個電話上,以免杜曼還在偷聽,他有個我也許會被牽扯進去的有趣故事。在上禮拜一審判開始之前,當我們齊聚在他辦公室裏時,我曾告訴杜曼我們願意以一百二十萬美元的代價和解,杜曼嗤之以鼻,於是我們便進入審判。很顯然地,他並沒有把這項提議傳達給現在聲稱他們當時會認真考慮付我所想要的數目的客戶知道。雖然不知道那時公司會不會真的和解,但回顧起,一百二十萬美金比五千零二十萬美金好消化。總而言之,現在公司聲稱會和解,同時說他們的律師,偉大的杜曼在沒有或拒絕傳達我的提議時,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我覺得噁心反胃,溜進黑暗中,全身的皮膚突然泛起一層冷汗。
凱麗一個人恐懼無依地在裏頭,回答上百個有關於事發經過的問題,而我卻坐在這裏,突然成為懦弱膽小的先生,低低地躺在駕駛盤後頭,希望沒有人看到我。我為什麼會留她一個人在那裏?我應該過去救她嗎?我頭昏腦脹、雙眼模糊,瘋狂閃動的紅藍強光,讓我什麼都看不見。
史茂頓在一張紙上寫了些東西,然後交給我。「這將被視為兇殺案,不過會被送往檢察官辦公室的家庭虐待組,由那裏的摩根女士接手負責。」
「今晚你是怎麼回到你公寓去的?」
我們等待著,我必須要看到她,卻又一籌莫展。人群中流傳過另一個謠言,而這一個是正確的,他死了,而他們認為是她殺了他。我仔細地聽他們所說的話,因為如果有人在咆哮及尖叫聲後不久,看到一個陌生人離開,我得聽個明白。我緩慢地移動,仔細地聆聽,但什麼也沒聽到,我退開幾秒鐘,又在草叢灌木後吐了一次。
她什麼也沒說。
我什麼都沒辦法做,只能直挺挺地站在那裏,俯視地板上那掙扎垂死的男人。
我繼續扮演著律師的角色。「我很遺憾發生這種事。」我僵硬地說。
「他們不能強令我去參加葬禮,能嗎?」
「進去了以後,你做了什麼?」
那片公寓距離壘球場有十五分鐘的車程,是由圍繞著一座游泳池和兩座網球場的六棟三層樓建築所組成,招牌上說總共有六十八個住家單位。謝天謝地,她的前寓所在一樓,由於沒辦法把車停在接近她門前的任何地方,所以我決定先進公寓去,悄悄地把我們要的東西都收攏,然後我再把車開到窗旁,將所有的東西都丟進車後座後,我們就馬上飛也似的離開。
我想我要回那裏去。
我們摸黑到她住的單位前,沿途不見人影,她的鑰匙吻合,門開了,我們進到裏頭。廚房和走廊上的一盞燈亮著,提供了足夠的光線,和圖書衣服披掛在客廳的兩把椅子上,啤酒空罐和玉米脆片的袋子散落在茶几和下頭的地板上,單身漢克里夫還真是個髒鬼。她停了一下,嫌惡的環視著四周說:「對不起。」
她把虐待描述得極為詳盡,讓我們三個人都抖縮起來。史茂頓派哈姆雷特去調出克里夫因毆打而被捕三次的檔案來,她談及那些沒有紀錄、沒有被做成文件的攻擊,談及壘球棒和他用它來打斷她足踝那一次的事,當不想造成骨折時,他也對她拳打腳踢過好幾回。
「你是怎麼進去公寓裏的?」
「不要做任何動作,好嗎?」我壓低聲音說。「他們正透過窗戶在看我們,而且這地方說不定還被監聽,所以說話小心一點。」
「嘿,屁|眼,監獄不歸我管,知道嗎?你處理事情應該還有更好的方式,去找獄卒談好了,他們一向愛跟律師聊。」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安排她坐進一輛警車的後座,然後離開,我趕快走向我的車,朝警察局開去。
「不,我不行。」他生氣地說。「你算哪一門子的律師?」
「那就讓她保釋放了她。」
「好吧,好吧。」我走進廚房去撿起那把點三八,然後折回客廳與她四目交投,視線再一起落到地上。我走出屋外,把深厚的門輕輕關上,往四周尋找吵雜的鄰居,卻看不到一個人影,我遲疑了一下,卻也聽不見屋裏頭有任何動靜。
我停下來瞪住她,再望向克里夫,他平趴在地上,顫抖呻|吟,我們一起驚駭得看著他漸漸地僵直,偶爾抽動一下,然後試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聽到噁心的嘎嘎聲傳來,他也試著移動鮮血兀自瘋狂湧出的頭。
