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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五)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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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哈里發何魯納.拉施德和艾博.哈桑的故事

一五五 哈里發何魯納.拉施德和艾博.哈桑的故事

「是啊,我願意去看一看。」我回答著走上屋頂去,舉目一望,見那裡掛著講究的帷幕,幕後的寬闊空間裡擺著長靠椅,椅上鋪著華麗的絨毯。一個窈窕美麗、非常可愛的女郎坐在靠椅上,緊挨她身旁坐著一個小夥子,摟著她的脖子,彼此卿卿我我地談情說愛,互相親嘴。面對這種情景,我被她的姿色所吸引,不能控制自己,陷於恍惚迷離狀態,茫然不知身在何處。我看了那種情景之後,仍回到我寄宿的那間寢室裡,向同我一起生活的那個女郎打聽消息,把樓上那個女郎的形貌告訴她。
「我可以把艾博.哈桑指給你看嗎?」
女郎彈唱畢,痛哭流涕。由於她的彈唱太美妙,在座的人聽了,感動得潸然淚下,哭得死去活來,一個個忘其所以,又撕衣服,又打面頰。哈里發拉施德眼看那種情景,心有所感,便對主人說:「這個女郎的彈唱,證明她是離別情人的失戀者。」
「竭誠歡迎你,我的孩子,我這兒的丫頭多著呢。有每夜身價規定為十金的,也有每夜身價更高的。你要哪一等?自己選擇吧。」
隨著和風從巴比利飄來的麝香馨氣,
「這位是穆民的領袖何魯納.拉施德,也就是先知穆罕默德的叔父的後裔。」張爾蕃接著把其餘之人的姓名都告訴主人。
我一時拿不定主意,沒作聲。他便迫不及待地說:「一千金好了。」
那個青年像磨房中脫軛的騾子,一溜煙跑進屋去。一會兒那青年陪塔錫爾一起出來。老頭子親眼見我到他家來,便履行諾言,賞青年十萬金。青年拿著賞錢祝福我一番,欣然歸去,老頭子這才迎向我,擁抱我,邊哭泣,邊說道:「我的孩子喲!這期間你躲到哪兒去了?你走後,小女想念你,差一點把命送了。」於是帶我進他家去。到了屋裡,他立刻跪下去,禱告起來,表示虔誠感謝,喃喃地說道:「萬分感謝阿拉,是他使我們重相會呀。」繼而他進入女兒的臥室,對她說。「阿拉恢復你的健康了。」
我問候她。她說道:「竭誠歡迎你。」她說著站起來,牽著我的手,讓我在她身邊坐下。因為我過分愛她,所以喜極而悲,忍不住熱淚奪眶而出。當時我一心所顧慮的是離愁,悵然吟道:
「不錯。指阿拉起誓,我的魂魄叫她鉤去了。」
「命令你把巴士拉、巴格達、呼羅珊這三個地方的稅款,全都給我搬來,堆在這間大廳裡。」
「眾穆民的領袖啊!我的境遇和經歷非常離奇古怪;假若把它詳細記載下來,這對後人一定會起鑑戒作用的。」
「你們都來作見證人吧!」哈里發對在場的人說,「現在我把這筆錢賞給這個青年了。」
因為時日會帶來再碰頭的機會。
我答應替他管賬,便跟他在一起,整整過了一個年頭。後來我用積蓄的錢小本經營,做些買賣,直至手中的積蓄滿一百金時,便在海濱附近租了一間小屋住下來,等海外船隻運貨物來時,收購一些,帶往巴格達銷售,賺些錢用。就在那樣的情況下,有一天果然有艘商船到港停泊。一般生意人紛紛前去做買賣。我隨他們一起去到碼頭,見兩個商人離船登陸,擺兩張椅子剛坐下來,生意人便擁過去跟他倆談買賣。他倆吩咐僕人一番,接著僕人按指示行事,有的拿地毯鋪在地上,有的攜來背囊,放在商人面前。那商人從背囊中取出一個皮袋,解開袋口,然後提起皮袋往地毯上一倒,霎時間各種顏色的寶石、珍珠、珊瑚、玉石、瑪瑙這一類的珍寶便堆積在地毯上,光彩奪目,商人們一個個望著直發愣。這時候坐在椅上的另一個商人,瞧著生意人們說道:「各位客商,今天我不太舒適,疲勞不堪,因此不打算做買賣了。」於是生意人們便向他的夥伴爭相競買。而那個珠寶商人,他原是認識我的,所以當競買者把貨價增到四百金時,他便開口問我:「你幹嘛不說話?為什麼不像其他生意人那樣增價競買呢?」
「好啊。」哈里發及屬僚們都同意了。
「她是喪失父母的一個孤女。」主人解釋說。
我在他腮頰上種下一株鮮嫩的玫瑰,
右手稍微彈走音律,
