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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曼銀行？」

「最後一件事，我要成捲的錢，」鮑曼沒聽見似繼續說，「容易找。而且我也不想被你搶了去。」

鮑曼謙遜地點了一下頭說，「謝謝。」

戴森愣住了，一雙鐵灰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鮑曼說：「做完再說。」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弄。畢竟，我怎麼確定你的那臺沒被竊聽呢？」

鮑曼看得出這個戴森的若無其事是裝出來的：表面瀟灑自如，實際凶殘謹慎。

「瑞士銀行不牢靠。我可不想我的錢被鎖著出不來，我喜歡能隨機應變點的。」

「首先，你說你不想放棄遙控。」

戴森大笑了一聲：「幹嘛不要五千萬呢？基督耶穌啊，何不乾脆一億呢？」

「這一點沒得商量。專業地講，我只想說在安全問題上我不會讓步的。」

戴森專心致志地聽得入神：「如果你……想連繫我，你準備怎麼做？」

「別說笑了，」戴森說，「我他媽的幹嘛要這麼做？」

「不行。事前付三分之一，事成之前一週付三分之一，最後三分之一事成時立刻付清。我著手開始之前，錢必須得開始活動了。」

戴森突然笑了起來，一排假牙上露著黃漬。「你知道談判的第一條規矩是什麼嗎？得憑實力要價。你現在就好像站在流沙上。我幫你越獄出來，我也可以在一秒鐘之內毀了你。」

話雖這麼說，可鮑曼的口氣明擺著就是無論戴森介不介意，都會按自己的想法做。

戴森裝作無所謂地樣子問：「除此之外呢？」

「我沒法……」鮑曼接著說，「知道你和_圖_書從哪裡弄到的這個。它就是現在政府情報部門常用的一種技術，通過敏感光譜分析儀確定某個發射器的特殊信號，然後再確定它的地理位置。幾十年前，ＣＩＡ就通過獨特的發射光譜圖追蹤到了在越南的幾輛汽車。」

「扯得太遠了……」

「看得出來，」鮑曼對他的話予以了肯定，「不過，你的計劃已經出現了一些瑕疵啊……」

「他就是我們雙方的共同代理人，也是中間人。你得開一張銀行信用狀給他。他無權動用那筆錢，但是有權根據我們的協定解凍款項。他同意轉賬，巴拿馬銀行支付現款。這麼一來，他不可能攜款潛逃，我也沒機會。而且，你也不可能再把錢拿回去。」

更衣進餐時他故意讓鮑曼等了整整半個小時，而吃飯時無論是進是出，這個老富翁從不主動說話。他把自己的私人生活保衛得像國際機密一樣。

「我得提醒你，」戴森說話的聲音有點激動，「你找的人能保證他們都不亂說話嗎？ＦＢＩ和ＣＩＡ，搞不好還有Ｍ─六、國際刑警組織甚至國際紅十字會都在尋求有動機的組織。這個組織不僅要對行動負責，還得有個行動議程。不過，我不要什麼保證，反正我的世界裡面沒有議程這一項。別管我在美國有再多的法律麻煩，我能開得起任何人想要的價格，甚至更多，多得多。我早就超出了人hｔtｐs://wwｗ.hｅｔubook.com•cｏｍ們富有之夢能到達的境界。過了某個界限，錢就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了。所以你看，我就沒有金錢上的動機。」

「那不行……」

鮑曼點頭表示同意：「只是你描述的這次犯罪行動的影響未免也太大了，可能最後所有的美國人尤其是ＦＢＩ和ＣＩＡ不找到元凶會誓不罷休。這種爆炸的後果意味著將會有巨大的公眾壓力呼籲捉拿元凶。」

「可是我得找幾個人幫忙——這個工作很難一個人搞定——但有其他人介入，保密的機率就會所剩無幾了。」

「報酬必須放到我們雙方都信任的中間人手裡。」

「所以他一直都反美，」鮑曼繼續說，「但是從那時起卻很難找到一個比他更仇恨美國的人了。所以他有這個動機和我們雙方都合作。」

「我現在手上沒有一千萬，不過我床墊或者什麼地方下面可能會有。你最好收回這個數字，不然你就是在引起各方審查的注意。」戴森想拒絕。

「比如？」

「同意。」他說，「非常有智謀的一個計劃。你對金融方面的研究真是讓人嘆服啊。」

「行。」

「你得給我兩百萬美元。除非你想多給，其他就沒有談的意義了。」

戴森聽完，瞧著修剪整齊的指甲播弄了好一會兒，然後抬起了雙眼。

「因為我用不著。就十幾年的日子，我花不了那麼多。用一千萬換個hｔｔｐs://ｍ•heｔubook.cｏm•ｃoｍ隱姓埋名足夠了。這是我幹的最後一次，做完就不用擔心被抓回去而安度餘生了。況且更重要的是，多過這個數目就有風險了。我的基本原則是給誰東西，數量要以他能解釋的程度為限。如果是一千萬，我能編出一堆理由解釋錢的來源。可是如果是一億，我就解釋不了了。對了，花費另算。」

