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中斷崖
「你說過——我的臉上有『不祥之兆』。」
走進洞窟的深處時，石垣拿了毛毯過來。
這種時候，竟然呼呼大睡。夕里子在哪兒呢？
「那就立刻到浴室去吧！」
「我完全不明白……」夕里子說。
「多謝款待。」夕里子嘆一口氣。
但在她未來得及細想之前，驀地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瞠目結舌。前面空無一物，夕里子見到腳下是幾十米的斷崖筆直峭立，不由得膝蓋打顫。
對，一不小心的話，現在早已傷到自己的「美貌」了！
首先從徹底調查這個山莊開始。
「你認識的人吧！」夕里子問。
夕里子先把罐頭一一吃光，她要問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還有，這兒是……
她軟癱癱地坐在原地。
會不會是國友被嚇暈過去的那一宗？
國友筋疲力竭地回到山莊去。
國友奔上前去。
「那邊太冷啦！」川西綠說，「回到火邊去，我把食物帶來了。」
儘管是為了救命，然而把敦子弄得赤條條的，多多少少覺得內疚。可是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對，充滿『死亡味道』。」川西綠說。
「我的第六靈感告訴我，那個山莊不能靠近。」
夕里子甩甩頭。
「根據我的直覺，你們的面相生得很合襯。」川西綠說。
「繩子的痕跡……原來這樣。」聲音變得細不可聞。
「老實說，我餓壞了。」
「但——」
石垣沒有作答。
「片瀨敦子。她半個人被埋在雪地裡，必須趕快替她暖和身體才行……」
國友甩甩頭，站起來，走走看，腳已沒事了。
「二十歲左右的女孩？」
「於是我在那邊等到夜深人靜，才跑到山莊的後院去看看。不幸腳下一滑，從懸崖掉下去……」
「這裡是——」她禁不住脫口而出。
那是自然形成的洞窟吧！到處滲出地下水，因寒冷而變成冰柱下垂著。
「我也剛剛睡醒。」國友搖搖頭。「醒來一看，一個人也不在，正覺束手無策。老實說，現在才鬆一口氣。」
「死亡味道？」夕里子喃喃地說。
「好痛……」
雖然不願意，但真的很
ｈｔｔps://m.ｈｅｔｕbook.ｃom.com餓了，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好驚人的食慾。」川西綠笑了。
夕里子的膝蓋突然不抖了，跟著川西綠回到洞窟深處。
「沒關係，閉閉眼睛也是好的。」
夕里子輕微動一動身，覺得有點痛。
「你在哪兒找到她的？」國友問。
來者是白雪公主——不，川西綠。
那是一個岩穴似的大洞窟。
「總之，光是擔心也無濟於事。」國友鎮定地說，「暫時把這女孩放到床上，然後到處搜查這個山莊。既然她找到了。其他的……」
沒有人在。他急急下到一樓去。休息室、餐廳都找遍了。不見任何人的影子。
可是，過了一會兒，夕里子就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嘿，不過現在沒出現。我不太清楚。」川西綠搖搖頭。
「我爬到對面的斜坡，然後躲在突出的岩石背後。」
國友跑進浴室，在浴缸裡放熱水。
罐頭並不難吃。石垣拿出一些即食的罐頭食品，把蓋子打開，用火溫熱。
「從這裡到山莊去，有路嗎？」夕里子問。
「你呢？」夕里子對小綠說。
「到底大家跑到哪兒去了？」
「謝謝。國友先生怎樣了？」
就在這時，有聲音響起：「有人嗎？」
有人緊緊地貼在牆壁上……
他的臉都白了。呼呼大睡期間，人一個一個不見了。
「哦……」
當然很快又再吹來，只是暫時止住而已。
就在這時，背後有聲音說：
「搞不好——」
「這是——自然形成的？」
「這個味道跟山莊的太太拿給我們吃的一樣。」夕里子察覺到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是你一個非常親近的人反照在你臉上也說不定。」
