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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三)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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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商人阿里.密斯里的故事

一〇三 商人阿里.密斯里的故事

商人們陪隨阿里.密斯里,他們的太太小姐伴著阿里.密斯里的妻室兒女,歡天喜地,熱熱鬧鬧地進巴格達城,來到那所新收拾出來的大屋子裡。騾馬集中在院落中,卸下貨物,搬到室內收藏起來。太太小姐們被招待在富麗堂皇的雲石大廳中,彷彿是一座百花齊放、百鳥爭鳴的大花園;大家喜笑顏開,說的說,笑的笑,快快樂樂地過到正午,僕人擺出豐盛的筵席,招待客人;大家吃飽喝足,灑了薔薇水,燻過乳香,男男女女才盡歡而散。
那位世伯帶他去到自己家中,當客人招待,十分尊敬他,給他預備了飲食、盤費,然後送他上船。到了底睦亞圖,他走投無路,沒有可去的地方,在街上徘徊觀望。當時有一個商人見他尷尬、狼狽的樣子,覺得可憐,就把他收留下來,讓他住在自己家裡。過了幾日,他自己覺得不好意思,自言自語地說:「住在別人家裡,要逗留到什麼時候為止?」他思前想後,認為非走不可,於是向商人告辭。商人給他預備盤費,送他上船。從此他離開故鄉,一直流浪到大馬士革。
「指阿拉起誓,倘若你不把在葉門的那個寶庫給我取來,我是不釋放你的。」
「今天出去玩得挺高興,朋友們拿酒招待,我陪他們喝了幾杯,現在頭暈眼花,有些醉了。」
「若是阿拉願意,我替你去接他們,讓他們安安逸逸地坐在駝轎裡,有婢僕伺候,同時給你取來葉門的寶庫。不過這需要三天期限,才能完成任務。」
阿里.密斯里的兒子奉命來到宮中,跪在國王面前,吻了地面,然後彬彬有禮、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國王見他容貌不凡,年方十四,一表英俊人才,生得標緻漂亮,比公主有過之無不及,心中暗自高興,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巴格達的官紳們,告訴我吧:今後你們願意誰來繼承王位?趁我在世之日,好把國家大事交代給他。」
「我們一致推選駙馬繼承王位,因為他聰明、智慧,做事精明強幹,國家的大小事情,他都洞悉;宮中尊卑、長幼的疾苦,他都清楚明白。」
「為什麼?」
「你既然獲得了這些食物用品,我也打算上別的地方去走一趟,也許阿拉能給我指出一條廣闊的出路呢。」
「他們有誰送我這樣名貴的禮物嗎?」
「如果我給你取來那個寶庫,你釋放我嗎?你把那個寶庫的奴隸恢復自由嗎?」
「我們只是看中你;請你繼承王位做我們的國王吧。」朝臣和士紳們齊聲說。
「為什麼要見國王呢?」
次日,文武官員和士紳們整冠去到宮中,推代表先去請示,得了國王允許,這才全體入見,畢恭畢敬地站在御前,向他祝福,說道:「主上,我們應|召,全都到齊了。」
「這些金子是從古代給你保留下來的;在過去漫長的日子裡,只要有人到這兒來過夜,我便對他說:『哈桑之子阿里呀!你要不要我把金子撒給你?』可是他聽了,總是嚇得狂叫起來,結果被撇下的黃金打斷脖子,喪了性命,我這才歸去。這次你到這兒來,我喊著你父親和你的名字對你說:『哈桑之子阿里呀!你要不要我把金子撒給你?』你卻問我:『你要撒的金子在哪兒?』因此我知道你是金子的主人,才把金子撒給你的啊。此外,在葉門你還有一個寶庫,如果你上那兒去,把它取了回來,這對你是再好也沒有的。現在求你釋放我,恢復我的自由吧。」
「是啊,我們都願意他繼承王位。」
「父親,聽你老人家的話,按照你老人家的吩咐做事,這是我做兒子必需履行的義務,因此我怎麼能不聽你老人家的話,怎麼敢不遵照你老人家的囑咐去行事呢?」
