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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哦！」托曼也補了一句，「演到哪裡了？《向短褲致敬》、《道格》還是《老鼠毯》？」。

傑理德叫了一個朋友——托曼——到家裡來吃飯。兩個八歲大的男孩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身邊的棒球卡和超級英雄卡鋪了一地。收音機裡傳來一陣陣的饒舌電子樂。他們都把腦袋上紅索牌的棒球帽朝後戴著。傑理德的帽簷被折成了一個管狀，身上穿著迪斯牛仔和菲力布朗茨Ｔ恤。兩個人身旁都放著邁默跑朗牌書包——這個書包是電影裡的默芬勇士背過的，他們都看過兩遍了而且非常喜歡。但是八歲小孩的喜好總是喜怒無常的。傑理德就說過，一個月之後搞不好默芬勇士就不過是壞肉和歷史了。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小聲說道：和*圖*書「不期待。」

「你如果有事會跟我說的，對吧？」

「希望沒打擾你，殿下，」莎拉故意賭氣地說，「我就是上來說聲晚安的。」

「但是你也不期待。」

「今天是週四吧？」莎拉突然意識到過兩天就是週六了，就是說兒子得和他爸爸過了。

「哦，晚安。」他把頭扭過來，等著莎拉吻他。

「我不是故意的，」托曼大笑著辯駁道，「我沒故意要弄你的，傻蛋！」

「我們能看一下《尼可．洛頓》嗎？」傑理德問。

莎拉順從地吻了一下：「你不是讀過這本書了嗎？」

「嗨，莎拉。」這個金髮小胖墩兒回應道，「對不起，是科洛林太太。」

「是啊是啊，」傑理德說，「都是你弄的，蠢貨。」

「沒m.ｈeｔubｏｏk•cｏm.coｍ哪。」托曼傻笑道，「現在沒人收集棒球卡了，除了傑理德。現在大家都只收集籃球卡或者超級英雄卡。」

傑理德裝作沒聽見，繼續看書。

「太棒了！」莎拉一進門就聽見傑理德嚷道，「看哪，媽媽。我弄到了一張新手弗蘭克．托馬斯的卡。現在至少要三十五美元呢！」

「傑理德被趕出教室了。」托曼如實稟報。

「明白。昨天在學校怎麼樣？」

「不是很想。」他口氣更軟了。

莎拉低頭看了一下錶：「看十五分鐘，正好我把飯做好。」

吃過晚飯，莎拉上樓和兒子說晚安。他正躺在床上，一手抱著泰迪熊哈克．貝里，一面讀著《柴契爾派格傳》。現在兒子很少抱著熊娃娃了，認為那和圖書是小孩子的舉動。

「想談談嗎？」

「因為在課堂上大笑。」托曼樂呵呵地繼續報告。

托曼吞了一口氣，然後打了一個很響亮的嗝兒，傑理德也跟著做了一次。兩個小孩子笑開了。

「滾出去！對她說說你都幹了什麼，傻蛋！」傑理德有點被惹怒了。

傑理德直直地盯著她看了好長時間，然後說：「沒錯，怎麼了？」

「是嗎？為什麼？」

莎拉聽完，嘆了口氣，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番話。雖然暗地裡她很慶幸傑理德是因為上課大笑而不是別的事情被叫到校長辦公室，但是自己心裡也清楚有些事情的確不該太縱容孩子了。

「成人版。」他繼續看書。一會兒，他抬起眼不耐煩地問：「怎麼啦？」

「嘿，注意一下語言！」https://www.hetubook.com.com莎拉制止道。

「沒事。」他說著把臉又埋到了書裡。

「什麼？」

「我知道。我不知道。沒事。就是……」他越說越沒聲了，「他為什麼老那樣呢？」

「如果演《人與地痞》，就不看了，」傑理德說，「我討厭《人與地痞》。」

「因為這就是你爸爸。」這句話沒什麼意義，也無濟於事——他們倆都清楚，「我們都有自己的盲點，你爸爸……」

「她希望別人叫她科洛林女士，」傑理德一邊把收音機關小一邊說，「雖然我不該叫她莎拉。媽媽，托曼有一整套蜘蛛人和Ｘ戰警的卡片。」

「嗯，我知道。這就是他。」他重新把臉對著書，說了一句，「但是我厭惡他這樣。」

「把收音機關掉，要不就關小。」她說，「嗨，和*圖*書托曼。」

「帥！」傑理德叫道。

「他總喜歡使喚別人做這做那，」托曼辯解說，「比如讓別人唱歌啊或者做別的什麼事情。當時，厄文老師正在讓我們想自己老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我就說我想看看傑理德一百歲時坐在輪椅上的樣子，流著口水啊什麼的，還在拿著一條鞭子戳這個指揮那個。」

「是兒童版嗎？」莎拉問。

「你真的沒事？」

「太棒了，」莎拉說，「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托曼，你也收集棒球卡？」

兒子抬起眼說了聲「沒」，但是聲音裡明顯帶著揶揄的口氣：「我才不『擔心』週六呢。」

「你不想和爸爸過週末吧？你不必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知道的。」

「嗯。」他眼睛抬都沒抬一下。

「你在擔心週六。」莎拉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