「你今晚為什麼會回家去?」史茂頓問道。
我停好了車,做個深呼吸。
她的傷是五天前被打出來的,大部分都已經不痛了,走起路來已經不痛,她說她可以抓起衣服飛快地跑,我們兩個得同心協力。
他不可能死掉,也許會殘廢,但不會死。
「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夫人,」史茂頓說,突然寬厚起來。「如果你的律師真的有兩下子,他明天就會把你給弄出去,意即如果你能快速交保的話,但我不能因為想放就放了你。」
「我們可以看一看嗎?」
「它的名稱是什麼?」
「我們看到那些瘀傷了,只想問幾個問題,好嗎?」
我們一起看著她,她坐在長桌的一頭,用面紙拭淚。
「回去拿我的衣服,我確定他不會在家?」
「你得先被定罪才能談到那個,但這種事永遠都不會發生。」
我用力一揮,直接打中他的右耳,那聲音幾乎令人作嘔,骨頭嘎扎碎裂,他趴倒下去,頭懸盪了一下,然後轉過來看著我,抬起頭並開始掙扎起身,我的第二棒用盡全力從天而落,帶著所有的恨意和想像得到的全部恐懼往下打,結結實實地落在他的頭頂上。
「有一大堆的意思,但基本上指的是非蓄意的謀殺。」
那位內部律師安德厚已經跟杜曼和坎伯講了一個早上的電話,憤怒、受辱且重創的公司顯然想找隻代罪羔羊。杜曼首先否認曾經發生這件事,但坎伯卻從頭說起,這裏就該我上場了,他們也許會需要我寫一份有關於當時情況的具結書。非常樂意,我說,馬上就開始準備。
「不成。」他投給哈姆雷特一個沮喪的笑容說。「我們這兒有具屍體,按https://m.hetubook.com•com規定要送交法官,你去說服他依這個、那個條件放了她,她就可以走,但我只是個卑微的探員而已。」
我朝史茂頓點一下頭,好像是說他現在可以開始了,而他則活像要掐死我一般地看著我,警察向來痛恨辯護律師,但現在我已經都不在乎了。
當凱麗捉住我的時候,我本來已開始要再揮棒。「住手,貝勒!」
花店送來一束漂亮的花,是卜克和薛寇事務所裏的人送的賀禮。
史茂頓開始問一堆有關於凱麗和克里夫的問題——諸如出生日期、婚姻、職業、孩子等等此類的基本訊息,她的眼神孤絕耐心地回答。她的臉已消腫,但左眼依然烏青,繃帶也還貼在眉毛上,嚇得半死。
在我還沒恢復平衡以前,他就已經既快且強地站穩了。「我要宰了你!」他叫道,再次揮棒,但也在我僥倖避過一擊時,再度落空,第二棒只擊中了空氣。「你這個狗娘養的!」他揮舞著球棒咆哮道。
門那兒傳來輕微的聲音,是有人想要進來,我們凍結在原地對看一眼,當她往前一步時,門突然爆開,把她飛撞到牆上去,克里夫衝進屋裏來。「凱麗!我回來了!」他朝摔飛過一把椅子的她叫道。我就站在他面前不到十呎外的地方,而他的動作飛快,一團黑影,我只能看到他黃色的PFX貨運球衣、他的紅眼睛和他所選的武器,當他操起鋁製壘球棒,用力往我的頭揮舞過來時,我不禁僵在徹底的驚駭中。「你這個狗娘養的!」他揮出強力的一棒尖叫道,即便僵硬如我,總算也還能夠在球棒從我頭上揮掠過去的百萬分之一秒前低下頭去,我聽到了呼嘯而過的聲音,也感覺到了那般力量,結果他全壘打的這一棒落在點心櫃台邊的一個不幸的木架上,數不盡的碎片隨即敲撞上一排髒盤子,凱麗大聲尖叫。這一棒本來是想敲碎我的腦袋,所以落空時,他的身體仍停不下來的直轉,因而變成背對著我,我立即像瘋了似的把他撞向放滿衣服和衣架的椅子。凱麗又在我們後頭某處尖叫起來。「去拿鎗!」我吼道。
「你可以在讓我監督的情況下放了她。」
「你害怕嗎?」她問道。
「是的。」我伸進座位底下去拿鎗。
「在一個收容受虐婦女的庇護所裏。」
「是的。」
「你放心,他人在球場上,說什麼也絕不會錯過比賽的。」
「我保證,你害怕嗎?」
「好。」
「把球棒給我,然後離開。」