「既然如此,你們去請駙馬到這兒來吧。」
阿里.密斯里果然對他發誓,並對他說:「此外還有一樁事也需要你去做。」
「陛下既已宣布要替公主成婚,臣有一子,請主上招他為駙馬;不知主上以為如何?」
「不,什麼都沒有;我讀了幾章《可蘭經》,然後解衣睡覺;今晨一覺醒來,汲水盥洗,然後晨禱,坐在這兒休息。」
「上哪兒去?」
「誰給你們的這些衣服?」
主人慨然送她許多生活必需的物品,夠她一家人開銷一個月。她把物品帶回茅棚,阿里.密斯里望著傷心流淚,問道:「你這是哪兒弄來的?」
「不錯,你想得周到。」於是下令在王宮附近,動工在短期內建築一幢宮殿,供宰相夫婦居住。從此王宮和其餘兩幢新建的宮室,鼎足矗立在一起,國王有事要和宰相商量,夜裡可以步行過去,或者打個招呼,宰相馬上就到御前;同樣哈桑夫婦跟他們父母之間,朝夕與共,彼此往來,見面也很方便;大家就這樣過著舒服、快樂的幸福生活。
阿里.密斯里才一問,無數的黃金就像彈丸一般,不停地落下來,落滿整個大廳。接著他又聽得有人對他說:「你的寄存物我已經還給你了,我完成自己的任務,現在請你釋放我,恢復我的自由吧。」
時光催人老,不知不覺也就過了許多年頭。國王年邁體衰,久病不起,自知大去之日已近,便召集文武朝臣,對他們說:「我的疾病日益加重,這恐怕是不治之疾,因此請你們來商議善後。你們有什麼好辦法,提出來大家商議吧。」
「我叫哈桑。」
阿里.密斯里喝了酒,回到家中,頭暈眼花,醉眼矇矓。妻子見了問道:「你怎麼變成這模樣了?」
「不,我只贊成同僚們的意見。」宰相阿里.密斯里說,「朝臣和士紳們既然看中你,一致同意你繼承王位,你就不該違背國王的命令,辜負朝臣和士紳們的期望才對。」
哈桑自從登極為王之後,兢兢業業,治國有方,經驗豐富,博得庶民擁護愛戴。他父親阿里.密斯里繼續做右丞相,並另選一位賢能任左丞相;父子m.hetubook.com.com群策群力,任勞任怨,因此在他當政期間,一直國泰民安。
「不,這可沒有;因為他們誰也沒有這樣名貴的寶物。」
「我只看中這所房子,對於鬧鬼的傳說,那我是不怕的。」
趙赫禮年邁力衰,身染重病,臥床不起,自知大去之日已近,便叫阿里.密斯里來到床前,剴切地說道:「兒啊,宇宙是會毀滅的,只有來世永存不朽;每個人都得走死亡的道路。現在我快要死了,打算趁此囑咐你幾句,告訴你做人處世的道理。如果你聽從我的囑咐,小心謹慎做人,便可安全幸福地度過一生;否則,在人生旅途上,你會碰到許多艱難困苦,弄得衣食無著,那時候懊悔就不及了。」
哈桑回到自己家中,和母親、妻子、家人見面言歡,人人眉開眼笑,歡天喜地祝賀他,吻他的手,說道:「今天是最吉利的日子呢。」繼而他前往相府,拜望父親,於是相府中響起一片歡呼、慶祝之聲。宰相阿里.密斯里高興快樂,怡然自得,諄諄囑咐他必須畏懼阿拉,愛民如子。
「什麼事?」
趙赫禮不息地朗誦信仰箴言,到彌留時,勉強掙扎著喊道:「兒啊,你靠近我些。」於是伸出手臂,緊緊地摟住兒子痛吻,繼而急促地哮喘起來,一會兒便瞑目長逝,與世永別。
「那所大房子也是我們主人的。」
那些被惡魔糾纏著的年輕人,花言巧語,對阿里.密斯里說好說歹,慫恿他,約他一起出去玩耍,說道:「騎上你的騾子,跟我們一塊兒往花園中走走,藉此消愁解悶吧。」
「對,若是阿拉願意,我只能把公主匹配給這個青年為妻。」
哈桑隨文武官員和士紳們去到宮中,跪在國王面前吻了地面。國王吩咐道:「兒啊,你坐下來吧。」哈桑遵命坐下,國王接著說道:「哈桑我兒,文武官員和士紳們一致同意你來繼承王位;現在我打算趁我在世之日,舉行繼位典禮,好把國家大事交給你負責掌管,俾國家能夠長治久安,不至發生意外。」
阿里.密斯里帶老婆去到裝貨物的房中,指那些箱籠給她看。她仔細端詳,指著其中的一個說道:「呶!這就是裝衣服的那個箱子。」
「打開讓我看看吧。」
他們議論紛紛,正談得興高采烈的時候,忽然郊外一陣塵埃飛揚,引起大家注意,都站起來觀看。一會兒,塵埃開處,出現許多人馬和駝隊,浩浩蕩蕩地迎面走來,由遠而近,一直來到他們面前。騾夫的領隊趨前吻阿里.密斯里的手,說道:「報告主人,我們到遲了;我們原是打算昨天進城的,可是怕途中遇匪,因而在駐紮地逗留了四天,直到風聲靜了,才動身成行的。」