責難者埋怨我不把他忘個乾淨,
鹹水一定因它變得甘甜。
我討厭歡聚的時日,
相傳哈里發何魯納.拉施德執政期間,有一天夜裡,他失眠,始終睡不著,因而惴惴不安,便喚馬師倫到跟前,吩咐道:「趕快給我找張爾蕃來。」
「她是我們老板塔錫爾.本.爾遼五的女兒,也是我們的小姐;我們都是她的丫頭。艾博.哈桑呀!你知道她每夜的身價嗎?」
一對生離死別的伴侶,
因此我許下去那兒安家、卜居的諾言。
「五十金幣吧。」
「主上,我對她欽佩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我被她的彈唱感動得不能抑制自己了。」
「你是賣東西呢,還是在奚落我?」顧客反問我。
只能從小羚羊手中乾杯,
「你是來買東西呢,還是在和我開玩笑?」我問那顧客。
左手即刻替它糾偏。
哈里發何魯納.拉施德率領僚屬,向艾博.哈桑告辭。在回宮途中,他對所遇見的這件事,仍唸唸不能忘懷,說道:「張爾蕃,這的確是一樁奇事,是我生平所見所聞中最稀奇古怪的事呢。」
「要多少錢?」
她那絕世的倩影使我心神迷離。
於是青年主人開始講述他的經歷:
她是當地談情說愛者追求的鵠的,
年輕的主人談了他自己的經歷,隨即起身退出客廳。一會兒,他帶m.hetubook•com.com來一個標緻漂亮的男孩,回到哈里發面前,吩咐道:「給眾穆民的領袖行禮吧!」孩子即時跪下去吻地面。哈里發眼看那孩子的活潑優美姿態,不勝驚奇之至,對阿拉創造的奧妙,一時讚不絕口。
「竭誠歡迎你們。」主人欣然回答著轉向一個黑膚色女僕,說道:「去請你的主人來吧。」
「朋友,指阿拉起誓!我的整個家當都完了,目前除身邊僅存的一百金,其他一無所有。」我在他面前,感到無地自容,不禁淒然落淚。
「指阿拉起誓,為了那個女郎,我不惜揮霍全部財產。」當天晚上,我為那個女郎,整夜受折騰,通宵不能入睡。
「你快說,我急於要知道個中原因呢。」
「你指點我做什麼呢?」
我被迫離開那兒,茫然不知該向何處。當時人世間的憂愁、苦惱全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滿腔鬱結,暗自嘆道:「我以三十艘商船的售價,總計一百萬金,從安曼帶到這兒來,竟全數花在這個老龜公家中。到頭來,我只剩下一副破碎的心肝、一具赤|裸裸的軀殼而被攆了出來。全無辦法,只盼偉大的阿拉拯救了。」
次日清晨,我上澡堂去沐浴,然後整理衣冠,穿著最華麗的衣服,隨即去見妓院老板,說道:「老人家,現在我要一個每夜身價五百金的女郎呢。」
「可以,你秤金子給我好了。」老板慨然答應我的要求。
「我要每夜身價十金的。」我說著秤了三百金兌給老頭子,作為一個月的宿院費。
哈里發吩咐把全部稅款送往艾博.哈桑家中,並囑咐艾博.哈桑經常到宮中來陪隨他,做他的親密隨從朋友。
他們必然因她而拋棄神靈。
醒來吧!須知生命不過是暫時藉用的東西。
歷來被視為異鄉人。
「這不是為喪父喪母而哀泣,而是為失去愛人而悲傷。」
你只管責備並隨意自斟自飲。
隨著主人的指示,哈里發及其僚屬果然依次坐了下來,只是馬師倫例外,他一個人站在一旁伺候他們。
總以為從此絕無謀面的機緣。
「這些辦法我都試過,可是不管用。指我那廉潔的祖先起誓,假若你不想辦法來消除我的急躁、不安情緒,我就砍掉你的腦袋。」
我在巴格達逗留了三天,既沒吃飯,也沒喝水。第四天,我知道有船開往巴士拉,便向船主租個船位,這才離開巴格達。船航行到巴士拉,我進入市區,飢腸轆轆,正走投無路的時候,叫一個食品雜貨商店的老板看見了。那商人挨到我跟前,擁抱我。原來他是先父的朋友,是世交,我也認識他。他問我的情況。我把自己的遭遇,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他聽了說道:「指阿拉起誓,這不是智者所做的事。你既經這樣的遭遇,今後打算怎麼辦呢?」
我聽了他們的談論,一心嚮往,渴望親身去看一看。於是我行動起來,開始變賣房屋田地和婢僕,並以十萬金的代價出賣船隻,總共聚積了百萬金的現款,其他珠寶玉石除外。繼而我租一艘大船,運載錢財什物,航行了幾晝夜,直抵巴格達。在那裡,我打聽商人聚居的地方和最好的住宅區。有人告訴我:「庫爾胡區最好。」我找到庫爾胡區,從宰爾斐拉尼胡同裡賃了一幢房屋,定居下來。
試問不耐煩消遣、娛樂的心情要拖延到什麼時節?
