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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艾瑞克呢？」

「你自己不也來了，」傑克喊道。「看看你手裡的骨頭！」

「大家都吃夠了嗎？」

拉爾夫仔細看著一排排男孩子。從他們那裡是得不到幫助的，他轉過頭去，心亂如麻，汗冒個不停。小豬低聲說道：

西蒙猛地跪倒在山岩上。他慢慢往前爬，很快便恍然大悟。繞成一團的繩索互相牽扯，拙劣地模仿著人體的動作。他細看那白花花的鼻梁骨、牙齒、腐爛不堪的容貌，還有一層層的橡膠和帆布無情地把本該腐爛的可憐身軀綑綁在一起。接著又吹過一陣風，那身軀再度被提起，鞠躬，朝他散發出一股惡臭。西蒙四肢伏地，把肚子裡的東西全嘔了出來。隨後他伸手抓住降落傘的傘繩，解開纏繞在山岩上的部分，讓那身軀終於擺脫狂風的肆虐。

拉爾夫和小豬還沒到達傑克的地盤，就聽到那夥人的吵鬧聲。在森林和海水之間的棕櫚樹下，有一條帶狀的草地。不過一步之差，就是海風捲動的白色沙地，這裡高出漲潮線，既溫暖又乾燥，布滿孩子們踩踏的痕跡。在沙地外還有一塊岩石朝潟湖的方向延伸，更遠的地方是一小段沙灘，再往外就是海水。岩石上燃燒著火堆，烤豬肉的脂油滴滴答答地掉進從這裡看不見的火焰中。除了小豬、拉爾夫、西蒙，還有兩個負責烤豬肉的人以外，島上其他孩子都聚集在草地上。他們又笑又唱的，有的躺在草地上，有的蹲著，有的站著，手裡都拿著肉。從他們油膩的臉孔看來，豬肉應該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還有些孩子手持椰子殼在喝水。在聚會開始前，他們便把一根大圓木拖到草地中央，傑克畫著花臉，戴著花冠，像個天神似的坐在那裡，身旁的綠色樹葉上堆放著豬肉，還有野果和盛滿水的椰子殼。

「我給你們吃的，」傑克說道，「我的獵手們還會保護你們免受怪獸的傷害。誰願意加到我這一國來？」

「也許我們也應該去。」

一根根木棒揮舞，重新圍成圓圈的孩子們，有的齜牙咧嘴，有的大聲吼叫。「怪獸」跪在圈子當中，用手臂護著面孔。襯著雷鳴的巨響，「牠」大聲叫嚷著山上有個死屍。「怪獸」掙扎向前，衝破包圍圈，從陡幡的臺地邊緣摔落在沙灘上。眾人立刻蜂擁而上。他們跳下岩石，撲到「怪獸」身上，叫著、打著、咬著、撕著，沒有話語，除了牙齒和爪子不斷撕扯，再無其他。

「我說住手！」小豬叫喊道，「聽不懂嗎？」

「我希望可以回家。」

拉爾夫又噴起了水。

「不然該怎麼辦？」

獵手們不安地看著天空，躲避雨點的襲擊。焦慮使孩子們左搖右晃，沒有目的地亂跑。忽隱忽現的閃電更亮了，轟炸般的雷聲讓人無hｔｔｐs://ｍ.hｅtｕboｏｋ.com.com法忍受。小鬼頭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大家到哪裡去了？」

拉爾夫猛地跳起來，卻絆了一跤。一些孩子轉頭看他。

隨著潮水湧動，潟湖邊緣的磷光帶慢慢向前延伸。清澈的海水映照出乾淨的夜空和形狀分明的閃亮星座。磷光帶聚集在沙粒和卵石旁，緊緊將它們包覆，隨後無聲無息地捲起它們向前移動。