「另外那所大房子是誰的?」阿里.密斯里問。
阿里.密斯里留房主人住了三天,殷勤招待,表示感謝。待房主人告辭走了,他才有工夫和自己的妻子談心,親切地安慰她,問道:「自從我離家之後,你們是怎樣生活的?碰到什麼艱難困苦沒有?」妻子把饑寒交迫,挨凍受餓的苦難生活敘述了一遍。他聽了說道:「讚美阿拉,你們平安無恙,不曾凍死餓死。告訴我吧,你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昨夜裡我和孩子都睡熟了,可是不知不覺間,有人把我母子抬起來,不停地在空中飛行;飛著飛著,最後落在有阿拉伯帳篷的地方,那裡有馱著馱子的駱駝和兩乘大駝轎,周圍站滿婢僕、侍從。我問他們:『你們是什麼人?這是誰的貨物?』『我們是商人阿里.密斯里的奴婢,』他們說,『我們奉命來接你們,準備送你們上巴格達去。』我問道:『上巴格達去的路程遠不遠?』『不遠,』他們說,『一夜就到了。』於是讓我們母子坐在駝轎裡,動身起程,行了一夜,第二天就到這兒和你見面,一路平安,沒有感到絲毫艱難困苦。」
「快了,三天後就運到了。」
「謝謝你,願阿拉恩賞你。」
「你們全都願意嗎?」
原來那個看守金庫的魔鬼從葉門去到埃及,見阿里.密斯里的妻室兒女饑寒交迫,無衣無食,境遇非常可憐,因而便把他們接到城外,拿從葉門寶庫中取來的華麗衣服給他們穿戴,預備駝轎給他們乘坐,小心翼翼地把他們送到巴格達,自己先一步進城報告消息,交代差事。阿里.密斯里得到消息,立刻去見城中的生意人,說道:「來吧,勞駕陪我到城外迎接我的商隊去;同時還得請你們的夫人賞臉,一起出去和內人見面認識認識。」
趙赫禮囑咐著兒子,百感交集,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說道:「兒啊,我祈求偉大仁慈的阿拉恩顧你,保護你,給你開闢廣闊的生活道路。」
「是,我們都願意。」
古代埃及有個富商,叫哈桑.趙赫禮。他一生經營生意,賺了大錢,並積蓄下無數的珠寶貨物、田產地業,夠他幾輩子享用不盡。他的兒子標緻漂亮,名叫阿里.密斯里,自幼學習《可蘭經》,攻讀詩書,精通各種學術,多才多藝;成年後,追隨他父親在商界從事經營生意買賣。
「我決心招你為駙馬,並委你擔任宰相職位。」說罷,立刻賜他一襲宮服,叫他穿戴起來,拜他為相。阿里.密斯里坐在宰相席上,奏道:「主上,承蒙陛下賜官封爵,臣不勝榮幸之至;敢請陛下准臣再進一言。」
「不錯,有一個兒子。」
妻子失望之餘,自告奮勇,打算向鄰居去乞討,要點飲食來度日。於是她去到舊日相識的一位婦人家中。主人見她襤褸、狼狽的模樣,起身迎接,親切地吻她,流著同情、憐憫的眼淚問道:「喲!我的姊妹,你怎麼了?」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商人們同聲應諾,誠心誠意,馬上打發僕人回去請出妻子兒女,成群結隊,約著去城外,聚會在一座大花園裡,坐著等候迎接m•hetubook•com•com阿里.密斯里的商隊和他的妻子。
「不必了,今晚他們就要動身回去。」阿里.密斯里說著,吩咐他們晚上起程回家。僕人們遵循命令,趕著牲口去到郊外,隨即一個個飛向空中,一哄而散。
「指阿拉起誓,我們的意見,口腹一致,再也不會改變的。我們推選駙馬繼承王位,這完全是出自我們的心願。」
「家父比我年長,我和他是一樣的,我不該走在他前面,你們選他繼承王位吧。」
阿里.密斯里不間斷地每天隨那些年輕人輪流看到熱鬧、好玩的地方尋樂,毫無節制地大吃大喝,縱情地嬉戲作樂。有一天,那些酒肉朋友不客氣地對他說:「這一向我們盡了東道之誼,歡迎你招待你;現在可輪到你招待我們了。」
「我認識。」
僕人見他安然活著,驚喜交集,急急忙忙跑回去傳報喜訊,對主人說:「老爺,那位住在鬧鬼的那所房子裡的商人,至今平安無恙;清晨他一個人獨自坐在門堂裡的坐板上,好好地活著,什麼意外的事都沒有。」主人聽了,十分歡喜,馬上攜帶早餐,親身前去踏看。一見面他就熱烈地擁抱他,親切地吻他的眉心,問道:「昨夜裡阿拉是怎樣對待你的?」