我攜帶那些珍寶,上珠寶市做起生意來,既買進,同時也賣出,一下子變成珠寶商人。那些珠寶中,有一顆扁圓形的寶石,原是學人製作出來當護符使用的,約半磅重,色紅而透明,兩面刻有幾行螞蟻足跡般的字體。當時我並不知道它的用途。
「我們所交談的,有阿拉作見證。」顧客取出金幣兌給我,這才收下寶石,把它裝在衣袋裡,然後從容問道:「這場買賣,是你自願的嗎?」
主人一聲令下,命僕人擺宴。於是四名纏腰帶的女僕,一起端來一桌包羅山珍海味的極其豐盛的筵席;菜餚中有陸地上行走的走獸,空中飛翔的飛禽,海中游泳的魚蝦;諸如沙雞、鵪鶉、雛雞、鴿子等,一切應有盡有。餐桌的邊緣上,雕刻著詩文;詩文所描繪的景象與當時環境的氣氛異常吻合。哈里發及其僚屬在主人的陪同下,開懷享受,盡量吃飽喝足,然後起身洗手。
「你問她有什麼打算呢?」她覺得奇怪。
「你出多少呢?」
哈里發回到宮中,剛坐下,便呼喚馬師倫。馬師倫聞聲應道:「主上有何吩咐?臣聽候著呢。」
「給我秤金子好了。」
我把水果和其他的禮物分給在座的朋友,並問他們:「這是從哪兒來的?」「是巴士拉出產的。」他們回答著便談論起來,都稱讚巴士拉是個好地方,並一致承認任何地方和任何民族都不能同巴格達和巴格達人媲美。他們對巴格達的氣候、治安以及巴格達人的性格,尤其誇讚、羨慕不已。
馬師倫遵循命令,急急忙忙從事搬運,而稅款數量之多,難以計算。搬運畢,哈里發才呼喚張爾蕃。張爾蕃應聲道:「參見主上,臣聽候著吩咐呢。」
「去你的吧!」我幾乎跟他吵起架來。
沒落時月兒逐漸偏向西邊,
女僕去了一會,攜來一張椅子,安置在臺上,又匆匆去了一會,帶來一個美麗女郎,像十四晚上的月兒那麼可愛。那女郎從容坐在椅上,伸手接過女僕手中的緞袋,從裡面取出一具鑲珠寶玉石、配備純金弦馬的琵琶,並開始調弦,準備正式彈唱。她的舉止動作,恰像詩人的描繪:
「艾博.哈桑,是這筆錢的數量大呢?還是你從護符價格上所損失去那筆錢的數量大?」
她吩咐婢女預備飲食招待我。於是四個發育正旺盛的婢女,便急急忙忙擺出一桌筵席。桌上擺滿肉食、水果、甜品、酒肴、馨花。食物既豐盛,又可口,顯然那是適合帝王享受的飲食。女郎陪我飽餐之後,隨即在馨香縈繞的氣氛中,斟酒和*圖*書開懷暢飲。當時那種豪華享樂派頭,顯然是皇宮中才具備的景象。繼而有個婢女拿來一個絹袋。女郎接過去,從裡面取出一具琵琶,抱在懷裡,舉指一彈,便發出鏗鏘的音調,像嬰兒呼喚母親的吼聲,非常動聽。接著她邊彈邊唱道:
因為凡事隨之而來的不外乎消失。
「我同掌櫃之間作成這場交易,是他本人自作決定後,我們兩廂情願的,而且他已收下三萬金。這請在場的各位作見證人吧。」顧客對前來看熱鬧的觀眾說了這一通,接著回頭對我說:「指阿拉起誓!告訴你這個可憐人吧:假若你稍慢一步才決心出賣這顆寶石,那麼我會把它的價錢增加到十萬金,甚至於增到百萬金呢。」
他勢必轉身向西方前進。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張爾蕃回答著,與大夥捨舟上岸,前去敲那家的大門。
「我是賣東西的。」
「你幹嘛哭泣?」女郎覺得奇怪。
「艾博.哈桑啊!」她笑了一笑,「你對她有所企望嗎?」
「除非同艾博.哈桑見面,我的病是不會痊癒的。」
和風把它的重擔裝在杯中徐徐興起,
那商人眼看我的窘態,頓生同情憐憫心腸。他沉思一會,隨即對競買的生意人說道:「現在我把這些珠寶玉石,以一百金的代價賣給此人了,請各位作見證人吧。我的這些貨物,本來是值幾千金的,如今當禮物送給他。」他說罷,把背囊、皮袋以及地毯上的珍寶,一古腦兒遞給我。我萬分感謝商人,而當時在場的生意人,也百般讚揚他的慷慨行為。