小豬指著比平臺更遠的地方。

傑克開口道：

「小心我的眼鏡，」小豬說。「要是弄溼了，我又得爬上去擦乾。」

拉爾夫面紅耳赤。

「但願快點下雨。」

最後他轉過身去俯瞰沙灘。平臺旁的火熄了，至少沒有在冒煙。沿著海灘再過去，在小河的另一邊；靠近一塊大岩石的地方，一縷細煙冉冉升起。西蒙不再為蒼蠅所困，他用雙手遮擋光線凝視著煙。即使相隔這麼遠，依然可以看出大多數孩子，甚至可以說是全部的孩子都在那裡。大概是為了避開怪獸，才轉移陣地吧。想到這裡，西蒙轉身面向坐在他身旁那個腐敗、發出惡臭的可憐東西。怪獸雖然恐怖，但無害，必須盡快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他開始往山下走去。但兩條腿有點不聽使喚，即使盡了全力，也只能蹣跚而行。

島的上空烏雲還在集結。悶熱的氣流一整天不斷從山上升起，直衝到一萬呎的高空；無數旋轉的氣團中凝聚起靜電，空中彷彿隨時都會發生爆炸。將近傍晚時分，太陽漸漸下山，黃銅色的餘暉取代了明亮的日光。但從海上吹來的微風依然熱騰騰的，絲毫沒有使人心曠神怡的涼意。海水、樹木，就連岩石的粉紅表面都被灰褐色的烏雲所覆蓋，彷彿褪了顏色。唯一還顯得神采奕奕的只有蒼蠅，牠們將蒼蠅王點綴得更加黑暗，讓掏出的內臟看起來就像一堆閃閃發亮的煤塊；即使西蒙鼻子裡的血管破裂，鮮血直流，牠們也寧可選擇豬的腐臭味，而將西蒙丟在一邊。

「給我拿點喝的來。」

傑克又揮了揮長矛。

這時，負責烤肉的孩子抬著好大一塊肉朝草地飛奔過來。他們撞到小豬，燙得他又叫又跳。拉爾夫立刻和其他孩子連成一氣，哄笑起來，尷尬的氣氛一掃而光。小豬再次成為眾矢之的，大夥兒高興之餘，也自在多了。

肉還有剩，有的在木叉上滋滋作響，有的堆放在綠色的葉子上。小豬肚子不爭氣，他把已經啃乾淨的骨頭丟到沙灘上，彎腰想再拿一點。

亨利遞給他一個椰子殼，傑克邊喝邊透過鋸齒狀的殼緣觀察小豬和拉爾夫。力量在他強壯的褐色手臂上；權威在他的肩上，像野猿般吱吱不休。

在他和*圖*書們上方，藍白色鋸齒狀的傷口再度迸裂，爆裂聲再度響起，彷彿可以聞到硫磺味。突然，小鬼頭們從森林邊緣飛奔過來，他們尖聲怪叫，慌亂不已，其中一個衝進大孩子們圍的圓圈，驚恐地叫道：

一陣風吹得他踉踉蹌蹌，西蒙終於來到空曠的岩石山頂，站在黃銅色的天空下。他兩腿無力，舌頭疼痛不已。風吹過山頂時，他看到有某個東西在動；在烏雲的襯托下，有個藍色的東西在搖晃。西蒙努力向前走著，風又來了，而且風勢更強，猛吹過森林，壓彎了成片的樹梢，發出陣陣怒號。西蒙看到山頂上有一個圓鼓鼓的東西突然端坐起來，俯視著他。西蒙遮著臉，繼續吃力地往前走。