「好的,就這麼辦吧。」
商人們跨上自己的騎騾,帶頭領商隊在前面走,太太小姐們陪阿里.密斯里的妻兒在後面跟隨;車水馬龍,熱鬧空前,儀式非常隆重。商人們眼看商隊馱著的箱籠貨物,露出羨慕的顏色;太太小姐們望著阿里.密斯里的妻子穿著的盛裝,咋舌稱道不已,說道:「喲!你們穿戴,打扮得這麼豪華、富麗,這種服裝,不僅王公、富商、大臣沒有見過,就是巴格達國王也有不起呀。」
僕人急急忙忙回到主人家中,向主子請示,說道:「那位埃及商人一心要住那所大房子,其餘的兩所他看不上,這該怎麼辦呢?」商人聽了,馬上動身,隨僕人去見阿里.密斯里,說道:「先生,這所房子你是不可以住的。」
商人懷著驚奇、愉快的心情和阿里.密斯里分手,回到家中,打發大批婢僕,攜帶家具什物,一齊去到阿里.密斯里住的那所房子裡,大夥動手灑掃、佈置,把那所久已廢置的房屋裝潢、擺設得煥然一新。一切佈置妥貼之後,他又指定三個男僕、三個婢女和四個女郎住下,供他使喚。從此阿里.密斯里的大名傳了出去,一般生意人都來拜望他,送他禮物,上至珍貴物品,下至生活起居需要的衣服食物,應有盡有。他們非常熱心、殷勤地照顧、接待他,帶他去市中參觀、遊覽,並向他打聽消息,問道:「你的貨物什麼時候可以運到這兒?」
阿里.密斯里感到無限的悲哀、痛苦,家裡響起一片淒慘、悲傷的哭泣聲。親戚朋友聞聲前來慰問,協助治理喪事,按規定進行;一切準備妥當,舉行隆重的葬禮。親戚朋友把死者送到祖塋,朗誦幾章《可蘭經》,埋葬完畢,轉回去,安慰喪主一番,然後各自歸去。
「一切都好;昨夜我是在樓上那間雲石大廳裡過夜的。」
阿里.密斯里過去住慣高樓大廈,婢僕成群,享受榮華富貴,一朝產業蕩完,落寞下來,妻子和一子一女,一家人嗷嗷待哺,要生活下去,只得遷到一間破爛不堪的茅棚裡棲息,一貧如洗,過吃早沒晚的生活。妻子埋怨道:「當初我規勸你,拿父親臨終時的遺言提醒你,可是你不聽我的話,這才落魄到這步田地。毫無辦法,只望偉大的阿拉拯救了。現在拿什麼來養活兒女呢?去吧,你去找朋友們,也許那般商人的兒子能幫助你,給你些食物拿來維持今天的生活呢。」
宰相阿里.密斯里的一席話,說得哈桑面有愧色,低頭不語。國王趁機問道:「官紳們,你們願意哈桑繼承王位嗎?」
朝臣和紳士們同聲回答,一齊朗誦《可蘭經》首章七遍,國王這才吩咐法官:「你把剛才朝臣們推選駙馬繼承王位,登極為王的決議記錄下來,作為合法的證件。」法官遵照命令,寫下證明,老王在證件上簽了字,然後率領文武百官和眾士紳,舉行登極儀式。哈桑坐在寶座上,朝臣們順序過去吻他的手,表示竭誠擁護、愛戴;於是他正式宣布掌握政權,臨朝視政,封贈朝臣,大赦天下;繼而又前往內宮,謁見老王,親切地吻他的手,衷心感謝王恩。老王喜不自勝,囑咐道:「兒啊,今後你掌握國家大事,執行職務,事無大小,必須隨時畏懼阿拉。」
阿里.密斯里跨上騎騾,隨他們去到一座大花園中,預備了豐盛的飯菜,大吃大喝;飯後又添上酒肴。這些人讚不絕口地大肆宣傳,說道:「這不但能消愁解悶,而且會使人興奮、愉快呢。」他們在阿里.密斯里面前極其能事地誇讚酒的好處,末了,阿里.密斯里信以為真,陪他們吃喝,直到日落才盡歡而散。
「你和這般壞人交往,莫非你忘記父親臨終時的囑咐了嗎?」
次日早朝,國王下令召阿里.密斯里和巴格達城中的商人進宮,請他們坐下,宣布要招阿里.密斯里為駙馬的消息,並即時請來法官,吩咐道:「你為公主和阿里.密斯里訂婚,替他們寫下婚書吧。」阿里.密斯里聽了,立刻站起來,說道:「請饒恕吧,主上;像我這樣一個生意人,實在是不配當駙馬的。」
「父王啊,」哈桑畢恭畢敬地站起來,跪下去吻了地面說,「朝中文武官員,有的年紀比我長,有的能力比我強,我還年輕,沒有經驗閱歷,論哪方面都不夠資格繼承王位,懇求父王原諒我,另選賢能吧。」
他說著雙手奉上金匣,國王打開一看,裡面全是他所沒有而價值一庫銀子的奇珍異寶,因而喜不自勝,說道:「客商,你的禮物我接受了,若是阿拉願意,我要以等價的禮物酬謝你。」
