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祈禱
今田公子的聲音使守口回過神來。
「是。」
「大概有人下毒吧。」
「那是秘密。」綾子表情認真地說，「時機一到，我就擺平壞人。」
「是的。我想您是疲倦了……」
「姊姊……」
對，有個下毒的歹人在。若是為某種情由要殺那女孩而失敗的話，可能還會再來……
「知道。」夕里子點點頭。
「夕里子……」
「嗯。」
「警察？」
「嗨，夕里子小姐嗎？」
「總算挽回性命了。」
「好可怕。」
「對不起，再借一次電話。」
「啊？」夕里子困惑不已。
守口用白衣的袖子抹去額頭的汗。
夕里子彈跳起來，向護士的窗口奔去。
到底怎麼回事？珠美突然那麼痛苦。
可是，硬要做專長之外的手術。作為醫生的好勝心壓倒了守口。
「哦……伯伯跟來了。」綾子轉向寺尺，「已經沒事了。」
「對不起，打擾您休息。」
「今晚，有空嗎？」
「是。」
「我們決定從頭來過。是不是？老公。」
聽說情況並不樂觀。
「今田小姐呀……」躺在沙發上的守口稍微抬抬頭。
夕里子以輕快的心情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
說來偶然，替美香做手術的那位守口醫生，正在替珠美開診。
珠美……珠美，拜託，加油！
「醫生。」挺身上前的是綾子，「我是姊姊，珠美怎麼樣？」
「你說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三崎喊出聲來，「那她——」
「您累啦。何不沐浴清爽一下？」
「珠美好像吃了毒藥。」
這樣子趕她出走廊，是由於情況相當危險之故。
那對夫婦坐在玄關進來的椅子上。
「還有，有可能是毒藥，我們要跟警方聯絡。」
姊妹倆並肩坐在走廊椅子上。
「真是好極啦。」那名護士說，「守口醫生好厲害，看的人都捏一把汗，運氣真好。」
「因為我有超能力嘛。」
夕里子並沒有毒藥知識，但她起碼以為是純粹的食物中毒。
「姊姊。」
現在已經交在醫生護士手裡，夕里子只有等待。
彷彿「神國」突然近在身邊的感覺，使守口的心像少年似的蹦蹦跳。
這種時候，她反而比平時有禮貌得多。
「那麼年輕的女孩自殺？不可能的。」
「那是……」
她想起那天引她去電影院的胖男人——米倉一郎所說的話。
守口快步走開，跟平時一樣。
「怎麼樣？」做丈夫的發現夕里子，站起來問。
夕里子說明地點後，三崎說：「我馬上派巡邏車去。一定有救的，提起精神來。」
「啊——對不起。我在發呆。」
「有事就沒關係了。」守口揮揮手，「我去洗個澡。」
其實應該屬於消化內科的領域，但那位醫生湊巧休息，負責急救的碰巧是守口。作為和圖書外科醫生他是超一流的，不屬於專長的情形又如何？
現在更加不能讓那女孩死去。一度過了危險期，如果再次惡化就奇怪得很。
「姊姊有超能力？怎樣的超能力？」
「是嗎？」守口微笑，「那就一塊兒吃飯好嗎？」
守口說是中毒癥狀。中毒？
夕里子已重新振作不少。突然想起：「對了，必須謝謝用車送來的人。」
「我有空。」
「真的……應該怎麼道謝……」綾子馬上熱淚盈眶。
「謝謝。」夕里子也鞠躬。
對。拿毒藥去分析。只要用同樣的東西殺了女孩，別人會以為是同一個歹人做的。
「我期待著。」
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珠美的性命。
對方聘了兩名殺手去殺國友。一名是來福槍襲擊手，另一個是用毒藥的。
「不了，那樣反而危險。說不定是殺手為了引國友出來而對珠美下毒的。」
「可是做得太好了。」今田公子說，「我看了全身哆嗦哪！」
夕里子正要回去走廊時，有聲音喊：「夕里子。」
出來的護士嚇一跳，扶她們起來。
現在只能祈禱而已。
「很辛苦啊。」
「醫生，要不要添咖啡？」今田公子問。
兩人彷彿突然腳力鬆脫似的一同癱坐在走廊上。
「好極啦。」
身體彷彿硬直了，連自己是否在呼吸也無法斷定。
當然，今田公子沒有拒絕。
「醫生。」