「你願意我告訴你大家的姓名嗎?」張爾蕃插話說。
「主上,這麼清脆動聽的歌聲,我可是從來沒聽過。不過,主上,在牆外聽唱,只算聽到一半。要是能在簾外傾聽,那該是怎樣的感受呢?」
「你去把艾博.哈桑帶進宮來。」
「艾博.哈桑,」老板大聲喚我。
但任何英豪的要求都遭到拒絕。
「指偉大的阿拉起誓,我所說的,全是真的。」
有一天,我同生意人在家裡聊天,一個僕人進來,說:「啟稟主人:門前有位客人,請求進來見你。」在我的允許下,來人走了進來,把他頭上頂著的籮筐放下,並揭開籮蓋。籮中裝著過時的水果和稀罕的珍饈一類的禮物。那都是我們這裡所沒有的,因此我非常感謝他,賞他一百金。他謝謝我,告辭走了。
「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替我管理賬目嗎?除了管你吃喝外,每天你還有一塊錢的收入呢。」
我舉目向她一瞥,
「老兄,指阿拉起誓,求你把他指給我看吧。」
過了些日子,我再拿那寶石去兜售,顧客只肯出十五塊錢收買。我生氣,從經紀人手中收回寶石,從此擺下來不動它。我對這種滯銷貨,一見就生氣,但事出意外。有一天,我坐在鋪裡做買賣的時候,一個外路顧客到我鋪中,照例打招呼問候我,然後說道:「你允許我翻一翻你的存貨嗎?」
「今夜裡,我希望做你的客人呢。」
「眾穆民的領袖啊!你肯按我的指點行事嗎?」
酒肴已經預備齊全,
琵琶在她懷抱裡像慈母擁抱孩提,
這話說得好,是千真萬確的。」
「如果你吃些飲食,進澡堂洗個澡,我這就叫你同他見面了。」
塔錫爾老頭聽了女兒的話,便吩咐童僕:「去請你的主人來見小姐吧。」
那女郎熱情接待我,吩咐她的四個婢女端來豐盛的飯菜款待我。待我吃飽喝足,婢女收去碗盤,她才抱起琵琶,邊彈邊唱道:
哈里發何魯納.拉施德接受宰相的建議,立刻站了起來,在張爾蕃、斐子魯、艾博.伊斯哈格、艾博.諾瓦斯、艾博.戴勒福和刀手馬師倫的陪同下,一起進入更衣室,大夥換穿商人服裝,打扮成生意人模樣,然後溜出王宮,去到底格里斯河邊,乘一隻彩船,順流而下。他們剛到目的地格爾尼.粟拉頹,便聽見一個少女的悠揚歌聲,伴隨著琵琶唱道:
就在那樣吃喝玩樂的情況下,我一直跟女郎在一起,直到我手中的錢財揮霍光了,這才意識到快要同女郎分手,因此在她面前,我忍不住傷心,眼淚像河水那樣淌流,兼之神志恍惚、迷離,簡直到了連晝夜都分辨不清的地步。
我貼在她脖子上拭去淚水,
「可以的。」我答應他的要求。
叢林中夜鶯一聲聲長啼。
想到離開她懷抱時的孤獨、寂寞情形,
老頭子收了宿院費,把我交給一個僕童。那僕童帶我去妓院的澡堂中沐浴,並殷勤招待我。洗過澡,僕童帶我離開澡堂,去到一間小屋門前。他一敲門,房門開處出來一個女郎。僕童對她說:「接待你的客人吧。」那女郎笑容可掬地熱情接待我,把我引進屋去,是一間刷金的玲瓏臥室。我仔細端詳,見女郎像滿圓的月兒那樣美麗。她的兩個婢女,像兩顆明星那樣活潑可愛。女郎讓我坐,同時她在我身邊坐下,並向婢女示意。一會兒,兩婢女端來飲食。菜餚中有各種肉食,如母雞、鵪鵓,沙雞,鴿子等,應有盡有。女郎陪我一起吃喝。菜餚豐富、精美,有得是我生平沒吃過的。