https://m.hetubook.com.com里.密斯里打開箱子,發現裡面全是名貴的服裝,還有其他箱籠的全套鑰匙。於是他取了出來,順序一個個開了所有的箱籠,細細緻緻地觀看那些無比名貴的、為一般帝王所夢想不到的奇珍異寶。繼而他原樣關鎖起來,帶著鑰匙,和妻子一起回到大廳中,怡然自得地說道:「這是阿拉賞賜的恩惠。」於是他又走到有釘子的那塊雲石面前,一按釘子,開門進去,指儲藏在室中的金子給妻子看。她看了問道:「哪兒來的這許多金子?」
阿里.密斯里受到人們的尊敬,覺得很幸運;他伸手一掏,發現袋中剩下一枚金幣,那是在布拉格那位世伯給他的,於是他遞給一個守城門的,說道:「這兒有一枚金幣,你拿去買些飲食來我們吃吧。」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
「是啊,我釋放你。」
「讚美阿拉,你安全無恙了。」
次日清晨,阿里.密斯里進宮執行宰相任務;國王十分器重他,讓他坐在御前,親切地和他談話,說道:「愛卿,我打算早日給公主和令郎料理婚事,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你打開讓我看一看吧。」阿里.密斯里說著,私下想道:「這就是我所尋求的;我進去過它一夜,明天乾脆死了,這不就擺脫苦難了嗎?」
「這是從阿拉的恩惠中得來的。當日我離開家,走投無路,漫無目的地走著,一直去到布拉格,那兒有船要開往底睦亞圖,便糊裡糊塗搭船旅行到底睦亞圖;在那兒碰到先父的一位舊交,蒙他招待、留宿,問我預備上哪兒去。我告訴他打算上大馬士革去拜訪親戚……」他把別後的經過,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敘述了一遍。老婆聽了,說道:「這全是父親臨終時替你向阿拉祈禱的結果。當日他說:『我祈望阿拉保佑你,萬一遭遇患難,望阿拉在短期內救拔、指引你出路。』讚美阿拉,他救拔了你,補償了你的損失。指阿拉起誓,從今以後,你斷絕那些浪子朋友,隨時隨地虛心懼怕阿拉,踏踏實實做人吧。」
商人們向阿里.密斯里告辭,帶著妻室回到自己家中,對阿里.密斯里的富豪派頭念念不忘,十分羨慕,誰都樂意奉承他,因此各盡所能,爭相預備厚禮饋贈。他們的妻室也勾心鬥角,準備禮物送給阿里.密斯里的老婆。就在那天之內,阿里.密斯里收到的禮物,有女郎、男僕、婢女、糧食、糖果等各式各樣的東西,真是應有盡有,指不勝屈。那位房主人尤其熱心,始終陪隨著阿里.密斯里,不遺餘力地幫忙、收拾佈置。後來他向阿里.密斯里建議:「叫僕人們都把牲口拉到廄中關起來,讓他們休息吧。」
「不,我得向主人請示過,才可以給你呢。」
「好的,我準備招待你們吧。」
他經不起那般年輕小夥子的引誘,便跨上騎騾,攜帶僕人,隨他們去到一座大花園中。有人買來飯菜,大家大吃大喝,痛快淋漓地遊玩、嬉戲,一直談笑到日落,才盡歡而散。
「快打發人去接他來吧。」
「歡迎你和我們一塊兒過夜,明天我們替你找一個適合你居住的屋子好了。」
「因為這所房子裡經常鬧鬼;頭天晚上在裡面過夜的人,第二天總得死在裡面。我們從來不開大門,總是從其餘那兩所房子的屋頂上溜下去收拾死者的屍體。因此這所房子歷來關鎖著,我們主人不讓開它。」
「事情掌握在阿拉和你的手裡;只要主上認為可以,這就行了。」
他到了大馬士革,舉目無親,一個人孤單單地在城中漫無目的地流浪著;後來碰到一個好心腸的商人,把他帶回家去,才算有個歸宿,安心地在商人家住下。過了幾日,有一天他聽得有一個商隊要往巴格達去經營生意,就打算隨他們作巴格達之行。於是他匆匆回到商人家中,徵求他的同意,然後致謝、告辭,跟隨商隊動身起程。途中有個商人同情、愛護他,照顧他吃喝,繼續不停地跋涉,直至距巴格達只有一天路程的地方,突然中途遇匪,商隊的財貨被劫,只有個別商人倖免,因此這些生意人四散逃竄,各奔前程。阿里.密斯里逃到巴格達,已是日落時候,守城的正預備關鎖城門,他趕上去求道:「請讓我進去吧。」
「指偉大的阿拉起誓,我要你告訴我這些金子的來歷。」
「這樣的大房子你是不可以住的。」
「按照主上的主張行事,不會有錯。」文武官員同聲贊成。
「既是這樣,那麼明天召集法官和朝中文武官員到這兒來,隆重地舉行繼位典禮吧。」