突然響起一記雷鳴。不是沉悶的隆隆聲，而是猛烈的爆裂聲。

小豬低頭撥動著水裡的沙子，不看拉爾夫。

天上藍白色的傷口不斷閃現，雷聲令人難以忍受。西蒙大聲叫喊著：山上有個死人。

森林那頭劈下一道明亮的閃電，爆炸般的雷聲再度響起，一個小鬼頭哭了起來。大滴的雨點落到他們之間，每一滴打下來都發出一記聲響。

「他們去了那裡，傑克那裡。」

「大家都吃夠了嗎？」

「我們不要聽。」

「還有比爾？」

「我頭好痛，要是涼快一點就好了。」

「我是首領，」拉爾夫說，「是你們選我的。我們應該要把重點放在火堆上，但你們卻哪裡有吃的就往哪裡跑——」

「殺野獸喲！割喉嚨喲！放牠血喲！宰了牠喲！」

拉爾夫又噴了一口水，但沒射中。他取笑小豬，以為他會像平常那樣逆來順受，默不作聲。不料小豬也用手潑起水來。

「也許在茅屋裡吧。」

傑克再度忽視他。

「我是首領，」拉爾夫顫抖地說道。「那火堆怎麼辦？而且我有海螺——」

西蒙對著空地大聲說道：

「要下大雨了！」拉爾夫說，「就像我們剛到島上時那樣。這下看看是誰比較聰明？你們的茅屋在哪裡？你們打算怎麼辦？」

遠在地球陰暗的輪廓之外，太陽與月亮的引力不斷拉扯。每當地球轉動，附著於地表上的水便受到牽制，而聚集在某側，形成漲潮。浪濤沿著島嶼向前推移，在永恆不變的群星照耀下，充滿好奇心的小生物為西蒙的屍體鑲上一條閃亮銀邊，帶著他一起漂向遼闊的大海。

「殺野獸喲！割喉嚨喲！放牠血喲！」

「還有我。」

他跌跌撞撞地穿過厚厚的沙地，跑到離火堆有一段距離的空闊岩地上。在耀眼閃電出現的空檔，天空是黑沉沉的一片，令人害怕；孩子們吵鬧地跟著傑克。羅傑假扮成野豬，哼叫著衝向傑克，傑克則往旁邊一閃。獵手們拿起長矛，負責烤肉的人拿起木叉，其https://m.hetubook.com.com他人則拿著木柴。孩子們圍成一個圓圈跑動，圓圈不斷擴大，孩子們唱歌的聲音也越來越響。羅傑模仿著野豬受到驚嚇的樣子，小鬼頭們則在圓圈的外圍跑著、跳著。小豬和拉爾夫受到蒼穹的威脅，迫切地想要加入這個瘋狂卻又讓人安心的團體中。他們高興地觸碰著像籬笆似的褐色背脊，這道籬笆把恐怖包圍起來，支配它。