「失禮了。」夕里子有點臉紅，「我真的太餓了。」
他開了燈，看看錶，已經晚上七點鐘了。
「進去裡頭休息吧！」石垣站起來，「你睡一會比較好。太冷了，睡到天亮好了。」
「對，很大的危險。」石垣點頭，「對了，我聽這位小綠小姐說，你和一位刑警在一起。」
這時hｅtｕbｏok•ｃoｍ.ｃom，風勢收斂，白色的雪煙消散了。
「不……其實有個年輕女孩，二十歲左右，她可能遇到了什麼事，有沒有聽說過？我說得不清楚，對不起？」石垣說。
「對。在斷崖的中間部分。洞窟的上面被岩石突出的地方遮住，所以看不見。」
夕里子注視他一會，然後說：
隨著劈劈啪啪的迸裂聲，有火在燃燒。無數的枯枝聚在一堆，火焰上升。
啊，我還活著。她這樣想。
「彼此做證人吧！」水谷說。「不以怪異的眼光看她。」
「你說什麼？」水谷立時臉都白了。
國友急忙回到二樓，穿上厚大衣然後到後院看看，因著雪的反照，四周相當明亮。
夕里子點點頭。
夕里子走出去，探出脖子。
大概會被國友取笑吧，夕里子想。
「發生意想不到的怪事。」水谷嘆道，「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那麼，其他學生也……」
「嗯……」
「不會的。」國友彷彿也在告訴自己似的。「假如她們遭遇什麼不測，我一定知道。」
夕里子深吸一口氣，閉起眼睛。但夕里子擔心綾子和珠美的事，怎麼也睡不著。
「噢？那麼，這洞窟是在後院的——」
國友和水谷一起把赤|裸的敦子放進浴缸。
火堆前，有個瘦削的男人坐著。頭髮有點發白了，穿著厚毛衣和長褲，看起來四十多歲。
夕里子緩緩睜開眼睛。
一般的名探，不會有這種洞察能力。
「如果她恢復意識，也許知道什麼——替她脫掉衣服吧。」
我獲救了！
國友屏住呼吸。
「好。」
夕里子慢慢走向洞口。
「金田死了？真的？」
可是，為何自己在這種地方睡覺？不是自己跑進來的，肯定是被什麼人搬來的。
令人意外的是，裡面十分寬敞。
一眼看出，他已死去了。胸前全是血。
「有什麼危險嗎？」
「嗯。大概是水分侵蝕的作用吧！現在地下水乾涸了，變成洞窟留下來，洞窟很深，一直延伸到裡頭哦！」
「恐怕是的……和_圖_書原來沒有用啊！」
「水谷老師，她是誰？」
夕里子稍微坐起身子。
水谷因寒冷而蒼白著臉。他背著什麼人？
「不是太好的宣布。」夕里子苦笑，「總之，那個山莊是不尋常的。」
「她是誰？」
綾子姊姊沒事吧。若是珠美的話，一個人也可以保護自己。雖然夕里子很擔心姊姊和妹妹的事，但她心底卻有安心的感覺。
「現在不可能，天亮以後再想辦法吧！」
「嘿，不過不是為了工作。他——是我的男朋友。」
這樣子出去的話，肯定凍死無疑。
笑著走過來的是——
把半數罐頭吃完後，夕里子的速度才放慢下來。
「你是石垣先生吧！」
「怎會這樣……」
「看來你沒受重傷，好極了。什麼地方痛？」
洞窟曲曲折折地伸展著。呼呼的冷風從一個方向傳來，看樣子那邊就是出口了。
「可是，你從車子裡被拉上來後，躲到哪兒去了？」
「啥。」
「只要能吃就可以了。」
夕里子並非有特別的恐高症。可是，一想到萬一現在又吹起暴風雪，她就不得不停下腳步……
「我擔心我姊姊和妹妹的事。」
石垣立時蒼白了臉。
夕里子站起來，嘗試踏踏腳。沒問題，可以走了。
過了一會，石垣緩緩地點頭。
國友用力地敲牆壁。然後——那道牆壁突然倒塌下來。
「山的背後，馬路的另一邊不是高起來嗎？我在對面發現她的。再遲一點的話，大概凍死啦！」
全身疼痛，當然是因整個人撞進雪中的緣故，不過似乎沒有折到骨頭。
國友在那一帶胡亂跑來跑去，可是，到處找不到人影。
因為我從二樓的房間奪窗而出。
當夕里子開始吃熱騰騰的牛肉湯時，終於有重活過來的感覺。
「石垣先生，還有我。」川西綠說，「你差一點凍死了。」
「不錯。」水谷也鼓勵國友。
「國友先生！好極了！」
「如果石垣先生在的話，才是十個人。」國友說，「只是已經有一個……很遺憾，已經死了。」
奇怪的，夕里子知道自己失去意識的事，也記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和*圖*書。