「我有意招這位商人為駙馬,把公主匹配給他為妻,你們有何高見?」
「那麼請你發誓吧。」
「往另一座花園裡去;那兒景致最好,比昨天那座花園好玩得多。」
「陛下認為早日料理好,那自然是對的。」
「商隊的那位頭目打開一馱貨物的箱子,取出幾套衣服,給我們母子每人一套,然後關鎖起來,把鑰匙遞給我,囑咐道:『好生收起來,往後交給你丈夫吧。』呶,鑰匙在這兒,給你。」
「我是埃及的一個生意人,攜帶貨物、騾馬,僕從到這兒來經營生意。我在他們之前先走一步,預備找好卸貨的地方;可是不幸途中遇匪,騎騾和行李全被搶劫一空,什麼都沒有剩,只留得這條生命了。」
在漫長的日子裡,國王哈桑的三個子嗣逐漸成長,精明強幹,有他父親之風。後來國王哈桑百年歸終,他的兒子繼承王位,執掌國家大事,與民同樂,過舒適、快樂的幸福生活,直至白髮千古。
阿里.密斯里感到無限高興快樂,親切地吻了國王的手,然後告辭回家。他走後,國王召集文武官員,把那批珍貴的禮物給他們欣賞,說道:「愛卿們,告訴我吧!來向公主求婚的王子到底有多少?」
一會兒,守城門的買來麵包和烤肉,大家飽吃一頓,然後睡覺。次日,https://m.hetubook.com.com守城門的帶他去見巴格達城中的一個富商,敘述他的情況。商人信以為真,認為他是有貨物的大商人,因此在鋪中殷勤招待一番,然後領他去到自己家中,拿最好的衣服給他穿,並帶他去澡堂沐浴。
次日,那些年輕人成群結隊,來到阿里.密斯里家中,說道:「走吧。」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阿里.密斯里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地預備了四個紅金匣子,盛滿世間罕有的珍珠、寶石,帶在身邊,隨大臣去到宮中,跪在國王面前,吻了地面,極其能事地讚頌祝福,願他榮華富貴,三呼萬壽無疆。國王聽了,怡然自得,說道:「客商,敝國為你的光臨而感到慰藉、榮幸。」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
阿里.密斯里慨然接受商人的要求,從法院裡請來一位證人,當面寫下字據,交給商人,並從商人手裡收下鎖門的鑰匙,開門進去,預備在裡面住宿。商人打發僕人送給他鋪蓋,替他鋪在門堂裡的坐板上;一切佈置妥當,才告辭回家。阿里.密斯里懷著好奇心,漫步走到裡層,見院中有一眼井,井欄上擺著木桶,便取桶汲水盥洗,然後埋頭禱告。之後僕人奉命送來飯菜、燈燭,蠟臺,銅壺、水罐和其他日常生活起居需用的器物。他燃上燈燭,吃了夜飯,收拾一番,然後晚禱。禮拜畢,該睡覺了,他自言自語地說道:「走吧,把被褥搬上樓去睡覺,比這兒好得多。」於是他馬上行動起來,帶著被褥,去到樓上一間大廳裡;那兒天花板漆得金光奪目,壁上鑲著彩色雲石,裝修、陳設得非常華麗。他打開被褥,坐著朗誦幾章《可蘭經》,預備睡覺的時候,突然有人對他說:「哈桑之子阿里呀!你要不要我把金子撒給你?」
阿里.密斯里預備了最豐富的食品,攜帶廚役、僕從和煮咖啡的人,去到一座大花園中,招待朋友,住在裡面,整整吃喝玩耍了一個月。
僕人遵循他的命令,開了大門。他進去一看,是一所無比寬大美好的建築,於是對僕人說:「我就是看上這所房子,給我鑰匙吧。」
阿里.密斯里一躍而為宰相,商界的朋友們,隨他回到府中,熱烈慶賀。待客人散了,他衣冠楚楚,去見老婆。老婆見他身穿宮服,頭戴官帽,感到驚訝,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呀?」他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最後說道:「國王要招我們的兒子哈桑為駙馬,把公主匹配給他為妻,已經訂過婚了。」老婆聽了,歡喜若狂,夫妻快樂如意,舒舒服服地過了一夜。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