「告訴你吧:印度國王有個女兒,能同她媲美的女子,人世間是找不到的。可惜她患頭痛症,因此國王召集一班文人、學士和卜卦者替公主治病,可是他們一個個束手無策,根治不了公主的疾病。當時我也是參與其事的人,所以自告奮勇,向國王建議,說道:『主上,我認識一位叫薩爾頓拉的巴比倫人。他對這類疾病的識見最廣,經驗閱歷最豐富。如果陛下認為有必要求教於他,那就派我去吧。』國王採納我的建議,同意派我去;我便要求說:『給我一顆瑪瑙吧。』國王果然滿足和圖書我的要求,給我一顆碩大的瑪瑙,並為我預備了十萬金和其他名貴禮品。於是我攜帶財物,動身旅行到巴比倫,找到薩爾頓拉長者,送他十萬金和貴重禮品。他收下財物,隨即請來一名雕刻匠人,把瑪瑙交給他琢磨成護符。在匠人琢磨期間,薩爾頓拉長者花了七個月的工夫,從事觀察星宿,最後才擇定時間,動手在瑪瑙上寫了你所看見的這些符錄,再經匠人雕刻,做成這個護符。之後,我帶著護符趕回印度,呈獻給國王。國王拿護符放在他女兒身上,公主的疾病便即刻痊癒。當初,公主是被四根鐵鏈捆綁著的,每夜有一婢女陪她過夜,可是還不到天亮,那婢女便死在她手裡。然而從這護符放在公主身上之時起,她便恢復健康,因此國王喜不自勝,既賞我衣服,又花很多錢財,廣施博濟。後來國王把護符繫在公主的項鏈上,以便經常戴在脖上保佑她。有一天公主和婢女們乘船在海中泛舟尋樂。當時一個婢女伸手戲弄公主,不想竟把她的項鏈碰斷,珠子和護符都沉入海底。打那時起,公主的痼疾復發,國王感到憂愁、苦惱,給我許多金錢,吩咐道:『去見那位長者,求他替公主另做一個護符,拿來補償遺失的吧。』我奉命兼程趕到巴比倫,才知薩爾頓拉長者早已過世。我敗興而返,向國王報告旅行經過。國王派我和另外十人,分道奔赴各方,替公主尋找治病的藥。在阿拉的安排下,我自己終於在你這兒碰見這顆護符了。」
「不知道。」
「客人們,」主人說,「諸位若有所需,只管告訴我,讓我榮幸地滿足諸位的要求吧。」
「今晚是我們這裡格外熱鬧的一夜,大家歡聚一堂,藉此機會互相觀摩取樂。你願意上屋頂去看一看嗎?」
因為樟腦有止血的習性。
除非斟酒者露出滿面春風的笑顏,
「你揭開門簾,朝裡面看吧。」原來哈里發吩咐將三個地區的稅款堆集在大廳中,並掛上門簾,把稅款遮蔽起來,等待艾博.哈桑自己去發現。
「指阿拉發誓,我叫她給迷住啦。」
儘管顧客出一千金的高價,我仍默不作聲,不同他交談。他卻笑起來,問道:「你幹嘛不回答我?」
「賣。」我怒氣沖沖地回答。
眼淚像「奧歹木」那樣滾滾奔流。
「好的。」哈里發及屬僚同聲回答,「我們所以冒昧到府中來打擾你,只是因為在你屋外聽了彈唱聲,渴望再聽一聽,並看一看彈唱者的本來面目。若蒙你恩賜,使我們的宿願得償,那麼你的品德便顯得更高貴了。我們聽罷彈唱,便向你告辭,各自歸去,別的要求沒有。」
「奴婢伺候著眾穆民的領袖呢。願阿拉長期恩賜陛下。」
女郎關懷、照顧我,想辦法拯救我,使我感激涕零。我親切地吻她的手,感謝她。後來果然按她的辦法行事,我繼續跟她生活在一起,直過了一年整,不幸的事終於發生了。原因是這樣的:有一天,女郎生氣,痛打她的婢女。那婢女反抗她,憤然說道:「指阿拉起誓,我要報復,要像你打我那樣,也非叫你心痛一下不可。」於是她奔到老爺跟前去告密,把我同女郎之間的祕密,從頭到尾敘述一遍。塔錫爾.本.爾遼五聽了婢女的揭發,一下子蹦跳起來,即刻來找我。當時我正同他女兒談心。
他鄉的富人,
「告訴我個中的始末吧,也許我能替你治療的。」
我秤了一千二百金給老板,作為一個月的宿院費,同另一個女郎度月如日地生活了一個月。眼看那麼美妙的環境和優越的生活,我流連忘返,懷著難分難捨的惜別心情去見老板。那時已是天黑時候,忽然聽見一片喧嘩噪雜聲,便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從我這雙親密、友誼的手中暢飲一杯。
她若在東方的一個和尚面前出現,
多少夜晚我曾陪伴它的月兒談天?