「用這個吧！只要火不熄滅，這裡頭是很暖和的。」
「只有罐頭而已。」
「當然了。只是現在——我不能把一切告訴你。」石垣的神情有點悲哀。「現在我能說的是，你們必須盡早離開那個山莊。」
「為什麼？你被救了哦！」
石垣的臉突然僵住了。
一離開火堆，整個人立刻變得異常冰凍。外面不時傳來呼呼的風聲。
「你——」夕里子懷疑自己的眼睛。
「不愧是名探。一眼就知道一切。」他說。「來，坐在火邊。吃點什麼？」
夕里子感到火堆的溫暖。
「來這裡之前，聽說警方恰好發現一名年輕女性的屍體。二十歲左右，還未查到身份。」
「我了解的。」
「嚇到你嗎？抱歉。」
夕里子並不睏，但她把毛毯攤在岩石的平坦處，躺下來。雖然比不上一流酒店，但一想到外邊的寒意時，這裡太舒適了。
「好像沒有。所以只能攀上外面那個懸崖。」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金田吾郎！
水谷抱頭。
「食物？」
水谷說了一半就不再說話。他不愛繼續往下想了。
綾子和珠美都很「幸運」。這是夕里子從多次經驗中得來的結論……
「哎……」
「明天一起去調查吧！」川西綠看著夕里子說。「睡一下比較好。」
想到這裡，夕里子不寒而慄，因此禁不住坐在原地。
國友慌忙閃開，木板牆壁砰的一聲倒了下來。
國友覺得不安，打開夕里子她們的房門。
男人笑了一下。
這話嚇得夕里子哇哇亂叫。
「詳情我沒聽說，好像是被勒死的，手和脖子有被繩子綁過的痕跡——」
來到走廊。直覺上，他知道這裡有古怪。山莊太安靜了，根本沒有人的氣息。
夕里子伸出雙手烤火，溫熱凍僵了的指尖。
夕里子輕輕站起來，嘆一口氣，這才有閒暇去環視周圍。
「嗯……」
「說得對。」石垣點點頭，「園子幾乎不懂烹飪，她通常使用罐頭。」
但是，一心以為撞進雪堆裡了，幹嘛現在躺著？
水谷把敦子背過來，嘆息著問。
身為教師，知道學生的死訊，一定大受打ｗwｗ.ｈｅｔuｂoｏｋ•ｃoｍ•cｏｍ擊！國友也很了解。
國友拚命保持冷靜。必須沉著下來，回到刑警的立場，應對這種事態。
「夕里子！珠美——喂，沒人在嗎？」國友大聲喊。「怎麼回事？」
「難道這個山莊是鬼屋？」國友抹掉額頭的汗。
川西綠搖搖頭。
房內幾乎漆黑一片。我熟睡了多久？國友從床上坐起來，扭傷的腳也幾乎不痛了。
月光照射進來。這樣看來，剛才不是暴風雨，而是大風把積雪吹起來而已。
說不定就這樣踏空掉下山去。又不是拍電影，在空中漫步時，發現下面空無一物，這才慌忙跑回來。
「搞不好什麼？」
夕里子難得如此坦白。
總而言之，自己撿回性命了。
「她掛在這山洞上面的突出部分，失去知覺了。」石垣說。
「也許猜對了。」水谷搖搖頭，「不過幾小時以前，石垣母子、三姊妹，以及我的學生們……總共十個人在這裡哦。」
「難怪她不讓別人進廚房。」夕里子恍然大悟。
從二樓窗口掉下來，跟從這裡跳下去完全不同。首先肯定沒命了。
這裡離開那個山莊有多遠？此外，是誰把自己搬來這兒呢？時間過了多久？心情平服下來時，覺得肚子餓了。
「對不起。」夕里子目送石垣走進裡頭以後，說：「被殺的女孩是他的愛人嗎？」
「我今天白天一直在睡。」川西綠微笑，「我去看火，不能讓火熄了。沒關係。」
「多半是的。」川西綠點點頭。
夕里子遲疑著舉足向前，最後決定向外窺望一下。難道有暴風雪？出口的地方捲起白色的旋渦。
「可是——不好意思。」
「全身都痛，不過不礙事。」夕里子說。「救我的是——」
那人是水谷。
「原來你在這裡呀！」
「是嗎？她是被殺的嗎？」
「活過來啦！」石垣微笑，「不過，你們也真是災難重重哪。」
氣溫異常寒冷，假如夕里子她們被困雪中，說不定凍死了。
國友驀地睜開眼睛，嚇了一跳。
撞破玻璃窗而沒受傷，大概是窗簾布質料夠厚的緣故。
「剛才在走廊發現的。那叫金田的學生，很明顯，他是被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