大鬧了一個月,阿里.密斯里花了一筆巨款,可是他執迷不悟,惡魔彷彿在對他說:「花吧!即使你每天花那麼多一筆巨款,你的錢財也是用不完的……」於是他滿不在乎,揮金如土,不停地花天酒地,過了三年揮霍、浪費的生活。妻子規勸他,拿父親臨終時的遺言告誡他;可是他聽而不聞,花完現款,便出賣珍珠、寶貝,繼而拍賣房產、田地。到後來賣完花光,僅剩下自己居住的一所房屋,便拆卸木板、雲石出賣。到最後賣無可賣,才索性賣掉居室,勉強維持生活。接著買主前來接收房屋,對他說:「我需要這所房子居住,請你找地方搬家吧。」
於是擇日舉行婚禮,宮中張燈結綵,並下令裝飾城郭,整整熱鬧歡慶了三十天。王后百般喜歡駙馬,愛如掌上明珠,對宰相夫人也格外客氣,親如姊妹。國王對駙馬表示厚愛、優待,動工建築一幢堂皇的宦殿供他和公主居住,哈桑之母陪兒子夫婦同住了好些天,才回相府。王后看他母子難分難捨,向國王建議:「主上,哈桑他母親不能撇開宰相,同兒子住在一起,也不可能為照顧宰相而丟著兒子不管;這得給她母子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對。」
「兒啊,我遺留給你無數的財帛、房產,即使每天開支五百金,你這一輩子也吃喝享受不完。但是,兒啊,你活著的時候就該懼怕阿拉,嚴格遵守穆聖的命令、禁忌,繼續不斷地樂善好施,經常結交好人、學者,多多同情、憐憫、幫助孤苦無告的人,大公無私,不做違法亂紀的事,遠離那般貪鄙、作惡的歹徒,好生愛護家中的奴婢,尤其要照顧、敬愛你的妻室。她是出身高貴的,已經身懷有孕,也許阿拉會賞你一個有出息的子嗣呢。」
「來向公主求婚的王公,數目可多了。」
「我現在已經年邁力衰,身染疾病,唯恐我身後國家會遭敵人侵襲,因此請你們前來商議繼承問題,希望你們趁我在世之日,大家同心協力,一致選出繼承王位之人,好讓我把國家大事交代給他,了卻一樁心願,同時你們大家也好安安心心地輔佐他。」
「也許在我面前,礙於情面,你們才這樣說吧;可是背地裡恐怕你們就有意見了。」
阿里.密斯里痛哭流涕,說道:「父親,指阿拉起誓,您老人家說的這些話,好像是臨終之言,我不忍心聽下去了。」
「你有兒子嗎?」
「憑著父王的祈禱、關懷,願阿拉冥冥中助我成功、勝利。」
「我們已經同意駙馬繼承王位了。」
「我接受你的勸告,希望阿拉保護我不再跟那般逍遙浪蕩的人們結交往來,從此洗心做人,虔心誠意地畏懼阿拉,認真遵循穆聖的命令和禁忌。」
沐浴歸來,主人招待他吃飯,然後吩咐僕人:「麥斯武德,你帶這位客人去看那兩所房子吧;他喜歡哪所,就把哪所的鑰匙交給他好了。」於是阿里.密斯里隨僕人去到一條巷中,見三所新蓋的房屋,並排在一起,全都鎖著。僕人開了第一所房子,讓他參觀,繼而又開第二所;待他參觀之後,僕人問道:「你喜歡哪所?我把鑰匙交給你。」
「他們不是壞人!他們都是生意人的子弟,大家喜歡在一起尋樂嬉戲罷了。」
「陛下,小民帶來一些薄禮,奉敬https://www.hetubook.com.com主上,祈望主上收下吧。」
「你要是非住這所房子不可,那請勞駕寫下一個字據,說明是你自願的;萬一發生意外,你自己負責,與我無關。」
國王欣然吩咐侍從帶著四匣珍貴禮物,隨駕回到後宮,和王后見面言歡,打開四匣奇珍異寶給她欣賞。王后看了這些無比珍貴的寶物,讚不絕口,問道:「這是哪位國王送來的?他也許是向公主求婚的那些王公中的一個王子吧?」
文武官員和士紳們遵循命令,一起去到哈桑宮中,對他說:「來吧,跟我們一起往宮中見國王去。」
阿里.密斯里設壇追祭,在四十天的祭期內,除了上清真寺去做禮拜之外,其餘的時間,總是待在家裡守孝;每當禮拜五聚禮日,照例前去上墳。自從父親過世後,他潔身自愛,深居簡出,經常朗誦《可蘭經》,謹守拜功,過孤獨幽靜的生活。可是日子久了,有些同年紀的商人子弟約著去看他,跟他聊天,說道:「你打算悲哀到什麼時候呢?自從令尊大人過世後,你就丟下生意買賣不管,也不跟親戚朋友往來;如果長此下去,這會影響你的健康呢。」
「關於哪方面的事情需要商議?請主上吩咐吧。」
朝臣們唯命是聽,同聲應諾著告辭出宮,從事準備,通知文武官員和城中士紳,前去參加繼承王位大典。