在那樣的情況下,哈里發拉施德仔細打量主人,從他的端正樸實的外表,發現他面容憔悴,色黃如蠟,便對他說:「青年人,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哈里發本人聽了彈唱,感情奔放,回頭對伊斯哈格說:「指阿拉起誓,像她這樣的人兒,我從來沒見過呢。」
他容顏間殘存的爪印,
僕從們遵循主子的命令,果然動手脫下我的衣服,換給我一身只值五塊錢的舊衣裳,另賞我十塊錢。接著老頭子對我說:「去吧!我不打你,也不罵你。快去你的吧!你要再在此地待下去,生命就沒保障了。」
凡喝融匯著心肝的醇酒,
後來他從一千金開始,接著一千金、一千金地繼續增價,我可是始終不回答,直至他說:「兩萬金賣不賣」時,我仍以為他是奚落我。這時候,圍著我們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開腔說:「賣給他吧。若是他不兌錢買下,咱們群起而攻之,把他驅逐出境。」
假若她向偶像的崇拜者拋頭露面,
便不期而然地相遇。
艾博.哈桑來到哈里發何魯納.拉施德面前,誠惶誠恐地跪下去吻地面,聽候吩咐。當時他惶惑不安,認為是哈里發在他家中作客時,他犯了什麼過失,才找他進宮來的。
經過張爾蕃的介紹,哈里發拉施德便對主人提出要求,說道:「你的臉色為什麼這樣黃?希望你把原因告訴我,它是先天帶來的呢,還是後天出現的?」
「你我之間的這宗買賣,我請在場的人作見證人,並提出下面這個條件:你必須告訴我這寶石的價值和用途。」
請睜開惺忪、倦怠的眼睛,
和圖書博.哈桑遵循命令,揭起門簾一看,頓時被廳內的巨款嚇了一跳,茫然不知所措。
你會說那是腮火燃燒出來的餘燼。
「你秤金子給我好了。」老板滿口應諾。
僕童帶我上澡堂去,伺候我洗澡,然後引我去到一間宿舍門前。他一敲門,裡面便應聲出來一個女郎。僕童對她說:「接待你的客人吧。」他交代畢匆匆歸去。
「張爾蕃,咱們進屋去,作他家的不速之客吧。也許咱們能親眼看見歌唱者本人呢。」
她可以陪你邊飲邊悄悄談心。
她溫存和藹地同我交談,使我感到無限慰藉,一下子淹沒在愛情的汪洋裡。由於我過分鍾情她,愛戀她,便自然顧慮到一旦離散時必然要遭受的苦楚。於是,我想到別恨離愁,淒然吟道:
「懇求陛下帶我們乘小艇,去底格里斯河泛舟,以便順流而下,直往那個叫格爾尼.粟拉頹的地區去。也許在那兒我們會聽到從來沒聽過的音樂,會看見從來沒見過的事物呢。因為據說,憑三件事物的一件,是可以驅散憂愁、苦惱的。所謂的三件事,即看一看沒見過的事物,聽一聽沒聽過的聲音,上陌生地方去走走。眾穆民的領袖啊!如果按這種說法去做,也許能消除你的急躁情緒呢。」
我繼續做了一年的買賣,那顆扁圓形的寶石卻碰不上顧主。我拿著寶石嘆道:「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這顆寶石還賣不出去。我不知道你到底值多少錢,也不知道你管什麼用。」於是把它交給掮客,託他代賣。
「艾博.哈桑。」哈里發呼喚他。
「我的主人啊!」我回道,「從我上你這兒來的那天開始,一直延長到現在,令尊每夜收我五百金。現在我的錢財全部花光,一文錢也沒剩了。詩人吟得好:
「你要知道,家父的習慣是:凡同他交往的生意人,如果一旦窮下來,便當客人免費招待三天,然後讓他一去而不復返。不過我希望你嚴守祕密,別透露你的真情實況,由我來想辦法,盡可能延長你和我同居的日期,這是因為我太愛你的緣故。你要知道:家父的全部錢財都在我的掌握中,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確切的數目。今後,我每天給你一個錢袋,裡面盛著五百金。你把它交給我父親,告訴他說,往後只能按日付款了。你給他的錢,他會原樣交給我的,同樣我再轉手把它交給你應用,如此循環持續下去,暫且這麼過著,再看阿拉如何安排好了。」
婢女們給她端來飲食,供她吃喝。從此我跟她生活在一起,相親相愛地過愉快舒適生活。經過一番調養,她的健康逐漸恢復,容光煥發如初,比從前更美麗可愛。這時候,塔錫爾.本.爾遼五邀請法官和證人,前來替我和她辦理結婚手續,寫了婚書,備辦豐富筵席,把女兒正式嫁給我。結婚後,我和她過著相親相愛的夫妻生活,至今已生男育女,彼此間情投意合,恩愛如初。