「如果我想取消，我得有辦法連繫到你啊……」

「那你的意思是？」

這時戴森伸開手指：「好了，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你想要什麼？三百萬？」

「好了，現在說說你所謂的條件。我可沒有多少時間，希望就餐前能說完。」

「一千萬。你說的，錢不過是一個抽象的概念。理論上成立。對你來說，再加五百萬只需要早餐咖啡前一個電話的功夫。」

「一收到第一部分酬勞我就會開始準備，三百三十萬。」鮑曼說。在離開之前和戴森握手時，他用力地搖了搖說：「很高興我們最後還是達成了一致。祝晚餐愉快。」

「我選你的原因是認為你的確相當出色，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分絕對保密。至於你馬上要做的事情，所有細節都不會有人發現。」

「你好知道我的行蹤啊——你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我怎麼知道接收器裡沒有裝全球定位系統裝置呢？」鮑曼沒費時間解釋的這個全球定位系統是一種手提裝置，可以通過衛星連線把有聲信號傳輸轉換成無聲信號。有了它，就可以在幾步之內確定出對方使用移動衛星通訊箱的準確位置。

「我信不過銀和-圖-書行家。」鮑曼冷笑道，「曾經和他們打過的交道太多了。」

「如果你在日內瓦或者蘇黎世開個賬戶……」

「電話。」

「可能我是過於謹慎了。但是如果你不介意，我寧願自己弄一臺。差不多要三千美金。我肯定你付得起。」

管家跟著戴森走櫻桃木電梯，幫他按下到私人區的按鈕。這時他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其實很有學識。」他說的話沒有合時宜的時候，「我對美國沒什麼感覺，反倒是很想念紐約。我在卡托那有一片三十四畝的好地。還有東七十一大街上帕帕斯山大耗時間裝修的住宅。愛死它了。生活繼續進行！」說到這裡，戴森的口氣轉為不屑地說：「紐約可能是個金融中心，但你在贊比西河花錢租一間小房子也不錯。」戴森再在煙燻味的書房出現的時候，在圍兜領的就餐服上打了一個黑色的領結。

「你是專家，」戴森忍無可忍地發作道，「你是他媽的黑暗王子，專門熨皺解難。說吧，什麼瑕疵？」

戴森笑了。「利己主義，簡單明瞭。」他接著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這句話，「現在無論我想幹什麼，都可以隨心所欲。我的公司給瑞士政府提供了巨大的財政支持，所以理所當然受到它的盡心保護。」

「你是一個殺人犯和恐怖分子，」戴森說，「從南非越獄現在潛逃。你又憑什麼讓他們相信你呢？所以結果反倒可能是你被遣送回普爾斯摩，然後單獨終生禁閉。明擺著南非政府不想你說話，你在逃的事實也讓其他政府感到不安。」

「這個有可能。」鮑曼說，「但是hetubook.com.com你如果還有選擇，你就不會大費周折地把我從普爾斯摩弄出來了。我現在也就不會站在你面前了。的確，還有人可以勝任你說的這個任務——可惜你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就沒有第二次了，這一點我敢肯定。因此你想要全世界最好的人選。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遊戲開始了。」

「沒人能隨心所欲。」鮑曼指出。

「我有一個。電話沒信號或者在船上什麼的時候用的。你可以拿去用。」

「衛星通訊箱，大小和手提箱或者旅行箱差不多。沒錯。」

「巴拿馬情報局Ｇ一二組的那位紳士，我們都見過的。」鮑曼說，「不清楚你知不知道，美國進攻巴拿馬時的『正義』行動中，他全家都被殺了。」

「不要路面通訊，信不過。要衛星電話——衛星通信的。你肯定有。」

「電話？你在耍我吧。這就是所謂的精妙方式……」

「不行。風險太大。我時不時會用自己保險的祕密方式聯絡你，或者我就別聯絡你了。」

「當然。」戴森說，「但是如果你想要通過衛星信號傳送聯絡我，你得有一個……叫什麼來著……」

戴森點了點頭。

鮑曼站在戴森面前，沉默了幾秒鐘，抬起眼皮說：「你給我描述的計劃可以先摧毀美國，然後接著可能是整個世界。現在你要我在一個確切的時間到曼哈頓放一個精密的爆炸裝置，然後還要癱瘓一個主要的電腦系統。現在我對你的意圖瞭如指掌。你和我一樣都是國際通緝要犯。可是你憑什麼認為，我就不會以向國際當局洩漏你的計劃做條件交換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