「殺野獸喲！割喉嚨喲！放牠血喲！」

拉爾夫一頭潛入水潭裡。幾個小鬼頭正在潭邊玩耍，試圖從比血還溫暖的溼潤中得到安慰。小豬取下眼鏡，謹慎地邁入水中，然後再戴上眼鏡。拉爾夫浮上水面，朝小豬噴了一口水。

黑壓壓的天空裂開一道藍白色的傷口。剎那間，在孩子們的上方響起劈啪一聲巨響，就像一條巨鞭抽打在他們身上。唱和的調子升高了，情緒也跟著爆發出來。

「海螺在這裡也算數，」拉爾夫說，「在整座島上都管用。」

「好啦，好啦，」拉爾夫說道。「別生氣嘛。」

拿著木叉的孩子們給了拉爾夫和小豬各一大塊肥肉。他們垂涎欲滴地接過肉立刻吃了起來。黃銅色的天空上，雷聲隆隆，預告著暴風雨即將來臨。

傑克站起身，揮舞著長矛。

傑克又不耐煩地問道：

孩子們在傑克面前的草地上排排坐好，但拉爾夫和小豬仍然站在矮一截的鬆軟沙地上。傑克暫且不理會他們，而用那張戴著面具般的臉，俯視坐在地上的孩子們，並用長矛指著他們。

圓圈變成了馬蹄形。有個東西正從森林裡爬出來，看不出是什麼，只是黑黑的一團。在「怪獸」面前，孩子們驚恐地淒聲尖叫。「怪獸」跌跌撞撞地爬進馬蹄形的陣式中。

「還有打獵，」拉爾夫敏銳地說道，「他們喜歡像野蠻部落一樣，畫張大花臉。」

漸漸的樹上交織垂掛的藤蔓越來越少，珍珠色的光線從樹冠間隙篩下。這裡是島的背脊，下方平臥著微微隆起的地形，樹林也不再茂密。寬闊的空地上散布著矮灌木叢和高大的樹木，西蒙順著地勢向上，樹林更開闊了。他繼續往前走，疲憊的身軀讓他跌跌撞撞，但並未停止前進。往常明亮的眼神不再，西蒙像個老人似的，以一種陰鬱的決心不停地走著。

「你們是獵手，這本來就是你們的工作。」

一陣強風把雨吹斜，樹上的雨水也嘩啦啦落下。山頂上的降落傘被風吹動，拉起傘下的人。他站起來，旋轉著，搖搖晃晃地向下穿過一大片濛濛細雨，以笨拙的腳步掠過高高的樹梢。他不斷往下落，直朝海灘而去。孩子們尖叫著衝到陰暗處躲起來。降落傘帶著死屍繼續向前，滑過潟湖表面，擦撞過礁石，飄向大海。

蒼蠅也找來了這裡。每當這東西彷wｗｗ.ｈｅｔuｂoｏk.coｍ.ｃｏｍ彿活過來般坐起，牠們便嚇得飛散開了，圍著那東西的頭部打轉，就像一朵黑雲。隨後藍色的降落傘坍塌，臃腫的身形又向前傾，發出嘆息般的聲音，蒼蠅則再度蜂擁而上。

痙攣過去，西蒙流著鼻血，感覺昏昏欲睡。他躺在毯子般的藤蔓中，任由傍晚漸漸流逝，炮轟似的雷聲隆隆響個不停。西蒙終於醒過來，模模糊糊地看著臉頰邊的黑色泥土。他一動不動，只是側躺在那裡，臉貼著地面，雙眼呆滯地看著前方。接著他翻過身來，彎起膝蓋，拉著藤蔓站了起來。藤蔓搖晃，成群的蒼蠅從內臟上嗡地飛開，發出邪惡的噪聲，又一窩蜂地落回原處。西蒙終於站了起來。光線詭譎，插在木棒上的蒼蠅王像個黑色的球。

「誰要加到我這一國來？」

「洗澡，」拉爾夫說，「我們只能洗澡。」

小豬停止潑水。

夜半時分雨收雲散，夜空再度布滿令人讚嘆的明亮星晨。隨後風也停了，只聽見細水潺潺，流經岩石縫隙與一片片樹葉，最後滲入島上灰褐色的泥土裡。空氣沁涼而溼潤。不久，連水聲也停了。「怪獸」在灰白沙灘上蜷縮成一團，血跡逐漸擴散開來。

小豬坐起身。

小豬和拉爾夫來到草地邊緣，孩子們看到他們來了，一個個都沉默下來，只有傑克旁邊的那個人還在講。隨後，他也不說話了。傑克轉身回到坐位上，他盯著兩人好一陣子，四周只聽見火堆燃燒的劈里啪啦聲，甚至壓過海浪擊打礁石的沉悶低音。拉爾夫移開目光；山姆還以為拉爾夫轉過身來是要指責他，於是放下啃到一半的肉骨頭，緊張地咯咯笑著。拉爾夫遲疑地往前踏了一步，指著一棵棕櫚樹，低聲向小豬說了什麼，然後兩人也像山姆一樣咯咯笑了。拉爾夫抬起腳慢慢走過去；小豬還故作輕鬆地吹口哨。