老王睜眼一看,說道:「哈桑我兒,我快要死了,你的妻室和她母親,我把她們都託付給你。你須要敬畏阿拉,孝順父母,關心國家大事。你要知道:是阿拉教我們做人公正,從善如流的啊。」
「不錯,你說得對;我明白我自己的情況,然而你可別忘記我的囑咐啊。」
「不,這是一個到巴格達來經營生意的埃及商人送給我的。我聽了他的名聲,派大臣請他進宮來,希望和他結交往來,打算買他的一些珠寶,給公主作為妝奩。他應邀來朝,隨身帶來這四匣稀有的名貴禮物。他是一一個聰明、活潑,伶俐的漂亮青年,跟一般王孫公子沒有多少差別。一見面,他給我留下很好的印象;我感到無限的高興、快慰,願意招他為駙馬。我曾把他的禮物給文武朝臣欣賞,徵求他們的意見,大家都說向公主求婚的王孫公子雖多,可是誰也沒送過這樣名貴的寶物。我對他們說:『我打算招他為駙馬,把公主匹配給他為妻,你們有何高見?』他們都說:『按照主上的主張行事,不會有錯。』關於這樁婚事,你的意見如何?」
「你還認識裝衣服的那個箱子嗎?」
阿里.密斯里開始過快樂幸福生活,在熱鬧市區開設一間鋪子,帶著兒子和僕人,經營珠寶生意,成為巴格達城中最富豪的巨商。日子久了,他的名聲傳到宮中,國王派大臣去請他。大臣去到他鋪中,對他說:「國王召見你;你遵命進宮去一趟吧。」
阿里.密斯里受生活壓迫,不得不硬著頭皮,低聲下氣地去找那些紈褲子弟、酒肉朋友,向他們呼籲、求救;結果誰都板起面孔,說俏皮話譏笑、打擊他,什麼也不給他。他滿腔鬱結,垂頭喪氣地回到家中,對妻子說:「他們什麼也沒有給我。」
「我的妻室兒女還在埃及,住在一間茅棚裡,你必須把他們安安全全地送到這兒來。」
「從舊時認識的一個鄰居那兒討來的。我告訴她我們的遭遇,她說:『你需要什麼,儘管對我說,我無償地幫助你。』這些食物用品全是她送給我們的。」
「我上底睦亞圖去;那兒有幾家親戚,我去看看他們就回來。」
他徵得妻子的同意,吻一吻兒女,匆匆走出茅棚,漫無目的地向前走,一直去到布拉格。那裡停著一隻帆船,預備開往底睦亞圖。可巧在那個碼頭上,他父親的一位世交碰見他,打個招呼,問道:「你上哪兒去?」
「為了一樁對你和我們都有利益的事情。」
「你要撒的金子在哪兒?」
哈桑畢恭畢敬地聆聽老王的囑咐,並躬身侍候晨昏;繼續守了三日,老王才駕崩,全國舉哀,隆重地舉行殯葬,並設壇追祭了四十天。
「你從哪兒來?要上哪兒去?」守城的問。
國王高興、滿意,決心招哈桑為駙馬,把公主何絲妮萼珠德匹配給他為妻,命法官寫下婚書,隆重地舉行訂婚儀式,文武官員和商人們齊聚一堂,舉杯祝賀,痛飲之後,才盡歡而散。
「有何建議?你只管說吧。」
三天的期限過了,那個在大房子中看守金庫的魔鬼如期趕回巴格達,對阿里.密斯里說:「準備迎接你的妻室兒女和我給你從葉門取來的財物吧!我是把他們打扮成富商的模樣迎接來的,那些騾馬、駱駝和婢僕,全是妖魔裝扮成的。」
阿里.密斯里在大廳中兜了幾個圈子,打算找個妥善地方,收藏金子;無意間他發現大廳中拱廊的一塊雲石上,突出一顆釘子,便伸手一按,雲石豁然洞開,內面顯出一道房門。他開門進去,原來是間寬大的貯藏室,當中擺著許多布袋;於是他取出布袋,把金子裝在袋中,搬到貯藏室裡,收藏起來,然後把門一關,再按釘子,雲石立刻恢復原狀。一切弄妥貼了,他才離開大廳,回到大門堂裡,若無其事地盤腿坐在坐板上。這時候,忽然有敲門之聲,他應聲站起來,開門一看,原來是僕人奉命前來打聽他的消息。
她把丈夫破產、落魄的經過敘述了一遍。主人聽了十分同情、惋惜,說道:「歡迎你到我家裡來。我的姊妹喲!你需要什麼,儘管對我說,我無償地幫助你。」
哈桑歡歡喜喜,舒舒服服,安然高枕睡了一夜,次日清晨,作過晨禱,然後升朝聽政,受群臣朝拜,坐在寶座上,發號施令,埋頭處理國家大事,替庶民排難解紛,命人行善,禁人作惡,整整辛苦了一天。傍晚退朝後,前往後宮看望老王,見他氣息奄奄,疲弱不堪,說道:「父王保重,這不要緊,御體會復原的。」
「出現什麼東西嗎?看見什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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