我抽出枕頭套來,開始往裏頭塞內衣褲、襪子和睡衣,凱麗則從衣櫥裏拉出衣服來,我抱一堆洋裝和上衣到客廳去,往椅子上一掛後,就再回房間。「你沒辦法拿走所有的東西。」我看看那塞得滿滿的衣櫥說。她一語不發,再交給我另一堆衣服,我拿到客廳去,兩人都安靜快速地做。
「我要殺了這個混蛋,凱麗。」我說,氣息喘重,還在害怕,也還在生氣。
我立即決定不讓他有第三次的機會,在他能夠豎起棒子前,馬上往他臉上揮去一記右勾拳,正中下巴,並令他驚愕良久,讓我得以往他胯|下踢去,我的腳正中目標,當他發出一陣痛苦的哀號時,可以聽到並感覺到他睪丸的爆裂,他垂下球棒,我一把捉住就搶了過來。
「過去幾天你人在哪裏?」
假設他沒hetubook.com.com有換鎖,凱麗覺得我們可以在不到十分鐘內進出,她想帶走她大部分的衣服和其他幾樣東西。我告訴她十分鐘是極限,因為可能有鄰居在看,而這些鄰居又可能會打電話給克里夫。呃,誰知道。
「我會被判多少年的刑期?」
宏利已經開除了杜曼和天畢,而情況還可能會更糟。安德厚提到具狀控告事務所怠忽職守、計算錯誤的事,牽連可能甚廣。就像所有的事務所一樣,天畢也有為失算的業務投保,但金額有限,五千萬美元的保單前所未聞,杜曼所犯下的五千萬美元錯誤,將會使事務所的財務極端吃緊。
史茂頓搖了搖頭,但願眼神可以殺人似的。
「請你走吧,貝勒,」她把我輕輕地推向門口說。「我晚點再打電話給你。」
「依什麼罪名?」
我伸過手去握住她的。「沒事的,凱麗,我會在明天盡快地把你弄出去。」她飛快地點頭,咬緊牙齦,力求堅強。
哈,哈,哈,我們很高興我們所鼓動起來的不幸,為基力再一次看著財務報告,想找出更多現金來的想像畫面發笑,在某個地方一定有!
我覺得自己像個賊,每個動作好像都發出太大的聲音,隨著懷抱一大堆衣服來回跑向客廳,我的心跳也愈發疾速起來。
「在我公寓外頭的停車場裏。」
「不。」
事務所裏有幾封傳真,兩封來自昔日同學的道賀之詞,並開玩笑地要求貸款,甜蜜的一封來自法學院的麥德琳.史基尼,還有雷烏柏格的兩封。第一封是芝加哥報紙上有關於判決的一篇短文,第二封則是從昨天克利夫蘭報上剪下來的一篇報導,先詳盡描述了荳德案的審判,再述及宏利持續升高的麻煩。現在至少已有七州在調查這間公司,包括俄亥俄州在內,全國各地均有保單持有人提出了訴訟,並預料還會有更多人跟進,孟菲斯判決預料將會引發一連串的訴訟。
我本來期待電話會瘋狂地響個不停,帶來想要找牢靠法律代理人的客戶,但這種事並未發生。狄克說十點前有兩通電話,一通是打錯的,我並不擔心。
「用我的鑰匙。」
我訝於此刻她是如此的平靜,完全知道該做什麼。
我們決定在今晚,也就是週一的晚上展開行動,因為地面乾爽,氣溫又在華氏四十度左右,前三場比賽已經都因壞天氣而取消。什麼樣的瘋子會在冬天裏打壘球?凱麗沒有回答我,顯然就是我們正在對付的瘋子。她確定他們今天晚上一定會打球,因為那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他們已經熬了兩週沒有球賽、沒有賽後啤酒會、也沒有英雄事跡好吹噓的痛苦,克里夫絕不敢錯過這場比賽。
狄克和我到市區法院附近一家叫做「莫伊」的古舊餐廳去吃午飯,這是律師和法官們愛來的地方,我得到幾個注目禮、一個握手和一個法學院同學的背上一拍,我應該更常到這裡來吃飯的。
「哪一種車?」
震驚消褪後,便陷入深深的恐懼。我要他們用擔架床推克里夫出來,然後跟著他跑,送他進醫院,讓他好起來,我突然想要他活下去。雖然是個瘋子,但我對付得了活生生的他。來啊,克里夫,快啊,大老粗,爬起來走出門來。
他們在幾分鐘後過來帶她,這次動用了手銬。我看著他們帶她走過走廊,停在一台電梯前,而凱麗吃力地繞過一名警察看我,我緩緩地揮手,然後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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