「不，夠了—和*圖*書—今田小姐。」
夕里子兩手緊握，坐在走廊椅子上。
「原來如此。」三崎嘆息，「你很冷靜，可能真是這樣。」
「沒關係。那是咖啡嗎？」
夕里子禁不住震驚得屏住呼吸。
「你在醫院？怎麼啦？」
他喊住轉身要走的今田公子。
「是的。我盡了全力。」
夕里子急急走去。
「不是你的錯。」
事情太突然，今田公子傻愣愣地答不出來。
「不，其實是我們想答謝你們。」
就當此刻——門開了。
「嗯。因為是毒藥造成的中毒現象。」
「是。」
這樣子採取一點行動，總比一直等待的感覺沉著些。
「那是我們的最後一餐。可是，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事故……」丈夫微笑。
這樣就四個了，還差一個。
「嗯。因此反而是我們想表示謝意。總之，我們希望令妹早日復原。」
「哪個病房？」
假如是外科病人，在這種危險狀態下送來醫院的話，守口肯定毫不遲疑地當她是「第四個」。那種例子一點也不足為奇。
「總算度過了。」守口說，「現在睡著了。」
「那邊——他們叫我在走廊上等。」
「我……」
是巧合？不，假如殺手企圖殺珠美的話……
「今晚……沒有什麼節目預定。」今田公子的臉刷地紅了。
「是嗎？」
「我們本來準備離婚的。」妻子說。
「是不是——自殺？」
「抱歉，和_圖_書姊姊。」夕里子把內情說明一遍，「雖然有我在……做夢也沒想到珠美會受襲擊！」
「不是專長，額外辛苦。」
那碟通心粉即使使用不新鮮的材料，變成那種情形總是奇怪。這樣看起來，簡直是吃了毒藥似的。
「能夠幫上忙真好——回去吧。」他對妻子說。
可是，懷疑也是無濟於事。
綾子急急趕到，那位老人稍微落後地拄著拐杖走過來。
守口在冒汗，臉上的汗在發亮，呼吸很急。然而，從他的表情讀不出一絲內容。
綾子抱住夕里子的肩膀問：「怎麼樣？」
「那……她得救了？」
「趁現在去吧。待會警察來了，又會很花時間的。」
「誰也不能殺害你們。」綾子緊握夕里子的手，「你或珠美都不能。沒事的，珠美不會死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這是好辦法，守口暗自點頭。
「嗯。再遲五分鐘就太遲啦——失陪。」
「請向守口醫生說好了。你們可以進去陪她啦。」
「好的，哪裡的餐廳？」
「意料不到的事。」寺尺說，「我也等一下好了。我在玄關那邊，有事就叫我。」
夕里子恨自己只能呆呆地坐在這裡等待。
「是嗎？」
「也好。也許洗個澡比較好。」
這是安部美香留醫的醫院，恰好就在那間餐廳附近。把珠美送來這裡是否是明智的選擇，夕里ｈｔtps://ｗwｗ•heｔubｏoｋ.coｍ.cｏm子也不知道。
守口慢慢把咖啡喝光。
夕里子打給三崎刑警。沒有立刻找到他，兩三分鐘後，他打回來了。
守口醫生走出來。夕里子和綾子幾乎無意識地站起來。
很後悔——錯過了絕好的機會。
中毒……毒藥？
夕里子掛斷電話。
三崎好像在外面，從有點吵鬧的地方打來的樣子。
「走吧！」
夕里子和綾子對望一眼。
「怎會這樣……我聯絡國友，叫他去你那邊。」
「不用啦。」
「還不曉得。」夕里子搖搖頭，「可憐的珠美……好想代替她。」
今田公子走進房間。
「在餐廳吃的通心粉有古怪。如果來得及，可否替我調查一下？」
「嗯。」
「我喝。的確很累！」守口坐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
「可是……若要襲擊國友的話，不如殺我的好。」
「啊，是的。手術完畢其他的事馬上就忘掉啦。」守口笑了。
「謝謝。」夕里子深深鞠躬。
「改天再答謝兩位，請留下姓名和地址。」
你在考慮什麼？難道你忘了實現「神國」的重大使命了？
「怎麼可以——」
「現在在急救中，還不知道結果。」
剛才通知綾子時，已經借過一次。
「據說再遲五分鐘就不行了。托你們的福，小妹獲救了。」
「是的……」夕里子抹去淚水，勉強微笑，「聽姊姊這樣一說，真的覺得珠美會好起來了。」
他們手挽著手離開醫院。
「醫生。」