「跳我們的舞！來吧！跳舞！」

他憤怒地朝拉爾夫臉上潑水。

語氣中帶著警告的意味，透露出所有者的驕傲；孩子們抓緊時間趕快吃。傑克預計男孩們不會馬上停下來，便從他的寶座，也就是那根圓木上站起來，踱步到草地邊緣。在那張大花臉的掩蓋下，他俯視拉爾夫和小豬，於是他們兩人移到遠處的沙地上。拉爾夫邊吃邊看著火堆，他無法理解為何火焰在黯淡的光線下居然清晰可見。傍晚降臨，不是帶著寧靜的甜美，而是帶著暴力的威脅。

「誰想加入我這一國，好好玩樂？」

在靠近淺灘的海岸邊，不斷推進的清澈海水中，充滿了長著火紅雙眼的奇異生物。銀白色的身體為潮水無法帶走的較大石塊，披上一層珍珠外衣。海水湧進被雨水擊打出一個個坑洞的沙灘，將一切都染成銀色。終於和*圖*書磷光觸碰到從破裂身體裡滲出的鮮血，銀白生物沿著西蒙的身體聚集，形成一片移動的光影。潮水繼續上漲，為西蒙粗硬的頭髮蒙上一層光亮；為他的臉頰鑲上一道銀邊；讓他彎曲的肩膀彷彿是大理石雕出來的。那些依附著他、雙眼火紅的奇異小生物，吐著氣泡，在西蒙的頭旁邊忙碌著。西蒙的身體從沙灘上微微浮起，嘴裡冒出氣泡，發出噗的一聲，便慢慢隨著海水漂流而去。

孩子們的動作隨著唱和越來越有節奏，不似剛開始刻意裝出的興奮，變得如脈搏般規律地跳動。羅傑不再模仿野豬，又扮回了獵手，因而圈子中央變得空無一物。部分小鬼頭們也圍成一個小圓圈；大小兩個圓圈不停轉動，彷彿如此便能安全無虞一樣。眾人彷彿同一個身體般跳動和跺腳。

接著如瀑布般的暴雨，從烏雲中傾盆而下，沖過山頂，打落青枝綠葉，如同一盆冷水澆到沙灘上正在打鬧的孩子身上。孩子們四散開來；一個個人影蹣跚退去。只剩下「怪獸」靜靜躺在離海水不遠的地方。即使在大雨滂沱中，依然能看出那「怪獸」小得可憐，牠的鮮血染紅了沙灘。

「就為了幾塊肉……」

沒有人回答。西蒙轉身離開空地，慢慢爬過藤蔓，進入薄暮中的森林。他意氣消沉地在樹林間走著，臉上毫無表情，嘴角和下巴血跡斑斑。只有偶爾撥開藤蔓，擇路前進時，才嘟囔幾句模糊不清的話。

「殺野獸喲！割喉嚨喲！放牠血喲！」

「全體坐下。」

「只是去看看，確定沒有發生什麼事。」

「給他們一點肉。」

「我。」

小豬往後躺在水潭傾斜的沙岸上。他的肚子凸出水面，其上的水慢慢乾涸。拉爾夫朝天噴水，同時觀察著雲中光影的變化，猜測太陽移動的方向。然後他在水中跪起，四下張望。

「我要吹海螺，」拉爾夫喘著氣說道，「我要召開大會。」

「誰要加到我這一國來？」

「又要下雨了。」

隨著恐怖又出現另一種渴望，強烈、急迫且盲目的渴望。

「殺野獸喲！割喉嚨喲！放牠血喲！」

「我願意。」

「我不喜歡那些烏雲，還記得我們剛到這裡時的那陣大雨嗎？」

傑克跳到沙地上。

「隨他們去，」拉爾夫不自在地說道，「我才不在乎。」

「走吧，會惹出麻煩的，反正也吃到肉了。」

小豬碰碰拉爾夫的手腕。

「火堆、得救。」

「你又沒帶著它，」傑克嘲諷地說。「你把它丟在那裡沒帶過來，還自以為聰明！況且海螺在島的這一頭不算數——」

小豬透過鏡片觀察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

「怪獸！怪獸！」

「那你打算拿海螺來做什麼？」

拉爾夫倏地看向小豬，小豬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