「不錯。」我說,「是我自願的。」
如果她向海洋吐出一口唾液,
「不知道。」
「眾穆民的領袖啊!這筆錢的數量,比那筆錢的數量大好多倍呢。」
過了一些日子,我隨身攜帶些金錢,出去遊覽。那天正是星期五聚禮日,我順便去到一個叫曼穌爾的清真寺參加聚禮。做過禮拜,走出清真寺,跟人們一起去到一處叫格爾尼.粟拉頹的地區。那兒有一幢地基既高,建築又講究的建築,露臺俯視河岸,門窗雕刻得非常別致。我跟隨人們過去看熱鬧,見一個衣冠楚楚、老態龍鍾、鬚眉皆白的老頭子坐在那兒。他身上散發出馨香氣味,正在梳理他的鬍鬚,分兩行披在胸前,形如銀絲;另有四個婢女和五個僕童在身旁小心翼翼地伺候他。我打聽他的姓名和職業,有人告訴我:「他叫塔錫爾.本.爾遼五,是開窯子的。進他妓院的人,管吃管喝,還可觀看,接觸很多美人呢。」我說道:「指阿拉起誓,這樣的地方,我早就尋找它了。」我毫不猶豫,即刻走到老頭面前,問候他,說道:「老人家,我有事要求你。」
她輕舉玉指彈出鏗鏘旋律。
「去你的吧!」當時我總認為他是奚落我。
他鬢髮中便長出石榴。
「眾穆民的領袖,對付失眠,先哲曾有教言,即照一照鏡子,洗個澡,聽聽音樂,便可消除急躁、不安情緒。」
我留戀歡度過的良夜卻不為它而歡樂,
「貴客們,請允許我給各位備辦些飲食吧。」主人徵求他們的意見。
「她父親的情況如何?」
阿拉一旦讓他倆重逢、聚首,
乾杯者不可能盡嘗酒的甜蜜。
「他受的災難太大,一氣之下,終於把手下那些娘兒全都賣了。」
她端端正正地坐起來,說道:「艾博.哈桑啊!指阿拉起誓,當初我認為除非在夢中,我是不能同你見面的了。」於是她擁抱我,喜極而悲,說道:「艾博.哈桑啊!現在我要吃喝了。」
它似乎將一柄金寶劍擺在水面。
我在女郎屋裡同她歡度了一個月,然後去見老板,說道:「老人家,我要一個每夜身價四十金的女郎呢。」
我匆匆回到家中,取些金幣帶在身邊,然後轉回妓院,秤了六百金給妓院老板,作為一個月的宿院費。老板收了錢,喚僕童到跟前,吩咐道:「帶客人去見你的主人吧。」
「我決心賣給你了。」
向來被指為本地人。
本地的窮人,
哈里發聽了歌唱,說道:「張爾蕃,這歌喉多美啊!」
那顧客果然把我的存貨翻檢一通,從中只挑出那顆刻有字跡的寶石。他一發現那顆寶石,便喜不自禁地邊吻自己的手,邊說道:「感謝阿拉!」繼而他問我:「老板,這顆寶石賣不賣?」
「只要你決心賣它,我便告訴你它的用途和價值。」
女郎調過弦,便像母親擁抱嬰兒那樣,親切地把和_圖_書琵琶抱在懷裡,然後一摸琴弦,便發出嬰兒呼喚母親那樣的音調;於是她邊彈邊唱道:
「這話是真的嗎?」
我同女郎吃飽飯,婢女收拾碗盤,然後擺出酒肴、甜食、水果和鮮花,供我盡情享受。在那樣的吃喝玩樂中,我同女郎歡度了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去澡堂沐浴,接著去見妓院老板,說道:「老人家,現在我需要一個每夜身價二十金的女郎呢。」
我秤了一萬五千金,作為一個月的宿院費交給老板。他收下錢,即時囑咐一個僕童:「帶他去見小姐吧。」於是僕童引我去到一幢無比富麗堂皇的屋子裡。那麼講究的住室,是我生平沒見過的。我一進屋去,便見那個女郎坐在屋裡。她的窈窕美麗形貌,頓時使我墮入迷惘。她像十四晚上的明月那樣美麗、可愛,恰如詩人的描繪:
必定能夠怡然陶醉。
可他是嘴皮上長毛之輩,叫我拿什麼話去道歉?
幻覺透露我鍾情她的消息,
你可曾看見圓月手中托著星辰?
隨著敲門聲,屋裡出來一個形貌昳麗、言語甜蜜、口齒伶俐的年輕人,眉開眼笑地說道:「歡迎,歡迎,竭誠歡迎光臨敝舍的諸位客人!恭請各位進來吧。」於是引客人進屋,去到一間方形大廳中。大廳的天花板是鎦金的,牆壁粉刷成紺青色。前臺上擺著精緻的長椅,成百的月兒般的女郎坐在那裡。主人出聲一喊,她們便魚貫退了下去。繼而主人回頭對張爾蕃說:「貴客們,我不知道你們的名分、地位,現在憑阿拉的大名開始排坐次吧。你們中誰的地位最高,請他上坐,然後望各位順序就坐好了。」
「哦!老爺有何吩咐?」我應聲伺候他。
哈里發眼看那種情景,欣然說道:「阿拉是唯一的主宰。讚美使情況變化無窮的阿拉。阿拉是永存不變的。」於是吩咐取來一面鏡子,給艾博.哈桑照一照自己。
我那得天賞識的、心頭上的人兒喲!
「非常願意。」
「你快去見塔錫爾老頭子,對他說:『艾博.哈桑站在你門前了,給我賞錢吧。』」
眾穆民的領袖啊!我一聽這話,猛受刺|激;一氣之下,臉色頓時改變,面黃如蠟。結果,從那時開始,直到現在,我的臉上便留下你所見的這種黃色痕跡,至今面容上的血色,始終未恢復。後來我忍氣吞聲地問那個顧客:「那是為什麼呢?這顆寶石到底有什麼用途呢?」
「你需要什麼呢?」老頭子問我。
勞駕替我給愛人捎去渴慕的音信。
那月兒從底格里斯河上空射出燦爛光輝。
那顧客敘述個中情況之後,攜帶護符走了,而遺存在我腮上的這種黃顏色,便是這樁事情所造成的。後來我攜帶全部財物,再次去到巴格達,在原來居住的那幢屋子裡住下。次日清晨,我穿戴齊全,徑向塔錫爾.本.爾遼五家去走走,也許能看一看我心愛的人兒,因為我愛她的心腸仍絲毫不變的緣故。我到達塔錫爾門前時,見窗戶已經倒塌了。我向一個青年打聽消息,問道:「塔錫爾老人家的情況如何?」
「五百金哪。這個數字,在一般帝王將相看來也不算小;讓他們花這筆錢,也是極不愉快的。」
那裡人傑地靈,愛人更高貴,
馬師倫遵循命令,即刻請宰相張爾蕃來到御前。哈里發說道:「張爾蕃,今晚我失眠,高低睡不著,不知怎麼辦才能恢復常態。」
「眾穆民的領袖啊!請聽我說吧。」
經紀人拿寶石去兜了一圈,仍拿回來對我說:「人家只肯出十塊錢,你賣不賣?」我回道:「這個價錢不賣。」經紀人扔下寶石,揚長而去。
「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對。」
「告訴老兄吧:有一年,一個叫艾博.哈桑的生意人,跟他的女兒同居過一些時候。後來那生意人的錢花光了,老頭子就狠著心把他攆走。不過他女兒原是非常鍾情於艾博.哈桑的,因離散而患重病,已瀕於死亡的境地。他父親知道個中的真情實況時,馬上派人跟蹤,到處尋找艾博.哈桑,並出重賞,願給帶艾博.哈桑回來的人十萬金的賞錢。可是誰也沒看見艾博.哈桑,一點蹤影沒有。如今他女兒病得快要嚥氣了。」
艾博.哈桑從此一躍而為哈里發何魯納.拉施德的親信朋友,經常出入宮門,陪隨哈里發吃喝玩樂,過著舒適的生活,直至白髮千古。
「那麼我願以三萬金買它。你快作決定吧,我好給你兌款。」
我隨童僕進入室內,挨到小姐床前。她一見我,由於興奮過度,一下子暈倒了。一會兒,她慢慢蘇醒過來,欣然吟道:
「出二十金幣好了。」
她腮上便留下幻覺的痕跡。
「按我們的習慣說,凡到這兒來串耍的商人,在他一旦變窮的時候,我們便當客人免費招待他三天。你可是在我們這兒吃喝玩樂,為所欲為地待滿一整年了。」他說著瞧僕從一眼,吩咐道:「給我剝掉他的衣服吧。」
「指阿拉起誓,若能見他的面,我這就不需要吃喝了。」
我原是做海上生意的一個商人,原籍安曼。先父當初也是經商的,資金很多。他擁有三十艘商船,每年的租金三萬金。他為人善良,從小教我讀書寫字,學各種知識。他臨終時,把我喚到床前,按傳統習慣囑咐一番,然後與世長辭。在經營生意方面,先父還有幾個夥計,替他往海外去經營。
「聽明白了,遵命就是。」張爾蕃遵循命令,果然去到艾博.哈桑家中,把他請進宮去。
艾博.哈桑一照鏡子,見自己容光煥發,前後判若兩人。他這一喜非同小可,馬上跪下去禱告,叩拜阿拉,表示衷心感謝。
艾博.哈桑立刻跪下去吻地面,表示萬分感激。當時他情緒激動,既感覺慚愧,又喜極而泣。他哭泣時,淚水流經腮頰,面孔上的血液便隨之而恢復過來,於是乎他的面容頓時放出光澤,像十四晚上的月兒那樣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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